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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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记得三年前，她肚子里是有一个生命的，只不过后来他没了，就这么简单。
　　“叶烟，跟我说说大学的事情吧。既然你说大学的时候我们只是朋友，那么你跟你的男朋友的事情，可以跟我说说吧。”他拉着她沿着人行道走，积雪被粗略的扫过，还没有清扫干净。偶尔踩下去，还会听见咯吱咯吱的声音。莫辰他穿着黑色的皮鞋，略深，休闲裤脚塞在筒子里，远远的看着像是灯笼裤穿反了。
　　叶烟低头没说话，把人行道上的地砖横着数了一遍给自己争取了思考的时间，之后才说：“我跟他是高中时候认识的，他追的我。然后我们上了大学，他舍弃了更好的学校过来陪我。再后来，好像大学毕业之前，我们提前赶上了毕业分手季。”
　　“为什么分手了？”莫辰好像随口一问，叶烟和他两个人交握在口袋里的手已经满手都是汗。
　　叶烟踢了踢脚边松散的雪团，说：“分手还有很多理由吗？怎么分手的我也不记得了。”
　　莫辰“哦”了一声，说：“你们在一起六年，怎么分手的都不记得。那么我如果想让你记得的话，好像我们至少要在一起六年以上再分手才行。”
　　叶烟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我们还要分手？”她下意识的说出口。
　　莫辰停住，转头看着她笑。“你不想分手吗？我以为你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你家那条病的快死的狗。”
　　叶烟愣住。“你怎么知道的。”
　　“我没跟你说过吗？我有个表弟，学的兽医。”
　　“姓林？”
　　“叫林越。”
　　“你见过豆豆了。”叶烟完全没想到莫辰他原来已经知道了。
　　莫辰点头，“我姐养的猫病了，刚好我去看的时候见到豆豆。它对我很亲近，我姐说，那是我送给你的东西。”
　　叶烟愣了一会儿别开脸，说：“宇姐还说了什么。”
　　“她说让我不要告诉你这件事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继续跟你演谈恋爱的游戏。”
　　叶烟揣在自己兜里的手已经握的紧紧的，“那你怎么想。”她试图从莫辰手中把自己的另一只手抽出来，却不得其法被莫辰握的死紧。
　　他笑笑，接着说：“我觉得在听我的回答之前，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叶烟直接皱起眉。
　　莫辰淡淡的说出口，“豆豆已经死了。”
　　叶烟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我去看它的时候明明还好好地！怎么可能忽然就死了！”
　　“我把它弄死的，为了这个，林越还把我从医院里赶出来了。”莫辰他说的轻描淡写，叶烟已经黑了整张脸。她奋力的甩开莫辰的手，嘶的一声，他大衣的口袋被扯开一个口子。
　　“莫辰，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豆豆是你送给我的，它陪了我七年，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莫辰的手被叶烟的指甲刮了一下，浸出一丝鲜红。他笑着把手重新揣回大衣口袋里，耸了耸肩。“我不喜欢有人是有目的的来到我身边，这是原则。话不投机，再见。”他说完转身就走，没有回头也没有丝毫停顿。
　　叶烟愣了一会儿，跑到路边拦了出租车直奔林越的宠物医院。一路狂奔进去宠物饲养室，豆豆还在里面开心的玩儿着一个红色的小皮球。叶烟站在门口喘粗气，林越听见声音跑过来。“怎么了？这么着急忙慌的。”
　　叶烟整个人都呆在门口，豆豆好好的在哪儿，可是莫辰为什么要骗她。
　　“今天是不是有个男的送了一只猫过来看病？”叶烟问。
　　林越点了点头，“嗯，跟一个女的一起来的，那只猫在孕期吃错了东西，所以送来了。”
　　“那你认识那个男的吗？他跟你有没有关系？”
　　林越看着叶烟莫名其妙，“怎么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叶烟忽然间明白了，莫辰他只是看到了豆豆，他只是要来试探她是不是真的因为豆豆才去接近他，而且她竟然愚蠢的上了当。
　　她着急忙慌的拿出手机打电话，那边总是一阵忙音后无人接听，两三遍之后直接已经关机。叶烟几乎可以预见莫辰靠在沙发里暴躁的把手机扔到墙角，然后电池后盖散开，屏幕裂成两半。出了宠物医院坐上出租车，司机问去哪儿，叶烟却忽然愣住。她根本不知道莫辰住在哪里，偌大一个S市，上哪儿去找？！最后她只能报了辰宇房地产公司的地址，去了他们公司。
　　公司的人不多，因为辰宇并不是本市房地产事业的巨头。莫宇也说过，她只求稳扎稳打，并不想做出头鸟。所以辰宇一直走的很慢，但是很稳。
　　叶烟到前台签名登基然后去了休息室等消息，一小时后来的却不是莫宇，而是傅清和。
　　傅清和还是跟之前最后一次见面时没什么区别，依旧长的好看，但时过境迁的他变的更加沉稳内敛，整个人都有一种挡不住的气势。不逼人，但却让人不可小觑。他一身西装外面套着一件大衣，跟之前在商场里见到莫宇时莫宇穿的那一件好像是同款的情侣装。进门后他就认出了叶烟，礼貌的敲了一下门才走进来。
　　叶烟站起身，傅清和笑笑。“坐吧，又不是见顾客。”
　　“清和大哥。”
　　傅清和“嗯”了一声，“想喝点什么？我们也好几年没见了。三年前你临毕业前失踪退学，却没想到你就在S市，在我跟阿宇的眼皮底下。”
　　“对不起。”
　　“不用跟我道歉，你不欠我的也不欠莫家的。小烟，我知道你来的目的，阿宇已经跟我说了。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接近小辰，真的只是因为想让小辰喂养豆豆这个理由吗？”
　　叶烟低头不语，傅清和换了个姿势又接着说：“坦白说，阿宇她很生气，否则下来见你的不会是我。三年前的事情，阿宇一直觉得是我们对不起你，但小辰是阿宇最在乎的人……之一。她最讨厌别人欺骗她，当然，这件事情你并没有对她承诺过什么，但是你这么做，她很难过。”
　　“我知道，是我骗了她。”
　　“小烟，我想你明白小辰都为你做了什么。当初的事情对他来说也已经造成了很严重的伤害，你已经逃避了三年的时间，难道这次再见到小辰，你还打算放他走吗？即便他已经不记得你了。但我可以告诉你，如果这次他走了，也许就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就像当初我跟阿宇，如果我不追她去国外，也许今天跟我结婚的不是她，即便有生之年再见面，她也可能已经是别人孩子的妈妈了，你明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原委

　　叶烟沉默，坐在沙发里双手交握落在膝上，下意识抠的紧了紧。“清和大哥，我的确只是想把豆豆交还给他养，其他的事情我没有想太多。豆豆身体很差，现在在宠物医院里寄居。但它不能总是住在医院里，所以我想……”
　　“小烟，豆豆对你来说的意义是什么？仅仅只是你养了七年的宠物吗？”
　　傅清和一句话让叶烟愣住了，没等到叶烟回答，傅清和又接着说：“你必须想清楚你自己要的是什么。你不能因为习惯了逃避就裹足不前，如果小辰他这一次走了，你问你自己，会不会后悔。”他说完，从沙发里站起来伸手进口袋里拿出一个白色的便签纸搁在茶几上。
　　“这是他的地址，要不要去，你自己决定。”
　　叶烟一路回到家里，叶灵还在客厅的沙发上画画，许莉家的门还锁着。她口袋里装着那个白色的便签纸进了房间，一句话没有说，叶灵也没问。
　　叶灵的视线随着叶烟进了屋，被房门隔绝。他低头看了看画板上一家四口未完成的画像，放下笔出了门。一路走到楼下，叶灵正看见不远处的停着一辆黑色本田，几乎被旁边的那栋楼挡住。他走过去敲了敲车窗，司机停了一会儿才要下窗户。
　　“请上车。”
　　叶灵点头拉开了后座的车门，里侧坐着的人就是莫辰。他上了车坐好，车子里没开暖气有点儿冷。两个人都没说话，最后还是叶灵先开口。“辰哥，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你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记得我姐了。”
　　莫辰似乎怔了一下，然后笑着侧脸看叶灵。“怎么会这么问？”
　　“我不相信你会忘记我姐，如果是因为三年前的事情让你们不能在一起，我去找我姐说明白。”叶灵深深的看着莫辰的眼，是那种很认真的表情。
　　莫辰别过脸靠进后座，低头摸了摸鼻子又直起身叫了声司机。“吴叔，烟借我一支。”接过司机递来的香烟和劣质塑料的打火机，市面上五毛钱一支的那种。
　　打火石摩擦了一下，火光在车里亮起来。莫辰点燃了香烟轻轻抽了一口摇下车窗，趴在车门旁边吐出一口烟雾。
　　“小灵，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你，也不是三年前那场车祸，是叶烟她自己。”深深的又抽了一口，大团大团的烟雾从他嘴里被吐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但是三年前的事情你不能告诉她。三年的时间改变了太多，我一开始回来的时候，竟然都没敢去找她。我害怕她已经有了别的人，或者，已经忘了我。”
　　“很多时候别人都认为我很自信，上学的时候他们在背后怎么说叶烟的我全都知道。但我从来不那么想，我最怕的，是叶烟会听了他们的话离开我，或者真的被那些流言蜚语洗脑后觉得配不上我。”莫辰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那时候，其实我很明白她的性子，别人越是不看好她，她越是会努力冲上去。现在的她变了很多，我不知道怎么能够靠近她，所以我想出了装失忆这个法子。”
　　“那天我跟我姐去商场的时候，其实她的别针是你故意趁着人群拥挤的时候拽掉的吧。”叶灵的话没有疑问，莫辰也很坦白的点了点头。
　　“我必须要时刻提醒她我的存在，才能够保证自己不会被忘记。”
　　“那豆豆的事情，你很早就知道了？”
　　“不是。”莫辰摇头，右手伸出车窗外扔掉了烟蒂靠回座位里。“豆豆的事情我确实是今天才知道的，我也确实很生气。因为她之前说要跟我重新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以为她是真的要跟我在一起。后来我问她大学里的事情，她说我跟她只是朋友，她否认了我们的关系。”莫辰望着车顶，好像回忆起了当初上学时跟叶烟在一起的情形，他说：“我是个不太容易相信人的人，但是对她说的话，我却从来没有怀疑过。”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莫辰伸手揉额头，抹了一把脸。“我让傅大哥去做了说客，顺便把我的地址给了她，我在等她来找我。”
　　“如果我姐不去呢？”
　　莫辰怔了一下，然后低头笑了笑。“我希望她会来。”
　　叶灵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也跟莫辰一样靠进了后座里。“辰哥，如果你不能跟我姐在一起，我或许一辈子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莫辰伸手拍他的肩膀，“这个包袱你姐已经替你背了，所以你不用再有负担。如果我跟她真的不能在一起，我也不会让她跟别人在一起。”
　　叶灵回了家里，叶烟正在厨房里洗菜，听见声音回头说了一声：“你去哪儿了？”
　　叶灵犹豫了一下说：“额……我出去透透气，画画太久呆在屋里有点儿头疼。”
　　“那你回房去躺一会儿，晚饭我来做。”叶烟把洗好的洋葱青菜都放进盘子里，然后擦了手拿到旁边去切。
　　叶灵靠在厨房门口瞅了一眼，问：“今晚吃什么啊？”
　　“炒面。”
　　叶灵“哦”了一声，“那我回房去躺一会儿，做好吃点儿，不要放辣椒！”
　　“好。”
　　一顿饭吃的有些安静，叶烟朝门口看了几次，许莉也没有过来。
　　“姐你要是担心的话，过去看看吧。”
　　叶烟低头想了想，夹了一根青菜。“吃饭吧。”
　　这一晚，叶烟睡得不踏实。梦里总是自己一个人，许莉跟莫辰都不见了，就连叶灵都越来越远。她站在一个只能往前的传送带上，不能转身，不能回头。好像把这一辈子的故事都看了个遍，最清晰的还是高中跟大学的日子。
　　第二天一大早，叶烟还没起床就接到了傅清和的电话。“小烟你快到医院来！”
　　“怎么了？是谁生病了？严不严重？”
　　电话那头的傅清和好像顿了一下，接着说：“小辰的腿从三年前的车祸到现在，虽然已经在国外治疗三年，但还是没有好全。昨晚他在外面一夜没回家，整条腿的肌肉开始收缩恶化，现在已经进了手术室。”
　　砰的一声，手机从叶烟的手里滑出来掉到被子上，闷闷的一声响。她慌忙下床扯了衣服就往外走，叶灵在卫生间里看见叶烟的时候吓了一跳。他嘴上还带着白色的牙膏沫，出来拉住叶烟的胳膊。“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叶烟翻手挣开叶灵推着他往房间里走，“去换衣服跟我去医院，快点！”
　　“怎么了啊？”
　　“莫辰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困到死！

　　☆、大白

　　叶灵跟叶烟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腿受伤了应该是在外科住院，上次叶烟接洛棋的时候去过。所以这次轻车熟路的到了住院部上了楼，在护士站询问的时候刚好看见莫宇跟傅清和一前一后的从病房里出来，一脸憔悴。
　　叶烟急忙上前去，莫宇看见她抿了抿嘴低头没说话，傅清和扶着莫宇的肩膀说：“你先回去休息会儿，吃点东西，休息好了再过来，这里有我。”
　　莫宇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叶烟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叶烟急切的看着傅清和，傅清和低头想了想，转身推开了病房的门。“你猜是在哪里找到他的。”叶烟不说话，病床上的莫辰一脸苍白安静的躺在，一只手放在外面，手背上扎着输液管。“在你家楼下。”傅清和说完，转身出去了。
　　叶烟走过去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整个人还有一点懵，明明昨天还见过他，怎么今天一大早就躺在病床上了。
　　叶灵把手放在叶烟的肩膀上，“我出去买点儿东西回来给你吃，你在这里陪会儿辰哥吧。”
　　叶烟没动作，只是把莫辰的手拢在掌心里，他修长的手指白皙，右手中指里侧因为经常握笔，长着一个突起的厚茧。
　　“阿辰。”叶烟叫了一声，莫辰没有反应。才上班的医生进来查房，叶烟从椅子上站起来。“医生他怎么样，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他的情况不太好，是旧伤了。在这里有之前的病例，但他去国外养了三年是什么状况我们并不了解，依他现在的状况来看，情况不妙。”带着眼镜的人总是给人一种睿智深沉的感觉，这医生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白大褂上面挂着胸牌，写着名字。
　　“那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怎么样都行，只要他能好。”
　　医生推了推眼镜，很礼貌的回答：“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会想办法的，也请你们家属相信和配合我们。针对目前的状况来看，他一个月内还不能走路，至少要卧床半月，半月后行动要借助工具。现在是冬天，他的身体不能再受凉，你们尽量给他的腿多做按摩，活血化瘀，这样就算没有太大的帮助，起码能够保持他卧床的一月里腿部肌肉不会收缩。还有，不能再刺激他让他保持好心情，病人的配合才是最重要的治疗。”
　　叶烟点头，“谢谢医生。”
　　“那就这样，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按铃叫护士，好好照顾他。”医生说完走了，叶烟重新坐回椅子里，握着莫辰的手看着他昏迷的样子，他紧闭的双眼。她忽然想，只要他能醒过来能够像三年前那样健康那样耀眼，让她怎么样都行。
　　叶灵还没回来，傅清和去而复返。走进病房，他站着靠在床尾背对着莫辰和叶烟。摸了摸口袋好像掏了什么东西，最后又放了回去。“小烟，现在这里没别人，我想听你一句实话。”
　　叶烟没说话，傅清和接着说：“我跟小辰原本是师生关系，你们都曾经是我的学生，我不想看着任何一个人伤心难过。但对于现在的情况来说，因为阿宇，我的立场可能更倾向于小辰。但是小烟，如果你始终觉得你心里的结比小辰重要的话，那么请你不要再来找他了。就算他伤心也好难过也罢，甚至是一辈子不甘心，都请你不要再来打扰他。”摸了摸鼻子，傅清和有些动容。他从来不是那种控制不住自己的人，除了对莫宇，莫辰怕是第二个让他不能自己的人了。
　　“小烟，很多事情也许还没到时候，但等你明白的时候也许就晚了。我不止一次的劝过你，你不愿意说，我也不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我有一句话想告诉你，虽然小辰一直不让我说，但我觉得，也许告诉你了，你才会更明白小辰。”
　　叶烟一怔，侧脸看傅清和。“什么话。”她的声音几乎有些颤抖，总是预感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让她不敢面对莫辰。
　　傅清和转过身绕过床尾坐到了病床边，低头看着叶烟。“小辰和你爸爸出事那一晚，你知道叶灵在哪儿吗？”
　　“小灵？”叶烟不明白为什么会扯到叶灵，她只是直觉的回答：“当晚妈妈说家里没有醋了让小灵去买，后来爸爸出去接莫辰，但是爸爸出去没多久小灵就回来了，他说他弄丢了雨伞所以淋着雨回来的。”
　　傅清和低头，意味不明。“小烟，这件事情的关系，也许应该这样算。你爸爸救了小辰是没错，但是小辰却是因为要救叶灵才会被你爸爸救。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啪——
　　病房门口传来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然后乳白色的豆浆慢慢蔓延过房门下面的缝隙流到房门以内。
　　傅清和大步过去开门，门外掉着两个已经爆掉的豆浆杯子，旁边的休息椅上放着小笼包，放眼望去却不见人影。
　　傅清和弯腰把豆浆杯子捡起来放进垃圾桶，小笼包给了叶烟。
　　“你如果还有事情的话，这里我来看着。”
　　傅清和话音刚落，叶烟蹭的一声从椅子里站起来从病房里跑了出去。傅清和低头拉开椅子坐在床边，莫辰睁开眼。“这件事你不该告诉她的。”
　　“我如果不告诉她，她会一辈子都觉得是你欠了她，欠了她全家的。小辰，爱一个人有时候也需要自私一点。”
　　莫辰笑笑别开眼看着窗户外面，“那你对我姐做过最自私的事情，是什么。”
　　傅清和摸了摸鼻子，说：“烧掉了林青言给她的信。”
　　叶烟跑出医院直接回了家里，叶灵的行李已经不见了，只留下茶几上的一个画板，上面还是那副未完成的一家四口的画像。叶烟下意识的转身出门，跑到楼下却顿住。天空忽然飘起雪花，冰冰凉凉的落在额头上，一股冷风从头到脚灌的彻底。
　　三年来所有的一切，叶烟都忽然觉得像是一场笑话。莫辰从头到尾都在无条件的宠着她为她做任何事情，她却因为不知道真相而怨恨了他三年那么久，她甚至想过恨他报复他。叶烟啊，你真的有眼吗？
　　叶烟上楼回了家里，拿出冰箱里的一只鸡，清洗过后放进砂锅里开始炖。客厅里没开灯，只有厨房里煤气灶响着的声音，嗡嗡的。
　　炖好了鸡汤，叶烟找出保温桶装上再套一层保温袋去了医院。到病房的时候，莫辰正靠左在床头吃莫宇喂的粥。叶烟进门把保温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说：“这是我炖的鸡汤。”
　　“放着吧，小辰现在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莫宇说。
　　“我只是清炖，没有加东西。”
　　“那也先放着。”
　　坐在旁边的傅清和碰了莫宇一下，莫宇没吭声，继续喂饭。莫辰抿了抿嘴，“姐，你先回去吧，公司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处理，别太累。”
　　“我没关系，坚持得住。”
　　傅清和接到莫辰的暗示，拍了拍莫宇的肩膀，把她手里的碗拿过来放下，推着她出了病房。走过叶烟的时候，傅清和回头朝莫辰挤眼，莫宇顺便挑了挑眉做了个剪刀手的动作。出了病房，莫宇还拉着傅清和问：“我刚才表现的怎么样？”
　　傅清和点头，说：“不过你要是能说话的时候控制一点儿泛滥的罪恶感，不笑的那么灿烂，或许就更好了。”
　　莫宇哼了一声：“所以我背对着小叶子啊，不然我百分百破功好吗。”
　　傅清和揉了揉她的头发，点头。
　　叶烟站在那里没动，双手握着手提包的带子站在那里。莫辰也没说话，就靠着床头若无其事的翻着腿上的杂志。
　　“你吃饱了吗？要不要喝茶，我去帮你打水。”
　　“哦，好啊。”莫辰没抬头，随意的答了一句。
　　叶烟把手提包放在椅子上，提着桌子上的热水瓶出去了，没隔一会儿就回来了，拎着热水瓶放在桌子上。“热水好像都被人打完了，我出去帮你买杯热豆浆你要吗？”
　　“嗯，要。”
　　等叶烟哼哧哼哧的从楼梯上下去再爬上来，莫辰拿着热豆浆只喝了一口就放在桌子上。
　　“吃苹果吗？我帮你削。”叶烟拿了桌子上的苹果和水果刀开始削，呼吸不稳再加上她不知道为什么很紧张，一不小心嘶的一声削了手。
　　莫辰呼的一下从坐起来拉过她的手扯了旁边的纸巾擦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