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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天子一朝凰-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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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渐渐模糊,四周一片亮光,我勾起唇角淡淡地笑,在我眼前,逐渐清晰的视线中红梅漫天飞扬。熟悉的身影立在飘飘洒洒的落蕊中,想象着袖底冷香萦绕。
    我提着长裙迈开步子飞奔过去,长发在身后翩飞,撞入他的怀抱。
    在这个幻世里,对他而言,这是我们的初遇,对我而言,这是死别后的重聚,我还清晰记得他曾经是如何尴尬地笑着说:“小姑娘,初次见面就投怀送抱,是不是不太好?”
    来之前我已经打算好了,等他说出这句话,我就更紧地抱住他,然后对他说,虽然你不认识我,但你我相识已经很久了。
    我等了许久,怀抱中的他却迟迟没有说出那句话,我心里疑惑,我还没有改变这个画境,这里的一切包括对话都应和过往一模一样。
    带着疑惑我抬头看向他,他的眸子里神色错综复杂。这时候我才发现他虽一席玄黑,却不是当年花纹繁复的锦袍,而是绣着庄严腾龙图的帝王常服。
    “怎么会是你?”我讶异万分,不知出了什么情况。
    “不是我,你还想要是别人么?”
    我摇摇头:“我是说……你不是在会见朝臣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我现在看到的应该是幻境之中与我初识的墨白,不该是身为帝王的他,唯一的解释是他在现实中跟着我进入了画境。
    “我若再晚来一会,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吧?”他兀自将我抱得更紧,声音里竟染了几分怒意:“你想死在画镜里?你想都不要想,我不会答应。”
    “你怎么会知道——”
    刚问出口就意识到这个问题是多余的,他是多么精明的人我是最清楚的,看到留在桌子上的画和画上的血,他应该立刻就明白事情的来由了。
    以往每次进入画境我都想要拽上他跟我作伴,唯独这一次,我不想要他陪着,这里是我自己的**编织的牢笼。
    他和我一起遇见诸多故事,经历了各种**,怀揣着强烈**的人,在现实中过的都很辛苦,最后都选择死在我的画镜里,用虚无的幻境来弥补浮世离殇。可是,他虽未阻止过那些人在画镜中实现**,却从来都不赞成。我喜欢上的这个人,他活的太清醒,他曾说,在幻境中实现的不是**,**就是要在现实中实现。
    我低下头避开他炙热的目光:“你每天忙国事已经很累了,我不想让你再分神照顾我,我不想拖累你,你知不知道?这样对你我都好。我在画镜中一定会在第一眼就爱上你,不会像如今的你我错过这么多年。而你,你在这里,可以重新开始。”
    我试图推开他,可他的力气远比我大,越是从他怀里挣脱,他抱得愈发紧,声音是从来没有过的沉重。
    “这样一点都不好,阿源,你不可以太自私,若你死了,我还如何重新开始。”
    我蓦然一顿,恍然觉得我真的很自私,活着的时候是,死了之后也是。我一直以为自私是活人的贪欲,是个很不好的形容词,后来才懂得,其实自私这个字眼并不是贬义词,能自私的为自己多考虑一点,至少证明我还存在在这个世上,自私是人世的法则,适用于任何人,活人,和死人。
    我从前自私的想和湛儿在一起,以为只要尽我所能的帮他就能长久的陪着他,可结果却大相径庭。现在我只求死后在画镜中和墨白长久相伴,虽然代价是让现实中的墨白永远失去我,可我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办法。
    他紧闭双眼,眉宇间痛色分明:“你不想拖累我,可那怎么能算作拖累呢,能照顾你,保护你,对我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事了。若你就这样离开我,我只会想你,倾尽一生想你,你知不知道那样活着我才真的会很辛苦。”
    他松开怀抱,轻弯了身子,我四处躲避他的目光,终还是被他捕捉到,片刻的对视,他眸子里的我慌乱无措,而他也不复往日平静:“你真的、无论如何都要留在这里?”
    他的辛苦我岂能不知,可就算今日不死在幻境中,他怀抱的温柔我也不能长久地感知了。
    我再次从他的目光中逃离,深深低着头,含糊地点了点头。
    “好,”他突然变得爽快,站直了身,背过手去。
    我没有适应他突然的转变,不由自主的看向他。看向他时,他正看着我,眼神里是我不能解读的神色。
    “你要改变这个画境,那就改变吧,我和你一起留在这里。”
    他只是平淡的说出这句话,话尾音轻的好似只是自言自语,可这样的一句话,却比任何时候都有力量。
    我晃了晃:“你不能留在这里,你也会死的……”
    他唇角扬起模糊微笑,在月色里并不真切,像投下小石子激起的涟漪,瞬间又平静无波。
    他望着我的眼睛:“我说过黄泉道很长,我要陪你一起走,你当我只是开玩笑么?”
    “你为何要这样逼我,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终于、终于,方才刚刚见到他就想要流出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我捂着眼睛哭,指缝间深一块浅一块的靛蓝色天空,红梅花瓣在无垠上空飘飘洒洒。
    他掰开我的手,用力按着我,叫我无处躲藏:“阿源,如果有一天我向命运低头,那也一定是我把命运踩在了脚下。我会想办法救你,你要做的,就是相信我。”
    他还没有放弃我,虽然连我都放弃了我自己。
    我扑进他怀里尽情地流泪,这个时候,我除了流泪,还有什么事可做么,除了相信他,还有别的路可选么。
    他的手附上我的头,轻轻抚摸,良久,吻上我额头,呢喃:“阿源,跟我回去罢。”
    PS:  心疼哭……

  ☆、第一百六十九章 进退维谷

带我离开画境回到现实后,我看着这幅画尚可入眼,可以考虑将其装裱起来挂在某处做装饰,他不做声,拿起卷轴直接扔进火炉里烧成了灰。他只是比我早起了一刻钟,可他什么都很强,唯独演技很差,说的谎总能被我轻而易举识破。
    看着他竭力掩盖却依然掩藏不住的越来越深的疲倦,我很心疼,也很无助。可我不知道要怎么揭穿他,甚至有时候会自欺欺人地自我暗示他骗我的都是真的,好让心里能稍微好受些。
    我以前总喜欢蜷在他臂弯里孩子似的缠着他给我讲故事,他天南海北地把军政大事说给我听时,我就会在他臂弯里昂头静静看他讲故事的样子,总觉得这样也算多陪我一会,朝政已经霸占了他很多时间,若晚上还闷头睡过去,那多浪费。
    可自从知道不管多晚,哄我入睡后他都要起来继续寻找救我的办法,我就再也不喜欢听他讲睡前故事了。
    我开始找各种理由早早睡觉,他也没疑心,只当我是白日里玩得乏了,由着我钻进他怀中,枕着他的手臂入睡,不再需要他的睡前故事,我依旧能很快“睡着”。
    每一次等我“睡着”后,他就轻轻将我放好,掖好被角,吻一吻我的额头就轻手轻脚的离开,走的时候还不忘把帷幔的薄纱合好。
    他查阅古籍的案几与卧房隔着一道珠帘,轻曳珠帘的哔啵声响后,帘后亮起一豆暖光,我翻一个身,睁开眼睛,静静看着薄纱珠帘后手捧书卷的身影,温暖的烛光将他的影子映到身后巨大的大唐版图上。
    日复一日,只有这样悄无声息的陪伴,我开始愤懑为什么普天之下有那么多秘术士,那些秘术士怎么就一个个都闲着没事干,一定要把自己的秘术写成书,如果这些书少一点,墨白也就能早一日休息了。
    一如往常的盛夏之夜,他下朝归来时紫霞漫天,阁楼四周的满天星开的正好,如同附上一层薄雪般,在藕荷色的天幕映照下,凉暖参半。
    我蹦蹦跳跳跑到他身边,惯常嚷着倦了,又一想倦了怎么能活蹦乱跳,立刻又装出疲惫的样子,掩着口打了个哈欠,扯过他的手臂问他今日可不可以早些歇息。
    他任由我扯着坐到榻上,侧身与我面对面坐着。
    “你怎的越发嗜睡了,真不知我不在的时候你是怎样和那些下人们疯玩,”他眼睛里有一丝嗔怪,嘴角却是弯的:“都是一国之母了也没有半分端庄样子,还跟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似得。”
    我笑嘻嘻地蹭过去,坐的离他近些,笑嘻嘻地眨着眼:“这样不好么”
    他抬起手宠溺地揉我的头,眉眼里的嗔怪变成笑意,嘴角弯的更加厉害:“这样很好,这样好极了。”
    他一只手臂将我揽入怀中,下巴抵着我的什么,喏了一声便撑伞匆匆离去。

  ☆、第一百七十章 紫宸夜火

雨越下越大,乌云浓密,一丝月光也透不出来,宫灯映在水面上的倒影被雨点敲击的四分五裂,闪电时不时如同剑光劈裂天空,随之而来的雷声如战车轰鸣。
    我吩咐两个下人到居室守着墨白,自己独自正襟危坐于正堂等待令狐专到来。
    半个时辰后,雨势丝毫没有转小,令狐专风尘仆仆赶来,官服已被雨水打湿。
    “深夜请大人冒雨前来,实在劳烦大人了。”
    “皇后此言,微臣担待不起。” 令狐专抖抖衣袖,叩首跪拜。“皇后深夜特召微臣前来,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
    我摆手示意他起来。
    面前这个恭谨的中年男人,他曾经身穿战甲,披挂上马,几度为大唐冲锋陷阵,如今换上一袭官袍,紫色的衣襟在漆黑夜幕中已近黑色,只有腰间金鱼带闪着些微亮光。
    “令狐大人,于公而言,你是当朝宰相,陛下最信任的大臣,于私而言,你是陛下出生入死的兄弟,所以,有一些话,本宫信你,也只能对你说。”
    听我这么说,他立刻意识到我即将要说的问题的严重性,立刻更加恭谨地拱手一拜。
    我向前探了探身子:“令狐大人,本宫问你,陛下近日来精神可好?”
    他对我突然问这样的问题有些疑惑,“尚好,不过……”犹豫了片刻,终还是决定坦言相告:“确实看得出稍显疲惫。”
    他这样的回答正在我意料之中:“大人可知为何?”
    他低头拱手:“臣不知。”
    看来墨白搜寻天下秘术之事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连心腹令狐专也没有提及过。这也在我意料之中,所谓秘术,只不过是个华丽的官方称谓,这种奇招异能在民间有一个更响亮的名字——妖术。
    唐唐一国之君,象征的是正统、正道,墨白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光明正大地向全天下公布自己正在钻研妖术,步入邪道。
    “陛下在看这些,”我手指指向茶几上的一本秘书古籍:“锦绣。呈给令狐大人。”
    令狐专迟疑地接过书册,目光聚焦在书册的封页上,瞬间变得凝重,惊异之声脱口而出:“秘术?难道陛下是想要长生不死?”
    他不能置信地抬头看我。手中书册落在地上,他重重跪地,义正言辞地拒绝自己所看到的真相:“微臣一向敬仰陛下的英明,要说陛下求仙问道,微臣断不能相信!”
    狰狞的闪电劈下天际。强光刺得我眯起眼睛,手里把玩的茶盏和茶盖碰撞的声音在空气里回响,淡淡解释道:“陛下并非为自己,是为了本宫。”
    我将茶杯递给锦绣,走到令狐专面前:“如你所言,渴求长生不是英明之举,所以陛下才没有对外透露分毫。为给本宫医病,陛下白日里操劳国事,晚上还要为本宫寻找救命良方,终日不能安寝。”
    匍匐跪拜的紫袍宰相微微叹息着低头应声:“陛下对皇后的情。微臣是知道的。”
    我弓下身子搀起他,坚定地:“你我都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他看向我。
    “本宫不过一介女流,生何妨,死亦何妨,陛下却是一国之君,如今正是危难时机,你也说了,若天下尚有一人能力挽大厦之将倾,唯有陛下一人。所以——”又一道闪电刺破天际,将我的声音也拦腰折断:“天下所有人都可以倒下,只有陛下,不可以。”
    我说完。背过身去,背对着闪电,方觉不似方才那么刺眼。
    “皇后的意思是让微臣代为翻阅这些古籍?”他试图揣摩我的意图,被我打断。
    “不,”我斩钉截铁:“宰相大人的职责是什么?本宫记得并没有为后宫女眷寻医问药之职罢?”
    他被我问的一愣,不再作声。
    良久。他不说话,空荡的房间只剩我一声叹息:“你全心辅佐陛下便可,至于本宫,半分也不必顾及。”
    又是良久的沉默,我虽背对他,却仍可感觉到他对我躬身作揖行礼:“皇后有如此大义,微臣佩服。”
    这一次换做我不再言语。
    我言大义与他只是为了说动他而已,虽说的句句是理,可那不是我的真心话,我不想墨白过度操劳是真心的,可我最不想的,是看到他动用分灵术之后的结果。
    “那么皇后是想让微臣劝说陛下?”他略带疑问的声音给肃杀的房间泛起一丝波澜。
    “你劝不动他的。”
    他炙热的目光带着对墨白、对社稷的十二分热情关切地向我投来:“为何?”
    “既然是劝,则是以理相劝,对那些不明理的人或可有用,可陛下是明知那些理还要为之,你又如何劝得动他?”
    令狐专所认识的墨白出尘绝世,论修养才华,论身手智谋,他都远远高于世人,高高被世人崇拜尊敬,这样的墨白是真实的,但只是真实的墨白的一部分。
    他比所有人都清醒,可也比所有人都固执。
    不惜屡次拼上性命也要保护我是;不惜冷眼旁观战乱也要陪伴我是,不惜隐瞒天下也要寻秘术医治我也是,这样的墨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电闪雷鸣中,我与令狐专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虽然劝不动他,但可以阻止他。”
    闪电投来的短暂光亮照亮墙壁上的一幅书法,隐约可见墨白亲手题上去的一首伊人赋。
    “该当如何,但听皇后吩咐。”
    令狐专望向我,我望向那幅伊人赋。
    那些典籍是我唯一可以活下去的希望,但如果我活下去就要墨白拖垮身子,就要我和他的来世再也无法相遇相守做代价,那样活下去才真的是没有希望。
    我扶着雕花的紫檀木椅,紧紧攥着扶手,用尽全部力气:“那些秘术典籍现在就放在紫宸殿——你明白该怎么做?”
    令狐专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拱手一拜:“微臣现在就去办。”
    我仍有一丝不放心,手攥得更紧:“陛下此举虽不是为自己长生,但传到外人耳朵里难免会以讹传讹——”
    “皇后放心,这件事微臣会亲自处理好。”
    他作揖告退。滚滚夏雷掩盖了脚步声。我终于回过身,视线里是他映在苍白光影中紫色官袍的背影。
    “令狐大人!”我喊住他,几步追上去,他有片刻迟疑。回过身时我已双膝跪在他面前。
    他大惊失措,慌忙跪地搀扶,说话变得语无伦次:“这是……皇后您这是……万万不可……微臣怎么担待得起!”
    他执着我双臂试图将我搀起,我执意不起,他面色惨白。堪比殿外白色的闪电,我深深望向这个紫袍宰相的双眸:“方才所言是作为一国之后命令你,现在,我不过是作为墨白的妻子,想要谢谢你。”
    他怔了怔,手松了开。
    “若大人还记得,当初我与墨白走散,多亏了大人的一封书信我才得以与他重聚。若无大人,便无我这些年和他的相依相守,我已经很满足。待我死后。只愿大人能一如既往辅佐墨白,你我都知道,他,是个好皇帝。”
    他会成长为一个好皇帝,前世的我就这样坚定地认为并期待着,只是天意让他命绝于十八岁,没有给他成长的机会。
    我俯首对他叩拜:“我将陛下托付给大人,大人定要替我好好守护他。”
    “皇后……”他目光流转,嘴唇颤动,还有什么话要说。终还是止住了,转而对我俯首叩拜。
    “谨遵皇后旨意。”
    当天夜里,紫宸殿无故燃起一场大火,好在大雨滂沱很快将火势扑灭。重要的公文奏折悉数保存完好,但那些收集来的天下秘术典籍却在大火中焚烧殆尽。
    ……
    消息很快传到当今国君耳朵里,君王震怒。
    下朝后,他将所有人屏退,唯独把令狐专留在紫宸殿。紫宸殿墙壁的一角已被烟熏成了黑色,成捆成册的秘术书变成了地上一滩灰烬。
    “风吹翻了烛台造成失火?这就是你彻查的结果?” 帝王指着地上的灰烬。目光中杀意喷薄而出,嘴角却噙着冷笑:“那为什么重要的文案全都完好无损,唯独这些变成了灰烬!”
    令狐专沉默不语。皇帝让他彻查此事,可这件事根本无需彻查,这样显而易见的事让谁都能看出是有人故意为之,何况英明如当今圣上。而圣上明明已经知道是有人故意纵火,还下令让他查询失火原因,那原因就只有一个,圣上知道这件事是他做的。
    “令狐专,这是你所为,也只有你敢干这样的事。”英武的帝王一袭玄色朝服突然如同一只张开双翼的大鸟翻飞,月白袖底露出宝剑的银光,只一眨眼便将长剑架在令狐专脖子上。
    “你忠于大唐,朕知道,这么做是为朕好,朕也知道,可你做什么都可以,唯独这件事,朕不会饶恕你。”
    为什么?令狐专并没有想通,陛下明明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并非正道,为什么还要坚持做?明明知道他焚书是为了陛下为了江山,为什么还要迁怒与他?
    果然一切都被皇后言中,陛下什么都知道,可既然什么都知道,又为什么还要执意如此?明明有超乎常人的理智,却总能作出常人看来失去理智的事,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他其实是并不了解站在他面前的这个英俊睿智的皇帝。
    帝王那双冷厉幽深的眸子就像能够洞穿他的心脏,将他心中所想看得一清二楚。
    “你不理解朕,朕不怪你,因为你没有一件可以珍视到拿一切代价去守护的东西。”
    珍视到拿一切代价去守护?
    令狐专暗自咬紧了牙,他怎么会没有?令狐世家至他这里已三代官拜宰相,对他而言,他要守护的就是帝王,还有帝王脚下的这片大唐国土,不惜拿自己的性命交换。在唐王朝复辟,他被朱温囚禁的时候,在昭宗皇帝出逃,李克用围困凤翔的时候,他心中这份信念从来没有动摇过。随时准备为江山献上生命。
    而对帝王而言,不更该把这片江山视作最珍视之物?
    他不可否认如今的陛下是何等的英明,也不可否认如今的陛下甘愿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大唐社稷,他一直以为这就是大义的尽头。
    到如今才蓦然觉得。难道陛下愿意拿自己的生命交换江山,也愿意用江山交换红颜?
    难道对陛下而言,那件最为珍视之物不是江山,而是皇后?
    帝王就像再一次看到他心中所想,声音冰冷决绝:“朕原本两者皆可守护。你何必逼朕选择其中一个?”
    两者皆可守护?是,或许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或许他真的可以鱼和熊掌兼得,而他却替他舍掉了鱼,当然,是他认为的鱼。那些典籍已经焚毁,木已成舟,陛下盛怒之下会真的杀了他罢?皇后将陛下托付给他,而他却比皇后去得更早?
    “书不是他烧的,是我。”紫宸殿门口一个文弱却坚定的声音传进来。
    令狐专怔了一下。循声向殿门望去。
    一向天真烂漫,爱穿小姑娘青睐的花裙子的皇后俨然一席尊贵的红色华服,额间金色紫荆花钿闪烁,发间鸳鸯玉步瑶琳琅,热烈妖艳如姹紫嫣红中一朵海棠,却在奔放浓艳中暗流一股清香高洁,宛如苍茫白雪中粲然开放的满树红梅,让从不近女色的令狐专也一时为之动容。
    冷厉尊贵的帝王手指却徒然一颤,手中长剑铿然坠落,艰难地看向这出尘绝代的女子。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为什么……”
    他几步迈过去,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她眼神中闪过小小的惊慌,可还是迅速镇静下来。抬头望着他。
    “我已经找到了救你的办法,为什么反倒是你亲手将它毁了?!”帝王的声音是不可争辩的愤怒,眼睛却黯淡无光,只有疲惫不堪的神色。
    皇后的声音却温和细腻,如同初春的高山上刚刚融化的溪水。
    “你可还记得在帝王陵里,你曾许给我的约定?”
    皇后服服帖帖偎进帝王的怀抱中。抬起手附上帝王眉间,捋开帝王久久皱着的眉头:“你答应过我,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轮回之后忘记了你,你也要找到我,要继续喜欢我,我们约定了三生三世不是么?”
    三生三世?令狐专暗暗惊讶,一世相守不够,竟奢求逾越轮回的三世执手?
    他心中蓦然而生一种奇妙的敬畏,是凌驾于他所彪炳的“大义”之上的,对情的敬畏,而他之前一直觉得流连儿女情长是可耻的。
    可这个绝世英明的帝王,宁愿伤害龙体也要守护他的女人,这个一笑倾城的皇后,宁愿奔赴死亡也要守护她的男人,令狐专情不自禁望着交叠在一起的身影,一个玄黑锦袍,英俊睿智,一个朱红华服,美丽动人,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有过怎样的过往,能让两人情深如此?
    帝王怀中的女子轻轻抬起头,望向帝王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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