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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与杀将-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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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檀自此就在王府中住下了,平苍王的府邸古朴而清静,他的府里只有一位王妃,夫妻二人伉俪情深,多年来育有两女一子,大女儿早早嫁去了南方,小女儿苏恋正逢二八年华,待字闺中,最小的儿子如今未满十岁,生性好动,成天跟一群府兵混在一起舞刀弄剑。
平苍王派给云檀一名唤作秋月的侍女,负责照顾她的日常起居。
秋月今年十九岁,生得眉清目秀,她待客礼貌周到,却透着一股子冷淡疏离,不似翠吟那般率真可爱,云檀心中有事,本就不想与人交流,平常也甚少出门,一主一仆常常是安静地守在屋子里,各自沉默,时间久了倒也生出了几分默契。
云檀感到自己离阎王一天比一天近,上颢不在身边时,她就陷入回忆来安抚那颗恐惧死亡的心。
她变得依恋往事,时常坐在窗边看着飘飞的白雪,回想过去美好的一点一滴。
上颢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虽然外表冷漠严峻,但并不缺乏人情味,这些年他们聚少离多,可他始终坚定地履行着最初的诺言,而她只要对这简单的忠诚作出回应,他就会心满意足。
云檀扪心自问,她并不是一个复杂或阴险的女人,她只想要一个理解她,关爱她的人陪伴一生,这样的愿望很简单,可她的命运为什么总是那么离奇?
连日来,平苍王的夫人生怕云檀一人在屋里憋闷,时常来探望她。
这位王妃仪态柔雅,容颜端秀,待人格外亲切,她时常带着云檀在府里兜兜转转,小郡主苏恋偶尔也会跟着来。
云檀悄悄打量着这对母女,平苍王妃年轻时定然是个清丽脱俗的美人,如今虽然上了年纪,却依旧风姿绰约;而小郡主则称不上美貌女子,但她气质过人,一双眼睛清亮如电,笑起来的时候两行细齿白润如玉,身材虽瘦削,但眉目间涌动着一股英爽之气,煞是吸引人。
苏恋对云檀颇有几分好感,只是碍于母妃在场,不好无拘无束地跟她谈天,云檀的女人缘向来不错,只要不跟她抢夫君,大家都可以做朋友。
平苍王妃见女儿与上颢夫人投缘,便常常差苏恋去看她,自己就不去打扰年轻人聊天,苏恋轻轻拉着云檀的袖子,笑盈盈道,“这下好了,府里总算有个年轻姑娘陪我了!”
“我都三十了,哪儿还是年轻姑娘?”云檀笑了起来,“小郡主唤我声姨都不为过呢。”
苏恋露出诧异的神情,“我还当你二十出头呢!”
“约莫是我的举止不够庄重,郡主才觉得我小吧。”云檀随着她走在回廊上。
“哪儿的话!”苏恋道,“你若是端庄起来,我可要不知所措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苏恋大方直率,和她谈话不必拐弯抹角,十分轻松自在,她带她走在架空的回廊上,远眺耸入云间的雪峰,小郡主热情地向她描述北关的风土人情,她听说云檀来自皇城后,显得十分惊讶。
“夫人不像是皇城来的,”少女的笑容清冽明朗,“两年前,我随父王进京办事,在皇城里住过一个月,我一点儿都不喜欢那个地方。”
“皇城里住的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富甲一方的商人,他们大多排外得紧,很难交到知心朋友。”云檀实话实说。
“难怪,”苏恋点点头,“那儿的姑娘都太世故了,暗地里互相讨厌,明里又相互勾结,聚在一起便是比心计,比美貌,比谁嫁得更好,她们看不惯我的衣着和举止,而我也看不惯她们的,总之那一个月我是度日如年。”
云檀听罢笑了起来,“虽然我住在皇城中,但长年离群索居,对高门贵胄的风气不甚了解,不过皇城里也有可亲可爱的人,可惜郡主没有遇上。”
“看来是我的运气不好。”苏恋笑吟吟地抓住云檀的手腕,带她穿过重重宫室顺着一条山间小道往雪山上走。
两人说说笑笑,漫步赏景,小郡主的行为举止大方果断,神态中又透着少女的率真,这让云檀格外喜欢她。
两人一来二去地便混熟了,没隔几日,小郡主便来邀她出府逛逛,云檀连忙推辞,她坦白告诉她,自己如今寓居人下,不想到处乱跑,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给王爷王妃添麻烦?
“你当我是偷偷带你跑出去玩吗?”小郡主将下巴一扬,她穿着一身锦缎貂皮袄,乌黑的长发如男孩一般高高束起,留一串精致的璎珞垂荡下来,随着扬头低首的动作轻轻摇晃,“父王母妃都知道此事,夫人大可放心,萧统领会跟着我们的,绝对不会出事。”
于是云檀只得匆匆披上了厚实的长斗篷,盖上兜帽,随着苏恋离开王府。
带领护卫跟随她们的人便是府兵统领萧洵。
萧洵与大多数行伍中的军士一样身材高大,行动敏捷,他大约是有几分异族血统,眉骨的轮廓比常人更深,却并不显得英俊,反而凸显了几分阴深狡诈的特质。
“麻烦萧统领了,我们想去南边看看雪山,统领大人可莫要阻挠。”苏恋骑着一匹小黑马来到萧洵跟前,她说话的模样依旧大方带笑,但态度有一点冷淡,云檀不知道这一点冷淡是出于少女的骄傲还是别的原因。
“在下岂敢违背郡主的吩咐?”萧洵恭敬地抱拳行礼。
这位府兵统领的行为举止无可挑剔,但他的脸上总挂着一丝若有若无,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云檀记得上颢告诫过她,这个萧洵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目前他尚未露出狐狸尾巴,但女子已经起了防备之心。
小郡主与云檀一人一马轻装出行,苏恋对云檀精良的马术赞不绝口,云檀心里暗暗笑,这可多亏了上颢的耐心指点呢。
行至开阔之地,两人并驾齐驱,将一干侍卫远远甩在后头,苏恋似乎是故意的,她不断地扬鞭催马,让云檀紧紧跟上,跟她一块儿疾驰,待到跑远了便信马由缰地在雪地上闲闲逛走。
“小郡主平常外出都是由萧统领跟着的吗?”云檀抚摸着马儿的鬃毛,让它徐徐行走。
“差不多,”苏恋落落一笑,“父王母妃总爱管我,但这萧统领不一样,他的胆子跟我一样大,时常纵容我做一些爹娘严令禁止的事。”
小郡主虽然性子爽朗坦荡,平易近人,却有极其浮躁的一面,她不甘于平凡,热衷冒险,享受刺激,萧洵留守王府多年,对小郡主个性的优劣了如指掌,他已经抓住了她的软肋,正步步为营,想要骗取她的好感。
“若有一天东窗事发,你们俩可都没有好果子吃。”云檀笑道。
“其实我爹娘已经知道了,但萧洵深得父王器重,又从未让我出过事,他们便不再追究了。”
“看来这位萧统领不简单。”云檀露出了深长的微笑。
苏恋看见她的表情,突然露出了些许烦躁的神情,“夫人别这样瞧我,我不是傻子,萧洵讨好我是有目的的,他想要我嫁给他,为他的前途铺路。”
“那郡主喜欢他吗?”
“我当然不喜欢他!”苏恋脱口而出,紧接着十分戒备地往后张望了一眼,生怕被人听见,“虽然我只有十六岁,阅历尚浅,却也不是傻瓜。”
说罢,她冲她微微一笑,尔后慢慢将目光投向远方,她的嘴唇轻轻抿着,下巴微微抬起,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赋予她端庄的面容一股坚毅的气质,这在女人中十分少见。
云檀悄悄地打量着她,虽然她已经三十岁了,但在某些方面,她相信自己还远远及不上这个二八年华的少女。
女郎略微出神,等她回过神来时,恰好听见苏恋的问话,“当将军夫人一定很有意思吧?”
“哪里有意思了?”
“总是打打杀杀,风险很大,难道不有趣?”
“打打杀杀的是他,不是我,我对打仗是一窍不通的。”云檀嫣然一笑。
“啊……我以为你会时常陪上将军外出作战呢,”苏恋依稀流露出几分失落的神情,继而又饶有兴致地笑了起来,“上将军真是个严厉的人,对姑娘家都不留情面,我初次见他就被训斥了一番,他平时都这样吗?当他的夫人是不是怪辛苦的?”
“那倒没有,”云檀回答,她显得略微吃惊,“他训斥你?为什么?”
“因为我办了一件不太磊落的事,夫人恐怕已经听说了。”
“诱杀侯家小将?”
“嗯。”
云檀点点头,“我夫君性子刚正,他愿意在战场上使奇谋诡计,一旦下了战场便不喜欢偷施暗算那一套,小郡主忠君爱国的心意我明白,只是上将军生性如此,你莫要往心里去。”
“夫人多虑了,我当然不会。”苏恋颇为洒脱地一笑。
随着护卫队越跟越近,小郡主又开始催马前行,云檀随着她一路吊古寻幽,观山览水,游玩毕竟是乐事,身处开朗壮阔的雪地,远眺延绵起伏的崇山峻岭,策马奔腾时迎面而来的冷风,让积压在云檀胸中的郁气得到了稍许的纾解。
两人在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峰下勒停了马匹,她们仰头观望,只见数条冰川从云间飞泻而下,水声澎湃,冰冷的水珠溅起来飞落在观赏者的面庞上,清凉爽洌。
小郡主似乎有心事,她望着山涧沉默了许久,忽然喟叹了一声,对云檀展开笑颜,“云姐姐,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你乐意听吗?”
“当然乐意,”云檀奇道,“是什么秘密?”
“说出来你可莫要小瞧我。”
“一定不会。”
苏恋这才缓缓开口,“其实,我虽然害了那位侯家小将军,可心里却是喜欢他的,前不久听说他死了,我很难过。”
“哦?”云檀略微疑惑,“这我倒是没有瞧出来。”
苏恋嘲讽般咧嘴一笑,“我是不是该茶不思饭不想,才能显得伤心?”
云檀轻轻摇了摇头。
“若不是因为我亲眼看见他杀了那么多雩之国人,我会不顾一切地跟他走的,”水珠飞落在少女光洁的脸蛋上,她的神色中带着淡淡的缅怀之意,“我喜欢他,因为他能懂我,虽然我只有十六岁,但我相信这世上能明白我的人并不多。”
听到此话,云檀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悲伤。
她初次遇见上颢的时候也只有十六岁,他之所以吸引她也是因为他懂她,他们之间有一种殊途同归的默契,他能理解她的痛苦,了解她的渴望和追求,并且给予尊重,从不嘲弄或贬低。
世间男女万万千,要寻得一个‘懂’字却是难上加难。
念及此处,丽人心有戚戚,她忽觉泣不可抑,慌忙扭过头去,深深吸了一口气。
“云姐姐,”苏恋方才兀自沉浸在心事中,没有察觉云檀的神色变化,此时正亲热地对她微笑,“我告诉了你一个秘密,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一个?咱们好扯平!”
云檀回过头来,勉强露出一丝微笑,她的眼里闪着淡淡的泪光,“我的秘密跟你的很像,只是我没有亲眼看见他杀那么多人,也没有设计陷害他。”
苏恋怔了怔,“你的意思是?”
“我不顾一切地跟他在一起了。”
苏恋先是一阵困惑,紧接着便领悟到了什么,她轻声问道,“那你后悔吗?”
云檀摇摇头。
小郡主略有所思地望着她,许久没有出声,她非常识趣,并没有刨根问底,这让云檀对她好感倍增。
两人继续一路说着闲话,游山玩水,等到日暮西山,便找个酒楼喝喝茶,看看日落,灵云城中的景象如往常一般安逸,关外的征战似乎并没有影响百姓们的日常起居。
一想到此刻的安宁是由无数军士的性命换来的,云檀便陷入了一种坐享其成的罪恶感里。
上颢如今一定过得很辛苦,他的身上不知又会多出几道伤疤,云檀怀念他们在一起静静相守的日子,她还想念旋儿,不知道她一个人在遥玦山庄里是否听话,是否孤单。
坐在茶楼中观景时,小郡主与她都没有开口说话。
云檀深陷回忆,无法自拔。
她想起一年前上颢告假带她们外出游玩的情形,那几天一路都是欢声笑语,他们白日里临山登水,徜徉花海,夜里则投宿客栈,出街赏灯。
记得那间客栈坐落在一座古朴的小镇里,夜景优美宜人,三人沿着青石板路闲庭信步,四下观赏火烛银花。
镇子里热闹急了,左边是舞袖翩翩的妙音台,前方耸立着灯火通明的杏花塔,沿路的几家铺子里摆着黄杨木雕,泥玩彩塑,前头还有吹糖人的小摊,游人们交头接耳,簪花带笑,旋儿走累了,拉着上颢的手撒娇,于是上颢将她抱起来,云檀拿着一串糖葫芦小心翼翼地喂给她吃,小旋儿高兴得直笑,嘴角边沾满了黏糊糊的山楂碎子。
女郎眺望着远方高峻的雪山,唇边露出一丝怀念的微笑,她衷心希望时光就此停格在那一刻,让他们永远都尝不到流离失所的滋味。
时至黄昏,两位女子策马而归,萧洵率着卫队紧随其后。
云檀下马的时候,感到有人扶了她一把,这一扶完全是多余的,她根本就不需要。
女郎回过头,发现扶她的人是萧洵,他此时正用挑剔的眼光打量着她,见她回头看,便谦顺地收回了手,显出自然又恭敬的态度来。
“多谢萧统领。”云檀冷冷地抛下一句话。
她对上颢以外的男人都非常薄情,因为她知道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真心,追求她的男人无非是图她的财貌,求得一时之快罢了。
云檀进了府邸,便顺着游廊快速往房里走去,她走得很快,衣饰上的环佩一路叮当作响,可女郎尚未走出几步,突然感到一阵头晕,视线跟着昏花起来,额头上立刻渗出一层细汗。
不好,毒发的时候又到了!
女郎扶住栏杆,咬紧银牙,她尽力加快了脚步,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前。
秋月听见脚步声连忙打开门,及时接住了摇摇欲坠的女子。
“药……”她嗫嚅着。
秋月将她扶至软榻上,娴熟地取出了蓝色的瓷瓶,让她服下一颗。
云檀又要了一杯热水饮下,这才疲倦地趴在桌上,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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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我每一章都很肥!小白莲骄傲地看着你们~
☆、绝处逢生
北关的战事进行得如火如荼,皇城内却突然传出消息,圣上疾病突发,卧床不起,御医回天乏术,龙体怕是不久于人世,民间有传言称,白华帝早已暗中拟旨,册立新皇,他的膝下以公主居多,皇子甚少,如若圣上当真薨逝,那接替皇位的便是年仅九岁的太子。
上颢远在北方,如今敌军凶猛,国土难保,他根本无暇顾及皇位更迭之事。
面对雪国进攻,残存北关的将士合力拒敌,可惜兵力委实薄弱,虽然上颢到来之后,北方再也没有丢失寸土,但原先被敌国占领的嘉名,关宁二城始终不得收复。
虽然如此,用心竭力的防守战到底还是取得了一些胜利,不久前,侯老将军的次子显章中计身亡,敌军中由此又少了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
当日,敌军入侵,上颢令守军诈败而归,沿着苍璧城外护城河从左边的吊桥进,一入城立刻扯起吊桥,关闭城门。
侯显章当时率兵追来,他年方二十五,正是血气方刚,春风得意的时候,一心想要建功立业,他见对方兵败如山倒,苍璧城内定然群龙无首,难免意气奋发,贪功冒进。
只见左边的木桥虽然已经收起,但右边的桥依然横贯在护城河上,从那儿隐约可以窥见城内令旗萎靡,人员奔走的混乱景象。
侯家次子一马当先,率军急追,他径直冲向对方尚未来得及收起的吊桥,可惜那座吊桥是经过改造的,上颢为了实施此计,特意派人用朽木搭桥,桥下的护城河里则暗插着密密麻麻的枪戟,每一根都锐不可挡。
侯显章率先冲上吊桥,奈何人与马的重量太大,枯朽的木桥承受不住,他行至中央,桥便断裂开来,人与马纷纷跌入河中,被尖锐的枪戟戳得满身窟窿,鲜血瞬间便染红了整条护城河。
雪国军队见主将身死,顿时没了方向,纷纷勒马停滞不前,苍璧城趁此机会迅速关闭城门,敌军在城下挥舞着刀枪,乱成一片,最后七零八落地往来时的路上退去。
侯显章之死让雩之国军队精神大振,可同时他们也尝到了大败亏输的滋味。
前不久,埋伏在山间用以截断敌军粮道的队伍遭到了围剿,其中有好几位军官有着二三十年的军龄,经验之丰富连上颢都望尘莫及,却仍然栽在侯天傲手上成了俘虏。
边疆守军中,良将本就稀少,若任由亏损,最后能上阵的恐怕也只有残兵小将了。由于境况危急,上颢不得不亲自出动,他带上了闻澈将军以及麾下一队人马,准备夜闯敌营救援。
巧的是,他们出发当夜,被俘虏的军官们正也密谋着脱身之计,他们已经偷偷溜出了关押囚犯的帐篷,正互相搀扶着往外跑,于是一方救援,一方出逃,不偏不倚在黑黢黢的敌营中邂逅了。
然而,他们前脚逃离营地,后脚敌军便追了出来。
皑皑雪地上,救援小队催马急奔,闻澈在最前头开道,上颢在队尾压阵,雪国军兵四散开来紧追不舍,但一见到断后的人是上颢,便不敢轻易上前搦战。
狂风冲关起,白雪乱飞扬,一逃一追的两支队伍距离越来越近,漫无边际的雪地上空,乌云四合,雷声涌动,暴虐的寒风呼啸而来,马背上的将士眯缝起眼睛,迎着风雪连角弓都拉不开。
追击的队伍中有一骑格外醒目,那是一名体态威武,须发斑白的将士,手持一柄闪亮的描金月牙戟,在黑夜中熠熠生辉,上颢回身飞射出一支羽箭,他蓦地认出了那人——他是雪国老将侯天傲!
老将军今夜亲自出动,他带着银光凛凛的头盔,夜幕中的面容依然透着刚毅无畏的气概,当他骤马冲向上颢的时候,脸部的肌肉不可遏制地微微颤动起来,仿佛正努力压抑着强烈的悲愤之情。
上颢知道这悲愤的来源——他的两个儿子都折在了雩之国的手里,一个为了敌方的女人;一个中了敌军的诡计。
此时上颢要面对不仅是一个行事老辣,能征惯战的将军,还是一个充满仇恨,渴望为子报仇的父亲,念转于此,军人迅速从腰间抽出了战刀,催马狂奔。
奔腾的铁蹄踏出一阵阵白色的雪浪,侯天傲的白马驹宛如一道雪夜中的闪电,直扑向上颢的黑马,两位名将顿时战到一处,双方并马飞驰,长戟刚刃你来我往。
骏马在风雪中飞驰,掠过平原,冲上了一处平缓的山坡。
上颢与侯天傲战得正酣,却蓦地瞥见离他最近的地方,有一名受伤的军官摇摇晃晃地从马背上跌了下来,军人眼明手快,他挥起钢刀阻挡对手,同时腾出左手抓起伤者的衣领提到自己的马背上。
在这短短瞬间,一名雪国小兵急于邀功,他瞄准了机会,斜刺里一刀砍去,上颢饶是再敏捷也无法在救人的同时躲过双面攻击,只见他快速闪避,但后背仍然中了一刀,军人闷哼一声,整个人失去了平衡,跌下马去。
侯老将军高声大骂了一句,未料上颢反应极快,落马的同时伸手抓住了侯天傲的长戟,连带着将对方一起从马背上揪了下来!
两人同时摔倒在雪地上,尔后爬起来扑向对方一阵扭打,奔跑的战马从厮斗的人身边飞驰而过,溅得他们的脸上身上满全是白雪和泥砂。
侯天傲戎马一生,他的资历足以让上颢俯首系颈,现在两人贴身肉搏,老将军由于经验丰富,格斗的花样层出不穷,而上颢则有一个非常大的优势,那就是他比他年轻,年轻人的体力要远远胜过上了年纪的人,尤其在打持久战的时候。
上颢抓住对方的领口恶狠狠地将他砸倒在地,侯天傲挥起拳头反击,军人的脸上挨了一记,他满不在乎地吐出一口血丝,抓住奋力挣扎的老将军,一个翻身骑到他身上,抡起胳膊砸了下去,一记接着一记。
激战时刻,忽然有人高喊了一声,“不好了!雪崩了——!”
话音刚落,只见远处的高山上,有巨大的雪块宛如流水一样冲了下来,两支队伍乱成一团,将士们四处逃窜,奔马驮着受伤的主人疯了一样到处乱跑。
崩塌的雪块下滑的速度猛涨,简直是飞腾而下,裹挟着一股股冲击力极大的气浪,一路扫荡。
上颢当时回过头,只看见白雪像汹涌的波涛般翻涌,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扑面而来,他跟侯天傲互相拉扯着飞了出去,一阵天旋地转后,他便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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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颢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座狭小的洞穴内,狭窄的洞口被大雪封住,积雪凝结成冰,宛如一道坚固的高墙,将洞穴封得密不可破。
军人缓缓坐起身,这个动作牵动了背部的伤口,他蓦然感到一阵剧痛,不禁咬牙咝了一声。
距离他两尺外,侯老将军正昏迷不醒,他的铠甲上覆盖着一层冰霜,上颢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他还活着。
于是,他抽出了随身携带的短剑,握着剑柄,将银亮的剑尖对着昏迷的老将军,却并没有立刻下杀手。
他若有所思地呆在原地,打量着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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