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法纯阳-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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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媚的花瓣洋洋洒洒，轻飘飘落在透明的防护层上，看似轻柔，却只有里面的人才能感受到从防御层传递给自己的震动，几人脸上不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然雨菲和离水川眼神更加炽烈，想忽视都很难，饶是沉稳的武向天也在此时心乱了几拍，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般奇异的兵器，绝对是灵器级别！
　　想到这里，三人看向裴亚然的眼光中更为复杂，可是就在下一刻，几乎转瞬间，那些复杂，嫉恨和狂烈皆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清楚罢……
　　无尽花瓣洪流由下而上冲向黄金狡，在遇到主角时自动分岔，重重击向黄金狡的腹部。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落，重煜却不如看起来那般轻松，更多的压力不是来自于黄金狡，而是站在不远处，在此时此刻耀眼得无法直视的人，就算那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可是无论怎样都忽视不了。
　　在花瓣向他们冲过来的时候，重煜整个人都处于神经高度紧绷的状态。
　　直到真正看到花瓣错开自己时，他才放松下来。
　　仰起头来，幽深如寒潭的眸子透过无尽纷飞的花瓣落在前方，重煜感觉自己的心在疼，是的，不是被迷惑的心动，也不是看到仙人一般的蠢动，而是尖锐的疼，就像有人拿着刀子在他的心脏上无情的刻画出复杂的图案，鲜血淋漓，深入灵魂，没有办法忘怀。
　　他不由想到那日被楼子夜扔下悬崖后，无意间看到的那些画面。
　　算不得有多美好，里面的自己什么都不缺，一路走来虽然比较坎坷，但那些凡是惹过他的人最后都逃脱不了一个死字，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子成长到后来翻手便可以覆灭一个大陆的存在，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只是……后来……
　　“没死就给我起来。”
　　一张熟悉的脸孔突然就这样出现在他恍惚的视野中，不知道是不是也正因为眼眶被汗水浸满的模糊，他居然会看到少年那双眼睛里稍纵即逝的担忧。
　　揉了揉眼，重煜再次看去。
　　那双眼睛依旧的冷淡，可惜连少年本人都没发觉自己隐藏在眼底的绝对孤傲吧？那是站在绝对至高无上位置上的人才会有的姿态，平常人，或者说是这么一个还不会用仙法的少年是哪里来的自信，会凌驾所有生灵之上。
　　果然是看错了吧……
　　如果那双眼里有其他的……
　　蹙眉，甩开方才不着边的思绪，重煜连忙翻身站起来，他强横的肉身根本不需要把时间浪费在回归气力上，天地之间的灵气自会进入他的体内帮他修复。
　　黄金狡被花瓣组成的锁链困住，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裴亚然驭着红莲，别开眼，瞥着正往这边走来的侍剑几人，正欲说点什么，脑海里却突然响起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好吧，其实前后时差也没隔多久。
　　只是这次的任务却让他心徒然漏掉了一拍……



☆、No。025　镜花

　　“叮——世界数据检查完毕；主角数据有异常，以防剧情发生扭曲；本系统特颁发一个紫级任务；可以和上一个任务一起完成；任务物品已放入你的包裹；请查收。”
　　“等等！这个任务是干嘛的，还有任务物品有什么作用？”
　　这次系统倒是没有再销声匿迹。
　　“叮——任务物品为归一灵丹，归真，归本；归一；初生，彻底斩断前尘，许多得道飞升的修士倾尽一生只为寻一颗归一灵丹；从此将尘缘封存，保持一颗真正无尘无垢之心，此丹世上只有两颗，本系统为了辅助你擅自动用世界的本源数据，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经过本系统观察，以你现在的实力无法真正杀死肉身堪比神器的主角，所以你只需记得在主角的前进道路上不停使绊子让他无法触摸大道即可，归一灵丹在蛊前蛊后皆可使用，你自己把握。”
　　怪不得之前在山洞里背着主角想要一剑捅死的时候会觉得怪异，敢情他忘记了主角这个逆天的躯体了！
　　可是……
　　无奈打开包裹，一颗如水晶般透明的丹药正光华流转的躺在一个格子里，裴亚然收回视线，又看向乖乖跟在他身后的主角，真要那么做么？
　　“叮——归一灵丹妙用无穷，却有致命缺陷，玩家需谨慎对待，千万不要做出一些智商掉线的事情来，一旦主角执念强于归一灵丹效用，将会引发非常可怕的后遗症，请玩家重视，与主角相处期间，不要提出有关于他执念的关键字眼，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若真有那么一天……”
　　“怎样？”
　　“叮——你自绝经脉吧，＇蜡烛＇”
　　与系统的对话是在意识海中进行，所以不用担心主角或是其他人听见，但是裴亚然彷如雕塑一动不动着实将某几个人给吓住，倒让他们顾虑之下没有直接近身。
　　重煜不知道裴亚然在想什么，只是当看到他突然顿住身形，一时之间觉得很不安，好像过不了多久将会发生一件对于他来说影响很大的事情，他眯了眯眼，盯着裴亚然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狠意。
　　这样平和的假象，马上就会破碎了吧……
　　……
　　良久，裴亚然才神色复杂的清醒过来，尼玛，这任务根本就不是人干的事。
　　你以为还能像刚才一样，随便塞个药丸儿，主角就会把它吃掉嘛！那明摆着主角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脑洞大开智商掉线才如此那般的，再来一次？
　　呵呵，那就不是主角鱼唇，而是他作死了！
　　裴亚然心情不好，看前面几个挂着一脸“我有阴谋”表情的几人，脑门儿更是突突突的疼，可惜他还不能马上撕破脸：“有什么要说的，赶紧，我时间不多。”
　　离水川一对儿桃花眼波光潋滟，眉开眼笑，“小世子可否将花瓣消去？那黄金狡我看时日无多，不成气候，正好我手上有一份通往神秘秘境的地图，不如与我们一道？”
　　雨菲惊道：“离师兄！”
　　“是个办法，先前觉得世子年少，恐非拖累与我们，言语上有所冒失，还望世子见谅，同时我也向你的小侍卫道歉，是我逾越了。”武向天用力讲话，似乎这样便能显得他有多诚恳有多老实。
　　侍剑莞尔，“我也代雨菲妹子和武师兄向二位道歉，是我们有眼无珠了。”
　　见三人态度统一，雨菲一个人也翻不出什么花样儿来，跺跺脚，一脸不甘愿，“我道歉，刚才的事对不起了……我也是以为你们两个什么都不懂比较懊恼嘛。”
　　离水川点头，“之前在山洞外，世子将吾等定身，我们以为你的侍卫会出手对付我们，所以一时冲动动起了手，我这里有带来的伤药，如果重小兄弟还有哪里不适，可以随时来找我，或者我先帮你看看伤势……”
　　说着就走过来，伸出手准备去扣重煜的手腕。
　　而重煜竟然也由着那只爪子抓来。
　　！
　　裴亚然发现自己现在一个脑袋完全不够用，因为他不知道主角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只花针嗖的飞过去，离水川连忙松开重煜的手，唇角微扬的弧度有淡化，“我只是想看看小兄弟的伤势，不知道我又有哪里得罪小世子了？”
　　“他是我侍卫，自然轮不到你们来管，如今我们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你们也别耍什么心眼儿，我的血雨红莲可不长眼睛，你们还是好自为之得好……现在把你那什么地图拿出来借我一观，我再考虑和你们合作之事。”
　　离水川，“……”
　　“你不要欺人太甚了！”雨菲厉声道。
　　“无妨，又不是不会还给我们，是么，世子。”离水川歪着头，一副翩翩公子哥的纨绔样，说实在的，他此番姿态的确很容易让别人降低戒备之心。“这便是镜花水月的地图，听闻镜花水月是真正的妖都圣地，此次前去，我们必定是满载而归。”
　　话落，将一张牛皮卷取出。
　　裴亚然随意拿过来，展开，又随便瞧了几眼便扔了回去，“太花眼了，你们认识路就好了，我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路痴。”才怪！镜花水月妖帝谷所在，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刚也是装模作样，等到进入镜花水月，方便他行事而已。
　　黄金狡早已没了生命力，重新归于一道黑色雾气沉进棺材里。
　　裴亚然将血雨红莲转换成第一种模式悬浮与头顶上，漫天花瓣如玻璃一样碎裂直至消失在空气里。
　　黑色棺材在此刻突然爆射出一道黑色的光芒。
　　紧接着一扇青铜巨门从地底冒出头，最终如庞然大物矗立在他们跟前，散发的气势如千军万马，犹如万千古老战车滚滚碾压而来，让人心悸，更让人新生敬畏。
　　高山之巅的大能地宫藏有虚空传送阵。
　　那扇青铜门便是虚空传送阵的化身形式，是此处大能的最神秘的收藏品之一，其实说起来这处地宫的存在就是为了收藏这扇门，只要通过它，才会抵达真实的镜花水月地图，这个秘密，在东华大陆上显少有人知道，只有拥有千面幻阵宫并且存在上万年之久历史的大华皇朝才能够知晓其中秘辛，说不得离水川手上的地图便是武院某位道高望重的长老亲自授予。
　　白色光芒笼罩六人，当光芒消失，天地间只余飘渺的细雨，哀怨的呜咽，还有那寂静躺在泥土上的黑色棺材，青铜门也再次沉入地底。
　　……
　　他好像变成了宇宙中的一颗微粒。
　　周围全是和他一样发光的星星点点，他摸不到自己的身体，只有还能发散的思维。
　　或许漂浮在视野里的微粒就是自己吧？
　　下一刻，拉扯的感觉再次袭来，四周光点纷纷向他涌来。
　　等裴亚然再次睁开眼，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一处如仙境般的地方，同样的，除了我们不知道美为何物的主角之外另外四个人也是一副惊为天人的痴呆模样。
　　放屁，他才不痴呆！
　　裴亚然瘪瘪嘴，拉着重煜远离旁边四人。
　　四人当中，竟是离水川最先醒悟过来，“镜花水月果然名不虚传，只是美丽的东西往往也是最致命的，大家还是小心点儿为好。”
　　镜花水月。
　　无星的夜空，一望无际的花海，如银河倒泻的流水，水天之间的圆月。淡淡清冷光辉倾洒大地，如镀了一层银粉似的花卉随风摆动，香气扑鼻，令人陶醉不已，而不远处的河水波光粼粼，在月光下似乎呈现一片幽蓝色。
　　环境很美丽，很仙境，但是很奇怪……
　　“太静了，竟没有虫鸣声。”侍剑娥眉蹙起，一柄泛着紫色光芒的长剑早已拿在手中。
　　雨菲忽然哆嗦一下，“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
　　几人同时摇头。
　　离水川安慰道：“我没有听到什么，你不要疑神疑鬼了，只要我们谨慎些，不会有事的，而且我们出现在这里已有片刻，如果有什么危险，早就来了。”
　　裴亚然却在心里噗嗤了一下，他可没忘记，在猎天传说里，镜花水月的妖邪程度仅仅次于五大禁地，至于妖邪在什么地方……
　　这里的月亮很大，几乎占据了天地的三分之一，当它升起时，那条静静流淌却没有丝毫声音露出的小河里会走出一些可怕的东西，而那些东西，只有特定的人才能看到，而来此的人，都将会遇上属于自己的怪物，外人根本无法帮助。
　　“啊——月亮，你们看……你们快看……”
　　雨菲徒然尖叫起来，指着正缓缓从河面上升的圆月，它渐渐露出了全貌。
　　当月亮沾满天空的二分之一，他们第一次诡异的觉得这么大的月亮有点恐怖，就像一张正望着他们却没有五官的冷漠的脸，也像一个偌大的圆盘压在头顶让他们喘不过气来，很压抑，压抑得让人心悸。
　　异变突生，河水传来了声音，如浪涛拍打岸边，哗哗作响。
　　裴亚然连忙移开视线看向河边，那水天之间，圆月之下，诡异的出现一排模糊的影子，想来他们特定的怪物在同时间出现了，他看不清其他的，只有中间那一道白色身影他看得非常清楚，正因为清楚，他才害怕！
　　“你怎么了？”重煜的声音响起在耳边。
　　“什么？”裴亚然扭头，愣愣看着主角，“我怎么了？”
　　皎洁的月光下，裴亚然的面容一览无余。
　　涣散的瞳孔，剧烈颤抖的睫毛，惨白的脸色，无一不说明他现在处于一种很不好的状态，而且……
　　“重煜，你干嘛发抖啊？”
　　重煜瞥了一眼河边那道朝他飞来的身影，旋即回头笔直对着裴亚然无神的眼眸，“是你在发抖，你看到了什么……”
　　裴亚然听了主角的话，低头瞧，果然是自己在发抖。
　　“怎么办……我看到了……”
　　自己。


☆、No。026　水月

　　眨眼间；几道模糊身影已出现在两丈开外。他们，不；或许应该叫它们；双足离地有一尺空隙地漂浮着；裴亚然看不清除了白色身影的其它；它们通体成灰色，仿佛就是一团灰色的虚影组成，看不到面貌。
　　不过现在在裴亚然眼中，整个天地间只有那道白色身影。熟悉的面孔；陌生的神情；就好像在它眼里，他们不过是早已被决定死亡命运的死人。
　　白色身影，也许叫“自己”更为恰当；因为那个“怪物”就跟他前世长得一模一样，连衣服也是穿的他最喜欢的一套休闲装，单薄宽松的V领白色上衣，加上一条深褐色的长裤。可为什么，明明是一看就朝气蓬勃的装扮，穿在“自己”身上偏偏给人一种虚无缥缈让人从心底溃败的错觉？
　　也许并不是错觉，只是他不敢去证实。这真的是他自己么？
　　“啊——”
　　不等裴亚然深想，旁边的雨菲突然大呼出声拉回了他意识，循声望去，发现雨菲白嫩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一道鲜红的血痕，空气里接连响起卟卟声，雨菲完好的衣衫瞬间被割开好多条口子，里面是鲜血淋漓的血肉。
　　再也没人敢掉以轻心。
　　离水川和侍剑叫喊雨菲未果，猜到造成这个情况的很有可能是刚才出现的身影，于是他们扭头看过去，六道身影中果然少了一道。
　　粉红身影一闪而过，侍剑唤出霜花剑，直接冲过去与其中一道纠缠在一起，天地间徒然变冷，空中显出无数朵亮晶晶的霜花。
　　六道身影，六个人，再是迟钝也知道了怎么回事，几人纷纷提起兵器迎了上去。饶是重伤未愈的武向天也咬着牙走上前去，浑身散发出金黄色气劲，如烈日般耀眼。
　　原地只剩下裴亚然和重煜二人。
　　“世子保重。”
　　于是乎，重煜也弃他离去……
　　咦？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裴亚然看了看不远处各自作战的几人，最终收回视线与迟迟未动手的“自己”对视。
　　似乎“裴亚然·伪”也没想着要立马解决掉他，或者根本觉得裴亚然对于他来说不值一提，用不了分分钟就可以碾死的一个喽啰，反倒是不急于刀剑相向。
　　只见他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右手指间竟凭空出现一根烟来，烟头诡异的自燃起来，那一点微小的星火，并没有被天上圆月夺去光辉，倒有种静待后之无语言说的威慑在。
　　他姿态优雅高贵·真地吸了一口，呼出。
　　青色的烟缭绕而起，柔化了“裴亚然·伪”那张淡然的脸，纤长的长睫微微垂下，被月光染上了一层清冷的光辉，良久，也不知道抽了多少口，他才眼也不抬的说了句话，“你是假的。”
　　不要觉得奇怪，猎天传说的作者并没有说镜花水月的怪物们不会讲话是不？
　　但是！
　　你是假的你是假的你是假的……
　　你是假的你妹啊！
　　你一个怪物竟然说他本尊是假的！
　　“我是假的，难不成你还是真的？也不看看你长的什么鬼模样。”
　　目光在白色身影脚下的空悬打着转，裴亚然怒极反笑，反正现在主角正在激烈的打斗着没闲工夫注意这边，他也不想在伪装下去，冷艳高贵什么的瞬间被抛弃，开启了他最拿手的太子爷邪魅狂狷的模式。
　　奈何有些人就像是永远不知道生气为何物，“伪·裴亚然”表情淡淡的，感觉天塌下来也碍不到他的事儿管你们去死。听了裴亚然的嘲弄，他又抽了口烟，气息幽静，“我说的假不是说你人是假的，而是……”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你出现不就是要跟我打么，敌人就是敌人，说再多也不可能变成兄弟，我也没兴趣听你讲那些神神叨叨，先弄死你再说。”
　　裴亚然气焰超强，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掩盖住他内心的恐惧。
　　他只知道，他不能让对面那个“自己”把后面的话说完，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会有这个潜意识，但是他从来都很相信自己。
　　“裴亚然·伪”摇摇头，直接将烟头掐灭，松手，烟头自由落地，淹没在花海中。
　　可是事实总是出乎意料的，裴亚然刚刚祭出血雨红莲，白色身影几个闪身，身法有点像是神通缩地成寸，眨眼间出现在他的跟前，一只纤白的手如春风拂来……
　　看起来没有力度，几乎是非常温柔，缓慢的……
　　裴亚然心里大骇，却也只能愣愣的看着那只如书生般的手穿过血雨红莲的红光，直至没入胸口，没有血流出，他带着疑惑的目光仿若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剧痛清晰传来，铺天盖地的，疯狂肆掠地摧毁他的神经。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闭上眼的，反正当他再次睁眼，发现四周的环境都变了。
　　……
　　明媚阳光穿透纯白的窗帘洒落在房间，天花板上是斑驳的日光，呼吸间是淡淡的花香令人心旷神怡，整个人被温暖包容，不想起身，一时之间意识有点恍惚。
　　仿如隔世。
　　懒懒的翻了个身，视线徘徊在房间里大大小小角落，浅色的家具，湖绿色的书案书桌，上面只有一个相框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当看到笔记本闪烁着的电源时，裴亚然才皱了皱眉头从柔软的被子里翻身而起，打了个哈欠坐到书桌前，摆弄自己的笔记本。
　　轻轻动了动鼠标，荧屏重新亮起来，上面正开着一个小说网页。
　　《猎天传说》的阅读界面。
　　除此之外，开始菜单下面还罗列了一些文档，文档名字全是阿拉伯数字，他什么时候还用上word文档了？莫不是下载的小说TXT？正想着，移动鼠标准备点开那些文档来看看，刚刚点下去，床头的电话突然响了。
　　裴亚然转身去拿电话，接通。
　　“亚然，你不会一个多月没出过门了吧？”
　　这谁？裴亚然纳闷，没有回答，“……”
　　“喂？你不会写小说写傻了吧，说话啊？好吧，我忘记了你不喜欢讲话，那么吱一声咋样？好让兄弟我确认你是不是还活着啊……亲……”
　　“写小说？”
　　裴亚然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怎么从来不记得自己有写小说的爱好？想着，他扭过头想要看看电脑刚刚打开的文档，却又被电话给拉回了思绪。
　　“你果然是傻了，我就说你这个性子总有天会被自己给冷死！对了，我是来跟你说，那个经常找你麻烦的小子，前些日子被人给捅死了。”
　　裴亚然，“……”
　　那头早知道裴亚然不可能回答他似的，依旧滔滔不绝的说道：“其实你这些天呆在家里也好，最近不太安生，死了很多人，听说C国地下势力龙头的太子爷也莫名其妙死掉了，死相可惨了，啧啧啧……真搞不懂现在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哎！好了，不多说了，知道你还活着我就安心了，再见。”
　　说完，电话挂掉。
　　裴亚然由始至终都没来得及问出，“你是谁？”
　　重新趴在床上，裴亚然开始思考这件事的严重性，比如说那个人的名字对他来说是否重要，拿起手机翻开那串号码，脑海里有很多其他的号码，惟独不记得刚打来的这一串，完全陌生！
　　一道灵光突然划过脑海，裴亚然猛地从床上跳起来。
　　等等！这不是他的家啊！可是那种自然而然的随意完全没有排斥感又是怎么回事？旋即头开始疼起来，耀白光明的房间顷刻间扭曲，逐渐被黑暗吞噬。
　　又仿佛是几个世纪过去，头疼减轻，第二次迷迷糊糊掀起沉重的眼皮，入眼的，天还是那片天，月还是那月，幽蓝一片，他倒在花丛里，险些被花海淹没。
　　他回到了镜花水月，是了，这才是真实！
　　何必去纠结那些目前想不通的问题，他只知道如今的自己就是他裴亚然！至于事实的真相他会自己去查证。
　　“咔嚓——”
　　耳边响起一道玻璃破碎声，裴亚然从花海中爬起来，摸摸胸口，心脏依旧有力的跳动着，好像之前被人一只手插｜进去只是他的幻觉，对了，刚才那个假的自己。
　　裴亚然转身，在他的眼前，“自己”淡漠的面容忽然出现一条条黑线，整个身体如拼图一样龟裂，然后化为无数晶亮的碎片飞散在空中，风中若有似无传来飘渺的低语。
　　“既然这是你的觉悟……”
　　白色身影消失，裴亚然傻眼，就……这么给破了？
　　看了看手中的血雨红莲，他还想着要大显身手，没想到只是考验本性？
　　他不否认看到那副样子的自己时，他是有过一时间的心慌和恐惧，但那更倾向于本能的反应，因为镜花水月中是最能体现出一个人本质的世界，以至于刚看到“自己”时，被那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