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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有孟来-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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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很好奇，为什么她眼里没有恨。
即使在这一刻，她完全有理由哭闹有撒娇的资格，但她都不曾埋怨。
隐忍得像棵植物，沉默清香，忽略疼痛。
作者有话要说：
☆、送她回家
“你这些伤痕一看就有些年月了，家人虐待你吗？”
李医生毕竟是个大人，听多了家暴的事情，但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给他的冲击不算小。
尤其是这姑娘一系列的反应，太过老成稳重。如果不是陈禄和秦子带她来，说不定她都不会处理这些伤口。这个女孩，坚韧得让人唏嘘发疼。
孟苏正准备说些什么表示自己确实无碍，但嘴快的陈禄立马回答了。
“你们孟家吃屎的啊，让你这个外孙女在外面过了十六年，去他妈的，我就不信凭他们的能力，找了十六年才找到你。
黑皮你是个傻子啊，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声不吭，你怎么不学学孟归宁啊，人家平常磕破了一点皮就嚷嚷得全家都睡不着觉。
你以为你这样忍着，他们会给你颁发一个贤良淑德奖吗！
亏你还是孟江南的女儿，你妈当年在院里多威风，咳嗽一声都有人睡不着觉，嘘寒问暖，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窝囊呢。”
陈禄嘴巴似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说一大堆。
“什么？她是江南的女儿？”
李医生面露惊色，盯着孟苏的脸看，然后一阵发白。
“是啊，女神级人物孟江南，可惜她妈泉下有知，见女儿这么被人欺负，估计气得要翻棺材盖。”陈禄翻了一个白眼。
“江南，她过去还好吗？我是说她离开孟家之后还好吗？”
李医生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孟苏感觉他下一刻泪水就要涌出来了。
“我没见过她，不知道她好不好，听我养母说，她在生下我没多久就死了。二十二岁就死了，不可能过得有多好。”
孟苏估计这个李医生是认识孟江南的，但她对孟江南一点印象都没有，往深里说，她是有些怨她的，但那又怎样呢，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在最美好的年华中就死去了。
“那，那你爸爸呢，他没有带着你吗？”
李医生一听孟江南二十二岁就死了，竭力忍住才没有在这群小孩面前哭出声。
“连我养母都没有见过我爸爸，我更没有见过，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孟苏平静的叙述着这个事实，也许所有人都恨那个拐走孟江南，害她客死他乡的男人，但她却不恨他，毕竟是孟江南执意要生下她而没能养育她。
她对那个爸爸一点感情都没有，甚至从来就没有想过他，在她心里，孟江南还占有一些地位，她对她有些怨恨，但又有些渴望。
“那你恨你爸爸吗？他其实很爱你母亲的。”李医生似乎陷入回忆，眼里浮现明明灭灭的火光。
记忆起的那个人，模样才华性情哪一样不出众，不然也不会让孟江南愿意为他放弃孟家。
“李叔，别告诉我你就是那个不负责任的爸爸啊，不然我揍死你，”陈禄想象力无比丰富，气急败坏的说。
“怎么可能，我哪有那么好命，江南怎么会看得上我。我连她爸爸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那是个非常优秀的人物。他们两个，除了门第，其他的非常相配。”李医生急忙解释，脸有些红。
“我呸，她妈死了无办法照顾她，让她受尽欺凌也就算了，那个便宜老爹再怎么好也不该不要老婆孩子。
南姨要是不走，随便跟了我们院里哪家人家，黑皮今天也不会受这样的苦。黑皮，我告你，我爸就喜欢你妈，听我爷爷说，当初我爸追了你妈两年，可惜你妈鸟都不鸟他。
你妈妈要是和我爸爸结婚了，说不定我们就是兄妹了，到时候谁他妈敢欺负我陈禄的妹子，我分分钟砍哭他！”
秦子低下头，眼眸暗沉，少年心想，还有我爸爸呢，我爸爸也非常喜欢你妈妈。
“如果是那样，大概也不错，不过现在挺好的。我们都是朋友不是吗？”孟苏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
不管曾经的父母多么优秀，都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是高贵的白天鹅，她是卑贱的丑小鸭。
除了血缘，她不知道还有其他什么能让别人将他们与自己联系起来，这个李医生大约也是喜欢母亲的吧。
孟江南，这么多人都喜欢你，我有点小嫉妒了呢，少女埋着头心想。
“不多说了，赶紧把衣服撩起来，我替你擦擦药。”李医生拍了拍孟苏的肩膀，语音轻柔。
这次两个男生十分默契的一人撩一边，李医生每一处都擦得非常仔细。
孟苏细微的感觉到，这个医生自从知道自己是孟江南的女儿之后，擦起药来越发的轻缓了。
孟苏闭着双眼，在心头说道：“妈妈，托你的福，我现在又多了一个朋友。”
擦完药后，陈禄紧张兮兮的问：“要不要再去医院拍片啊，里面会不会也伤到了。”
“这个倒不用，她这一脚伤在外面，里面还好。其他都是些旧伤痕。我待会儿把药膏给她拿回家，必须天天擦，伤好了也要擦，这些可以祛疤的，女孩子身上有太多疤痕终究不好。”
“谢谢李医生！”少女甜甜的笑着，眼神温润似水。
对她好的人不多，哪怕他只是看在死去母亲的薄面上，她也依旧万分感激。
“别叫我李医生了，我叫李君前，你和他们一起叫我李叔吧。以后有什么小病小痛都可以来找我。”
李君前摸了摸她的头，接着又感叹了一句。“其实你和你妈妈长得挺像的，笑起来特别像，以后多笑笑。”
“不会吧，李叔你近视多少度了。”
陈禄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并非多瞧不起孟苏，而是他曾经在孟家见过孟江南的照片，好看的程度与妖孽秦子不相上下，这黑皮怎么看都不像他家女神。
李君前笑了笑，“太晚了，都赶紧回去吧，不然家里人该担心了。”
然后他就笑着将几个孩子送了出门。孩子走老远了，他才哀叹。
“江南，希望你女儿不要像你那么命苦。”
秦子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像是橱窗里跑出来的模特，美得没有一丝活气。
“黑皮，你今天必须告诉我，这些疤痕都是怎么回事，要不是秦子提醒要看你的肚子，你是不是就打算一声不吭的回家啊，你还当不当我们是你朋友啊！”陈禄依旧执迷于为黑皮姑娘报仇雪恨。
孟苏没有说话，她像一只充耳不闻的乌龟，慢慢的走着，仿佛没有听到陈禄的话。
“你聋了，叫你说话，告诉我是谁，哥明天就去帮你收拾他们！”
陈禄话说不到两句就开始撸起袖子，大冬天露出精壮的胳膊，也不怕冷。
“陈禄，闭嘴！昨天还说要做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今天就又恢复你那张妇女嘴了。”
这是孟苏第一次见秦子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她无比惊奇的看着秦子，有些呆楞的模样，像是个受惊的黑兔子。
秦子扫了她一眼，立马又恢复高冷。双手插兜走在前面，一副不可冒犯的模样。
陈禄只好小声嘀咕着：“我这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
很快他们就把孟苏送回了孟家，这会儿子，吴妈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看到他们，立马迎了出来，拽过孟苏，有些生气。
“孟苏，你这么晚不回家，担心死我了，你去哪玩去了，怎么就不知道跟家里说一声呢，老太太已经发脾气了，太太也有些不高兴。”
吴妈责备着孟苏，也懒得理陈禄和秦子，拽着她往回走。
陈禄本想跟上前去，被秦子拽住了。
“孟家不会打她的，顶多说她几句你去了只会添乱。这是他们的家事，我们没理由插手，更何况，孟苏也不会希望我们跟过去。”
秦子声音有些冷，但透着一股子不怒而威的气场。
“你个胆小鬼，你不去我去，万一孟家老太太骂她，我可以帮她骂回去，大不了回家一顿打。
但怎么着也得骂骂这群不知道护犊子的败类！”
陈禄这次没听秦子的话，甩开他的手，大步往前走。秦子连忙跟上去，连拖带拽的把他架了回去。
“你听我说，孟苏她要是这点委屈都受不了，那她凭什么在孟家站稳脚尖！
你看她今天那样，她是在乎被欺负的人吗，她不是没有能力回击，而是不想回击。你帮得了她一时，帮得了她一世吗？
我们要做的，不是挡在她的前面，让她依赖我们，而是站在她的身后，让她有个依靠。你不是想帮她报仇吗，干嘛要傻不拉几的问孟苏，我们想知道的事，去学校一查便知。我们可以悄悄的帮她报仇，不要告诉她，让她有心里负担。”
秦子貌似很久没有说这么多话，一下子全部倒出了，突然有些气喘。
少年懂得少女的沉默，更相信她有能力处理好事情，或者说，殴打唾骂都伤不了她。
他从没有和她交心过，但他就是明白，她坚强着呢，比任何人都坚不可摧。
陈禄被他一连串的话弄得有些傻眼。哽咽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我说，秦子。还是你牛，就你这弯弯曲曲的肠子，九曲十八弯都不为过了。还好你不是女人，不然你都可以直接上妆去演金枝欲孽了！”
陈禄知道秦子说的很有道理，从小他就比他聪明。
哪怕他成绩稀烂，但陈禄就打心眼里佩服秦子，觉得他就是比自己强。
秦子没有理会他，转过身就回家了，陈禄见秦子回了家，只好揉了揉鼻子，也往家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评论啊，小明哭晕在厕所，这篇文我现在已经写到三十多万字了，大家看在我兢兢业业的份上，能不能给个安慰奖。
☆、外婆训斥
孟苏一进门热气就扑面而来，孟家安了暖气，整栋房子都热乎乎的。
一股子暖流顺着她的脊梁骨攀爬而上，但一触及孟家人的目光，她就觉得浑身的热气一下子全部都消散了。
孟家全家都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她，徐晴并没有同往日一样见她一回来就笑着说：“孟苏回来了。”
其实孟苏是很贪恋那种虚伪的温暖的，即使她知道徐晴并不是真心待她，但她还是很感激她愿意维持这表面的热情。
老太太见到她这幅狼狈样，目光瞬间凌厉起来，脸上都皱纹都挤在了一块。
她放下了手里的暖手宝，喊了孟苏，叫她过去。
孟苏慢慢的走了过去，喊了一句：“外婆。”
突然一个巴掌就打在她的左脸上，还是那个位置。
这次孟苏几乎都感觉不到疼，只觉得整个脸都僵掉了，完全痛得没有了知觉。
老太太手上沾到了她刚涂好的药膏，手上十分黏腻，很不舒服。
这会儿大厅鸦雀无声，大家都齐双双的看着她们两个。
少女头低垂着，一声不吭，看不出什么表情，左边脸肿得不成样子，面皮里面的血似乎马上就要喷涌而出。
连一心想看笑话的孟归宁都吓到了，她竟开始有些同情孟苏。
徐晴也没有上前去劝，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嘴角弯起细微的弧度。
吴妈很想上前，但迫于自己只是个下人的身份，也不好多说什么。
看着孟苏狼狈不堪的模样，心疼得直掉泪。
孟归承皱着眉头看着孟苏，这一刻他突然有些难过，半点高兴都没有，心里像是被谁打了一拳，闷闷的，很难受。
姜红英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打过孩子，不管是孟国山和孟江南还是孟归承和孟归宁。
但这一次她下手比谁都狠厉。
“孟苏，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老太太气得全身发抖，声音冷如寒冰。
孟苏一声不吭，沉默抵抗，像是被谁点了穴位。
“跪下！”
老太太大喝一声，气如洪钟。
孟苏听话的跪下了，没有一丝犹豫。
良久老太太才哀叹一声，眼里有湿意。
“我打你，并不是为了你这么晚还不知道回家，而是要打醒你！
你身为孟家的人，怎么能任由别人这样欺负！
别人打你一巴掌，你就应该回他两巴掌，出了什么事，我帮你撑着。只要是你有理，我绝对支持你到底。
可你看看你，脸被人打肿了不说，衣服上还有个脚印。
这是被人踹的吧，别人踹你的时候很疼吧，你疼你就也得让他疼。
打不赢你就回家，我们孟家帮你打。
你要记住，你是我姜红英的外孙女，孟江南的女儿，不是什么杂七杂八的人都能欺负的。
天塌下来，外婆会帮你撑着。”
这一刻，孟苏突然很委屈，特别委屈，多年来全部积压的委屈一下子就从心底翻腾而上。
她从一出生就没有母亲，不觉得委屈，被送进大山，不觉得委屈，被人当狗一样奴役着，不觉得委屈，被迫要嫁给个智障，不觉得委屈，在孟家不受人待见，不觉得委屈，在厕所被人打，不觉得委屈。
但这一刻她却觉得，自己委屈得不行了。
以前不委屈，是因为没有人会在乎她的感受。
现在突然有了外婆这个依靠，十六岁的少女终究有了十六岁该有的模样，脆弱，敏感，需要人保护。
第一次她真切的感受到了来自家人的温暖，老太太虽然打了她一巴掌，但她却觉得再也没有比这一巴掌更让人窝心了的。
她不是责怪她这么晚不回家，不是怪罪她在学校惹了不该惹的人，而是痛恨她没有保护好自己，没有给敌人重重的一击。
她那番话，不仅是说给自己听，更是说给孟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听。
第一次她觉得活得非常有底气，她是个有人疼有人爱的孩子。
她的外婆给了她撒娇的资本，给了她一个坚强的后盾。
以后她不用小心翼翼委曲求全，不要如履薄冰生怕被赶出去。
她的外婆明确的在告诉她，她是孟家的小姐，是可以同孟归宁一样高兴了就撒娇玩乐，不高兴了就放声大哭等着人来安慰的尊贵身份。
她不再是大山里来的平民，她不用再为说不好普通话而觉得可耻。
她可以哭，可以闹，在外面惹了麻烦，回家投入老人的怀抱，娇气的喊一声外婆就可以了。
难怪，吴妈说她很疼她，难怪说是她要把她接回来的。
也许是多年来的性格使然，这一刻她依旧无法放声大哭，诉说多年来的委屈。
她只是看起木讷的回了一句：“外婆，我知道了。”
谁都不知道她几乎要欢呼雀跃，恨不得紧抱着这个老人家不撒手。
她依旧跪着，头抬得直直的，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了抬头的资本，被赋予了一个身份。
少女看向老人，眼里似有笑意，澄澈清明，温吞有礼。
老人眼底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俯身去抱住一个瘦弱的女孩。
柔声的喊了句：“我的乖孙。”
徐晴如遭雷击，完美的微笑一下子被击溃。
蔻丹手指刺如手心，眼神如毒。
孟归宁哼了一声，抱起娃娃上了楼。
孟归承喝了一口凉水，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没人知道，他嫉妒得心口发疼。
他明明是奶奶的孙子，这些年，他犯一点小错，贪玩一点，奶奶就会冷着脸教训他。
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温柔的把他抱进怀里，喊他一句乖孙。
他竭力才忍住没有上前拉开两人。
没人了解到少年温柔的面孔下扭曲的心。
本来对孟苏那一点点细碎的同情在这一刻完全被粉碎，铺天盖地而来的是一种叫作嫉妒的情绪。
这是孟苏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亲人的温暖怀抱。
哪怕是真心待她好的孟国山都没有给她一个拥抱。
这个拥抱她等了十六年，足足十六年的漫长岁月。
她其实很想问问老人，要是自己不写那封求救信，她是不是就不会来接她回去。
是不是就像扔垃圾一样把她丢在了那个与世隔绝的大山里，让她和一个智障结婚，然后磨掉一辈子的时间。
她不敢问，她怕一问，好不容易刚刚收到的一份亲情就这样被自己逼了回去。
毕竟十六年了，就如同陈禄所说那样，他们要是有心找她，早就把她接回去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对孟家而言，不过是多一个人的碗筷，但对孟苏而言，却是改变她一生的一个重要抉择。
同样身为孟家的女儿，她的母亲高贵如仙鹤，而她却命如蝼蚁，苟且偷生。
全世界，她只怨母亲一人。
毕竟是她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而没有给她安稳的生活。
这个账算不到别人头上去，即便是她的外婆，她都没理由责怪她。
“你肚子怎么样，把衣服撩开给我看看。”
老人试图拉开她的衣服，眼里满是疼惜。
少女笑了笑，声线软和，眉眼眯成一道弯月，眼里似有银河。
“外婆，我肚子没事，好着呢，就是脸有点疼。”
少女很快就转移了老人的注意力，老人没有多想，看着那红肿得不成样子的脸庞，突然有些后悔，刚刚不该下那么重的手。
饶是当年孟江南执意要走，她都舍不得打她一下。
现在却打了这个孩子，她看着她只觉得心疼，她永远都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从不解释，从不求饶。
越是这样，越让人唏嘘。
其实孟苏大可以将肚子露给姜红英看，让她看看这些年，她过着什么样非人的日子，仗着这个，利用老人的愧疚和同情，老人会更加疼惜她。
可是她不想，她受的那些苦，早已成过去，早已铺成来路。
她不想多说什么，因为她现在，真的过得很好。
每天不用担心吃不饱穿不暖，想吃肉的时候，不用眼巴巴的望着，不用大冬天用凉水洗一家人的衣服，不用早起煮饭喂猪，不用怕智障殴打她，有书念，有人疼，真是再好不过了。
其实她的要求真的很低，低到只需要全世界还有一人记得她，疼惜她，她就可以满足。
哪怕是当时要她嫁给智障的时候，她并不是嫌弃他是智障，只是受够了他不知轻重的殴打。
倘若他只是傻，不会打人，她想，她是愿意照顾他，不去求救的。
之后姜红英执意给她亲自上药，上完药后又发现她手指上的冻疮，用吩咐吴妈把冻疮膏拿来给她细细涂抹。
从头至尾，孟归承都冷眼旁观，看着她们祖孙的天伦之乐，仿佛自己是个多余的外人。
作者有话要说：
☆、老人心事
徐晴脸色早已铁青，此刻都不屑伪装了，没有人比她更恨孟苏，她美丽的面孔透着寒光，幽幽发亮。
姜红英替孟苏擦完药就叫吴妈送她上楼了。
见孟苏上楼之后，老人脸色的笑意和温柔，一下子收敛起来，她并没有看徐晴，只是拿起手边的一个暖宝砸向孟归承。
孟归承没有躲避，手臂被砸得有些疼。
“疼吗，归承？你在学校是死人吗，容许别人这样欺负你妹妹！你看看她，都被人打成什么模样了！”
老人气得全身战栗，脸色发青。
“她不是我妹妹，永远都不是！我妹妹只有一个，就是归宁！”
少年心底的积怨终于如岩浆一样爆裂喷涌，他红着眼睛，不见平日里的文雅，全身上下充满戾气。
徐晴想说些什么，但姜红英一个冷眼就吓得她不敢多说，只是看着儿子这个表现有些失望，心里暗骂，不成器的东西！
“她比谁都有资格当你的妹妹！你今天的这一切都是她让给你的！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你吃得好住得好，是我们孟家的长子嫡孙，将来孟家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说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老人说到最后剧烈的咳嗽，眼泪都出来了。
吴妈赶紧上前拍拍她的后背，给她递了一杯温水。
姜红英摆了摆手，没有接，气喘吁吁，面色很难看。
“奶奶！我不稀罕这些，这本就是我应得的，你说这些都是她让给我的，凭什么，她不过是你的外孙女，我才是你的亲孙子，我需要她让，真是笑话！”
少年眼里都是坚冰，面色越发阴沉，声音粗砺而沙哑。
“冤孽啊冤孽！”
老人最后没说什么，让吴妈扶着她回了房间。
姜红英躺在床上，眼泪一滴一滴没入枕头。
她虚声问着吴妈：“阿娟，你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孩子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一心想要把他培养成孟家的继承人，可他呢，像个女人一样小心眼。
这些年，我从来都没有把他当外人，尽心尽力的抚养他，我做的难道还不够吗？
孟家这是要垮啊！”
老人虚叹了一声，老泪纵横。
“太太，你没有做错，归承是个好孩子，只不过可能听了徐晴的挑拨，当年您既然接受了他，那就得接受一辈子。
这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现在可能有些叛逆，但终究还是好的。”
吴妈替姜红英顺了顺气，接着说：“要不是江南当年从大雪中将他抱回家，他早就死了，江南当初带他回来不就是要让您把他当亲孙子吗？”
“是啊，亲孙子，江南是个善良的孩子，要不是她把归承抱回家，归承现在哪有什么身份在这跟我叫板，他不想认孟苏做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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