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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虎女-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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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的脸色沉了下来,对曹德彰道:“曹首辅,这是怎么回事。”

    曹德彰欠身道:“臣治罪,朝后必彻查此事。”

    九公主没料到他居然这样容易就服软,一时间有些惊讶,然而此刻显然不宜再穷追猛打——不想将人逼上绝境的话都已经放出来了,再说什么,反而落了下风。

    她打定了主意,眉间阴郁一扫而空,甚至染上几分喜色,盈盈下拜:“多谢父皇为儿臣雪冤。”

    皇帝揉了揉额头,看着这个女儿,缓声道:“你退下吧,是父皇误会你了,朝中还另有要事,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九公主心里一动,到此为止……到此为止是什么意思?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吗?

    她心里一急,直起身子就喊了出来:“父皇!”

    皇帝皱起眉:“九娘,退下吧。”

    她动作一顿,听见许英在她身后,低声咳了咳,仿佛在暗示什么。

    于是九公主慢慢理平了自己的气,欠身行大礼:“儿臣告退。”

    她身后的将军们跟着行大礼,同声道:“臣等告退。”

    她们一行人退出太极殿的时候,旭日东升,漫天云霞,折出千万色彩,为重重深宫渡上新衣。按照宫规,外臣不得长时间在宫中逗留,九公主急着去后宫面见皇后,将他们送到宫门便相互告别,约定此间事了,便出宫去驿馆寻他们。

    郑之平摆摆手,道:“我等还要尽快赶回蓟州,杭大人对铁勒有所动作,缺不得人,殿下,就此一别吧。”

    许英续道:“殿下,刚刚臣在太和殿里阻止您继续说下去,是因为曹德彰已经有意示弱,您不适合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他起冲突。”

    九公主虽然已经脱离困境,可表情里却有掩饰不住的凄惶之意。她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父皇有意息事宁人。”

    许英叹了口气:“殿下,那人在陛下身边已经有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年里,他们几乎是朝夕相处,陛下需要他就像需要自己的左右手,您不要以为,这区区一件小事,就可以让陛下心甘情愿地废去自己的手臂。”

    九公主闭了闭眼,低声道:“我该怎么做呢?”

    许英道:“后宫里的那位迟宝林,如果她真的如您所说,是毫无征兆的忽然陷害,必然是幕后有人主使,那么她骤然获宠,也是另有隐情,您不妨留着她,这样的人,虽然不会忠于您,却也未必会忠于她背后的人。”

    九公主方才在朝堂上没有提还在被皇后羁押在后宫里的迟宝林,毕竟这是后宫的事情,不适合在朝堂上说,而且迟宝林好端端的忽然陷害她,正巧又赶在真假战报事发的时候,如许英所言,未必不是有人指使。

    于是她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许英对她一揖到底:“我等告退,殿下,保重。”

    九公主送了他们两步,忽然又问:“舅父在对铁勒打什么主意?你们告诉我,让我心里有个底。”

    许英和郑之平对视了一眼,郑之平道:“杭大人在边境留兵,专门抢劫来往铁勒运输物资的军队,铁勒已经多次扰边,预计不久就会大举犯边。”

    九公主皱着眉想了想:“有多大的把握?”

    郑之平脸上露出自豪的神色,语气里有几分崇拜:“十分,此战必胜。”

    九公主松了口气,微微笑了起来:“那就好。”

    他们在含元门前告别,走出宫门的时候,许英抬头看了看天色,松了口气,对身边的郑之平笑道:“你还别说,初次面圣,还真是紧张的要命。”

    郑之平叹了口气:“公瑾,你不会真的以为,曹德彰这次是良心发现,有意息事宁人的吧?”

    许英瞅着他,神色莫名:“他出手了?”

    郑之平点点头:“昨天公主入宫之后,我去见了两个人。”

    许英问道:“内阁与李候?”

    郑之平笑了一下:“内阁不会允许我有机会面见圣上,有封信,还是李候转交才安全。”

    许英沉了一会,嘀咕道:“你说这是何苦呢?看着情形,九公主应该快要大婚了吧。”

    郑之平耸了耸肩,嘿嘿坏笑:“反正长安的官道我们也摸熟了,大不了到时候再过来,当一回强抢民女的山大王!”

    许英顿时额头汗下:“老郑,你和他交情这么好,果然不是没有理由的。”

 第六十回忆当年再提终身事

    九公主求见皇后的时候,皇后刚刚起身,换过寝衣,正在梳妆。九公主知趣地在外殿等候,不一会含霜便走出来,对她欠身行礼:“娘娘传召,请殿下移步内殿。”

    九公主有些受宠若惊,急忙起身,跟她进去。皇后坐在镜前,两名宫婢在她背后为她侍弄长发,公主向她行礼问安,她的朝服还没有换去,这时才猛然觉得,满头珠翠压得人脖颈酸痛。

    皇后在镜子里看着她,慈蔼一笑:“下朝了?”

    九公主点点头:“儿臣并没有查出幕后主使,但父皇有意息事宁人,此事……就到此为止了。”

    皇后仿佛早已预料到似的,很随意地点了点头:“那,迟宝林这边,你打算怎么办呢?”

    九公主顿了顿才道:“如果有可能的话,请您留她一命吧。”

    皇后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瞟过来:“不会是因为公主宅心仁厚吧?”

    九公主惶恐地欠身:“母后说笑了,儿臣只是觉得……”

    “好了,”皇后并没有让她说下去,只道:“你既然这样说了,那本宫就如你所愿。”

    为她盘发的宫女簪上最后一支钗,扶着她起身,上早茶,皇后在圆桌边落座,指了指身边的位子:“坐吧,别那么拘着,等陛下下了早朝,本宫就将所有后宫都请来,审审迟宝林那件事。”

    九公主犹豫了一下,道:“待父皇下朝,儿臣还另有要事要奏。”

    皇后挑了挑眉:“嗯?”

    九公主道:“母后,儿臣想以此事为契机,将……”

    “好了,”皇后又打断她:“前朝之事,你自己决定便是了,不必事事告于本宫所知。”

    九公主带着一肚子疑问应了下来,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皇后抿了口茶,又道:“前几日本宫与杭贵妃商议你的婚事,贵妃的意思是等此事了结,再议后续。今日本宫便来问问你的意思,毕竟你也及笄了,不能总拖着,本宫打算今年年终前择吉日办了,明后年就可以筹备喜事了。”

    九公主双颊一热,低下头去不说话,皇后看了看她的表情,微微一笑:“本来婚姻大事,只听父母之命就好了,可是我们九娘从来都是个有主意的,所以母后特意来问一问你的意思,毕竟是婚姻大事,马虎不得。”

    九公主讷讷道:“母后如此厚待儿臣,是儿臣的福分,将来必结草衔环报答母后。”

    皇后笑意又深了深:“你乖乖的早点出阁,不让母后操那么多心,才是报答母后呢。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且问你,让你嫁给傅博彦,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九公主抿着嘴唇沉了好大一会,期期艾艾地唤了一声:“母后……”

    皇后在她沉的时候便知道她的想法,此时也不过无奈地笑一笑:“阿九,你这样总是耽搁在深宫,可不是一件好事,倘若没有议婚也就罢了,偏偏婚事都定下来,还这样左推右挡,傅家已经催了两次婚,再一再二不再三,你好好想想。”

    九公主叹了口气,面上的红晕逐渐退去,显露出苍白憔悴的面色,自从真假战报事发后,这十日以来,她没有一晚能安枕。

    该答应吗?她脑子里又浮现出傅博彦的脸,总是含着温文尔雅的笑意,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慌不忙,不知是慢性子还是因为总是成竹在胸。

    然而这张脸却慢慢淡掉,换成另一张英气勃发的面庞,那张脸的鼻唇都模糊,只有一双眼睛闪闪发光,里面盛满了年少骄狂之意。

    如果傅博彦是脉脉静流的深水,那他便是声势浩大的瀑布,恣肆而随心所欲,不管是高山还是深水,全凭一时心意。

    九公主抬起手摁住自己的额头,无声地叹了口气。白衣胜雪,激情万丈,那又怎么样呢?既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衣蔽体。

    她的表情一时寂静一时怅然,犹如摇摆不定的心绪,沉了很久,才被皇后将茶盏放回桌面的动静惊醒。

    “想好了吗?”

    九公主慢慢点头,道:“母后,我没有同母兄弟,我母妃也没有问鼎凤位的野心,我的舅父和表兄所求的荣耀,也是凭借一刀一剑在生死场上挣得,而不是别人所给予。”

    皇后很轻地皱了一下眉,又快速展开,问道:“你想说什么呢?”

    九公主抬起头,正眼看着她:“纵然杭氏在本朝凋落,但来日江山易主,未必没有东山再起之机,对吗?”

    皇后的眼神陡然一变,凌厉慑人,直直看进九公主的眼睛里去,江山易主,这四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九公主被拢在她的目光之下,只觉得腰背都僵住了,浑身冰冷,好像被一只猎食的狼盯住一样。在她的印象里,中宫皇后一向都是一脸漠然的表情,她不介意皇帝纳了多少新妃,宠幸了哪个宫女,也不介意本朝后宫里繁多的皇嗣,只是循规蹈矩地过日子。她驭下的手段并没有如此高明,却偏偏制住了整个后宫,让它近三十年来一直都平安无事。

    然而皇后又很快垂下眼睛,又换回那一幅表面亲切实际漠然的表情,伸手端起桌上的盏,道:“是。”

    九公主还沉浸在刚刚那一眼里回不过神来,上身僵直,皇后看了她一眼,亲自续了一杯茶,塞到她手里,又问了一遍:“你想说什么呢?”

    九公主哆嗦了一下,定了定神,才道:“儿臣是想说……咳……就算我最终没有嫁给傅博彦……也不会有什么……太不好的事情发生吧……”

    皇后眼角挂上些许笑意,发自内心的表情连带着整张脸都活了起来:“我先前一直担心你母妃宠你宠的太过了,宠的这丫头心思浅得很,今日看来,也并非如此么。”

    九公主很惶恐地表示这句话没听懂。

    皇后舒了口气,在她手上拍了拍:“你非足月而生,一直到七八岁了,身子都弱得很,见风着凉见日中暑,杭贵妃整日整日看着你,唯恐哪一日没看好,你又早早夭折,那会你舅父旧疾复发,险些命丧沙场,回来便上了奏折要求告老,我跟陛下说,杭总督年龄也不大,既然没有办法再上沙场,不如就调回长安,教太子习武。”

    九公主自有记忆以来,还真是头一次见到皇后表现出如此浓的谈兴,她刚刚被皇后吓着了,这会正惊魂未定,一边平着心绪一边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来。

    皇后又笑了笑:“杭贵妃听说了这件事,就来求我,说阿九身体太弱了,问我能不能与太子一同习武,学一点强身健体的本事。那会你还是一个瘦弱弱的小孩子,腿脚软的很,走路都走不稳,杭贵妃把你抱到我跟前,教你喊我母后,给我请安,你喊得口齿不清,刚弯了弯膝盖,就一下坐地上了,那会脑子反应不过来,先把请安的话说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又摔了,哭出声来。”

    她说着,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九公主:“现在生龙活虎的,还真是一点都看不出当初弱弱的模样了。”

    九公主凑了抽脸皮,呵呵笑了一下:“全赖于母后当时成全儿臣。”

    皇后点点头,又道:“当时你母亲正当盛宠,在后宫之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我都要予给她几分薄面,她想要你去跟杭远山习武,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功夫,陛下焉有不准之理,其实用不着来求我的。”

    九公主这才明白皇后说这些话的用意,不由竖起耳朵,皇后瞅着她微笑,慢慢道:“你母亲是个有大智慧的,也很懂得知足常乐的道理。”

    “阿九,虽然后宫从古到今都不乏阴谋争斗,但我与你母亲却是诚心交好,我承认交好的前提是因为你母亲膝下没有儿子,不会对太子构成威胁,但是对于你,我的确是真的,当做我的亲生女儿来养的。”

    九公主机灵的起身,跪在皇后身边:“阿九也的确是将您做亲母看的,不然如何有这样的胆子,跟您说那些话呢。”

    皇后点点头:“既然是这样,那你我都不要兜圈子了,你老实回答我,这个傅博彦,你是愿意嫁,还是不愿意嫁?”

    九公主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的面色,鼓起勇气道:“不愿意……”

    皇后忽然撕开了冷静淡漠的外衣,一下子柳眉倒竖,抬手就往她身上招呼了:“那当初你做什么还要答应这门亲事,现在又要反悔,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你十三岁的时候我就给你定了这门亲,现在你眼见就十六了,你让我怎么去跟傅家退婚!”

    九公主又被吓了一大跳,哭丧着脸:“说来说去还是不能退啊,那您还绕这么多弯干嘛。”

    皇后叹了口气:“我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当初我就不该同意让你去跟哥哥们混在一起,不然现在还是那副娇弱弱的样子,说嫁给谁就乖乖嫁了,怎么可能敢生出来退婚的心。”

 第六十一回帝王心对比父女情

    九公主在皇后宫里软磨硬泡了一会,含霜进殿来,对皇后和九公主欠了欠身:“娘娘,殿下,陛下快要下朝了。”

    皇后点点头,转过脸来对九公主微笑:“你现在过去吧,如果到御书房的时候陛下还没有下朝,你就在门口等他。”

    九公主起身告退,她的侍女在椒房殿门口等她,手中捧了一个白布蒙起来的托盘,九公主在那托盘前顿住脚步,手附在上面,摸了摸那几只箭矢。

    “陛下如何处置的孙知良?”

    赤霄低声道:“只是让孙公公闭门思过了十日。”

    虽然已经早有心理准备,可这个基本算不上处置的结果仍然让人免不了心寒,九公主闭了闭眼,苦笑了一声:“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吧。”

    皇帝已经换过了朝服,在麒麟殿里耽搁了一会才到御书房,看到候在殿门外的九公主,眉心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文誉可有事要奏?”

    九公主被他淡漠的语调惊了一下,原本就犹豫要不要奏的事情,当下变得犹豫:“儿臣……儿臣还有一件事,不便在朝堂上奏。”

    皇帝叹了口气:“进来吧。”

    跟在皇帝身边服侍的人已经从孙知良换成了吴卫,皇帝进殿后,她看了吴卫一眼吴卫轻轻点了下头。

    她一下子像吃了定心丸,提步便跟了进去,待皇帝在金座上坐定,又问了一遍,才恍然惊醒一样,慌慌张张地下拜:“回禀父皇,儿臣刚刚自母后中宫而来,母后询问儿臣意欲如何处置迟宝林,儿臣……儿臣想来听听父皇的意思。”

    皇帝轻轻咳了一下,饮了口茶:“按辈分,她是你的庶母,这次又的确行为不端,冒犯了你,既然皇后让你做主,你就做主处置了吧。”

    嘴上说是让她做主,可上来就点出迟宝林是她的庶母,大央向来以孝治国,这个帽子扣下来,她也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虽然已经决定留迟宝林一命,可听见皇帝这样轻巧地揭过,还是觉得一阵凉意刺骨,她是他的亲生女儿,是他曾经须臾不得离的宠妃所诞,如今年华已老,他身边也有了年轻娆人的宠妃,所以她,连带着那个盛宠一时的女人,都变得扰人耳目了吗。

    九公主打起精神,道:“儿臣觉得,迟宝林她毕竟年少,许是受了谁的蒙蔽也说不准……”

    皇帝点点头:“的确如此,那你想如何处置她呢?”

    九公主艰难道:“儿臣想……就罚她禁足一月,抄十遍《女则》吧。”

    皇帝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朕的公主果然宅心仁厚。”

    九公主对他礼了一礼,心不在焉道:“父皇谬赞。”

    皇帝“嗯”了一声:“让皇后颁口谕惩治她就可以了,朕听说皇后将宝林身边的婢女都调了出去,既然此案已经了结,就让她们回去继续侍奉吧。”

    九公主慢慢点头:“好,儿臣遵旨。”

    皇帝的脸色又好看了一点:“你这么早地等在殿外,是不是还有别的要事啊?”

    九公主满腹心事,犹犹豫豫地说:“嗯……应该……没了吧……”

    皇帝却道:“那朕倒是有一件大事,想要和我们的韫玉公主商议一下。”

    九公主拢了一半心思过来,凝神听他说话:“父皇请讲。”

    皇帝微笑着对九公主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父皇想今年为你办一场盛大的笄礼,再留朕这个长大的小女儿一年,待明年春日,便让钦天监择吉日,送你出阁。”

    九公主口中胡乱嗯了两声作答,无意识地向前走了两步,忽然停住脚,表情肃穆,仿佛刚刚下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对皇帝行了个三跪九叩地大礼:“父皇,儿臣还有要事启奏。”

    皇帝看到她的表情吃了一惊,挑了挑眉:“说罢。”

    九公主从赤霄手中捧过装着箭矢的木盘,高高举过头顶:“父皇,在儿臣羁押冯行的这几日中,冯行遭受了七次刺杀,这是负责羁押冯行的禁卫收集到的箭矢,请父皇过目!”

    皇帝眉心皱了一下,对吴卫抬了抬下巴:“呈上来。”

    吴卫下阶,小心翼翼地捧过托盘,递到了皇帝案上。

    皇帝低头看了一眼,没有掀开,反而问道:“这箭矢,有什么不对吗?”

    九公主伏在地上,道:“请父皇看一看那箭矢,是否觉得眼熟。”

    皇帝又皱了皱眉,伸手掀开了那块白帛。里面整齐放着四只箭矢,做的中规中矩,是寻常行军箭的形制,却没有徽记,看不出是哪家所制。皇帝拿起其中一只,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看到剑上羽翎的时候,忽然“咦”了一声,道:“这支箭……”他说到一半忽然住了嘴,将箭递给吴卫:“你也来看看。”

    吴卫弓着腰接过那支箭,凝神看了一眼,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迟疑道:“这……”

    皇帝沉声道:“认出来了?”

    吴卫捧着箭噗通跪下,声音有点发抖:“回陛下,老奴……老奴看出来了。”

    皇帝道:“哪一家的?”

    吴卫没有说话。

    皇帝有点不悦:“说,恕你无罪。”

    吴卫一个头磕在地上,道:“回陛下,这箭……好像是锦衣卫所用的……”

    皇帝重重咳了一声:“你能确定吗?”

    吴卫直起身来,向皇帝膝行了两步,将那支箭举给他看:“从外观上看,这箭的确是和普通箭矢没什么区别,但是制作这支箭的木料,却是锦衣卫一家独有的白蜡杆木。”

    皇帝将那支箭接过来,看了两眼,又放回托盘里,对九公主道:“你怀疑刺杀冯行的人,是朕?”

    那语气幽凉,好像面前这个女孩子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九公主在他身边长了十五年,从来没有见过皇帝这幅模样。

    她立刻叩头下去,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才开口道:“父皇明鉴,儿臣怎么会有这样荒唐的猜测。”

    皇帝的语气软了一点,又道:“天下皆知,锦衣卫是直接听命于朕的,你今日拿了四支锦衣卫所用的箭矢来见朕,又是何意呢?”

    九公主道:“父皇,儿臣并没有说这一定是锦衣卫所用的箭矢。”

    皇帝皱起眉,沉吟了一下:“派出这批杀手的主使,或为就是锦衣卫,或为与锦衣卫有牵扯的人。”

    九公主立刻道:“父皇所言甚是。”

    皇帝的面容又阴了下来,有些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孙知良。”

    九公主抬了抬头,又和吴卫交换了一个眼神。

    皇帝沉了一阵,忽然道:“朕如何得知,你说的都是真的?”

    九公主直起身子道:“父皇,儿臣安排给冯大人的护卫,是负责护卫兵部职方司羽林卫陈科。”

    皇帝揉了揉额角,忽然问了一句:“那你想怎么样呢?”

    九公主愣了愣:“父皇,儿臣不敢……”

    皇帝疲惫地摆摆手:“文誉,你今日上奏这个似是而非的事情,是希望朕怎么办呢?将孙知良羁押起来吗?”

    九公主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好一会没说出话来。

    皇帝又叹了口气:“你下去吧,这件事,朕自然会查。”

    九公主跪在地上没有动。

    皇帝已经将那托盘递给了吴卫,翻开了一封奏折,等了一会没动静,便又抬头看了九公主一眼,脸上浮起明显的不耐之色:“九娘,退下吧,父皇还有很多折子要批。”

    吴卫捧着托盘站在皇帝身后,又对九公主使了个眼色,出声道:“殿下请回吧,陛下自然会彻查这支箭的来历,给殿下一个答复。”

    九公主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极大的怒气,连藏在长袖里的手都气的抖了起来,她死死盯着上座的皇帝,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冲到嘴边的话压了回去,长长吐了口气,又拜了下去:“请父皇允许儿臣亲自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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