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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人醉杏花天-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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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天明,月娘早早起身梳洗打扮了一回,妆点已毕,打听西门庆昨儿睡在李娇儿房里,只留了口讯说自己前去相亲,也不能相公起床,端坐了四人大轿兀自去了。四个抬轿的小厮儿行走如飞,那消片刻来在那孟玉楼的家门首,因命人进去通传,须臾有小丫头子出来迎迓大娘子进门。
  孟玉楼兀自闺中梳洗,听闻那西门庆家中派人前来相看,还道是那公子亲自来的,因心中就有些不乐意,心道这人有些轻浮,如今自己名份上依然是个嫠女,虽然放出风去意欲再嫁,哪有男方找到家中来相看的道理?正欲叫丫头出去说免见了,谁知听闻外头通传说是他家大奶奶前来相看。
  孟玉楼闻言心中叹服道:“久闻那西门庆家中姬妾众多,当日媒人前来作保时我心中并不十分乐意,如今这位大娘子竟能放下身段前来请我,只怕她有些胸襟度量也未可知,此番暂且出去与她厮见了无妨,倒要瞧瞧这西门大奶奶生得如何模样儿。”
  那孟玉楼打定主意,因不紧不慢的从里间闺房出来,外面见了吴氏大娘子,端端正正道了个万福,那吴氏见状连忙还礼,两个厮见已毕,分宾主落座。小丫头子上来献茶吃了。
  月娘偷眼观瞧之际,但见这孟玉楼生得“月画烟描,粉妆玉琢。俊庞儿不肥不瘦,俏身材难减难增。素额逗几点微麻,天然美丽;湘裙露一双小脚,周正堪怜。行过处花香细生,坐下时嫣然百媚。”
  那吴月娘见了,心中倒也有些喜欢,因心中暗道:“这位娘子到底是与正经人家做过正头夫妻的,行事大方举止稳重,虽然生得恁般娇俏,行动之间全无半点儿轻浮之气,倒把家中两个粉头出身的姬妾比下去了,如今若是有了她在身边,倒也算是个治家的臂膀。”只是见那孟玉楼品格儿高贵美艳,心中难免又有些自卑,只怕夫主见了此人,心意都转在她的身上。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但见那孟玉楼轻提裙摆款动金莲,捧了一盅子参茶来在月娘身边,盈盈下拜道:“不知姐姐下降,有失远迎,如今既然来了,好歹用些茶果,也是咱们相交了一场。”
  慌得那吴月娘连忙欠身离座,对拜着还了礼,一面接过玉楼手中的盅子笑道:“这可不敢当,如今是我家官人差遣,特来瞧瞧姐姐。”一面携了她的手,姐妹两人复又坐下,那月娘拉了孟玉楼的柔荑在手,只觉她肌肤细腻柔若无骨,心中道十分倾慕欣羡,知道此番相亲准了,那西门庆定然欢喜,若是西门家中血脉竟在此女身上,倒也必然是个乌衣子弟、香粉孩儿,此番自己若能抬举她,虽然目下是分走了夫君的宠爱,来日终身有靠,倒也算是从长计议。
  想到此处因点头笑道:“论理应该是我家老爷亲自前来相看的,只是听说娘子先前头婚做的是正房娘子,当家理纪相敬如宾,只怕不肯轻易见人,我夫主原也不是恁般浮浪子弟,此番虽然不曾前来,倒叫奴家带来一幅小像,还请姐姐相看相看,若是拙夫入眼,不如就定下来也好,也是你我姐妹一场缘分。”
  因说着,自衣袖中取了西门庆的小像递在玉楼手中,孟玉楼连忙起身接了,一面偷眼观瞧之际,但见画中的男子端的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不知怎的先红了脸,将那小像往桌上一掷,低了头就不肯言语。
  那吴月娘见状,知道她心里是肯了,因将翠袖掩在唇边噗嗤一笑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呢,难不成将来家去了,也要这般躲着不肯见么?”那孟玉楼闻言脸上一红道:“姐姐如何取笑?”月娘见她此番应是肯了,因站起身子来在她面前,携了手道个万福道:“既然恁的,奴家这里先给姐姐道喜,回去对我夫主复命,还请姐姐宽两天,我们回去查查玉匣记,拟一个日子出来再派人过来下定。”
  因说着,将手上两个金戒指儿摘下来就往玉楼手上戴,那孟玉楼推脱了几下推不开的,只得任凭月娘带上,一面送她出去。
  因打发了月娘回府,那孟玉楼心中感叹“这位大娘子倒真有识人之明容人之量。”就因为这段知遇之恩,来日姐妹两个联手力挽狂澜,内斗奸妃外抗权贵,都在这一段际遇上来,这是后话。
  却说当日那吴月娘相准了孟玉楼,回家来一力保举她进门,西门庆听闻这位嫠女生得如花似玉,嫁妆又十分丰厚,正可解了自己家中燃眉之急,心中如何不愿意?因忙着聘娶之礼,过了大定之后,又是家中三房奶奶卓二姐不幸染病过世,那西门庆因娶了孟玉楼填了三房的缺儿,玉楼过门儿之后与西门庆两个琴瑟和谐新婚燕尔,一时一刻难舍难分。
  只是心中感念那吴月娘的知遇之恩,时常劝说西门公子往正室房中走动,两个虽是共事一夫,倒也相安无事姐妹情深。那西门庆因为玉楼家中带来的衣服嫁妆,重整旗鼓再战商海,恢复昔日门庭,又善于经营谋略,谋得了掌刑千户的官职,拜在东京太师权臣蔡京门下做了养子,一时之间权倾阳谷。家中复又添了四房孙雪娥、五房潘金莲与六房李瓶儿等姬妾,才有了今日书中所讲的局面。

  ☆、第四回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前文书勾开了西门庆府中几房姬妾,如今却说那春梅姐在影壁后面,听得那老道说出自己身世模样儿来,心中未免惊异好奇的,当下出言吩咐门首上的几个管家道:“你们且慢动手,这老道似是有些来历的,等我去堂屋里问了老爷一声再说,只是不知道有名帖没有?”
  众人未及答言,那小道童抖个机灵从老道身后冒出来道:“怎么没有?我师父是龙虎山张天师!”说到此处,只将那几个管家爷唬了一跳,内中一个颤巍巍道:“莫不是大宋开国年间曾派遣洪太尉入龙虎山中所请的那位祈祷瘟疫的张天师么……”
  谁知那小道童儿咳嗽一声接着道:“坐下五祖七真之一的纯阳帝君吕洞宾。”那几个管家听了倒也倒抽一口冷气道:“怨不得生得恁般仙风道骨的,又一语道破了春梅姐过往天机,也是真仙临凡。”
  几个正欲趴在地上磕头,但听得那道童儿清了清嗓子道:“是那吕纯阳调戏过的白牡丹。”那几个管家听闻此言,一咕噜爬起来啐道:“我把你个小杂毛,这牛鼻子老道黑瘦干瘪,哪里是那白牡丹仙子了?”
  那小道童噗嗤一笑道:“原是几位爷性急,总不让人把话说圆全了,小道我说的是那白牡丹花仙娘娘的道场之内,一位火工道人的便是。”
  那几个管家听闻此言方知受了愚弄,因摩拳擦掌上来就要揪了那童子殴打起来。但听得影壁后头那春梅姐见了,忍不住噗嗤一笑,那小道士听了喊道:“如何?你们的好姐姐都笑了出来,还不快斯斯文文的,拉拉扯扯像什么话。”
  春梅闻言点头道:“这小道士机灵,你们且别难为他,将名刺递进来我好前去回禀。”那几个管家听了无法,只得接了童儿手上的名刺隔着影壁递给春梅。
  春梅姐进去不大一时,却是西门庆的小厮玳安儿出来骂道:“猴儿崽子们险些怠慢了贵客!这是吴神仙吴道爷,最是精通子平看相之术的,是我们老爷的同僚夏千户推荐而来,还不赶紧让进来。”
  那几个门房听见,连忙作揖打躬道:“大官儿饶恕,小的们知道了。”那玳安儿陪着笑脸,将吴神仙与那小道士让到里面一进院子的堂屋之处。
  但见那西门庆穿了家常衣服,旁边春梅姐服侍着,见外人来了意欲回避,那西门公子笑道:“这是位老神仙,不妨的,你去房下将奶奶们也请出来给这道爷瞧瞧。”春梅听闻此言,方才不再侧身回避,因上前道了个万福去了。
  闲话休提,那道士因给西门府上众人看相已毕,倒也没说什么紧要之处,无非都是些歌功颂德显情儿买好的吉祥话儿,怎知到了第三房孟玉楼时,那道人端详了一回笑道:“这位奶奶倒好个品格儿。”
  玉楼闻言红了脸,因上前道了个万福给他相看,谁知与老道四目相对之际,不知怎的身不由己,倒像是瞧见自己与家下众人都在一座大船之上,飘洋海面,风高浪急之际,直将那李瓶儿卷入海内,玉楼见状大惊,因缩入丈夫怀里不敢深看,又来了几个浪头,将那潘氏金莲也卷了出去,金莲见状唬得花容失色,当下也顾不得许多,竟扯住了西门庆的衣裳不肯放手,玉楼见了,连忙上前挽住那西门庆的后襟,一面口中哀告道:“五娘放手,别将老爷也扯入深渊之中!”
  谁知身后不知有什么人狠命推了自己一把,回头看时,原是五房里的使女庞春梅,几人纠缠着沦落海中。那海水殷红腥臊,唬得孟玉楼娇呼求救,却是浑身打个寒颤回过神来,但见窗外红日喷薄芭蕉冉冉,哪里来的什么血海深仇?但见眼前那道士点头笑道:“娘子面相美貌端庄,清雅高贵,来日有凤冠霞帔的命格,只是一生刑夫两次,夫主三人,姻缘却在最末一位身上。”
  书中暗表,当日阳古城内民风开化,不甚古板,是以再嫁的嫠女不少,许多走门串户的和尚道士相面之前都是先打听了这一家的深情底理,再行相看之时无不说的头头是道,如今旁人听了这样的判词,都道是这老道记错了,因含糊笑道:“三娘已经克过了,不妨事的。”只有那孟玉楼心知恍惚,暗自猜测莫不是这老道有意如此说来,是要点化自己,想到此处打定主意,当下也不说破。
  一时之间相面已毕,那老道起身要走,西门庆哪里肯放,因苦留道:“老仙长子平之术向来高妙,我辈之中口碑甚好的,如今拨冗前来为我们俗世之人点拨迷津,怎好就走呢?不如让下官款待素斋素茶,再请房下预备两套道袍与仙长和小仙童穿了,明早趁着天凉再赶路,岂不是两便?”
  那老道闻言笑道:“这也是大人盛情厚意,贫道安敢不遵?”西门庆闻言心中甚悦,当夜就安排老道住在自己书房之中,自己却往孟玉楼房中而来。
  玉楼因为近日来西门庆身边姬妾众多,也有几日不和他沾身了,谁知今儿那西门庆听得老道说玉楼身份尊贵面目娇俏,不由心中十分动火,虽然潘金莲与李瓶儿两个也当得艳丽二字,只是端庄不足难称高雅,今早听那道士说玉楼有凤冠霞帔命格,只怕来日自己自然是高官得坐骏马得骑,心中如何不爱?是以晚间趁着酒意撞入孟玉楼房中。
  玉楼见官人来了,芳心倒也羞涩惊喜,只是记挂着那道人白日的判词,心内有意找个没人的机会向他请教一番,因上前接了西门庆,叫丫头给他脱了大衣裳,换了家常寝衣,一面打水给他净面。服侍周全了方道:“如今你常往五娘六娘房里去的,今儿倒是稀客。”
  那西门庆闻言大笑道:“三姐今儿说话这般生份起来,六房之中原是雨露均沾的,难道叫我只陪你玩,和你解闷,冷落了她们不成?”
  那孟玉楼听闻此言柳眉倒竖凤眼圆睁道:“说这样混账话不怕佛祖面前报应的?我凭什么拦着你往别人房里去呢,如今我正要送你出去,只怕你也不信。”
  那西门庆给妇人撩拨的动火,因抢步上前一把搂在怀中就亲了个嘴儿笑道:“三丫头越发伶牙俐齿起来了。”
  玉楼见他解救装疯,连忙挣脱了他的钳制夺手跑了,来在外间隔着帘栊笑道:“你忙什么呢,金簪子掉在井里头,有你的终是有你的,只是你今儿原在神佛面前许下了好事,怎的转眼就忘了,仔细明儿给人打嘴。”
  那西门庆如今正在柔情蜜意之际,哪有心思理会,因乜斜着一双桃花眼笑道:“我许下什么好事了,自己都不知道,可见都是你这小东西捣的鬼。”因说着,掀了帘子又来捉她,那孟玉楼急了道:“你不是许下人家老仙长两套麻衣道袍的么?刚说嘴就打嘴了。”
  西门庆闻言方才想起来,因笑道:“这不值什么,一会儿我让人传话往后面去,让金莲和瓶儿两个裁了便罢。”玉楼闻言摇头道:“瓶姐如今是有了身子的人了,你还拿这样的活计勒掯她?万一伤了胎气岂不是西门家的罪过?如今大姐姐身上也不好,有些害喜的模样,只是还未曾看准了,依我说,不如你去陪陪她们两个中的哪怕一个呢,我晚上落得清闲,正好与五娘做伴儿做些针黹,她自从进门以来凡事都有些看不入眼的,只与我要好些,如今你过去瓶姐房里,我帮你缠住了她,你可怎么谢我呢?”
  那西门庆见了爱妾这般歉然大度,心中如何不爱,因搂在怀里亲嘴儿咂舌,哄得玉楼动了情,方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道:“好人儿,成全我这一晚上安宁,明儿打发了老道你丈夫再来谢你。”
  玉楼闻言伸出芊芊玉指在脸上挂了几下,推了他往李瓶儿房中去了,因往上房屋中瞧瞧月娘,但见那吴氏大娘子躺在炕上只管哎哟,大丫头玉箫在旁边伺候着,见她来了,口中念了一声佛号道:“三娘可来了,可怜大奶奶疼了这半日,也不见有个人来嘘寒问暖的,我们奶奶又拦着我不让叫人,把我急得要不得。”
  玉楼见状倒是唬了一跳道:“我的奶奶,怎么一顿饭的功夫不见就病成这个样儿了,不然我让丫头去请爷过来瞧瞧吧?”那吴氏大娘子见了,连忙伸手摇了摇,低低的声音道:“三姐,你可别给我报学名儿了,如今这个祸根孽胎……”说到此处,因下意识地摩挲着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
  孟玉楼见了,因点了点头,打发了玉箫往外头取汤婆子,一面动作轻柔往她床前坐了,伸手扯过一个芍药花香枕给她靠在身后,将月娘的玉体搀扶起来坐住了道:“几个月了,怎么不说与老爷知道?”

  ☆、第五回

  吴氏大娘子听她有此一问,却是摇了摇头不肯言语,玉楼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大为怜惜,因携了她的手柔声说道:“大姐姐心里有什么难处,只管对玉楼说起无妨,如今我虽然不敢跟姐姐比好性儿,只是倒也不算那一等吃醋拈酸的妒妇,如今我们姐妹几个共事一夫,将来大姐姐养下哥儿来,也是给我们姐妹养老送终继承香火的好事,快别这样伤春悲秋的,仔细伤了胎气可不是玩的呢。”
  月娘听了玉楼这一番爱语,心中倒也感叹她温柔和顺,似桂如兰,因苦笑一声道:“三姐,自你们姐妹几个进来,奴家最放心的就是你了,只是……”说到此处迟疑了一阵道:“只是你与五姐素来交好,怎好为了我伤了你们姐妹的情分……”
  孟玉楼闻言便知月娘心中早对那潘氏金莲有些龃龉,她因为怀了身孕,平日里定然多思忧虑,又见六姐李瓶儿显怀了,便成日里给那潘金莲挤兑欺负,有冤无处诉,她又是个好性儿省事的娘子,不肯将这些闺房琐事说与自家汉子知道,是以最近越发消瘦清减起来。这吴月娘必是担心自己有孕之事一旦公之于众,又要惹得那潘金莲心里不痛快,指桑骂槐闹得鸡飞狗跳。
  玉楼想到此处,因温文一笑道:“大姐姐也太肯多心了,我进门日子尚浅,几个姐妹们虽然一处伴着做些女红针黹,到底也不曾深深交心过几次,只因我住的院子就在五姐金莲的隔壁,是以比旁人略为亲厚一些。我又素来喜欢她言语直爽,不似一般妇人蝎蝎螫螫的,常在一处玩笑着,倒也算是闺中良伴。如今瓶姐有孕,她正与老爷打得火热之际,心中岂有不恼的呢?别说她了,就是我瞧见众位姐妹们一个一个好事频传,心里能不着急么?是以那五丫头这些日子倒也的的确确冲撞了瓶姐几次,大姐姐可以放心,如今老爷狠命训诫了她几次,已经好了许多的。”
  那吴月娘听见孟玉楼竟这般推心置腹与她谈讲分析,心里有心重用抬举她,因拉了她的手秀眉微蹙道:“三姐姐,你真是个菩萨哥儿现世,你道那五娘当真言语直爽口没遮拦可就看低了她了,如今刚刚进门就从二娘李娇儿手里收去了当家管钥匙的全权,来日方长,只怕这屋子咱们姐妹也住不得了。她还有些难以启齿的事,只是你们姐妹和睦,我不好对你说的,日后你在这里住长远了,也没有不知道的。”
  这孟玉楼自从潘金莲进门以来,倒也略有耳闻听得下人们传过几次的闲话的,左不过是说她先夫死的不明不白,只是深情底理上面,自己原不是那一等嚼舌根的混账老婆,况且与金莲颇为亲厚,也不愿意在此事上推波助澜,如今听见月娘这样一说,便留了个心眼,打算日后探听一番。
  一面见月娘有些倦容在脸上,可巧大丫头玉箫已经取了汤婆子来,因问玉箫道:“如今大奶奶请的哪一位太医,吃什么药呢?”玉箫闻言蹙眉道:“可说呢,奶奶最不耐烦瞧大夫了,总说自己年轻妇人,不好卖头卖脚的给人相看,如今还吃着刘婆子的千金汤。”
  玉楼闻言秀眉微蹙道:“老爷常说那刘婆子专管哄人的,说是精通妇科小儿科,也未见给谁家的太太奶奶们去了病根儿,依奴家看,还是请个正经太医院里出来的老先生,开个稳当的方子认真吃几剂,只怕就稳住了也未可知呢。”
  那吴月娘如今与孟玉楼促膝谈心一番,心中已将她当做半个知己,又见她劝了自己许多好话,因点了点头笑道:“三姐说的话,奴记住就是了,今儿天晚,明儿我自然禀明了老爷,烦他去太医院请了先生来,号脉开方子,再不让三姐姐为了奴家悬心的。”
  玉楼闻言方才放心,因点点头道:“既然恁的最好,时辰也不早了,大姐姐将息一晚上,明儿千万命人请大夫吃药要紧。”因说着起身告辞,又吩咐玉箫道:“好生扶着你们奶奶躺下,千万不用起来,仔细头晕。”
  一面出离了上房屋中,想着方才答应了西门庆要连夜赶制出两套道袍来做好事的,可巧那潘金莲的房子二楼上就是堆放布匹的库房,如今她打听了汉子往李瓶姐房中歇了,定然不自在,不如此番前去会了她一同熬夜做些针黹,一面好言相劝一番,也好解开她与大姐、六姐之间的心结。
  孟玉楼打定了主意,因往五娘潘氏的房中而来,远远的还不曾进了院门儿,就听见内中杀猪也似的嚎将起来,倒把个娇滴滴的孟玉楼唬得花容失色,一面推开院门偷眼观瞧,但见那潘金莲正没好气,端坐在院中百灵台旁边的绣墩之上,面前跪着一个丫头,给人扯了长大衣裳,只剩下肚兜亵裤,唬得瑟瑟发抖,细看之下,倒像是五娘房中的丫头秋菊的模样。
  一旁春梅姐服侍着,冷着脸也不言语,但听得那妇人冷笑一声道:“你听谁说我吃醋拈酸,只要老爷往别的姐妹房里去了,就甩脸子打丫头的?好奴才!这才是我手里使出来的人呢!背地里嚼主子的舌根!”
  那秋菊唬得瑟瑟发抖,一脸的穷酸相道:“求奶奶超生,这都是春梅姐姐听差了,奴婢再不敢说奶奶的不是……”话还没说完,那春梅也是个暴碳得脾气,因上前拧了那丫头的耳根子骂道:“我把你个不要脸的小昌妇,如今自己讲究主子事情败露了,倒歪派起我的不是来?我好说歹说也是老爷收用过的通房大丫头,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叫我姐姐?”因说着,一手攥住了秋菊的肚兜链儿,一扬手左右开弓扇了她好几个耳帖子。
  那秋菊虽是与春梅一同买入府中服侍的丫头,只因她生得容貌平庸资质又不出众,向来不被潘金莲放在眼里,倒是那春梅姐,生得百伶百俐,掌管五娘院内之事井井有条,是以金莲十分看重她,不等西门庆发话便主动求着自家汉子将她收房,一面给她打了黄金头面金银首饰,为的是要笼络住汉子的心意。
  那春梅自从开了脸做了房里人,却也不似往日恁般兢兢业业小心服侍了,到了如今因为受了西门公子一点另眼相待的恩情,撒个娇时金莲也要让她三分,如今见昔日同僚说自己诬陷她,不由得心中大怒,手上就失了分寸,只将那秋菊打得唇边漾出了血迹。院内鬼哭狼嚎鸡飞狗跳起来。
  孟玉楼见状,心疼西门庆就睡在隔壁,只怕又要惊醒了明儿上衙门心里不自在,连忙含笑进来劝和道:“远远的就听见你这房子里鸡犬不宁的,知道的是你管教丫头,不知道时还以为你就是破落户的小子在这里淘气呢。”因说着,上前将那秋菊姑娘搀扶起来道:“我们房里的小鸾要描花样子,知道我要来找五丫头说话儿,因央着我烦你去一趟,替她描补描补。”
  那秋菊巴不得这一句恩典,也不等金莲同意,俯身抱了衣裳,飞也似的跑了,把个潘金莲气得柳眉倒竖凤眼圆睁道:“好个没脸的奴才,有本事你长长久久的攀在高枝儿上,一辈子别回来才好呢!”
  玉楼听见她不会说话,心中却也不恼,因伸出纤纤玉指在潘金莲的额头上一戳道:“多亏投生了个女孩儿家,若是个小子,却不是市井之中的泼皮破落户又是什么?”那潘金莲闻言没好气道:“我没投生做小子是他们的便宜,若真是个男人,只怕早就杀了贼王擒了反叛了。”
  姐妹两个说笑着,因携手进了房,春梅姐外面炖了茶来给他两个吃了。孟玉楼因为知道春梅已经被西门庆收用过,也不好十分使唤她,因点头笑道:“有劳春梅姐,我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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