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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人醉杏花天-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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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人自从爹妈死了,家资早已被哥哥独占,当日妹子出嫁,又分去好大一份家业做了嫁妆,如今我也是精穷了,不然也折变了房产地业,跟了娘子往东京城里谋个出路,或是做个小买卖儿,或是投身到大买卖家儿的柜上做个大伙计、掌柜的,也好过如今小人与娘子两地分隔,就好比那鹊桥相会的牛郎织女一般……”
  一席话倒说得李娇儿也有些动了真情了,只因她如今心气儿是去那东京城里去寻觅丈夫踪迹的,若是带了吴二官去了,两下里见着,自然也是一场官司,自己又落得了一个不贤良的名声,倒不如自己先去,若是投亲不着,左右还有些盘缠,留下这个狡兔三窟,再回来也就是了。
  想到此处因对那吴二官道:“二爷满心疼我,奴家岂有不知的呢,只是奴家出身烟花,又是个嫁过人的妇人,就算奴家不说,这阳谷县中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如今二爷为了奴家残花败柳之身,倒愿意生死相随,奴家心中十分感念二爷知遇之恩。”
  只是如今奴家投身的勾栏李家,生意日渐萧条,那东京城中的勾栏李家,虽然与李妈妈是亲姐妹,只是此去也不知生意到底好不好做,若是安身不牢时,少不得还要回来。
  此番不如二爷现在此处等候奴家几日,我到了京里,即刻写信回来,咱们再行商议,岂不是千妥万妥的么?”
  一席话窝盘住了那吴二官,虽然百般不舍,也只好放那李娇儿走了。
  谁知这汉子早前过惯了光棍儿日子,倒也不觉得有什么,自从搭上这李娇儿,床笫之间有个如花似玉的妇人,每日里温言软语嘘寒问暖的,虽然知道这是个堵不住的风流眼,倒也心甘情愿死于花下。
  谁知如今正在蜜里调油的交情里,却忽然*辣的去了,那吴二官开始几日倒还隐忍得,谁知日子越长,越发孤枕难眠起来,少不得就央求街坊帮忙看着房子,自己将前后房门落锁,只带了一个小厮,竟单身往京城里去。
  谁知走到那一处穷山恶水之处误住了黑店,中了蒙汗药迷昏了过去,醒了时,见自己给人扔在荒山野岭之中,身上值钱的大衣裳也给人扒了去,更别说银子包并些金银细软、黄白之物,俱已没了,就连那贴身小厮也给人害死了,尸首扔在一边,只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怎么不曾遇害。
  既然得了活命,也顾不得旁的,爬起来剥了小厮身上的两截儿衣裳穿了,抱头鼠窜,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儿,一口气跑到了有人烟的地方,方才稍微停下来喘口气儿。
  只是他原是个少爷秧子,仗着祖上功勋吃喝惯了的,如今受了这一场委屈,正是又饿又累,要寻个饭铺儿吃些酒果菜蔬,怎奈身上没钱又不敢进去,只得街面儿上寻那些个熟食铺子,搭讪着跟人家赊账。
  人家伙计见他并不曾穿着长衫,倒是两截儿穿衣,是个下人打扮,面色惊惶身上带伤,就疑心他是谁家的逃奴,不肯赊给他东西吃,他因饿极了,只得对众人说了自家身世。
  那街面儿的闲人听见他这一番遭遇,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郎君,有人就给他出主意道:“听这位爷方才所说,只怕也是个念书人的底子,常言道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帝王不买卖与识家,识家不买扔在地下。
  如今你可有些文艺武艺?长街之上有的是人,我们大家伙儿给你张罗张罗一个画锅之地,相公不妨就在此地卖艺赚些盘缠也是好的。”
  那吴二官家中倒是个武职的功名出身,只是到了他这一代,早已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是个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爷,他家严在时又自诩将军之职,不肯叫他们兄弟两个从科举上出身,只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谁知这老将军一病死了,大哥并妹妹都知道这吴二官没有多大本事,身上毛病倒是不少,吃喝嫖赌抽那是五毒俱全的,两个怕被他连累,早早的分了家。
  这吴二官仗着祖上基业,也不甚在意的,依旧吃喝惯了,分家一二年,越发穷了下去,长到三十岁上,文不成武不就,竟没有一招半式一笔一划拿得出手去,如今给这好心人一问,倒是脸上一红,低了头,半晌方才喃喃说道:“小人自幼失学,不曾有什么手艺傍身。”
  那些瞧热闹的听了,纷纷摇头叹息,但听得内中一个人一拍手笑道:“方才这位少爷不是说了,他为了寻那相好儿的姐儿,才千里迢迢的找了来,既然是勾栏瓦肆里的常客,想必自然是会些小曲儿的,不如那一位受累借他一把琵琶、月琴的,咱们为他画锅,就在此地勾当,只怕也够路费银子的了。”
  那吴二官原不懂的什么叫做画锅,因打躬问道:“敢问这位高邻,怎么又叫做画锅之地呢?”
  那人听了笑道:“你们听听这话,就知道这位也是少爷秧子,不曾出过远门儿,困顿潦倒的,也罢,今儿既然你问到我,小人就说与你知道罢了,这所谓画锅,就是卖艺的将石灰在地上画个追扎之地,站在圈内说书唱戏比划武艺,外头的客人瞧了,若是赏识你,就扔几个子儿,都在那圈子里头,就好比是卖艺的吃饭家伙一样,所以叫做画锅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离、粉猪、西西亚、猫薄荷、碧城、莉莉桃花、小狐狸、樱桃小微、昙花一现、蝶双飞、3307277、岐水、不吐槽会死星人、知柏客官的惠顾,如有遗漏的客官请原谅老吉,也可以提醒我补上并赠送一些小荤菜(殴)~周末愉快~

  ☆、第八十四回

  那吴二官听了方才明白;央了围观的闲人与他画锅吆喝,一面又好事的,往附近勾栏院中借了琵琶与他,那吴二官真个挑动丝弦牙排碎玉;唱道:
  “豪华去后行人绝;箫筝不响歌喉咽。雄剑无威光彩沉,宝琴零落金星灭。玉阶寂寞坠秋露,月照当时歌舞处。当时歌舞人不回;化为今日西陵灰。”
  唱了一回;倒真个勾起自家尘凡,眼圈儿一红滚下泪来,观者倒也动容;纷纷解囊助他几个钱的盘缠;那吴二官得了这个巧宗儿,将几个钱在那家勾栏院中要买她家琵琶。
  那领衔的妈妈听见这郎君竟是要千里寻妻,又是个乐籍之中的姐儿,也是给自家勾栏长门面的事情,遂一个子儿不要他的,反而帮衬了几两川资。
  那吴二官真个一路抱着琵琶沿街卖艺乞讨,饥餐渴饮晓行夜宿,来在那天子脚下帝王之都。
  进了京城一打听,那勾栏李家谁人不知何人不晓?早有好事的领着他过去,因说道:“就是这一处了,只是有句好话要对你说,这一个勾栏李家并非别处可比,她家的姐儿原是宫里的娘娘,有品级的,连带着娘家也富贵荣耀起来。
  凭你这样打扮,只怕还没到近前,早就给人赶打出来,若是要去风流快活,劝你莫要觊觎这样清吟小班儿,就往那土窑暗门子里去吧,只有一床破席,别无长物,好在却是价钱公道。”
  那吴二官听了,低头一瞧,自己两截儿穿衣,是个下人打扮,一路上抱着琵琶卖唱行乞,好店又不敢住的,都是睡那大车店,越发连个梳洗的地方儿也没有,半月下来,灰头土脸的,倒真跟个要饭的也似,若是这样*辣的闯将进去,别说是李娇儿,只怕看门的也未必肯放人进去……
  连忙作揖打拱谢过那帮闲的,自己远远的找了个街面上的对角处,抱着琵琶坐下,挑动琴弦清唱了几个小曲儿,渐渐有人聚拢来,听他歌唱。
  那东京城中不比别处,多是些勾栏院里的好子弟,听见他唱的字正腔圆,一望可知原先也是个梨园领袖、浪子班头,因叹道:“你这相公想来当日也是乌衣子弟,怎么沦落到了如此田地?”
  那吴二官见心上人近在咫尺,却是不得相见,因含羞带愧对众人说了,倒也引得大伙儿一阵唏嘘,那几个院中子弟听了,也都感叹道:“都说表子无情戏子无意,怎知这位相公倒是个多情的,就凭这个,咱们也得帮衬帮衬不是?”
  倒也不曾与他银子,不过引到一处大澡堂子,请他洗了个澡,剃须盘发,换换衣裳头巾。那吴二官梳洗已毕,捯饬一番,出来谢过了众人,想着如今虽然依旧穷苦,仪表倒也整洁些,不如往那勾栏李家门首处走动走动,万一遇见李娇儿出来,两个也好相认……
  因抱了琵琶依旧来在李家,但见正门处一二十个豪奴,腆胸叠肚的正在那里高谈阔论,唬得不敢过去,只得摸摸索索来在后院门首处,也是合该两个有缘,那吴二官在此地刚刚逡巡了一阵,正遇见李娇儿出来。
  那吴二官见了隐约是李娇儿模样,只是与原先打扮又不甚相同,却是遍体绫罗满头珠翠,乐籍打扮更为娇俏,粉妆玉琢的。
  心下暗道:“如此盛妆,只怕是在京城之中声名鹊起,如今裙下之臣入幕之宾恐怕不在少数,莫非心里早已经把我抛撇下了,如今我这样打扮,怎好相认,倒不如趁着还没出丑,竟断了这个心思,依旧行乞回乡,安分守己的过日子罢了……”
  想到此处,侧身回避了不曾上前相认,只是心里又放不下这娇滴滴的婆娘,虽然不曾回转,也舍不得就走,只在墙根儿底下徘回着。
  那李娇儿见了他后身儿,早已认得是吴二官的模样,只是不知他为何沦落至此,可巧后门处正有一个小丫头子出去买东西,因叫住了她道:
  “麻烦姐儿,去那对面墙根儿底下替我叫了那位相公过来。”那丫头远远的眺望了一回,笑道:“姐姐,哪里有相公?不过是个要饭的罢了,想是姐姐想客人心急,认错了不成?”说着叽叽咯咯笑了一回。
  那李娇儿给她笑的满面红晕,只是这原是勾栏李家的丫头,自己打狗还要看主人,只得隐忍了,赔笑道:“瞧着倒像是我的一位故人,烦请姐儿去问一声,可是吴家二爷不是,若是他时,请他过来,奴家有话要说。”那丫头听了,答应着跑了。
  一时来在那吴二官身边,见他虽然衣衫褴褛,倒也捯饬的干干净净的,不想寻常行乞讨饭之人,当下也未敢高声,因上前来问道:
  “我问哥儿一声,你可是姓吴不是?我们家里如今有个姐姐,名唤李娇儿的,说是瞧着哥儿眼熟,叫奴婢来问问,若是吴家二爷时,还请随了我来,我们姐姐有话说。”
  那吴二官给人看破了行藏,倒也不好端着,只得畏畏缩缩的对那丫头唱了个喏,点头道:“小人正是吴二官,烦请姐姐带我去见娘子。”
  因跟着丫头来在后门门首处,两个相见,那李娇儿见了吴二官这般落魄,倒是唬了一跳,连忙让进院子,回身关了院门儿,一路引着他往自己房里去,又怕别人瞧见了,且喜青天白日的,多半姐儿正睡觉,倒不曾有人撞见。
  一时来在李娇儿房里,可巧桂姐有堂会出去了。那李娇儿连忙开箱笼,找些男人家穿的衣裳与他换了,原是此番进京,打听西门庆的下落,随身带着预备给他换洗的衣裳,可巧这两个身量儿也差不多,倒是便宜了这吴二官。
  一时穿戴整齐了,那李娇儿定睛观瞧之际,心中叹道,果然人是衣裳马是鞍,西湖景配艳阳天,方才还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儿,穿了公子长衫,模样人品倒也精神了些个。
  见房里没人,因拉了他的手道:“二爷怎么流落在此处,却又如何这般狼狈,莫不是家中遭遇了什么不测么……”
  那吴二官见李娇儿此番温言软语,并不曾因为自己落魄,就另眼相看,自己此番千里寻妻,原没看错人,因眼圈儿一红,也扶了李娇儿,两个坐在炕沿儿上,拉了手,细细的告诉她往日经过。
  那李娇儿听了,心中十分唏嘘,因叹道:“难为你竟是个如此多情的,奴家半生流落欢场,说不尽夫妻恩爱,倒不曾有个好似郎君一般难舍难分的,如今既然来了,少不得奴家要替郎君找一个事由儿,现在这里安身,旁的事情,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吴二官见李娇儿此番还肯相认,心里早已是喜出望外,全凭那李娇儿安排罢了。
  那李娇儿因对蕴姨娘说了,只说这吴二官乃是自己表兄,原本也是阳谷县中勾栏瓦肆里的帮闲,平日里给些官人唱曲儿,也在大户人家的宅邸里头教习家妓。
  只因阳谷县中如今年景不好,几个大户也不肯再行舞乐勾当,因此上安身不牢,也来东京城中投亲,谁知半路之上又遇着强人剪径,失了盘缠,一路乞讨着来在东京城里,也是不容易,如今但求妈妈收留,赏一碗安乐茶饭吃,情愿看家护院,做跑腿的小厮,心里也是乐意的。
  那李妈妈的妹子蕴姨娘原本就嗔怪姐姐带了这几个拖油瓶来吃闲饭,如今见李娇儿又要谋划着往她的买卖铺户里头安插人手,就不十分乐意的。
  因悄悄的对那李妈妈说了,道:“当日你又不与我商议,带了十几个姐儿就这般白眉赤眼的来了,只因咱们两个是一母所生的嫡亲姐妹,难道我撵你出去不成?只是如今你们家那娇儿姑娘又要千方百计的安排人进来,不是叫我为难么!”
  那李妈妈听了,心中气恼不过,柱了拐杖进后宅去找娇儿评理。到房里,见院门锁着,心里就有些疑惑,莫不是桂姐在此处接客,因拉了一个小丫头子问道:
  “你桂姐姐房里有人?青天白日的锁门怎的。”那小丫头子摇了摇头道:“不是桂姐姐,倒像是娇儿姐姐的熟人,听见是什么阳谷县来的表兄。”
  那李妈妈听了心里就不痛快,也不伸手打门的,只将拐杖杵着门道:“大天白日锁门怎的,坏透了的小蹄子。”
  半日,方见那李娇儿收拾打扮着,脸上兀自带些春意儿,满面娇羞的出来。那李妈妈积年的鸨儿,如何不知风月故事,见她如此,心里就猜着了几分,因一把将那李娇儿推入房里去,回身掩了门,絮絮叨叨说道:
  “姐儿,不是老身倚老卖老的劝你,如今你也不是西门府里的二房奶奶了,凡事也要有个算计,常言道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咱们如今投奔你这蕴姨娘来了,又折了本钱,吃穿用度都是靠她供给的,不说接客帮衬着赚些嚼裹儿,倒叫人家白吃?”
  那李娇儿听了脸上一红,回身对着内间屋里低低的声音道:“你还不出来怎的,难道叫妈妈出去见你不成?”
  但见内间有人打帘子出来,那李妈妈定睛一瞧,但见此人好生面熟,细看之下惊呼了一声道:
  “这是吴二爷不是?怎么有日子不见,瘦的这么着了?”又见他身上服饰鲜亮,倒不似十分困顿模样,脸上又堆上笑来道:
  “敢情是来东京城里跑买卖办货的?您老原是咱们家的熟客,又何必这样藏着掖着的,打从正门儿进来,会了盘子钱,越发多住几日,也是给娇儿长脸不是?”
  那吴二官听了,脸上一红,只管看着李娇儿不言语,娇儿见了,少不得上前挽住了李妈妈道:“妈妈,如今这吴二爷比不得从前,他原是从阳谷县出发来京城瞧我的,谁知半路上遇见强人剪径,将他钱财都夺了去,又伤了小厮性命。
  只有他一个逃得了活命,沿街乞讨挨到了东京城中前来寻我,如今身上盘缠俱已没了,少不得还要求妈妈,看在往日情份上,多少帮衬着在姨娘面前说句好话,好歹留他在此处勾当几日,赚够了回去的盘缠,奴家自然打发他上路,绝不肯赖在店房之中吃闲饭的……”
  那李妈妈原本以为盼来了一个金主儿,心中正高兴,忽然听见李娇儿这般说辞,登时变了脸色,面上就不好看,因拉了李娇儿往外间,两个坐下。
  说道:“姐儿,虽然外头人都说表子无情、戏子无义,姐儿冷眼旁观着,老身是那样的人不是?若是那样见钱眼开的主儿,当日就是桂姐那蹄子一哭二饿三上吊,老身也是容不下你回来的。
  只是如今这位吴二爷,既然身上没有几两油水,依我看就丢开手算了吧,这几日你房里不是也有几位客人还说得过去,我瞧着出手倒大方。
  说句不怕你恼的话,如今咱们不是太太奶奶了,只要贞操做什么,就是你这样苦守着,外头也没人给你立牌坊,况且便是守着,也该是为了西门大官人,倒犯不上心疼这半路夫妻的……”
  一席话说的李娇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待要恼了时,自己原是寄人篱下,也只得隐忍了道:“妈妈说的原是正理,只是奴家此番进京,也不是没有往衙门口儿打听丈夫下落,谁知不但不许进去探监,就连那衙门的大门口儿也不许多站一时半刻的,只怕这西门府上,奴家也是回不去了。
  如今冷眼旁观着,这东京城中的勾栏李家,虽然跟咱们家也是实在亲戚,只是人家仗着家里有个当娘娘的姐儿,难道还能把咱们放在眼里么?
  奴家替妈妈合计着,只怕来日若在此处安身不牢时,少不得要回阳谷县中,那时候整顿房屋地业,重整旗鼓之时,自然也少不了依靠些这位吴二官人,若是如今就这般黑不提白不提的了断了干系,日后万一回乡,只怕也是难见街里街坊的……”
  那李妈妈听了李娇儿一番说辞,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况且那吴二官虽然此番落魄了,人家田产地业的都还在阳谷县中,又不曾跑了,不过是落魄的凤凰,若是此番助他回乡,来日自家真个回在阳谷县里,也是拉上了这个主顾,况且此番见他走了这些路程,只为了那李娇儿,来日若是西门庆有个山高水低的,此人必定要替李娇儿赎身,自己还能赚上一笔身价银子。
  想到此处,方才回嗔作喜道:“姐儿说的是,倒是老身目光短浅了,既然恁的,我就卖卖老脸,再去妹子那里说和说和,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们也别太靠着这一头儿,也让二爷每日里外头奔奔去,万一谋一个更体面的差事岂不是好么?”
  那李娇儿听了心中如何不喜?连忙唤了吴二官出来,两个拜谢了李妈妈,那李妈妈又往蕴姐处掰饽饽说馅儿的求了一回,说的蕴姐也没了脾气,只得答应暂且留下吴二官,只因他生得也算是体面,又会些个小曲儿,便充作优伶,人家家中有了酒席叫唱的,也给他派些差事,这吴二官就在勾栏李家安身不提。
  转眼又过了一日,早起李娇儿房里没客,可巧倒是桂姐有相熟的客人来了,要往房里勾当,李娇儿只得走了出来回避,想着往下房去瞧瞧吴二官,一打听也是有堂会出去唱了。
  于是百无聊赖的,只得在前堂花厅里坐着,觉得身上有些寒意,伸手要拿了茶来吃,一摸又是冷的,又不好叫小丫头子来换了滚滚的茶,只得将就些倒了一杯,缓缓的吃着,含在口中混合着香唾,温热了才咽下去。
  正在凄风苦雨之时,但听得外头街面儿上吹吹打打,小丫头子们一齐乱跑,争着往门首处去瞧。那李娇儿也是个好热闹的,也跟上去看看。
  但见门首处早已听了一顶轿子,有个体面的跟班儿,并两个丫头跟轿,那长随因上来台阶处,对那些小丫头子们拱了拱手道:“几位姐儿,烦劳通禀一声,就说大姐儿出去三日,今儿特地回门来看望母亲的。烦请里头请了李姨娘出来见一见。”
  那李娇儿见了,喜出望外,连忙迎了出来笑道:“奴家就是李姨娘了,大姑娘在哪里?”
  那管家模样的人见了,连忙往轿子处,低低的声音回事,但见两个小丫头子打起轿帘儿,内中扶出一个妇人来,定睛一瞧,不是大姐儿又是哪个?
  那西门大姐儿出得轿子,回身对那管家道:“如今家里人多事忙,你们暂且不好进去叨扰的,就在门首处等我罢。”几个下人答应着。
  大姐儿回身上得台阶,没走几步,抬眼一瞧就见了李娇儿,连忙上来拉了她的手,那李娇儿再看大姐儿时,早已换了良家妆束,更显得端庄得体雍容华贵,连忙上来接着,两个携了手往内宅去。
  那大姐儿一面走一面笑道:“二娘别怪罪,那一日走得急,来不及对二娘说的,因想着三日之后回门,也就白等了这三日,二娘自然知道女儿不是那一等忘恩负义的混账老婆,不会想歪才是。”
  说的那李娇儿倒有些心虚了,连忙笑道:“可说呢,都是桂姐这蹄子挑唆的,说什么咱们错信了姐儿了,如今只捡高枝儿飞去,早忘了我们这样贫贱之交,凭她怎么挑唆去,奴家只不信罢了,如今姐儿回来就好,等会儿见了那蹄子,我替你说她。”
  两个说笑着往屋里走,李娇儿忽然想起桂姐在房里接客,就引着大姐儿往一处天井当院,两个坐在院中当中白灵台边上绣墩上头。
  那李娇儿因搭讪着笑道:“怎么,这一回可是遇上心爱的了,听当差的丫头们说,大姐儿倒是十分中意这位新贵人的?”
  那大姐儿听了这话扑哧儿一乐道:“二娘这一回可是冤枉女儿了呢!”说着,瞧瞧四下里无人,因低眉耳语在那李娇儿耳边说了一回。
  那李娇儿听了哎哟了一声道:“这话真么!那孟三儿真个寻到此处来救你爹爹了?”西门大姐儿听了点点头道:“可不是么……也不知我爹他老人家是哪一辈子修来的福了,如今一个两个的,都是这般千里寻夫的勾当,当真是可以树碑立传,立贞节牌坊的大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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