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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兄长与夫君-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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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我与方卿雅情投意合的小道消息,掩不住黯然之色。
  我为了安慰他,闭门两日不见方卿雅,结果这厮翻进了府墙,惹得老管家差点拿起棍子打,要不是这厮是方将军独子,老管家准二话不说一顿狠揍。
  第七日景池珩依旧没有半点要捎上我的打算,我蹲在书房外捧脸哭了半个时辰,老管家急得在原地打转了半个时辰,期间我瞥到景池珩端坐的身影站了起来,但每每不到片刻,他又坐回去。
  我嫌不够凄惨放声大哭,老管家抹泪说小郡主啊,您究竟在哭个什么劲儿,您说出来,老奴给您想想办法。
  他一贯站在景池珩边上,要是告诉他,势必苦心劝导千万不要去岭南,我才不说。
  这天夜里又下了一场大雪,纷扬雪花落得满院银色,我蹑手蹑脚推进景池珩屋中,他果然还没有就寝,肩头披着外套靠坐在床头,窗户半开,零星雪花吹进屋内,即被暖气融化。
  我搓了搓冰凉的双手,关上屋门。
  景池珩神色一僵,手中的书啪嗒掉落在地上,眸光复杂,缓了片刻后,他俯身去拾地上的书,伸出手的刹那,我竟看到那本该如他颈项肌肤一样白皙润泽的手臂布满一道道深刻的疤痕。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放世子^O^

  ☆、雪夜

  之前依据宁娴的评价,略微推测过景池珩的武功。当时得出的结论是,他至少轻功不是一般地好。又以此继续推测楚,遇到危险时,成功逃跑应该没什么悬念。可现在我亲眼所目睹到的,他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痕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未曾考虑过他身上带伤这种特别不切实际的事情。因为自从母亲去世他接受照料我之后,凭良心讲,他甚少离开京都,离开最长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两个月。听老管家说,他幼时孤身离家后,那是连续数年不归家的。这么一对比,自从他照料我之后,可以说京都待的时日多得不能再多。
  自从谢钰来府里做教书先生之后,每回他不在京都的日子,都把谢钰留在府里。听说谢钰的武功也很好,可凌似水说流阙武功好的多得是,不差谢钰一个。
  因此在我的认知中,哪怕遇上危险,景池珩的定位类似师姐钟爱的话本中的某类男主角,手指轻巧地捏一杯茶,云淡风轻地看属下和一众杀手刀光剑影,等一切斗争平定后,淡瞥一眼地上的尸首叫属下处理干净。
  除了脸上绝不可能有话本中插图般清朗温润的笑容,其他方面我都认为与景池珩一贯矜贵的气度以及冷漠的脾性符合。
  景池珩坑了崔庄的谋士,又和他们做交易得了半块脂膏。师姐说它有极致美容养颜的功效,稀罕难得。为什么用来出去臂上的疤痕?再稀罕的东西,不也得拿来用才方能体现它的价值所在。景池珩的脾性完全不像是舍不得稀罕之物的人,学琴时被我毁掉好几把传世古琴,也没见他动过什么天大的怒气,更没有半点舍不得的神色,还叫我再接再厉来着。没道理舍不得这么一块脂膏。
  更何况凭借我的认知,景池珩除了有极其严重的洁癖,还特别事事要求完美。当初被他教写字的时候,笔力轻了一点点、笔画写长了一点点,就板着一张脸叫我重写。重写了好几遍在我看来几乎与他写得分毫不差却还是被勒令重新。简直吹毛求疵到几欲让人一个砚台砸到他脸上以泄心头之怒。
  可就是这样一个挑衅的人,竟然能够容忍自己的身上留着丑陋不堪的痕迹,让人怎么能不匪夷所思。
  屋内四周的伫立的蜡烛台并没有被点亮,唯有那一张精贵的大床前燃着烛光,尤其显得此处的明亮。
  小时候总做噩梦,他被我闹得没有办法,只好整夜抱我。那时年纪小,没什么忌讳,他就抱着我躺坐在这张床上。这样过了大概两年左右,我很少做噩梦,却养成了非要他抱着我才能睡着的坏习惯。起初他耐性十足地纵容我,就算每次被我气得话比平时多出十倍,脸色比平时难看一百倍,最后还是顺着我的习惯。
  可惜他这方面的耐性没有维持多久。半年之后凭我怎么死缠烂打哭哭啼啼再也不肯抱。只要一赖到他身上,甩手就把我从窗户扔到对面我自个的床上,力道恰到好处,位置分好不差,于此同时沉脸警示再有下次罚抄律例百遍,抄不完不准用膳。
  一个被纵惯的,哪能被这么一句话立马唬住,我百折不饶般地再次尝试。隔日真的没有被允许用膳,从早晨起被他几乎苛刻地盯着练字直到日落西山,我饿得头晕眼花连捏笔的力气都没有眼睁睁看着同样饿了一天的景池珩离开书房管自己去用膳,留下我一个人在书房。
  半个时辰后老管家在偏窗敲门偷偷摸摸递给我一盘香气四溢、色泽诱人的鸡丝银耳桂花鱼。我几乎抹着泪吃完,不顾沾满墨水的衣袖,以及一双没洗过的手。内心深处把景池珩从头发到脚趾头骂了八百遍。平月后来说,您半夜做梦还骂世子来着。可不是么,自挨饿后景池珩成了我梦境的常客,噩梦的源头。
  时隔三年零五个月,首次在夜里踏进景池珩的屋子,我表面装作无所畏惧,内心实则忐忑不安。
  这些年来,从寡言沉默到被他纵得顽皮捣蛋,最后又被他管束得略懂谨言慎行。而他对我则从宠溺纵容变得冷淡疏远。至今未能叫我想出个所以然来,如同我之前想不通宁娴对楚随瞧不上一眼,而楚随却偏对她固执到至死不放的地步究竟是什么缘由。他算不上是个脾气好的人,却唯独对宁娴脾气好的超乎想象,这一点我略佩服他。
  话说回来,初见景池珩的时候,我觉得他脾气特别冷,特别不能招惹,可谁知道后来出乎我意料的脾气好。府里什么事都是由着我的,我说不去白沙书院读书他最终也是由着我。或许是因为他这样的态度,跟着别人也不能说什么。本来院长给我这个走后门的人留了个名额,已经是极大地给景池珩面子,后来我没去,等于白白浪费了。都说女大十八变,我没变得怎么着,景池珩却跟换了个人似的。
  前年宫宴,朝臣嫡亲的家眷都被皇帝舅舅恩准参与。这其中的原因,并非全然为了给我那几个皇子表哥们挑选正妻,最主要的原因是皇外祖母实在觉得景池珩的年纪必须该娶一房妻室,与他同龄的大皇表兄的孩子都能张嘴说话,景池珩至今不娶妻实在不像话。
  可惜这事最后没着落,皇外祖母看中的几个家世品貌都不错的姑娘后想了不少法子拐着弯说给他听,言下之意定要他从里面挑选一个。可景池珩半天没支一声,倒是五皇表兄收了个为妻。外祖母则隐晦地表示若他看上了几个一时决定不出哪个,都收了回去也无大碍。我当时哭笑不得,他那分明是没有半点看上眼的神色,哪里抉择不出的样子。
  我现如今已快到可以成婚的年纪,对絮然颇为满意。以及婚事韶府没资格拒绝,只要我一点头,定婚期毫无悬念。可景池珩还没成亲,我这个做妹妹的却先成了婚。将来没准我孩子都生了,他还没有成亲,这叫咱们家的脸往哪里搁。
  被他教导到大,亏得没有被教成跟他一个脾性的,否则恐怕没有什么公子瞧得上我,得用硬手段让我看上眼的就范。可他脾气不好,长得绝对好的没话说,光他这副容貌足够让姑娘们为之茶不思饭不想,根本不愁没姑娘喜欢,再者他身份摆在那里,眼巴巴想贴上来的人一抓一把大,还不是任他想要哪个就哪个,怎么就楞是看不上眼。
  景池珩脸上闪过不曾有过的局促,略显慌张地以衣袖遮住,眉头微微皱起,“不是跟你说过夜里冷,不要出屋的么,连件衣裳都不带!回头生病又怪我头上。”
  “可你明天就要走了啊!”我哆嗦着,双手怎么揉搓都暖不起来,“谁赖你头上了?我才不敢赖到你头上!”
  “上次唇角起了水泡,不又赖到我头上了么?”他阴沉着一张脸,忍着极大的怒气,却没有把我赶出去,更没有把我从窗户精准地扔回房间,只维持着矜贵的坐姿没有动。
  “你又知道我会怪到你的头上?你的意思是说上回的事情你没有错?纯碎我单方面无理取闹?”进屋之前,在外面吹了很久的冷风,脖子里还飘进了几片冰凉彻骨的雪花。我此刻从头到脚冷得透彻,特别经不起他一点点严词。心中升起莫名委屈的情绪,尽管明白非要在外面手冷的人分明是自己,还是觉得很委屈。
  这股情绪升起来,一点都顾不得什么不准在夜里踏进他屋子里这种事情,也顾不得会被他赶出去的后果,至少也要发泄完情绪。
  “我在食香斋和絮然喝梅酒才喝到一半,平月恰到及时地出来寻我回去,她连别的地方都没有去寻,直奔食香斋,这是你授意的吧?你能揣测到我去那,还推测不到我会买学涯外的烤地瓜,往时在京都又不是没有去买过!你不是很懂我的脾气吗?不是什么事情都拿捏在手里吗?”
  景池珩又拿起那本被他拾起的书翻开,垂着头,露出白皙的颈项,语气较之前温和了很多,“哦,平月直接到食香斋寻你的么?”
  “装的好像不是你授意似的?”我畏缩着手脚坐到一张垫了绒毯的凳子上,想倒杯热茶暖身,可桌上茶壶早已凉了。
  不到片刻钟后,景池珩像经过一番痛苦挣扎似的,唇角艰难地动了动,道:“过来。”
  没有训话,也没有扔人。一切都和我预想的不一样。
  今日天气太冷,外面结了厚厚的冰,后院池子里的水都冻成了一池子冰。莫不是冷得把他脑子冻住了么?可很明显谁脑子冻住,他的都不可能冻住!
  “不过来?已经冷得再打哆嗦了还不过来,怕我打你?”景池珩眸光仍是冷冷的,“什么时候真的对你动过手?胆子不是越来越大了么?怎么还怕我对你动手?越长胆子越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哥哥态度突然变了?任谁对自个掌珠产生别的感情内心能不波澜起伏么?哥哥年纪大了,经不起小姑娘折腾了^O^

  ☆、偷跑

  眼前的人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我都不大会有害怕的感受。此前在云宫也像刚才那样没能忍住,一鼓作气对景池珩一顿数落。换来的后果是他虽然没有明着怎么惩治我,却不动声色地把我晾在云宫半月。让我一度以为他不想把我再接回去,看到我就觉得头疼难忍,既然不动手,采取忽略冷战的措施,以达到让我洗心革面的效果。
  事实证明,他的这个策略起到了很好的作用。我在云宫日日惴惴不安,吃什么玩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整日趴在栏杆上恹恹无力,就差学那些与心上人暂别独守闺中的姑娘,拿块精致的帕子抹眼泪,抽噎着问侍女可有心上人的书信。
  我依言走过去,他握住我冻僵的双手,温热透过相互触碰的肌肤传递,很快双手便起了暖意。
  这动作久违却又令人熟悉。
  “岭南不止你想的简单,若单是左柘起事,尚不至于方将军亲自去,皇帝舅舅也不会令我辅佐方将军,”他又道:“齐国也参与其中。”
  “宁娴做不出叛国的事,我相信她,她不是会为感情冲昏理智的人。”
  这话不知是在说服他,还是说服我自己。不管怎样,齐国野心勃勃多年,想要掺和一脚我大梁的边疆之乱,必然早已做足准备功课,事态若非严重,也不至于从朝廷派出大将军前去镇压。
  向床沿蹭了蹭,半个身子蹭入景池珩怀里取暖。
  “你不是没有官职的么?皇帝舅舅怎么会派你去?这一去是要去多久?要打仗吗?那宁娴怎么办?”
  景池珩道:“战争是最无可奈何后的做法,不到没有转圜的余地,不管是齐国还是我大荣,都不会采取这个方式。否则,齐国早对大荣宣战,一如对北燕的宣战。两国相争,没有必胜的把我,最后两败俱伤,让其他国家得力,不管是皇帝舅舅还是齐国皇帝都不可能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可我大荣也不可能一味地追求和睦。边疆之地,寸土不让,这是大荣历代的训言。一个国家,若是受不住属于自己的领地,被彻底侵占的日子也就不远。”
  不得不说,他讲起要紧事来,仍很有耐心,跟从前哄我吃药一样。不过也仅限于此。
  “反正这些我也不是很懂,可你到底怎么被皇帝舅舅派去的?这种可以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虽然说事情看上去十分棘手,可朝堂难道就没有人了。竞争不是很激烈么?四皇表哥和二皇表哥就没有推荐自己属意的人。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说过不参与站队的,还叫我不要偏向一方。你接下这桩事是为了什么?”他周身很暖,我像被吸引似的,不受控制靠得越近,“怎么好像你插手的事情越来越多了,流阙不是也有很多事情么?往时不是不愿意管朝堂的事么?”
  “那缇缇希望谁来管这件事?是你四皇表哥、二皇表哥还是闻远侯?”
  我一时语噎。这么看来,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两个表哥争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涉及边疆稳定的大事,不能被他们拿来作为争斗的途径,至于闻远侯么,皇帝舅舅很明显起了动他的心思,这种大事肯定不会交代到他的手上,连带着他举荐的人八成也不会用。咱们家保持中立的态度多年,确实是可以用的最好选择。
  “可这种事情不得经验丰富的人去做么?方将军带兵打仗是没有什么问题了,但安定边疆、与左维交涉、摆平左柘你能行么?没什么比搞定特能搅事的人更难搞的事了?这事你要是办成还好,一旦办不成可不就要落得跟楚随一个下场。几边都不沾是吧,索性合起伙来坑死你?我之前就听老管家分析过,咱们家的地位不管站在哪一边,都能给所占的一边提供超过半成胜利的可能。他们烦心咱们不占自己那一边,可更担心的是咱们站在别人一边。当看不到可以拉拢的希望,还不如就此毁掉,谁都别想得!”
  自从知道楚随被革职关押后,我在与景池珩冷战关于带我去岭南的同时,还分析了下从中得出的一些经验。分析的后果是,如今我和景池珩的机场也变得十分关键,想要继续保持中立,这也得没人主动惹上门。
  “究竟在担心我,还是担心宁娴?”
  他这话怎么说得好似非要我把他和宁娴做比较,只能回答其中一个。
  我叹气道:“你俩一个是我闺蜜,一个是我至亲。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不管谁我都担心!”
  “在你心里,我与宁娴是同等地位?”
  “啊?”
  他冷冷道:“养了一头白眼狼……”
  “白眼狼?谁白眼狼呢?你没有来用膳,是谁把饭菜送进书房的?你要去平定岭南乱事,是谁操心操肺惴惴不安?又是谁在你明日要离开时,特地来看你?”我整个人压倒他的身上,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道:“你才白眼狼!我是担心宁娴没有错,可我也担心你的安危。”
  “送饭菜难道不是老管家好说歹说求你进来的?惴惴不安难道不是因为宁娴参与岭南乱事可能被我采取手段押回京都受审?特地来看我难道不是为了把握最后可能说服我的机会或者企图让我不得不被你闹得接受带你去?”景池珩皱眉,把我拉开些距离,低首望我,嗓音渗出怒意:“都多大年纪了,还像孩童。”
  我搂住他的腰,忍不住抱怨道:“以前你训我还是个孩子,长大了才能跟你理论。现在又训我年纪大了,这样缠抱着你不对。那到底在你眼里,我是个孩子还是个大人?”
  他脸色刹那惨白一片。外头一阵狂风刮过,半掩的窗户啪嗒一声敞到最大,漫天雪花急促蹿跳。
  我手怔住,脑袋嗡地一声懵了,从未见过景池珩这副摸样,如果不是知他身体无恙,还以为他重病才如此神色不济呢!
  “回去!”
  手毫无预兆地被松开,很快染了凉意,“刚刚不是还谈得好好的吗?这么快就翻脸啦?”
  “我说过话一贯作数,不可能带你去岭南。”
  “哼,上次说不给宁娴解药,后来还不是给她了。还有很多年前你三令五申不准我跟你一起睡,连抱都不怎么肯抱我,你看现在不又抱着我了么?世子,你说的话已经不怎么作数了嘛……”
  景池珩又挑开我掐住他腰身不松的手指,冷言道:“这件事,不可能!”
  我不依不饶,“你要是不答应,我今天就懒在这里不走了!你要么像以前一样把我扔回房吧,反正我已经决定,你再采取这种手段,大不了我再跑回来就是!除非你决定打断我的腿让我没办法跑过来!”
  景池珩额头的青筋又欢脱地蹦哒起来,伸手在我脖子一个利刃。
  我忘了他还有这个打晕我的办法!
  最终他在老管家啰里啰嗦的念念碎中离开了京都,走时特地召来谢钰管束我,不可谓考虑不周全。
  可惜谢钰也有管束不周的时候。交涉不成后备做法只剩下偷跑这一条。在我与方卿雅长达一个时辰的精心密谋后的第三天成功地溜出了府。
  寒夜尤冷,方卿雅背了个包袱,从里面拿出裘衣递给我后,整个包袱空了。
  穿裘衣后,身上暖了许多,我抬手摸了摸他的手中已然扁扁的包袱,没摸到别的什么东西。
  “你就这样出来了?不带一件别的东西?”
  方卿雅甚有感触地说道:“第一次逃出家中,因带的物件太多,一路尽遭劫匪。经验证明,出门在外少带身外之物的好。”
  我:“……”
  行路的途中,我俩十分地低调,扮作小贩辗转多处州城,夜里在各处客栈落脚。上等客房我嫌太招摇,与我俩的穿着太不符合,而最下等的客房不管是我还是方卿雅都一致地脚都不愿意踏进去,中等偏下显然是最合适的选择。但实际上一路能够由得我俩挑选客房的余地并不多,俩人只能凑一间房的情况也很多。
  这时睡觉成了最头疼的问题。如果身边跟我在一起的人是絮然,以他的性格与为人,不用考虑会有什么逾越礼数的行为。可方卿雅的人格简直像他的长相一样轻浮。厚着脸皮非跟我挤一张床,且举掌发誓绝不做出任何无礼的举动。人不要脸则无敌,我只得抱起被子打地铺,这才让他打消了同床的念头,含泪表示他打地铺我睡床。
  方卿雅识路的本事非常好,越靠近岭南一带,草木越茂盛,哪一处路看起都差不多,光凭着一张简洁的指路图纸完全难以辨别路由。
  我不由地感叹,幸亏不是个猪队友。
  “打出生起,我爹便立志要我从军,我尚不会走路的时候,已学会识路。”方卿雅收起图纸塞/进衣袖,一张明媚的脸笑得怡然自得。
  幸好景池珩对我从来不抱什么期望,至今为止唯有在识字写字上近乎严苛地教导。其余的,大多有些随意,只需我稍微闹一闹,他便作罢。
  “真可怜。”
  方卿雅愣愣道:“被你一说,好似真有些可怜。”
  我用衣袖抚了抚脚边的石头,坐下后撑下巴望他:“你说方将军如果知道你不好好在京都任职,跟我跑来岭南,会不会拿军棍打断你的腿?”
  他好似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自言自语:“不过你们家只你一个儿子,你爹应该舍不得打断你的腿。”
  后来事实证明,他爹十分舍得。
  当日傍晚,我与方卿雅抵达岭南所属的都城,这一处十分宽广,布兵森严,一入城门,便被守卫拦下,理由十分简单,只因为口音不是岭南本地的,当即被抓进大牢。

  ☆、担忧

  牢里潮湿脏乱,还有几名衣衫褴褛的囚徒与我俩关在一起。
  方卿雅蹲在草堆上和囚徒唠嗑、玩骰子。手技着实不怎么样,几乎一连串输,银子一锭锭往外掏,囚徒们欣喜得合不拢嘴。
  最后我实在忍住凑近去玩了几局,把输掉的钱都赢了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牢里楼梯传来哒哒走来个人,一身铠甲英姿勃然。
  方卿雅站起来,行了个家礼。
  原来此人便是传闻中震慑边疆的方将军,我还是头一次亲眼见着,大将风范十足。
  大将一声怒吼:“逆子!”
  方卿雅捂住耳朵,“爹,缇缇面前您给我留点面子。”
  被侍女到一处院落居住,我在里面转了一圈,没见到景池珩。隔着一道院墙,旁边传来方卿雅的惨叫声。
  “爹!别打了!我是您亲儿子!打死我谁给您送终!”
  凭这张嘴就该打!
  惨叫声持续了好长一段时候,后来没再听到棍子抽打的声音,他却还在叫。我搬了张凳子放墙下,以为站上去能看到隔壁方卿雅的惨状,悲催地发现差半个头。
  我坐在院子里等待,越等越觉得时间是如此地漫长。漫长到足够我把六年来深刻在脑海中与景池珩相处的点点滴滴全部翻出来细数一遍。当我还是个孤僻寡言的孩童的时候,也经常像现在这样,搬张小凳子坐着,细嫩的胳膊撑住下颔,一瞬不瞬呆望着府中大门的方向。这也正是老管家通知我景池珩快要回来的时候。曾经依赖他依赖到片刻都不愿意分开,但这份依赖很快被他的刻意疏远消淡。我也逐渐开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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