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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光之行-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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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逸云静静笑着,点了点头:
  “谢谢,再见。”
  ***
  再次睁开眼,却发现周围一片漆黑。
  骆逸云微微恍惚,只感觉浑身都在痛,四肢百骸像棉絮一般无力。她转动眼珠恍然四望,却依然漆黑一片,眼前没有任何光感。心中怔愣片刻,她才终于认清此时的情况。
  属于叶莹雪那独特清亮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咦?逸云,你终于醒啦!”
  骆逸云转动一下脖颈,有些吃力地向声音方向望去。就这么一个动作发音那方似乎就已察觉,一阵微风在她眼前拂过,叶莹雪柔柔地问:“逸云,你的眼睛怎么了?”
  骆逸云摸索着从躺着的地方坐起身来,回答得有一丝无奈:“眼睛,失明了。”
  “……”对面那人许久没再问话,只执起她的手来,静静为她把脉。一段长长落针可闻的安静,有人轻轻叹了声。
  “逸云……”欲言又止,却什么都没有再说。骆逸云明白对方的意思,也没有再问什么,只微微笑着转移了话题:“这是在哪?我睡了多久?”
  “这是医院。”叶莹雪答得很快,垫了个枕头让她坐得舒服,目光落在眼前苍白面庞上漫无焦距的眼睛。刚刚苏醒时还不觉得,现在仔细看,赫然发现对方那双漆黑清澈的眸子变做了凛凛冰色!那样的瞳仁恐怕很多人都会害怕,无色、透明、凛冽至极。那双眼睛已经看不到任何光线,那应该是九华紫萝力量使用过度的后果。
  因为九华紫萝本人就是个瞎子——有些讽刺,作为光之子普照世人的人自己却看不到任何光亮。不过那些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九华紫萝力量过度使用的后果不仅仅只会表现在眼睛,逸云昏迷的时候脉象还算稳定,可是现在……
  叶莹雪垂下眼睫,默默为那女孩整了整被子,又倒一杯温水在她手里。
  “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倒是骆逸云先一步安慰对方,淡淡笑容里平和而安逸:“从前也有过失明的状况,应该慢慢就会恢复的。恢复不了也不会太影响生活,不是还有你们在我身边吗。”她说着歪歪脑袋,看来心态调整得很好。叶莹雪不由低头一笑,却无法摆脱闷闷的心情,即使最坏的结局早已预测在心,真正到了面对的时候,还是有那么点地……不愿接受。
  是啊,不知不觉间,逸云已经成为唯一一个与她交心的好朋友,当然,邵奕那老家伙除外。人类的感情真是奇怪,因为在意,就会患得患失,就会纠结于对方是否会因自己而命途多舛,是否会被自己害得凄惨而死。从前自己的一念之差是想要救逸云的,虽然明知道那种拯救绝非正途,却也还怀着万分之一可能成功的愿望含在其中。可是现在,在明晰了自己将会面对的一切后,她甚至连帮好朋友一把都不能做。
  她想着不由就是一阵唉声叹气,坐在床边开始摇头晃脑起来。
  骆逸云失笑:“怎么了?干嘛这么郁闷?这可不太符合你的性格,不是总嫌弃我多愁善感吗?”
  叶莹雪垂头丧气:“别理我,让我烦一会儿。”
  “好啦……”骆逸云轻声,收起笑脸关切地问:“其他人的情况都怎么样?从冥镜湖回来,大家都还好吧?”
  “好,都好得很。”叶莹雪依然闷闷地,垂头没大兴趣地念叨:“现在还是在上次住的那家医院,唐雨霏给大家开了几间特护病房,住进来两天了。阿峰和李翊辉没受什么伤,但是现在还在昏迷;邵奕和沈焰比较倒霉,又是断骨头又是伤内脏,打着石膏正在歇着;天野耿莎虽然只是受了点轻伤但又没别的地方去,于是就让小慈陪着,目前也住在医院里。”
  “是么……”骆逸云一一听着,终于放下心来。她向前倾身摸到叶莹雪的手,感受对方柔软手心传来的温度,“莹雪,这里只有咱们两个吧?”
  叶莹雪一愣,随即抬起头来。骆逸云目无焦距地看着远方,忽然间正色,定定地捏一捏好友手心:“我有一些事,想要单独问你。”
  “哦。”叶莹雪声音有些茫然,但眼睫一抬,金色大眼中深邃的光芒即刻展现。仿佛瞬间就意识到对方会问什么,大眼睛女孩定定看着对方,即便对方不能给她相同回应。
  “莹雪,你和罗刹,是什么关系?”
  叶莹雪被她握着的手没有任何反应,只低低笑了声,声音一如往常的柔润甜美:“为什么这么问?逸云,你发现什么了?”
  骆逸云摇头:“没有发现,完全只是一种感觉。为什么罗刹的样子会让我联想到你,为什么说不出什么地方,只觉得你们两个很像。这真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是吗?”
  叶莹雪看面前那坦然却苍白的脸,不由在心底微微叹息。从头到尾她都没想刻意隐瞒什么,她这个人一向错就是错,即便被人唾弃,为人所不齿,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
  “直觉很准。逸云,罗刹是我哥哥,同父同母同一个血缘的亲哥哥,我穿越时空回廊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见他。”
  骆逸云无法掩饰惊讶,握着对方的手不自觉松了松。即便早有猜测预想过这其中的种种可能,也远远不比亲耳听说来得震撼。可对方那清润的声音一如往昔,娓娓道来的时候一定还在笑着,闪闪大眼中一种让人无法触碰的光。
  “为什么?”骆逸云双唇发颤,脸色更加苍白几分。叶莹雪却轻声一笑,缓缓开口道:“这件事,说来话长,还得从咱们穿越时空回廊之前说起。逸云,那时你深陷地牢,被宛镜虐得很惨很惨,在那之前你被她抓走,我本来是要去救你,却没有赶上,还记不记得?”
  骆逸云茫然,整个人呆坐在床上不动。这一段记忆对她来说混沌不清,所有一切都因那时韩佑峰的身死而变得不再重要,记忆中只有那深刻的心殇,与被施于身体发肤绵绵无尽的痛。但是现在想来,在那以后,确实曾听沈焰和朔月提起过莹雪的事。
  他们说叶莹雪当初拼命救她,其实只是为了将功补过。因为当时她被宛镜抓走,有一个很大原因就是叶莹雪没有及时赶来协助救人。
  “没错,真实情况确实和朔月沈焰说的一样。”叶莹雪笑着,叹一口气道:“当时就是因为我才害得你深陷牢狱,被宛镜狠狠折磨。而我也确实因为过意不去,才不惜冒险又把你给救了回来。所以我对你的恩与恶其实是相抵的,你总说要谢谢我,其实根本没那个必要。”
  叶莹雪缓缓说着语气并无波澜,到这里的时候哼声一笑:“知道当初,我是为什么没有赶得及去救你吗?”
  骆逸云皱起眉头,已经感觉自己指尖在微微颤抖。然而她握着的手依然温暖如昔,软软地,一如她那动听声音般美好。
  “因为那时候我忽然见到了罗刹,他通过赤血族血缘的呼唤,穿越时空联系到了我。”
  叶莹雪说着,嘴角绽开一个深刻的笑。该怎么形容此时这种感受呢?自己揭发自己罪行,坦白,却毫无愧疚的表达。自己在人眼底一定可恶至极吧?怎么又变成这样了呢……尤其还是在,关心自己的人面前。
  其实这些并非她本意,但已经做错,已经结出恶果,再无法改变。
  而这个错误归根结底,其实就在于不该付出关心,不该投入情感。她这样的人只会招来祸端,在乎谁,就该干脆点远远离开,这才是最明智最最正确的选择。
  “那时罗刹和我说了一些赤血族的事,要我带着赤血石扭动时空去找他。就是那个时候我知道了你那位恋人韩佑峰不仅是魔界之王转世,还是上古神族后裔,与那位传说中的神族龙王,是血缘兄弟。”
  骆逸云抬手按住胸口,无法遏制地轻咳起来。叶莹雪拍拍她后背,径自继续:“后来他死了,灵魂卷入时空回廊湮灭无踪。而我想着他怎么也是上古神族,灰飞烟灭并不容易,应该还会有一线生机。所以才会有唆使你穿越时空回廊一说,这一切,其实都和罗刹有关。”
  骆逸云张口就要问些什么,叶莹雪却先一步按住她的肩。“带你穿越时空回廊,主要还是因为你是赤血石的宿主。如果我想单独拿回赤血石势必会让你一命呜呼,还会引起其他人注意,我这人如此自负,自然不愿让费心救的人又轻易死掉。于是,就是现在这样,怎么样……”她说着长舒一口气:“故事的背后精彩吗?”
  那话问完,病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可能她说的一切对逸云来说需要一个接受过程,早就提醒过她不要太轻易相信人,怎么说也都是白费。骆逸云这个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一根筋死脾气改也改不了,一定要撞到南墙头破血流才肯罢休。看,如果这种事换到邵奕身上绝不会如此,至少不会让她这个做坏事的人,像现在这般感觉难受。
  叶莹雪站起身来,长叹一口气:“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一醒来就和你说这些确实很讨厌,我去外面溜达溜达,有需要就找护士或给我打电话。”
  她说着拍拍对方消瘦的肩,缓语轻声:“我和你们之间,也就只能这样了。你们是正,我是邪,说没有本质区别都是骗人的。这些没有那么不能接受,睡一觉起来,地球还是在转。”
  话到后来已变得轻快,骆逸云忽然着急起来,起身摸索着伸出手去,险些从床边跌落在地。“唉?”叶莹雪连忙上前将她扶住,而骆逸云刚一触到她的身子,立刻抓起她手握了起来。叶莹雪无奈,站在床边看着这个有些无助的女孩,心里暗暗再叹一口气。
  “逸云……”她垂下眼,嘴角却在翘起,睫毛颤一颤,金色大眼落下一片寥落的阴影:“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故事?从前有个猎人在森林里迷了路,正巧遇到一头野狼在追逐一只小白兔。”她笑了笑,笑意浅淡而又寂寞:“他看那兔子可怜,就举箭把野狼射跑救了小白兔。他又怕那只受伤的小白兔再遭到攻击,于是就一直把它带在身边。可后来这个猎人怎么也找不到吃的东西就快死了,于是只好把那只救了的小白兔洗洗煮了,大大地饱餐了一顿。”
  她说到这里又恢复了常态,挑一挑眉,金色大眼神采奕奕:“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救世主不好当,想救人之前一定要先看清楚了,自己其实是不是在害他。逸云,我很少和人说真心话的,这些,都是我心里的想法……”
  她说着眯起了眼,看那女孩静默哀伤的脸:“我是真的想要救你,但也真的不能再帮你。我们的缘分只能到此了,点头之交,其实这样也很好。”
  骆逸云仰头,冰冷无色的眼珠里落下泪来。
  “我已经害死很多人了,曾经有一个人我为他做了很多事,一门心思觉得是为他好,到头来却害得他无比凄惨。逸云,这样的事不应该再次发生了,是不是?”
  “好啦,就这样吧。也许不久以后咱们就会分道扬镳,但是现在还在一起呢,好好珍惜就是了。”
  “别哭了,我去弄点吃的,一会儿和晓延一块过来看你,ok?”
  那样说着,那个大眼睛总爱嬉笑的女孩已经再次放开了手,转身,一步一步离开这个房间。
  莹雪……眼睛定在她离去的方向,那个背影总是有些落寞的深刻形象清晰出现在骆逸云脑海。莹雪,莹雪,或许你太聪明,看事物能看透它的本质,所以要如此理智,如此冷漠,以至于不需要任何人去理解你。真的没有人能分担你的快乐与悲伤吗?如果换做是邵奕,是否会得到你不同的答案?但是那不太可能吧,已经这样清晰地表明了,你是早已决定,要这样一个人孤独地走下去了。
  ……这样太寂寞了不是吗莹雪?当每一个你独自一人的夜晚来临时,你是否会——感觉到忧伤?
  

  ☆、第84章 一夜情怀

  今晚夜色寂寥,圆圆明月高挂长空,没有一颗星星作陪。炼白月光撒下,窗边室内,幽幽暗香浮动,一个小小的身影窝在窗台抱着把大吉他,盘着腿,安详而坐。
  叶莹雪独自一个人,长长睫毛垂下,甜甜嘴角翘起,十指拨弦,安静地低低吟唱:
  “一片宁静海,潮水正静静推动着爱。我陪你走在这海岸,享受午后的温暖,和你轻轻诉说我们未来……”
  “紧紧拥着你,感受和你一起的点点滴滴。伤痛是一定会过去,宽容是一种美丽。忘记昨夜,等待明早的晨星。”
  忘记昨夜,等待明早的晨星。
  那声音婉转轻柔,平静而又寂寞。金色大眼微微眯起,嘴角弧度似笑非笑,流畅优美的旋律她却只唱这前半部分,反反复复,一字一句,似在诉说不能被人了解的心事。
  她本来就有多种面貌,顽皮小孩,潇洒少年,邪恶又嗜血的赤血王。她的人生就像那些她唱过的歌,时而激昂狂躁,时而平静婉转。然而那些都不是她所追求的,她不知不觉在追求的东西或许曾经早已得到,但更多时候,那是想也不应该去想的巨大奢念。
  也好,既然如此了,那就想也别去想吧,就这么抱着吉他无忧无虑地唱歌,就也挺好。
  又是一串相同的旋律送出,这样平静安详的一首曲子在她轻吟浅唱下,又多了一份慵懒的肆意,和一种淡淡的、若有似无的寥落。寂寞使人感怀,可有的人却会享受寂寞,一点,一滴,让自己的心变做浩瀚海洋。
  不知过了多久,乐声停了,唱歌那人支肘托着腮帮,懒懒笑望身旁,那慢悠悠探出在窗口的一个人脑袋。
  那人脑袋道:“嗨,这么有兴致,怎么在这儿一个人自弹自唱?
  月夜光华洒下,窗边那小孩像个琉璃娃娃似地沐浴着炼炼白光,邵奕脚踩在楼下窗顶,嘴里叼着一朵红色玫瑰,弯起眼角打个招呼:“亲爱的,我想你了。”
  叶莹雪忍不住笑出声来:“老鬼,你这是在扮罗密欧么?”
  她说着推开窗户,月夜下笑笑地与那人对望。
  今晚夜色撩人,这个家伙又是如此会挑时间,转找这种时候跑来展现他的温柔。叶莹雪发现这人太会耍心机,因为此时他这样子真的让人看着十分顺眼,那迷人的笑脸也是俊逸,叼着玫瑰花的神情,确实让人看了怦然心动……
  她不由哼声一笑,双手抱肩表示无奈:“我说,大晚上的你不在医院老实躺着,这是要闹哪样?”
  邵奕把嘴上的玫瑰捧到叶莹雪手里,然后双手扶窗很是费力地爬了进来。还好此人够高腿够长,不过如此老态龙钟地爬进窗户,实在和刚刚的帅气形象相去太远。叶莹雪忍不住嗤笑,实在没办法不耻笑这个家伙:
  “我说,你的老骨头都已经接好了?真是从古代来的没有创意,现在还爬楼送玫瑰,太老土了呦。”
  她摆弄着玫瑰花另只手撑在吉他托下巴,若有所意地向对方瞥眼。邵奕笑眯眯俯下身来,什么都没说,忽然单膝跪地手探裤带,从其中掏出一只黑色锦盒。
  方方小小一只黑绒锦盒,看得叶莹雪眼皮一跳。她抽抽嘴角无语接过,打开,果然里面一枚亮亮闪闪的小巧钻戒。
  “这是……怎么个情况?”
  叶莹雪将那东西套在小指指尖,晃着戒指让那亮光环绕。室内一阵低迷暗香缓缓升起,邵奕原来那个姿势不变,单膝跪地目光灼灼,抬眼上望:
  “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情况,很明确。”邵奕脸上的笑犹如温暖朝阳,款款深情极尽表达,似能让人溺入迷醉深海:“雪,嫁给我吧。”
  ……
  “……”
  叶莹雪挑起眼角斜睨这个貌似认真的男人,笑容霎那间是一种寂灭的空无:“邵奕,你……”
  “人生无常,及时行乐。”娃娃脸上那样的神情一丝不漏全都映在邵奕眼底,他低低微笑,伸出手,把那小孩拉近在自己面前:“这不是你经常说的吗?这次去救逸云我也体会良多,所以还是别纠结了,浪费时间不好。”
  邵奕那深邃的眼里满是深情,还有一种如火焰般跳动的,明显的期待含在其中。叶莹雪垂下眼睫,嘴角微翘,忽然带些阴暗地低低而道:“这个玩笑一点不好笑,邵奕,不要再演了。”
  邵奕抬眼,一动不动看着这个忽然变脸的小孩。
  室内萦绕的幽糜暗香悠悠迤迤,似能让人产生一种超脱现实的幻觉。暗香之中的那张娃娃脸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凝固成冰,在这样安详的夜晚静静看着他。
  邵奕慢慢站直了身子,和对方那忽然冷下来的神情相比,却是轻松而温和。“不好玩吗?”俊逸的男人收起深情款款,走上前来,眼睛里令人沉溺的温柔却始终都在。“不过是一枚戒指而已,你就当作可怜我,别让我攒了大半年的工资打了水漂如何?”
  “哦?”叶莹雪红唇翘起靓眉一扬,对某人睁眼说瞎话的无耻行径不置可否。邵奕继续凑上前来,长手一伸将她带入怀里:“你看你对月唱歌如此清雅,怎能没点浪漫作陪呢?刚刚都说了,人生无常。这么一个美好的夜晚多么难得,就让我也加入一下,咱们一起感怀如何?”
  叶莹雪背对邵奕倚在那温暖怀里,没有答话,倒是垂下眼来,开始把玩手里的闪亮指环。没几个纠结她已恢复了惯常神态,魅惑大眼里光彩闪烁,似还有一种浅浅的、慵懒醉意含在其中,慢慢升腾。
  “邵奕……”她开口,似笑似叹,低低懒懒:“你这个人怎么总这样,非要搞死缠烂打这一套?能问问你到底喜欢我哪吗,我改。”
  “喜欢的地方太多了,如果非要论,只能是全部。”邵奕含笑说着脸不红气不喘,那情话讲得简直让人起了鸡皮疙瘩无语。叶莹雪就知道会得来这种回答,手里的戒指玩着玩着忽然被人拈起,轻轻一套,正套在左手无名指。
  “喂……!”继续无语,叶莹雪瞪目看那刺眼的东西,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邵奕从背后吻她耳垂,温柔缱绻中低声呢喃:“这样不是挺好的么?如此良辰美景还是不好辜负了,咱们来个交杯酒如何?”
  话说着也不理怀里人反应,径自转身弯腰到刚刚翻进的窗口边,长手一伸变魔术般提进来几瓶各式各样的酒。叶莹雪对那些酒瓶倒是多看了几眼,忍不住叹气,破罐破摔道:“我说,我这样是否算作被你逼婚了?有没有搞错,我还是个高中生啊,你脑袋被门夹了,这根本就是在残害生灵啊!”
  越说越悲愤,却已被拉着坐在了窗边桌前。那几瓶酒种类各异,洋酒白酒通通占齐,连喝每样酒的酒杯这家伙都准备好了。叶莹雪感觉自己又被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带进了坑,无论怎么挣扎,都好像是拳头打进棉花堆,全无结果。
  但是……但是啊,确实不舍,狠不下心来直接拒绝。
  就像他说的,良辰美景,何必辜负?人生得意须尽欢,为什么一定要到最后离别时再来感怀曾经未尽的欢乐?她不是一个放不下的人,他也不会是。既然如此,何必计较现在的种种认定?
  如果无论怎样做的结果都是分离,那么让他们从现在就开始准备,为离别后还能偶尔念起的美好回忆。
  叶莹雪想着垂眼,又把玩起手指上不太适应的闪亮指环。
  “款式倒还别致,真是你自己买的?”
  “当然,劳动所得,货真价实。其实我挺后悔当初穿越时没多带几件家当在身上,这个时代那些身份证件什么的挺让人头疼,想要在正常范围内合理合法多挣点钱真不是三两年能办成的事。”
  “哦。”说话间酒已倒满,俩人都是对酒这东西来者不拒的主儿,也不多说,酒杯一碰,径自相对笑饮。“听你这意思好像是在诉苦啊,怎么,还是在古代做你的盟主大侠比较有趣吧?应该到了这边也适应了很长时间吧?现在这样太屈才了,为了追个女孩搞成这样,邵大侠,你也真是该醉了。”
  邵奕笑,端杯看这个总会很快乐的小孩,到现在也不知她的酒量到底好是不好。与她对饮无数次,无论对月当歌,还是狂饮拼酒,这小孩每次不是喝了几杯就开始醉眼迷离,脸颊也会变得绯红起来。然而那样的她据说还是很清醒的,拟把疏狂图一醉不是那么容易实现,即使酒醉思路仍是清晰,仍清楚自己是什么人,该做的是什么,不能做的是什么。
  所以这样的人更容易感到孤单,例如她,还有他邵奕自己。
  邵奕再饮一杯,慢缓缓道:“我这人比较喜欢随遇而安,其实说穿了最大的愿望非常简单,安安稳稳找一个家而已。”他说着,斜睨那个已然微醺的小孩。月光下那双迷离的金色大眼微微眯着,睫羽轻颤,缓缓将一杯路易十三尽数饮下。酒尽入喉并不算过瘾,长长吸气,喟然笑叹,要将这一刻的刺激与晕眩尽数化作悠长的回味。
  叶莹雪对邵奕那话似乎并无反应,只嗯了一声,迷离醉眼里波光迤逦。萦绕室内的幽糜暗香更加浓郁起来,仿佛在这温柔醉夜中无处挥发,要将人绕得失去理智,只余更加情意绵绵。
  呼——该怎么办才好呢?叶莹雪再喝一杯,眯着眼向那可恶的男人笑了一笑。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早已明了,早在初见那一刻就定下轨迹,无论不信与不屑,逃避与抗拒,都不能扭转心与心之间注定要贴近的这一个结果。有时候真的觉得有些害怕,为什么眼前这人可以如此了解自己?那样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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