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如斯-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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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就那么风平浪静的过着。裴祈炎的公司因为运行正常，和黄氏集团的合作合同也敲定的了。有了这个合作对象，不少困难都迎刃而解了。如今C市，再也没有那么多人给他们泼脏水了。
　　简素没想到在这时会接到裴晗的电话。她复杂的看着号码，她对裴晗本人是没有任何意见的，只是如今，她实在不想牵扯到裴家的事。
　　犹豫再三，她还是接了。哪知那边一开口，就染上了哭腔。
　　“嫂子，姨奶奶快不行了，你带二哥来看她好不好。这几天她病的严重，一直在叫二哥，可爸他死活不肯通知。”
　　简素一听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种时候她也顾不得恩怨不恩怨了，她知道这个姨奶奶是裴家少数几个对裴祈炎好的长辈，对他而言绝对是意义非凡的。要是赶不上见最后一面，估计以后的日子裴祈炎要怨死自己。
　　“你别急，你哥正开会呢。我马上就去叫他。”简素说着就挂了电话，三步并作两步的坐电梯，赶到他楼上的会议室。说来也巧，裴祈炎的会这时候正好开完了，一行人走出来，交头接耳的商量着什么。
　　简素这时也顾不得形象不形象了。她挤到他面前，裴祈炎一见是她先是一阵诧异，等她凑近他耳边说完一段话后，他整个人的神色都变了，然后拔腿就往外跑。
　　这次是跟黄氏谈品牌推广的事。裴祈炎这一走了之多少显得没诚意，为此简素跟他们的负责人解释了一番才追着裴祈炎的步伐而去。
　　到了裴晗通知的地方，家族中好些亲戚都在。见了他们，表情一个个都透出了诡异。裴晗早就在病房门口等了，见裴祈炎来了，拽着他的袖子，不管不顾的就往病房挤。
　　病房里只站着他们本家的人。裴父见裴祈炎来了，脸上一阵恼怒。没等他开口，裴晗就抢先一步把话给撂下了：“姨奶奶都快不行了，爸你能不能别再计较这些是是非非了？难道真要看老人家死不瞑目你才安心？”
　　裴晗这话说的狠，裴父被气得脸上涨得通红，一时间也无话可说。裴祈炎没管他，自顾自的走到病床前，拉起了床上人的手。
　　这场景简素看的直心酸。抢救设备基本都被撤去了，病床上的人也是出气多进气少，走也就这二三十分钟的事了。
　　人像是有感应一样。在裴祈炎拉起她手的那刻，她闭着的眼睛竟然睁开了。见是他，浑浊的眼里竟然闪烁了一下。
　　“祈……炎？她激动的说着，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裴祈炎满脸的悲痛，握着她的手整个人一下子跪了下来。
　　“奶……。奶……。”他一字一顿用力的说。自从上次叫她，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哪知道他刚学会说话，就要面临这生死离别。
　　“好……孩子……。你这是能说话了？”姨奶奶啜泣着，表情说不出的欣慰。在场的人都知道，她这是回光返照了。要知道，她可是昏睡了一个多星期，一句话都没说过。
　　裴祈炎点点头。
　　“好，好啊……。”她感叹着，目光看向了简素。简素吸了吸鼻子，走到床边，在裴祈炎的旁边跪了下来。
　　“素素，打我第一眼见你，我就知道你是能让这孩子重新站起来的人，以后就拜托你了。”
　　简素由衷的点头。裴父估计时候差不多到了，就把外面的亲戚都招呼进来。屋子里这时挤满了人，但床上人这时没有在说话，握着裴祈炎的手，也慢慢的垂了下去。
　　这是简素第一次看到裴祈炎这么失控，头垂着失声痛哭。


☆、第六十九章

　　姨奶奶去的很安详。医生将剩余的仪器拆除完；在她身上蒙上了白布。简素觉得人这一辈子就是这样的事。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何必要纠结以往的是是非非。
　　就比如裴祈炎他爸。见到他们；眼睛锐利的跟虎豹一样，恨不得一爪子扇来，将他们撕得粉碎。裴祈炎刚才那一阵失态过后，现在已经回归了正常。眼神里虽然还有沉痛，但表情又恢复到以往的淡漠了。
　　好在看在死者为大的份上；两人终究没有闹什么矛盾。三天后的葬礼；他们一起去悼念了她，当然家属一起的豆腐饭，两人都没有去吃。
　　回到家里；裴祈炎卸下了冷酷的面具；露出了疲倦和感伤。简素知道他现在很不好受，给他倒了杯凝神的茶。伸手轻轻地给他按了按肩膀。
　　怎么说呢，这个人也可以说是改变裴祈炎一生命运的人了。如今她一走，裴祈炎跟裴家的牵连又少了一分。她一贯知道家人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只可惜天不从人愿。他放在心上的东西，人家却弃如草芥。
　　葬礼过后的几天，裴晗把他们两个约了出去。简素不用多想就知道她一定是偷跑出来的，心底也不由得感叹裴家还是有几个有良心的。
　　因为亲人的离世，裴晗身上再也看不出以往的活泼。她穿了件黑色的薄外套，脸上也没化妆，苍白的看不出多少血色。加上熬了几天的夜，她眼睛又红又肿，还有了眼袋。
　　他们面对面坐着，裴晗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推到了裴祈炎面前。简素侧眼看了下裴祈炎。只见他神情微动，将盒子拿起来，小心翼翼的打开。
　　简素觉得眼前一亮，仔细一看，盒子里装得是个有些年头的长命锁。颜色虽有些暗了，但精湛的工艺还是一览无遗。看得出是老一辈的工匠，精细手打的物件。
　　“这是两个星期前，我陪在姨奶奶身边，她偷偷告诉我要我拿给你的。”裴晗沉痛的说，想到那个慈祥并且关爱每一个小辈的老人，她的心就格外的沉重。
　　裴祈炎拿起那个小锁，放在手上轻轻地摩挲着。简素看到他有些茫然的神情，就知道他一定回想到以前的事情。
　　“奶奶她一直说等着二哥你们生个重孙子给她抱。你们出事的时候，她跟爸爸吵了好久，谁也没想到她会突然的倒下。”裴晗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除了难过还掺杂了些许愤怒。
　　听到这样的话，所有人只觉得心脏像是沉到了湖底，缺氧到令人窒息。简素深吸一口气，她们家人丁单薄，所以简素并没有体会过失去至亲的痛苦。那个老人，她也不过见一两面，论感情绝对深不到哪边去。只是悲伤的情绪是会带动人的，再加上她对这个奶奶的印象很好，所以此刻她也由衷的悲伤着。
　　“爸就是那么倔。疯起来还那么……”说到这裴晗说不下去了。她爸爸以前每次察觉到要发病，都会飞到国外。可最近这脾气越来越控制不住，大哥和陈楚逸两个人都制不住他。裴晗真的好怕，哪天他要是疯的完全不认人可怎么办？
　　裴父的疯病，简素也是大致了解的。裴祈炎有几次莫名其妙的带着一身伤回来，简素觉得这事情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她觉得裴晗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再加上出于姑嫂的情谊，简素认为有必要提醒她：“你要不搬出去吧，反正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可以独立了。”
　　裴晗明白她的意思，可家里现在这种情况，她要是说走就走，岂不是刺激了她爸脆弱的神经？
　　“不了，妈最近神经也绷得紧，我需要在家照顾她。”
　　他们都知道她是个孝顺的姑娘，再加上裴楚耀也在家里，尽管他这人不怎么样，但对妹妹还是靠的住的。
　　“自己…。。注意…。。点。”裴祈炎一字一顿结结巴巴的说。听到他久违的句子，一脸沉痛的裴晗，脸上的雾霾也散去了不少。
　　姨奶奶虽然走了。但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地活，娱乐版块各种豪门秘事依旧层出不穷。其中，最近占据最大板块的莫过于郑漠昊了。也不知道哪个记者那么给力，竟然拍到他陪着一个当红女明星进妇产科。下面的文字更是劲爆，据说这女明星怀了他的孩子，要直逼简斯洛正宫的地位。
　　简斯洛难生产简素是知道的。郑漠昊依靠简志高的背景，现在越做越大。照这情势看，是翅膀硬了，要单飞了？
　　她对他现在连鄙视都提不起劲来了？唯一感谢的就是他替裴祈炎转移了注意了。前阶段的豪门手足相残闹剧，到底抵不过娱乐圈的是是非非。
　　蒋艾洗白后，少了网络暴力的攻击，裴祈炎可以专心的处理工作上的事。他搜索了相关证据，将姜浩告上了法庭。那批涉毒的化妆品都有生产批号，很容易就查到那阶段姜浩原材料的进货渠道。有人证和物证，他插翅也难逃。
　　如此一来，裴祈炎身上的脏水又少了不少。
　　和黄家的合作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他们在国内各个领域都有涉及，人脉手段自不必说。上次的事对他们仍有后续影响，但有了主流媒体的报道，再加上裴祈炎曾经在圈子一贯的口碑，事情也渐渐明朗化了。
　　至于裴楚耀他们的兄弟恋，虽然还有不少小女生在津津乐道，但在裴家的强势镇压下，他们两个的事在C市的影响力也淡了不少。
　　每个人都在朝前走。但有些人还是固着在原地，任凭泥沼将他们一个个吞噬掉。
　　简斯洛的房间贴满了各类跟郑漠昊有过交集的女星照片。每个人的脸上不是被利锐划开，就是被红色的记号笔画的面目全非。她看着那照片上各种相似的五官和轮廓，只觉得脑子疼的要炸开。
　　A的眼睛像她，B的鼻子像她，C的体型跟她相似……个人个式的五官在她头脑里盘旋，最后会聚成一处，成了简素的脸。
　　郑漠昊那天回家跟她摊了牌，说是要离婚。她向来不会让人给她气受，听到这事当然是不肯。哪知道郑漠昊竟然拿孩子的事来威胁她。
　　“你总不能让我守着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过一辈子吧。更何况娶妻要娶贤，简斯洛，你扪心自问，你哪担得起贤这个字？”
　　郑漠昊竟然指责她不能生孩子？简斯洛听到他那么说时，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就昏过去。她是有过孩子的，要不是他当初荒唐，她能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吗？为此，她把所有的罪责都怪罪到了简素身上。
　　她恨老天的不长眼，竟然让她在泥沼里又翻了身。长久积累起的恨意汇集在一处，在冲到临界点的时候，她觉得脑子里好像有根弦断掉了。然后只觉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
　　简素最近的干劲很足，在工作上尤其的卖力。她跟裴祈炎建议，除了苏言这个模特外，他们可以再请一个走平明路线的模特。上次推出的那款化妆品仍在销售中，同时的他们这次又研发出一款清新风格的唇彩。当红模特代言固然好，但亲和力就显得有些不足了。而且有了上次事件的影响，她认为是时候走平民路线来拉近他们与消费者的距离了。
　　这个提议很快就被通过了，然后就是一系列的海选。但有人欢喜就有人愁，苏言认为跟一个名不经传路人合作太掉身价。但无奈合约绑在那，签约期间，她要服从公司的一切安排。
　　尽管知道希望渺茫，但她还是去找了裴祈炎。
　　办公室里，裴祈炎淡然自若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苏言面对这样的他只觉得心酸的厉害，这就是她曾经幻想中的他的样子。可时事变迁，他再也不是她的了。
　　“裴祈炎，你一定要这么羞辱我吗？让我跟个路人出现在一个屏幕上，你不觉得这样是让我掉价吗？”她坐在他对面质问着他，眼睛里努力搜寻着他脸上透出的情绪。她祈祷着只要一丝一毫就好了，至少让她知道她在他面前还是有存在感的。
　　只可惜裴祈炎脸上平静的，什么情绪都看不到。
　　他神情专注的看着电脑，用键盘在上面打了一行字。同时的，他身后的大屏幕将那行字显示了出来。
　　“这是公司为了自身利益一致推选出的结果，不掺杂任何感情因素。”
　　苏言看着那行字只觉得胸口闷得厉害，他至于要这么公式化吗？
　　“裴祈炎，你用不着那么绝情吧？好歹咱们那么多年交情了，你就不能让我活得有些自尊吗？”
　　“这次推出来的唇彩不适合你的风格。”
　　简单的一句话苏言盯着看了好久。这算什么，羞辱她的理由吗？还是告诉她要有自知之明，在这个行当待久了，配不上干净这两个字了。
　　她正压发作，突然屏幕上出现了大篇幅的资料，旁边标注的都是她的照片。
　　虽然拍的很隐晦，基本看不出什么来。但这些东西一旦被曝光，她就很难再这个行业里立足下去了。
　　她陪酒的照片，以及跟三两个男人的艳照……。
　　苏言：“裴祈炎，你还是不是东西啊！”看到那不堪的过去，苏言本能的放声大骂。
　　裴祈炎的表情淡淡的，并没有因为她的辱骂而产生半点情绪。过了一会，他将页面换了，在屏幕上打上一句话。
　　“裴家当年给你铺好路后，一直在给你挖陷阱，这些就是他们当时布置好的你的罪状。”
　　苏言迷迷糊糊地看着那行字。如果是这样，那实在是太可笑了。她拼劲一切站到了最高点，可结果竟然是这样的。裴家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渣滓，从开始就没有给她留后路。
　　“那你想怎样？让我从你的生活在彻底的消失，还是让我混不下去？”苏言满脸的疲态，此时此刻她有种什么都不重要了的感觉。
　　裴祈炎将页面关掉，动手将那个文件给删除了。整个过程，苏言都看在眼里，茫然间她从心底对他的行为感到疑惑。
　　“从此以后，我们一笔勾销。”裴祈炎将那行字打出来后，就不再有动作。苏言抿着嘴唇，内心感慨万千。
　　一笔勾销，谁也不欠谁的……也就是说干净的她，不干净的她都不再会跟他有交集了。她心底痛的厉害，并没有因为他把她的罪证洗干净了而感到开心。
　　她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结局。可是现实摆在那，该明白的她全都明白。


☆、第七十章

　　简素本来是找裴祈炎一起去吃中饭的。哪知道刚进办公室；就看到苏言一脸落魄的从里面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彼此都没有说话；就那么擦肩而过了。
　　简素推门进去，看到裴祈炎正埋头工作着，神情认真的，与苏言刚才的落魄有天壤之别。见她进来，他神情立刻温柔了下来；从位子上起来；朝她这迎了过来。
　　简素见他这样，就忍不住开口揶揄他：“心情不错啊。我刚才可是见到某某人从你这边出来，脸色差的都可以去演鬼片了。”
　　裴祈炎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很明显他对这个话题不是很感兴趣。简素也不是不识相的人；自然明白他们两谈论对方前任是一件极度煞风景的事。
　　吃公司简餐吃多了，两人都很想出去换换口味。天气虽然很热，但简素心血来潮的就是想吃火锅。裴祈炎一向以她的意见为准，两人商量好了就去了本市一家很有名气的海底捞。
　　换了平常，她肯定点最辣的锅底。可现在特殊时期，她严禁自己吃过分重口味的东西。于是锅底就点了菌菇骨头汤。
　　她们先将不易熟的牛肉丸和鱿鱼下到了锅里。裴祈炎很贴心，将她爱吃的牛肉卷在汤里涮了下放到了她的碗里。简素也不客气，喜滋滋的拿筷子夹起塞到自己嘴里。
　　两人正吃着，身边走过一对小情侣引起了简素的注意。她盯着他们落座，然后那个男人亲昵的拿手挑起对面小姑娘的下巴，最后在她下巴尖上点了一下。
　　公共场合这样……。实在有些不庄重。但简素也没闲情雅致管别人怎么做，她在意这件事的原因无非是那天她看到严心晨后面跟着的小姑娘就是此刻坐在隔他们几桌的人。
　　裴祈炎循着她的视线看去，然后一脸疑惑的看向她。
　　“裴祈炎，那个好像是……她在美国的女儿。”简素将视线收回，不咸不淡的说着。
　　她没有说母亲，但裴祈炎还是瞬间猜测了她的意思。
　　“国外长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样。才多大就早恋了，我像她那么大的时候，别提有多认真读书了。”她云淡风轻的说着，伸手给自己碗里舀了碗汤。然后捧起碗，小口小口的喝着。
　　裴祈炎本以为她会羡慕的，可奇怪的是简素的眼里除了淡淡的笑意，就没有别的情绪了。
　　简素知道他在想什么，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我有什么好羡慕的？你看那男的长的，又白又瘦跟个白斩鸡似的。年纪轻轻就那么不庄重，以后不知道会成什么样的，小姑娘的品位就是差。”
　　她最近越来越能控制情绪了。对于她的变化，裴祈炎由衷的感到开心。或许真是准备好要做母亲了，她现在的心境比起前两个月有了很大的不同。
　　简素没他想的那么多，她吃着东西，边说出自己心里的打算：“咱们木木的家教以后一定要做好。小小年纪谈什么恋爱啊，你以后见到那些追求者，记得把他们打的远远地。”
　　裴祈炎听着她异想天开的想法，忍俊不禁的摇了摇头。
　　自从计划好要孩子后，简素时时刻刻都关注着自己的体重，生理期以及口味的变化。
　　每当她情绪过分敏感时，裴祈炎就会出来给她找些别的事，以阻止她的想入非非。但该来的事总有一天会来的，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线，简素只觉得时间像是瞬间静止了。
　　她激动地差点蹦起来，努力平复了下情绪后，她不动声色的将手上的东西给处理了。
　　毕竟还没确认不是嘛。要是这次是因为她过分激动而造成的假孕现象，裴祈炎知道了岂不是会失望？为此简素决定了，趁着明天的休息日，她要去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
　　吃晚饭的时候，简素装作十分镇定的样子，一口一口吃着饭。但即使这样，裴祈炎还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同。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因为心里面又鬼，简素的语气跟比起平常来少了些镇定。
　　裴祈炎像看透了一切似的，表情十分笃定：“你在紧张。”
　　“紧张个毛线？”简素反击道。吃完后，她没理裴祈炎，就将自己用的碗筷放到水池里，然后就进浴室洗澡了。尽管刚才被他看穿让她有些紧张，但简素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欢喜。毕竟她肚子里现在极有可能有个小生命在翻滚着。
　　一定要有……
　　晚上睡觉的时候，简素一个劲你的往中间挤，她这么做纯粹是怕自己睡相不好，睡在边沿一个翻身摔下去会伤到孩子。裴祈炎被她挤到了床沿上，只能委屈自己蜷缩了一晚上，以此导致了他第二天浑身的骨头都酸痛。
　　第二天她起的有些晚，骗裴祈炎说要跟好好一起到外面吃饭。他没有多怀疑，简素很乐呵的就出去了。到医院做了个血HCG检查后，结果如她所料的那样，她的确是怀孕了。
　　从医院出来后，她迫不及待的往家里赶，想要当面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可令简素失望的是，她打了好几个电话裴祈炎都没有接。简素有些不安，休息日的时候他很少去出去的，这冷不丁的突然音讯全无，自然让简素不能不乱想。
　　该不会他那个杀千刀的爹，又难为他了吧。
　　正想着，简素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裴晗的。
　　“嫂子你快过来，我大哥跟二哥他们打起来了。”
　　这还得了？简素挂了电话，慌慌张张的就往裴家赶。
　　到裴家的时候，裴祈炎和裴楚耀两个已经休战了。裴楚耀靠在墙上，脸上挂了彩，陈楚逸死死按着他的手腕，气息有些不稳，脸也涨的通红。
　　裴祈炎坐在沙发上，脸上的伤不太明显，但手上很明显的肿起来一块。面对这一烂摊子，简素很容易想到他们刚才的激战有多明显。
　　“怎么回事？”简素走到他旁边坐好，拿起他的手仔细查看有没有伤到骨头。确认他没伤到要害，简素才松了口气。
　　简素这时才注意到裴晗的脸上也都是伤。她吓了一大跳，赶快走过去问她怎么了？
　　她明显受到了惊吓，抽泣着说道：“爸爸刚才又发病了，严重到连人都不认了。”
　　听她那么说，简素算是明白裴晗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她不由得觉得她可怜，摊上这么个父亲，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但她不明白裴祈炎跟裴楚耀两个人怎么会打起来的。
　　正想着，那边的裴楚耀顺完气后，朝他们走了过来。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裴祈炎，脸上的表情透着股龌龊的鄙视。
　　“你以为你赢了是吗？我告诉你你做梦！你不过就是个扫把星。你没出现前，爸爸很少会发病，我跟楚逸两个人也手足情深。裴晗更是幸福，两个哥哥都疼她爱她。要不是你不断刺激爸爸的神经，裴晗至于被吓成这样吗？”
　　裴祈炎的脸色格外的阴冷。简素很不适应这个样子的他，气愤之下，她开口讽刺了裴楚耀一句。
　　“别把过错都怪到别人身上。说到底你不过是记恨裴祈炎不是你想象中的懦弱弟弟。你不满他自身的能力，讨厌他夺走属于你的关注。裴楚耀，你就是心里有病，所以才觉得所有人都是阴暗的！”
　　她恶狠狠的说完，裴楚耀目不转睛的看了她一会，嘴角突然朝外扯了扯，露出一个不同于平常的笑容来。
　　以往的他笑容温和，极富有亲和力。可现在，那带着戾气的笑容像是地狱的罗刹，生冷的只觉得让人恐怖。
　　察觉到裴楚耀的不同，裴祈炎从沙发上起来，径直的走来。像一座山一样，挡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