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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弟弟呢-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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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到严冬棋刚才对周海说了句:“我当初就是琢磨着,为了韩佳,把这孩子带到十八岁。”
  他说这话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韩以诺有如雷劈,满口苦涩。
  要是连那些温柔和关怀都不是因为自己,该怎么办呢?
  为了对姐姐的承诺,是不是严冬棋每次对着他宠爱的微笑时,其实心里满满都是为了弥补对韩佳缺失了六年的温柔和歉疚?
  韩以诺越想便越觉得痛彻心扉,难以呼吸,却又难以自拔近乎自虐的继续这么想着。
  如果要是真的连那关怀都本不属于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胆敢奢求他的目光呢?
  可笑。
  他越想便越觉得自己幼稚可笑,连带着觉得那份自己看的比全世界都重要的对严冬棋的爱慕之情,也不过是个笑话。
  他们俩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那男人施舍温暖,施舍关怀,施舍一个家给自己当庇佑,有时看着自己的时候,甚至还带着对孩子的宠溺。
  两年时间不长,却足够让他渐渐自欺欺人的把这些东西统统忽略掉,只留下自己对那人越来越深的依恋,看不见两人之间的那段距离。
  韩以诺轻轻把胳膊搭在脸上,不可自抑的大笑出声。
  他没笑几声就失了力气,然后放下胳膊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躺了一会儿之后侧身蜷缩起来,觉得浑身冷的似乎都有点儿打哆嗦的意思。
  爱比死更冷。
  累死了都。
  似乎就这样过了很久,少年终于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走出房间到洗手间开始洗漱。
  严冬棋这两天一直在纠结给韩以诺过生日的事儿,一边选生日礼物一边找吃饭的地儿,可是最后还是决定在家里吃一顿热腾腾的火锅,然后像去年一样,做一个韩以诺挺喜欢吃的手工蛋糕。
  今年可以做成抹茶的,想想就很不错。
  可是韩以诺这两天看上去,有点儿……微妙。
  这是严冬棋的一种感觉。
  他平时还是按时上下学,俩人一起在家吃顿晚饭,有时候吃饭时还聊一聊学校的事情,一切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但是严冬棋还是觉得有哪儿不大对劲儿。
  妈蛋,又特么的得归因于男人的直觉。
  他总觉得韩以诺在看自己的时候,眼神有点儿悲伤和彷徨,搞得他老想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看看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快到大限了。
  严冬棋想不明白,连放喜欢男人这种逆天的大招老子都什么都没说,他还有什么好彷徨的?这孩子的青春迷茫期真是有点长,这难道和身高成正比关系吗妈蛋。
  真不知道这小子悲伤纠结个什么劲。
  难道是意识到自己要过十八岁生日,发现自己年华已逝,青春不再,马上就要步入成年人的苦难人生了吗?不能吧,韩以诺看上去不像是个伤春悲秋的娘炮。
  卧槽那难道是“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严冬棋想到这儿就嘴角一抽,咬牙切齿的想把勾引自己弟弟的男狐狸精一把揪出来。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糟心,只好缓了缓自己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的脑补,一门心思埋头打发做蛋糕要用的蛋清。
  韩以诺生日那天还好是个礼拜五,晚上不用再去学校上晚自习,不然火锅也甭吃了,光调个料碗儿的时间就该拾掇拾掇去学校上课了,那就只能下两碗长寿面兄弟俩随便吃吃。
  严冬棋提前准备好要涮的各种菜式,然后熬了香喷喷的香辣牛油火锅,用电磁灶架在餐桌中间小火咕嘟着,然后在里面提前炖进去了切成小块的猪蹄髈入味,还铺了一层厚厚的土豆片,只要一开锅盖,土豆片就是绵软可口的。
  屋子里蔓延的都是火锅麻辣鲜香的诱人气息。
  韩以诺进家门的时候愣了一下,刚好严冬棋从厨房里洗好最后一盘芥蓝端出来,看到韩以诺之后挺灿烂的笑了下:“怎么样,香不香?”
  韩以诺顿了顿,缓缓牵起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放书包换衣服洗手吃饭,麻溜儿的快去,锅里的土豆都炖好了,不然一会儿该化了,你最爱吃的。”严冬棋把盘子放在桌上,用那只粉色荷叶边的少女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珠,然后冲韩以诺摆了摆手。
  韩以诺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脸上挂着水珠,严冬棋皱皱眉,给他扯了张餐巾纸摁脸上:“你吃个饭怎么还洗脸啊,准备的挺充分,干脆再泡个澡得了。”
  少年笑了笑没接话。
  俩人在餐桌前坐定,严冬棋从厨房拿了两听啤酒,扔到韩以诺怀里一瓶:“来吧,成年人,以后大口喝酒泡大……”
  严冬棋本来想说“大口喝酒泡大把的妹子”,这是他们几个哥们儿在一起制定的最高人生理想,他顺嘴就要往外秃噜,结果突然想到估计人家不待见大把的妹子,险险说了半句刹了车。
  “大口喝酒泡大……泡大碗的泡面。”严冬棋补完整句话想把自己的脑子摘下来放火锅里涮一涮得了。
  一脑子泡面啊我操。
  韩以诺正开了拉环抿了一口啤酒,一听这话呛了一下,咳得不能自已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操,当我没说,吃饭吃饭。”严冬棋从锅里捞了一块儿蹄髈夹到韩以诺碗里,然后又给他夹了几片土豆片。
  严冬棋不停地往火锅里下菜,然后夹到韩以诺的碗里,自己偶尔吃一点。身旁的少年埋头苦吃非常认真,看得人都觉得很有胃口。大概是男生体热的缘故,他连鼻尖都沁出汗珠子来。
  “怎么样?好吃吗?”严冬棋不算太饿,火锅料一煮就是好几个小时,他光是闻那个味儿都饱了。但是他特别喜欢看韩以诺吃的格外认真的样子,这让他特别有成就感。
  韩以诺把碗里的培根裹着芝麻酱送进嘴里,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句:“嗯,好吃。”
  “吃了这半天正事儿还没说呢,”严冬棋笑了笑,用手上的啤酒罐在韩以诺的罐子上轻轻磕了一下,“韩以诺小同学,祝你十八岁生日快乐。”
  韩以诺放下筷子端起啤酒,微微笑了笑,笑容里莫名有些难以察觉的勉强,挺真诚的说了声:“谢谢。”
  然后低头喝了一口啤酒。
  “这都成年了,以后就不能叫你韩以诺小同学了。”严冬棋皱了皱眉。
  “那你准备叫我什么?”韩以诺有点好奇的笑着问。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叫你韩以诺老同学怎么样?”
  韩以诺错愕的看着严冬棋,足足愣了三五秒,然后转头拿起筷子:“我看我还是吃饭吧。”
  “哎呦宝贝儿啊,”严冬棋大笑出声,在韩以诺脑袋上揉了揉,然后站起来,转身往房间里面走:“你等着啊,给你十八岁的大礼。”
  男人出来的时候手里提了好几个纸袋,韩以诺愣了愣,没想到这礼物还是大场面大手笔。严冬棋走过来,把纸袋子一股脑的塞到韩以诺怀里,慢吞吞的坐回餐桌前的椅子上,言简意赅:“礼物。”
  “都是?”韩以诺挨个扫了一眼。
  严冬棋挑了挑眉:“那必须。”
  韩以诺微微皱了皱眉:“那我拆了啊。”
  “卧槽你倒是拆啊,”严冬棋被他这个反应逗乐了,“里边儿又不是定时炸弹让你拆,收个礼物还一脸纠结的。”
  韩以诺随便摸了个袋子就往里面看,从里面取出来的时候发现是一台平板电脑,于是又皱了皱眉:“这是不是有点儿太夸张了?我就是过个十八岁生日搞这么夸张,我要是过八十岁生日哥你是不是还得给我造颗卫星拿天上放一放啊?”
  “扯淡,你八十大寿老子早躺地底下了,等别人给你放卫星吧。我就觉得这挺方便的,台式有点儿麻烦。而且十八岁生日呢,开玩笑,你那花儿一样的少年岁月就这么过去了,现在都是个青年了,那必须得用贵重的礼物安慰安慰你受伤的苍老的内心。”严冬棋贱兮兮的解释了一下,那筷子从锅里捞了一筷子菠菜,然后把桌子上剩下的几盘菜一股脑全丢进锅里煮。
  韩以诺本来没受伤的内心现在非常受伤,只好哭笑不得的打开第二个礼物。
  第二个袋子里是一套刮胡刀,韩以诺挺高兴的眯眼笑了笑:“谢谢哥。”
  他的胡子早就长起来了,三天两头就得刮一次,他一直蹭严冬棋的用,说是要给自个儿买一个老是忘。
  第三个袋子看上去相当精致,韩以诺摸出来,是一个男士的钱包,上头的牌子连韩以诺这种不关注任何时尚潮流讯息的土鳖都知道。
  韩以诺对这个钱包有点哭笑不得:“我的钱从来都是团吧团吧塞兜里的,你给我买这东西干嘛?”
  严冬棋把第二罐啤酒喝完,又给自己开了第三听,听到韩以诺的话转过头来,高深莫测的蹦出俩字儿:“装逼。”
  少年,现在应该称为青年了。青年哭笑不得,只好把前三个纸袋都放到一边,打开最后也是最袖珍的一个。
  里面儿搁了一个盒子,看上去有点儿像是装戒指的,韩以诺虽然清楚地知道里面绝对不可能是戒指,但还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里面是两张卡。
  韩以诺觉得自己心底那点儿控制不住的失望情绪非常傻逼。
  一张卡上面印着“东西南北”,蓦然有点儿棋牌室会员卡的高大上的意思。严冬棋给自己夹了个丸子在筷子上,非常得意的炫耀:“怎么样?这就是男人,说到做到,之前不是答应你要是满十八岁就给你店里的VIP卡么?我专门去给你定制的,全世界就这一张,以后随你去玩。”
  韩以诺听到“全世界就这一张”的时候心里非常满足,于是小心翼翼的把卡装进睡裤口袋里,然后举着另一张银行卡问道:“那这个呢?”
  “啊,这个啊,你姐姐之前交给我保管的,现在该还给你了。”严冬棋漫不经心的答了一句就打算低头吃丸子。
  他没想到韩以诺听到这句话之后这么大。
  身旁的青年突然站起来,像是拿到了炸弹一样迅速把卡片扔回桌上,猛然起立时的力道带倒了身后的椅子,椅背砸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砰”的一声。
  严冬棋被这反应吓得手一哆嗦,筷子上的丸子被甩回料碗里,带着红色辣油的芝麻酱溅到他米白色的薄毛衫上,看上去相当写意。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好久不见,想你们。本来打算十点更,但是觉得早一点发你们看完也就能早点休息了。没错,后半part一开始就是这么心塞的章节,我写的也很难过。

☆、冲突

  “你干嘛啊?”严冬棋一边手忙脚乱的抽纸巾擦着身上的芝麻酱,一边站起来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韩以诺,“你下次抽风之前能不能先打声招呼,好让我有先个心理准备?”
  韩以诺抿着嘴不说话,只是面色铁青的看着严冬棋。
  “你这是什么表情,这卡有什么问题吗?”严冬棋被他奇怪的眼神看得脊背发凉,只好转身从桌上拿了银行卡翻来覆去的看。
  他有点儿看不明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韩以诺:“不是,这不就是一张银行卡么?你这个反应是不是稍显炫酷了?你这是因为收到礼物太高兴,准备给我表演一个节目吗?”
  韩以诺还是不说话,只是看看银行卡又看看拿着银行卡的男人,表情非常难看。
  “我操,你这是准备变身,告诉我你其实不是地球人,成年之后就需要回到你的母星吗?”严冬棋被他看得莫名心虚,干笑着开着玩笑,然后把银行卡递到韩以诺面前,“别抽风了,拿着。”
  韩以诺又往后退了一步,险些被翻到的凳子腿绊倒,严冬棋下意识伸手就要去扶,结果却被青年大力甩开。
  “不是,韩以诺,我给你过个生日还过出不是来了?你到底想干嘛?”严冬棋被他一把甩开也甩出了火来,连带着最开始积压的那点不悦,以及最近韩以诺要死不活的异状的烦心,那火气就一点点顺着脚底下往上冒,很有点儿燎原的意思。
  他从来没对韩以诺发过火。
  一开始他是觉得,自己和韩以诺非亲非故,没什么立场去教育人家,而且这孩子也乖,从不惹麻烦,他也乐得清净,只是好吃好喝的供上就行。
  到了后来,俩人的关系越来越好,严冬棋打心眼儿里把韩以诺当成自己的亲弟弟,和严芷小公主基本是等价的时候,他觉着没必要和这俩小的发火,他们还年轻,无论犯出什么错误都可以改正,生气根本就不解决问题。
  严冬棋少年时期虽然也是个刺儿头,但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那点儿年轻人的不羁和锐利早变成了精明圆滑,对谁都一副笑脸,对家人更是温和,发不起火来。就连上次这小子进派出所,他也只是有一点儿不爽罢了。
  而且两个人吵架其实是非常伤感情的一件事,他不愿意和韩以诺变成那样。
  但是韩以诺这次真的是让他抑制不住的想要发怒。
  他最烦有人无缘无故的给他摆脸色,而且这他娘的还是自己的弟弟,真不明白这小子有什么立场。
  两个人对视良久,饭厅的空气紧绷到极点,仿佛只要一点儿火星,就能立刻爆炸开来。
  没有人说话,房间里安静到只能听到火锅在小火慢煮的咕嘟声。
  过了良久,韩以诺慢慢垂下眼睛,唇齿间一个字一个字迸出一句话:“我听到那天你和周海的谈话了,在客厅。”
  严冬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回忆起两人的谈话内容,电光火石之间就想明白了韩以诺最近异常的原因。
  但是他并没有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二话不说就心软下来,然后凑上去安抚青年,
  严冬棋只觉得累,他觉得韩以诺的不安让自己越来越困扰。如果韩以诺不能自己真正有意识的融入到这个家里,总是不安着自己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客人,随时会被驱逐,随时会被抛弃,那就算严冬棋安抚他一百次,他也会在一百零一次的风吹草动里觉得不安。
  他因为很心疼韩以诺,不愿见他在最后一个亲人离开后那惊弓之鸟的样子,这么努力的想要让他抛去这些不安和杞人忧天的烦恼,拼命的对他好,就连和他对严芷的态度比起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所有的关心和照料,现在看上去,似乎没有得到任何的回报。
  韩以诺依然不相信自己是真的想要照顾他,把他当做家人,当做弟弟。
  也许从来就没有相信过。
  严冬棋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明明记得其实有一段时间两人之间不是这样的。他现在才回忆起来,也就是这几个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韩以诺似乎又开始有意无意的疏远自己。
  他已经懒得去想问题出在哪里。他已经有些不在乎了。
  又累又心寒。
  “所以?”严冬棋之前暴躁的怒气似乎在一瞬间就结成了冰,连说话都带着寒气,“你怀疑我今天让你吃的是最后一顿晚饭,然后把你姐的遗物还给你,紧接着就是该让你滚蛋了,是吗?”
  韩以诺被严冬棋这突然的直白表述一下子便说到了心底最深的忌惮,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之前拿到银行卡的不安和愤怒似乎都消减了。
  他看着冷笑着看着自己的男人,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严冬棋这个样子,冷酷的让他有点害怕。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韩以诺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只是手忙脚乱的上来想要拉严冬棋,却被男人闪身躲开了。
  严冬棋皱眉:“你不要碰我。”
  韩以诺僵在原地。
  他看着男人似乎牵起一点笑容,可是那笑容冰冷无情,男人开口,一字一顿漠然的让人害怕:“韩以诺,我这两年对你是什么样,我自认为问心无愧。我也一直以为你是真的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安安心心的扎根下来。可是只不过是那样一句讨论,我也并没有表态,你就怀疑我要让你滚蛋。你从来就不相信我。”
  严冬棋说到最后一句竟然觉得委屈。
  韩以诺突然就慌张起来,他觉得严冬棋说的不对,但是又似乎分析的很有道理,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而自己真的怀疑过严冬棋对自己的好不过是因为韩佳的关系,哪怕现在,他还是在怀疑。
  他太介意这件事情。
  这点介意此刻无限被放大,盖住了之前的慌张,他盯着严冬棋的眼睛,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决然:“哥,那我问你,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和我姐姐有关系?”
  韩以诺问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严冬棋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受伤。
  严冬棋听完韩以诺的话觉得自己都有点儿不受控制了,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这小子这么有本事让人心寒之后更心寒。他咬着牙保持住最后一点理智和那点儿男人的尊严,让他不至于冲上去给韩以诺一拳。
  “韩以诺,你可真行。”严冬棋脸上带笑,声音里却裹着冰碴子席卷了整个屋子,“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是只白眼狼呢?我严冬棋这些年识人无数,栽在你跟前。恭喜你,以后可以以这个为资本出去炫耀了。”
  他说了这话还是不解气,最后咬牙说了句:“我操/你大爷。”然后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房门被摔出巨大的声响。
  韩以诺站在原地愣了很久,然后苦笑了一下,这十八岁生日过的真带劲,他本来还觉着一过十八岁生日,自己就是成年人了,离严冬棋似乎就能更近一些。
  可是一切都被自己搞砸了。
  他只要一遇到严冬棋的事情就不能冷静,更别提之前听到那两人的对话,要和严冬棋分开。他身体里叫做“严冬棋”的那根神经蔓延全身却无比纤细,经不得一点风吹草动的刺激,他拒绝接受任何让两个人无法走向明天的可能,无法冷静。
  然后这一切都被自己这点不冷静毁了。
  韩以诺觉着这辈子也过不了比这更糟的生日了。
  他缓缓地活动了一下因为长时间不动而变得僵硬的四肢,然后走到餐桌边,开始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盘。
  要是时间能倒退就好了,不用太久,一个小时,不,就半个小时就好,他就可以装作开心的收起姐姐的银行卡,然后不动声色的看严冬棋要说些什么,事情也就不会闹到现在这副田地。
  他理智上其实是知道严冬棋不会扔下他不管的,但是那点儿微茫的理智被更多的不安,对自己的怀疑,甚至是细微的对姐姐的嫉妒铺天盖地的全部淹没,连渣渣都不剩。
  可是现在要怎么办?
  韩以诺眼前闪现的全是严冬棋听到他的质问时眼底一闪而逝的受伤。
  他放下手里洗了一半的碗筷,把手上的水珠胡乱在裤子上抹了抹,然后走到严冬棋房门前,轻轻抬手叩了叩门。
  回应他的是一片死寂。
  “哥,刚才是我错了,咱俩聊聊吧。”算上之前告诉他自己喜欢男人那件事,这是韩以诺第二次对严冬棋说聊聊,以前从来都是严冬棋时不时的开导自己一回。
  还是一片死寂。
  韩以诺把手搭到房门的门锁上,试图拧开房门,但是房门上了锁。
  他意识到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于是再次敲门,声音比之前大了许多:“哥,你让我进去,是我错了,我跟你道歉,你别不理我。”
  房间里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韩以诺越来越着急,但是他不打算就这么呆在门口和严冬棋隔着一道门说话,他觉得这样根本没有意义。
  也许是因为太慌乱了,物极必反,这会儿韩以诺突然就冷静了下来。他低头,表情阴鸷的盯了一会儿门上的门锁,突然咬了咬牙,后退两步,一脚把房间门踹开了。
  房间里浓郁的烟味呛得韩以诺忍不住咳嗽起来,屋内空气混浊,他眯着眼向里看去,严冬棋正斜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嘴边噙着一支香烟。
  “韩以诺,你现在可真有本事。都学会踹门了。”严冬棋似乎丝毫没有受到韩以诺的影响,平静的把手上的书翻了一页之后才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韩以诺。
  “哥,我只是想和你聊聊,你不愿意,我只好用这种方式。”韩以诺丝毫没有一点歉疚的意思,只是盯着严冬棋。
  严冬棋很轻微的皱了下眉头,在他印象中韩以诺总是乖巧又懂事,站在门口的强势男人突然让他觉得有压力。
  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语气里满满都是嘲讽,还有一种面对陌生人时的冷漠:“你想和我聊聊都这样,要是想和我干一架岂不是都要带上原子弹了。”
  韩以诺皱眉,声音沉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惶恐:“哥,你不要这样,我因为之前的话向你道歉,我们好好谈一下不好吗?”
  “滚出去。”男人好看的唇微微翘起,他吸了一口烟,吐出青色的烟雾和漫不经心的三个字。
  “不。”韩以诺听了这话反而往房间里里走进来,在严冬棋面前站定,甚至想伸手拿男人嘴边的那半支香烟,“你不要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关你屁事,滚出去。”严冬棋简直都觉得可笑,他不明白韩以诺现在这么理直气壮,甚至摆出一副成年人的姿态是凭什么,搞得像是自己在任性一样,于是他冷笑了一声,“你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韩以诺抿抿唇,在房间外整理好的那点冷静沉稳,随着严冬棋的态度越来越难以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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