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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夙-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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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尘心中的柔软被击中，安子汐脆弱的一面暴露无遗。
安子汐传来低低的抽泣的声音，慕尘握着她的手，却再也找不到一句话来安慰她。他能说什么，又能保证她什么？不能，都不能……他自己做好了承担这些事情的准备尚且用了很多时间，更何况安子汐。
安子汐再装作坚强的样子，也不过是一个女子。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稀稀拉拉的春雨，雨滴砸在屋檐上飞跃出一条条银色的细线，香炉中的青烟终于燃尽，空气中又多了中春天特有的雨露味儿。雨过天晴后，刚刚心中的苦怨也消散了一些。
天色已是不早，安子汐拒绝了慕尘的相送，独自回到了安府。
刚刚进门，就感觉到安府的气氛有些不对劲，门口的侍卫都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她，而本该打扫的丫鬟们悉数消失了，空气中传来紧迫感。
站在门前守着的姑姑一看到安子汐一人回来，上前行了礼，语气却是不太好的直言相告，“子汐小主，老爷喊你过去一趟。”
安子汐的眼睛哭得还有些泛肿，她沉了下气，自己的爹向来宠着她和娘，想来也没什么大事，于是问道，“爹爹在哪？”
“天禄堂。”姑姑道。
安子汐点头，也没多想就跟着那个姑姑朝着天禄堂走去。
刚刚走进天禄堂安子汐就看到了跪在一旁的浔烟，她心中一惊，准备过去去扶起浔烟，忽的听到沈韵得意的声音，“老爷，你的宝贝女儿可回来了。”
“给我跪下。”安晟带着怒气，安子汐微微一惊，撩着裙子跪在了浔烟的身旁，然后抬眼对上安晟明显充满怒火的眼睛，问道，“爹爹，女儿不知犯了何错。”
“老爷。”夏岚坐在安晟的身旁，不安的攥紧了衣袖，她低声劝道，“你先问清楚了再说，千万别冤枉了子汐。”
安晟对着她点点头，剑眉如刀，他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安子汐想到这个爹爹是极宠着原主的，想必也不会太为难自己，但是看现在的情形，沈韵和安云书都立在一旁，分明是抓到了什么把柄。
安晟问道，“你跑到哪里去了？”
安子汐撇过眼看着一旁的安云书，“云书和我一同去了沈氏嫡女的及笄礼。”
安晟也看了眼安云书，他脸色一沉，“云书早就回来了，我问你，你离开沈府之后，去了哪儿！”
安子汐抬起头来，“我只是在城西逛了逛，不知道爹爹可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对子汐产生了误会。”
安晟本想着委婉一些问她，没想到她却是这样直接，安晟一愣，子汐的人品他也是了解的，他对这个女儿付出的心血远远的大于另外一个，看子汐的样子，他对刚刚的听闻也有了几分怀疑，语气微软，道，“你是不是在酒家酗酒闹事？还和男子纠缠不清？”
安子汐听完，不觉笑了，敢情她溜达几步都有人跟着监视着。
她问心无愧的答道，“爹爹说的没错，子汐不胜杯杓，只喝了半杯‘胭脂醉’便有些醉意，林氏的小子趁着子汐醉酒企图不轨，我不过是自保而已，并没有闹事和纠缠不清这么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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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家法禁足（第一更）
安晟皱了皱眉，林氏的小子，名气最差的就是他家的二小子林景了，是个沾花惹草没事找事的主儿，想来子汐被骚扰，也是无可奈何。
想到这，安晟关心道，“他可有欺负到你？”
安子汐微笑着摇摇头，转而问，“爹爹，子汐不懂，为何在酒家中发生的事情会传到爹爹的耳中？我本想着不能增添爹爹的烦扰，却不知是谁如此不识趣。”
安云书身躯一僵，她赶紧上前跪在了安晟的面前，“是云书告知爹爹的。”
“我不是叫你在沈府多呆一会儿，瞧着你和沈晚晴关系不错，和她聊的甚欢，你怎么会知道我在酒家遭遇的事情。”安子汐淡淡的开口。
沈晚晴在沈氏排行几乎倒数，嘴上不饶人不说，还喜欢背后里嚼舌头根，安晟虽然不管女子之间的事情，可沈氏和他家还是结了亲的，沈府中的关系他略有耳闻。
沈晚晴人品不佳，安云书还与她作伴，安晟皱了皱眉，当着沈韵的面，他也不好直言她家中的事情，心中却是默默记下了。
安云书惶恐的垂着头，“妹妹瞧姐姐受伤，心中很是不放心，斗胆跟着姐姐……却没想到……”
夏岚朱唇泛白，她缓缓张口，声音不重却是很有力的，“我相信我的女儿。”
安晟头疼的扶额，他愿意相信安子汐的话，可是人言可畏，据安云书所说，广安怕是一天之内都知道安府嫡女与三王爷之间的事情了，就算真的没有什么，一传十十传百，原本的话慢慢的被歪曲，虚传的事情也会被说成真的。
安晟看安云书和沈韵要死不松口的模样，默默的叹一口气，回头给了夏岚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对着跪在地上的安子汐道，“这件事如果闹大了，我会去帮你处理。但是你，从现在开始闭门思过三个月，不准参加任何宴会。”
“谢谢爹。”安子汐能感觉得到安晟看上去是在罚她，实则是在变相的保护她。
闭门思过，不过是禁足而已，相对于安府的家法，已是最轻的了。
“子汐已经解释过了，是林景那臭小子骚扰她，我明日便去找那个臭小子算账！”安晟重重的打断安云书的话，转脸对着安子汐柔和的笑道，“刚刚是为爹的激动失态了，爹最不愿看见的就是你做出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情，子汐，你要知道，爹一身的心血都在你的身上。”
安子汐诚惶诚恐的点头，“子汐知道，爱之深责之切。”
夏岚悬着的心微微放下，沈韵一张脸涨的通红。
“起来吧。”安晟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爹！姐姐与林景纠缠虽然是出于无奈，可是酒家的掌柜都看到了，姐姐和三王爷孤男寡女在酒家中独处了一个多时辰！街里街坊的都传开了，说姐姐和三王爷有私情！”安云书不顾一切的大声吼道。
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半晌，安晟缓缓的起身，走到了安云书的身旁，冷着声，“你说什么？”
安云书咬着牙抬起头，“姐姐和三王爷有私情！”
“混账！”安晟一掌挥在安云书的左脸上，打的安云书侧着身子倒了下去，她用手掌撑着地面，不可置信的看向安晟。
“老爷！”沈韵惊得捂住自己的嘴，下意识想去看看安云书的伤势，但看着安晟眼中滔天的怒气，脚下微微一愣也不敢靠近半步了。
三王爷钟离钰和景帝一直势如水火，表面关系再好也掩盖不了靖文之乱时的仇怨，安晟当年忍辱偷生，如今安子汐若真的与三王爷有些什么，这个安府就要彻彻底底的付之一炬了。
安晟右手颤抖着，大怒着又问一遍，“你可知你诋毁的是谁！安府嫡女！安子汐的颜面就是我们安府的颜面！你想清楚的再和我说话！”
没错，安府嫡女……安云书心中委屈呼啸而出，她眼角微微湿润，喑哑着道，“爹爹这是不相信我说的，执意要包庇姐姐吗？酒家周围的人都看到了，三王爷为姐姐解围，然后两人就在酒家中不知做了什么，竟然呆了一个多时辰！这期间，除了姐姐的贴身丫鬟浔烟进去过一次，无人知道这里面的猫腻！”
安晟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一直跪在一旁的浔烟身上，他走了两步来到浔烟的身前，浔烟的头垂着更低。
“你可有看到子汐和三王爷做了什么不轨的事情？”安晟沉声道。
浔烟娇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然后狠狠的摇摇头，“没有，小主和三王爷只是聊天而已，并没有任何不轨的举动。”
“你撒谎！”安云书断言怒吼，“我分明听到你一个人在那里念叨着三王爷和姐姐怎样怎样，你可敢把那时喃喃自语的话再说一遍！”
浔烟脸上的血色尽失，摊在地上的手苍白无力的扣着地面。
“你敢吗？”安云书咄咄逼人。
浔烟摇头，鼓足勇气道，“小主何必诬陷我家小主，没有就是没有的事！”
安云书冷笑，“自家的丫头一定帮着自家的小主，想想就能知道。爹爹若是不相信，随便找人去城西那里打听打听，我那时听得已然很是精彩，想必现在城东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够了！”安晟重重的拍了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滚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安晟气的全身发抖，他转脸对着安子汐，紧紧盯着她的眸子，“子汐，爹知道你一向都是不会说谎的孩子，你亲口告诉我……你和三王爷，有没有私情？”
“没有。”安子汐坚定的对上他的眸子。
安晟脸上的紧张感并未消除，“那你们，到底在酒家中做了些什么？”
安子汐默然，一时之间她找不到好的借口，但是他们真实的情况又不能公之于众。安晟看着安子汐沉默不语，只当是她找不到推脱的理由，心中刚刚微微有些平息的怒火再次燃起，他咬牙道，“为何你不敢说？”
安子汐摇头，“爹，女儿与三王爷虽有纠葛，却不是私情，有些事情，女儿不方便告诉爹爹，望爹爹原谅！”
说完，安子汐重重的磕了个响头。
沈韵挑着眉望着坐在一旁的夏岚，“你的女儿，真给你长面子。”
第三十七章，掌掴闹剧（第二更）
夏岚朱唇泛白，她缓缓张口，声音不重却是很有力的，“我相信我的女儿。”
安晟头疼的扶额，他愿意相信安子汐的话，可是人言可畏，据安云书所说，广安怕是一天之内都知道安府嫡女与三王爷之间的事情了，就算真的没有什么，一传十十传百，原本的话慢慢的被歪曲，虚传的事情也会被说成真的。
安晟看安云书和沈韵要死不松口的模样，默默的叹一口气，回头给了夏岚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对着跪在地上的安子汐道，“这件事如果闹大了，我会去帮你处理。但是你，从现在开始闭门思过三个月，不准参加任何宴会。〃
“谢谢爹。”安子汐能感觉得到安晟看上去是在罚她，实则是在变相的保护她。闭门思过，不过是禁足而已，相对于安府的家法，已是最轻的了。
而街坊间传言再甚，故事的主角避而不见人，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慢慢的淡去，就算是多年后有人提起，也会当作是谣传而已。
安晟为她思虑周全，安子汐心中很是感激。
“爹！你怎么能这样轻易的饶恕姐姐！”安云书不死心的跪着上前拉住了安晟的衣袖，安晟厌恶的一挥手，“你若是再得理不饶人，我这就叫人去查查是谁将这些留言传出来的！若是和你有一点关系，信不信我将你们娘俩赶出去！”
安晟本就心烦，安云书这次的“司马昭之心”之心又太明显，他的愤怒全部发泄在了安云书的身上。
安云书挨了巴掌，现在又被训斥，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爹，云书是在为安府的颜面着想……”
“闭嘴！”安晟拂袖，手掌高高举起，沈韵见着势头不对，上前抱住了安晟的手臂，憋出一把老泪来“老爷，你不能是非不分啊！”
安晟被沈韵质问，气的浑身发抖，他一把推开沈韵，怒气冲冲，“你们继续闹！我走！”
安晟耍袖离开，安子汐默默的起身把浔烟扶了起来，浔烟吓得腿都发软，安子汐安抚好浔烟又走到夏岚面前行了大礼，“女儿不孝，又给娘亲徒增烦扰。”
“快起来。”夏岚扶起安子汐，语重心长的道，“今日的事情一出，你最好不要再和三王爷有任何关系，以防被别人抓到把柄。你爹今日是气急了，你别怨他……毕竟，和三王府保持距离，有益无害。”
“女儿知道。”安子汐屈身点头。
安云书不甘心的咬紧牙齿，愤恨不加掩饰的暴露出来，沈韵眼瞧着自己女儿受辱，张牙舞爪的就朝着夏岚冲过去，安云书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摇摇头，“娘，不要。”
“这样下贱的女人凭什么压在你的头上！”沈韵尖着嗓子嘶吼着。
安子汐微微一愣，夏岚云淡风轻的脸上一闪而过淡淡的难堪，她攥紧了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快步走到了沈韵的面前，伸手朝着沈韵的脸就挥了下去。
“啪”的一声巨响，天禄堂中的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若是天禄堂中并无他人，或许安子汐还能忍一忍，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沈韵出口不逊，她不好好的整顿一下，下人们也威慑不住了。
沈韵硬生生的挨下了这一耳光，她赤红着眼睛，吼道，“安子汐！你有什么资格打我！按辈分你也得喊我一声小娘！”
安子汐手心微微发麻，想必这一下不轻，她后退一步和沈韵保持安全距离，冷笑着，“我的娘只有一个，她是爹爹的正妻，尊贵无比！你莫想着和她平起平坐！再者说，爹爹一再强调，安府的嫡女是我，正妻是我娘，而你不过是一个妾侍，胆敢当中口出狂言！”
“我呸！”安云书已经拦不住煞红了眼睛的沈韵，沈韵伸手朝着安子汐的脸挥过去，安子汐侧身一让，她踉跄着撞到了墙壁上，狂笑着，“夏岚啊夏岚，你女儿真叫我刮目相看！”
“把沈韵和安云书带回自己的屋子中，看着扰人！”安子汐淡淡的撂下这一句话，身旁的丫鬟领命上前。
“你敢！”沈韵瞪着她，目光带着重重的怒气。
“把她们带走。”夏岚看着犹豫不决的丫鬟，给她们再一次吩咐到。
夏岚一张口，丫鬟们便没什么可怕的了，蜂拥的将安云书和沈韵两个人推搡着弄到了门外，没一会儿，门外的叫骂声也渐渐小了下去，想是走远了。
闹剧终于结束了，夏岚早就一身疲惫，安子汐送夏岚到了寝殿门口，她才和浔烟两人慢慢的往“梓月阁”走去。
禁足三月，刚刚相遇的慕尘怕是难以见到了，安子汐还是有点不爽的。
她路上要浔烟明日去找些石墨和宣纸来，心中默默掂量着这三个月该怎么度过。
浔烟应下了，看着她憋着一肚子的话不敢说的样子，安子汐实在不忍，等进了“梓月阁”，将闲杂人等都清了出去，安子汐自斟了一杯茶，开口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浔烟揪着衣袖，垂着头，“小主……奴婢……”
“扑通”一声，浔烟忽然跪在了安子汐的脚边，安子汐一惊连忙将浔烟往上扶，可浔烟偏偏跪着不肯起，她无颜面对安子汐，只盯着地面，低声道，“奴婢差一点害了小主！奴婢蠢笨！”
安子汐了然，浔烟这是在自责自己自言自语时被安云书偷听了去，她失笑道，“我这不也没什么大事吗？不过小事一桩，你不用挂在心上。”
浔烟头垂的更低，“小主聪颖，这才能化险为夷，但是奴婢刚刚真的是要吓死了，生怕老爷一怒之下赏小主板子吃。”
安子汐无奈的将地上跪着的浔烟给拉了起来，笑道，“爹爹宠我，怎么忍心给我吃板子？你这是杞人忧天了。”
“那小主和三王爷……”
果然，浔烟还是憋着这个问题，安子汐挑着眉头，“你以为我和他有什么？”
浔烟茫然的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外面的事情没几分真，智者见智。”安子汐淡淡的开口，心思却飘到了安云书跟踪他这一件事上，不觉眼神中多了一份凌厉。
她可以有肚量，可以有容人之量，但是绝不可能一再的退让。
安云书如今孤注一掷的和她撕破脸，定是有七八成把握能扳倒她，可安云书万万没想到安晟宠她宠得过分，甚至最后象征性的惩罚也不过是变相的保护而已。
若换做他人，这板子是非吃不可的！
“可我分明看见……”浔烟欲言又止。
“看见我扑在人家怀里？”安子汐帮她把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浔烟脸上一红，点点头。
安子汐也想不明白那一刻自己怎么就不由自主的扑到慕尘的怀中了，好像是下意识的举动，又好像又一股力量牵引着她扑进那个怀抱……不管怎么样，抱确实是抱了，而且感觉还有一点温暖，他的胸膛比想象中的更加结实可靠。
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安子汐轻咳一声赶走自己奇怪的思绪，“脚下一滑，借了个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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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天人之作（第一更）
这理由实在是牵强，浔烟将信将疑的点点头，追问，“恕奴婢多嘴，那小主和三王爷到底在酒家中做了什么？”
“……聊天啊。”安子汐模糊的说道，“三王爷对我蛮好奇的，就多问了几句而已。”
“这样啊。”浔烟放心的微微笑了，“我真担心小主真的和三王爷有个什么，那可就糟了。”
安子汐尴尬的装笑，心里却是捏着一把冷汗。
安晟坐在书房中，提着笔对着桌面上的宣纸，迟迟的落不下笔，他本想给三王府写一封信去询问一下今日事情的真假，但一想到如果是假的，三王府那里必然觉得他听风就是雨，如果是真的，他一干涉当真是纠缠不清了。
门口的家丁这是小跑着冲了进来，安晟不悦的瞪他一眼，“什么事？”
“老爷，妾侍沈氏被子汐小主打了！”
安晟微微一愣，“打了就打了，子汐只是禁足，家中她该有的权利还是有的。”
被沈韵派来通报的家丁一愣，他支支吾吾的道，“沈氏的脸都肿了，哭着找您呢！”
安晟不耐烦的挥了手，指了指门外，“这种小事别来烦我！”
家丁还想说什么，看着安晟心中似乎郁结的样子，不敢再言语，心里啧啧感叹起安晟对夫人和子汐小主的纵容和偏爱。
家丁离开后，安晟又提起了笔，半天还是不知该如何落笔，一气之下摔下了笔，抱着手臂坐在位子上对着砚台，陷入了沉思。
一晃已有半月。
被禁足了几天还尚能忍一忍，外头风言风语通过那些爱八卦小丫鬟传了进来，说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但真如爹爹所预料，安子汐一被禁足，风言风语也只能是风言风语，三王府那里没有回应，安府这里置之不理，人们慢慢的对这个话题也失去了兴趣。
但是听闻，传出这些留言的那酒家似乎被官府的人给封了，老板和一帮伙计都跑光了，不知下落。
安子汐听闻这些的时候，正端着用木板固定好的宣纸，将磨得较为顺手的石墨握在手中，细细的描画着后院中的一株牡丹花。
这牡丹长得极好，花瓣红的像是染了鲜血一般，可惜安子汐拿的只是普通石墨，外形描画的再像，也晕染不出那种惊心动魄的红色。
在那个时代，安子汐本想着走艺术生这一条路去高考的，但斟酌半天还是作废了，乖乖的又一心扑到了学习上。不是艺术这条路不好走，而是走的人太多，加上安子汐是个一心不能二用的人，刚刚掉头去学习美术，那边三门功课的成绩哗啦啦的往下掉，又急急忙忙的去补救语数外，结果学习美术的时间又不够……索性，她回归了正常的高考之路。
素描用的铅笔其笔芯正是石墨，浔烟按着安子汐的嘱咐去找了石墨，可是她找来的都是大的石墨块，加上古代又没法标注这到底是“HB”“2B”还是别的，就挑选出合适的石墨这一件事，安子汐和浔烟整整忙活了两天。
挑出了硬度适中的石墨，安子汐叫浔烟去请来了木匠师傅，做了一个木把手按在石墨的尾部，这种“铅笔”虽然没有那个时代的那样精致，但大体上也差不多。
浔烟用不着磨墨，和安子汐说完这些小道消息之后，百般无聊的坐在一旁挥舞着手中的娟帕扑蝶，看着安子汐对着那株牡丹作画，一画就是好几个时辰，不仅是那花动都没动，连安子汐本人都像是定住了一般，除了手上的小幅度晃动，浑身其他地方就没有动过。
花园中的蝴蝶浔烟全数扑了个遍，才听到安子汐微微感叹一声，紧接着舒展全身站了起来。
浔烟赶紧起身跑了过来，一看到安子汐木板的宣纸上与那朵真实牡丹没有丝毫差别的画作，惊得合不拢嘴，半晌结结巴巴的问道，“小主……这是你画的？”
牡丹的每个枝叶和脉络都勾勒的精细无比，风吹拂动的感觉给了纸上的牡丹生机，浔烟之前无聊扑的蝴蝶也位置恰好的现身在画作的右上角，似乎即将就要停落在牡丹之上一般。
分明是死物，但是安子汐画的牡丹多了一种神韵，更多了一种心情。
安子汐舒展着浑身的骨头，好久没有这么畅快的绘画了，随着而来的疲惫感完全消失在绘画的成就感之下。
“感觉还凑合吗？”安子汐舒展完筋骨，含着笑问道。
浔烟愕然，狂点脑袋，“何止凑合！简直是如同天人之作！”
浔烟马屁拍的安子汐都不好意思了，她弯腰嗅了下红艳的牡丹，惋惜道，“只可惜牡丹的色泽和香味我都没法留住，能留住的也只有如今盛放的姿态而已。”
浔烟捧着画，小心翼翼的像是抱着珍贵的宝物一般，她凑到安子汐的身旁，“小主，你不是最擅长水墨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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