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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落-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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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听到那柔软的,绽放之声,那些无名小花都在他心底细声细语。
一声声,朝他讲着欢喜。一句句,向他说着喜欢。
不久前的某个月夜,他曾对江慈心说过,以为那些同骑之事尽是自己睡糊涂做的梦。
然后……今日他的床边,就多了一个刻着字的小马来。
你若是睡糊涂了,以为是做梦,就看看这马,清清楚楚刻着呢。
呵,这江慈心!
繁羽轻笑出声,他竟是睡了几个时辰,才明白了那话的意思。
他摩挲着那行粗粝字迹,心底温流四溢,热意哽喉,携着酸涩一冲,叫他眼前都微微一花。
繁羽眨眨眼,嘴角弯起,似饮了一盅百花蜜,脸上满是止不住的清甜笑意。
顺宝见他把小马紧紧捧在手中,高兴得好似捡了个金元宝。
他不明所以,只是觉得他的小羽哥哥,今日笑得格外好看。
他正盯着瞧,繁羽转头问他:“顺宝,可否带我去找此地管事?”
疑问,迟疑,不甘,都烧化成光芒下闪耀的飞尘。
他似平白得了上天之勇,生出了许多力气。既然遇到了江慈心,有了这番际遇,便该好好把握,不负这自由身。
才十六岁的他,尚有年华可追,尚可换个活法。
同片天空下的江慈心,与欧阳情他们跨马奔行,忽而心有所感般地缓了步子,往那早看不到的南霖方向回身一望。
那处只剩的点末残影里,融着明月暗香,甜糯蒸糕,还有……
胯下黑马咴咴一叫,摇头踏地几步,似在催他,江慈心抚了抚它,嘴边不自觉地绽出一抹笑。
也不知那个呆子,看到了没有。
世间冷暖,无情多情。
最难得的便是那个,叫你想着就会笑,念着心尖疼的人。可偏总是喜欢的不看你,厌烦的却凑到眼前来。倘若得一个你爱他,他爱你的人,真是好比自在逍遥在九天,什么都不肯换的。
又说要先苦再甜,才知得来甘美,可若真有这么一人,怎舍得叫他先苦呢?恨不得将天下的蜜糖都送至他嘴边才是!
哈,却原来,这逍遥九天非是人人可上,十全圆满之事尽是凤毛麟角!不然,这世上红尘怨偶何来?
心中想的,奋力争的,都有个命数在里头。若要甜,便要先尝苦。
这繁羽落入风尘,已尝了多年苦楚,可换得到这份甘甜呢?
第32章
福瑞楼,在南霖县当属一等一的好。据说掌厨人的手艺,跟宫里的御厨差不离,生意自是不用说,红火着呢。
新来的阿羽,着短打戴头巾,与其他忙着上菜的小哥一般无二,唯有那双猫儿眼依旧是晶亮明澄。
自江慈心他们离开,繁羽便定了主意要留在南霖。他琢磨着要寻个活计,只是既无钱财也无手艺,实难有属。凭他一身细白皮肉,就算要去码头卖力气,只怕也无人肯雇。
好在他于别院也算是半个人客,又得宁飞麒留话,还算得了便利。知他要寻活计,管事的回报副院主后,就带他来了福瑞楼。
别院庄主宁飞麒学的是圣人君子道,经年累月之下,别院搭救的落难人士也不在少数,已有自家一套行事方法。
救了人,养好伤,还要替人寻了活计,再留一封散钱供他花销,内中含一纸笺,上书大道理若干,都是勉励人勤奋度日的。
管事的也照例给了繁羽一封,见他收下了,这才放心离开。
想是别院行善渡人,不光为人考虑生计,还要讲究耕其心田。
看来这位宁飞麒院主啊,可是释儒两门要修大成了。
繁羽因着来历,不便据实相告,只说名叫阿羽,家中落难,为别院所救。福瑞楼的老板看中他识些字,又是别院来的,也就不叫他干重活,指了位账房先生,叫他跟着学帐,还单勾了个小间给他,不与其他伙计混住。
账房袁生性子缓,看着是个文质彬彬的秀才,知了繁羽的身世,也对他照顾非常。只是这人不知白日忙些什么,总是三回见不着两回的。
繁羽每日做完袁账房吩咐的事,又寻不着他了,再看其他年纪相当的孩子还忙里忙外的,不愿独自闲着,便也去堂里帮忙。
一来二去,就跟其他伙计相熟了些,也会说说笑笑。
他生得好看,性子也不刁钻,自有喜爱他的。也有见他独住小间,又不必一日到头被人呼来喝去,心里有所不平的,故意挑着他来帮忙,磕绊两下的。
在繁羽看来,此举同小孩儿把戏无疑。他在落霞阁长成,那处又不是什么光明大义的所在,比这恶毒百倍之事也不是少见,故而并未放在心上。
这日来了几位商客,辟了单间,吃得酒酐耳热。其中一位正取了这次采买的物件给几位友人把玩,却一手撞着端菜来的伙计,只听哗啦一声响,地上红的绿的热的冷的,都混成一团。
商客大怒,提着伙计的领子便要打。
繁羽从另一屋出来,听得这边叫嚷不断,便往门内一观。
见那伙计不是别人,正是平时总白眼看他的那个,叫做小棋。
繁羽一咬唇,也未多等,转身就窜了进去。他拦着商客嘴上赔礼,又扯开那满头包的小伙计。
“客官且慢,有话好说!”
他嗓子清亮,含笑道来,如一碗冰屑梅子茶,先将人火气去了大半。
那商客哼了一声,收了袖子,道是一盒价值不菲的彩珠,叫这伙计打翻了。繁羽扯着小棋赔笑,将地上盒子拾起,又将落在地上的几枚珠子捡起来。好在小棋本就收着力,盒子一落又被他伸腿挡了挡,那几枚珠子除了沾染了汤汁,倒无损坏,真乃大幸。
后福瑞楼的老板也闻讯而来,免了酒菜不提,还贴了个些银钱。
那商客得了老板的笑脸,也熄了火,细细察看了彩珠,见无损坏,也就将此略过。那小棋立于一旁眼睛通红,商客说看他晦气,要换繁羽来收拾。老板自是连连答应的,领了小棋下去,自有一番痛斥。
繁羽留下收拾了地上狼藉,又去端了新添的酒菜,来回往复了几回。他少时亦有这般犯错,不由起了同感,给小棋解了围。正要退出门去,又被那商客叫住。
“等等,你抬起头来,我看你怎么有点眼熟?”
繁羽闻言抬眼一瞧,心里当啷一惊。
周围几位友人知他本性,听他硬是留着这位俏少年,故取笑:“又犯病,见个漂亮的就眼熟!”
商客却不理,一个劲地说:“是当真眼熟,定是见过的!这位小哥,可是锦南来的?”
繁羽后劲汗毛直立,低着头答:“我,小的不曾到过锦南……先且告退,诸位吃好。”
友人听了大笑,都道是商客的坏毛病起了。
“行了行了,放他走吧,天下美人都是你曾见过的,唯独这位小哥是你记错了!”
那商客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便将这折翻过不提,只管吃喝,说别的闲话了。
繁羽却是受惊不小,脸色泛着白,背后惊出一片冷汗,衣服都湿了一块。
他扶着墙,有些慌张地跑下了楼。
原先被眼前事闹着,没在意瞧,被那商客一提,那张脸竟真是有些眼熟的。
他这十六年来,大半时间都在落霞阁,这商客定是去过那里,才会觉他眼熟。只是这人不曾点过他,怕是仅在阁中遇过两回,故而两人打了照面也识不得。
繁羽想清来龙去脉,难免后怕。今日这个是没点过他的,明日来个跟他做过鸳梦的,可要如何说清?
他当初脱身,不过是趁着江慈心他们在宋府生乱,死伤不少,落霞阁不见了他,只得当他是乱中丢了命。
若是被人指认他是私逃……
繁羽又是一身冷汗。
这下无论如何都不敢再上楼,只得寻了个熟识的小伙计说他不适,要回去歇一歇,那小伙计看他面色果真不好,忙点头应了。
繁羽自去房中,关上门避事端。他眉头紧锁,本只想着寻了活计才能长留南霖,好等着那不知何时来的江慈心。却没想到,这南霖相距锦南不远,走商的人来来往往,若叫人认了出来,又要如何是好?
说来说去,若是厚着脸皮赖在南霖别院,或也就没这事了……
他又捶了捶头,打发了这丧气话,叹了口气。
得人善心暂住,一日两日无妨,难道只因着无处栖身,就一年两年地住下去不成?
自听着江慈心说会再回南霖,繁羽便打定主意要另寻生计,好叫那人看了,不说他“自甘堕落”。既如此,怎好赖在别院?
其实福瑞楼的事情也不难做,他从小也是端茶送水惯的,只是后来大了,阁里用他赚别处钱,才免了这事。眼下活计做得好好,却又碰到这茬。福瑞楼开门做生意,整日客似云来的,要如何才能安心?
正苦恼着,门外有人唤他,繁羽开门瞧了,却是个小伙计嘻嘻笑道:“阿羽,方才那屋的人客叫你过去哩,要赏你!”
繁羽自是十二分地不愿意,便摇头推辞,不想没多久那小伙计又来敲门,还拿着根细坠子,道是那商客赏给他的。
坠子不过是三两粒杂色小玉珠系在一块罢了,一看便知不值什么钱。
那商客自繁羽走了,嘴上不提,心里却仍觉这人面熟,可又实在想不起在何处见过,好似百爪挠心,便想着借故打赏,好再仔细瞧一瞧。
没想到繁羽不为所动,他话却说出口了,只得摸着袋子,捡了点零碎物件出来糊弄过去。
问那小伙计的话,又是一问三不知,只知道那人叫阿羽,刚来福瑞楼不久。
友人见他如此,更是揶揄不停,商客到头来也说不清是否当真见过繁羽,只得讪讪跟人走了。
繁羽捏着那串玉珠子,听着小伙计绘声绘色地说商客如何打听他,越发不安。
他称病歇了两日,见那商客如青烟似的再也没来过,才略安了心。只是怕再遇上这茬事,推说袁账房叫他在账房做事,再也不去堂中帮忙了。
那小棋看在眼内,心中更是不平。他那日被掌柜痛斥不说,还被罚了工钱。却听说那阿羽得了客人的坠子,如今还名正言顺得偷起懒来。
他火一起,寻了个空子,趁着阿羽的小间里没人,偷偷溜了进去。
第33章
这日,繁羽正给袁生奉了茶,前头就传话来,说是掌柜的找袁生。
眼看一去又要大半天的功夫,袁生索性放了繁羽的假,吩咐他去华品轩取些纸笔。繁羽应了,图着轻快,没从正门走,是往厨房后头出去的。
华品轩离此不远,与那袁生也是熟悉,繁羽未多费工夫便提着东西回来了。看看时候尚早,又不愿到前堂寻麻烦,将东西安放好,便往自己的小间走。
远远看到一个伙计自他那屋钻出来,那人左右一看无人,合上门就跑,慌里慌张的。
繁羽瞅着那背影,才认出是那个小棋。他站得远,一时间也没明白过来,只是奇怪平日里同他也不亲厚,往他房里去干什么呢?
他纳着闷,脚下带点紧地推门进去。
他的行李本就少,不过是在别院换洗过的几件衣服,加些几件零散小物。东西都不占地方,一眼可以看尽。
屋里好似没有大变化,还是早上那般,可因着刚才看到的,他总觉房中哪里泛着说不出的怪异。繁羽眉心一动,随即往枕头边按了按,脸上顿凝。他揭开被子,在床上翻找了一遍,后背才浮出一片凉意。
那匹小木马不见了。
繁羽面色煞白,掀起被褥细细摸了一遍,仍是没有。他站起身,胡乱地在房中翻找,才发现东西虽都在原位,却都被人动过了。
最奇怪的是,昨日随手搁在衣裳上的杂色小玉坠也不见了,可床褥下压着的那封银钱,却分文不少。
这下他才明白过来,那小棋到底来是来做什么。
他想给他找麻烦,又不敢真动什么银钱,只拿了些小玩意给他添堵。繁羽眼下一抽,只觉三伏天下被火炭撩了面。他转身取了头巾,胸腹起伏,在桌上发力一抽,把巾子整齐,将头发好好的挽进去包好。
他把布巾在头顶一扎,动作利落地出了门。
那小棋也去不了别处,不过在厨房跟堂中来回罢了。繁羽吃准了他,沉着脸在回廊口守着。不多时,就看到小棋托着收拾下来的盘子往这边走,繁羽不多话,笔直往前一拦,就要请他旁边说话。
小棋一看清拦着自己是他,心头已虚了三分,怎肯随他去?口上不应,手上也推了上去。
“说什么话,我可没空!”
繁羽见他这般,更是内火急升,一手扯着小棋的袖子道:“既然没空,怎会到我屋里去?我可是亲眼看到的!”
他本是带笑面,现下被火气一激,眉毛一拧,面色虎着两片急红,叫人看着倒似冷笑。
小棋本就心内有鬼,听他一问,更是慌乱,急急抽身:“什么你屋里?我,我不知道!”
他手下急,繁羽又提着力,两下不放,脚下磕绊了起来,那小棋端着盘不稳,整个人便往前一冲,只听哐啷一声响,碎瓷菜汤满地。
他人往前泄力之下,也跌了几步,袖子里被甩出个白色串子。
叮当落地,一根绳系着三颗杂色玉珠,不正是那商客赏给繁羽的那串?
小棋一愣,人也傻了,不知如何是好。繁羽不看还好,一看火气便烧了起来,他不管地上残渣,捡起那坠子跟小棋对质:“你若没去过我房里,这又是从何而来?”
小棋支支吾吾,小脸灰白。他何曾想到,不过是叫这阿羽少得意,叫他难过难过,怎会不但被正主看个正着,现下连玉坠子都掉了出来。
繁羽哪管他心里如何悔,他心里着急的是那匹小木马,故见他不答,只得追问:“那匹小马在何处?快交还于我!”
他们在此争执,又砸了东西,早有人注意了这边,都往这看着呢。小棋又怕被人知道,于是也不管不顾地嘴硬:“什么马不马的,我不知道!这个坠子是我捡的,既然是你的,拿去便是!”
一个要走,一个不让,两下来去就推搡拉扯了起来。繁羽听他胡言乱语,气得眉心发热,头里隐隐发晕,那小棋奋力一挣,竟把他推倒了。
地上还散着碎瓷,繁羽一跌,身上几处都被划破了。小棋见出了红,更是慌不择言:“可是你自己跌的,不管我的事!”他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要跑。
繁羽看着手中血,不由血气蒸腾,好似揣着个正冒着蓬蓬白烟的蒸笼,呼呼热气轰得他一个骨碌起身,几步上前按倒小棋就打了起来。
小棋措不及防,身上吃了他好几拳,吃痛不已,胡乱挡了几下。
“那匹马呢?你放哪儿了?再不老实说,我可要抓你见官了!”
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那木马对繁羽而言又非凡物,这几下真是半点没留情,专挑痛处打。
那小棋被占了先机,又被繁羽压着起不来,被他发狠一吓,只觉身上痛,眼前红,吓得眼泪鼻涕地求了饶。
“那个马……我扔后头柴房的屋顶后头了……呜呜……”
他本以为繁羽床里藏的,定是值钱要紧的东西,谁想是个烂木雕。拿在手里又碍事,他出了屋子翻来翻去看了个遍,也不觉好处在哪里,随手一抛仍在了柴房屋顶后头。
如今一听见官,心里慌了神,不愿为了个烂木头招官司,一古脑地将话都说了出来。
他哪晓得,繁羽自己也是怕见官的,他眼前红着的,不过是沾了繁羽手上的血。
繁羽听他说了,才从他身上爬起来。
他用手背一抹鼻子上的汗,哼了一句:“若敢骗我,要你好看!”
双眼微眯,面上不屑,竟是不自觉间将某人的狠戾学了出来。
明明是遭了窃的,却像抢了劫的,来拉架的都当繁羽欺负了小棋。
掌柜也不知忙着什么,外袍也没穿,襟口略松着,被人叫出来才知是两个小孩儿打架,顿时脸色很不好看。
叫众人散了后,问清了两人缘由,居然是一个小孩拿了另一个小孩的小玩意儿。
他掂着那个不值钱的玉坠子,心里也有未消的火。
繁羽见状,微微转了个心眼,将面上东西风转了向。他瘪瘪嘴,眼圈一红,已然垂头认错的模样。他道是自己一时着急,才动了手,如今知了错,不求掌柜轻罚,愿自去后厨做下手。
掌柜打量他一身大小伤口,倒是比小棋要可怜几分,也就放过了他,不再罚了。
而那小棋本就理亏,自是有一番好受。
繁羽原就怕在堂中行走,哪日走了背运被人认出。今日既然已经动了手犯了事,倒不如寻个由头离了那处。
待掌柜的点了头,他就离了廊口,胡乱擦了擦脸,一溜烟地往柴房跑去了。
他的那匹小木马还在上头呢。
那柴房在厨房后头,与周围的屋子一比,自是不够整齐。却非繁羽一人之力可上,他绕着屋子仰头观视,奈何目力有限,实难看清,只得央厨房借了个梯子来。
有些正闲着的高大伙计,看他跑来跑去的样子有趣,都问他要不要帮忙。繁羽求之不得,这大哥那大哥地叫了一通。
最后好不容易取了那小马下来,又是一番道谢不已。
他抓着小马,回房后再取了水来清洗。那小马被小棋扔在屋顶,马身上沾了些尘土湿苔不说,原本一双立在脑袋上的耳朵也蹭坏了一只,繁羽好生心疼。将其清洗干净后起身,后背却是一痛。
这才想起,方才跟小棋争执之时,跌在碎瓷上,刮了的口子还没清洗。口子沾了残汤,又在地上滚了一番,竟是疼痛非常。
繁羽只得脱了衣,侧头看了看,四五个小口子,都不算深。因着菜汤都是咸的,沾染了这些时候,有些红肿,只得再打水来洗。
他转头擦着,一处伤口在正中,又没什么旁人可以帮忙,只得对着镜子模模糊糊地擦。背手使力不便,他皱着眉咬着唇,使劲分辨位置,时而用力大了扯痛了,也只是小小抽气。
安安静静,不叫不嚷。
倒是安放在旁边的小木马,不知怎地从桌上扑通一下跌了下来。
繁羽一吓,忙捡起来,给它摸了摸耳朵,拍了拍灰。
他抚着马腹下的那行字,自言自语。
“怎么这样不小心,你痛不痛啊?”
木头马儿又无血肉躯,哪会知痛?
自是无人答的。
第34章
后来,繁羽真被叫去后厨房,只是并未随着其他人打下手,而是被指了些酒菜,要他送去某间小院。有人带着路,一弯两转,竟是离了福瑞楼,拐进了条小巷子。
福瑞楼最早出名,是因着厨子,听说是在京城里给皇帝做过菜的。南霖离京城十万八千里的,无人知是真是假,只是尝了都觉不错。后来渐渐有了名气,这位厨子倒是不肯轻易下厨了,俨然摆了坐地起价的模样,自要了院子住着,有人来请才去。却不想城中人还偏偏吃他这套,越是难得的越是金贵。越是难吃到的,便是多花十倍的银子,也要尝尝鲜。
福瑞楼的老板与他也是多年相识,对他很是容忍,眼见生意无碍反增,也随着他去了。这厨子越发懒散,整日在自个家喝酒吃菜,还要人服侍。前些日子心血来潮,说着光吃酒没意思,逼着小丫头给他唱小曲,活活把人小姑娘吓跑了。
眼下正缺个人呢,就拿了繁羽填空。
带路的指给他看,繁羽一瞧,倒像是平常人过日子的院落。院子虽小,还算整洁,不想推门一看,里头酒气冲天,脏乱不堪。
带路人一闻着那味,将酒菜往繁羽手里一送,一路小跑地溜了。
徒留繁羽端着一盘酒菜,呆立门外。
倒是里头听着动静,先说了话。
“外头的,可带了酒?”
那嗓子干哑浑浊,好似几日不曾饮水。
繁羽应了声进屋,才见有一人趴卧在软榻上,面前空碟几个,残酒几滴,正闭着眼半睡半醒地模样。
这位就是那个厨子了,福瑞楼的人都叫他黄大叔,黄厨子。
黄厨子三十七八的模样,脸上蓄着胡子,身高体阔,是个壮实的汉子。听有人来了,闭目一喊:“拿酒来!”喝了两口,又要寻卤菜吃,繁羽都端了给他。
那汉子口中嚼着,自言自语一般啧啧出声:“还是该有曲听才是!”
繁羽离他三步远,听得分明,当这话还是跟他说的,只是酒菜已奉上,莫不是曲子也要他来唱?
他踌躇片刻,小声问了句:“不知黄叔要听什么?”
那黄厨子这才发现有个大活人一般,抬了抬眼皮,见是个生面孔的小伙计,知道是福瑞楼叫来的人。他随意一瞥,也没放心上:“给你叔哼两句行了。”
他喝着黄汤,半梦半醒地眯着,此刻想听的,自然是城里那位顶顶有名的红袖姑娘唱的小曲了,只是说出来太显孟浪,上回就是说了才把小丫鬟给吓跑的,这会正觉饮酒太清净,想听点动静罢了,也就由着小伙计闹一会。
不想繁羽却当事儿做了,头一回见这黄厨子,他不想得罪,尚存着点讨好的意思。他清了清嗓子,挑了首热热闹闹的玉满堂唱了两句。
这曲子调儿上口,又不是唱风月的,助助兴倒是不错。何况会唱的人也多,不打眼。
一开口,就把懒懒散散的黄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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