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当悍-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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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娶妻当悍》
作者：穆楸


　


简介：
身为家中唯一的孙子，葛昊天自小备受宠爱，吊儿郎当地过着二世祖的生活，不把一切放在眼中，唯一忌惮的恐怕只有葛家老夫人了，日子过得好不潇洒。奈何老夫人看不下去，不知打哪找来一个“指腹为婚”的女子，还要他们择日完婚。嘿嘿，想做他葛昊天的妻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只是为何相处的时间越长他就越舍不得放手了呢，甚至连暴露他坚守多年的秘密也不惜要留下她……
姜行乐从来没想过自己平淡无波的人生会出现什么大变数，她只是尽孝心帮父母送信给葛家老夫人而已，怎知这老夫人竟说自己是她葛家的孙媳妇，死活不让她走，偏偏这葛家少爷还是她最不耻的富家子弟，这可让她如何是好？看来，为今之计只有先从葛少爷这方面入手，再从长计议了……




　　楔子

　　东方渐渐亮起，第一缕阳光投射到山头，照映在妇人苍白的脸上。妇人空洞的双眼始终望着前方不知名处，从深夜至此刻，直到怀里襁褓中的婴儿不耐饥饿，哇哇啼哭起来，妇人这才回过神来轻轻拍抚着孩子，心疼这个失去双亲的可怜孩子。深深地望了一眼前方，这个地方或许这辈子她都不会再回来了，妇人叹了口气，抱着孩子转身离开。
　　“请您行行好，帮帮我们祖孙俩，施舍点吃的吧……”衣衫褴褛的妇人抱着襁褓中的婴儿，低声下气地在一家酒楼门前乞讨着。
　　正在招揽顾客的小二嫌恶地甩甩手，这是打哪来的老乞婆，怎么一点都不懂规矩，选在这个时候来乞讨，存心是要搅和他们的生意啊。
　　“这位小哥，还请您行行好，给点吃的吧。”妇人不明就里，眼巴巴地看着小二。
　　“滚，滚，滚！”小二不耐烦地推了一把老乞婆，“要饭去远一点，这地方是你这样的人能来的吗？快滚！”
　　老乞婆一时没注意被推倒在地，怀中孩子也因受到撞击而哇哇直哭，吓得老乞婆赶紧检视是否伤到孩子。
　　婴儿的啼哭声引来无数路人的围观，老乞婆低着头哄着孩子，漠视众人的指指点点。她何曾受过如此屈辱，奈何家逢巨变，当日仓皇逃命哪还顾得上其他，抱着出生仅三个月的孙子就是一通没天没地的狂跑。
　　如今身无分文又怕被仇家寻来，只能一路乞讨，以此维持祖孙两人的性命。
　　这样屈辱的场面不是第一次了，可是为了这唯一的血脉，为了活下去，她忍受着所有的磨难，只求能把这孩子平安拉扯大。
　　许是老乞婆的沉默和淡然给不了什么话题，围观的人渐渐散去。老乞婆这才伛偻着身子静静离开，寻找下一处可以乞讨的地方。
　　“夫人，请您等一下！”一对年轻夫妇拦下了她。
　　见有人注意到自己，老乞婆下意识地以乱发遮面，紧紧抱着孩子，低头不作声。
　　“请问夫人可是从伴月都而来？”
　　伴月都？老乞婆顿时打了个寒颤，莫非真是仇家寻来了？
　　“不，不，不，我不知道什么伴什么都的，我老婆子是因为家乡闹饥荒才带着孙子出来讨口饭吃的，不认识夫人说的什么都。”
　　“您别担心，我们没有恶意。”见老乞婆受到惊吓，年轻娘子轻声安抚，“这点银子给您孙子买点吃的，算是我们夫妻的一点心意。”
　　接过银子，老乞婆悄悄打量眼前的这对夫妇，确定他们不似仇家派来的杀手，这才连声道谢，绕过他们离开。
　　“铭哥，你怎么看？”目送老乞婆离去，年轻娘子询问丈夫的意见。
　　“我跟老夫人虽然见过一面，但事隔多年实在是认不出。不过我们这一路找来，就只有这婆婆符合特征，我相信一定是她。”荀铭回忆起多年前的那一次相见，虽然已经记不清老夫人的面貌，但是老夫人与生俱来的那股贵气却是难以忘怀的。而这老婆婆尽管衣衫褴褛、满脸污渍，但她给自己的感觉却跟老夫人一样，所以老婆婆一定就是他们这些日子以来苦苦寻找的老夫人。
　　“嗯，铭哥，那婆婆进巷子了。”
　　“走，我们先跟着她。”荀铭与妻子一起尾随老乞婆而去。
　　老乞婆拿着银子买了干粮，有意无意地又绕着小巷子走了几圈，见四下无人，这才放心朝自己暂时安身的破屋走去。
　　“来，宝宝，我们吃饭喽。”老乞婆用破碗装起刚煮好的米汤，心疼地喂着饿了不知多久的孩子，“好孩子，多吃点才能长得快。”
　　小婴儿似乎听得懂老乞婆的话，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着，大口大口地喝着米汤。
　　老乞婆看着这双与自己夫婿、儿子如出一辙的眼睛，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这孩子的命是多少忠心耿耿的家仆用自己的命救下的，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啊。
　　喂饱了孩子，看着他沉沉睡去，老乞婆擦去脸上的泪水，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放在掌上细细端详着，要如何才能找到这块玉佩的主人呢？
　　正当老乞婆想的出神之时，忽感一阵风拂面，她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手上的玉佩已不见踪影。
　　“铭哥！”
　　是刚才在街上遇到的那对年轻夫妇！老乞婆谨慎地抱紧孩子，暗骂自己的大意，竟然被人跟踪都没发现。
　　“你看，这是不是我们送给恩公的那块玉佩？”荀铭将玉佩递给已站到自己身边的妻子，期待得到肯定的答案。
　　知道夫婿对此事的重视，年轻娘子屏息执起玉佩上下左右翻看一遍，这才肯定地对着夫婿点点头：“没错，就是这块！”
　　得到妻子的确认，荀铭激动地拉着妻子向老乞婆跪下：“皇天不负苦心人！老夫人，我们夫妻总算是找到您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老乞婆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老乞婆不明白这对夫妻是什么意思，急着要离开。
　　“老夫人请留步。”荀铭起身拦下老乞婆，“老夫人对在下没有印象了吗？当年蒙恩公搭救，荀某还在府上住过一段时日，与老夫人有过一面之缘啊。”
　　“这……”老乞婆听对方这么一说，心下有了思量，“你是？”
　　“老夫人，我是荀铭啊，这块玉佩就是我和内人送给恩公以便来日相认的。”拉过妻子，荀铭向老乞婆介绍，“蕴娘，快来见过老夫人。”
　　“蕴娘见过老夫人。”
　　“两位不必客气。”儿子确实说过让她拿着玉佩来找荀铭，可是老乞婆还是心存疑虑，“你们怎么会来找我？”
　　“这事说来话长。约莫半个月前恩公托人捎信给我，要我即日赶去府上。谁知我夫妻二人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所幸老天有眼让我们夫妻找到老夫人，否则死后我都无颜面对恩公啊！”
　　“快别这么说。我儿若是知晓你们夫妻为他所做的，必然倍感欣慰。”所有事都对上了，此人应该就是荀铭无疑，老乞婆放下心来。
　　“老夫人，铭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趁早离开吧。”
　　“对，老夫人，我们赶紧离开这。”
　　荀铭接过老乞婆怀中的孩子，让妻子蕴娘搀扶着老乞婆，又毁去老乞婆祖孙在庙里留下的痕迹，一行四人悄然消失在路的尽头。

　　第一章　骑马小伙

　　盈月城位于邕月国的边界，是离国都伴月都最远的一座城池，所谓山高皇帝远，盈月城不受国主的牵制，由城主自治。据闻，城主与国主乃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儿，只是自小两兄弟就一个寄养江湖一个生养朝堂，但两人的感情却好得让人嫉妒。由于城主心性散漫并无承继大业之心，所以国主便下令将盈月城划分与其，让其自治，既堵住了朝中大臣的悠悠之口，也遂了城主不进朝堂的心愿。
　　然这城主尽管心性散漫，倒也将盈月城治理的有声有色，百姓安居乐业。另一方面，因为有城主的坐镇，邻国几次进攻都全军覆面，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敢觊觎邕月国了。所以，不管是远在伴月都的大臣，还是近在盈月城的百姓，谁也不会更不敢质疑城主。
　　十八年前的一个夜里，谁也不知道事情具体是怎么发生的，只知道第二天城里突然就多了一户人口简单又透着复杂的葛姓人家，而且仅仅在一年之内，这葛家就发展成为盈月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据闻生意更是做到遍布天下。
　　按理说，这来历不明的都是要经过审查的，可是城主都默许了，众人也就睁一眼闭一眼的过去了，更何况这葛家确实给盈月城百姓的生活带来不少便利，他们又何必庸人自扰、多此一举呢？不过凡事有利必有弊，这葛家唯一的少爷就是那个谁也无法漠视的弊端了！
　　“驾！让开让开！驾……”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着马主人兴奋的叫喊声从街头传来，街两旁的商贩风卷残云般将东西收拾进屋里，关门落闩，一气呵成。
　　一时间，原本热闹的街市变得空空荡荡，只余下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与吆喝声。
　　“驾！”果然，不多时一人一马便出现在街市。
　　那是匹全身通黑的骏马，健壮的身躯一看就知道是一匹难得的良驹。此刻的它正应和着主人的吆喝，撒开四蹄似不着地般狂奔着。
　　马背上的年轻小伙一身贵公子装扮，凸显了他的桀骜。不知是否因为见到街道早已被清扫干净，贵公子得意地哈哈大笑，更为肆意地挥动马鞭扬长而去。
　　待马蹄声渐远，躲起来的商贩们又陆续出现开始张罗起自己的生意来，就好像之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坐在客栈二楼的姜行乐好奇地看着这一幕，招手唤来店小二：“小二哥，刚才是怎么回事，莫非这是盈月城的习俗？”
　　“啊？”小二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姑娘误会了。那葛家少爷隔三差五就要这么闹腾一番，我们啊早都习惯了。”
　　“葛家少爷？你说的可是城中大家葛家？”
　　“可不就是那葛府的少爷吗，姑娘也知道葛府？”
　　“嗯，进城两日听过不少葛府的事情。葛家少爷这么闹腾难道都没有人管吗？”
　　“谁敢管他啊？葛家就这么一位少爷，除了葛老夫人会说他几句，谁还敢真对他做什么啊？不过这葛少爷虽然闹腾，倒也不是那么坏，至少要是损坏了什么东西的话都是会照价赔偿的。再说这葛家老夫人平日里待我们也是不错的，所以大家也就随他了，反正细算起来我们也没有什么大损失。”

　　第二章　葛老夫人

　　“原来如此，小二哥，谢谢你帮我解惑啊。”姜行乐对着小二甜甜一笑，又看了眼窗外的街景，很难想象为何大富之家的人总是把孩子骄纵成混世魔王的模样。纵然家里再富饶，长辈再慈蔼，也不该养出这般儿孙，更不该让他出来为祸世人。
　　“嘿嘿，姑娘可千万别客气啊，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这姑娘在客栈住了两日，出手豪爽，为人又和善，让他怎能不欢喜呢？
　　“谢谢小二哥。我已打听到旧人的住所，一会儿就走。”姜行乐笑着取出一锭银子，“这多出的碎银子小二哥就收着吧。”
　　“诶。谢谢姑娘，有空再来啊。”小二欢喜地收起银子招呼其他桌去了。
　　姜行乐执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心不在焉地喝着，适才那公子哥居然是葛家少爷，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她奉父母之命来此寻人，几日探访下来确定那十八年前突降盈月城的葛家老夫人便是自己此次要寻找之人，只是万万想不到这葛家居然会出这么一个子孙，真是怀疑父母给她讲的那些英雄事迹都是瞎编的。
　　摇摇头，她提起一旁早就准备妥当的包袱离开客栈，是时候去完成父母交托给她的任务了，这也是她来盈月城的目的。
　　朱漆的府门前，戴着一顶素雅斗笠的姜行乐仰头望着正中硕大的“葛宅”二字，心里感叹不愧是大家啊，连府门都如此雄伟，就是不知与那城主相比如何。唉，管它如何呢，她此番的目的只是送信。
　　“小哥，麻烦你帮我通传一声，故友之女前来拜访葛老夫人。”正了正心神，姜行乐上前与门侍说道。
　　门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倒也没有为难，只是让她稍等片刻。
　　约莫一刻后，门侍去而复返带来一个丫鬟领她去见葛老夫人，七转八拐的在她快要转晕之前总算是见到了传闻中的葛老夫人。
　　“姜行乐见过老夫人。”大户人家的规矩总是特别多，姜行乐向葛老夫人行了大礼，从包袱中取出一封信笺交由身旁的丫鬟送到老夫人面前。
　　葛老夫人轻点头展开信笺，表情越来越耐人寻味。
　　而在此空档，姜行乐才有机会看清闻名已久的葛老夫人。老人家跟她想象的有点区别，从满头银丝可以看出老人家为了支撑这个家必是劳心劳力，慈眉善目更是让姜行乐相信眼前的老人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奶奶。
　　收起信笺，葛老夫人心里不由乐开了花，看这送信的姑娘虽然不比大家闺秀那般温柔贤淑，但是江湖出身的她不正好可以管管那不争气的孩子吗？况且，这姑娘清秀的五官也甚得自己欢喜，做她葛家的媳妇绝对符合要求，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来，乐儿，奶奶以后就叫你乐儿好吗？”握起姜行乐的手，葛老夫人亲昵地拍着，不着痕迹地再次打量起她来。瞧这翘臀，将来一定能为葛家开枝散叶，最好是生上一大窝小娃娃，让她尽享天伦之乐。
　　不知葛老夫人心里的打算，姜行乐只当是老人家的善意，笑着回道：“当然好，蒙葛老夫人疼爱了。”
　　“还叫什么葛老夫人，叫奶奶。”葛老夫人故作生气地冷了脸。

　　第三章　指腹为婚

　　“是，奶奶。”姜行乐从善如流，“既然奶奶已经收到家父的信笺也看过了，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话行乐就此告辞。”
　　“什么？告辞？”葛老夫人紧紧抓着她的手，“乐儿是嫌弃奶奶吗，还是这儿有什么让乐儿不满意的？尽管跟奶奶说，怎么开口就要走呢？”
　　“奶奶您误会了，乐儿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姜行乐失笑，“此次乐儿本就是奉父母之命前来送信，现在信已送到自然是要回去了。”
　　葛老夫人这才想明白，这小丫头还不知道她父母让她来此的真正目的呢。唉，信上说这小丫头脾气大着呢，可不能硬来，一定要想个好招。
　　“呜……乐儿定是嫌弃我这个老太婆，不然怎么才到就要走呢？”葛老夫人突然掩面痛哭起来，吓坏一干人等。
　　“奶奶，您真是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见老人家转眼就变了脸，姜行乐顿时也慌了，但是更让她惊慌的还是葛老夫人后面的话。
　　“葛家的列祖列宗啊，我对不起你们啊。人家把好好的闺女送来给咱当孙媳妇，可这才一见面就让我给逼走了啊……”
　　面对葛老夫人的嚎啕大哭，姜行乐不确定了，她口中的孙媳妇儿指的不会是自己吧。慌张地看了一下四周，除了自己就只剩下几个丫鬟，姜行乐一颗心沉沉地往下坠。
　　“奶奶，行乐还有事待办，就此告辞。”
　　一把抓起自己的包袱，姜行乐只想尽快离开此地，无奈还是晚了一步，葛老夫人不知何时已抱住她的手臂，任她如何挣扎都挣脱不了。
　　“乐儿不要走，你走了让奶奶上哪找个跟你一样的孙媳妇儿啊，呜……”比姜行乐略矮的葛老夫人抱着未来孙媳妇儿的手臂哭喊着，向身边服侍她多年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领悟悄然离去。
　　“奶奶，您肯定是误会了。”姜行乐欲哭无泪，这还是那个传说中以一人之力撑起整个葛家的女强人葛老夫人吗，“我只是来送信的。”
　　“不，你就是我孙儿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定是你嫌弃奶奶不好，所以才急着要走。唉，我可真是命苦啊。”
　　“奶奶，这肯定是个天大的误会，我怎么会是你孙媳妇儿呢？我就是一个来送信的。”姜行乐急急解释，她可不想这么莫名其妙地嫁人，还是嫁给她最不耻的二世祖。
　　“不是误会。姜涛在信上说的清清楚楚，送信之人是他闺女，也是我孙儿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我爹？”姜行乐完全明白了，又是自己那对活宝父母搞的鬼，难怪总觉得这事透着诡异，原来陷阱设在这。
　　“是啊，乐儿，你爹在信上说得明明白白，让你以后就在葛家好好生活。”葛老夫人暗自偷笑，这天上掉下来的孙媳妇儿可不能弄丢了，“若是乐儿一定要走，那奶奶还不如现在就去见列祖列宗呢。”
　　葛老夫人佯装要往柱子上撞，被姜行乐和丫鬟拉住。
　　“呜……是我对不起葛家啊……”见贴身嬷嬷招来越来越多的人围聚过来，葛老夫人愈发地哭天喊地。
　　姜行乐这边，只觉得人越来越多，然后指指点点的声音越来越大，然后内心的愧疚越来越深，再然后她糊里糊涂地就留下了。

　　第四章　少爷回府

　　“少爷，少爷，少爷……”
　　响彻天空的叫唤声，惊起一林子的飞禽走兽。葛昊天挫败地捶了一下用来隐蔽身躯的参天大树，冲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喊道：“小忠，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不然少爷我非扒了你一层皮不可！”
　　小忠是他十岁时在大街上捡的孤儿，比他要小上两岁，自那以后便留在了身边。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大嗓门，所以每次狩猎他都不带小忠，这次不知是为了什么，这小子居然不怕死的过来打扰他狩猎的好兴致。
　　“少爷，是老夫人让我来的。”小忠擦擦脸上的汗水，殷勤地接过他的箭篓子背上身，“老夫人说少奶奶来了，让少爷您赶紧回去。”
　　少奶奶？葛昊天狐疑地看了小忠半晌：“小忠，你有几个少爷啊？”
　　“就一个少爷啊。”
　　“那你几时看见少爷我成亲了，既然没有成亲那又哪来的少奶奶？”
　　“可是，”小忠摸摸脑袋，“可是老夫人说的呀，我还听说少奶奶跟少爷是指腹为婚的，现在人就在府里呢。”
　　什么？指腹为婚？现在人就在府里？
　　“快，我们回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不再迟疑，葛昊天拎起小忠的领子就走。
　　风风火火地赶回家，所有奴仆看见他都连声道喜。不消多问，葛昊天已经知道“少奶奶之事”八九（bajiu）不离十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不过是出去狩猎而已，怎的一回来就变成这样了？越想越是气愤，葛昊天随手抓了一个路过的丫鬟。
　　“那女的现在在哪？”
　　“少、少爷，您说的是谁啊？”小丫鬟战战兢兢的，不明白少爷的怒气从何而来。
　　“就是少奶奶啊。”一旁的小忠提醒道，却惹来少爷的一记横扫腿，幸亏他反应够灵敏及时避开了。
　　小丫鬟如梦初醒，以为是自家少爷着急去看少奶奶，笑嘻嘻地回道：“少爷别急，少奶奶这会儿就在竹苑歇息呢。”
　　“什么？”葛昊天闻言暴跳如雷，“是谁让她去竹苑的？”
　　“是老夫人呀。少爷住竹苑，少奶奶当然也住竹苑啊。老夫人还说了……”
　　听着小丫鬟的唠唠叨叨，葛昊天为之气结。奶奶明知道他最讨厌陌生人去他的竹苑了，现在居然还让一个来历不明的臭丫头住进他的竹苑，究竟是什么意思？
　　葛家大院有梅兰竹菊四个苑落，葛老夫人住梅苑，管家夫妇在兰苑，竹苑是葛家少爷所住，菊苑则是为客人而设。葛老夫人把姜行乐安排在竹苑，其意不言而明。
　　“砰”的一声响，精致的花雕门被踹开，惊醒沉思中的人。
　　姜行乐朝门口望去，只见来人衣着华贵，身高约八尺，正满面怒容地瞪着自己。
　　掸了掸衣衫，姜行乐站起身子，毕竟是别人家的地盘，自己不好太放肆：“请问公子是哪位，这般行径是否有辱斯文？”
　　“回少奶奶，这是我家少爷。”不等葛昊天作出反应，跟随而来的小忠已代他表明身份。

　　第五章　正式会面

　　这就是葛家少爷？姜行乐不由得细细打量起来站立在自己眼前的人。之前只远远见他在集市上策马而过，除了感慨富家子弟的荒唐倒是没有注意其他。如今看来，他可是足足比自己高出一个头，浓眉大眼恰到好处地嵌在光洁白皙的脸庞上，不失为一个翩翩公子。若不是事先知道这人的恶劣，只怕此刻自己也会被他这表象骗了去吧。
　　在对方打量自己的同时，葛昊天也给眼前的人做出了评价。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小丫头，走在街上恐怕就只有被淹没的份，真是不明白她有哪一点吸引奶奶，这丫头充其量也就只能用五官清秀来形容。
　　葛昊天眼里的嫌弃和困惑没有逃过姜行乐的眼睛，对于自己的样貌自小她就有深刻的体会，这种眼光她见得多了也就不以为意了。
　　“你又是谁呢？”葛昊天身边的小厮看起来比较好入手，姜行乐很自觉地越过公子看向站在他后方的小跟班。
　　“回少奶奶的话，叫我小忠就好，我从小就跟着少爷……”
　　“多嘴！”葛昊天斥了一声，小忠极不甘心地闭了嘴。
　　姜行乐轻笑，自行坐下，对着小忠说道：“小忠，我不是你家少奶奶，也自认高攀不起。我姓姜，你也可以叫我小姜。”
　　“可是，少……啊……”
　　未尽之语被一阵痛呼代替，葛昊天踹了小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