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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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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他人的事情——只是这边还有使节的事情在,被他们觉察得太早,飞马回去报信,弄了两面夹击,才是真走入绝境。所以,使团终于到了上京的消息传来,思昭着实长舒了一口气,来了,那么离走也就不远了。这程磊又不是宋盈,完全没有多留的理由。
  不过三天之后思昭便后悔了。他根本不该让那程磊进了宫城的门。
  事情当然原本是为了永宁。两边的消息从来不曾闭塞,不过对于永宁而言,故人的消息几乎只能从使者口中听到。她出现在宴会上,笑吟吟向程磊问起永徽姐姐的近况,孰料那程磊多半是酒喝多了,极随便地答了一句:“长公主殿下今年三月里就过世了,宋大人告了病,也很久没到衙门里去过了。”永宁张口问:“你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眼前一黑,就昏在思昭怀里。思昭动了怒,让人把程磊带下去醒酒,抱起人事不知的永宁,摔下一句“传太医”,就往延福宫去,把余下的使团和半朝文武都晾在了大殿里。思彰没奈何地出来圆场,心里隐隐地清楚,皇兄这回是有了软肋了。
  永宁昏睡了一天一夜,其间程磊被迅速驱逐,听闻思昭的原话是,不出五天让使团滚出大辽国界。思昭在军中的威信极高,说话也管用,此话一出,大概四天之内,程磊就要在大同府的门外了。
  永宁醒过来的时候,眼前就是一团一团的花,那是她帐子上绣着的芙蓉。念蓉见她醒了,吩咐去请思昭和太医,永宁双手一直小心地抱着肚子,听太医说没事才肯稍稍放开。思昭已经把亲征的事情提上日程,大约就在这几天,多半连中秋都不会过,思彰即将监国,该有的布置都已经准备妥当。永宁才经历了这桩事情,思昭当然是不放心的,不过也没有其他办法,她一个人,抵不上大辽的万世基业。
  等他赶到延福宫的时候,永宁已经哭过了,两眼红红的,急切抓住他的手,道:“你不要担心我,我……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她欲盖弥彰的脆弱瞒不过他,他却也没有旁的话说,郑重地道了一声“好”,再问,“要我陪你吗?”永宁摇头:“你还有事情要忙,别为我费神。”思昭惘然一笑,道:“再有两天我就要走了,等回来的时候,这孩子多半已经出世了。”永宁有些沮丧,小心掩饰着说道:“没有关系,我和孩子一起在这儿等你回来。你安心打仗,也仔细保护自己。”思昭道:“我省得的。”永宁道:“好好地回来,身上别再有什么伤了。”他点点头,含笑看着她:“我又不是第一回上战场了,也不冲在前面,没事的。其实是你才最不让人放心。”
  永宁一笑,“我知道。我只盼你少担心一点。姐姐的事情,我其实是很难过的,但现在不是时候。思昭,等孩子出世了,等你回来了,我还是要伤心的。”思昭道:“你能这样说就好,到时候我陪着你。”永宁点点头,问他:“你哪一天走?我这个样子,不好去送你了。你走之前,一定到我这儿来,我好好跟你道别。”思昭道:“好,我答应你。”
  他当然知道,即便永宁比之前成熟些,这些话也绝非她平日会说的,大抵是因为永徽的去世,她伤心到了极处,变得有些不像她自己。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太医说不会有事,等孩子生下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思昭失去过太多战友、亲人,多少已经有些麻木了,却也因为经历过,更懂得步骤。他会引着她走出来。
  他们最终在八月十二日出征。永宁问过思昭,为什么不等一等,让将士们好好过个中秋。思昭说军中从来是没有什么节日可言的,他不可能让他们回家。回去了又怎样呢,一场可能是最后一次的相聚,是对军心的消磨。永宁不是很懂,没有反驳。
  八月十一日的晚上,她坐在回廊中,倚着思昭的肩膀看月亮,那是正在变得圆满的月亮。永宁说:“今年的月亮大概很好,不过我不能陪你看了。不知道你回来的时候是不是就下雪了,如果可以,你回来陪我看雪好不好?我一定捂得严严实实的。”思昭笑道:“等孩子出世了,你一定没那些心思。”永宁也不否认,低低道:“我只想你早点回来。”话才说完,一滴泪啪地掉在他手背上。思昭一怔,转过身子,双手捧着她的脸,安慰道:“怎么这就哭了。我跟你说过,不会有事的。”永宁道:“你说的我都明白,我只是舍不得。”
  思昭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失策,这时候来见她,未尝不是对他杀伐决断的消磨。年少的、珍爱的、怀着身孕的妻子,大概是所有男子共同的牵挂。永宁不再哭的时候,他扶着她回去,坐在她脚边,附耳听孩子的动静。永宁不自觉地伸手揽住他,这动作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即将送孩子远走的母亲。
  思昭离开之后,中秋宴还是要办。思彰带着萧姑娘入宫,住在繁英殿西边的凝晖阁,宫中的事务依旧繁忙,那些个宫女和内侍,每日照常扫洒,日子对他们而言并无不同。永宁愈发安静,除非是月理朵或萧姑娘来找她说话,不然她多半是懒懒地倚在榻上,迎着窗子透过来的光,一针一线地绣着给孩子的小肚兜、虎头鞋。她原本想做更多的衣服,两岁的、五岁的,不过她算不好孩子那时候会长到什么个子,索性就不做无用功,转而照着思昭的尺寸,按着大景的样式,裁家常的衣衫。肚子渐大,做绣活不太方便,每天只做一会儿,手臂酸了就搁下。
  时光悠长又慵懒,她靠着对他的思念计数日期。
  思昭带走的骑兵并不算多,交给副将,按正常的速度走,而他自己与一对亲兵昼夜兼程,十日后已在前线。
  大将军和述律德光一起向他请罪,思昭没有说什么,打马往各营转了一圈,简单查看军械和防御的情况,再回大帐看过根据斥候的消息绘制的行军图,也不禁觉得棘手。述律德光劝道:“陛下连日赶路,还是先休息片刻吧。”他低头看着行军图,眼里掠过一道寒意,抬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的意愿,片刻之后,指着一处不起眼的小村落,道:“德光,你让人到这附近去看看。孤给你十天的时间,把这个地方打下来。”说罢留下一头雾水的述律德光,步入大帐,倒头便睡。
  往后的思昭也一直是这个样子,下一些奇奇怪怪的军令,又从来不肯解释。述律德光起初觉得那些指令没有章法,然而打下几座小城之后,眼前局势豁然开朗。庞特勒用兵如鬼,德光自认,勉强可以与他周旋,却难以真正阻拦,他往常听说过这位陛下的辉煌战绩,只是因为他的身份,德光一贯认为,那些赞语多半是对尊者的阿谀,如今才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是个用兵如神的人。
  更让他惊愕的还在后面——思昭带来的那支援军,并未直接到大营会合,而是一路杀入阿尔泰山,劫了庞特勒的粮仓。他们带回粮食二百万石,烧毁粮草近四百万石,仅此一项,足以动摇庞特勒作战的根基。思昭听闻捷报,只是淡淡一笑,吩咐粮草入库,多加些人手看管,仿佛早已料定。德光大骇,那庞特勒一向注重粮草的防务,他尝试攻打过很多次,都是无功而返,怎么会这样轻易地被一万人得了便宜。回去之后,他仔细琢磨了许久,才发觉之前有几次让他怀疑是故布疑阵的小战,其实都是这次劫粮的铺垫。两个方案,互为疑阵,此时揭开面具,才露出狰狞的青面獠牙。
  庞特勒定然发觉对面已经换了对手,不过迟了。
  稍纵即逝的战机,被思昭准确把握,几次追击之后,庞特勒的大军几乎被置于死地。异常干脆,异常利落。
  思昭亲自率军,把庞特勒的大军赶回高昌国界,却没有再令追击,而是拟了一纸议和文书,派人送上。
  于是,大辽嘉定六年的除夕,辽与高昌议和。高昌每年送岁币十万,兵戈止息,开关通商。
  述律德光不喜欢这样的结果,就好像他也同样不喜欢两年多之前,大同府一战的结果。
  然而他没有办法,国政掌握在思昭手里,他们谁都没有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愁云惨淡万里凝

  
  思昭志得意满地看着那封议和文书,郑重盖上印玺。这场漫长的消耗和牺牲,总算有了结果。庞特勒在高昌的日子只怕会更难过,西夏也再不会轻易与高昌结盟,此间事毕,另有一封议和文书送到西夏,想来他也能得偿所愿。军中至高无上的权威仍旧属于他,思昭喜欢述律德光看他的时候,那种带着不服和隐隐畏惧的眼神。如果这人注定无法用言语降服,他愿意用威势压服他。道不同不相为谋,但道不同仍可为我所用。
  尘埃落定,他总算有些放纵的自由。大军班师,他在路上,不受打扰地想起自己的孩子们,想起他的永宁。先前的消息里说,她在九月底诞下一个男孩,虽然稍早了几天,不过还算平安。思昭出征前下过严令,除非是军报,不得用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这种家信一样的奏报走得很慢,已经有不少日子没有新的讯息。没有也好,那就是一切平安的意思。
  天气冷,思昭乐得蜷在车里,沿途看看外面的千里雪原,他想着,永宁定然没见过这种景象,要是思彰在,没准还可以画给她看看,可惜自己是没那个本事了。
  噩耗便是在这个时候,像冰雹一样砸过来。
  是月理朵的信,信上说,燕哥害死了那个还没有取名字的婴孩。
  后面的语句都显得模糊不清,信纸飘落,思昭的手指的骨节攥得发白。他喝令停车,飞身跳下,从亲兵那里夺了一匹马,当即往上京方向飞驰而去。班师时行军一向显得缓慢,思昭一人一骑,跑出冲锋的速度。一众亲兵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变故,一时呆住了,等回过神来,纷纷策马追上。闻讯赶来的述律德光稳住其余兵马,向车夫询问方才的事情,因此拿到了那封家信。
  他嘴角浮起冷笑。论能力、声望,他都没有本事同他一争,好在战胜一个人,不必尽用正大光明的手段。
  思昭根本顾不上这个破绽。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疯狂过,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依稀可以追溯到十六岁那年,他拖着一条刚刚接好的断腿,冲入敌阵,硬是斩下数十人的首级,杀出突围的血路。那一次的冲动让他在床上躺了小半年,却也奠定他在军中的根基。时日今日,思昭想起来仍会有几分得意。
  那一回生死悬于一线,可是挥动□□的时候,他真的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思昭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也没有心思去想。挥动的马鞭、呼啸的风雪,仿佛是他的整个世界。
  他用了八天时间,就赶到延福宫外。
  月明如水。
  永宁坐在昭阳殿的门槛上,长发披散,发梢已经被雪覆盖。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来的方向,不见悲喜,是仿佛寂灭的神情。
  蝶茵眼尖,先认出了思昭,惊呼了一声“陛下”。这呼喊惊动了一宫的人,念蓉跌跌撞撞地冲过来,急切喊道:“陛下!陛下救救公主!”记忆中丰润灵巧的女子,而今枯瘦得像是落尽叶子的枝桠。
  他心中发冷,头皮发麻,不安地大步走向永宁,永宁似乎也在看着他。走近了才看清,永宁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脸色半分血色也无,嘴唇冻得发紫,木雕石塑一般毫无生气。
  思昭慌忙解下自己的斗篷给她围上,永宁用力推开他,力气之大竟让他也打了个趔趄。他试探着再次靠近,嗓子干涩,声音喑哑得自己也辨识不出:“我回来了,永宁,我回来了。”永宁转了转头,神色不似方才那般抗拒,肩膀起伏,好像下一瞬就要哭出来。思昭不由分说地抱着她进屋,外面是念蓉对着一群手足无措的宫人叱道:“还愣着干什么!去点炭盆!去烧热水!去请太医!”
  众人大梦初醒,一哄而散。念蓉觉得自己好像被抽尽了力气,她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她害怕公主会有闪失,也同样害怕思昭会下令责罚。一双手在背后扶住她,这使她想起多年前在大景,太液湖畔的那一双手,好像霎时就有了依靠。她回身紧紧地抱住那个人,那人一怔,随即听到念蓉的啜泣声。念蓉哭了半盏茶的工夫才抬头,看清了她的脸,瑟瑟道:“绮绣,是我失态了。”绮绣道:“姐姐别这样说,陛下先前让人送来的冻伤药膏,还有些放在姐姐那儿吧,我们快拿进去,公主用得到的。”念蓉用力点头,回房翻出药,抱在怀里进门,无意地一垂头,发现永宁方才坐过的地方,赫然有一滩血迹。她心中大骇,手中的药接连落下,绮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惊呼一声,帮她拾起了药,低声道:“姐姐快进去吧。”念蓉这才魂不守舍地撞进门去。
  屋子里炭气极重,永宁呆呆地坐在床上,适才所穿的单衣已经褪下,沾着血被丢在一旁。她整个人被思昭的黑色斗篷裹着,露出的一双赤足下是两三个火盆,念蓉看到有水珠从她足尖滴下,落在炭火上,激起“兹兹”的声响,和白色的水汽。她这才发觉她足上是一圈冰壳。思昭抬起头,盯着念蓉的目光简直冒出火来,念蓉扑通跪下,哭道:“奴婢罪该万死,陛下饶命!”思昭冷冷道:“要是她有什么万一,昭阳殿的人,一个也别想活!”言罢伸出手去,稍一用力,冰壳碎成数块,念蓉觉得仿佛她的颈项也被这样掐住,碎成一地的残片,再跪不住,瘫坐下去。
  蝶茵和梦荷端来了热水注满浴桶,思昭小心翼翼地把永宁抱进去。孰料她身下的血水当即涌出,惨白的面色已经隐隐发青。思昭大骇,解衣把永宁抱在自己身上捂着。她的血从他的盔甲上淌下去,她的身子轻得像是一片羽翼。思昭吓坏了,等太医来了,抓起几样应急的药,对着永宁就是一通猛灌,等她身子稍暖一点,才放下用被子盖好了,让太医进来诊治。那太医诊罢,匆匆退出去开药。永宁好像这才有了点意识,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摆。思昭把头凑过去,永宁涩涩道:“是我不好,孩子没有了……”
  “别说这些,别说这些,”思昭急切道,“你千万好起来,你才是最重要的。”永宁点点头,又摇摇头,在他的呼唤里昏厥过去。思昭慌忙再召太医进来,那太医万不得已才说了实话:“回陛下,娘娘是产后血虚,再一受冻,动摇了根本。眼下……眼下臣也只能是尽力而为了。”
  思昭眼前一黑,想要起身,却先是一个踉跄——连日风雪中的骑行,唤醒他左腿的旧伤——那疼痛从他腿上蔓延开来,顺着血脉涌向四肢百骸,仿佛只有那颗心是好的。他颓然坐下,手握住永宁的手,恍然发觉那颗心忽然就会跳了,一阵酥麻,旋即疼得让他措手不及,微微低弯下腰去。太医上前,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句“陛下?”他挥手让他出去,对腿上的疼已经再无知觉。
  绮绣不知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抬手推开窗户,一阵冷风夹着雪花涌进来。思昭叱道:“你做什么!”绮绣镇定自若,“陛下,炭气太重了,公主受不住的。”而后她轻易地捕捉到,他眼中的百炼钢化作了绕指柔。
  思昭没再注意绮绣,垂目看着永宁,手指轻轻拂过她苍白的双唇,不禁苦笑。他知道自己喜欢她,但没想到她扎得这么深。原来她对他而言不仅仅是软肋,还是情关。他想起父皇当年对自己和思彰的评价,父皇说他能成就大业,而思彰会困于情关,他当年没少以此揶揄思彰,而今才发觉,自己竟然是一样的。他知道自己本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譬如惩罚延福宫的众人照料不周——即便他很清楚永宁的性情,她自己要在雪地里受冻,那些宫人们也没有办法——或者更正当地,去看一看他夭折的骨肉,去考虑对燕哥的责罚。可是他没有心思。思昭喂她喝药,捂热了她的手脚,涂上冻伤的药膏,而后也顾不得洗漱,颓然卧在她身边。
  次日月理朵来探望永宁,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她沉默地等待他醒来,屈膝跪下,请罪道:“臣妾思虑不周,陛下请责罚臣妾吧。”思昭扶她起来,“你不必如此。把事情都交给燕哥,原本就是孤和永宁的错处,与你无干。”月理朵惨淡一笑:“陛下想要怎么处置燕哥?”思昭反问:“你瞧着新来的那两个人性情怎样?”月理朵道:“陛下的意思,臣妾明白了。两位公主的事情,臣妾会安排妥当。”思昭点了点头,忽问:“她为什么做出这样的事来,是因为永宁,还是因为孤?”月理朵道:“陛下请不要再自责了。如果要臣妾来说,她为的不是陛下的恩宠,而是公主的身份。如果那孩子是个女儿,兴许还躲得过。可惜……”
  思昭的眼睛里突然闪出两道寒光:“月理朵,是不是你要她那样做的?”月理朵几乎以为自己听错,怔了半晌才道:“肯不肯相信臣妾,是陛下的事情。陛下早就知道,这个元妃的位置非臣妾所愿,臣妾亦不想用自己的性命成全迭里特的太子位。臣妾的心思,从未对陛下有过半分隐瞒,从前不会,现在也不必。”思昭黯然道:“是孤错了,孤不该疑心你。”沉默半晌,自顾自道,“为什么他们都是另一种心思。燕哥是,你伯父是,述律德光也是,安稳太平,真的就不好么?”月理朵身子一震,良久方才回道:“那自然是好的,只不过,开疆拓土,才是他们想要辅佐陛下建立的功业。”思昭道:“这样看来,孤不得不让他们失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完了……一写到正经剧情,我又想甩开言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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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共从容

  
  月理朵一时没有答话,吩咐碧桃拢一拢炭盆然后退下,自己去开了一扇窗,抬手接住几片落雪,看它们融化在掌中。她好容易调整出一张平静的笑颜,“陛下,本来就没有谁,能让所有人都满意。”思昭道:“不错,你做不到,孤也做不到。”月理朵关上窗子,回头问他:“陛下还要再见见燕哥吗?”思昭道:“不了。”“嗯,”月理朵应了一声,“臣妾知道了。那臣妾先行告退。”
  如此默契,如此遗憾。
  思昭目送她出门,回过身,看到的是昏迷中的永宁。他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还是发烫。参汤一直在小厨房备着,念蓉端了一碗过来,思昭亲自喂永宁喝下,在她床边又坐了一会儿,强忍着腿疼出门,吩咐了两件事情下去。第一,是淑妃甄燕哥谋害皇嗣,依律赐死;第二,是以后把送往勤政殿的奏折都送到延福宫的翠微殿来。
  风雪之中,碧桃端着毒酒,随月理朵踏入丽正殿。燕哥打扮得很漂亮,绯色骑装,远山眉下,一□□扬凤目被勾画得凌厉而妖娆。月理朵打量她一番,道:“看来你是都准备好了。”燕哥道:“这个结局,我一早就知道。”月理朵示意碧桃先把毒酒放在一边,到外面去等她,待碧桃走后,才低低问燕哥:“现在你肯不肯给我一句实话?你究竟是为的什么?”燕哥道:“不为什么。我自己是早就不想活了,不妨拉上她和她的孩子两条性命陪葬。”
  月理朵走上前去,把手搭在她肩上,缓缓道:“说谎。和古的性命、延寿的性命,你就都不管了么?”燕哥抬头,有几分狡黠地看着她:“有姐姐在,她们不会有事的。和古本来就不喜欢我这个娘亲,延寿还小,不记得事,姐姐随便把她抱给哪个娘娘,对她来讲都是差不多的。”月理朵冷笑道:“这话你竟也说得出口。”燕哥笑道:“姐姐该知道,我早就是个死了心的人,这身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真奇怪,月理朵此刻看着她的笑容,觉得与很多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燕哥的时候相比,她仿佛没有什么变化。都是明艳照人,都是桀骜不驯,有种恰到好处的、不会让人生厌的霸道。当年的燕哥很爱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容不下一点瑕疵,明亮得好像山中采出的晶石。月理朵曾经很羡慕她,因为她对思昭扬起笑脸的时候,可以是出于她的本心。那么现在呢,这双依然明亮的眼睛,为何让她不寒而栗。
  “为什么要变成这样,”时隔多年之后,月理朵终于对她说了交心的话,“这么多年,我看得很明白。你爱他比我多,可能也比公主更多,但你为什么不试着去懂他?燕哥,如果你懂得他,你不会做出这些事来。”燕哥凄然一笑,“我爱的人,是那个横刀立马的少将军,我想看他驰骋沙场,做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英雄。是他变了,你凭什么来怪我。”
  月理朵知道她其实说错了,但没有点破。爱上幻象本就是一个人最大的悲哀,也时常是一切仇怨的根源,她再怎样怜悯她,都不会觉得同情。一切是燕哥咎由自取,月理朵斟了毒酒递给她,平静说道:“去吧。我听永宁公主说过一个故事,说人死了之后会遇上一个孟婆,她给你一碗汤,你喝了就能忘记所有的事情,重新开始。今生的一切,你都忘了吧。”燕哥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她把杯子交还给月理朵,最后道:“希望来世我不要再遇见你们。但如果有可能,来世我还是想见见他。”
  月理朵没有选择陪她走过最后的一点时光。她步出丽正殿,只觉得异常疲惫,幸而有碧桃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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