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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人醉杏花天-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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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玉楼一面点了点头,一面抬眼打量着那丫头,但见她竟是个绝色的,模样儿比自己多说也就差半肩,如今西门府上除了自己和那潘五姐之外,只怕也没人能撄其锋了,这样的姑娘放在寻常人家儿,谁不拿她当太太奶奶看?便是东京城里赵官家的后宫,这样的人品也未必挑得出几个来。如今那杨戬放在身边,只做个通房大丫头,岂不是委屈了她……
  玉楼一面看,一面笑道:“有劳这位姐姐替奴家传话了,大早晨的往这儿赶,只怕还没用早饭吧?”因命小鸾道:“传一桌客饭与这大姑娘吃。”
  那红药说话间早已深深道了个万福,连声儿道:“奶奶不用忙,奴婢早起吃了饭才来的,只是为了我们爷的事,这几日倒不曾好睡……”
  玉楼听了叹道:“谁说不是呢,杨大人为官清廉谨慎,这一回也不知是吃了谁的挂落。”
  红药听了这话,倒有些欲言又止的,因看了小鸾一眼,小鸾会意,走到门首处关了院门儿,进来复又打下外室的帘子道:
  “大姐姐放心,我们这院子,白日里没什么人来串门子,早起打发爷吃饭,去给大奶奶请了安,一白天再没别的事儿了。”
  那红药姑娘听了方才放心道:“既然恁的,小鸾妹妹也不是外人,奴婢少不得对奶奶说了。这一回我们爷倒不是吃了谁的挂落,奶奶不在朝廷里,不知道那御史言官的制度,规矩就是参人的,莫说是几位相爷这样位高权重得罪人的差事,就是些不相干的小京官儿,一年也要给弹劾几回,倒不新鲜。”
  玉楼听了这话倒有些喜色,说道:“既然这么说,你们爷只怕也是走个过场,很快就能放出来的?”
  红药闻言,秀眉微蹙道:“原先是那样儿,一旦有御史言官弹劾我们爷,或是大老爷蔡太师时,赵官家都是要训斥那御史一顿,打发了,根本就不理这个茬儿,谁知这一回竟坏了事,倒不是我们爷真的做了什么延误军机的勾当,却是惹恼了皇后娘娘,不肯替他求情了……”
  孟玉楼听了这话不解道:“先前也听我们爷说过,你们家杨大人在潜邸的时候就服侍皇后娘娘的,情份远非旁人可比,怎么这一回倒不顾念旧情了呢……”
  红药听见她问,自知失言,低了头不言语。
  小鸾在旁见了着急道:“我的姐姐,这都什么光景了,你也别这样欲言又止的,我们奶奶不是外人,比不得外头那些狂三诈四的轻薄女子,你且说来无妨,大家也好参详一个法子救救你家大人呀……”
  红药听她主仆两个这样说,也只得低了头道:“论理,这话不该我一个奴婢说的,只是事到如今,也少不得说了……当家赵官家的皇后娘娘,原本出身低微,是向太后宫女,年少时有美貌,又蕙质兰心的,太后最疼,潜邸时就放在王爷房里服侍了,后来扶正做了王妃,等到赵官家登基坐殿时,郑娘娘也就名副其实坐做了皇后。
  这位郑娘娘出身小家碧玉,不喜奢华,既然做了中宫正位,还是小心翼翼克勤克俭的,就连后宫规格,一律只沿用贵妃仪仗,从来不肯奢靡。虽然这位娘娘自己吃穿用度十分节俭,对我们大人倒是慷慨,别说什么吃的玩儿的,就连京城里的宅子都赏了好几处,可见多疼他了……
  皇后娘娘既然对我们大人倚重有加,身边的东西自然都是大人保管调配的,我们大人原想着娘娘不喜欢奢华首饰,所以当日那金簪子就拿来随手送人,谁知皇后有一日又忽然想起这劳什子来,就问我们爷要去。
  当日爷手上不方便,拿不出来,只得转托原先的同僚内相,想办法往别的娘娘宫里抓寻这件物件儿,谁知那内相事情做的不机密,给皇后娘娘知道了,因派了贴身宫女连夜驱车而来,替她问话道:‘我的金簪子你也送人了?’,我们爷心中顾念着往日主仆情份,竟不肯扯谎,就点了头,那女官回京禀明,听闻皇后娘娘凤颜大怒,摔了好些东西呢……
  也是合该有事,没几日,那杀千刀的宇文虚中又上折子弹劾我们爷,我们爷的同僚枢密使童贯大人写信来说,这一回皇后娘娘竟不发话说情,赵官家因此恼了我们爷,命南牢衙役夤夜来拘,如今已经押到东京城中看管起来了……”
  说到此处,想是想起了当日离别之情,隐忍不得,嘤嘤咛咛啼哭起来。
  孟玉楼听闻此言,怔怔的想了一回,凄然一笑道:“你们爷也是个牛心左性不知变通的,既然皇后娘娘心爱这东西,你又何必硬撑着不肯要回去,就着人与我夫家寻出来,还回去怎的,却为了妇人之物丢开大好前程,岂不是叫奴家一生愧对他……”说到此处,桃花面滚落珍珠泪,也陪着那红药姑娘哭了一回。
  唯独小鸾尚在风情未解一团烂漫的年纪,见这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哭得梨花带雨,心中倒不甚明白的,连忙劝住了道:“奶奶,大姐姐,事到如今哭也不中用了,姐姐倒想一想,可还有什么法子挽救不能?”
  红药听了这话,渐渐止住了啼哭,自嘲一笑道:“奶奶瞧瞧奴婢这出息,原本今儿出门打定主意不哭,谁知见了奶奶,心里不知怎的就酸楚起来……是了,我们爷临走之前,还有几样东西吩咐奴婢交给奶奶呢。”
  说着,自袖内取了几张文书道:“这些是我们爷做官这些年挣下的几处房产,都是私宅,化名购得的,倒是便是抄家,这些东西是查不出来的。
  我们爷说了,他一个内相出身,也留不下一男半女,这一去生死未卜,这些东西就放在奶奶身边,他与奶奶相交一场,知道奶奶在府上虽然专宠,只是房下妇人众多,难免争风吃醋,虽是脂粉堆里,倒也凶险。现下贵府上的老爷倒还疼惜奶奶,只怕有一日变心时,这些物件儿留下给奶奶傍身,我们爷才走的安心……”
  孟玉楼听了红药传话,心弦一紧,心中竟生出一个荒唐念头,恨不得胁下生出双翼,就飞到那东京城中瞧瞧那小郎现下如何,想到此处,连忙收敛心神,淡淡的说道:
  “大姑娘这话,奴家可不明白,就是那杨大人可怜我,也没有将一副家当托付给奴家的道理,世上深可怜惜之人何止千万,奴家不能受此恩惠……”
  那红药姑娘听了这话笑道:“果然奶奶就是这样不卑不亢的态度,我们爷也说了,奶奶此番必然不肯收的,另外还有一个托付。”
  孟玉楼道:“他既然知道这件事办的荒唐,我必然不收,又有什么变本加厉的托付给我呢。”
  红药笑道:“奶奶不知道,我虽然是爷房里的人,只是我们爷自小就还了奴家的卖身契,如今是正经女儿,不算别人家奴,是以这一回拿问他,倒不曾攀扯奴家在内,如今我们爷在此处官邸已经查封,东京城里的府邸自然也逐步的,奴家如今是有国难奔有家难投,独自一人流落此处,我们爷的意思,是要奴家卖身奶奶府上,往后就替他伺候奶奶了。”
  孟玉楼听了红药这一番安排,心中虽然酸楚,又给她怄笑了道:“你们爷也当真是个水晶心肝玻璃人儿,他知道我必然不能贪图他的东西,就叫我收了你,你拿着东西就是我拿着一样的,是也不是?”
  那红药嘻嘻一笑道:“奶奶当真是个百伶百俐的大娘子,什么也瞒不过您,只是如今奴婢已经落得一身一口在这里,奶奶若是不收,奴婢就要冻饿而死了呢。”说着,就跪在孟玉楼膝下的地坪之上,伸手抱住玉楼的膝头不肯放手。
  孟玉楼急的要不得,再三再四携她起来,红药死也不肯。
  小鸾见这红药大姐姐意欲投身到西门府上,如何不乐意,连忙在一旁撺掇道:“奶奶,你见红药姐姐说的这样可怜,你平日里最是面慈心软的活菩萨哥儿了,怎么今儿反倒犹豫起来,论理,每位奶奶房里规矩是有两个大丫头的,就好比大奶奶房里的玉箫、小玉,六奶奶房里的迎春、绣春一般,怎么单咱们家使不得,要我说,就使得!”
  孟玉楼给这姐妹两个缠不过,只得先点了头道:“就算这样,我也要跟爷回了再做打算,总不能先把你放在房里吧,这几日姑娘还有住的地方没有?”
  那红药听了这话嘻嘻笑道:“奶奶放心,我们爷临走之前将奴婢寄存在一个朋友家中,这几日就住在那里,小鸾妹妹知道奴婢的下处,奶奶若说准了时,叫小鸾妹子去接了奴婢来服侍就是了。”玉楼听了这话只得答应着。
  那红药姑娘因怕玉楼反悔,好说歹说非要将那房屋地契留下,小鸾做主拿了,再要唤她时却转身跑了,玉楼见了无法,只得嗔那小鸾道:“你这蹄子是要反了怎的?幸而那杨大人是个内相出身,若是一般男子,你还要伙着外人把我卖了不成?”说的小鸾嘻嘻一笑,也不言语。
  玉楼见了这般也是没法子,又见小鸾一个人在房里服侍,倒也是孤苦伶仃的,那红药姑娘单身女子流落在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来日杨大人出来,自己也是难见故交,事已至此,也只得凭这两个蹄子闹去。
  想到此处对小鸾道:“既然恁的,我就做主把这红药大姑娘留下吧,自是这件事还要对爷说一声,总要过几日方能安排。”
  小鸾听了十分欣喜雀跃道:“只要奶奶能做主,将红药大姐姐接来,就是一处伴着在房里住一天,小鸾死也心甘了。”说的玉楼无奈笑了。
  一日无话,到傍晚十分,西门庆派人传话过来,说今儿衙门里几个同僚有事商议,只怕不能回来,叫房下众人先吃饭不用等他。
  玉楼得了消息,正要张罗着跟小鸾吃饭,忽见上房屋里大丫头玉箫来说:“大娘请三娘过去呢。”
  玉楼听了心里一惊,不知那吴月娘又要怎么难为自己,只怕说到底还是为了莲花庵的事情与自己恼了,这几日还要陪着小心,兢兢业业服侍她才是。
  因问玉箫道:“我问姐儿一声,大姐姐找我做什么。”玉箫笑道:“今儿老爷不回来吃饭,大娘说了,如今咱们大姐儿和姑老爷省亲回来,又不曾招待一回,因叫我传话给众位奶奶,都往上房屋中吃顿便饭,就当做是给大姐儿和姑老爷接风压惊了。”
  孟玉楼天生不喜欢宴饮之事,只是如今吴月娘正与自己闹别扭,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只得答应道:“既然恁的,我这厢收拾收拾就去,姐儿先到别的房里说去吧。”玉箫答应着去了。
  小鸾见她出去,好奇道:“这大奶奶说也奇怪,这几日都不待见咱们,如今倒派人来请,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玉楼叹道:“你管她怎的,自来做小的就是这样,看人脸色过日子,若得宠倒也罢了,不得宠时,连个通房大丫头也不如,你打定主意不走收房这条路倒是对了,外头聘去做正头夫妻还是快活些……
  想来大姐姐也未必是真心恼咱们,只因当日在莲花庵中那事,许是削了她的面子还是怎的?倒看不出她与那庵中得姑子恁般好交情。”
  两个闲话了一会,一面收拾妥当了,往吴月娘房中赴宴,刚走到门首处,就瞧见潘金莲扶了春梅摇摇的走了来,见了她笑道:“大姐姐也请你去了?我见她如今连你防备起来了,难得你倒愿意去受罪。”
  玉楼听了摇头笑道:“你有本事说嘴,不是还要去么?有何必在这里五十步笑百步的,咱们去坐坐,应应景儿罢了,如今这年月不好,哪有人还认真吃酒了。”
  说着,姐妹两个挽着手往吴月娘房里去。
  到上房屋门首处,见李娇儿最先到的,在门首处等人,见她们来了方笑道:“这几日大姐姐身上不耐烦,爱使小性儿,我倒不敢自己一个人先进去呢,等你们来了才好。”说的这两个也噗嗤一笑。
  几个进门,但见吴月娘抱了孝哥儿坐了炕上,底下客位上坐着大姐儿,并一个面如秋月色如春花的小后生,生得倒是腼腆羞涩,见一下子进来几个粉妆玉琢的妇人,唬得连忙低了头不敢细看。
  西门大姐儿见了笑道:“几位妈妈别见怪,他脸皮儿薄,在家也这样。”一面推他道:“愣着做什么,还不与几位妈妈见礼。”
  那姑爷陈敬济听了,连忙站起来深施一礼,问了好,几个妇人福了一福还了半礼,月娘叫三个姬妾上炕坐着,一面吩咐玉箫道:“既然都来了,这就开席吧。”
  玉楼因问道:“大姐姐,怎么不见瓶姐?”月娘道:“她说孩子小,离不开,今儿就不来了。那四姑娘得罪了爷,如今禁足着,也不来,就是咱们几个人吃饭。”玉楼方点头不语。
  一时间摆饭上来,众人往外间坐了,玉楼担心月娘未出月份,风吹了,又吩咐玉箫拿来软枕给她垫着,腹中围了狐裘,月娘端端正正坐着,也不推辞,由着玉楼跑前跑后替她张罗。
  一时落座,众人吃饭。那陈敬济一双桃花眼,也偷眼观瞧西门府上众位姬妾,旁人也还罢了,瞧见那孟玉楼、潘金莲两个联袂坐着,低眉耳语不时掩口娇笑,生得一对儿并蒂莲花一般,虽然自己浑家尚在二八年华青春少艾,竟比不得这两个尤物,又见那孟玉楼气质高贵举止温柔,比那潘金莲更加娇贵,常言道“腹有诗书气自华”,那孟玉楼自有随着宿儒年些正经的四书五经,比起只念过女学的潘金莲,眉目之间自有一股清贵之气。这也是“五百年冤家相遇,三十年恩爱遭逢”,一时间放在心里,就不肯丢下了……
  那吴月娘一面命人布菜给大姐儿和女婿,一面冷眼旁观着,那陈家小郎虽然和大姐儿一处坐着,却只拿眼睛瞟着玉楼,心中暗暗冷笑,也不曾说破,一面只说些场面话,问道:
  “姑老爷如今家里怎么样,想来亲家老爷太太已经到了东京城里吧?”
  陈敬济听见问他,连忙住了筷子站起来,规规矩矩道:“回大娘的话,家父家母已经到了我姑母家里,命人捎信儿过来,先前小婿已经像岳父大人禀明了。”
  那一众妇人见了这小郎如此腼腆拘谨,不由得噗嗤一声多笑了,只笑的那陈敬济满面绯红,不知所措。
  大姐儿见了,连忙拉他坐下,一面笑道:“妈妈们不知道,他自小儿在家里,跟姑娘们一处娇养惯了的,我公爹婆母怕他学坏了,书房里只用小厮儿服侍,十五以上四十以下的女子不能放在房里听用,所以他自小儿只与自家嫡亲姐妹一处玩耍,却不曾与旁的女子盘桓,成亲前一二年,见了我还是脸红呢。”说着,自己也掩口娇笑起来。
  孟玉楼是个老实厚道的人,见众人挤兑打趣儿,这陈家小郎心里不自在,面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只因他是大姐儿的丈夫,心中也到做是自己亲生儿子一样疼爱,当下解围笑道:“咱们住住罢,瞧姑老爷给挤兑的,人家孩子大老远投奔咱们来了,别笑话,让人家安生吃顿饭,好生家去歇着吧。”
  众人听说,方才止住了笑意,又安慰那小郎几句。谁知陈敬济听了这话,还道是这如花似玉的妇人心里有了自己,当下心中狂喜起来,就深看了那孟玉楼两眼。
  偏生玉楼顾着和李娇儿说话儿,没瞧见,倒给那潘金莲看在眼里,心中就冷笑起来,又见那陈敬济生得风流俊俏,大似当年琴童儿模样,不知怎的倒勾起自己一段春心来,只顾瞧着陈敬济走神儿。
  众人各怀鬼胎,吃了饭,丫头端上金盆洗了手,月娘没出小月,怕着凉,大家复又挪进内间来坐着,月娘正要笼络那陈敬济,也就强打着精神问道:“姑爷会看牌不会?”
  大姐儿连忙替他答道:“怎么不会,他是自小脂粉堆里长起来的,比我还会耍子,大娘要抹牌,就叫他伺候罢了。”
  月娘笑道:“不敢劳动姑爷。”
  那陈敬济是个乖觉孩子,如今父母命数未定,自己投奔到岳父家中,正要显情儿买好儿,如何肯失了这个卖弄手段的机会,连忙笑道:“儿子倒不怕麻烦,只怕耽搁了大娘休息。”
  月娘笑道:“时候尚早,往常你们小夫妻不在这里时,你老爷不在家,我们几房妇人也都是抹牌做消遣的。”
  陈敬济听了连忙躬身道:“既然恁的,小婿在此相陪就是了。”
  孟玉楼见月娘留下女婿在房里,心中觉得有些不妥当,只是大房里的事自己管不得,却也不好在此处站久了,趁着众人预备之际,上来笑道:
  “既然大姐姐要玩这个,奴家先回去罢?”
  月娘众人听了如何肯依,连忙挽住了玉楼不放她走。那陈敬济听见玉楼要走,心里空落落的,就恨不得与她一同回房,也顾不得生疏,上前深施一礼道:
  “小婿给三娘见礼了,莫不是见小婿在此,人物猥琐举止孟浪,怕腌臜了三娘,不肯勾留么?”
  玉楼听了这话连忙摇头道:“姑爷快请起,这是怎么说,奴家担待不起,只是姑爷初来,不知咱们家内情,如今四姑娘不出来,厨房里也要预备些滚汤滚菜并热酒,为的是你岳父下了衙门回来,东西都是齐全的,不必叫他等着另行准备,再说前头没人也不好,灯烛花火最是担心的。”
  那陈敬济听了这话滴水不漏,只得不言语了,面上就带出些怅然之色来,旁人都不理论,只有那吴月娘和潘金莲两个看在眼里,记在心头。
  那吴月娘听了玉楼推托之词,向陈敬济笑道:“姑爷不知道,你这位三娘最是古今中外第一个贤德的妇人,你瞧着我们这脂粉堆里日日高乐,就是因为有她里里外外当家立纪,别看奴家名份上是正房奶奶,实际就是个通房大丫头——只管钥匙,不当家。”
  说得那孟玉楼脸上腾的红了,也不知哪里得罪了月娘,连忙站了起来,垂手侍立不敢言语。
  李娇儿见了,连忙上来打圆场道:“我跟三奶奶都是满三十的人了,说句不怕大姐姐恼的话,比你还大好几岁,如今禁不起熬夜了,左右抹牌四个人刚刚好,不然她五娘也在这里陪一陪,加上大姐儿、姑老爷刚好四个,就放了我与三娘先回吧,万一老爷回来也有人服侍着。”
  月娘听李娇儿发话了,才不言语,李娇儿趁着这个空子拉了玉楼出来,才走到门首处,孟玉楼的眼泪就澄了出来,只是她素来性子要强,虽然外头瞧着温柔和顺,心里却有主心骨儿,不肯在人前人后落了褒贬,只忍住了不哭出来。
  李娇儿见了叹道:“这大姐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养下哥儿来,一日里横躺竖卧的都不熨帖,有事没事也骂小厮打丫头,防着我们几个手下的姬妾就跟防贼似的,每回到她房里请安,那箱笼锁得铁塔一般,就好像谁要偷她似的。”
  玉楼偷偷将衣袂抹了抹眼角泪痕,勉强笑道:“今儿多谢二姐姐替我解围,也不知道大姐姐这几日是怎么了,想是产后失调身子不爽快吧,我只不信她是存心这样说的……”
  李娇儿因问道:“可是你最近哪里得罪了大姐姐不成?想到一个由头,说开了给她陪个不是,我们这几房作陪,再请爷帮你说说话,没有不成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她这一房哥儿是怎么怀上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李娇儿原是说当日吴月娘失宠,与西门庆再不来往,多亏了孟玉楼从中调停排解,夫妻两个才算是瓦解冰消重归于好了,月娘就趁着小别胜新婚的燕尔之际怀了孝哥儿。
  那孟玉楼听了这话,却忽然想起那莲花庵的故事儿来,那妙凤小尼将自己迷晕了,往炕上抱时,那膂力绝不是一般十五六岁的黄花儿闺女,倒像是个小厮儿似的,见她要解自己裙子恁般急切,又不像个只是意欲磨镜解馋的小姑娘,倒像是个久惯风月的少年男子……
  孟玉楼想到此处,禁不住浑身打个寒颤,不敢往下想去,若此事是真,月娘的闺中私事给自己撞破了,在夫主面前只要一句话,就够告她七出之条的,若孝哥儿不是西门庆的骨血,就算告她一个私通外人谋夺家财,只怕也告得下来。
  若是恁的,也怨不得吴月娘最近将自己看做眼中钉、肉中刺,只怕是那妙凤小尼事情败露之后,对她说些什么,如今她待自己不好,是要投石问路,看看自己到底知不知道她与莲花庵做下什么勾当,若自己认定她偷了汉子,必然不能忍下这一口恶气,定要反唇相讥,到那时只怕她就要动手,要么将自己拉下水,也做了这样勾当,更有甚者,为了保住官哥儿,难说就要下手将自己治死……
  孟玉楼想到此处,真是掰开八瓣顶梁骨,一桶雪水泼下来,虽然仲春时节,依旧打个冷颤。
  一旁李娇儿挽着她,因好奇问道:“今儿天气和暖着呢,三姐怎么还这样怕冷?”一连问了好几声,玉楼才回过神儿来,勉强笑道:“可说呢,想是我身子单薄,也是春寒料峭的缘故。”
  两个说着,已到了二房门首处,李娇儿要送玉楼回去,孟玉楼执意不肯,嘱咐她好生回房休息,自己走一个院子无妨,那李娇儿方自己回去。
  玉楼回在房内,小鸾接着,见她脸上变颜变色的,因问道:“三娘这是怎么了,不过去吃顿家宴,想是走夜路唬着了不成?”
  那孟玉楼一把扯了小鸾在身边,正要说话,忽然又止住了,吩咐小鸾道:“你去门首,将院门儿锁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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