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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岁岁-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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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年年岁岁
作者:一波三折

很久很久以前,有人跟她许朝朝暮暮,年年岁岁,她信了。
后来,那人携着如花美眷,头也不回地,走了。
作为一只面瘫,她表示很蛋疼。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宋思 ┃ 配角:苏斐,凌烨 ┃ 其它:


☆、抢亲

?  时间过去了很久,宋思回忆起当初提刀抢亲的那一幕时,还是忍不住感到痛彻心扉。
  当然,这是错觉,她没有心。
  那时的雪堆得可真厚啊,她一脚踩下去,皑皑的白雪就浸没到了脚踝。她很久没有下山了,身上穿的还是一件薄春衫,等到来到了苏斐的宅院,她已经冻得嘴唇都发紫了。
  苏斐前些日子已经知会过她,即将过门的新娘也带过来给她瞧过。那真当是一个水灵灵俏生生的姑娘,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当她睁着扑闪扑闪的眸子朝她微笑的时候,嘴边的梨涡若隐若现,当真是色如春晓,天真烂漫。
  她那时候多硬气啊,心里翻江倒海一缸子的老陈醋,面上硬是不动声色,嘴边勾起了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从从容容地道了一句如此甚好。
  甚好个屁咧。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苏斐不过是下山历练一番,见见世面,不过一年半载,他就给她弄来了个未过门的媳妇,让她一下子措手不及,反倒不知如何是好。
  苏斐倒是尊老爱幼,把她当老佛爷一样供着,就算成亲这样的人生大事,也能不远千里过来跟她请示一番,她能说什么呢,自个儿千辛万苦培养的小相公被别人采走了,她能跟苏斐的心上人拼命不成?
  好吧,她扛着柄大刀去赶赴苏斐的喜宴,还真是去跟人家拼命的。
  彼时,苏斐跟杜婉芸的小屋前坐了好些个邻里乡亲,大家伙儿你一杯我一杯的,场面好不热闹。白的雪,红的灯笼,苏斐一袭鲜艳俗气的喜服,落落大方的跟别人敬酒,整个人显出一股清贵芳华。
  他抬眸看到宋思,眉眼间闪过一丝愣忪,待目光落到了宋思手里的宝刀后,他漆黑眉目里的笑意渐渐淡了,整个人显得有些冷。
  这些街坊邻居都是些小老百姓,哪能见过这个阵仗,一看到宋思手里的刀,个个吓得身体抖成了筛子,纷纷跟苏斐告辞。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原先还喜气洋洋的宅院瞬间就只剩下了苏斐跟宋思两人。
  一阵寒风吹来,宋思的身体狠狠地抖了一抖,抵在地面的刀刃也跟着颤了一颤,发出了嗡嗡的鸣声。
  两人两相对峙,还是苏斐率先有了动作,他觎了一眼宋思身上的薄衫,微微叹了一口气,走到宋思的面前,薄唇轻启问道:“你不是说不来的吗,怎么这会儿才来,身上穿得这么少,冷不冷?”
  他的嗓音清透而低缓,凝视她的眸光里藏着一抹认真的神色。
  宋思听出了他话里的关心之意,一直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些,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伸长了脖子张望了一番,不答反问道:“弟媳呢?”
  “天太冷了,我让她先回房了。”说起心上人,苏斐眸光潋滟,唇角含笑。
  “哦。”宋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她有些紧张,她是过来抢亲的,不是听苏斐对另一名女子的甜言蜜语的。一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她冻僵了的右手机械地握紧了刀柄,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些底气。
  因为心里有着自己的心思,宋思在面对苏斐的寒暄时,不免有些神情恍惚。
  她一直知道苏斐长得很好看,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要来的好看,他面如冠玉,身长玉立地站在一边,就能抵过这世间最美的风景。
  “我们不知道你会过来,芸儿她很喜欢你,她知道你来一定会很高兴的。”
  苏斐的目光笼在她的身上,温温淡淡,不过分热络,也不疏离。
  “嗯。”宋思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抬起眼,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眼神太过深沉,苏斐有些不自在地侧过了脸,躲开了她看向他的视线。
  “我去房间叫芸儿过来给你敬酒。”
  苏斐匆匆甩出了这句,动作幅度很大地转过了身。
  宋思浑身一凛,这才记起了自己来这儿的目的,她一把抓住了苏斐的袖口,指尖的凉意让苏斐怔了一怔。
  宋思同样也愣了一下,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争取些什么,可有些人或事,不努力争一下,到底不能死心。她咬了咬嘴唇,心口一热,脱口而出道:“阿斐,我来只想问你一句,我们相互陪伴的这几百年来,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他们一起陪伴了那么久,阿斐,你有没有在某一瞬间,喜欢过我呢?
  宋思也知道现在问这个问题似乎已经有些晚了,她心底似乎有一股执念,让她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这么久了,已经过了这么久,她都忘了第一次见到苏斐是什么时候了,可她不会忘记,那时的苏斐瘦瘦小小,偏一双寒月般清冷的眼睛,亮得灼人。
  苏斐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到了扯住他袖口的手指上,那双手很白,白的没有血色。沉默了半晌后,他才缓缓地开口道:“阿姐,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姐姐,是我的师傅。”
  不知名的叹息,隐匿在了空气中,宋思木着个脸,眨了眨眼睛,慢慢地将手抽了回来。
  她这人天生就缺乏表情,俗称面瘫,尽管眼眶酸胀,身心被打击的摇摇晃晃,但她面上的表情还是木讷的。
  只听到“叮”的一声响,那把削铁如泥的墨玉宝刀不堪重负地落到了地上。
  宋思跟苏斐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到了地面,苏斐张了张嘴,眼神里划过了一丝警惕,略带迟疑地出声道:“阿姐,这把刀……”
  “哦,这是我给你们送来的新婚贺礼。”宋思一边说着,一边弯下了腰,将地上的宝刀捡了起来。
  宝刀被抱在了女人的怀里,森冷的宝刀映照着她灰白的脸色,隐隐透着一层死气。
  苏斐不禁有些恍惚,记忆中,女人的怀抱是温热的,总弥漫着好闻的香草的味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皮肤越来越白,身上的温度也越来越凉,可她看着他的眼神,仍然有着记忆里的温存。
  正在他愣神的空档,女人的声音从前方幽幽地传了过来。
  “阿斐,这个天可真冷,你能给我拿一件袄子吗?”宋思跺了跺脚,苍白着个脸看向他。
  苏斐回过神,嘴角微微掀起一个笑来:“阿姐,你先进屋里坐一下,我去给你拿芸儿的衣服过来。”似是怕宋思介意,苏斐又特意补充了一句:“衣服是新做的,芸儿没有穿过。”
  这一句强调在宋思听来显得有些多余,她胡乱地点了点头,跟在了苏斐的身后。
  这个小小的院落虽然简朴,但布置得很是温馨,院子里的雪显然已经被人打扫过,宋思脚踩在上面,发出了很轻微的簌簌声。
  到了屋里,火炉的热度让宋思觉得四肢不再那么僵硬了,苏斐将她安置在了堂屋,自个儿去了灶房,说是去给她煮杯姜茶。宋思目送着他的身影远去后,轻手轻脚地抱起了墨玉宝刀,环顾四周,最后朝着那间贴着喜字的房间走去。
  虽然她的手脚仍旧发僵,但杀人越货这种事,对她这个千年老妖精来说,不过是手起刀落一眨眼的事情。
  她一个闪身,很是迅速地进了屋,然后便把门给关上了。
  此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外面的寒风呼呼地吹,屋内的红烛时不时地晃动着,宋思的影子落在雪白的墙面,有一种狰狞之态。
  听到动静,被喜帕盖住脸的杜婉芸以为是苏斐,羞怯娇柔的声音响了起来。
  “阿斐,是你吗?”
  阿斐,从来只有她这么叫他,杜婉芸叫得好生亲热,又甜又腻。
  宋思摸了摸空荡荡的心口,只觉得胸腔被一阵莫名的情绪所环绕,那应该就是凡人所说的嫉妒。
  她扯了扯嘴角,没有回话,而是如同猫一般,无声地向杜婉芸欺近。
  杜婉芸显然感觉到了气流的涌动,空气里渐渐弥漫起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陌生的味道。出于女人的直觉,她能够感觉到来人对她的敌意,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将喜帕扯掉,一抬眼,视野中就出现了宋思双臂抱刀的冷凝姿态。
  她跟宋思不过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对于这个将苏斐一手养大的女人,她还是抱有好感的。她微微松了一口气,被脂粉涂抹的脸上慢慢绽开了一个友善的笑容:“宋思姐,你……”
  这句话还未完整的落出,便短促地戛然而止,她愣愣地看着落到了脖子处的刀,刀柄处青铜铸就的饕餮头像正张牙舞爪地正对着她,让她只能苍白着脸,惊疑不定地看向宋思。
  眼前的女人脆弱的不堪一击,只要她微微施力,杜婉芸纤细的脖子就要与脑袋分离了。看着她泫然欲泣的盈盈泪光,宋思有片刻的迟疑。
  而杜婉芸抓住了这个时机,扯开了喉咙尖叫道:“阿斐……”
  宋思暗叫不好,眼明手快地点了她的哑穴,右手举刀,又稳又狠地向杜婉芸的脖子抹去。
  凡人的一生不过短短数十载,怎能配得上苏斐漫长到永生的生命。
  ?

☆、你回来了

?  宋思捂着胸口,皱着眉头,嘴边发出了“嘶嘶”的痛楚之音。
  她并没有心,可是总是觉得心痛,这种痛,蔓延了时光的悠长跟亘古,让她只能缩在墙角,忍着胸腔里让人难以仍受的闷痛。
  这股疼痛可真是难熬,也没有什么规律,但每次来都是来势汹汹,比起凡间女子来葵水之痛,有过之而无不及。
  等到痛苦熬过去了,她整个人也虚脱了,满头满脸的虚汗。
  宋思伸手抚了抚额头的冷汗,面无人色,如同幽魂一般浑浑噩噩地走到洞口,靠着壁沿,看着外面漫天飘着的飞絮。
  她慢慢地伸出了手,雪花飘飘扬扬地落到了她的掌心,不一会儿就消失无踪,宋思呆呆地看着手心,眉目温浅。
  如今离那一次抢亲,早已过了百年。
  杜婉芸的脸在她的脑海里早就模糊了,凡人的生命匆匆数十载,这几百年,杜婉芸早就轮回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可她的阿斐,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些爱啊恨啊,几乎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她不老不死,生命中的唯一一次勇敢,在伤筋动骨那一天后,便只剩下等待。
  不知道阿斐,还会不会回来。
  宋思出神了片刻,将手收了回来,也收回了缱绻的目光。
  她讨厌下雪,因为,她的阿斐,就是在一个下雪天,娶了别人。
  那一次抢亲,她本来对杜婉芸起了杀心,但是阶詈蠊赝罚侦称泼哦耄笆弊柚沽怂哪且坏丁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苏斐,他看着清清冷冷的一个人,当真的在乎某个人时,他能将这世上最好的宠爱通通交给她,包括他的命。
  可他视若珍宝的那个人,不是她。
  当他飞身将杜婉芸护在怀里,宋思仿佛听到了尘埃落定的声音。
  苏斐是由她一手养大的,她给了他生命,悉心地教导他,教会他喜怒哀乐,善恶是非,可她唯独忘了教他爱她。
  这可真是悲惨。
  最后,她面对苏斐惊怒交加的眸光,掠过他眼里的愤怒跟心伤,她只是挺直了背脊,一步步地远离了这个伤心之地。
  当时她那萧索的背影,被那凉透了的月光拉的老长,她在想什么呢,其实她什么都没想。既然苏斐不爱她,那她就把苏斐跟他那小媳妇统统杀了,眼不见为净好了。可苏斐又杀不死,如果杀了杜婉芸,苏斐生生世世地恨着她,那真是比死了还痛苦。
  既然得不到,那就干脆相忘于江湖好了,离开之际,她没有回头,只是一字一句地道:“苏斐,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这个决定是错的,希望你不要后悔。”
  甩出去的狠话言犹在耳,先后悔的人却是她。
  她曾经偷偷摸摸地下山去,远远地瞧了苏斐一眼,那时候他正给杜婉芸做一把藤椅,好让她能够舒舒服服的晒太阳。而杜婉芸则挽着妇人发髻,衣着朴素,给苏斐擦着额际晶莹的汗水。
  那一幕,稳准狠地冲击了宋思的空荡的胸腔,好多年都没有缓过神来。
  等到五十年后,宋思心想杜婉芸都成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妪了,她就不相信苏斐还能对着她恩爱白头。那一天,她出发前特意换了一件颜色鲜嫩的云锦衫,还细心地描眉勾唇,画上一张鲜妍的妆容。
  她要将杜婉芸比下去。
  宋思信心满满,可还没到跟前,她就怂了胆,只敢透过纸糊的窗棂,偷偷摸摸地看着窗内的景象。
  那时的杜婉芸早就没有了年轻时候傲人的美貌,层层叠叠的皱纹之下,遍布着繁星点点的老人斑,背也驼了,看上去就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年迈老人。
  只有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里,还依稀藏着年轻时候的娇羞之色,她满脸依恋地看着苏斐,伸出了青筋暴起的枯手,缓缓地抚上了苏斐白皙的一如当初的惊世容颜。
  “阿斐,一辈子,怎么那么短呢。”
  彼时的苏斐正蹲在杜婉芸的面前给她洗脚,听到了这句话,他微微一愣,清亮的眸光里浮光掠影,交织成了一卷璀璨的蓝图。
  “芸儿,这一世太短,我们还有下一世,下下世,生生世世。”年轻男子眼带笑意,对着他年老的妻子娓娓道:“无论你在哪里,我总会找到你的,哪怕穷尽一生。”
  这个誓言太过深刻,让在窗外偷听的宋思大受打击,再也没有来看过苏斐,哪怕他们之间特殊的牵引,让她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他找到。也因为苏斐对杜婉芸的这一句承诺,让宋思落下了胸口疼痛的毛病,不日不夜,不休不止。
  偶尔午夜梦回,这句话回荡在她的梦里,与她记忆深处的某句话重叠在一起,让她不知道是真是幻。
  山上的时光太过寂寞了,虽然她的洞府很大,四季如春,可她身无长物,不免感到孤单。因而,当身受重伤,踏雪而来的凌烨倒在她的洞口前时,她并没有像原先那样视而不见。
  凌烨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猫,但被宋思当成了狐狸,要知道雪狐在这个时代是千年一见的,宋思自以为捡到了便宜,喜滋滋地将凌烨当成雪狐养,养了个把月,才发现凌烨是一只猫。
  被宋思收留,凌烨并不感激,反而为了她将它错认成狐狸而耿耿于怀。
  于是,宋思知道,凌烨是一只肚量狭小的猫。
  照理说猫应该喜欢吃鱼吧,可凌烨偏偏喜欢吃鸡,也不怪宋思将它当成了狐狸。
  为了满足凌烨的口腹之欲,宋思便下山提了两只鸡回来,一公一母,打算养一笼鸡,而在孵出小鸡之前,凌烨只能委屈一点吃鱼了。
  凌烨这只猫顶怪,一点都不怕宋思的面瘫脸,现在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揣着宋思给她晒的鱼竿当零嘴,然后趴在鸡笼面前看俩鸡“打架”。
  对此,宋思以手抚额,拉着凌烨的猫尾巴,飞速遁走。
  时间悠悠地溜走,转眼,宋思养的鸡规模慢慢壮大了,两天给凌烨一只鸡都足够了。说来也好笑,凌烨作为一只猫科动物,还不喜欢吃生食,本来宋思只要吃些洞里的果子果腹,硬被凌烨逼得学会了一手过得去的厨艺。
  因为凌烨这只猫总是时不时地玩消失,宋思只能由着它,它不在的日子,她没事就翻弄着自己的府邸,种种花养养草,日子倒也过的得趣。
  别看她的住的洞穴其貌不扬,里面是别有洞天,草花树木小桥流水个个不缺,跟洞外的风景俨然两个世界,外面寒冬腊月,洞里却四季如春。
  照理说这么一个风水宝地,千百余年,怎么就没有人发现呢。原因无它,只因这个洞穴是认主人的,外人是看不到这个地方的,也进不来,唯有沾了宋思的血,才能来去自如,可以说这个地方是一个世外桃源。
  可这个地方再好,也没能留住苏斐。
  一想起苏斐,宋思胸口就空落落的。其实这些年,她已经很少想起苏斐了,就算想起他,也是想起他的少年时代。如果苏斐永远不长大,一直呆在她的身边,那该多好啊。
  宋思唏嘘了一阵,拍了拍脑袋,暗怪自己又在白日做梦了,回过神来,正好跟手上的敦实的母鸡大眼瞪小眼。
  她的洞府果然是集天地之灵气啊,就连养鸡也能养得又大又肥
  宋思勾了勾嘴角,脸是僵硬的,嘴角却是带笑的,于是乎,她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扭曲。母鸡果然被吓着了,在她的手上扑腾的很凶,宋思也被吓了一跳,手脚并用地逮住了鸡,抖落了一地的鸡毛。
  照理说凌烨不在,她没必要杀鸡,只是,她的胃口习惯了大鱼大肉,对洞里的青果就有些食不知味了。
  宋思捋了捋袖口,一手抓着鸡,一手提起了她的那柄墨玉宝刀,手脚干脆利落的在鸡脖子上划了一刀。
  淅淅沥沥的血被放在了一个石碗中,宋思神色淡定,一滴血溅到了她的脸颊,她不在意地抬起手背抹掉了。
  正在她吭哧吭哧地杀鸡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很轻微的动静,声音虽小,可逃不过宋思的耳朵,她头也不回,淡淡地开口道:“凌烨,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话音刚落,身后的动静倏然停止了。
  宋思有些奇怪凌烨的安静,将头转向了身后,由于她的身体仍是保持着超前的方向,她这个姿势就显得有些怪异。
  冷不丁看到一个人杵在身后,她着实吓了一跳,消化了很久,她才半眯着眼睛,伸长了脖子仔细地打量来人。
  来人身上裹的那一袭白衫,跟很久很久以前,她送他下山时穿的袍子挺像的。当然,已经过去五百年了,她才不会傻的以为是同一套衣袍,更何况,他身上的衣服看着料子不错,针脚细密,不是她粗陋的女红技巧比得上的。
  当时她怎么能够想到,当他转身的刹那,她跟他之间就再无可能了呢?
  许久未见,记忆深处的某人凭空出现在她的面前,宋思的心绪还处在空白阶段,她维持着扭曲的姿势,呆呆地望着苏斐,一时忘记了收回她那白痴的表情。
  她忘了手上还举着她的宝刀,那只鸡的鸡头可怜地落在了地上,将断未断,鸡脖的缺口处正一滴滴地往下滴着鸡血,因为宋思的恍神,那些鸡血都滴到了她的绣鞋上。
  等到察觉到脚趾间的粘腻感,她才猛然收回目光,举刀一挥,鸡头应声掉下,在地上咕噜噜地滚了好几圈。
  她的目光跟随着滚动的鸡头,嘴边的话语状似随意地道了出来。
  “你回来了。”
  宋思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鸡头,将其扔进了一边的木桶,然后在一旁的池边仔细地清洗着鸡块。
  她动作很是娴熟,表情也极为自然,淡淡的一句招呼,就跟对待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样。
  苏斐垂眸看着女人淡然的面孔,心里幽幽地呼出了一口气,转而想到了什么,他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起,转瞬即逝。
  “嗯,我回来了。”
  ?

☆、牙疼

?  宋思每次想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捶胸顿足。
  彼时,她头发散乱,满眼腥红,脸颊还挂着一道殷红的鸡血,真是跟一个疯子无异,难为苏斐看到她走下神坛的这个模样,还能面不改色,一派淡定从容。
  两人百年不见,彼此表面都很平静,宋思甚至还举了举手上光秃秃的生鸡,问他一会儿吃烤鸡怎么样。
  话一出口,宋思的脑海里蓦然想到了杜婉芸给他洗手作羹汤的画面,不禁摇了摇头。果然是活得越老越糊涂了,苏斐在凡间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她还以为苏斐还是那个跟她一起啃青果的就很满足的小毛娃子了。
  她偷偷摸摸地观察着苏斐的面部表情,也不见他意志消沉,她琢磨着对于杜婉芸的事儿,他应该已经放下了。虽然她后来不曾下山去瞧过他,但她用特殊渠道调查过他的下落,杜婉芸死后,他一直在凡间寻寻觅觅,寻找着杜婉芸的转世,倒真是应了他对杜婉芸的承诺。
  她宋思虽然不算美貌,但也不丑啊,跟一个已经死去几百年的人争,还真是可悲。
  可他到底还是回来了。
  宋思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她伸手揉了揉鼻翼,手上的腥味熏得她差点吐了。她虽然面瘫,但只轻轻一个皱眉,苏斐就全然明白了她的心思,他伸手接过了宋思手里的瓷碗,对上了她木愣着的眼,他微微一笑。
  那个笑容,就如同那天边的月亮,温润而幽淡。
  宋思又是一愣,呐呐地将双手垂了下来,右手的食指摩挲着左手的掌心。
  “还是我来吧,我在外面学了一手,一会儿叫你好好尝尝。”说着,苏斐熟门熟路地走到了灶台。
  她的洞府跟以前一样,虽然扩大了规模,但原有的布局一直没变,就好像,一直在等着他回来一样。
  苏斐的眼神微闪,眼里清亮的光芒骤然寂灭,他轻轻抿着薄唇,有条不紊的做着手上的动作。宋思哪能让他一个人忙活,便主动承担起了烧火的工作。
  一排排干燥的柴火堆放的整整齐齐,宋思有一搭没一搭地拿着火钳搅拌着柴灰,微黄的火焰照亮了她的脸,她微微敛眉,遮住了眼睛里的情绪。
  两人都没什么话,除了柴火噼啪的响动跟做菜的声响,还有苏斐偶尔的提点,就没有什么多余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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