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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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宠辱不惊的陈远都忍不住夸道：“真是个好地方，让我这个乡下人开眼界了。”
　　金胖子也颇为自豪：“当初装修时我请的是法国室内装饰设计大师米罗·；戴高。每一个进入贵宾室的人都会由衷赞叹。”
　　“这幅《德波塞尔夫人》应该是哥雅的原作吧？”陈远看着墙壁上的肖像油画说。《德波塞尔夫人》是西班牙近代现实主义画家哥雅早期宫廷画之一，这幅充满自信的西班牙女性画像，是哥雅极富热情的杰作。
　　　　第一集　第20章　任务完成
　　　　　更新时间：2008…12…14　23：34：15　本章字数：2007
　　金胖子道：“我还没奢侈到那个地步。你知道去年香港索斯比拍卖会上叫价多少吗？一千四百万美元。我一个穷开夜总会的没那么无聊，倒是那个什么清水集团的谢总裁，买了一幅挺贵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了，压在自己办公室钢化玻璃地板下，人人都能践踏，真是够显摆的。”
　　陈远又是一阵感叹：“还是有钱人来得舒服，想做什么都可以，就是拿钱去烧也没人管。”金胖子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看到你我就觉得非常合眼缘。公司里的小事平时我都不愿意管，自然有秘书助理打理一切，把计划协议合同送上来签个字就好了。我看你像个人物，临危不惧，遇权势者而不屈，也符合古人‘威武不能屈’之意，真是有性格。”
　　陈远听到赞赏的话，自己先有些飘飘然了：“哪里哪里，金总过奖了，我也就混口饭吃而已。世界上像我一样不安于现状的人是很多很多的。”
　　一边说着，一边把小皮包拿出来，掏出计划书送到金胖子面前：“先前我们公司已经做过资料了。贵集团有一大批电器设备老化，需要进行更新换代。你想想，金凯丽集团为什么客源越来越少？不用你调查，我们公司已经调查过了，不是收费的问题，也不是装修跟不上，更不是服务太差劲。你看看，你们的音响设备、电源电灯、制冷空调，没有一样是新的，全都是用到烂得不能再烂了，经常有时候出现断电、停用，顾客都有抱怨……”
　　金胖子挠挠头：“这还用你说吗？我早就知道了，现在没钱去换啊！我早就想换了。”
　　陈远喝下一口漂亮女秘书送上来的咖啡说：“哈哈，金总，你这女秘书的屁股好翘啊！呃，还是说正事好了，金总，我详细算过了，你要对夜总会所有电器进行更新，根本不需要花多少钱。何况，只要花了这笔钱，设备跟上去，客源自然会回流，到时候你的钱很快就可以回笼，换了电器，只要短短几个月时间，还顺带把同条街的另几家夜总会挤垮。”
　　说实话，金胖子不是很动心，他最近沉迷于赌博，资金花得一干二净，根本不想出这笔钱。一个财大气粗的老板在一个自己认为推心置腹的朋友面前居然拿不出一笔小钱，说出去真是丢死人。金胖子也是为了面子着想，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躺着，又瞄瞄陈远一眼，看他面沉如水，似乎无喜无怒，又想：“年纪轻轻修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境界，将来前途绝对不可限量。我也不是时时风光，我要是帮他这一次，他以后记着我的好处，在我落难的时候帮扶我一把，那就妙了。”
　　陈远见金胖子目光游离，手指老是在不自然地**，拿着一纸合同也是神情古怪，开玩笑道：“金总，近来赌钱赢了不少吧？”
　　金胖子吓了一跳，还以为被人监视了，讪讪笑道：“兄弟我手头不顺，输掉几百万了。”
　　陈远哪里想到自己一语猜中，顺口说：“人之所以好赌成性，皆因存着不劳而获、以小博大的侥幸心理，往往因此失了本分，把身家压在一念之间，金总，你玩玩则可，可不能沉迷啊！”
　　原来那枚戒指早已激发金胖子内心，对陈远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信赖，再加上他不经意说出醇醇善诱的开导的话，竟如当头棒喝、猛然间遭遇最能刺激自己深心的事物一般，金胖子深思起来，又喝了一口咖啡，才缓缓说道：“兄弟教导得是，我是太过执着了。”
　　他掏出签字笔，在合同写下名字，盖上印章：“没人劝我，人人都巴不得我身败名裂才好。就冲你这句话，我一定守好我的本分，做好夜总会这块很有前途的事业。”
　　有关合同的细节，看也不看，叫过秘书，让她安排有关人员对合同事务进行商讨再与永明电子的人员接触。
　　从金凯丽夜总会出门，陈远脚步轻快，心里十分愉快。他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任务完成得如此完美。业务员能够拿到合同资金的百分之零点五到百分之二，那笔合同足有四十多万，即使乘上小数点，对他来说也是一笔大数目了。
　　“嗨！这么巧啊！”陈远肩膀被人大力拍打了一下。他吓得立即转过身去。
　　竟然是原来车上那个被偷东西的女孩。
　　女孩笑眯眯的，两只眼睛合成弯弯的月牙形状，露出洁白的牙齿，看起来比他要高兴得多：“你刚下班吗？”
　　“是啊。你放学了吗？”陈远刚签完合同，心情正处于开放状态，他甚至想捏捏姑娘粉嫩的脸蛋，“咦，你怎么没带书包？念初中几年级了？”
　　女孩涨红了脸：“我，我已经高二了！不用带书包的！”看看他脸上，叫了起来：“呀，你头上怎么有血迹啊！是不是又和人打架了？”
　　陈远摸摸后脑说：“哈哈，好象是吧，不记得了。小朋友，既然放学了就要早点回家，不要在路上贪玩。”这个动作使他看起来像是宽厚醇和的大哥哥，小女孩以为是在车上为了她才和小偷搏斗弄伤的，平添许多感动，看着他眼睛都不眨，说：“我爸妈都不在家，让我在外面吃快餐。这样吧，大哥哥，我请你吃饭，就算报答你今天中午救我一次吧。”
　　陈远听到有吃的，唾液便在口腔里翻滚，几乎要横流下来，终于还是忍住，淡淡的说道：“不用了，我家里都做好饭菜等我回去了。你还是自己去吧，要不叫上几个要好的同学也成的。”
　　　　第一集　第21章　陈青缡
　　　　　更新时间：2008…12…14　23：34：16　本章字数：1957
　　小女孩低头扳着手指：“我妈老是出差，气死了。还给了我好多钱，用都用不完，什么大螃蟹啦，什么羊肉火锅啦，什么红烧狮子头啦，我经常叫上一大桌，什么都不吃，哼，就是要花光我妈的钱。”
　　陈远听到菜名，有些走不动了，他装做矜持地把手插进裤袋里，微笑道：“小小年纪可不能太浪费啊。你要知道，古人有云，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小女孩见他说教，顿时有些不耐烦，随即舒展眉头笑着说：“大哥哥，只要你陪陪我吃饭，我以后就不会浪费了。”很自然的伸过手去抓住他的手：“就在前面的通和屋好不好？”
　　被那只柔嫩的小手抓住，拒绝的话再也无法出口，只好“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其实，呃，我只是顺带在车上惩罚坏人，算不上帮你，一点点小事你就要请客吃饭，太不好意思了……”
　　女孩子灵活的大眼睛一转，顿足说：“唉呀，你这个人真是婆婆妈妈！快走吧！”说完扭头在前面带路。
　　陈远哑口无言，跟在后面。那女孩的牛仔裤勾勒出臀部和腿部的曲线，浑圆的屁股随着步子一扭一翘，昭示傲人的青春，陈远不禁咕咚吞下口水，暗想：“现在的女孩子发育真快呀！我们那个年代的孩子都瘦骨伶仃，身板比火柴棍还细。”
　　女孩听到那颇为大声的吞咽口水声音，还以为他着实饿了，回头嫣然笑道：“你看你，饿成这样了还死要面子，在家里一定没吃好吧。放心啦，我请你吃顿好的。”她还有句话没说，看陈远面黄肌瘦，衬衫洗得发白，领口都翻出毛边了，一副寒酸的模样，家里吃的一定不会有什么营养。
　　通和屋只是转个街口就到，店面装饰成磨坊的样子，刷上粉红色墙漆，还挂着气球和鲜花，极有可爱的西方卡通风格。“怪不得要来这家饭店，原来是装修好看，吸引孩子的眼球。”陈远露出恍然的神色。
　　店里果然有不少年轻男女，除了不间断播放的轻音乐，一切都很安静，不像饭店，倒像是读书的地方。
　　门口有个穿着毛茸茸卡通熊外套的家伙卖力地做着可笑的动作，发给进店的顾客每人一朵鲜花。女孩很高兴的接过，笑道：“大哥哥，我就说这里很好嘛，还有花送呢。”
　　陈远顺口应道：“没人送花给你吗？我看在学校应该有很多人追你才对。”
　　女孩子撅着嘴说：“都是些阿猫阿狗之类的送花，有什么意思，我一个都看不上。”拖着他进入座位，又叫服务员过来，把菜单递给他：“大哥哥，你看有什么好吃的，尽管点。由我付帐。”一番话说得豪气干云，就差没拍胸脯担保。
　　周围另一桌的男女侧过头来看他，见两人年龄相差悬殊，然而神态亲密，兄妹不像兄妹，亲戚不像亲戚，眼中都流露出鄙视的神色，嘀咕道：“看样子是个诱拐小女孩的变态老色狼，我们要小心点。”又观察到陈远胡子拉渣，有点沧桑满面的味道，而小女孩只有十五六岁，一脸说不尽的天真可爱，两只大眼睛直勾勾望向陈远，只剩“仰慕”二字，又想：“那女的一定缺少父爱，真可怜。那男的装得也挺像，不说还真有点从容自如，怨不得女孩会喜欢他。”
　　陈远扫了一眼菜单，膝盖有些发凉，几只蛋塔八十元，奶油火腿一百二十元，海虾煎牛排要卖一百四……去抢银行也没这么多啊，顶得上自己半个月生活费了。结结巴巴地说：“给我来一碗十五块的蛋炒饭吧，我肠胃不好，吃不了那么多。”
　　女孩噗嗤一笑：“你以为是在菜市场啊。”抢过菜单对服务员说：“来一份猪骨萝卜汤，两份煎牛排，一个八成熟一个五成熟的，还有，两份海鲜饭，炸鸡翅，香辣牛肉。谢谢。”
　　陈远脑里飞快的估算一下，发现是个对自己来说不小的数目，黯然了一阵又暗骂自己：“既然是别人请客，你着什么急，再这样下去，可就真成婆婆妈妈了。”
　　女孩突然说：“大哥哥，很不公平哦！”
　　陈远吃了一惊：“什么不公平？是你要请客的！又不是我非要来。”
　　女孩哭笑不得，说：“人家不是说这个啦，我是说，我知道你的姓名，你却不知道我的姓名，这样真的很不公平哦。”
　　陈远也有啼笑皆非的感觉，随即正色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叫陈青缡，哈，和我一个姓。”
　　女孩瞪大眼睛，不禁往后靠了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远哈哈大笑，指着她胸部挂着的校牌说：“名字写在上面，我早就看见了。象州第十四中学高二二班，不错嘛，是重点中学，好好学习，以后考个好大学。”
　　陈青缡飞红脸蛋：“你，你偷看我的胸……胸……”最后那一字终于没出口。
　　陈远又是毫无顾忌的大笑：“你奶子那么小，连罩罩都没戴，我会偷看你吗？”他日常和朋友之间开惯玩笑，言语粗俗，此时话一说出，后悔无比：“我怎么能对小女孩说这种话呢！”
　　陈青缡气急：“你敢说我小……”立即住口不说，慌慌张张望了望四周，脸羞成猴子屁股一般。
　　幸好这时服务员上菜，缓解不少尴尬，但气氛仍很不自然，两人都不好先说话。
　　　　第一集　第22章　嘉奖
　　　　　更新时间：2008…12…14　23：34：17　本章字数：2046
　　陈远对男女之事不是很在意，过了一下便抛在脑后，吃起饭来。他出身卑微，工资又低，没怎么花过钱，嚼了一块牛排，只觉肉味鲜嫩，口感极佳，大吃起来。他不会使用刀叉，也没吃过这么精细的食物，拿了一双筷子笨手笨脚夹进嘴里，紧接着还大口大口的扒饭，含糊不清的说：“青缡，味道好好啊，你也吃啊。”
　　陈青缡左手撑着下巴，长发轻垂，笑面如花，看他狼狈无比的吃相，自己竟也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满意足涌了上来。“哥哥，我可以叫你哥哥吗？”她轻轻笑道。
　　“没问题，不过我这个哥哥身无分文，不学无术，人又风流好色……”一口饭没咽下去，饭粒差点从鼻孔里喷出来，他赶紧又夹起一块鸡翅塞进嘴里。
　　“哈哈，风流未必，好色倒是很恰当。”陈青缡笑得浑身抖动，脸上像是绽放的美丽花朵。
　　陈远手不停筷，犹如风卷残云，把桌面上的东西一扫而空，连陈青缡面前的牛排也夹了个干净。喝口热汤，摸摸肚皮，呼出一口气说：“唉，总算吃了个八成饱。”
　　陈青缡看他如此作态，笑岔了气，心里却又辛酸起来：“他一定吃了很多苦。”又叫服务员送上几份点心蛋糕。
　　陈远伸过手去揉揉陈青缡的脑袋说：“怎么不说话了？你长得好像我的妹妹，样子都很乖巧。”陈青缡被揉着脑袋，露出享受的神情，好象是被人宠爱的小猫咪。
　　铃铃铃响了几声，陈青缡掏出电话不耐烦的说：“什么事呀？别来烦我好不好？”突然眼睛眯了起来，语音也变得急促：“什么？那好，我马上去一下。”啪地挂掉电话，对陈远很歉意的说：“哥哥，我有点小事，马上就回来，你等我一下好不好？”
　　陈远嘴里又塞满了蛋糕，头也不抬：“什么事这么急？那你记得回来啊。”
　　陈青缡立即如旋风般冲出门外，叫上一辆出租车走了。
　　陈远吃着点心，还在回味女孩清纯的面容，索性翘起二郎腿，眼角满是笑意：“多好的女孩啊。”
　　吃完点心，又等了半个钟头，还是不见人影，不免有些焦急，看看手表又看看门口，这时顾客已经开始稀少，只有寥寥几张桌子上有人。而那侍者老是用狐疑的眼光打量着他，就像防贼一样。
　　又过了半个小时，陈远憋了一肚子气，心想：“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仙人跳’吧，算我倒霉。”站起身瞪了侍者一眼，到收银台结帐。细算下来，花费八百五十五元，身上现金不够，怕失了面子，不敢说被骗，只说走得匆忙没记得带钱。那扮卡通狗熊的家伙也在旁边虎视耽耽的盯着他，生怕遇到吃霸王餐的。
　　好话倒了一箩筐，还押上手机，才得以离开。
　　陈远差点气炸了肺，还以为有人请吃请喝，结果反而被摆了一道，真是丢人！那清纯的面孔在他心里也变成了淫荡奸诈的象征，狠狠抽了自己一记耳光，骂道：“让你贪吃！听到吃的就不要命了！下次给我见到这小婊子，非揍死她不可！”
　　旁人见他自抽耳光，还以为这人失心疯了，都走得离他远远的。
　　回到公司，天已经擦黑，办公室的人走得一个不剩。打亮电灯，在桌子上整理一下资料，收拾收拾，就欲离开。
　　这时王天云陪着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走过走廊，看见灯还亮着，探头进来望了一眼，见陈远伏在桌子上写写划划，眼中露出赞赏之意：“阿远，我还以为你挨了不苦，没想到你这么勤奋，人都**了你还在做事。”
　　那大腹便便的男人也点头道：“小王，这就是你前几天招的人吧？不错不错，有干劲，如果公司员工都像他一样就好了。呃，你叫什么名字？”
　　陈远气还没消，头也不抬的说：“陈远。”
　　那男人见他不亢不卑，不像其他员工那样见到自己就迎上来猛拍马屁，甚至还有一股傲气，更是满意，不住点头：“好好好，很好。这么晚了还在加什么班啊？”他还怕陈远在做自己的私事或是能力严重不足要必须加班才能完成工作，那样未免浪费刚才一番嘉奖了。
　　陈远不以为然的说：“刚和金凯丽谈成一笔业务，在这里看看有什么错漏的。”
　　王天云闻言吓了一跳。与金凯丽集团的业务计划已经做了半个多月，前后派过三名优秀的业务员前去商谈，但都连老总的面也没见到就被婉拒出门，他本想结束这个计划，只是手头事多，没向部下通知。而覃君挟私怨报复陈远，安排这个“不可能的任务”，王天云也知道了，心想让年轻人多见见世面，碰下壁长长见识也好，却想不到他既无经验又没能力，竟把业务谈成了。
　　当下又惊又喜，拿过合同书翻看一遍，又细看一遍，上面内容价格对己方极为有利，还规定今后五年内金凯丽集团的电器项目全由本公司承包，条款非常明了细致，出乎意料之外，不禁脱口道：“阿远，你是怎么做到的？”
　　陈远装傻说：“我到金凯丽集团以后，他们总经理不在，后来来了，我跟他一说，他就要签合同了。很简单，没什么呀！”
　　王天云和那男人对看一眼，都有点不可相信，最后只好归结于陈远的商业天赋，那男人拍拍他肩膀：“年轻人，好好干，过了这个月下个月就给你转正，你是个人才。”
　　陈远嗯了一声，直接把他当成透明。王天云眼中露出鼓励的目光，两人又讨论了一阵永明电子的光明前景，这才出去。
　　　　第一集　第23章　顾婉亭
　　　　　更新时间：2008…12…14　23：34：18　本章字数：1940
　　回到宿舍，想起洗衣粉洗发水香皂这些日常用品都还没买，换洗衣服又已用完，身子却是累得发虚，躺在床上不想动弹，只见手指上那枚戒指泛起朦胧的血光，又是惊疑又是好奇，拿在手中细细观察。
　　只有窗外很远处高楼大厦透出飘渺的灯光，房间里一片黑暗寂静，穿过窗子的夜风也好似突然停止了，那戒指的光稍稍亮起来又暗淡下去，终于不见。
　　陈远瞪大眼睛，还以为出现幻觉，挠挠发麻的屁股，躺回床上渐渐睡着了。
　　第二天的气候仍然非常炎热，不过得益于高层建筑强烈的穿堂风，房间里十分凉爽，陈远睡得舒服，以前又经常睡懒觉，闹铃整整响了三十分钟，才不情不愿的起身洗漱。牙膏挤尽，顺手把空牙膏盒往窗口一扔，良久，楼下传上一句微弱的怒骂。
　　穿上那件已经发酸臭的衬衫，乘电梯到楼下，人渐渐多起来。七八个人挤在电梯里，空间狭窄，空气浑浊，酸臭味加倍浓重，不少人纷纷掏出手绢捂住鼻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莫名其妙：“昨天好象没这种味道的呀！”陈远微笑道：“昨天加班，没来得及洗衣服，大家多多谅解。”
　　众人都表示理解，有人还拍着他说：“嘿，这么努力，是不是想升职啊？”
　　到六楼电梯门打开，走进一位高跟丝袜职业套装的冷傲女人，浓烈的香水气味登时盖过汗臭味，众人为之一窒，表情更加难受，看到是她，如避蛇蝎，退让三尺。冷傲女人白眼一翻，哼道：“今天怎么这么多人，真讨厌！”
　　众人都是敢怒不敢言，还有人忙着向她打招呼：“顾总，早啊！”
　　冷傲女人不加理会，转头怒视众人一圈：“是谁身上汗味那么臭？记住，下次没有洗澡换衣服就不要来公司了，这里不是农民工工地！”掏出纸巾擦擦并不出汗的额头，随手扔在地上，眼睛还不时瞟向衣着朴素的陈远。
　　若不是她太过盛气凌人的话，那端正的相貌、高挺的鼻梁、尖俏的下巴、勾勒细致的眼线，玲珑火爆的身材，还真算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然而两只眼睛一瞪，便让人不寒而栗，有种高高在上的皇太后感觉。
　　陈远说：“大娘，你屁股上的线开了。”本来是可以说裙子的，他偏偏要说屁股。
　　电梯里除了她，只有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小妹，自己年近三十，最忌讳一个老字，那句大娘料想不是叫那小妹的，已是怒意难抑，回过头一看，裙子完好无损，众人看看自己又看看那个土气的家伙，颤声道：“你，你叫我什么……你说我的裙子的线开了？”
　　陈远平静的看着她：“大娘，如果你屁股没开，怎么会放屁这么臭呢？”这话分明是骂她刚才口不择言，十分恶毒，众人忍俊不禁，领导当前，只好强自忍住，但浑身抖动，那意思连瞎子也看得出来了。
　　冷傲女人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紫，又紫转绿，几乎气得七窍生烟，头发似乎也一根根竖了起来，手指着陈远，兀自在不受控制的颤抖，显然是气得厉害：“你，你叫什么名字？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敢公然侮辱公司领导，不想活了吗？”
　　陈远仍是一脸的不相干：“我侮辱你了吗？你这么年轻，称得上大娘吗？刚才谁在放屁我就说谁，你要是认为自己放屁的话，我也很赞成。我是销售科的临时业务员陈远，你要是想报复，就尽管来吧，我不会惧怕一个只会放屁的中年妇女的。”
　　冷傲女人眼中直欲喷出火来，突然扬手朝他打去，
　　陈远猝不及防，向后一避，左脸一痛，留下三道火辣辣的血痕。他正要将这可恶女人高挺的鼻梁打塌，电梯一震，停住了，女人冷笑道：“陈远，我记住你了，走着瞧！”怒气冲冲的跨出门外。
　　众人纷纷劝住陈远说：“兄弟，你是新来的吧？虽然这样做很解气，可是民不与官斗，她叫做顾婉亭，是主管市场研发部的副总经理，一句话就能要你下岗，轻易得罪不起啊！”
　　陈远道：“她是公司副总，打我一巴掌就算了？”
　　有人叫起来：“难道不算了还能怎样？”
　　陈远一挥手，很大度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