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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清之兰若倾国-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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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所有人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样,似乎什么都没放在心上,又似乎什么都不值得他伤神,不值得他牵挂!
而当他独自一人的时候,他又会躲在书房里,一个人看着一个碧玉玲珑发呆,时而轻笑,时而低语,谁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女人特有的敏感告诉她,他,爱上别人了!
她无比惊异于自己的冷静,她便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一遍遍在心头描摹着他的眉目,他高挺的鼻梁,他冷淡的,时时抿着的唇,“你爱上别人了?是谁?”
而他,只是一遍遍对她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
这轻飘飘的三个字,能抵得上她对他的一腔痴情吗?能换来他对乌努春的怜爱吗?
她们母子,一直都在他的身后,一直都在那里等着他,只要他一回头,便能看到,可惜,他再未回头!
她便那么一天天,一年年的等着,渐渐变得跟后院儿里任何一个女人一样,多疑,猜忌,不着痕迹的争宠,在旁人的眼底,他还是那么的宠她,一个月里,歇在她这里的日子倒有一多半,连新迎娶进来的正室福晋都被她压下了风头,夺去了光芒。可那又如何呢?她从心底里知道,属于她的幸福,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她以为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泪水,她以为她已经看穿了一切,可当那个噩耗穿来的时候,搂着乌努春小小的,僵硬的身子,她还是嚎啕地哭了出来。
她恨过,她怨过,她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不中用,为什么只顾着争宠,竟没有照顾好他!她怨老天,为什么连这最后的一点念想都要夺走,为什么连她最后的一点希望都不留给她!
她日夜思念涕泣,只要能换回乌努春,什么恩宠,什么情分,她都不要,她统统都不要,她只要她的乌努春!
可乌努春到底是回不来了!也一并将她的魂魄,将她对人世最后的一点儿留恋带走了!
她浑浑噩噩地熬过了一天又一天,她以为她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她以后就这样活在旁人或可怜,或同情,或惋惜,或不屑的目光里,一天天地等着老去,等她把这世间的千般苦,万般怨,都一一尝过了,等她进了坟墓,她便可以跟她的乌努春团圆了,她再不会为了任何人忽视他,再不会为任何事离开他,永远不会!
可阴差阳错,竟叫她知道了乌努春的死另有原因,竟叫她发现了这后院儿里那见不得人的阴私!
原来她的乌努春不是生病照顾不周而死的!原来嫡福晋留下的洛博会不是意外落水!原来继福晋乌拉那拉氏所出的洛格染上天花也不是意外!
一切都不是意外!
她恨极,原本一片死寂的眼里重又燃起了斗志,这条命,她可以不要,昔日的荣宠,她可以不在乎,可乌努春的仇,她一定要报!
而今,她终于大仇得报,虽然这报仇雪恨的代价是那样的大——表哥的信任和情分!
以前她那样珍视的宝贝,在如今的她看来,却也不过是为了复仇随时可以舍弃的东西!
这,不知道是他的悲哀抑或是她的!
可无论是谁的悲哀,无论要她舍弃什么,她都不后悔!
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至少她已经爱过,恨过,付出过,也收获过,如此,便够了。
永别了,表哥,愿来生,能让你爱上我,如果你不能爱上我,那也至少不要让我再爱上你……
☆、冰雪
“富苏里宜尔哈,富苏里宜尔哈!”
是谁?是谁在喊她?
她穿过那层层的烟雾,远远地看着前方的朦胧的人影,是他吗?都这个时候了,他又来做什么?
她苦笑着摇摇头,见又如何,她与他,已注定殊途,还是赶紧去找她的乌努春要紧!
“她还是没醒吗?范先生怎么说?”
海兰珠心疼地看着床榻旁日渐瘦削的身影,这才几天呐,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连眼底都是青的,眼中的血丝斑驳纵横,似密集的网。
“没有,也许她根本就不想醒过来,根本就不想再看到我,是我对不起她!”他摇头,眼中满是疲惫,看着海兰珠的眼中泛起一丝温柔,“你怎么又来了?瞧你这两天也瘦了不少,快回去歇歇吧!”
她失笑,“你很久没照过镜子了吧?这话该我说你才是!你去歇歇吧,我有话对她说。”
他怔了一下,“她又听不见!”
“既然听不见,你天天对着她说的什么?”
他一时大囧,又有些不安,“兰儿——”
“好了,我没怪你的意思,毕竟是你的亲表妹,连刚安你都能谅解,更何况是这个跟你共同生活多年的表妹呢!”她宽容一笑,“放心吧,我只是想跟她说说话,也许她更喜欢听我说话呢!”
他的心一时有些酸涩感动,点点头,将眼角的泪水偷偷抹去,“我去吃点儿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听着他极力压抑着的哽咽,她的心也是一酸,“姐姐,就让我叫你一声姐姐吧,我知道你一定听得到,你不想醒,是不是觉得乌努春的大仇已经报了,你想安安心心地去找他,是不是?”
她嘴角噙着一丝悠远的笑,“可惜,你还是功亏一篑,你的仇人,害死乌努春的凶手,还活着,还活得潇洒幸福,跟爱她的男人远走高飞了,而你,到时候见了乌努春,你想怎么告诉他?告诉他害他的人离开了这吃人的宫廷,离开了这个不爱她的男人,跟喜欢她的人双宿双*飞,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你甘心吗?他,会高兴吗?”
躺在榻上的富苏里宜尔哈眉头一紧,眼珠来回不停地转着,哲哲还活着?对,她是还活着!他没杀她,只是,这远走高飞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应该在冷宫里凄苦一世,日日活在旁人的欺辱中,在那冰冷无望的萧索冷宫里了此残生吗?她怎么会跟别的男人远走高飞?她怎么能同旁人去过双宿双*飞的好日子?他呢?他不管吗?
她猛地睁开眼,骤然刺入眼中的明亮光线灼伤了她的眼,可她都顾不得了,她只牢牢地盯着眼前含着莫名笑意的海兰珠,“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带着点点嘶哑,带着浓浓的恨意,仿佛坐在她身旁的是哲哲而不是海兰珠。
“你都听到了?”海兰珠也不以为忤,犹自噙着一抹安心的笑,“你总算醒了,你若再不醒,我真不敢去想他会如何!”
她没那个心情,也没那个耐心去跟她话家常,“我问你,你方才说的是什么?她,真的走了?跟谁?”
“刚安!”
“刚安?”她惊呼,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
“你骗我!”这是她唯一的念头,刚安堂弟怎么会跟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一起走,他怎么会跟这个害死了她儿子的凶手一起远走高飞?是她在骗她?对,一定是她在骗她!
她凝聚起全身的力气扑了过去,狠狠揪住海兰珠的衣襟,“你骗我,是你骗我的,对不对?一定是你骗我的!”
海兰珠也不躲,只静静地看着她,“骗你?我为什么要骗你?骗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她静静地看着富苏里宜尔哈眼底的震惊与恨意,“刚安对她的情意,你也是过来人,应该看得出来的,对不对?当日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愿供出她来,他宁愿用自己的命去保护她,你还不明白是为什么吗?”
她知道自己的话有点残忍,可她必须说,也许说出来,还能激起富苏里宜尔哈心底的恨意,还能给她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一个支撑她以后漫长人生的动力,“他,爱,她!”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了出来,眼看着富苏里宜尔哈眼底的震惊化作深深的悲凉与哀恸。
他爱她!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她情何以堪!
她知道,她同刚安自小没有在一起生活过,他们之间并没多少感情在,不像皇太极,她很诧异为什么这时候竟又想起了他,她同刚安没有她和皇太极那样自小的情分在,刚安遇事不会以她为先,这些她都谅解,可是,那是害死她儿子的凶手啊!刚安怎么能爱上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怎么能带着她远走高飞!
“我去找他,带我去找他!”她松开攥着海兰珠衣襟的手,挣扎着想要下来。
“富苏里宜尔哈!”简单吃了点东西的皇太极一回来,便看到她挣扎着想要下床的一幕,心中又惊又喜,一个箭步奔了过来,一把扶住她的肩膀,“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快躺回去,你身子还弱得很,经不起折腾的!”
她却顾不上这些,看见他的眼睛骤然一亮,她狠狠攫住他的手,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你放她走了?你真的放她走了?”
皇太极身子一震,猛地扭头看着站在一旁的海兰珠,海兰珠也不说话,只冲着他默默地点点头。皇太极心中又惊又气,她怎么能把这个告诉富苏里宜尔哈呢?这不是逼她去死吗?她会疯了的!
“你说,你说啊!你怎么能放她走呢?那是害死乌努春的人,那是害死乌努春的凶手啊!”她扑进他的怀里,拼命捶打着他的胸膛,久病卧床的人,竟也有那样凶狠的力气。
他默默站在那里,任凭她捶打,从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起,他就知道,一定有这么一天,他对不起乌努春,也对不起眼前的富苏里宜尔哈,这些都是他罪有应得,只是兰儿,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告诉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刺激她?
毕竟先是落水,后又昏迷了那么多天,这些日子都只靠着参汤吊着命的人,只折腾了一会儿便又晕了过去,众人又是一番忙乱,范先生却说这是好事,虽然她的身体仍然虚弱禁不起折腾,可比原先却好了很多,至少人已经清醒了,也有了求生的意志,只要再好生调理,再活个几十年还是没有问题的。
海兰珠嘴角抽了抽,这话他也敢说,亏皇太极心里又喜又悲,竟没听出来,忙不迭地指挥众人抓药熬药,好生照看。
待忙完了,他却看都不看海兰珠一眼,转身便走,身后的海兰珠无奈苦笑,他这是,记恨上她了?
满悠悠转回宫来,一进门便见他正将一宫的奴才支使得团团转,枕头,被褥,衣袍,鞋袜,流水似的往东偏殿里搬。东偏殿原没人住,当初收拾出来做书房的,里头原摆着一个小小的美人榻,是预备她看书累了的时候,或依或躺,休息用的,这时候便被他拿来做临时的床榻,满殿的生活用具,将个小小的偏殿挤得一团的糟,原本干净整洁的小书房,堪比久无人收拾的杂乱仓库。
“格格,大汗这是折腾什么呢?您也不劝劝!”塞娅不知道他们之前的事,还盼着海兰珠能劝住他。
“劝?怎么劝?我这时候过去,指定是往枪口上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海兰珠苦笑,真是好人难做啊,“叫他到那边儿安静安静也好,咱们也正好清净两天。”
“您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就为着他明知道大福晋冤枉还废黜了她,您之前那么多天不搭理他,好容易这两天您的气儿消了,他倒又来劲了!我的好格格,好主子,咱不闹了行不行?您就可怜可怜咱们这些做奴才的,过去哄哄他——”
“呀,格格这是怎么了?”卓娅还在唠叨,却不防塞娅一声惊呼打断了她的话头儿,“格格您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您怎么哭了?”
海兰珠一把擦去脸上的泪水,“没什么,我累了,你们也下去歇着吧,这里不用留人伺候了。”
卓娅在一边不安地揉着衣角,“格格,那些都是我胡说的,您可别往心里去,我,我再不敢了!”
“没事。”她安抚地拍拍卓娅不安的手,“跟你没关系,下去歇着吧。”
卓娅一步三回头地被塞娅拽了出去,独留她一人看着窗外渐渐消融的冰雪,可惜他们心中的冰雪却越结越厚,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融化。
因为心里难受,晚饭也没好生吃,只吃了两口菜便觉胃里恶心得紧,塞娅左劝右劝,费尽了口舌,才让她勉强又喝了小半碗粥,至于那东偏殿,更是简单,晚膳连殿门都没进,都便宜了那起子暗卫奴才。
只可惜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那御膳刚刚吃进嘴里,正殿这边儿的消息便传了过去,东偏殿里一连响起三声瓷器落地的清脆声响,一众奴才都提心吊胆地夹紧了尾巴,生怕一个不留神被这个气头上的主子盯上。
☆、冷战
“格格,奴婢做了您最喜欢吃的栗子莲蓉糕,配上两样小菜,再来碗热热的虾丸鸡皮汤,吃了热乎乎的好睡,您忙了一天了,晚饭都没吃什么东西,赶紧过来吃两口吧!”塞娅手脚麻利的将大红雕花石榴捧盒里的东西一样样端出来,摆在桌上,色香味俱全,无奈榻上的人不给面子。
海兰珠拥着被子坐在榻上,手中拿着本书,却是半个字都没看进脑子里,那书页自拿到手里,便再未翻过一页,“我没什么胃口,你跟卓娅吃了吧,做得这么精细,浪费了可就可惜了!”
两个丫头哪里肯依,齐齐上前,撒娇撒痴,硬是将她从榻上拖了起来,“格格既怕浪费,好歹过来吃两口,也省得辜负了我们的一番苦心。”
坐在桌前,看着桌上那一碟儿椒油莼齑酱,她想都没想便冲口而出,“这个先留起来吧——”
话一出口,却又蓦地怔住,自己无奈地摇头苦笑,只记得他爱吃这个,怎么就把如今两人正在冷战的情形给忘了呢,留起来,又哪有人来吃呢!
“对对对,瞧奴婢这记性,大汗晚膳也什么都没吃呢,卓娅,快把这碟子酱给大汗送去,就说是咱们格格赏他的,叫他就着茶水吃了吧!”
海兰珠大急,一把没拉住,卓娅那水蛇似的细腰一扭,银铃儿似的笑声便在窗外响起,“格格放心,哪能真叫大汗就着茶水吃呢,大汗爱吃的百果糕,咱们早就准备好了,再配上热热的板栗野鸡锅子,保管大汗吃得饱饱的!”
海兰珠立在门边,眼看着这丫头已是站在了偏殿门口,只能恨恨地一跺脚,摔帘子坐在桌边生闷气。
东偏殿平日没人来,里头没安地龙,只有人的时候生个火盆儿,因此不比正殿暖和,皇太极坐在书桌旁,盯着眼前已经凉透了的茶盏发呆,它前头那三个粉身碎骨的同伴犹自躺在冰冷的地上,不知它临终的绝唱会不会更清脆悦耳些。
尼喀在地上跪了好一会儿,都没见上头有办丝声响,还以为他睡着了,瞧瞧抬头一看,正撞进他漆黑如夜色的眸子里,吓得周身一个激灵,赶忙伏下头去,暗骂阿尔哈图办事不牢,他不是说已经跟那两个小姑奶奶打好招呼了吗?怎么都这时候了还没动静!难不成真等主子睡下了她们再来夜探偏殿嘘寒问暖?他的小命儿都要交待在她们手里了好吧!
“启禀大汗,侧福晋差人来给大汗送宵夜来了。”
巴彦战战兢兢的声音在此时的尼喀听来如同天籁,谢天谢地,总算来了,可惜上头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壮着胆子咳嗽一声,“大汗,听说侧福晋那边也没吃什么东西,您看——”
皇太极“呼”地一声站了起来,几步奔到门口,只看见正殿的门帘儿一晃,一个纤细的蜜合色身影一闪而逝,原本想要掀翻托盘儿的手便僵在了那里,接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竟是左右为难。
卓娅唇角一抿,“大汗,这天寒地冻的,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椒油莼齑酱,百果糕,都是他爱吃的。再配上那烧得正旺的板栗野鸡锅子,大冷天儿的,只看着心里就暖和。
“凉了,凉了你就不会再去热啊!你主子那么伶俐有主见的人,怎么□□出你这么个死板没脑子的丫头!”
原本坐在桌旁生闷气的海兰珠,听着他在外头接着卓娅指桑骂槐地敲打她,心中的气蓦地窜了上来,站起身便想往外走,老娘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了!
不想才一挪动脚步,便只见门帘儿一掀,一个玄黑色身影夹着冷风吹了进来,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他的怀抱可真冷啊,她不自禁打了个哆嗦,还没来得及开口抱怨,便被封住了唇。
蓦地贴上那香甜温热的唇,他冰冷僵硬的唇齿都忍不住舒服得颤抖,一想到他在那冰冷没一丝人气儿的偏殿里生闷气,她却在这温暖如春的正殿里逍遥快活,他便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将半日的怒气统统发泄在那小小的两片唇上。
感受到了他的怒火,她也毫不示弱,两排牙齿咬合的时候没留半分情面,一丝腥甜的味道在两人的口中蔓延,他皱了下眉,却是丝毫没有放开她的念头,直到怀里挣扎舞动的手安静了下来,乖巧地抵在他胸膛上,他才稍稍送开口,好心地叫她喘口气儿。
眼见得她伏在他的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他头一低,又想继续做些喜欢的事情。她却将头往他的腋下扎,“你不是讨厌我了吗?你不是不要我了吗?你不是都到偏殿去睡了吗?如今又回来做什么?大汗,您是不是老眼昏花走错了屋子,进错了门?要不要我叫奴才打着灯笼送送您?”
一长串儿的抱怨连珠炮似的,半个哏都没打,伶牙俐齿,恨得他牙根儿痒痒,眼见的香软温存是吃不到了,“吃饭!”
他铁青着脸在桌边坐了下来,两份饭菜都合在一处,难得都还冒着热气,两个丫头早不知道躲到了哪里,眼前那个赌气装聋作哑,石头似的人更是指望不上,他堂堂一国之君,此时也只得亲自动手,盛了碗野鸡汤,小小银匙搅过了三遍,舀到嘴边却还要装模作样吹吹那所余不多的热气,眼角的余光瞥瞥身旁纤细僵硬的身影,却到底是做不到视而不见。
“好了,怄气也怄过了,咬也咬了,这大半天的,那气也都出了吧,饿了这么久,快过来吃点儿东西暖暖身子吧!”他叹口气,扔下手中的银匙,拉过一旁死倔着装那望夫石的小人儿,却蓦地想起,她这边儿暖和得紧,挨冻受饿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心头又不禁泛起一丝委屈,“明知道我在偏殿挨冻也不过去哄哄,你的心可真够狠的!”
冷?挨冻?该!
她冷哂一声,高高扬起长长细眉,“大汗可真是贵人多忘事,那偏殿是您自个儿要去的,谁敢拦着?我如今可是待罪之身,光想想来日的责罚便软了腿,哄您?我可没那么大脸!”
她在他面前一向自称是“我”,什么奴才臣妾的,她听得别扭,更叫不出口,可她此时却真真切切地想自称“奴才”,相信只要这两个字一出口,必能将他气得三魂七魄都挪挪位置,只是看看他泛青的眼底,冰冷的唇,她还是将那两个字咽了下去。
只那两句话也够他就着心底那口恶气喝一壶的了。他听着她明着自贬,暗地里冷嘲的话,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恰似开了个染坊似的热闹,“兰儿——”
他的声音疲惫中尚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央求讨好,叫她满心的气愤无处发泄,这人做久了大汗,扮多了嬉笑怒骂各色嘴脸,那脸皮真是历练得越发厚了,明明受委屈的是她,生气愤怒的也应该是她才对,可他偏偏用这半是疲惫半是讨好的目光看着她,故意摆出一副憋屈的模样声讨她,那脑袋还跟摇尾乞怜的小狗似的在她怀里蹭了蹭,叫她有火儿都发不出来。
她的火发不出来,他的委屈却似还未诉个清楚,“你也知道,你姑姑那件事,我本就愧对富苏里宜尔哈,虽说这次确实是她陷害了你姑姑,可乌努春到底是折在她的手里,便是要她偿命也是应该,就为着你和刚安的面子,我才违背了自个儿的良心,做了这些对不起富苏里宜尔哈母子的事,本来等她身子好些,我再慢慢告诉她也好,你偏偏要在她这么凄凉,这么虚弱的时候说这个,她哪里承受得了!”
在她怒气勃发的眼眸里,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也越发的晦暗,偏他在乎的人拆了他的台,他被表妹怨恨事小,心爱的人戳他的心窝子事大啊!
她气笑了,一把推开他,“你慢慢告诉她?在你火烧冷宫的时候就打好了对外宣称姑姑死讯的主意了吧,还告诉她,是永远瞒着她吧!”
他的脸色变了变,却终是抿紧了唇,没有言语。
“我挑的时候不对?你没听范先生说嘛,她听了那些话后虽然急怒攻心,却比先好了很多,也有了求生的意思,若她不知道这些,还满心里以为替儿子报了仇,一门心思地想着去地底下找儿子,那才真是害人性命呢!”
“是是是,都是我这猪脑子,不懂变通,还是兰儿聪明,竟想出这么好的主意,我还得替富苏里宜尔哈好好谢谢你呢!”他认错态度出奇的好,只是心中的委屈也是不吐不快,“我那不是一时糊涂,没想明白吗,只看着她那副疯疯癫癫的样子,偏又是你没跟我商量就捅出来的事儿,我能不急吗!”
也是对富苏里宜尔哈和乌努春的愧疚,再加上牵扯着她,关心则乱,一时脑残,竟做出了分居冷战的脑抽举动,他在偏殿里,竖起耳朵听着正殿里的动静,待听到她晚饭只喝了几口粥的时候,忍不住砸了几个茶盏,却又拉不下脸来主动回来和好,还多亏她叫卓娅去给他送宵夜,否则他还不知道要憋到什么时候。
“坐下好好吃饭!”眼见的他又舔着脸往她怀里蹭,她恶狠狠甩给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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