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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医娘子-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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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颜色是尊贵的紫。但我至今没见过,都说武昌公身上佩戴的还只是墨蓝蝶呢。”
  “呦,都杏黄了啊,真让人羡慕。”楼东亭啧啧称叹。
  万西厢得意的撩发,很是大度的给楼东亭送了一捆秋天的菠菜。
  “郎姑娘不妨瞧瞧在下的。”话落,楼东亭将一枚黄中泛青的蝴蝶拿了出来,还特意朝着万西厢晃了晃。
  “你个家奴玩意!”万西厢气的骂。
  在万西厢骂家奴玩意的时候楼东亭冷下了眸色,只是一瞬又恢复风流态,轻摇扇面,得意洋洋。
  郎华娘缓缓坐直身子,拿起水晶蝴蝶道:“却之不恭了。”
  “郎姑娘能用我的东西,是我的荣幸。”
  “事不宜迟,我便在通州参赛,我知你二人都有事在身,我们在此别过如何?”郎华娘起身客气的道。
  “我没事啊,我可以陪着妹子一起参赛,反正只要持有玉蝴蝶,参赛几次都无限制,只要不怕挨揍。”
  “在下就是闲人,也没什么事要做,就陪你们两个美人一段时间好了。”
  “我呸,谁让你陪。”
  郎华娘垂下眼,不经意摸了一下自己丹田的位置,那处已现裂痕。仿佛只是从楼东亭身边走过,却是不经意碰了一下他的手腕。
  那手指滑腻,碰触的他微有痒感,分明是撩拨!
  楼东亭顿了一下,向郎华娘抛个风流玩世的眼波,然而纵然他藏的再快再深,也让郎华娘捕捉到了他的一瞬轻蔑。
  是轻蔑于我的轻浮?郎华娘扬唇而笑,与之对视,眸色朗朗,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总有人觉得自己是世人皆醉我独醒,岂不知,到最后才知,是世人皆醒我独醉,想要的错过了,错过了得不到,悔恨终身。楼公子以为如何?”
  楼东亭早已把郎华娘归于“不过如此”中,便是客气敷衍道:“郎美人说的对。”
  郎华娘垂眸,伸手去拉万西厢,“那便走吧。”
  楼东亭从她们二人相携的手中间走过,将她二人分开,看着万西厢,荡起眼波,“西厢,这武魁争斗赛也不过是打打闹闹的烦人事,有甚趣味,不若我二人花前月下去?”
  “滚!”
  “就是,滚球!”一手抓一个糯米团子的万宝宝哼了楼东亭一声。
  郎华娘顺势往万宝宝这边靠,一撩手从他手腕处一点抢了他一个糯米团子啃,“还挺香。”
  “是我的!”万宝宝赶紧护住仅剩的一个。
  ——
  “大河通天,浩浩汤汤,这就是通天河,通州的武斗台便设在河水中央,落水便是输。”楼东亭尽职尽责扮演着讲解员的角色,因为除此之外,万西厢和郎华娘根本不鸟他。
  眼前,天高水阔,北雁南飞,水中央武斗台上数十人正在酣战一人,但见一戴斗笠之渔夫,一剑起横扫千军,一剑落水波动荡,剑再起时,围攻他的数十武者全部被震落水中,收剑,缚剑,捆剑,随手扔到一条乌篷船上,他亦提气下台,落于船头,盘膝而坐,拿起鱼竿,勾上鱼食,甩出去,背后是浮出水面,在水里扑腾求救,被他打败的输者,而他竟是钓起鱼来。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看着此人,郎华娘忽的想起这样一句诗。
  “咦,你这个连武魁争斗赛都不知道的人竟然知道寒江雪?”
  “怎么,他叫寒江雪?”手心握着一杯热茶,额头冒汗的郎华娘看向万西厢。
  此时,一个女侍端着托盘走了过来,万西厢接过,将红糖姜茶推到郎华娘手边,“趁热喝,我每次癸水来时,肚子疼死了,喝这个可缓解疼痛。”
  姜气浓郁刺鼻,对于不喜姜这种调味料,却又谎称自己来了癸水的郎华娘,尴尬的不要不要的。
  一路上都很沉默的郎意低声道:“华娘不喜吃姜。”
  他的声音虽低,但习武的万西厢听的一清二楚,只得作罢,又吩咐侍女弄个汤婆子来给郎华娘焐肚子。
  “斗笠、乌篷船、垂钓、一人一剑荡千军,不是寒江雪又是谁,你不知道,那你怎么知道他的成名绝技?”
  “呃……俺只是觉得他那个形象很符合这首诗,杜甫写的,前两句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郎华娘委屈的对手指。
  万西厢一口清茶猛的喷了出来,“你的文史是骑射师父教的吗?这首《江雪》难道不是柳宗元写的吗?”
  郎华娘摇头,肯定的道:“你记错了,是杜甫写的。”
  听到此处,坐在一旁陪衬两朵红花的绿叶楼东亭也喷了茶,“你的文史肯定是骑射师父教的。”
  郎意尴尬极了,小声道:“她、她没上过学。”
  万西厢和楼东亭同时顿了一下,万西厢便笑着一拍郎华娘的肩膀,“没事没事,文史算个屁,咱会武照样可封爵。妹子你不知道,现在尚武轻文,最北边有些地方甚至以习文为耻呢。”
  郎华娘无辜的眨眼,坚定的道:“肯定是你们记错了,是杜甫写的,他以文入道,这首诗便是他的入道偈语。”
  楼东亭明暗的捕捉到了什么,便是追问,“杜甫入了何道?”
  郎华娘又眨了眨眼,一派天真模样,万西厢哈哈大笑起来,“鬼丫头涮我们玩呢,何道,忧国忧民道呗。那时可不是武道盛世,还能入了武道?”
  “这都被你识破了,不好玩。”郎华娘佯作郁闷状。
  楼东亭呵呵,摇着扇吹着河风不做声了,只是时不时的会看万西厢一眼,或翻白眼或嘲笑或言语撩拨,心中暗叹:蠢丫头,若是没我在旁时时提醒,被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郎华娘静坐垂眸,一时冷场。
  楼东亭便道:“武斗台上又有人上去找揍了,郎姑娘不去吗?”
  “今日大概是不能了。”郎华娘郁闷的捂住肚子,叹气。
  “哦,是吗?”
  “去去去,你个爷们怎懂我们姑娘家的苦处。”万西厢嚷道。
  “跟了我给你捂肚子呦。”楼东亭瞬息调笑。
  “滚滚滚,一个你怎够,老娘将来可是要收后宫三千的人呢。”万西厢撩发撒媚。
  “啊,被你发现了啊,我乳名就叫后宫三千。”楼东亭做惊讶状。
  “滚你的。”万西厢哈哈笑了。
  彼时,楼船之后急速而来三个竹筏,竹筏之上分别站着三个白发老头,楼东亭一收折扇,蓦地站了起来,“是白发三老,看样子是冲着我们来的。”
  万西厢也站了起来,蹙眉道:“前些日子在茶馆听书还听说他们三人在西域,这么快就回来了。”
  “蠢丫头,茶馆里的消息能信几分。”
  楼东亭,身为楼氏的少东,万西厢,身为金宝斋的大掌柜,出门在外,身边不可能不带着保护的人,当下郎华娘便是感觉到了隐藏在这二人身边的高手故意露出了气息。
  “郎姑娘可真淡定,是不知者无畏,还是有恃无恐呢?”见郎华娘坐着不动,楼东亭亦整了整衣袍重新坐定。
  散落在颊畔的青丝挡住了她的眸色,郎华娘只是苦笑道:“正如西厢所言,你怎懂姑娘们的苦处。”
  “妹子放心,这三个老不死从来要钱不要命,肯定是冲着我二人来的,在黑市,我二人的身价可不低呢。”万西厢用着骄傲的语气道。
  楼东亭禁不住抚额,暗忖:真是蠢的没边了,这到底有什么可骄傲的啊。
  郎华娘却有不祥的预感,便是道:“如若这三人是为我而来,我能否求西厢姑娘一件事。”
  “不可能为你,你能值多少钱啊……”万西厢这个口没遮拦的感觉自己说错话了,便是一本正经应承,直接道:“你是不放心你父亲吧,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的。”
  “多谢。”
  “船上可有一个叫郎华娘的小姑娘?”第一个到达的竹筏老者,额骨突出,模样如老寿星,嘴巴不动,拄着拐杖以腹语问询。
  第二个到达的老者长的和第一个一模一样,所不同的是瞎了只眼睛,同样拄着拐杖,他恶声恶气道:“我们知道那小娘皮就在你们船上,识相的快交出来,若不然,连你们两个金元宝一起杀了。”
  第三个同上,只是额骨皮肤泛黑,相貌凶戾,便听他桀桀桀一阵怪笑,乌黑的舌头伸出,一舔唇瓣,“先杀后奸!”
  郎意从没像现在这样痛恨过自己的无能,然而他没有办法,他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老实的躲在角落里就是不给华娘添乱了。
  “哎呦我去,还真是冲着妹子你来的啊。”万西厢惊道,“你不是说你出身小山村吗,怎么招惹上这三个老不死的。”
  风乍起,第一个老者猛然跃上郎华娘所在楼船的甲板,与此同时,保护楼东亭的三个高手现身了,挡在了老者身前。
  而后,第二个老者也飞了上来,保护万西厢和万宝宝的四个老者同时现身,挡在了兄妹二人身前。
  郎华娘缓缓起来,在路经万西厢时,私语传音,“寻隙,带着我爹走,这三人武功极高,拜托了。”
  万西厢咬牙不忍,想要出手帮忙,被楼东亭一个眼神制止了。
  “小娘皮,来吧,看在你长的这么美艳的份上,爷爷一定让你死的痛快。”
  “老三,这小姑娘有些古怪,不要逗弄,尽快杀了,那人不好得罪。”第一个竹筏老者敲打了一下拐杖嘱咐道。
  “烦死了,知道了。”话落,老三一跺脚猛的冲上船来,如淬毒之箭。
  郎华娘没有和老三硬碰硬,她侧身躲了,想要逗引他往武斗台上去,然而这个老不死的却不上当,他如同壁虎一般贴在白帆上,桀桀怪笑,“小娘皮果然有点心计。”
  说罢,他猛的俯冲下来,拐杖被他挥动如影,再现人前时就蜕变成了一柄铁棍,顶端尖细锋利还淬着毒。
  郎华娘一退再退,当退无可退她强行催发了内力。
  内力源于丹田,发于丹田,而彼时郎华娘的丹田之内,那天生的单核却是有裂痕的,如同蛛网,原本吃掉宁静远只是如同用黏胶把缝隙沾了沾,然而黏胶并非万能,一旦不能源源不断的补充黏力,便开始碎裂,那么强行发出内力的结果便是,那些蛛网开始沁出血丝。
  她发于丹田的内力并非纯粹的内里,那威力可想而知,立时便将老三打的撞向白帆,“咔嚓”一声白帆之骨从中折断,老三落于水上,此人亦非等闲,一落水便是借着水的张力反弹回来,阴毒的笑浮在他的脸上,“婊|子,我可是要认真了。”
  “我最讨厌别人骂我了,尤其是被一个长相丑陋的老男人。”
  咽下喉管上涌的腥甜,郎华娘冷笑,一挥广袖卷起桌上茶盏,再射出时便是锋利淬毒的碎片,碎片如雪袭向老三,老三也炼毒,自然知道这毒的可怖之处,当下便是躲,然而茶盏被郎华娘碾成碎渣,渣渣如雪覆盖而去,怎躲?躲得开吗?
  “啊——”老三身上被割裂出数千道血痕,血痕泛黑,冒起黑烟,烟气中全是血肉烧焦的味道。
  “老三!”
  就在此时,其余二老都动了,第一个竹筏老者发出一声腹语,此句有千山回绝之势,便听他道:“有人出钱买这小姑娘父女的命,凡有相帮者,便是断我白发三老生计,断人生计者死不足惜!”
  原来,三老之中最厉害的当属此老。
  登时,保护楼东亭和万西厢的高手都不动了。
  三老联手攻击郎华娘,一时之间令郎华娘措不及防。
  郎华娘先攻其弱,一脚将老三踹入水中。
  三老之中,瞎了眼的第二人一拐激起碧浪数丈,水墙将落水的老三托起,老二一把将老三抱住,动情哭道:“老三,三弟,你怎么样?”
  “报、报仇,为我报仇。”
  “老三!”老二赤红眼珠看向老大,“大哥,老三死了。报仇,我要为他报仇。”
  “老三。”老大悲痛不已,猛的一掌击向郎华娘,郎华娘回身与之相击,二人皆被气浪冲击倒退,那老大立即踏水去看死不瞑目的老三,而郎华娘立于乌篷船上,便是吐出一口浓血。
  血染贝齿,她笑意猖狂,一指剩下的两个老不死,“今日何止他要死,你们两个也要死。想杀我的,都会死在我的手里,谁也不会例外。”

  ☆、第45章 白发三千丈

  第45章白发三千丈
  “你把我的乌篷船弄脏了。”
  暂时压下翻涌的气血,郎华娘低头看向说话的人,还有心思玩笑,“寒江雪是吗,像我这样一个大美人落难你的乌篷船,你就没想过英雄救美啥的啊。”
  之前还为郎华娘揪心,踏水而来的万西厢听了,脚下一个不稳,“吧唧”一声整个面部朝下摔到了水面上。
  楼东亭不忍直视的捂脸。
  寒江雪只是将斗笠往下压了压,操着低沉的声调道:“你需要?”
  “嘤~人家需要,好需要。”郎华娘顺势做西子捧心状,柔柔弱弱的从船顶“飘”了下来。
  才一身湿漉爬上船的万西厢登时便是一手掐腰一手指着郎华娘的鼻子骂道:“你个没良心的货,你个好色之徒,都吐血了还想着调戏美男,放着,让我来!”
  郎华娘哈哈大笑,笑的不停咳嗽,往前一步,一手覆上万西厢身前的“波涛汹涌”,抓了抓,一本正经的评价,“好软啊。”
  “……”胸前的异样触感令万西厢愣了一下,随即双眸瞪大,火焰猛的窜了上来,“你这个……”
  话未落,郎华娘猛的将万西厢推了出去,那正是楼东亭乘小船追来的方向。
  倒退飞跃的万西厢皱缩了瞳孔,便只见入目是一片雪丝,雪丝铺天盖地!
  “白、白发三千丈……”安全的落入楼东亭的怀抱,立即直起腰身的万西厢禁不住大叫一声,“小心!”
  一跺脚,郎华娘跃起数丈高,与此同时,乌篷船倒射出去,亦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远离了雪丝的缠绕包裹。
  寒江雪抬了抬素青的蒲叶斗笠,一双眸看向半空,半空中那被包裹成了蚕状的茧,而后,手一压甲板,令飞驰的乌篷船停住,抖了抖鱼竿,接着钓鱼。
  “我们白发三老自娘胎之中便在一起,片刻不曾离,今日你杀我小弟,便如同杀我兄弟三人,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们兄弟三人同死之日!”白发老大一面收紧白发,用缕缕发丝勒紧郎华娘一面痛心疾首的恨声宣告。
  另外一边,白发老二甩头,亦是猛的一勒,一面泪流不止一面骂道:“臭□□没想到是这样麻烦,这一趟亏了,亏了!”
  白发三千丈,血丝裹干尸。这便是白发三老恶之名的源头。
  “郎华!”万西厢要去救被楼东亭死死拉住,理智的劝道:“白发已裹成茧,千万根发丝已顺着她的毛孔钻入她的血肉,除非里面的人被吸干了血变成了干尸,否则,即便我们去救,即便我们杀死白发三老,救出来的也不能说是人了,而是、而是被穿成筛子似的……解都解不开。”
  万西厢握拳咬唇,“就没有办法了吗?”
  楼东亭摇头,“茧未成时可救,而今茧已成,被裹在里面的人可想而知是何种境地。”
  彼时却无人发现,那传闻中可吸人血的白发丝至今未曾变红,而白发老大和白发老二的面色却渐渐发白。
  “嗯?”寒江雪再次抬高斗笠,露出了整张面孔,这个人的气质,正如他的名字,如雪之寒,如江之阔。
  蚕茧之中,血气弥漫,却是形成了一个包裹全身的血壳,万千发丝虽有无孔不入的能力,却奈何不得这坚硬的血壳,血壳之中的郎华娘,丹田部位的衣料已被血染红。
  丹核已裂的千疮百孔,她整个人晕乎着,眸色缭乱,肌肤惨白。
  “宁静远你奶奶个球~”都这时候了还在骂人。
  远在京都锦乡侯府的宁静远正陪着家人用膳时冷不丁就打了个喷嚏,心中浮起轻微的躁动不安感。
  荷塘清风,雕栏玉砌,四周垂柳如丝,入目一片春景如画。
  清晖台上,几扇八页铰链国色天香的大屏风将宴席分割成了两部分,一半是爷们坐的,一半是娘儿们坐的,紫檀木桌上菜色精致,天上游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无所不包,家人们聚在一起说说笑笑,赞赞扬扬好不热闹。
  这是一场家宴,他虽是看不见,却是知道这场为他而办的压惊宴是多么的郑重繁华,就如同他每年所办的生辰宴,千篇一律。然而这是母亲疼爱他的方式之一,他要假装欢喜的接受,并从头坐到尾,耳中听着那些恭维赞颂声,嘴唇紧抿,状似腼腆,还要维持君子如玉的风韵气度。
  而今日,他不想附和任何人,故此脸色在旁人看来便是臭臭的,这会儿已有人在瞄着他窃窃私语了。
  不过,这些人在宁修远冷酷目光的注视下已经都吓的赶紧埋头扒饭了。
  “吃。”穿一身玄青银丝的锦袍,宁修远用公筷夹了一个宁静远爱吃的蟹黄包放到骨瓷碟子里,推给他。
  宁静远没动宁修远给的蟹黄包,而是放下碗筷,把脸扭到了一边,反正都知道他看不见,脸往哪里扭都有理由解释,更何况他也不会给任何人解释。
  宁修远不恼反笑,只当爱弟闹小脾气,强行摸了摸他的脑袋瓜子,自顾喝酒吃肉。
  这一桌上都是锦乡侯府有话语权的人,其中锦乡侯尤其关注爱子,见其闷闷不乐,心中狐疑,便是告罪一声,让人推着宁静远离席。
  一离开宴席回到自己的雁荡山庄,宁静远便寻尤凤仙。
  尤凤仙不是锦乡侯府的奴才,他是太上皇的奴才,故此在侯府之中地位不俗,在雁荡山庄有属于自己的小院子,这会儿他正在绣花呢。
  他绣花又与人不同,绣娘之流绣花一针一线足矣,而他则是十针一起,手指并不捻针,靠发功控制针线绣出图案来,闻听传讯,飞在半空的针线陡然落地,披头散发的就往前头跑,生怕宁静远有什么要紧事要找他。
  宁静远坐在窗前,明眸晦暗,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手臂上的咬痕,心里头的慌意越来越强烈。
  “小侯爷,奴才来了,来了。”
  人未至,声先至。
  “召齐麒麟卫,陪我出趟门。”宁静远最终还是这样决定了,虽然他已经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上千遍。
  “出、出趟门?!”刚到跟前的尤凤仙一口气没上来,翻个白眼,一下晕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宁静远转过身,踹了尤凤仙一脚,“起来,马上去办。”
  装死的尤凤仙滚动了一下眼珠,继续装死。
  “那我自己去。”宁静远淡淡的以指尖敲击黄花梨木的轮椅。
  爬起来,抱着宁静远的小腿,尤凤仙一声长哭,“我的小侯爷啊,你要了奴婢的命吧。”
  “少废话,快点。”宁静远烦躁的又踹了一脚。
  通天河上,两个白发老贼突然“噗通”“噗通”跪了下去,把围观的武者都吓了一跳。
  就在此时,那茧忽的飞速旋转了起来,转速之快几乎到了人眼将近捕捉不到的地步。茧内发出彷如布缕破裂的“嘶嘶”声,不消片刻,诸人便见茧开始往外冒烟,有焦糊味。
  “轰”的一下子,整个茧忽的烧了起来,燃起如血般的火焰。
  万西厢不知怎的就笑了,“会把自己也烤熟了吧。”
  扶着打晕的郎意,楼东亭道:“这对父女真有意思不是吗?”
  “奸商!反正我放弃之前的想法了,这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死开,把伯父给我。”
  灰烬簌簌落到水面上,很快武者们就看到了一个血壳,血壳晶莹如同水晶,包裹着里面那个闭着眼睛的人。
  她真是个美人,闭着眼睛的时候,依旧美艳灼人,却无令人望而却步的英气。
  烧完了茧,血色之火顺着白发蔓延到了两个老贼的头上,“啊”的两声惨叫,二贼直接往水里跳。
  血壳破裂,郎华娘睁开眼,这一次是真的很柔弱的从半空飘落,似纸片,竟是又神奇的落到了乌篷船上。
  “嗨,又见面了。”郎华娘坐直身子,挥手和寒江雪打招呼。
  鱼漂下沉,那人慢条斯理的一提,一只小乌龟钓了上来。清淡的道:“你把我的船弄脏了。”
  低头一看,丹田处的血汩汩往外冒,可不是把人家的船弄脏了吗,郎华娘摸了摸鼻子,“它自己要流,我也控制不住不是。”
  “你洗。”
  “我都这样了,你还让人家洗船,怎么说人家也是个美人啊,大美人啊,你的同情心呢。”
  “中气如此之足,看来你伤的不重。”
  以为战斗结束,跳上来接人的万西厢抽了抽嘴角,瞄着那不断冒血的位置,心道:丹田出血还伤的不重……不重……
  “输了……”
  “白发三老输了!”
  “那可是□□公子去追杀都铩羽而归的白发三老啊!”
  原本来此刷战绩,准备参加今年武魁争斗赛的武者们沸腾了。
  “这个看起来才十几岁的丫头是哪里冒出来的?”
  “不会是某个武宗的关门弟子吧?”
  “嗡”的一下子,郎华娘也算是一战成名了。
  郎华娘嘴里虽不老实,但她却一直注视着白发二贼跳入的水面位置,头发上的火入水也就扑灭了,却至今没有浮上来。
  江水之下,平静无澜,太平静了。
  当白发二贼所跳的位置浮出两团血色,郎华娘黑了脸。
  涟漪激荡开来,四周猛然跳出无数黑衣蒙面人,动作一致,脚踏一叶,手持短匕,掠水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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