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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天子一朝凰-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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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不转睛盯着他手背上半心形标记,月蓝所看到的那个男人竟然是朱温!
两个人拥有相同的奇异印记,这意味着什么?
月蓝因这一标记而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已过世的恭师父所身怀的墨灵秘术创造出的墨灵恰可以看到人间过往,而朱温又和恭怀师父一模一样,这难道仅仅是巧合?
朱温离开后,我远远尾随,他并没有回军营,而是去了凤翔城东一座破旧的庭院。
我向住在附近的邻居打听,听一位大娘说,这是朱温收藏古籍的地方。
黄巢占领长安后下令将大明宫藏书阁中的藏书全部焚毁,但习武出身的朱大将军却不知为何,恳请黄巢将有关上古秘术的藏书赐给他。黄巢念他有功,就允准他将有关书籍都搬到了凤翔。
我躲在外头,藏书的地方没有士兵把守,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爷子看管院落。朱温在里边呆了近一个时辰才离开,我想如果这里又大唐最多嘴全的古秘术,或许可以解开一些迷惑,朱温离开后,我去找守门的老爷子,他答应让我翻阅这些典籍,条件是帮他打扫一天卫生。
我虽早年在宫中阅览过大部分秘术古籍,但所谓学海无涯,终也不可能把九州大陆上所有秘术全部了解。
黄昏迫近,禽鸟归巢。查找整整一天,终于从毫无头绪的书海中找到一丝半点线索。
上古秘术流传至今,只剩下墨灵与招魂,确切的说。招魂术如今也已不复存在。世人从没有见过月蓝和朱温手背上那样的半心形标记,因为它来自一种如今九州大陆早已失传的复生术——分灵。
这种秘术没能在九州流传开就灭绝,所以世上从没有人知道它是否真的存在——一种仅存于恋人之间的复生术。
人只有灵魂完整才能存活,如果灵魂破灭,灵魂所依附的肉体就会死亡。就如现在的我。正处于灵魂逐渐破灭的状态。
而恋人之间,却可以通过强大的分灵秘术共用同一个魂魄,这对共用魂魄的恋人死后无论多少次轮回往生,身上都会留有半心形状的印记。
月蓝和朱温手背上都有这样的印记,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两个前世曾为恋人,而且其中一个人动用分灵秘术用自己的一半灵魂复生了另一个人。
并非所有秘术士都能施用分灵术,必须要强大到一定程度才能操控如此危险的术法,但到底什么程度的强大才算的真正的强大,无法一概而论。但我不由得想起了九州大陆排位第一的秘术士,恭怀的师父,那个栖凤山后山里葬着的如嫣尚禾。
她既然作为九州最为强大的秘术士,按理说最有资格施用分灵,既然恭师父与朱温一模一样,恭师父很可能就是朱温的前世,而月蓝会不会就是如嫣尚禾转世而来?而一个太过强大的秘术士,她即便转世之后,强大的能力仍然残存在体内,这才导致月蓝从一出生就有了预知未来的能力。
我自己推理了一会。好歹理出一些头绪,却又觉得很困扰,如果恭师父和如嫣尚禾是共用同一个魂魄的恋人,为什么栖凤山上与如嫣尚禾合葬的却是一个名叫即墨的男人?
天色渐黑。老爷子举着一盏烛灯颤颤巍巍走进来,向我捧着的古籍看了一眼:“还没找到吗,小丫头?”
我合上书,惋惜地叹一口气:“找到是找到了,可还是不明白,您知道即墨是谁吗?”
我原本没报什么希望。只是随口一问,老爷子却突然兴奋起来,哈哈大笑:“你真是问对人了!老头子我虽没什么学问,对野史却知道不少。”
他把烛台放到桌子上,在我面前盘腿坐下:“这即墨是安史之乱时期,史朝义麾下的将领,我听过有关他的两场战争,一个是凤翔之战,当时凤翔守将是唐朝赫赫有名的少将赫连千夫,那场战争即墨完胜,赫连千夫战死,凤翔城被叛军攻破。还有一战是七年之后唐军与叛军的最后一战、温泉栅之战……”
“等等、等等,”我插话打断他:“您说凤翔之战和温泉栅之战?”
老爷子不解地看着我:“有什么不对吗?”
我赶紧摇头:“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墨白曾对我说过,如嫣尚禾也参加过这两场战争,而我们从如嫣的墓碑上也得知,如嫣正是死于温泉栅之战。
“那温泉栅之战怎样了?”
“要说温泉栅一战,至今都是个谜,即墨是叛军,战死在温泉栅当然没什么奇怪,奇怪的是早已死在凤翔的赫连千夫也出现在温泉栅,而且还投靠了敌军!更加奇异的是,赫连千夫被唐军包围之时,战场上突然出现了诡异的杀人毒花,很多唐军都被毒花杀死!”
我曾亲眼目睹过夙沙炎反施招魂术,老爷子所说的诡异毒花,大概能猜出正是地狱彼岸花。
很早之前听说创造出招魂术的秘术士因把招魂术带上战场,造成的杀孽太重而遭到天罚,如今看来正是出自此处。
这段历史听起来和恭师父并没有关系,但作为一个死而复生之人,我本能地对老爷子所说的那个本已死在凤翔战场,却又离奇出现在温泉栅的赫连千夫些在意。
现在更要紧的是想办法让墨白带领唐军突破朱温的包围圈。
想来想去,只有今天早晨想到的那一招比较可行——只有朱温死。
可今天大好的时机被我错过了,再有那样和朱温单独见面的机会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如果无法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杀他,那么,利用步虚画境就是我仅剩的唯一的方法。就如同我当年准备杀李涵时一样,想办法让朱温进入我的画境,让他死在画中。
步虚画境可以窥探人的过往,也就能窥探人的前世,死者的幻术优点就在于没有轮回的束缚,只要能画出确切的情景,过往的一切皆能在步虚之中重现。只是重现前世比单纯重现一段过往对魂魄的反噬强烈的多,这一点我早就深有体会了。
按照我现在所看到的事实猜想,朱温与月蓝的前世既然能利用分灵秘术将彼此复生,两人间的感情必是忠贞不渝,而如嫣尚禾最后却与另一个男人合葬,这应是一个错综纠缠的前世,一个可以被今世的我拿来利用的故事。
朱温一介武夫,却在统领凤翔城之后收集上古秘术,试想行军打仗之人谁会闲着没事跑来研读上古秘术?除非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手背上半心形标记的来历,他同样渴求着能够得知自己的那段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问题是,就算我能成功将朱温带回这一段纠葛凌乱的前世,成功将他锁在幻世之中,我也很难承受住跨越轮回和更改过往的双重反噬,我本就破败不堪的魂魄也会就此彻底破碎罢?
可现在别无他法了。
我拜谢老爷子,并许给他等事情办妥之后一定会回来帮他打扫一天卫生,不过这个承诺大概再也无法兑现。
我白日里才见过朱温,为防止他认出我,我将湛儿生前送我的鸳鸯玉步瑶取下来,小心揣进衣袖,又做了一张人皮面具。
在自己手背上画了和朱温一模一样的标记之后,纵马朝栖凤山下朱温的军营奔去。
☆、第一百五十三章 狼烟暮雪
暮色下,三月的凤翔突然降下一场大雪,压在已经抽出嫩芽的枝条上,短短一会儿工夫就堆积了厚厚一层。
起义军在栖凤山下设营,将栖凤山团团包裹,我塞给守卫几两银子让他帮忙给朱温传信,遥遥望栖凤山上白雪茫茫,我的心上人,他就在山上。
没一会儿,传信的守卫回来了,留下我的马匹、检查完我的包袱后,带我进了中军大帐。
深夜的大帐四壁点燃多处火把,亮如白昼,正对帐门设一张虎皮长椅,一席戎装的朱温正襟危坐其上,正凝神看着自己的手背,火光照的他的战甲恍惚明亮,脸掩在阴影中看不真切,而手背上那个标记却格外显眼。
如果这件事之后我还能活着,一定要写信告诉月蓝,她的预言分毫不差。
见我进来,他屏退左右,起身向我走来。他的步子很大,几步就迈到我面前,一把扼住我的手腕。
我克制着内心的惊慌,强装笑靥道:“好歹将军与我前世也是恋人,轮回之后初次相见就对我这么粗鲁?”
他抓起我的手腕,仔细盯着我手背上的半心标记,和他手背上的半心印记正好能拼成一个完整的心形。
他的手渐渐松开,上下打量我:“正如你信中所言,我确实是从秘术古籍得知我与有此相同标记的女子前世相爱,但轮回之后根本没有记忆,就像我不认得你,可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早就猜到朱温不会这么轻易相信我,我也早就就各种问题想好了一套说辞。“既然我有办法将自己的一半魂魄分给将军,自然也有办法保留前世的记忆。”
我从包袱里取出一幅事先用我的血画好的水墨,交到他手中,他半信半疑地接过卷轴,徐徐打开,画中就是根据老爷子的描述还原的安史之乱时期的凤翔战场。
“我们的记忆就封印在这幅水墨里——”
朱温打断我:“你方才说,是你将魂魄分给了我?”
我昧着良心点点头。我才不管到底是谁施用了分灵。我只管今夜过后,取走他的性命。
“我每夜做着同一个梦,梦见一个女子,她离我很近。我却永远都看不到她的模样。”
我笑而不语,暗忖,你这纯属是行军打仗多年不近女色的原因吧。
“从前,她夜夜哭着要我杀光每一个李氏皇族为她报仇,如今我投入黄王帐下。果真为诛尽李氏皇族而四处征战,她依旧夜夜入梦,我虽看不清她的模样,但那之后她便不再哭诉,她是笑的,好像冥冥之中,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哦?”
他盯着画卷上血淋淋的水墨:“所以,我想知道,我和你,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暗自笑。清了清喉咙:“就算将军不说,我也会让将军看到,我就是为此而来的。”
……
朱温将血滴在画面的瞬间,秘术被启动,我的整个身体仿佛瞬间被掏空一般,眼前一片漆黑,如同坠入黑暗的地狱,不再有重量,像是不再有肉体,只有一副空荡荡的灵魂飘在空中。
进入前世的幻境果然和以往的普通幻境大不相同。
眼前的黑暗渐渐散去。微亮之中浮现出漫天黄沙,遮天蔽日,使得晴天历历的白昼昏暗如黑夜。漫天黄沙遮挡了视线,使得百米外一座破败的城楼像海市蜃楼般若隐若现。城门上方隐约显出两个字——凤翔。
我成功带朱温来到了凤翔之战?想到这,慌忙四下寻找朱温,却看不见他的人影。
他的血必然已经滴到了画上,否则我的魂魄也不可能被牵引进入画中,这么说朱温的灵此刻也一定就在这个幻世中。而我却看不到他,唯一的解释就是同时身处前世幻境的两个人是不能够彼此看到的。那么和上一次步虚画境一样,这个幻世之中的人也都看不到我们。
当我意识到自己可以自由在这个空间活动而不被看见时,就放开了胆肆无忌惮地离城墙近一些,再凑近些,试图透过漫天黄沙看清楚正从城门里跨马飞驰出来的一员战将。
胯下战马高大健壮,身上的铠甲被风中石砾碰撞,发出激昂之声,手中一把百斤重的长刀,是刀剑谱中可以排的上号的上古宝刀,名曰赤冶。离着老远就能感受到此人周身杀气冲天。
定睛细看,果不出我所料,这英气磅礴的少将眉眼正是年轻时的恭师父,也就是朱温的前世。
少将勒马停在敌军阵前,手中长刀向前一比,朝着对方大喝道:“赫连千夫在此,必以汝等叛军之血,祭典我唐军阵亡将士之英灵!”
我听得一愣,他就是凤翔守将赫连千夫?他怎么也和恭师父长得一模一样?
我脑海中飞速闪过几种不同的情况:一是赫连千夫只是恰巧和恭师父长得一样,不过这样的猜测有点不靠谱;二是赫连千夫与恭师父可能也是转世的关系,若这样的话,按时间来算,应当恭师父是赫连的转世;三是赫连千夫与恭师父就是同一个人,就像墨源和清源两个名字指的都是我。
正在我被自己的推理搞得晕头转向之时,敌军阵营里突然传来一个清脆明亮的声音,和尸横遍野的古战场极不合拍。那声音带着叫嚣和桀骜,穿越滚滚黄沙:“如嫣尚禾,今日来请赫连少将的人头!”
声音刚落,一个女子已从敌阵里跨马飞奔而出。
这女子未着战袍,未戴头盔,只是飘然一头长发舞于漫飞的黄色沙尘中,一席水蓝长裙有溅上去的血点做装饰。
果真和月蓝一模一样,连穿衣和发饰的风格都没有变化。
敌军的将士们用兵器敲击地面,为上前迎战的女子助长声势。
但在激昂的呐喊声中,却有一声沙哑而声嘶力竭的呼唤:“阿禾,莫去!”
但却已经来不及。如嫣已祭出宝剑向赫连刺去。刀剑相撞,发出极为壮丽的一声鸣响,在短兵相接的一霎,两双带着杀意的眸子隔着刀光相视。如嫣这一击用了全力,被赫连接这一招。自己反到被巨大的力量反噬,勒紧马缰绳倒退了几步。
我分神往方才传来沙哑声音的地方望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看军装可知是敌军的主将。
莫非他就是老爷子所讲的攻下凤翔城的敌军将领。即墨?
正这样想着,他面前单膝跪着的士兵的声音隐约传至耳畔——即墨将军,副将军恐怕不是赫连千夫的对手,还是下令鸣锣收兵吧!
即墨沙哑的声音也没听出有丝毫犹豫,一字一顿命令道:“鸣锣!”
锣声三响。
如嫣听到锣声。脸上略有一丝苦笑,手里的剑却没有收回剑鞘,而是猛力又踢一脚马肚子,奔着赫连挥去。
只见赤冶刀的刀锋像一道闪电劈下来,一串血花就顺着这道闪电劈裂的地方飞溅出去。
如嫣眉眼淡淡,脸色苍白,衬得嘴角汩汩淌出的鲜血格外妖艳,水蓝的长衣上,盛开出大片大片血红的牡丹。生命如同伤口上的鲜血一样迅速流失,但她的脸上却露出一丝倔强而安详的微笑。安详的近乎诡异。这样的一个女子,她分明和月蓝有相同的眉眼,却和月蓝给人以截然不同的感觉,她不似纯洁宁静的二月蓝,倒像极了生长在风雪之中明媚的格桑花。
风沙恰到好处的骤然停下,就像整个时空都静止。
那个叫赫连的少将伸出手指抹掉刀锋上残留的血迹,脸上毫无表情,收起刀竖在后背上,勒马转身前,对着敌营狠狠嘲笑:“即墨。我本要杀你这个主将的,你的副将替你受了一死!”
这个死字说的时间非常恰当,正是即墨奔到如嫣马前,如嫣的身子颓然跌落下马。撞进即墨怀里。
漫漫黄沙,恶恶尸臭,几万将士,甚至是凤翔城里的守军,都清清楚楚听到即墨发了疯的咆哮:“赫连千夫,你杀了阿禾。我屠你全城!”
如我所料月蓝的前世果然是那个强大的秘术士如嫣尚禾,可他们的前世竟是相遇在战场,他一刀取了她性命?可一个强大的秘术士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她死了那分灵秘术是怎么一回事?何况她明明是七年后死在了温泉栅?
正这样想着,眼前景象悄然变幻,已是方才那一幕发生后的第三日。
城墙在巨石的轰击下炸开一个又一个裂口,杀戮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越来越浓重的血的气息,几乎熏得人喘不上气。
我在城墙上找到了赫连千夫。
这是我为朱温创造的画境,而赫连千夫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与朱温同为一人,我也就能在画境中读到赫连的心思。
他自十三岁就随军征战沙场,从未有一场仗打得像今日的凤翔战这样疲惫。风中裹挟着死亡的气息,他重重吁一口气,抬头看向浓黑天色。从未有过这样一个夜晚,漫长的仿佛再也看不到黎明。
他自己心里暗暗嘲笑自己:千夫,你是害怕了么?
永远不可以畏惧,也永远不可以手下留情。战场上,敌人的死,就是自己的生。自十三岁他在战场上杀死第一个人,五年来他始终这样告诫自己。穿越过最漫长的黑夜,就是朝霞万丈的黎明!
头上裹满纱布的士卒踉跄跑来,单膝跪地仓皇向城下一指:“赫连将军,他们,他们又发起攻击了!”
话音还未落,无数巨石像深夜的流星雨划过天际。
赫连千夫一声大喝:“趴下!快趴下!”
瞬间一声声巨响在头顶炸开,城墙在巨响中剧烈颤动,砖块缝隙中的土和被炸裂的碎石块震得漫天飞迸。
“赫连千夫!你杀了阿禾,我屠你全城!”
在剧烈撞击声和漫天厮杀声中,敌军主将即墨沙哑的声音魔魇般阴魂不散。
他随手在身旁被石块压碎的尸体上扯下一块碎布,胡乱在自己布满鲜血的铠甲上缠了几圈。感觉喉咙里冒出血一样的咸腥味儿,他狠狠啐了口唾沫,拄着刀挣扎着站起身,骂道:“即墨,你这个疯子!”
自从三天前他在城下斩杀了那个叫如嫣尚禾的女将,敌军主将即墨就像疯了一样,动用了所有兵力,不惜玉石俱焚,不眠不休攻城整整三天三夜。
狂风骤起,一瞬间雨势倾盆。滚滚乌云中看不到东方一丝一毫的微亮。
这是至德元年的夏至,安史之乱爆发整整一年之久。唐朝名将哥舒翰兵败宝灵,潼关陷落,安禄山率军逼进长安,皇都失守。而王朝享有赫赫威名的少将军赫连千夫奉命死守西京凤翔。当时皇都和东都皆以沦丧,只剩西京凤翔如同悬崖上一片枯萎的黄叶,摇摇欲坠。
凤翔一战,敌军围城数日,城中几千将士渐渐弹尽粮绝。三天前,为了鼓舞军中士气,赫连千夫单刀走马,手中一柄百斤重的赤冶长刀风中一挥,不出五招便将敌军副将斩落马下。
本以为斩杀副将可以暂时动摇敌方军心,使自己有机会突围,却没想到敌军发动的攻击更加猛烈。三天不分昼夜的强攻猛打,凤翔城下血流成河。夏至闷热的天气使得尸体急速腐烂,满城皆是恶臭。
他在飘摇的城墙之上杀红了眼,滂沱大雨中那柄赤冶刀发出泠泠银光,对准每一个攀上城墙的敌人的头颅,银光一晃,鲜血盈满双眸,人头像是被踢飞的蹴鞠飞落,一具具无头尸骨如断线木偶从凤翔城头掉落。
一轮轮永不停歇的攻击,一具具飞落的尸体,虽然凤翔守城将士已不足百人,但皆是以一敌十的死士,死守着摇摇欲坠的城楼。
景色再度变化作敌军的军帐,名叫即墨的敌军主将坐在铺着虎皮的座位上。
从前线退下来的士兵满身是血,跪地禀报。“即墨大人,赫连千夫死守,我们攻不上去!”
“攻不上去也要攻!谁敢退下来,斩!”即墨的眸子里顿时冒出黑色的火焰,操起手中长剑,劈手斩下,跪地的士兵瞬间便拦腰劈成两截。
“我们连长安都占领了,这座不足百人的空城却攻不下来?” 他狠狠将剑掷到地上,剑尖插进地面,戳出一道裂缝:“既然他想死守凤翔城,我就把他的城楼炸成平地!我倒要看看他还死守什么!”即墨一声怨恨的狞笑,带着手下几个将领纵马朝前线奔去。
PS: 少爷第一次写文,经验严重不足,大大们有什么意见建议一定要提出来哦,感激不尽~~~感激涕零~~~~
☆、第一百五十四章 格桑物语
巨大的投石器在他身后一字排开,在滂沱大雨中仿佛一群张扬舞爪的巨型野兽,舌头一缩一吐,垂涎的望着凤翔这块肥肉。大雨将飞扬起的飞灰覆向地面,城楼已在三天的轰炸中被炸开了好几道口子,但每一处缺口都由守城士兵拼死堵住,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看到敌军的士兵退下去,赫连终于感觉到了身体的疼痛,飞石撕开他的铠甲,坍塌的墙垣撞伤他的脊背,不知鲜血从什么地方一层层漫出,只知染红了整片铠甲。他以一人之力死守主城墙,短短半柱香的战争杀敌不下百人。
他单手撑着刀,屹立在残败不堪的城楼之上。大雨之中,城下一匹玄色烈马嘶鸣。玄马上的人金甲白袍,手里一柄长剑指向城墙上的赫连。漆黑的风雨中传来他沙哑而得意的声音:“东都洛阳和皇都长安皆已陷落,连皇帝都已仓皇南逃,你,死守西都还有什么意义!”
这一句话,比身上任何一个伤口都要疼痛。
守城士兵全都一愣。手中兵器颓然失去了光彩,攻人城必先攻人心,是啊,皇城都失守了,他们这样死守凤翔还有什么用?
天地间唯有咆哮的大雨敲打地面的声响,那是无数死在战场上的亡魂的哭泣。
脚下一位在厮杀中被斩断双腿的士兵突然抓住他的裤脚:“赫连将军,凤翔守不住了,弃城吧!那个即墨一心想杀您,我们会为将军拦住他,将军快逃吧!追随皇上逃到川中,等有一天光复凤翔的时候,再替我们报仇!”
逃?赫连眼中闪过一晃而逝的悲哀。他,赫连千夫,驰骋疆场五年,手中这柄赤冶刀从来只有让敌人望风而逃的份。
他心想,他绝不逃。绝不。
“是你们要为我报仇!”那一瞬间他的眸子里迸发狠决的光芒,挥刀砍向天地间滂沱的无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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