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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桃花源-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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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奉大夫道：“白三没事，倒是路二，这下糟了，弄巧成拙。路二强运内力，压制心中情欲，被药物侵袭，内力大受损耗，几天无法复原……”
众人大惊。
几天无法复原！
再过几个时辰，他就将上台比武，而且还是己方实际的擂主，这可如何是好！
默奉大夫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骂道：“该死！该死！——出这样的馊主意，糊涂透顶……”
麻葵道：“大夫，你不用责怪自己，你也是为了我们阳同人，为了二哥，不计祸福，不计嫌疑！——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还是赶紧想办法吧……”
默奉大夫沉思良久，才道：“我们赶紧唤醒白三，我再去找几个内力深厚的好朋友，一起运功为路二医治内伤，补充元气，能够恢复几分就恢复几分。——眼下只有这样办了……”
畅棘忽道：“死亡峡谷中情势如此凶险，又有谁肯在这个时候耗费内力为别人疗伤……也不必叫醒三哥，就让我们几个来吧……大夫，请你告诉我们，我们该怎么做？”
出默奉大夫意外，畅棘等阳同青年竟然也有深厚内力，解决了天大的难题，如果真要去找人帮忙，确实如畅棘所说，非常难办。白云飞也要参加比武，面对强敌，内力不能丝毫有损。
他们把路朝天平放在地毯上，畅棘、折让、却巴、谅忍分别用一只手按在路朝天的四肢，潜运内力，将真气缓缓输进路朝天的奇经八脉。
默奉大夫在一旁叮咛：“意守丹田，缓缓运气，气如游丝、如细流，绵绵不绝，输入他的体内，切忌过快过猛，如遇阻碍，则需赶紧停止……”
不一会，他们感到路朝天的身体越来越热，默奉看见四个阳同青年脸上渗出细汗，心里不免紧张。四个阳同青年内力虽强，却不知如何运使，这种情况下给人疗伤，实在凶险之极。
他再三告戒，如何意守丹田，如何缓缓运气，不能太快太猛。
路朝天的身体突然由热变凉，不一会，头顶冒出淡淡的白雾。
天色渐渐亮了，白云飞也醒了。
他听说了事情的经过，也没有再说什么，反而安慰阳同人：“算了，你们也是好心，事也至此，不必多说……只是，螺雪公主怎么了，这种遭遇，恐怕不是一个女孩子所能承受的，你们要多多安慰她……”
众人才想起，为了路朝天忙乱到现在，反把螺雪公主忘在了一旁。阿苌、梅朵更在心中想，路朝天对公主如此无情，如果当初选中白云飞就好了，白云飞对女孩子可比路朝天体贴多了。
天亮了，路朝天已经可以坐直身体。畅棘等阳同青年继续运功为路朝天疗伤，不要白云飞插手。
他们到了该出发的时候，却无法行动，都在加紧运功。
阳同四青年大汗淋漓，有一种虚脱的感觉，感到身体被逐渐抽空，他们什么也不管，只是缓缓地输送内力。
有人朝山坡上奔来。
白云飞赶紧迎出帐去。
来人是冯廷谔，对白云飞拱手道：“白三侠，我们已经按照路二侠的吩咐，将军队调集到了红柳坡，和河东骑兵一起封锁东北通道，如果黑汗人图谋不轨，我们可以集中兵力，通过红柳坡向东北突围！”
白云飞微笑道：“如此，我们就放心了，只要大梁和河东联合，占据红柳坡，我们还是有几分胜算！”
他望了四周一眼，微笑道：“怎么不见路二侠，我们一起前往擂台如何？”
白云飞道：“冯兄先请，我二哥还有一点小事料理，我们随后就赶去擂台！”
冯廷谔刚刚离去，慕容彦超随即到来，还跟着刘岚、鱼肚白、石榴皮、刘叟等几人。
到了死亡峡谷之后，石敬塘邀请刘叟为河东军士医病，刘岚也被请到了河东军营。鱼肚白、石榴皮跟在刘岚身边。晋王李存勖喜欢看戏，河东将士颇受影响，对多才多艺美艳绝伦的刘岚，诙谐有趣的鱼肚白、石榴皮都很看重，他们就一直呆在河东军营。
石敬塘和刘知远如此厚待刘岚，心中另有一番打算，这番打算也曾在李嗣源面前提起，李嗣源不甚热心，但也不置可否。
刘岚艳光四射，光彩照人，白云飞心中一呆。
刘岚望着白云飞，抿嘴一笑，柔声道：“三哥，我们今晚要离开死亡峡谷吗？”
白云飞点头道：“有可能，——我们要作好准备！”
慕容彦超道：“我家将军要我禀告飞天双侠，河东军队已经作好应变准备，随时听从飞天双侠号令！到时候，河东人马将随同飞天双侠一起行动！”
白云飞回到帐篷。
阳同四青年已经离开路朝天的身体，他们瘫坐在地上，浑身衣衫都湿透了，好象生了一场大病，不能动弹。
路朝天头顶的雾气更浓了，他行功已经到了要紧关头。
白云飞焦急异常，也不知路朝天运功疗伤要到什么时候。
他望了默奉一眼，默奉轻轻摇头。
白云飞没有办法，只有等待。
驼背向导走进帐来，比画了几下。
白云飞知道，又有人找来了。
来人是连洪成，他急匆匆地冲上土坡，边走边喊：“飞天双侠，你们怎么啦，擂台比武已经开始，师兄要我前来促驾……”
白云飞不知如何向连洪成解释，只得勉强道：“我二哥昨晚运功岔了气，正在调养，放心吧，飞天双侠断然不会失信于人，我们会去擂台的……”
连洪成谈到今天早上的事情。
罗隐之和李道殷双双惨死，郑遨无法上台比武，对方第一个上台的竟然是于阗国国王，己方调整顺序，让范洪声接第一局。这一连串的变故使白云飞非常吃惊。不祥的预感油然升起：第一局比武凶多吉少。
帐篷中突然传出路朝天声音：“三弟，请连兄进来……”
连洪成看见路朝天的样子，大惊失色。
路朝天嘴角还挂着血丝，他刚才听到连洪成说话，内息走岔，热血上涌，又吐了一口血。
杏德、梅朵、阿苌哭出声来。
连洪成焦急道：“路兄，如何弄成这副样子？”
路朝天闭目半晌，才说道：“请转告裴大，路二就来，请他放心，路二生平从不失信于人！”
语音虽轻，却如斩钉截铁。
连洪成迟疑一会，又道：“路兄，你这样子，这样子，恐怕上不了擂台？”
第三卷死亡峡谷九 胡旋舞
连洪成刚刚离去，擂台方向就传来山崩地裂的呐喊，人人惊骇。
擂台比武已经开始，呐喊声、战鼓声阵阵传来。
又有人飞速跑上土坡，高声叫道：“路大侠、白大侠何在？”
来人是玉面虎贺洪英。
贺洪英冲进帐篷，叫道：“成化师兄派我来禀告飞天双侠，我二师兄范洪声被李圣天打伤……请飞天双侠尽快前去！”
路朝天和白云飞惊道：“范兄武功卓绝，如何会伤在李圣天的手中？”
贺洪英道：“那李圣天深藏不露，实在是一流高手！想不到西域有如此人物！他那套武功实在怪异，是什么转地旋天手，内功也非常深厚。二师兄和他对阵，数十招后就支持不住，被他一指点中肩井穴，一记重手拍中后背！——二师兄口吐鲜血，恐怕受伤不轻……”
路朝天对白云飞道：“三弟，你赶紧去擂台！”
白云飞犹豫道：“二哥，你的内伤？”
路朝天道：“放心吧，我吐出淤血，内息已经畅通，再有一个时辰的调息就可以了！——你快走吧！一个时辰后，我们兄弟擂台再见！”
贺洪英和白云飞刚刚离开，擂台方向又传来惊天动地的呐喊。
路朝天脸上变色。
范洪声是己方高手，隐然可以代替裴成化担任擂主，因为郑遨产生变故，为了争取首轮胜利，才让他出战，不料却输在名不见经传的李圣天手中。范洪声既然落败，排在后面的聂师道、潭紫宵、常自在等人又如何是李圣天的对手。
连白云飞都难以取胜。
如果仅仅一个李圣天就一路斩将夺关，把中原豪雄尽数挑落马下，这才是天大笑话。中原豪杰在西域人面前将永远抬不起头来。
默奉大夫明白眼前的景况，赶紧对路朝天道：“路二，你不必担心，局势虽险，有裴家兄弟坐镇，想来不会有大问题，你还得赶紧疗伤，才能作下一步打算！”
路朝天苦笑一声，对默奉大夫道：“默奉兄，刚才在下卤莽，请兄长谅解……”
默奉大夫明白路朝天原谅了自己，心头一热，差点掉下泪来，哽咽道：“愚兄卤莽，大错已经铸成，后悔无用了……”
路朝天道：“你是一片好心，为了阳同，为了我们兄弟，用心良苦，也不必自责了。我有一事，要兄长帮忙，你一定要答应我……”
默奉大夫道：“你说吧，只要我能够做到的，无不遵命！”
路朝天道：“你能够做到！”
默奉大夫道：“好吧，我答应你，你说吧！”
路朝天说出“百损针”三个字。
默奉大夫惊愕半晌，连连摇头：“不！不！不！我不能答应你！”
路朝天脸一沉：“为什么？你刚才不是答应了吗？”
默奉大夫苦笑道：“刚才，刚才，我哪里知道你在说这个！——除了这件事，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畅棘等人精神有所复原，听到默奉大夫和路朝天的对话，不明白他们说什么，都问道：“百损针？什么意思？”
默奉大夫道：“路兄弟，事情还没有到最后关头，你千万不要灰心！”
畅棘看到默奉大夫神情如此沉重，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们再次问道：“百损针究竟是什么？”
百损针是默奉大夫的一项独特发明，他能够用八枚金针按照人体血脉流转规律，扎入奇经八脉相应穴位，可以最大限度地激发出自身的潜力，内力陡然提高十倍以上。但是，此举对受针人身体危害极大，轻则重病一场，武功尽废，重则会即刻送命，所以，默奉称之为百损针。以路朝天身受内伤的状况之下，百损针就算产生作用，路朝天多半也会送命。
默奉大夫如何会同意这样做！
路朝天焦躁道：“事情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如果不答应，你就不要把我当成朋友！”
默奉大夫默然不语。
畅棘等人望了望默奉，又望了望路朝天，都不知说什么是好。短短几个时辰，变故迭起，谁也没料到会有这样一个后果。
路朝天霍地站起来，厉声道：“默奉兄，你怎么说！”
默奉大夫摇摇头：“兄弟，我知道，小小去世，你心中的伤痛难以愈合。然则，天下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你也不能作践自己！”
路朝天苦笑摇头：“废话！你知道今天的局势，难道我们还有另外的办法？”
默奉大夫呆了一阵，没有说话。
擂台方向又响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呐喊，一阵山崩海啸的鼓声。
路朝天道：“给我扎针，我马上去擂台！”
默奉大夫又摇头，过了一会儿才说：“好吧，我们一起去擂台！——如果确实没有办法，我就为你使用百损针！”
他们一起奔出帐篷。
舍拉扛着大刀，和杏德一起等候在帐篷外面，螺雪公主、飘红和梅朵、阿苌也赶来了。
螺雪公主端着一碗酒，对路朝天道：“二哥，原谅小妹无知，让二哥吃了许多苦！二哥去为阳同人卖力，小妹无以为敬，请干完这一碗酒……”
路朝天接过酒碗，一口气喝光了碗中酒，然后道：“我的小公主，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当它没有发生过，我们谁也不必放在心上。我永远是你的二哥，你也永远是我心爱的小妹妹，好吗？”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同时望着飘红，飘红脸一红，低下头来，长叹了一口气。路朝天想对飘红说点什么，却觉得说什么都无用，他只好扭头对螺雪公主道：“公主放心，但教路某有一口气在，别人休想为所欲为！”
驼背向导牵着备好马鞍的黑旋风等候他。
路朝天踏上马镫，却差点上不了马鞍，幸而驼背向导在一旁托了他一下。
路朝天瞥了驼背向导一眼，驼背向导的眼神特别柔和亲切。驼背向导把他扶上马鞍，他的头脑蓦然一晕，一晕之后，却又清明很多。
路朝天回头看那驼背向导，驼背向导依然是那副呆呆的神情。
路朝天不及多想，策马朝前面冲去。
连洪成向朝路朝天迎来，对路朝天道：“……路兄，那李圣天好生了得，已经击败了潭紫宵、聂师道、常自在三人……”
路朝天道：“擂台上是谁？是西蜀的杜光庭吗？”
连洪成摇头道：“杜光庭好生奇怪，没有上台比武，代替他的是个红脸汉子，那汉子自称赵五……”
路朝天没有多问，策马前冲，朝擂台方向急驰而去。
路朝天下了马，和众人一起来到白云飞身边。
路朝天看见白云飞旁边站着一个蓝衫人，心中一动。
那是蓝采和，失踪几天又神秘地出现了。
裴成化看见路朝天终于到来，都松了一口气，看见路朝天的神情气色，又担心起来。
擂台上的比武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那赵五竟不知何许人，身材魁梧，赤裸着上身，肌肉虬结，前胸后背纹着青色巨蟒。双臂环状刺着蛇身，蜿蜒而前，手背上纹着蛇头。双臂展开，向前搏击，形态十分猛恶狰狞。
李圣天竟然抵挡不住他的攻势，步步后退。
群雄刚才见识过李圣天的功夫，他的转地旋天手果然了得。融合了波斯、大食、突厥，乃至中原汉人的武学招式，自创一格，招式奇特古怪，内力也臻于一流境界。他的武功招数大开大合，气度沉雄。以范洪声如此高手，都会败于他的手下。接着又连败潭紫霄、聂师道，常自在等三人，更是威风凛凛。
他却遭遇了赵五这个克星。
李圣天连败四名高手，内力损耗较大，按照今天擂台比武规矩，一次比武之后，可以拒绝比武，李圣天既然要连续作战，当然自信有取胜的把握。
他却低估了眼前这个赵五。
赵五一身怪诞功夫，他不但见所未见，也闻所未闻。赵五招数古怪，步伐古怪，身上刺青古怪，眼神尤其古怪。李圣天偶然和他的眼神对视，就不由自主地打个寒噤，很不舒服。
赵五的眼珠乱转，带有深深的寒意，有一种慑人的怪诞力量，像钢针直刺过来，每一次都使李圣天连打寒噤。他的双掌成虎爪前抓，宛如蛇头啄人，配合手中动作，口中还发出“咝咝”怪声。
赵五的身形犹如猱伏蛇窜，角度刁钻，变招繁复，加之上身及臂膀刺青，令人眼花缭乱。他从不正面对攻，而专走偏锋，把一个缠字发挥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尽管是李圣天这样的高手，猝然遭逢这样的怪招，也防不胜防。
西域众人看见李圣天落在下风，都大声叫喊起来，要李圣天暂且休战。
赵五得势不让人，如何肯放李圣天从容离去，双手连环，加紧施为。身形如轻烟，如游丝般缠将上来。贴近李圣天的身体，突又意想不到地发力攻击。李圣天像被怨鬼缠身，毒蛇附体，缚手缚脚，刚劲沉雄的转地旋天手竟然没有施展机会。
中原群雄和西域豪杰尽皆愕然。
“蛇盘十八手！”中原群雄终于有人叫出这套武功的名字。
赵五的这套武功，果然是江湖上声名显赫的邪派武功蛇盘十八手，是邪派的绝顶功夫。
身法的变化繁复，也还罢了，更厉害的是他的内功，偏走阴柔一路，缠绵婉转，犹如蛛网缚体，使人慢慢失去抵抗力量，最后束手就擒。
突然，赵五身体飘开数丈，双手血淋淋地，像握着什么东西。
李圣天则东倒西歪，在擂台上踉踉跄跄，鲜血从胸部喷将出来。
众人大吃一惊。
他的胸部被撕开一个大洞！
赵五阴冷地狞笑着，取下腰间的酒囊，将手中那血淋淋的东西丢到口中，然后用酒吞将下去。
“天啊！——他在生吞人胆！”
西域豪杰和中原群雄尽皆大哗。
李圣天取胜，只消对方认输，就不再进击，而代表中原群雄出战的赵五，取胜之后就撕开对手胸膛，掏出人胆和酒吞下。
赵五的行径与禽兽何异！
中原群雄的正派人士大声鼓噪，要赵五滚下台来。更有人想起，前几天，死人峡谷死了很多人，都被掏去人胆，原来是此人所为。受害者亲友恨不得冲上擂台，把他斩成肉酱。
赵五竟然有恃无恐，站立擂台上，面带狞笑，嘴角尽是鲜血，声音犹如夜枭怪叫：“想要宰我赵五，那也容易得很，请上擂台来吧！”声音尖利，却盖过了众人的喧闹。众人心中一凛，竟然没有人敢上去挑战。
萨曼女子惊叫：“赫什姆！赫什姆！”
波斯语中，“赫什姆”就是凶魔。
西域阵营中，应该是高昌回鹘的宝先上台。宝先明知不是赵五的对手，却不容自己避战，只好缓缓朝擂台走去。
路朝天无法沉默，对裴成化道：“裴大，这赵五是邪派武功，我们不能让他代替杜光庭比武，即便取胜，中原群雄脸上也无光彩！”
路朝天的话得到了很多人的附和。
裴成化却很迟疑，过了一会儿才说：“如此，又有谁能阻止他比武？”
路朝天叫道：“三弟，上台去，接替赵五，迎战宝先！”
蓝采和却道：“且慢！”
路朝天一喜，道：“许兄，你要去驱逐赵五？”
蓝采和道：“路兄太看得起我了，我的武功低微，如何是赵五的对手！——你们看，已经有人上台了。
路朝天一看，擂台上果然出现了一人。
那人却是布袋和尚契此，指着赵五大笑不已。
赵五见到这笑和尚，却像见到世上最可怕的东西，怪叫一声，飞身下了擂台，随即踪影不见。
布袋和尚指点着赵五消失的方向，又是一阵大笑，边笑边道：“善哉！善哉！施主去得太快了，为何不稍停片刻，听老衲说说因缘！”边笑边摇头，边摇头边笑，摇摇摆摆，缓步下台。
登上擂台的宝先，看见赵五被一个胖胖的笑和尚吓得飞快逃跑，心中一喜。站定脚步，抽出腰间的镔铁剑，微笑道：“赵五吓跑了，不知中原哪位英雄和在下过招？”宝先是回鹘人，却说得一口流利汉语。
裴成化和身边的人面面相觑。
李圣天连胜四阵，中原群雄已经有四个人失去比武资格，赵五代替杜光庭出战却逃走了，按照比武规则，中原又淘汰一人。现在，中原阵营只有三个上台比武名额。
只有三个上台比武名额！
中原群雄再也输不起了。
按照原先商量的顺序，只能由白云飞上台了。
白云飞望了路朝天一眼，路朝天微微颔首，白云飞飞身往擂台掠去。
白云飞的轻功施展出来，姿势曼妙，果然如一片白云，无声无息地飘落擂台，获得众人一片喝彩声。
知道自己的对手是白云飞，宝先心中一凛，感到自己不是白云飞的对手，只得硬着头皮拱手道：“原来是白三侠，在下有礼！”
白云飞微笑道：“好说！——宝先大师，你不是在下的对手，何不再叫一个上来，我们快一点完事，岂不爽快！”
宝先正在暗自思量，自己没有把握赢得白云飞，听得白云飞提出要以一对二，心中一喜：“这可是你说的？”
白云飞微笑点头。
裴成化和路朝天大惊，白云飞为什么如此托大！
白云飞无可奈何之下才这样决定：己方比武注定失败，倒不妨行险拼搏，抖一抖威风，即使败了也光彩一些。他看到宝先身形步伐，要胜过他没有问题。他猜测对方第三人不会强到哪里，他要尽可能多赢几个人，为二哥减轻负担。白云飞机敏过人，最善于利用机会。以一对二，看似增加了难度，他却希望能够创造取巧的机会。
路朝天和白云飞兄弟多年，转念之间，已经明白了白云飞的想法，他无法制止，只在心中叹气。
中原一方四面楚歌，反正注定了必输的结局。
龟兹国的崛多是第三名出战者，他也是回鹘人，和宝先是同门师兄弟。
以一敌二，崛多也很乐意。他知道宝先嬴不了白云飞，如果宝先失败，轮到自己上台，单打独斗，也必输无疑，如果联手对付白云飞，己方嬴面大增，如何不乐意。
何况还是对方自己提出，哪里找这样的机会？
崛多用的是镔铁刀，宝先用的是镔铁剑，一刀一剑，刚好是绝配。
宝先和崛多头戴尖顶蕃帽，黑色细毡胡衫，双袖窄小，腰悬土黄色葡萄长带。高鼻如锥，深目似潭。衣衫相同，形貌相近。宝先壮实一些，崛多瘦长一些。
白云飞双手背在身后，意态甚闲：“二位大师，我们这就开始吗？”
宝先和崛多却道：“且慢……”随即向台下做了个手势。
很快，有四人手捧琵琶、筚篥、七弦琴、手鼓等四种乐器奔上擂台。
白云飞一看，哑然失笑：“这是做什么，音乐伴奏？当我们在跳舞吗？”
宝先笑道：“白三侠，岂不闻武术者，乃舞术也，有音乐伴奏，会更加好玩的！”
果然，那四种乐器叮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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