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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与杀将-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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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坚毅不屈的性情有很大一部分来源于他的母亲。
  那位被抢来的绝色佳人至死都未对上老将军展露过一个笑容,府里的人都说,她是傲死的。
  上铭不喜欢上颢,不仅是对他出身的嫌恶,更因为他那副高岸矜持的气骨让自己的亲生儿子上隽显得猥琐不堪。
  上颢二十岁这年,由于家国安定,无所事事,便主动请缨,去往边关,随军驻守。
  上老将军应允了。
  他的小儿子如今已经从一个从地位低贱的小杂种变成了光耀门楣的香饽饽,上铭为了巩固家族地位,并未将上颢的身世大肆宣扬,甚至没有告诉上颢自己。
  可上颢什么都知道。
  小时候,他曾一度很好奇,为什么自己的娘亲只对自己和颜悦色,却对府里的其他人不屑一顾。
  这疑问直到母亲临终前才有了答案。
  她留给他一枚玉佩,上面刻着单字一个‘安’,那是他爹的姓氏。
  上铭不会告诉他,那个姓‘安’书生曾经想尽一切办法救自己的妻子,奈何人微言轻,一朝惹怒了权贵,便被上铭暗中派人杀害了。
  上颢十七岁的时候,随上铭出兵大漠,迎击犬戎,未料中了埋伏,他的哥哥上隽还没怎么杀敌,肩膀上便中了一箭,痛得上下牙直打颤,从马上重重地跌了下去。
  上隽从小便不是打仗的料,他的天赋在于喝酒与勾搭女人。
  上家长子拥有一流的品酒功夫,面对女人更是如鱼得水,该文雅的时候他装得风度翩翩,该下流的时候他也绝不含糊,他喝下去的酒大概能浮起一条船,而他玩过的女人……不知帝王的三宫六院装不装得下?
  可惜战场不比情场,上隽若能在战场上拿出在女人面前时一半的胆子,大概就不会那么狼狈了。
  当时,上隽倒在地上,吓得疯了一样乱爬。
  一支抹了毒的箭从他的脸颊边飞过,他匍匐在地,觳觫不止,恨不得将身子埋进沙土里去。
  上老将军见状策马而来,二话不说将儿子带上了马背,护着他撤退,却突然转头吩咐小儿子断后。
  上颢那时不过十七岁,应敌经验十分浅薄,可上铭却不假思索地将他往最危险的地方扔。
  军令如山,他硬着头皮,骤马冲杀。
  乱箭如飞蝗,嗖嗖擦着他的头顶和脖子飞过,少年在腥风血雨中命如残灯,可唯一的父亲却护着另一个儿子策马远去。
  他回头望向那尾渐行渐远的尘烟,眼睛里涌起了一股滚烫的泪水,但转眼便被熊熊燃起的恨意烧干,他咬着牙,紧紧握住刀,生平第一次忘记了愧疚,毫无人性地在战场上砍杀。
  少年人的运气很好,他奇迹般在乱军中活了下来。
  上老将军从容不迫地拍拍小儿子的肩膀,“别不服气,十七岁就能从危境中全身而退的将士可不多见,以后想要功名利禄还不是信手拈来!”
  上颢恭恭敬敬地看着父亲全无愧疚的脸,听着他冠冕堂皇的赞赏,脑海中却闪过了沙场上杀人的一幕幕,只是被杀的对象统统被换成了上铭和上隽。
  三年的时光就这样在煎熬和杀戮中静悄悄流淌,上颢的心智日趋成熟,个性也越来越稳重,连带着他的情绪也不再像少年时波动得那么剧烈,或许麻木不仁就是长年挣扎在生死线上的最终结果。
  渐渐的,父子亲情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他要考虑的事越来越多,没有时间体会私人恩怨。
  上颢的朋友很少,大多数人都不敢接近他,因为他家境特殊,性子亦不好相与,不了解他的人都说他已经沿袭了上氏一族铁石心肠的作风,待人冷酷无情,而他自己有时也信以为真。
  因此上颢完全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会因为一句话而内心震动,而去救一个素昧平生的少女。
  云檀在荒原上的嘶喊,像是一道霹雳,打乱了他死水般的心境,十七岁时孑然一身被弃置军中的情景毫无征兆地浮现在眼前,与她撕心裂肺的喊叫在冥冥中一呼一应。
  大雨瓢泼,他拨马而回,抱起了昏迷的少女,将她带回了营地。
  *************
  云檀再次醒来是因为一阵嘈杂声。
  天依然是黑的,帐子里没有人也没有点灯,她已经睡过了一个夜晚和一整个白天。
  军营中燃烧着篝火,来来往往的人影投映在白色的帐幕上,外面有人在大声喊叫,喊声忽近忽远,模模糊糊。
  少女摸摸索索地走下床,她的右脚本就崴了,又强撑着走了几天的路,现在已是又红又肿,她一瘸一拐地走到帐幕边,将布帘掀开一条缝,偷偷向外张望。
  深邃的夜空布满了繁星,军营里的士卒正从四面八方涌向辕门。
  那里停着一辆运粮车,车边有一位灰熊般魁梧的将士正在打一个瘦弱的小兵,他的手里高高举着三头叉,吼叫着往小兵身上戳,而那小兵则想方设法地躲。
  不断有人上前阻止,却屡屡被刚硬的铁叉子抡出老远,围观的士兵开始胡喊乱叫,她看见一道黑影飞快地窜入人群,冲到运粮车边。
  他抓住了那彪形大汉的手,抡起胳膊,正对着他的脸猛击了两拳,挨打的汉子顿时大嚎起来,像狼一样呲起牙,扑上去跟人厮打。
  “快去帮忙!”周围军人一窝蜂地拥了上去,七手八脚地加入了战圈。
  云檀不明所以,却蓦地瞥见一个虎背熊腰的大将从军营主帐中走了出来,他的体格高大得像座山,走起路来有种天摇地动的气势。
  少女在心中默默地发出一声惊叹,这种惊叹是人们看到稀有的大型猛兽时才会发出的。
  那守将走到辕门边怒喝了几句,声音宛如洪钟大吕,士兵们顿时噤若寒蝉,没过多久便纷纷作鸟兽散。
  有人快步向她的帐子走来,她在黑暗中找不到火折子,便匆忙将打褶的衣裙拉好,又将凌乱的头发拨弄到耳后,回身坐到床榻上。
  帐幕被人掀起,一片清澈的月光垂了进来。
  “你醒了。”那是一个好听的男音。
  ********
  

☆、往事(五)

  幕布落下,令人不安的黑暗复又笼罩下来,他的脚步声很轻,像出猎的野兽。
  烛火重新燃烧起来,她端端正正地坐在床榻边,双手交叠在腿上,面带浅浅的微笑,跟家里来客人,她应邀作陪时一样。
  他借着烛光打量她,只觉得她很美,却说不清究竟美在哪儿。
  “你叫什么名字?”他取下木架子上的汗巾放进铜盆里搓洗绞干。
  “我叫云檀,白云的云,檀香的檀。”说罢,她灵巧地起身,盈盈敛衽一拜,“昨夜多谢军爷相救。”
  “不必客气。”上颢点点头,他方才与人打架,嘴角被对方的拳头擦破,渗出血来,此时正用汗巾擦拭着血迹,“你的家在哪儿?”
  “在西容城外的九罗镇里。”她说谎,说得顺溜无比。
  西容城是雩之国距离晔国最近的一座城,而九罗镇是人牙子带着她路过的地方,她记住了牌坊上的名字。
  他想了想,“等天亮后,我送你回去。”
  她摇摇头,“我不会回去,这儿若是不方便,我可以离开,只是这一天一夜,多谢军爷收留了。”
  她略微失落,却未减半分笑容。
  昨夜,少女神志模糊,竟把满脸血污的军人当作了地府中的恶鬼,想跟着他去阴间,可惜他不理会她,她本以为自己会死在荒原上,未料他竟回心转意,中途折返相救。
  云檀弄不明白他的心思,也不想弄明白。
  “你打算去哪里?”擦干血迹,军人将汗巾丢回铜盆里。
  “去找户人家,给人当婢女。”
  上颢微微皱起眉头,他拉过一把椅子,在她跟前坐下,“你为什么不愿意回家?”
  她发现他坐着跟站着时一样,脊背挺得很直,一副受伤都不会松懈的架势。
  这坚毅昂藏的仪态让云檀对他生出了一种朦胧的好感来,少女嫣然一笑,“爹娘逼我嫁人,我不愿意,就从家里逃出来了。”
  “他们要你嫁给谁?”
  “一个有钱的老头,”她又信口开河,笑吟吟道,“他老得牙都不齐全了,却还要娶好人家的姑娘为妻。”
  “原来如此,”他略微沉吟,“但当人婢女也不容易。”
  “我知道,”少女颔首,“可我会做很多事,针织女红,香料衣物,写字磨墨,我都懂一些,我还懂歌舞,逢年过节可以起舞给人助兴,啊对了,我还会喝酒呢……”
  她滔滔不觉得讲,真话假话混在一起,说到后来竟觉得自己不仅能当婢女,就是青楼头牌都游刃有余,言罢,她还故作天真地问道,“军爷,您府里缺婢女吗?”
  这句话若是被家里的嬷嬷听见,定是要打她手心了,云檀心里感到一阵难言的快意,仿佛她骨子里积压着叛逆,突然得到了释放。
  “不缺。”
  他的答案在她意料之中,于是少女露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歉然微笑,“是云檀冒昧了。”
  军人应了一声,没有继续问话。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这个人似乎拥有洞察人心的禀赋,眼里时常对她的话流露出质询,云檀感到一阵心虚,浅浅笑着垂下头去。
  “你的脚扭伤了。”她的绣鞋被磨破,露出了红肿的脚踝,他看了一眼,“我有药。”
  军人站起来,走到木桌边,打开抽屉,取出一个银色的铁盒,递到她跟前。
  盒子上刻着螭龙的花纹,她客气地道了声谢,接过来端详了片晌,尔后打开盖子,药膏是浅浅的绿色,有一股薄荷叶的清香,她用手指剜了一块,抹在脚踝上。
  等她涂抹完毕,将药膏还给他时,忽然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军爷,您对每个姑娘都这么好的吗?” 
  上颢忽然流露出严峻的神色来,他复又开始打量她。
  这个姑娘容颜姣好,并且毫不怕生,这本该让他警惕的,可偏偏她的笑容甜美动人,说起话来柔言细语,天然带着一股亲切的气息,让人猝不及防便好感顿生。
  军人审慎地思索着,他可以感觉到她很善于运用套人近乎的小手段,并且用得十分自然,像是与生俱来的一般,他思量着她之所以极力表现得亲切和善,或许是为了博人好感,从而避免受到伤害。
  想到此处,上颢回答,“你放心,我不是对每个姑娘都那么好的,今日只是碰巧罢了。”
  少女微微一笑,没有再出言叨扰他。
  由于身处军营,不便洗澡,云檀只能强忍着蓬头垢面,竭力维持万方的仪态,好在上颢没过多久便给她打来一桶水,让她简单地擦洗一番。
  在他离开帐子的时候,她忽然叫住了他,“这位军爷,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姓安,单名一个颢字。”他道,说完便走了出去,留她一人在帐中。
  夜深,营地里依旧很热闹,将士们围着篝火喝酒吃肉,偶尔爆发出一阵中气十足的大笑。
  这支队伍的纪律十分散乱,但军风却相当彪悍,他们长年对抗草原上的游牧部落,久而久之,竟也染上了异族人狂放不羁的习性。
  上颢缓缓向辕门处走去,他走到路栅边,抱起双臂,斜靠在旗幡高挂的木杆上。
  火光将他的人影拉得老长,泥泞的青草地向远处无边无际地延伸,军人凝视着天与地的交界处,兀自出神。
  雨后的青草飘出的阵阵清香萦绕在他的鼻息间,军人低头望向脚下的土地,悠悠陷入了沉思。
  这个地方埋葬过多少人?发生多少场战役?
  在他眼里,这不是普通的荒原,而是一片漫无边际的坟场。
  腐烂的白骨遍地皆是,雾霭静静地浮动,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的很久以前,交战后遍地狼藉的沙场。
  当时他还年幼,望着满地的死人,竟然既不害怕也不恶心,只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不知是不是云檀出现的缘故,上颢今晚的思绪有些散乱,多年未曾忆及的往事忽然接二连三地浮出记忆的水面。
  他想到被自己带回来的少女,她愉快明媚,宛如面具一般的笑容,明明是假的,却唤起了一股柔和的感情,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动心,却对自己的变化感到好奇。
  “安偏将!”有小兵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张将军有请。”
  为了避免特殊优待,上颢此番来到边关,未用真名,只说是从皇城调来的副将,姓安。
  此时,主帐内非常喧闹,将士们围聚于此,说笑打闹。
  年轻人走进帐子,污浊的空气扑面而来,他用宽阔的肩膀推搡着拥挤的人群往里走,眼睛搜寻着张将军的身影。
  张将军此时正与一班将士围坐在木头圆桌边,津津有味地听着一个人讲荤段子。
  上颢还没走过去,张将军便站了起来,他热情地招呼了他一声,示意他去帐子一角谈话。
  两人刚在角落站定,魁梧的守城将军就开始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对新来的副将说道,“上一回,亏得安副将神机妙算,咱们暂时赢了一仗,但只歼灭了萨伊族的先锋队伍,他们的主力还藏得很深,得想办法挖出来。”
  “将军可有计策?”
  “近日恰逢萨伊族小公主招亲,原野上轰动一片,听说许多西容城的百姓会乔装打扮跑去凑热闹。安偏将,咱们不如从招亲大典入手,混进去一探究竟。”
  说到这儿,他搓搓手,一副兴奋又尴尬的样子,“对了,有个任务,安副将须得替本将完成。”
  他在上颢耳边'如此,如此'地悄声吩咐了几句。
  如果上颢只有十五岁,一定会露出轻蔑的表情,可如今,他已经二十岁了,所以他什么表情也没有流露,只是点了点头,恭敬地领命。
  *******
  等他从主帐里走出来的时候,营地里依然喧闹,照明的火把亮得晃眼,十几名将士正围着一队战战兢兢的外族歌女起哄,待她们一曲唱毕,强壮的兵将便围拢上来,一人一个像捉小鸡一般将弱不禁风的女子拖进了自己的营帐内。
  上颢的脚步微微停了停,似乎在考虑该不该出言阻止,但最后还是不发一言,迈开腿走向自己的帐篷。
  布帘被掀开时,云檀脸上的表情是悲伤的,她正忧悒地望着烛火,独自沉思,军人微微一怔,仿佛无意间洞悉了她的内心,可还未来得及细细琢磨,明媚动人的微笑便又挂在了她的脸上。
  少女已稍作洗漱,她擦干净身子,又重新梳理过长发,虽然衣裳仍然破旧,但大家闺秀的风姿已绰约显现。
  “外面出什么事了吗?”云檀的笑容中隐约有几分担忧,“我听见有姑娘在尖叫。”
  “军营里一向如此,你习惯就好。”
  “啊……”她点点头,复又挂上无懈可击的甜笑。
  “这几日我要外出办事,你一个人不能留在军营里。”上颢的语调平静,“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送你回家。”
  “我不要回家,”她的微笑带着疲惫,“我只需要一个能吃饭睡觉的地方。”
  他转身看她,目光微微忧虑,好像担心她随时会哭泣。
  “那明天我找个地方安置你。”半晌后,他说道。
  “多谢这位军爷。”她立刻站起来,恭恭敬敬地给他施了个万福礼。
  云檀的姿仪有点夸张,他却不甚在意,只冲她睡过的床榻抬了抬下巴,“离天亮还早,你再睡一觉吧。”
  说完,他走到桌边,在木头椅子上坐下。
  云檀和衣躺到床上,军帐里陷入了一片沉寂,她已经睡了一天一夜,此刻只能闭目养神,无法真正入眠。
  少女翻了个身,睁开眼睛,开始静静地端详椅子上的人。
  他似乎是在认真地思考一件事,或者制定一场周密的计划,神色极其专注,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动作惊扰到了他,上颢的目光突然落到了她身上。
  “你睡不着?”他问道。
  她略微惊慌,随即便点了点头,起身抱住膝盖,与他一起盯着烛火看。
  冗长的寂静再次笼罩下来,两人默不作声地各自出神,过了很久,少女突然轻幽幽地开口,“本来,我已经打算去寻死了,可遇见你之后,我突然不想死了。”
  “你为什么想死?”他低声问她,似乎并不排斥跟她谈话。
  “因为活得不高兴,”她轻笑一声,垂下了头,“每个人都有想死的时候,只是大多数人都不敢死,你呢?你有想过死吗?”
  他仔细回忆了一番,“有。”
  “什么时候?”
  “很小的时候。”
  “为什么?”
  “跟你一样。”他回答,“活得不高兴了。”
  她笑了起来,“后来呢?”
  “后来,我趁着天黑走到一座桥上,打算跳河。”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可惜桥上的栏杆太高,我翻不过去,所以活到了现在。”
  她一愣,冷不防地笑出声来。
  他静静地看着她笑,在她那么多次的笑容中,唯独这一次,他相信是真心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说女主很攻的样子,我去,明明很软萌啊。。。。

☆、往事:心动

  天亮后,他带她离开了军营。
  上颢知道西容城里有一位方当中年的郡尉,跟他过去有些交情,听说郡尉夫人的贴身侍女近日回乡生孩子去了,正愁着没人接班,便将云檀安置了过去。
  那位夫人性子温柔大气,见了云檀也十分喜欢,于是事情便这么定了下来。
  上颢临走前,云檀匆匆忙忙地追了出来,她跑到他跟前,将腰带上缀饰的两颗翡翠拆下来,用丝帕包上,笑盈盈地递给他,“好恩人,我身上没什么贵重东西,只有这两颗翡翠值钱,您收下吧。”
  军人自然不会贪图这些珠宝,但若拒绝,定然要跟她推来阻去个没完,于是干脆接了过来。
  离开西容城后,上颢没有回军营,反而打扮成了牧民的样子,按张将军的要求混入了萨伊族的招亲大典。
  勇士们在草原上飞马驰骋,他们在争夺一只黑羊,谁能率先擒获它,再飞马穿过木台下高悬的红丝带,便能娶得公主。
  守关的张将军久闻朵雅公主的艳名,垂涎已久,所以他交给上颢的任务是通过招亲大典,把那个小美人带回来,这就是为何上颢在主帐中差点露出轻蔑的表情了。
  招亲当日,军人顺利地引起了小公主的青睐。
  朵雅公主原本已与族中勇士拉曼打得火热,可一见到从红缎带下飞驰而来的年轻人立刻心猿意马了。
  他的皮相是那么俊俏,骑马的时候英姿勃发,军人的黑色翻毛皮袄上配着深蓝色的缀饰,小公主远远看去,只觉荧荧耀眼,宛如磷火。
  当夜,画布般湛蓝的夜幕安静地陪衬着草原上热闹的集会。
  朵雅公主正围绕着篝火起舞。
  红艳艳的裙子旋转起来像朵盛放的红花,她的腰上系着金色的铃铛,胳膊上戴着闪亮的臂钏,火辣辣的舞姿点亮了无数双热情的眼睛。
  按照萨伊族的规矩,订婚男女在成婚前不得私会,因此,小公主只能借着集会释放自己的魅力。
  旁观着女儿动心,老族长对这个陌生的年轻人却心怀戒备,他别有深意地派自己的儿子们去灌他酒喝。
  草原上的酒很劣,也很烈。
  上颢的酒量并不好,他喝醉了会吐,会头痛,也会昏睡,但他从不会说胡话。
  老族长的伎俩没有用处,他忧心忡忡地看看女儿,又看看这来历不明的年轻人,惴惴不安。
  一曲舞毕,异族公主腰肢款摆着离场,她甩起大红舞裙,抖出一股浓郁的香气,族中的男子立刻殷勤地围了上来,像拥趸女王一般簇拥着她。
  小公主煞有介事地与他们说话,时而放声大笑,指望能引起上颢的注意,可他并没有反应。烈酒让他头疼,他不会故作倾心,但并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
  萨伊族内所有年轻勇士都聚集于此,对上颢而言,这不是招亲大典,而是一场阅兵式,他估摸着这些人的数量和分布,试图从杂乱无章的谈话里,摸索出整个部落出没的踪迹。
  至于朵雅公主,他承认她是个美人,虽然朵雅的相貌不及关内女子清秀,但生得艳丽又野性,像团明火一样引人注目,只是这样的美貌易引人冲动,却难以唤起持久的柔情。
  待到夜深,众人被安置在一间间华丽的毡帐里休息。
  老族长借机与女儿长谈,他当场表明了反对的态度,让小公主失望又恼怒。
  朵雅公主左思右想,竟是叫人暗中给上颢传信,约他三日后,在西容城外的白石窟见。
  可惜,她的心上人并没有如约而至。
  她看见的是另一个虎背熊腰,巍巍然如高山般的男人,显然,上颢将幽会的消息转达给了张将军,于是他摩拳擦掌地取而代之了。
  张将军一发现她,便往她身上扑,朵雅尖叫着四处躲闪。
  好在当夜,朵雅的行踪被族长发现,他派了好几个勇士悄悄跟着她,在她陷入危机之时施以援手,张将军虽然力大无穷,却也寡不敌众,最终挂了彩,失了面子,狼狈而返。
  他回去之后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养了半个月的伤,便调集人马,根据上颢的情报,化守为攻,杀到了草原上,从四面包抄而去,不仅生擒了朵雅公主,还把她的族人们打得落花流水,自此从草原上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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