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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之一日为师-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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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女见司修面露笑容,显然十分满意外间的反应,不由忧虑道:“少爷,您这么做,要是叶掌门着恼了,可如何是好?”
    叶舒护短,十分宝贝她那几个徒弟,九易洲几乎人人都知道。
    “这有什么。”司修不由沉下了脸,“我帮她洗脱诸人的指责,她反而要来怪我?”
    司修自然明白侍女话里的意思,叶舒之所以不为自己辩驳,就是碍着顾浚的原因。他想到此处,心中就觉得十分不痛快。
    “难不成这件事不捅出来,顾浚那小子就永远也不知道母亲病亡的真相?要我说,师叔也太着紧他了,又不是瓷娃娃,捧在手里也怕碎了。”说罢,又重重地哼了一声。
    侍女暗自腹诽,顾少爷是叶掌门的徒弟,不着紧他着紧谁?
    自家少爷也是奇怪,从前因为小姐和顾少爷的婚约,就没给顾少爷好脸色看。如今婚约是解了,他却看顾浚更加不爽,也不知是因何而恼怒。
    司修见侍女垂着头不说话,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闷着生气。正将茶盏捏得嘎吱作响,忽听有仆从来报:“少爷,老爷请您过去呢。”
    司修冷着一张脸:“何事?”
    那仆从恭声回答:“说是小姐要回来了。”

  ☆、110|428|城

司修的妹妹司雪自筑基后,就一直在司家的一个洞天内游历修行,兄妹俩已经有好几年未见。闻听此言,司修立刻站起身,兴冲冲地朝外走。
    司朗正在喝茶,见儿子风风火火地走过来,略皱一皱眉:“你这跳脱的性子几时才能改一改。”
    司修浑不在意,他在司朗对面坐下,又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阿雪上次写信来,不是说要等到结丹后再回家吗,怎么又改了行程?”
    “是我让她回来的。”司朗淡淡地答道。
    司修端着茶盏的手就是一顿:“为何?”
    “她与顾温的婚事也该定下来了,左右结丹就是这两年的事,迟一迟也没有太大关系。”
    嘭咚一声,司修将茶盏重重放在了桌上,他强忍着话音里的怒气:“阿爹,你还要将阿雪嫁给顾温?”
    司朗神情平静:“婚约既已定下,我司家不是背信弃义之人,自然要如约履行。”——各中原因,其实是顾旭写信给司朗,希望两人尽快完婚。
    “当初缔结婚约,不也是你上杆子要巴着顾家。”司修怒不可遏,“你初时不知顾温的真面目,尚情有可原。如今明知顾家乱象四起,顾温狼子野心,还要把阿雪推进火坑里,到底有没有把她当做亲生女儿!”
    “放肆!”司朗勃然变色。
    司修毫不退缩,狠狠地瞪着司朗,两眼欲喷出火来。见儿子这幅梗着脖子的倔强模样,司朗纵使再气,怒火也没有办法倾泄而出。
    他深恨司修不懂事,却更恨自己无能为力,要落到靠出卖女儿的终生幸福来换取家族利益的地步。难道司朗会不知道顾温是何样人?他早看出顾温刻薄寡恩、心狠手辣,绝不是好相与的。只是有所求,就要有所失。
    “阿爹。”司修稍稍缓了缓语气,“扶持顾浚,与他结盟,到底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你一直不愿意?”
    当初在离合山上,顾浚曾与司修密议,若司家愿意扶持他成为顾氏家主,顾浚则可以答应司家的要求,且双方并不需要通过联姻来结盟。
    但司修将此事告知司朗,司朗却拒绝了。司修到底拗不过父亲,只能不了了之。
    在司修看来,顾浚可比顾温好多了。虽然那小子也很讨厌,人品却比顾温好了不是一星半点。且司家不用赔上司雪,道心誓言的约束力难道不比政治联姻要大?
    司朗不由叹了口气:“你可知我司家有何事要求于顾家?”
    说到此处,司修心头就是一沉:“舞阳城下灵脉日益枯竭,顾氏的镇族灵宝可使灵脉重焕新生,因而……”
    与叶舒猜的八九不离十,司家确实有一件要紧的事需要顾家援手,因此才不得不放低身段。
    舞阳城乃司氏千年根基所在,若是任由此地灵脉枯竭,不出百年,这处灵机盎然的洞天福地,就要变成如莽山那样的不毛之地。而要想恢复枯竭的灵脉,以司家之势,也无能为力。
    这是司氏的秘辛,偌大的司家,知道此事的不过寥寥几人,连司雪都对此毫不知情。
    因为这件关乎全族的大事,当初司朗要将司雪嫁给顾浚,司修虽然不愿,但也无法反对。可是既然顾浚依旧愿意与司家结盟,为何又要出言拒绝?
    司朗一眼就看出了司修在想什么,他沉声道:“那你可知,舞阳城下的灵脉为何又会无缘无故枯竭?”
    司修一怔:“……不知。”
    他也曾思考过这个问题,舞阳城下的灵脉受到司家的精心保护,不仅有威力强大的阵法护佑,还有司氏众多大能镇压,想对灵脉做手脚,几乎是不可能的。
    假若没有外力作用,灵脉就更不可能枯竭了。除非是如上古时可改天地的大战,否则何来此异变?
    司修也曾问过这个问题,司朗却一直闭口不言,难道今日要告诉自己真相?
    见他一脸急切的神情,司朗不由失笑。他本来极宠爱膝下的两个孩子,轻易不朝二人动怒。但为家族计,这几年来不知骂了司修多少次,心中也愧对司雪。
    “那灵脉中有一样东西,就是因为此物的存在,灵脉才会枯竭。”司朗的声音十分低沉,“其实灵脉枯竭是必然的,那东西一点一点影响灵脉,水滴石穿,到的今日,终于将磐石凿出了洞。”
    “那东西……是什么?”
    “连我都不甚清楚。”见司修欲言又止,司朗道,“但是它对我们司家十分重要,哪怕是牺牲掉灵脉,也不能让那东西的存在被人知晓,更加不可能将它取出来。”
    他忽然话头一转:“霍氏被天极宗灭门,乃是怀璧之罪。若我司氏一着不慎,就会落到和霍氏一样的下场。”
    司修灵光一闪:“莫非,那件事还有内情?”
    “你当道华的胆子有那么大?”司朗冷笑一声,“天极宗对霍氏出手,背后必然有人推波助澜。”
    当初这件事被捅出来之后,司朗就一直在暗地里查探,终于让他查出了一点蛛丝马迹。
    “这里面有少华派的手笔。”
    司修大惊失色,他刹时间就想到了叶舒:“竟然是少华派?”
    惹上了少华派,潇真派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能让少华派也动心的,绝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东西。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虽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但司朗却已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我之所以不愿意扶持顾浚,是不想与潇真派有太多瓜葛。”
    叶舒当着全天下的人宣称霍氏得到的宝藏线索在自己手里,若少华派那人其心不死,必然会随时注意潇真派的动向。
    他满脸郑重地看着司修:“灵脉里的那样东西若是被少华派知晓,又是一场风波,为父不得不防。”
    司修生性聪慧,此时已经明白了父亲的意思:“难道灵脉里的东西,和霍氏得到的宝藏有关?”
    “我只是有此猜测,但事关重大,必须要慎重。”
    少华派乃四大派之首,可以说是道门中最大的势力,连他们都觊觎的东西……
    司修终于忍不住了:“阿爹,你真的不知道灵脉里是什么东西?”
    司朗哼了一声:“我还会骗你不成,自我司家在舞阳城立族起,那东西就被封存在灵脉里。先祖们语焉不详,我又不能到灵脉里看,怎么会知道那是什么。不过……”他故意顿了顿,见司修挑起双眉,才低声道,“有十二个字留传下来——诸天万界,合道金仙,永脱轮回。”
    司修霍然心惊:“合道?!沧元天别说合道了,自上古以降,连成就洞玄天仙的大能都没有,灵脉里的东西,竟然能让人合道?”
    若果真如此,司朗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毕竟此事一旦泄露,司家就再无宁日。
    司朗摆了摆手:“不可说,不可说……”
    司修忽然想到一事:“潇真派岂不是异常危险?”
    “你小子到底是司家的人,还是潇真派的人?”司朗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咳咳。”司修干咳了两声,他虽然理解了司朗的种种举动,还是劝道,“阿爹,顾真君坐镇巨源城,以我之见,他可不愿意顾温做顾氏家主。”
    “哦?竟有此事。”司朗身为一族之长,事务繁忙。比起成日里盯着顾家一举一动的司修来,其实对顾家近日的局势所知不多。
    司修点点头,又将自己得到的情报和种种推测说了一遍。
    “若顾温不能为家主,就算把阿雪嫁给他,我们与顾家的结盟也要大打折扣。”他想了想,“顾旭在此时写信来要求我们履行婚约,未尝不是想借司家之势,推顾温上位的意思。”
    司朗沉吟不语,他想的比司修还要深。真将司雪嫁过去,顾温既为司氏的女婿,有这一门姻亲,说不定顾真君还会以为让顾温做家主是司氏的意思。
    他深知顾真君的性子,最厌恶被人逼迫。一旦顾真君生出误会,两家的交情都要被影响,更不用说借顾家的灵宝修复灵脉了。
    “是我一时不察。”司朗干脆利落地道,“为今之计,只能回信过去拖延一二。”
    “那阿雪……”
    “就让她继续留在洞天里修炼吧,等到结丹时再返家也不迟。”
    司修心满意足:“阿爹,我知道你的忧虑。不过没关系,不用与潇真派走的太近,也有办法让顾浚做家主。”
    司朗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不是向来与顾家大郎不合的吗?怎么如此热心他的事。”
    司修一噎:“我不还是为了阿雪好吗,牺牲她去政治联姻,难道阿爹你不心疼?”
    眼看司朗又要说什么,司修连忙转移话题。他心中已有计划,与司朗商议了一番后,方才志得意满地离去。
    不出几日,顾家又爆出了一个更大的八卦。
    说是顾家那位被杀的主母,竟然与小叔子顾昶有染。事情传得有鼻子有眼,连顾温都被怀疑是否是顾旭亲生。
    其实此事完全没有证据,可奈何大家就是喜欢这些伦理大戏。反正看热闹又不要钱,传流言也不用负责嘛。
    顾真君本来就不喜顾温,也不看好顾昶。他除了越发约束顾家众人,更是将顾昶叫过去训斥了一顿,命令他去顾家的洞天内修炼,一是避风头,二也是免得他在族中上窜下跳,到处串联。
    顾昶恨得几乎将牙齿咬碎,他倒是没像外间传言的那样怀疑是叶舒的手笔,毕竟道心誓言是无法违背的。细想了一圈,只有顾温才有动机。只是没料到顾温如此狠毒,连亲生母亲的名声都不顾。
    而顾旭得知此事,当场又是一口血呕出,本来已经稍稍恢复的身体故态复萌。他一心为顾温打算,才给司朗写了那封信。因为这些流言,心中不由生出一些怀疑,便也不再提两家的婚约。
    顾真君乐的装傻,顺势将家主玉印收在手中,也不说要顾旭退位让贤,只教他关门闭户,在家做个空头家主。
    他心里还存着要顾浚归家的念头,但眼下不到时机。只一心整顿顾家内部,期望这偌大家族不要在自己手中败落。
    五姓七家中,顾氏是二品巨室中拔尖的势力。经此一事,却也颓势尽显。
    叶舒接到消息时,正是日落之际。她不过洒然一笑,顾家如何,又与她何关。
    就算没有潇真派和司家在背后推波助澜,顾家内部派系林立、勾心斗角,早就有衰败之相。从顾旭将顾浚赶出顾家,却无一人肯为他说话开始,这个家族就已从根子里烂掉了。
    她远眺天际炎炎彤云,慨然长叹:“这天,怕是要变了啊……”

  ☆、111|427|城

四载辰光一晃而过。
    对历经漫长岁月的沧元天来说,这四年时间不过是恒河中的一粒小小砂砾,并未有任何出奇之处。
    其间虽有无数门派家族崛起,又有无数势力消失。人们前赴后继地踏上求仙之道,又在各种艰难险阻面前或身陨、或放弃。大浪淘尽,波涛卷涌,最后巍然屹立的,依旧只是那十几个有赫赫声威的势力。
    四年前强势崛起的潇真派收束力量,只专心经营离合山,再无其他大动作。九易洲总有更多更新的消息可供人议论,不管是当初看好潇真派的,还是畏惧潇真派的,口中也都不再出现那三个字。
    沉寂过后,就是无可避免地遗忘。或许还有几人记得当初那个震惊修真界的门派,若是与同伴相谈,换来的也是嗤之以鼻——“潇真派?后劲不足,也能肖想那十四个位子?不过是痴人说梦。”
    此时,在潇真派九峰之一的琅琊山上,正在上演一场惨无人道的悲剧。
    只见一个白面黑须的中年男子趴在地上,背上骑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小女孩一面咯咯咯地笑,一面伸手去揪男子唇边的两撇小胡子,口中不住叫道:“驾!驾!大马快跑!”
    “我的小祖宗啊,都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马。”男子心疼地看着自己被揪掉的胡子,龇牙咧嘴地反驳。
    小女孩咬着手指想了想,坚定地道:“我说你是马,你就是马!马儿快跑!”
    “你到底讲不讲道理。”男子欲哭无泪,“我堂堂元婴大妖,威震北冥,为什么会沦落到被人当马骑的地步……”
    此人正是被叶舒忽悠成座下灵兽的大妖鲲蚩。
    原本鲲蚩在山上的日子还是很惬意的,他是水族,潇真派道场内多是草木山石,叶舒大手一挥,就将隔壁瑶光派的地盘也占了过来。
    离合山内众多门派唯她马首是瞻,自然没有二话。瑶光派原在一处大泽之中,叶舒就将大泽给了鲲蚩。不消几日,鲲蚩在水底建造了一座华美的洞府,每日在水泽中巡游来去,好不自在。
    且潇真派财大气粗,曹衍每出一趟门,就能捡到无数奇珍异宝。苏于霜借着前世的记忆到处游历,每次回山也都赚的盆满钵满。这里面就有许多东西便宜了鲲蚩。
    既不用担心有不长眼的家伙来找麻烦,又有无数美食可供享受,离合山还是难得的洞天福地。
    鲲蚩只在山上待了半个月,就将自己与叶舒的百年之约丢到了脑后。别说百年之后他没有成就化神,就算真成了,他也绝不会离开潇真派。
    你说身为大妖的尊严?毕竟给人家做灵兽不体面。笑话,尊严是什么,能吃吗?
    可惜,好日子在叶舒闭关后戛然而止。
    掌门为了修炼闭了死关,山上一众事务就交由大弟子顾浚和长老虞怀季管理。本来这对鲲蚩也没什么影响,但不幸的是,他忘了山上还有个混世小魔头。
    小女孩见“马儿”不仅没跑,反而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便哇哇大哭起来:“坏马儿……坏马儿……”
    鲲蚩慌了手脚,连忙将小女孩抱起来:“小祖宗,你可千万别哭了,若是被顾小子知道,老鲲我又要吃挂落。”
    小女孩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顿时哭的更大声。
    鲲蚩正在手忙角落,却听树上传来一声轻笑。蓝袍的少年分开纷繁的花叶,露出一张俊秀的面庞,他唇边挂着一抹戏谑的笑:“老鲲,你这么哄小朱若,她可不会买账。”
    朱若一见到这少年,立刻止住了哭声,脆生生叫道:“爹爹!”
    曹衍年满十八,当初还是个短胳膊短腿的团子正太,如今已长成了翩翩美少年。他十分没有形象地伸了个懒腰,却透着说不出的风流写意。
    “朱若,眼下是上早课的时间,你不在流云堂听道,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曹衍虽然眼带笑意,朱若却不敢肆意:“我去问过顾叔叔啦,他说我要是不愿意听道,那就不听。”
    “又是大师兄。”不出预料地听到了熟悉的回答,曹衍朝朱若招了招手,“跟我回去吧,别欺负老鲲。”
    鲲蚩感动得眼含泪花:“曹小子,还是你厚道。”他整了整凌乱的衣襟,“掌门到底什么出关,再让顾小子这么放纵下去,老鲲我就得搭上一条命了。”
    说来也奇怪,顾浚素来是个冷面端方之人,连曹衍和宁玉堂这样的无法无天的性子都怕他,偏偏他对朱若十分纵容。
    要是朱若不想修炼,或者又欺负了鲲蚩,只要跑到顾浚面前撒个娇,立刻就不了了之。鲲蚩只能在背后默默咬被角,掌门,等你出关之后,一定要为我做主!
    朱若撅着小嘴,朝鲲蚩轻哼:“我要去告诉爷爷,你准备在奶奶面前说他的坏话。”
    “不要叫爷爷,要叫顾叔叔。”曹衍不厌其烦地纠正。
    朱若把小身子一扭:“爹爹坏!”
    深得奶爸精髓的曹衍只能苦笑一声,带着朱若去流云堂。一路上遇见许多弟子,都恭恭敬敬地停下来朝他行礼。
    半年前潇真派又招收了一批弟子,不过都是外门。山上还有众多道童仆役,原本清清冷冷的九座山峰,总算也有了热闹的人气。
    流云堂内,坐在上首的是个十分俊美的青年。他随意地倚在玉台上,翘着双脚,嘴里还叼着一根草茎。如此放浪形骸的模样,堂内的弟子却都屏息凝神,极为认真地聆听着他漫不经心的声音。
    没办法,这位代掌流云堂的掌门真传修为在全派最低,悟性却是最高。听他讲道,就算是块石头也能有所收获,众弟子自然如饥似渴,恨不得把他供起来。
    曹衍在门外细细叮嘱了朱若一番,才将她引到宁玉堂下首的蒲团上坐好。
    宁玉堂似笑非笑地冲曹衍挑了挑眉,曹衍没好气地神念传音:“知道你的意思,那三百灵石我明天就给你。”
    宁玉堂把眼一眯:“好说,咱们毕竟是师兄弟,我这是良心折扣价,师兄可别嫌多。”
    曹衍差点没被他气得翻白眼,自己这个师弟的下限可谓是全派最低。他不过向宁玉堂请教了一个修炼过程中的疑难,宁玉堂就要收三百灵石。
    并且他还振振有词:“当初师父只吩咐我教导那三十个弟子,可不包括几位师兄师姐。凡间有云,亲兄弟,明算账,所以嘛……”
    曹衍呵呵:“那你怎么不找大师兄收钱?”
    宁玉堂的回答十分坦然:“那不是因为我怕他嘛,趋利避害,乃人之天性。”
    曹衍:“……我真想揍你一顿。”
    就这么靠坑同门,宁玉堂已经发了一笔不小的财。并且他还有一项十分有效的生财之道,那就是和贺显打马吊。
    作为全门派马吊技术最差的人,据不完全统计,丹房的贺长老已经输给了宁玉堂近十万巨资,倾家荡产之际,差点把徒弟清风都给卖了。
    还是宁玉堂淡定拒绝:“谢谢,我不搞基。”
    贺显提起宁玉堂就咬牙切齿:“那小子,总有一天我要让他好看。”
    虞怀季十分无奈:“你可以不和他打的。”
    贺显长叹一声:“其他人虽然可以将就,但是技术没有他好啊,如何与老夫争锋。”
    虞怀季:“……”真不知道你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种话的……
    将逃学的朱若安顿好后,曹衍又去天璇山巡视了一圈。
    苏于霜三个月前回山,经过一番游历后,她决定清修,以此突破到金丹中期。傅曲舟早已筑基,如今是筑基八重。他们两人在天璇山各据一处洞府,都在闭关。
    曹衍则是半个月前突破到金丹中期的,他与苏于霜的修为进境一直不相上下,几乎每次突破,两人都是前后脚。
    他掰着手指头想了想,如今几个同门,除了宁玉堂情况特殊,是三个金丹一个筑基。虞怀季已至金丹巅峰,贺显和鲲蚩是积年的元婴修士。青辰因为凤凰的身份,虽然一直在金丹境界,但战力不容小觑。
    其他弟子的修炼进境虽然不如他们,但也是按部就班、蒸蒸日上。等到师父出关,想必会很欣慰。
    众人心中明白,叶舒闭关四年不出,乃是要冲击元婴境界。是以潇真派才蛰伏许久,静待叶舒破关。
    星辰洞天之中,叶舒睁开双眼。
    她已在洞天中修炼了数百年之久,外间四载,对她来说,已是沧海桑田。
    她身周是无数混乱变幻的地火风水,天地间清浊二气未分,只有一片混沌。洞天内的星辰尽皆黯淡,仿佛被她浑身的乾坤真意影响,连这存在千万年的空间也要俯首。
    元神之中,一颗通透圆融的紫丹正滴溜溜旋转。由道基与法梁构筑的紫府巍峨耸立,其间法力浩荡纵横,周身的灵窍也跟着跳动不止。
    叶舒心中明白,自己成婴的时机就要到了。
    她双眼中无悲无喜,忽然卷起一片混沌。如同千万个世界生灭不休,周身清浊二气突分。
    清气上升,化为日月星辰,缥缈广袤。
    浊气下降,化为山川河流,厚重坚凝。
    她顶门之上忽而清光大做,一股无法抵挡的巨力爆发开来。轰隆隆一声巨响,金丹竟从元神中一跃而出!
    裹挟着那股清光,金丹以锐不可挡之势冲至极天之上,竟似要冲破九天,破碎虚空。
    叶舒清喝一声:“给我破!”
    那金丹顿时轰然破裂,耀目的光芒四散开来,自光明中浮出一道元婴金身。
    这元婴与叶舒刚出生时的面目一模一样,她足踏祥云,背后瑞彩万千,灵光漫天。只是一双眸子混沌难辨,一忽儿为白,一忽儿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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