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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光之行-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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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转瞬间又是片片血迹飞溅,李翊辉嘿嘿直笑,一帮痞子全都大骂着停下动作。阴黑的陋巷里毫无灯光,月色朦胧,迷雾中一辆货车停在巷口终点。无谓的少年直起腰来,看一群人黑着脸将自己包围。
  “飞哥,先扁他一顿再说!”有人阴着脸恨恨。
  “对,早看他不顺眼,往死里打!”
  “我也看你不顺眼!”
  直立的少年忽一声大喊,飞起身形就向说话那人扑了过去!凶狠的攻击如同野兽一般,不管不顾的动作失去理智就要咬人!“妈的臭小子,找死啊!”痞子们都被这种疯狂而不顾一切的行为弄得暴怒起来。很快就有人亮出武器直奔少年身体,两只长棍几只短刀,疼痛,血光,不消几击就群攻得少年满身鲜血。
  “妈的快疯了!”几个混混互使眼色,其中一人在为首的大飞耳边低语几句。
  李翊辉手臂中了一刀,后背三刀,额头肩膀也被棍子打得青肿一片。但他仿佛不嫌疼,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向围做一团的一群人招手。
  “来啊,不是要打死老子吗,看看到底谁先死!”
  话说完,直接向着为首者扑了过去!痞子头目大飞惊而后退却抵不住少年之势,片刻间就和那一身是血的疯子厮打起来。无论怎样攻击,那少年就是抓着大飞不肯放手!一群流氓全都急了,各类武器更加凶狠地招呼过来,少年却根本躲也不躲。又一记凶狠的棍击挨上,李翊辉口吐鲜血,哼哼冷笑。
  呵,今天就是死,也要抓个人来陪葬!
  他想着,额头一低猛撞上大飞的脸!混混的怒吼声中一场厮打已不可挽回地进入高。潮,匪头晕过去几秒,李翊辉也是后退,一个腿软栽倒在地。
  身上究竟挨了多少刀?头怎么这么昏?血就快流干了吧?努力睁开眼,忽然感觉那种酒吧里的奇特暗香还在身边弥漫……真烦人,这是什么味道?为什么总会被他嗅出?那种扰人的气味如同一个魔咒,缠缠绕绕,堆积升腾,就要让人不顾一切。来,快来,即便万劫不复,也要奔赴香气的怀抱……
  血……啊,血……
  而显然,受到这种香气侵袭神经的,不止他一个。
  “大飞哥,杀了他!”
  “对!反正对方也没说是不是要活的,咱们就是送过去个死尸,也一样交差!”
  “对!弄死他!”
  暗夜,平时无所事事打架乱混的痞子们目露凶光,围在惨淡圆月之下,狰狞如同地狱恶鬼。
  今夜,将会是一个疯狂的夜晚。
  刀光闪出,道道逼向倒地的少年。
  “……你给我死吧!!”
  大飞一声厉喝,举起利刃全力冲了过来,闪亮刀锋对准少年心脏。李翊辉半躺在地模模糊糊地看那个满脸凶光的男人,心里一阵恍惚——这就是他要走的路么?
  不归路。
  “卡”地一声,却没有刀锋入体的极痛。李翊辉只觉眼前一花,那把刀子不知怎的就变了个方向,夜风吹过,一个白色衣服的背影挡在眼前。
  所有人都愣住。
  “亲爱的大叔,你们好吵,可扰到我唱歌了。”
  挡在面前的背影个子不高,声音酥酥柔柔,饱含笑意。李翊辉抬头看见那人的头发在月夜下现出淡淡红棕色,身形单薄,样貌异常熟悉。而那人修长手指中握着的,正是刚刚要捅向自己心脏的刀子。
  “你们今天,可真是命不好……”
  是个男孩的声音,低柔婉转,似催动一股靡钝深邃的微风,风中带着幽深香气;令人晕眩。李翊辉完全呆住了,大量失血让他反应迟钝,只迷蒙睁着一双眼,看接下来发生的事。
  一帮的痞子全都在缓缓后退,不知为什么,对方明明是个形容单薄的小个子少年。
  少年动了动胳膊,手里握着的刀也跟着抬了起来。
  暗夜里,刀光如此刺眼。
  “各位,对不住了,赶得早不如赶得巧,看来今天晚上,还是得我来画出这最后的血色图腾。”
  那话说完,李翊辉瞪大双眼。
  所有的记忆在那一刻斩断,只有一片血光,尖锐而惊惧的喊叫。月夜之下似乎有人回过头来,向着自己一笑。
  金色大眼,挺翘鼻,尖尖的娃娃脸。但那人嘴角一抹血色太过惊骇刺目,向上勾着,徜徉着令人疯狂的弧度。
  血,捻在嘴边,低低舔舐。
  “李翊辉啊,你可真是一个……麻烦至极的家伙。”
  不可思议的夜晚,有人垂眼看着晕过去的少年,似笑似叹。
  

  ☆、第65章 竹马情

  夜晚,夏晓延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看电视。
  今天放学回来发现家里没有人,骆逸云本应请假在家,叶莹雪也翘课一天不见踪影,这两位寄居者看来真把这里当临时住所,大晚上十点半不回家连通电话都没有。夏晓延老妈今晚去探望李翊辉的爸爸了,空阔洋房大客厅里有点冷,长长一个夜晚,就只有一只黑狗小白来作伴。
  心情欠佳,而且,莫名心慌不已……
  功课什么的温习也温习不下去,看看表该睡觉了,夏晓延吸吸鼻子,怎么从刚才就——觉得有一股怪味儿?
  怀里小白有些不安地断续呜鸣,夏晓延抚着狗毛来到楼上,发现那怪味儿似乎更重了些。奇怪,刚刚去房间的时候并未发觉,仔细一闻,觉得是腥味,血腥味。
  讶然推开自己房门,她被眼前景象震惊呆了。
  ……一片血污。
  一片血污!!
  鲜红!从窗台到床前,从床前到地下,触目惊心的血迹到处都是!夏晓延尖叫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叶莹雪,这是这么回事?!”
  夏晓延大喊,向房间地板上坐着的一个人。她几乎想要晕倒,一步直冲上前,拉起地板上的人就是猛摇:“这是怎么了?!你在搞什……么……”
  “么”字出口便哽在喉咙,因为她目光微转,即刻发现屋内床上还趴着另一个人——因为趴着,所以一时没看清。她完全呆愣,“李翊辉?!”声音顿时拔高三度,比刚刚的尖叫更为恐怖,并带着强烈的颤音。
  叶莹雪在旁连受两波攻击,抚着心口一个劲抽嘴角,非常怀疑这位金主大人会不会其实是有内功护体。她咳了咳,翻白眼道:“我说大小姐,别这么大惊小怪行不行,这人刚刚顺了点气儿,你别一嗓子让他一命呜呼了啊!”
  莫名出现在别人房间的人却一副天经地义,夏晓延无暇搭理她胡闹戏谑,视线一直在那满床的血污和少年背后血痕上打转:“他,他怎么了?!”
  话问着唇角一抖,竟有些不敢知道答案。“他没事,死不了。”叶莹雪挑眼瞥她一眼,抬一只手正扶住金主欲瘫软的身子。“喂,你别哭啊。”
  “谁哭了?!”夏晓延大叫,一抬头,正撞上前方那双似笑非笑的金色大眼。她有些窘迫,那人眼神坏坏的,不知为什么,却让她莫名定住心神。“谁哭了?讨厌!”
  看着金主悄悄擦去眼角泪痕,叶莹雪耸肩一笑,不置可否。夏晓延站在床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放学时给他打电话还恶声恶气的,那时就有点不太对劲,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想到这里又有眼泪即将落下,心痛的女孩攥紧双手,低声问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叶莹雪淡淡:“这个白痴喝多了在外面和人打架,被打成这样。”
  夏晓延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和那个女孩面对面:“那怎么不去医院?伤成这样,为什么不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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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质问的声音已现尖锐,一旁叶莹雪却似毫无所觉,耸肩轻笑:“去医院没比现在好过多少,何况他这种伤,到了医院还不够麻烦,上次逸云住院又不是没见识过。”
  她说着挑起手里一只罐子中的膏体轻嗅,长篇大论连珠炮顺畅迸发:“要不是遇上本小姐这家伙今晚就一命呜呼了啊,到时明天头版就是不良少年横死街头,一帮匪徒被他拼死拉来做垫背陪葬。哦,现在新闻工作者都厉害得很,再挖出死者老爹乃首富李鸿飞,刚刚确诊脑瘤正准备手术,肯定精彩火爆让人兴奋不已。到时候爆料再爆料,没准你这个前女友也会被牵连在内哦。所以还不赶紧谢谢我,至少请客十次作为补偿。”
  那话说完,继续自得其乐地蹲回地板捣鼓东西。
  而夏晓延站在床前听着,抽嘴角无语。
  心情终于平静了些,担心的高中女孩盯看许久床上少年,终于将目光转向。
  “你在干什么?”金主孤疑。
  ——叶莹雪手里拿着一根筷子模样晶莹雪白的小棍,正在一个瓷罐里搅着什么。那瓷罐里是一些跟那小棍相似颜色的膏状物体,被她一搅,散发出阵阵清香,闻起来非常舒服。
  “哦,你既然来了,帮我给他上药好了。”
  地上的女孩没有答话,反而站起身来,将手里罐子递给夏晓延。夏晓延一愣,叶莹雪却已回过头去,拿来纱布和酒精。
  夏晓延反应半晌才回过神,正想反对,一旁女孩已呲啦一声撕烂李翊辉背上衣襟。本来伤口就已裸。露在外,再这么一弄,血淋淋狰狞地摆在面前让夏晓延吓个半死。不过她也没有别的办法,知道骑虎难下都已这样了,只得硬着头皮在旁帮忙。
  叶莹雪非常利落,消毒上药缠纱布,动作一气呵成,料想若没有夏晓延在旁一惊一乍战战兢兢帮倒忙,可能还会做得更好一些。
  夏晓延被溅了满脸的血,拉不动李翊辉,见他在手底下痛苦得不住呻。吟,眼泪噼里啪啦又流了下来:“都说该送去医院了,连个麻醉剂都没有多疼啊,醒来他肯定骂我!”
  叶莹雪手下不停,瞥眼轻笑:“又不是你疼。去医院的结果是他醒以后就会被押到警察局,你不是更心疼吗……”
  “那也比现在好!”戏谑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夏晓延坚决打断。女孩正色,一字一句吐出心中所想:“我宁可他去蹲监狱,宁可他被警察抓,也比现在好……真的……”她的声音又开始哽咽。晶莹泪珠,不争气地不住滑落——李翊辉,我真的讨厌为你担心,我很害怕,一直都很怕……
  “好了好了……”叶莹雪叹气,放下药布,扶上伤心的金主肩膀,“他不会有事的,我保证,嗯?”
  夏晓延愣上一愣,不由得点头,终于慢慢定下心来。
  眼看床上的受伤少年昏昏沉沉,虽然不再流血,但身体火热,显然正在发烧。夏晓延还是放不下心来,虽然身旁这家伙曾经自诩神医,刚刚的承诺又是如此打动人心,但此人不靠谱的时候太多,让她不得不担心。
  踌躇着,不自觉环顾自己的卧室:窗户敞着,衣柜门开着,到处都是血迹。床边地下堆着几件血衣,一件褐色外套和已经烂得不成样子的上衣是李翊辉的,还有件更加刺眼的染血白衫及裤子扔在旁边,看着让人吓上一跳。夏晓延思忖,那身衣服一看就不是李翊辉的,染这么多血,是怎么回事?
  转头看依然忙碌的叶莹雪,穿的是自己睡衣,显然是擅自从柜子里拿的。夏晓延眼皮一跳,忍不住皱眉低问:“喂,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嗯?”叶莹雪眼皮也不抬一下,对她那问题恍若未闻。夏晓延目光落在她忙碌的双手——满手鲜血,衬上她那雪白细腻的皮肤,如此刺眼!
  忽然莫名其妙一阵强烈心慌,闭上眼睛,打开房门那一瞬满屋的鲜红历历在目。那种可怕的感觉让人打心眼里恐惧,还以为……是来到了地狱。夏晓延无来由抖了一抖,张口,还是问了出来:“你……怎么救的他?”
  她那话问得郑重其事,叶莹雪停下手中动作,向她看了一眼:“你觉得呢?”
  夏晓延又是一愣,叶莹雪翘着红唇,慢悠悠道:“逸云是你们柔道社请来的高手,我比她还厉害的好不好?要救这小子比剔牙还容易,只要我愿意,别说几个流氓,就是上次校园爆破案里的恐怖分子也不会放在眼里。你还有什么问题,嗯?”
  她说着向前凑近,挑眉扬唇一笑。那么一双金色的大眼近在咫尺,夏晓延只觉被那迷炫的颜色惑得无限迷茫,继而莫名其妙脸红起来。她甩甩头,拒绝再去胡思乱想。
  现在这种情况,还是担心白痴李翊辉比较正确!
  她又看看已经被包扎完毕的混蛋小子,踌躇:“你确定他真的不用去医院?”
  “不用,他断手断脚断脖子我都有办法给他接上,这种情况,小case。”说话间叶神医的包扎上药工作全部完毕,药罐子一丢,拍拍手,很满意床上自己的杰作。“好啦,明天一早,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青梅竹马。你可以走啦。”
  那话说得天经地义全和逻辑,夏晓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到房间门口。“哦对了……”仿佛想起什么,那小巧身影嗖一下返回房内抱了一团东西,正是刚刚堆在地板上的那几件血衣。
  “这些拿去烧了,呃……”金色大眼坏坏地笑,咕噜噜一转,又想起了什么:“烧过的灰放马桶冲了,对,就这么干。”
  自顾自定下结论,夏晓延还在张着嘴呆愣,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咣地一声,被关在在房间外头。
  “晚安,做个好梦,拜~”
  “……”
  一脸黑线,抱着一堆难闻的染血衣裳,夏晓延站在门外反应了很久很久,才很无语地召回自己的魂儿。
  “喂!这是我的房间!你敢不敢再过分一点,救人不能换个地儿吗?!”
  夏晓延抓狂,郁闷的吼声掀破房顶也无人来问,在洋房上空回荡。
  

  ☆、第66章 梦魇

  李翊辉躺在床上,陷入惊惧的噩梦之中。
  血,到处都是血。一道一道粘稠猩红的东西在面前飞舞,月色如此惨淡,世界如此疯狂。他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不论结果地到处惹是生非!
  血光之中,人影晃动,惊声四起,闪亮刀锋划过一人脖颈,有人在笑,似满足,似兴奋,舌尖伸出,轻轻舔舐刀锋浓艳鲜血。
  李翊辉心里“噔!”地一声,混乱之中看清了那双含笑的大眼睛。
  金色的……牢牢盯着自己,就要让人窒息!
  ……不!他想嘶喊,却恍恍然失去了意识。
  昏昏沉沉,四肢百骸都在发痛。最混乱的莫过于一颗巨痛的头颅,轰鸣绞腾,所闪现的每一个画面都要将他逼入绝境。脑海中一道道声音往复盘旋,经久不绝……
  “少爷你快回来啊!夫人她……就快不行了!她只想见你最后一面,快来!快来!快来啊!”
  “她已经死了!你还来做什么什么?!我李鸿飞没有你这样的儿子,给我滚!你给我滚!!”
  “李翊辉,和他们成了朋友,你很高兴?只是仅仅这样就够了吗?你心里真正想要的,仅仅只有这些?”
  “要遵从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感受,翊辉,记住,遵从内心,永远不要忘……”
  “……”
  “李翊辉,其实你对我的感情,不是爱。”
  “……”
  不是爱……不是爱……
  不是!
  ……
  “不是!!”李翊辉一个挣扎,怒吼着坐起身来。
  不是!他还想要大吼,但即刻一声哎呦惨叫让他动作一滞,他只感觉后背被什么压着,恍然梦醒,整个人都愣了一愣。
  下意识回过头来,只看见身后有人正在摸鼻子,李翊辉讶然,转眼向四周看去。他只觉得身上伤口火辣辣疼得难受,全身上下没有一块舒服的地方,简单一个回头的动作竟如此困难。这里竟然是……晓延的房间?
  ……怎么回事?
  意识有些恢复,有一片片血光似乎还在眼前乱晃。他皱起眉头,努力地看向——背后那道惨叫的发声者。
  那个人摸着鼻子刚抬起头来。
  “喂!你要死啊,起来不能看着点吗?”那人还在哀嚎,半长不短的头发乱乱地拿个发带扎起,灯光下发尾微微发红。李翊辉盯在那似被染出来的颜色不动,脑袋忽然被狠狠敲了一记:“喂!跟你说话那!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报答吗?”
  视线下移,对上一双金色的大眼睛。果然,就是她,那个噩梦里笑得迤逦的白衣少年。
  白色的衣衫,染满鲜红的血!
  李翊辉下意识肩头一颤,对方却更是不悦,挤眉弄眼凑近他的脸。“看什么看?我脸上有老虎?”对面那穿着睡裙的女孩冷哼,从他背后跳下来,一只手指他头,另一只手里捏着一只细细长长的银针:“你撞到我头了知不知道?本神医正在给你施针那,你想死吗?”
  李翊辉被她吼得一头雾水,只觉那颗混乱的脑袋更晕了。刚刚那是梦吗?自己都认为是那是一场噩梦吗?哪有什么少年,哪有什么染血的恐怖景象,哪有什么……
  正想着,那双金色的大眼睛又凑了过来看他。
  李翊辉迷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缓了很久,才有这样一问。面前那捏着银针的女孩冷冷一笑,挑眉道:“怎么回事?如果今晚不是有我在,你就变成尸体被人装进货车了,还在这里装傻!”
  李翊辉重重一愣,那一句话就像是五雷轰顶,震得他瞪大眼睛。刚刚那些……不是梦,都是真的?!震惊中却只见女孩不悦冷哼,翻白眼道:“竟然还问我怎么回事?你打架不要命啊?喝酒不要钱啊?搞出一堆烂摊子,自己收拾得了吗?那帮人是要绑你走呢,就你这样,知道仇家是谁吗?不良少年当成你这样也真够丢脸的,就这点本事还想出来混,要不是看在晓延和逸云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理你呢……”
  这边那个奇异的女孩捏着银针连珠炮似地不停数落,而李翊辉刚开始还在愣愣听着,在对方“逸云”那两个字飘进耳朵的时候,就再也听不进别的声音了……
  逸云……
  想起来了,那些都真实发生过!杀人、斗殴、买醉、狂跑。冥镜湖底,他吻了她,她说他对她的感情,不是爱。
  对,那就是所有混乱的起源——不是爱?多可笑!
  那是什么呢?那他妈的又是什么呢?!这女人拒绝人的理由真是可笑,而他自己更可笑至极!的确曾经想过和他们成为好朋友的,但最终……也许正像罗刹所说,他李翊辉真正渴望的,不止这些。
  是的,他渴望被关注、被重视,他希望变得更强。他真实的渴望——被爱。
  但是现在不会了,不会了。
  想到这,眼神也跟着黯淡下去。受伤的少年努力撑起身子,再看向原本喋喋不休自诩神医的某人时,发现对方已然换了另外一幅面孔,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心情不好?”她对他瞟了一眼,唇角微勾。
  李翊辉不想回答,闷着脸就欲坐起身来,但他忽然感觉自己肩膀被人霍地向下一拧,霎时牵动全身伤口,痛得他险些惨叫出声来!
  痛!伤口即将……撕裂!!
  “很疼?”那女孩柔腻动人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一手按他肩,一手翻着他的手腕。她那声音很轻很轻,眼睫下垂,含笑看着他眼睛:“知道痛以后就不要作践自己,有人会为你哭,会担心你到半夜睡不着觉。”
  李翊辉咬住牙,晕眩剧痛中命令自己不能叫出声来。那压着他肩膀的力道不大,但却恰到好处,狠狠牵动着全身的伤口。这个人……这个人……
  全身的敏感神经都在狠狠刺痛,李翊辉用尽全力转眼,死死瞪向那双闪耀着金色的眼睛。
  这样的眼神,和今晚不久前杀人的时候,可是一模一样?
  对面那个含笑的女孩并没有停手的意思,反而漫不经心加重力道,顷刻间鲜血染红白色绷带,就要让他的伤口撕裂崩血!
  “说你错了。”
  淡淡一声,含着不可撼动的威严。李翊辉愣了一愣,随即怒起,顾不上伤口剧痛就挣扎起来。
  “说你错了。”
  还是那个要求,却隐着更多刻意的嘲讽。倔强少年冷哼一声,一双锋利眼眸狠狠瞪上对方,却是宁死不肯服软。叶莹雪下手不停,丝毫不顾忌自己费劲巴力包扎好的病人,有意试探臭小子耐力的底线。这小子……可真是倔,死也不怕,让人忍不住想虐上一虐。
  殷红唇尾又勾了起来,叶莹雪看着小子的脸笑了一声,终于缓缓松开了手。她那迷魅的笑里有太多神秘意味,忽然摊开另一只手,露出掌心一颗雪白细腻的药丸。
  “那,吃了它。”不急不缓,叶神医柔柔地道。
  李翊辉瘫软无力,见那药丸晶莹剔透清香四溢,挣扎半晌,忍不住还是问:“这是什么?”
  “毒。药喽。”虎牙邪邪呲开,叶神医恶劣的性格展现无遗:“不是不怕死吗?要不就被我杀掉,要不自己乖乖吃了,你选吧。”
  “我……”饶是小子再孤僻阴郁,桀骜难驯,也被眼前这人弄得没了脾气。他一时难以分清这人说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只得郁闷地狠狠瞪着对方,暗恨自己重伤在身无法反抗。叶莹雪向他看了一会儿,扑哧一笑,凑近:
  “你这不是不愿意死吗?怎么上次就听邵奕说你骑摩托车玩命,这次又让我遇上这么一遭?”她笑,语气缓缓:“李翊辉,你对自己生命到底怎样看待的?一激动起来,死了也无所谓?”
  李翊辉眼角一跳,抿嘴不答。
  “不觉得这样太自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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