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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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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自晴微微摇头,她向来心思细腻,虽然不管生理还是心理上都比林秋禾小了一些,却把场中的情形看得比她更清楚。
  “老夫人定然是气你的,老人家在乎颜面,这样的事情由你一个外姓的丫头挑出来,她面上难看心中自然会不满。只是我看大舅妈却是喜欢你的,你保住了大嫂嫂的胎,她定然看重你。”陈自晴站在后面低声说话,没有注意到前面已经又起了波澜,张章正在问是何人下的针给花氏保胎。
  林秋禾却也不傻,听到陈自晴这么说回想了一下之前的事情就明白了过来。陈自晴偷偷拉住了她的手,低声道:“自从离了家乡,这一路都是你与我相互扶持的,我心中早已经不把你当那寻常的丫头看待,你放心,老夫人面前我定然会帮你说好话的。”
  听到陈自晴这般细声细气却又认真的话语,林秋禾只觉得心中暖暖的,这些日子尽心尽力照看陈自晴的付出也算是得了回报。她正待说,若是老夫人实在不好糊弄,她就先在章氏和花氏面前崭露头角,帮着花氏安胎,让大房跟老夫人对上,就听到前面章氏叫道:“晴儿,你且上前来。”
  陈自晴一愣,连忙带着秋禾上前。她以为刚刚说悄悄话被发现,脸上带着一丝不安。然而林秋禾却注意到,那张章御医正摸着胡须对着她们主仆两人笑呢。
  “见过张御医。”林秋禾老老实实行礼,然后才低声道:“姑娘,当初在船上姑娘病倒就是这位张御医给姑娘看诊抓药的。”有她低声提醒,陈自晴也连忙问了好。
  张章点了下头,认真地看了看陈自晴道:“你起色比之之前好了很多。”一句话说得老夫人眉眼舒展开来,这位张御医的话不就是明摆着说陈自晴在秦府过的很好嘛。
  张章又转头看向了林秋禾,“我且问你,大奶奶身上的这些银针皆是你所下来安胎的?”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林秋禾身上,她心中一紧却也知道推辞不了,这屋子除了张章之外,所有人都知道是她刚刚进来给花氏安胎的,更何况夏至还亲眼看到她下针了。这么想着,她就点了下头。
  张章神色更是凝重,“那我再问你,你这行针之术是跟什么人学的?”
  林秋禾一愣,然后才有些心虚地说:“是跟着爹娘学的……”她却不敢说清楚是爹爹还是娘亲,生怕这前世家传的针灸在这个时代也是有版权的。
  张章却皱起眉头,“你姓林,对吧?”
  “是。”林秋禾愈发心虚说话也就更简单,能用一个字的绝对不用两个字。她紧张地手心冒汗,几乎想要后退两步躲开张章审视的目光了。一旁的陈自晴自然是察觉了她的不安,正想要开口袒护,就见张章突然露出了笑容。
  “那就没错了。”张章道:“这针法是我师门的不传之秘,当年我之下师父还收了一位林姓的师弟,只可惜当初我已经云游四海行医没有机会的见一面。没有想到,再次见到这针法,竟然是如今这种情形了。”
  饶是林秋禾心理素质强大,这会儿也真的震惊了,小嘴巴微微张开,错愕地看着张章。
  这究竟是真是假啊?这张御医怎么看都不像是需要跟她一个小丫鬟攀爬关系的样子,怎么就莫名的说出这么一段话了?这话里的意思她没弄错的话,她就应当叫张章一声师伯了?
  不要说林秋禾愣在原地了,就连秦家见了不少场面的秦老夫人都没反应过来,这会儿颤悠悠地开口:“这么说,这小丫头与张御医还是有些干系的?”
  “按照师门传承所言,她当叫我一声师伯。”张章说着一脸期盼地看着林秋禾,林秋禾唇角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一星半点的声音。这时候反而是其他人反应迅速,陈自晴在裙子的遮掩下轻轻地踢了一脚她,“秋禾这是欢喜傻了吗?怎么不叫人……”
  陈自晴说着回身对着林秋禾眨了下眼睛,她这才反应了过来,有些不安地看着张章,总觉得这认亲认得有些儿戏。
  “张御医确定没认错人?”
  “别的我可能会弄错,但是师门的不传之秘,我怎么可能会看错呢。”张章笑得很是可亲,看在林秋禾的眼中却愈发的古怪起来。“秋禾你是八月十五的生日,正好是中秋月圆之夜,可对?我与林师弟虽然未曾见过面,却也有过书信往来,他也曾提起过你这个女儿。只是近十年来,我入宫为医,他浪迹江湖,少了些联系。”                    
 


☆、脱奴籍

  说起当初的一些往事张章就忍不住面露怀念之色叹息,而一旁的秦老夫人却也跟着说了一句。
  “一直听闻张御医师从神秘,没有想到如今竟然还有一位同门。”林秋禾的家事她是知道的,陈自晴之前也提过,林秋禾的父亲会些医术,陈父对他有恩他就留在了陈府之中。至于更详细的,身为秦府的老夫人,她怎么可能那么关注一个小丫鬟的家事。
  而以张章如今的在杏林之中的地位,又怎么可能会故意跟一个小丫鬟攀关系,所以在场的人除了林秋禾之外竟然没有一个人对张章的说法起疑的。
  “如今你父母可好?”张章见林秋禾不接话,这才又主动问起。林秋禾扯动了下唇角,心说:既然都把我这辈子的生日都查了个清楚,难不成你还真不知道林秋禾是父母双亡吗?
  她目露嘲讽瞥了一眼张章,却见张章不以为意,反而露出了一丝歉意。
  “是我问错了。若是你父母安好,又怎么会让你为奴为婢呢。你且等等。”他说着一脸伤痛,转而又看向秦老夫人,“老夫人,如今已经确认大奶奶无碍,我们是否换个地方说话?”
  “是是,此处确实不易说这些事情。”秦大太太连忙道:“还请老夫人和张御医移步到外面花厅。”她说着留下身边可靠的嬷嬷照顾还未醒过来的花氏,然后才请了所有人去了外面花厅。
  众人纷纷落座,一路上林秋禾也想了不少事情,然而却都没有头绪。她虽然未曾感觉到张章对她有什么恶意,却也不敢就这么信了他。因此此时她依然站在了陈自晴的身后。
  张章见状只多看了她一眼,这就转头看向上首的秦老夫人。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请老夫人应允。在下与林师弟虽为同门,却阴差阳错从未见过。他当初代我在师傅身边尽孝,后又英年早逝。如今既然遇见她独女,我身为师兄、身为师伯又岂能坐视不管?”
  秦老夫人点头,心情颇为复杂地看了一眼林秋禾,招手道:“秋禾,你先于你师伯见见。”
  林秋禾自穿越而来之后,连自己的身世都弄得不是十分明白,又怎么可能有理有据地辩驳早有准备的张章。见所有人都看向她,只好出列上前,对着张章屈膝道:“秋禾见过师伯。”
  张章一脸的感动,伸手摸着胡须道:“好、好孩子。如今见你虽然身陷逆境,却也没有丢下本门医术,就知道你是个好的。”他说着又看向了秦老夫人,“在下愿为秋禾师侄赎身,不知可否?”
  赎身?!
  林秋禾下意识地瞪大了双眼,几乎不能控制地看了一眼张章。难不成,她还真是张章师弟的遗孤不成?不然,张章为何对她这么好?不怪林秋禾多疑,这针灸之术是她家祖传的,张章不过看了两眼就说是他师门绝学,只这一点她就心存疑虑。更何况,上一次张章特意点了她去晋王船上拿药的事情,她还没有忘记呢。
  张章却是对她很好,然而防人之心不可无。
  可是,若是能脱了奴籍,林秋禾也是愿意的。
  因此,她心中彻底纠结起来,低头一言不发。秦老夫人见状才道:“秋禾是我外孙女带来的丫鬟,并非我秦府中的人,这事儿还要看她如何说。”
  陈自晴被点名连忙站了起来,“秋禾遇见亲人是好事,张御医又于我有恩,秋禾与我又有姐妹之谊,这是好事……”她说着看向了林秋禾,一双乌黑的眸子中带着不舍,“张御医还请稍等,我这就让人取了秋禾的身契过来。”
  林秋禾与陈自晴目光一对,心中也是颇为不舍,加上对张章心存疑虑,因此回头对着张章再次行礼。
  “师伯帮我脱了奴籍,我心中感动。只是,当年林家入陈家奴籍本就是因为陈大人对爹娘有救命之恩,当年爹爹过世,我曾答应爹爹要照看到姑娘及笄……”
  她说着抬头,“师伯,脱了奴籍之后,我可否还留在姑娘身边?”
  张章眼看一路顺利就要把林秋禾从秦府弄了出来,却没有想到事到临头给他出难题的人反而是林秋禾。他一眼看过去,林秋禾虽然隐藏得很好,然而在宫中行走多年早已经是人精的他如何看不出来,林秋禾对他心存疑虑。
  张章心中一动,倒也没有坚持。
  “只是你住在秦府,却是有些不妥当。”
  秦大太太章氏巴不得林秋禾能够留下来帮花氏保胎,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秋禾姑娘身份如今不一样,按理应当另外僻处一处院子给她住才是。只是她与外甥女姐妹情深,不如就一起住在荷园?”
  她这般急切终于惹得秦老夫人不满地瞪了一眼,然后老夫人才客气地笑着道:“这也算是全了她们小姐妹的情谊。张御医还请放心,秦府定然不会亏待了林姑娘的。”在她看来,不过是多个人吃饭,还能卖张章一个人情,也没有什么不好。
  不过就是张章两句话而已,她这就翻身做客人了?
  林秋禾有些不适应这一瞬间的变化,反而是陈自晴立刻露出了笑容,过去就拉住了林秋禾的手看着她直笑。
  张章摸着胡须,“既然师侄女坚守师弟对陈家的承诺,又重情义,我自不好阻拦。且我府上没有女眷,你现如今过去也不好安排……只是未免堕了师门的名声,你需每隔五日去我府上一次学习医术。”
  这话一出,章氏立刻面带喜色,就连秦老夫人也忍不住动容。
  干巴巴的师伯和师侄的关系,可没有这样跟着学习医术的关系要亲近。由此可见,张章是真的很看重这个师侄女了。这么说把林秋禾留在秦府确实是一步好棋了?
  她看向林秋禾的目光不免就有些微妙,之前还觉得林秋禾身为奴婢太过于傲气且不知道进退,如今看来反而觉得这样一身傲骨果然是张御医门下的人,又如此重情义,是个不错的女子。
  心情如此这般变化,秦老夫人却不怎么显露在脸上,只是对身边的嬷嬷吩咐道:“去让人把荷园再收拾收拾,另外再挑四个丫头与林姑娘使唤。”
  “老夫人客气。”林秋禾连忙开口阻拦,“只是荷园中人手已足够,不必再添人了。”
  虽然怀疑张章,可是如今她的身份毕竟因此而改变,若是让秦老夫人的人在她左右未免不美。是以,林秋禾宁愿身边没有人伺候,事必亲躬。
  张章见状眼中的满意更甚,道:“秋禾是客人,居住在秦府已经是劳烦主人,怎么还好再动用秦府上下。过两日等秋禾脱了奴籍,我自当带她买些丫鬟送来。”
  秦老夫人也没有坚持,反正人就在她秦府,也不会非要这么贴近地观察。她笑着应了,然后就露出疲色。章氏连忙起身,让人招呼张章和林秋禾,亲自送了秦老夫人回去安和园中歇息。
  等到屋中人少了些,张章正想开口,林秋禾却突然道:“大奶奶身上的针该取下了。”她说着就看向一旁的夏至,“我们一起过去可好?等大奶奶醒来,你也好在一旁伺候。”
  竟然就这么遁走了。
  陈自晴虽然也是客人,然而这个时候却之后负责招待张章。张章见林秋禾机敏,却也放心许多,又问了陈自晴这些日子身体如何,甚至还帮她诊了脉。
  陈自晴毫不疑心张章的身份,又说了许多林秋禾的事情,等到林秋禾回来的时候正听到她说起当年陈父救下林氏夫妇的事情。
  “……只是这些我也不曾亲见,都是父亲告诉我的。”陈自晴看到林秋禾回来,连忙笑着招手:“你快过来,张大人正问你小时候的事情呢。”
  “我小时?”林秋禾假装没有听到之前的话,笑着过去道:“姑娘忘记了,我之前病了一场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这也是她的一些托词,如今张章听了却立刻皱起眉头,道:“我与你把把脉。”说着就伸手抓住了林秋禾的手腕,然后慎重的食、中、无名三指全部搭在她的腕子上。
  张章眉头微微皱起,过了片刻才道:“身子还是有些亏损,我回去开一张滋补的方子,让人送来秦府。”
  他这么一派关心的样子,林秋禾心中虽然感动却愈加觉得古怪了。就算她真的是张章未曾谋面的师弟的遗孤,这也未免太重视了吧?而且林父和张章两个人的关系的重点还不是师兄弟,应该是“未曾谋面”才对。
  难不成,张章如此作态是为了她手中的针灸之术?                    
  

☆、事毕

  林秋禾心中对张章的怀疑却不便说出来,更何况张章说的话于情于理都没有错,她连拒绝都不好拒绝。不然面对一个热情关心她的师伯,她这个师侄女不就显得太过于冷漠了吗?
  等到确认了关系,秦大奶奶的胎也稳定下来,张章就匆匆离开了说是先让人在府中布置好将来林秋禾要住的院子。他没有提出这就要带走林秋禾,让秋禾暗暗松了一口气,一路送他到门口,张章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笑着说:“在秦府要好好的,若是有人欺负记得等我来了告诉我。”
  这话!怎么说得她跟他的闺女一样!还不怎么适应身份变化的秋禾偷偷看了一眼紫莲,见紫莲神色如常,这才偷偷松了一口气。这话要是传到秦老夫人处,只怕就会当做是张章的警告和威胁了。
  目送张章坐上马车离开,秋禾这才和紫莲一起又回了后院。这一天的波折还没够,虽然她早已经精疲力尽,却还是要再见一见秦老夫人的。
  毕竟,如今她虽然还未曾正式脱了奴籍,背后却有一个正四品的御医师伯当靠山,也算得上是秦府的客人了。这奴婢和客人的待遇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啊。
  这次见面并没有太复杂,只是秦老夫人恭贺她找到了师门,日后有了依靠,又道既然她如今是秦府的客人,又与陈自晴是姐妹一般的情分,那么就也是她的晚辈,每个月就也有十两银子的花销。
  十两银子不算多,但是在秦府包吃包住的情况,这十两银子就相当于只是让林秋禾打赏人或者买些自己想要的小东西的零花钱了。
  林秋禾心中暗暗咂舌,然而秦老夫人手一抬,一旁的红莲和青莲就又捧着两个盒子过来当着她的面打开。
  “这些都是京中时兴的绢花和绒花,你来京城时东西少,这些就先用着。至于其他的东西,衣服之类的,明日就请了人专门过来给你量身裁制。”秦老夫人说着又抬手,她屋中的又一个不知道是什么莲就捧着两套衣服出来,“这是当年给锦兰做的衣服,她都没有上过身,你先凑合穿着,等着衣服做好了就好了。”
  老夫人面容和蔼,看着林秋禾就如同看一个疼爱的晚辈一般。秋禾一一道谢,也不大推辞反而显得亲昵。等到几个莲捧着东西送她离开,秦老夫人这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是个知情识趣的,不过也看得出来,她本身就是有心气的,也见过一些世面。”她虽然没有送贵重的头面、金钗、玉钗之类的东西,然而这些绢花、绒花,还有衣服都不是便宜的。若真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丫头,只怕这会儿早就乐得笑歪了嘴巴,然而林秋禾却是一直进退有度,不卑不亢。
  “这么看来,倒真像是好人家的女儿。”
  #
  还不知道得了这么一个评价的林秋禾一路在一些小丫鬟偷偷地张望和注视下回到了荷园,倒也没有遇到什么意外,等到进去了陈自晴就笑着迎了出来,不等林秋禾行礼就拉着她一起坐下。
  “这些是外祖母给你的?”她看了看几个莲捧着的东西,转头看了一眼秋雁。那机灵的丫头立刻上前给几个莲塞了红包,笑着带她们去吃茶。
  带头的紫莲道:“我们还要去给老夫人回话,就不多打扰了。”
  秋雁和秋归这才送了她们出去,而陈自晴拉着林秋禾坐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许久,才笑着道:“这真是好了!”此时屋中并没有人,就连秋枫都被赶到外面守门,她这才大着胆子道:“我之前还担心大嫂子这事儿会把你牵连到,毕竟就算与你无关,谷雨那样的事情被你挑破,只怕外祖母也是不喜的。”
  她紧紧抓着林秋禾的手,“如今你有了这样的身份,外祖母自然是要顾忌一二。我当时还当你就要就此离开了,心中虽然不舍也为你高兴……你能留下陪我,真是再好不过。我在这京城之中,也就你和她们三个可以相依为命。”
  外家毕竟是外家,纵然秦老夫人对陈自晴再好,她毕竟还是有着嫡亲的孙女和孙子的。陈自晴说来说去也只是客而已,有很多话是不能对秦老夫人说的。
  一路走来,她有林秋禾的扶持和安慰才好过许多,凡事也是与她有商有量。如今,林秋禾一下子从婢子改变了身份,她也是由衷的为她高兴的。
  林秋禾被陈自晴抓着手,也不挣扎,只是听着她开心地说着话,想了想却也没有直白地提出对张章的怀疑,只是低声道:“只是这样的福缘,让我觉得有些不安。”
  陈自晴是聪明人,不然也不会跟秦家上下关系都不错。这会儿高兴劲也过去了一些,听到秋禾这么说她略微回想了一下然后就微微蹙眉,“你可是担心张御医认错人?可是他连你生日都说对了,怎么可能会错呢?”她说着反过来又安慰秋禾了几句,期间略微咳嗽了两声,林秋禾就皱眉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让人端了止咳的蜜水给她喝。
  陈自晴却是一心高兴,喝了蜜水就带着林秋禾去看给她布置的房间。
  “这些都是我自家中带过来的,都是新做的还没有用过,你不要嫌弃。”她笑着指着那些床铺和各种用的物件,“有些是大舅妈送来的,我本来不想接,可是大舅妈说你救了大嫂子和她腹中的孩子,这些就算是谢礼,我就没有拒绝。”
  这边林秋禾和陈自晴高兴地看着她的新屋子布置,而另外一边张章一路坐着车没有回他的府中,反而直接去了摄政王的王府。
  他是这王府中的常客,一路有人通报带路,很快就见到了正斜靠在窗户边上,随意披了件外衫看书的晋王宁卿。
  宁卿早就得了信儿,见他进来就略微直了下身子,指着一旁的凳子道:“坐。”他说着放下了手中的书,转而看向张章,“如何?”
  张章去秦府之前就使了人给他传信儿,如今见张章亲自过来只怕是见着林秋禾了。
  张章坐下,这才道:“那是个机敏的丫头,虽然性子有些直,却也很聪明,不会轻易被人骗了去。”他把在秦家听闻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讲了他寻了个借口给林秋禾安排了一个师侄女的身份。
  “既然摄政王和王爷都不好出面,我就厚着脸皮寻了个借口护她一护。”张章笑着说,“一般人若是听到这样的消息只怕早就乐得不知所以了,她却一直很冷静,看的出来,她对我的说法有些疑虑。”
  “如今还未确定她的身份,你这样贸然……”宁卿微微皱眉,似乎觉得张章做得有些不妥,“这样算来,我又欠了你一份人情。”
  “无妨。”张章笑,“我是真的觉得那丫头有学医的天赋,想要带在身边好好教一教。而且越是看就越是有惜才的感觉,若她真的是一直当一个婢女才真的是浪费了那一身的天赋。”他就又说了一下林秋禾的下针,“我虽未见她如何下针,只是看下针的穴位,也知道她定然是比一般的大夫要强些。”
  宁卿这才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也算是一桩美事。”他说着似乎有些冷一般拉着衣服的手猛然一紧,脸上的笑容不变脸色却是白了两分。
  “我就说让你不要贪凉!”张章照顾他多年,如何看不出这细微的动作,起身抓住宁卿的手一把脉,“你若再这样下去,体内的毒性就又要发作了!”
  宁卿不在意地笑了下,“我就是要让它发作呢。”
  “王爷和王妃就要回来了!”张章皱眉,“若是见你病怏怏的模样,岂不伤心!虽说当初王爷和王妃收养你另有想法,然而这些年来也不曾亏待与你,就连陈太妃也曾经托我给你带话,让你与摄政王夫妇一心……”
  “我自然知道他们对我好,只是如今可不止是父亲母亲要回来。这次万寿节,各路藩王都会回京,我这样的身份原本连个世子都当不上的,如今竟然与皇上的兄弟们平起平坐封为晋王……”宁卿冷笑了一声,“若是过得太好了,岂不是让别人没办法过下去了。”
  “这么说,秦王也要回京了?”张章皱眉,作为先皇在位时就深得器重的御医,他深知宁卿与皇帝的那些兄弟们之间的破烂事。
  宁卿连连冷笑,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张章叹息,“然而你这样也是不行的,我给你开了方子,你还是老实吃药。”他说着,用一副怒其不争的语气道:“你就非要真的病了,装病难道都不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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