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夙-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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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子汐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是死，或许活着，在另外一个地方。在我们那个世界，我们相信一种叫做‘科学’的东西，我们无法解释生死，但有人猜测死亡或许只是换了一种存在方式而已。我的灵魂在安子汐的身上，难保安子汐的灵魂不会在别的人身上，我和慕尘一直在找让一切恢复原样的办法，虽然并没有什么成效……但是，你也看到了，这串红玛瑙给了我时间和地点，或许……或许是一种暗示。红玛瑙是慕尘给我的，他不会费劲心机的只为约我相见，这里面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所以，小主或许能回来的，对吗？”浔烟焦急的对上安子汐的眸子，分明就是和小主一样的外貌，但是说的话表明了她根本就不是小主。
　　“对。”安子汐郑重的点点头。
　　她这样的猜测不是瞎想的，这么多天，她也在想原来的安子汐在哪？想来想去，她觉得只有一个可能，原来的安子汐一定在另外一个地方，或许是另外一个时代，另外一个世界。
　　看到这红玛瑙中的玄机之后，她的猜想更加坚定了。
　　有人在给她透露消息，而且这个人一定知道红月夜灵魂穿越的事情！
　　红玛瑙放在盆中和那夜血色的圆月无异，而显现出玛瑙中讯息又必须要借助月光的光辉，这两个联系紧紧围绕着那夜空中诡异的血月。
　　听到安子汐肯定的回答，浔烟微微松了一口气，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安子汐浅浅的笑了，浔烟对安子汐的忠诚让她不由的感动。
　　窗外的月光收敛了，盆中的水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浔烟忽然道，“在她回来之前，你就是子汐小主，我信你，你只要告诉我该做什么。”
　　“你的意思是……”
　　“我愿意和你站在一起，守护小主身边的一切，直到她回来！”
　　浔烟这一席话说的铿锵有力，重重砸在安子汐的心上，让她心尖一颤，不知为何竟然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
　　安子汐张张嘴，不知该说什么来表达此刻她的感情，末了手上传来温度，浔烟轻轻抓住她的手，心疼的看着她手背上的伤痕，“你也很辛苦吧，为了小主，为了安府……我想，凝花宴当夜，若不是你的灵魂落在了小主身上，或许小主这身子就被糟蹋了，安府也不会是现在的模样，夫人和老爷都会受尽白眼……那样的场景，想想就觉得可怕。不管最后小主能不能回来，我都感激你，谢谢你能留下来守护着小主的东西。所以，你要记住，你不是别人，现在的你就是子汐小主，我的小主！”
　　“浔烟。”安子汐哽咽了。
　　浔烟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也就看开了，转念一想，开口询问，“那千雪那儿，小主也要隐瞒吗？”
　　安子汐点点头，“这件事少一个人知道，少一分危险。千雪有她的心思，若是告诉她，只怕节外生枝。”
　　浔烟默然，“那老爷和夫人，也都是要瞒住了。”
　　“对，爹娘不一定能接受这样的变故。”安子汐解释道，“还要麻烦你找个日子帮我把慕尘约到城东顾府，十五那日日落之前和他相见。”
　　“小主，慕尘可信吗？”浔烟不安而又警惕的问道。
　　安子汐嘴角一勾，“我说了，慕尘是和我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在另外一个世界，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浔烟不相信的重复了一遍。
　　“对，朋友。”
　　浔烟沉着眸子安静了会儿，好像心中在努力接受这样的事实，像是想起什么忽然抬头，道，“对了，小主。你可知情悦节那夜，雪妃那里又出了变故！”
　　安子汐一愣，她确实不知，“不知道，那夜出了很多事情，我已经应接不暇。我只记得我让和我同行的喻公子将钟离颜送到了皇上的花船上……难道，阿颜出了什么事情吗？”
　　“不是公主出事了，准确的说也不算是一件好事儿或者坏事儿，而像是一个……恩，怎么说呢，闻所未闻的奇事儿。”浔烟结结巴巴的道。
　　“喔？”安子汐实在想不通除了倾颜公主，还能出什么事。
　　浔烟道，“听闻‘醉香苑’的花魁落湖，后被景帝带回来宫中……”
　　…………
　　“皇上，今日您约好了雪妃去御花园散心的。”李顺德腆着脸弯着腰在钟离翊的耳边轻声道。
　　他懒懒的抬头看了眼眼前旋转着身身姿，翩翩作舞的女子，鼻尖尽是女子淡淡的幽香，耳边响起情悦节那夜，千雪没什么感情的声音——“皇上若是喜欢，不如带进宫中吧。”
　　钟离翊嘴角冷冷的一勾，“和她说朕忽然没了兴致。”
　　李顺德诺诺的点头，快速的消失在了景帝新宠洛才人的寝殿之中。
　　这个洛才人来的实在是蹊跷，情悦节当夜，景帝带着雪妃和完颜皇后去幽湮湖祈福。和往常一样，湖边围了不少慕名而来的老百姓，其中也不乏想一窥皇室风采的贵女。景帝的人手将皇室的花船围的左三层又三层，带刀侍卫死死拦住人群，留给景帝和娘娘们一个清静。
　　按照旧历，雪妃和完颜皇后亲手点燃了花灯，随着水波渐渐飘远，景帝沉着眸子盯着雪妃的身影，面上没什么表情。
　　只是这时，忽然有一搜花船朝着景帝的船逼近，贴身侍卫大吼几声，准备保护皇上。却没料那艘花船忽然跑出来一个衣衫凌乱的女子，当着众人的面飞快的从甲板上一跃跳进了湖中，溅起一大片的水花。
　　“皇上？”为首的侍卫征求钟离翊的意思，只见他点了点头，“救上来。”
　　

第六十七章，爱妃可别后悔
　
　没一会儿，侍卫们从水中捞起奄奄一息的一位女子，她猛地咳出一滩水，摊在皇室的花船甲板上，身姿柔弱似无骨一般，虚弱的只瞧了景帝一眼，就陷入了昏迷。
　　“让太医去看看。”完颜皇后吩咐道，女子浑身湿透，显露出姣好的身材，凌乱的衣衫更是让颈部漂亮的曲线一览无余，拉她起来的侍卫不禁意的一瞧，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手上的力气也软了些。
　　“去那艘船上仔细搜查。”完颜皇后有条不紊的处理着事情，一转身，却看到钟离翊紧紧盯着匆匆离开的顾千雪，丝毫没有在意那个如同尤物般的女子。
　　刚刚经过繁玉的通报，顾千雪急忙的去将钟离颜安顿好，等再次回到船舱的时候，那被捞起来的女子已经清醒，跪在景帝的脚下细细的抽泣。
　　“抬起头来。”钟离翊用余光瞄到了千雪进来，却装作没看到一般专注得看着跪在脚下的女子。
　　这女子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大概的梳洗过，相较于刚刚狼狈的模样，现在更显出千种风情，万种姿态。
　　女子咬着唇微微颤抖着身子抬头，眼睛里满是泪水，楚楚可怜的模样。
　　千雪蹙了蹙眉，走到了钟离翊的身边缓缓坐下，正好听到李顺德在他耳边低声的说道，“皇上，刚刚老奴去查看过了，那艘冒失靠近的船是‘醉乡苑’的花船，里面尽是一些‘醉乡苑’的姑娘。眼前这个是‘醉乡苑’刚刚出名的花魁，**子说她犟得很，刚刚让她去招待客人，那客人似乎是手脚上过分了些，这才导致这姑娘激怒之下跳了船。”
　　“你叫什么名字？”景帝将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
　　女子红着眼睛，大力磕了几个头，才哽咽着道，“小女子阿洛，无名无姓，感谢皇上相救。”
　　“既然你已经没事，就回去吧。”完颜道。
　　阿洛浑身一颤，像是想到了很恐怖的事情，嘴唇刹那间雪白，她狠狠的摇摇头，“求皇后娘娘不要将阿洛送回去……”
　　顾千雪挑眉，“为何？”
　　阿洛转过头来看到了顾千雪，又赶紧垂下头去，将长袖往上捞了捞，露出一双满是鞭痕的手臂，让人倒抽一口凉气，“阿洛是被人卖到‘醉乡苑’的，并非自愿。那里的‘妈妈’瞧着阿洛年纪到了，便叫阿洛是接客……阿洛不愿意，常常受到鞭打，刚刚那个客人只说让阿洛去跳一支舞，却没想……呜呜……”
　　阿洛哭的泣不成声，抽搭了好一会儿，又道，“娘娘若是将阿洛送了回去，阿洛也没有活路了，求求娘娘开恩，要么给阿洛一个痛快，要么让阿洛伺候在娘娘和皇上的身边，以报答救命之恩。”
　　“皇上的意思是？”完颜清宁试探的看着钟离翊的面色。
　　钟离翊盯着阿洛，“你想要伺候朕？”阿洛惊慌的眸子里满是不知所措。
　　完颜清宁在他耳边道，“这女子身份卑微，又是那样的出身，还请皇上三思。”
　　“皇后的意思朕明白。”钟离翊目光一瞥，转向一直处于看戏状态的顾千雪，“那雪妃的意思？”
　　顾千雪看着女子恳求的眼神，心中一软，“皇上若是喜欢，不如带进宫中吧。”
　　阿洛感激的冲着顾千雪磕了响头，钟离翊冷嗤一声，“朕的雪妃还真是大度，朕如你所愿。顺德，去把阿洛姑娘买回来，带回宫。”
　　“皇上！”完颜皇后面色不太好看，钟离翊没有理睬，目光冰冷的等着雪妃，咬牙道，“爱妃可别后悔。”
　　………………
　　李顺德心有余悸的喃喃自语，“雪妃娘娘到底是怎么想的，皇后娘娘都没她这么大度。啧啧，女人的心思啊！”
　　他刚刚来到暮雪宫门前，就听到重重的咳嗽声，他一惊，赶紧进去行了礼，“娘娘这是怎么了？”
　　“不妨，似乎是着了凉。”雪妃蹙着眉，看向李顺德，“皇上让你来的？”
　　“是的。”李顺德看着雪妃一脸难受的样子，不知怎么开口，支支吾吾半天，顾千雪疑惑的问道，“公公有事儿就直说。”
　　李顺德“唉”了一声，“娘娘，皇上那里有事儿缠身，怕是不能陪着娘娘了。”
　　“有事儿缠身？”顾千雪轻笑，李顺德一直受到雪妃的厚待，也不愿意雪妃太过伤心，于是并没有将钟离翊的原话告知。可雪妃细细一想就明白过来了，她又咳了一声，“皇上是在新来的洛才人那里挪不开身吧。”
　　“这……”
　　雪妃摇摇头，“公公多虑了，本宫不是斤斤计较之人。但还需得公公去提醒一下皇上，西北粮荒的事儿，万万不能延误了。”
　　“老奴知道，娘娘挂心皇上，只需娘娘一句话，皇上自会记得。”李顺德感慨道，“娘娘如果想见皇上，也只需一句话……”
　　“不用。”顾千雪挥挥手，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李顺德不敢再问下去，赶紧又跑回去给景帝报信，说道雪妃生病的事儿，还有意的夸大了几分。
　　钟离翊面色一沉，“叫太医了吗？”
　　“雪妃娘娘说是小病，好想并未招太医，要不老奴……”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掂量着！”钟离翊不知为何有些薄怒，李顺德噤声立侍景帝身边，洛才人风姿飘飘的抱着古筝静静弹奏着，当真和那些风尘女子是不同的，远远的透着一股子清尘的气息，不说琴舞都是绝佳，但凭着着一颦一笑，都能让不知多少男子为了沉迷。
　　一曲毕，洛才人姗姗的走近钟离翊，欠身道，“皇上可还喜欢？”
　　“妙哉。”钟离翊敷衍的答道。
　　李顺德识趣的领着立侍左右的小太监和宫女都退下了，洛才人轻笑着为钟离翊倒了半杯温茶，道，“刚刚听闻公公说雪妃娘娘生病了，不知有无大碍？”
　　“不必管她。”钟离翊的声音清冷。
　　洛才人浅浅一笑，“听闻雪妃娘娘是洛郡人，这正巧得很，妾身在被卖进‘醉乡苑’之前，也就是儿时，就是在洛郡长大的。想来也算是缘分呐。”
　　

第六十八章，我的东西还回来
　
　“你也是洛郡人？”钟离翊有了些兴趣，洛才人眼底的神采一闪而过，“算吧，如果没有那些变故，妾身或许也不会离开洛郡。”
　　“皇上可知道这样的一件事？”洛才人话锋一转，对上钟离翊的双眸，“雪妃娘娘在儿时差一点走丢，被她爹爹找回来之后便改了名字，说是原来的名字会招祸。而改的名字正取于一首诗。”
　　“什么诗？”
　　洛才人轻声背道，“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钟离翊沉着眸子听完，没说什么，洛才人一手搭在他的肩上，“皇上你说是不是很奇怪，这诗悲伤的很，却又偏偏是得道高人口中改运的诗。妾身想着若是雪妃娘娘得空，妾身一定要是拜访一下，怎么说都算是同乡之人。”
　　“嗯。”钟离翊答话之时，洛才人的一只手已经滑进了他的衣衫，另外一只手轻轻缠上了他的颈项，她侧着头亲吻上钟离翊颈项上的肌肤，轻笑道，“皇上，妾身进宫这么多日，还没好好的服侍皇上呢……”
　　洛才人满眼尽是风情，钟离钰侧过脸，她含着笑准备吻上他的唇时，忽然听到他冰冷得没有一丝情欲的声音，“走开。”
　　“皇上，您说什么？”洛才人微微惊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钟离翊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的手臂从自己的衣衫里面扯了出来，伴随着女子的惊呼，他冷冷的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朕从不碰不干不净的东西。”
　　“妾身干干净净，并未被任何男子碰过。”洛才人惊恐的跪在钟离翊的脚下。
　　钟离翊背手而立，“你似乎想多了，朕不过是因为千雪的话才将你从‘醉乡苑’救出，你若是得空，不如去陪陪雪妃。至于你是否被男子碰过，与朕无关。”
　　“皇上……”洛才人不可置信的看着钟离翊理了理明黄色的衣衫，然后大声喊道，“顺德！去御书房！”
　　李顺德立刻出现，撇了眼跪在地上的洛才人，咂咂嘴，果然，皇上根本对这女子没兴趣，雪妃娘娘了解皇上，绝对到了知根知底的地步。
　　洛才人看着景帝走远，缓缓的起身，纤细的手指抹去眼角几颗泪珠，嘴角淡淡一挑，低声轻唤，“雪妃……雪妃……”
　　“呵！”她骇人的笑意一闪而过，低下头喃喃道，“到了你该将我本来拥有的东西都还给我的时候了，一点点的都还回来……”
　　离本月十五月圆之日还有几日，安子汐心里紧张起来。
　　午后暖暖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她出神的望着梓月阁相连的那个花园，目光有些迷离。飘零的落花从肩膀上滑落，落入了满是生机的泥土之上，浅浅的一层、淡淡的色彩，使得安静的安子汐像是一幅素雅的画卷中静思的人像一般。
　　按着安子汐的嘱托，浔烟一个时辰前就出门去了慕尘的药坊，也不知道这个丫头到底有没有找到那间隐秘的屋子。
　　安子汐有些担忧，眉头渐渐紧锁起来。
　　浔烟不在，出门前细心地将原本并不算贴身的丫鬟菲麓安排到了安子汐身边伺候，菲麓个性内敛，人如其名，眉目淡淡的，长相不算是突出，可也算是秀气。
　　菲麓执着扇子，为安子汐轻轻摇着扇子，若不是耳边传来一阵阵的微风，安子汐几乎都快忘了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丫鬟。
　　在她的印象里，菲麓好像是父母双亡被亲戚卖进安府的，向来忠于本分，对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从不说多问一句，也不多说一句，永远都在安安静静的做份内的事情。想来浔烟也是看中她这种性格，才放心的让她接替浔烟的位子，暂时伺候安子汐。
　　“去端两碗酸梅汤来吧，我想喝了。”安子汐忽然轻声道。
　　菲麓微微一愣，放下扇子，轻轻的走开了，根本没问为何是两碗而不是一碗。
　　若是浔烟那个丫头的话，一定会痴痴笑着说，“小主的肚量可是越来越大了！别的小主都喝一碗，小主一下子就是两碗！”
　　安子汐嘴角扬起，自从坦白身份之后，浔烟待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小主，酸梅汤。”
　　菲麓端着托盘立在安子汐的身旁，低声道。
　　安子汐伸手接过一碗，瞥了另外一碗，“那碗你喝吧。”
　　“奴婢不敢。”菲麓道，保持着端盘子的姿势。
　　安子汐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拒绝，她将手中的那碗一饮而尽，为难的看着另外一碗，“本以为可以喝下两碗，如今竟是撑着了。菲麓，你算是帮我的忙，不要浪费了。”
　　菲麓面无表情，眸子里平静无波，安子汐转过身子背对着她，背后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喝水的吞咽声，和喝完酸梅汤打心眼的淡淡的轻叹。
　　这里没有冷饮冰激凌，也只有这酸梅汤足以解暑清爽一下了。
　　安子汐嘴角的笑意更深，满意的听见背后菲麓将碗盘收好，脚步声渐渐小去。
　　忽然，透过花园中雕花的石窗，三个匆忙的丫鬟一闪而过，嘴里念念有词。
　　安子汐搭着眸子，不经意的听着，耳边传来女子的对话。
　　“云书小主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怒火？”
　　“萱芸不就打碎一个玉梳子嘛？瞧瞧她给小主打的，脸都肿了！”
　　“别说了！主子的事儿我们奴婢不要多嘴！快去报告沈氏，要是萱芸被打死了，老爷那儿没法交代！”
　　安子汐一愣，嚯得起身，满肩的落花一下子滑落，她脚步一抬就朝着安云书的闺房走去。
　　她倒不是想没事管闲事，只是萱芸是浔烟的朋友，她既然知道了就不会袖手旁观。
　　菲麓刚刚从小厨房赶回来，就瞧着安子汐压抑着怒气快步离开，她一个迟疑后，赶紧加快步子跟着她走去。
　　一靠近安云书的那间闺房，远远就听到了萱芸的哭喊声，安子汐心里一揪，脚步加快，门口的丫鬟还没来得及通报，拦也拦不住匆匆的安子汐，全都搭着脑袋跟在她的身后。
　　而后到的菲麓看着乱成一团的屋内，默默走到一个还算是熟食的丫鬟身边，压低声音问道，“这是怎么了……”
　　

第六十九章，滚出去
　
　安子汐刚进了大厅，就瞧着安云书狠狠的揪着萱芸的耳朵，面色狰狞，“贱蹄子！活该就是下贱的命！吃里扒外的东西！看我今天不让你长长教训！”
　　周围的侍女面色淡然的看着，脸上全然没有一丝怜悯和心疼。
　　好一群看客！
　　安子汐愤愤地扫视了一圈站在边上沉默的丫鬟，然后飞快的速度走到了安云书的面前，安云书没想到安子汐怎么会突然出现，有些发蒙，“姐姐怎么进来的？”
　　身后的丫鬟颤颤巍巍的垂着头，“奴婢……没拦住……”
　　“没用！”安云书咬牙怒瞪。
　　安子汐抓住安云书的手臂，微微朝着酸筋的凹陷处使劲一掐，她手臂自然而然的垂直掉落下来，萱芸的耳朵也得以被松开，红着眼睛恐惧的连连跪着往后挪动。
　　“你！”安云书对上安子汐冷淡的眼眸，后怕的不敢多语。
　　萱芸一张姣好的脸肿的老高，左右脸颊上都是深深的手掌印，头发散乱，耳后还隐隐现出几条抓扣的痕迹。
　　安子汐心疼的想将她从冰冷的地面上扶起来，萱芸却是颤抖着身子大力的摇头，不安的用余光看了下瞪着她的安云书。
　　“不怕，我叫你站起来你就站起来！”安子汐冷冷的说道。
　　萱芸咬着唇，“奴婢卑微……”
　　“难道我都不能处置一个下贱的奴婢吗！”安云书重声道。
　　安子汐轻叹一口气，对着受惊的萱芸说，“尊者自尊，卑贱与否在每个人的心中，我从不觉得任何一个人卑贱，你若是自贱于心，那算我今日白来一趟。”
　　“小主……”萱芸一双眼睛通红，声音都在颤抖，她眼中全是安子汐淡淡的笑颜，似乎在等着她的选择一样。
　　萱芸做了决定，费力的站了起来，跪了长时间的膝盖不听使唤的踉跄了一下。
　　安子汐满意的笑了笑，上前将萱芸护在自己的身后，然后对上安云书有些变形的面容。
　　安云书愤愤地对上安子汐带着笑意的眸子，“姐姐！云书不过是在教训自己的奴婢而已，自知轻重。可姐姐当着我的面，让我这个做主子的如何树立威信！”
　　“树立威信不代表虐待奴婢。”安子汐心疼的侧脸看去，萱芸面色苍白，好像下一秒就会倒下一般，她微怒的说，“我闲来无事，听说你这里出了事儿，便来看看。既然我来了，这事儿我看到了，你便说来听听，萱芸做了什么让你动如此大的怒？”
　　安云书满脸涨红，忌惮着安子汐，又不敢表露出来，“萱芸砸了我的玉梳子，还和我顶嘴，这难道不该打？”
　　安子汐目光一动，梳妆台旁的底下果真有一个拦腰断裂的翠绿色梳子。
　　这时，一直默默跟在身后的菲麓走到安子汐的身边，凑到她的耳边，用手挡住小声的说了什么。
　　安子汐恍然一笑，在众人的不解中朝着地上的玉梳子走近，蹲下身子将梳子的残骸捡了起来，她看着手中成色还算是不错的梳子，道，“梳子无情人有情，云书你为了一把梳子去责罚自己的下人，不怕失人心吗？”
　　“我……”安云书刚想争辩两句，安子汐就不急不慢的继续说，“我知道你是稀罕这东西。我瞧这梳子眼熟的很，忽然想起似乎是爹爹得赏叫嬷嬷给我们女眷买的。我仔细一想，梓月阁还有三把，你若是喜欢，我这就叫菲麓给你取去，你又何苦为难一个丫鬟？”
　　安云书面色铁青，这梳子有多珍贵是安府上下每个人都知道的。安云书这里有一把，天天叫人小心擦拭，生怕碎了，裂了。今日萱芸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