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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狐言-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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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动。”殷寒亭捧着他的脸,先擦了擦外面沾的泥,然后用法术掬起一道清水,尽数洒在怀中人的脸上。
  白蔹眼睫轻颤,刺痛得眼泪混着清水往下淌,眼眶都红掉了。
  殷寒亭小心翼翼地给他擦了擦,直到完全洗去泥星,这才松下了一直吊着的那口气,试探着把人揽进怀里道:“好了,还疼吗?”他原本以为小草会很排斥他的拥抱,却没有想到小草竟然身体放松了下来,把下颌抵在他的肩头道:“一点点。”
  温软的声音让殷寒亭整颗心都化了,他曾以为等待这样的一个偎依需要很久。
  白蔹伸出手环住男人的背,是那么宽阔坚硬,他小声道:“还想……玩……”
  “嗯?”殷寒亭紧紧搂着他,闻着怀中人身上好闻的淡淡香气,低声询问刚才未听清的话语道:“什么?”
  白蔹推了一下勒着自己的手臂,他原本整个缩在殷寒亭怀里,这下挺起身来,眼眸像是注入一汪泉水那般清澈道:“我还要玩!”
  那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越来越强烈了,殷寒亭怔怔地望着他的眼眸,伸手抚上白蔹面颊上已经收拢成细细一条的白色疤痕,他想了想问道:“这里,还疼吗?腾蛇有没有定时给你煎药?”
  “药?”白蔹迷茫地看他,片刻蹙起眉头道:“唔……不要……喝药!”
  殷寒亭惊疑不定。
  白蔹似乎还有些委屈道:“苦……小黑……嗯……不给吃糖。”
  殷寒亭听完后愕然地愣在了原地,他这几天一直觉得小草有些变得不一样了,现下只怕真的已经印证了他的猜测,“小草你……你……”
  白蔹有些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如果我……嗯……听话,你可不可以不要……吃我……”
  “为何会这么问?”
  白蔹低着脑袋,十分委屈,“小黑说……被你抓到会被吃掉。”
  殷寒亭只顿了一瞬,再转过头时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刻他的心中涌动着惊涛骇浪,只要将小草怪异的行径与腾蛇这几千年来的症状结合,他几乎立即就有了一种可怕的猜测。
  灵智……小草的灵智呢……
  他克制住隐隐发颤的手,出声问道:“那你可还记得……我是谁?”
  在怀中人摇头的那一霎那,殷寒亭脸色瞬间惨白如雪。
  不记得了……小草不记得他是谁了……
  这样的事实简直如同当头棒喝,殷寒亭脑子嗡的一声,全成了空白。
  他们之间伤过痛过,已经没有多少羁绊,若是连曾经珍惜的回忆都要失去,他们还能剩下些什么?
  是不是……他在十万大山找到小草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为什么会这样?
  坐不住的白蔹自己爬起身来,胡乱理了理套着的黑色外衫,他到底还是知道光着大腿不可以到处跑,于是又乖乖地并起腿,正好缩在殷寒亭跟前。
  在他离开小草的那几天里,必然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他的龙珠却没能保护好小草。
  殷寒亭除了脸色发白,竟然连眼神也很快暗沉下来,怪不得腾蛇不让他与小草相见……
  白蔹似乎敏感地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原本还笑着的人一会儿就跟着沉默了下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挪,他很怕面前人也会像小黑那样,突然就生气,然后留下他一个……在陌生的地方……
  会特别无助……
  殷寒亭喉咙滚动了一下,闭了闭眼,竟然在短时间内逼迫着自己接受了这样的结果,他的手指攥得咔咔作响,面上却还要维持着淡漠的语气道:“我们先回客栈换一身衣服。”他说完就要伸手去拉白蔹。
  然而白蔹很快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似乎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刚开始被掳走时他对于殷寒亭的戒备又重新回来了。
  殷寒亭顿了顿,忽然反应过来道:“你觉得我会伤害你?”
  白蔹从手臂后面探出脑袋,见殷寒亭还是沉着一张脸,赶忙从地上翻过身往外跌跌撞撞地爬开。
  殷寒亭前倾身体去抓,竟然忘了自己还跪着,膝盖僵硬了一瞬间,连带着小草一起扑在地上。
  白蔹以为自己要被吃掉了,又一次被吓得大叫道:“不要吃我!”
  殷寒亭按着身下人的手,原本心中十分煎熬难受,然而这一刻听到小草害怕的惊叫,他还是苦笑了起来道:“我怎么会舍得伤害你?”
  白蔹趴伏在地上,抖着手遮住眼睛,因为刚才的那一扑,他套在身上的外衫掀了开,露出修长的两条腿,赤着脚,脚跟抵在殷寒亭黑色的靴面上。
  殷寒亭从白蔹身上起来,再小心地把人衣服裹好,直接揽住后背和大腿,身子站直的时候小草也被他稳稳打横抱在了怀里。
  白蔹有些慌,他惊疑不定地看着殷寒亭的表情。
  殷寒亭想哄哄他,却奈何自己心中也是一团乱麻,只得弃了纸鸢,带着人驾云回去客栈。
  因为两人衣裳凌乱,殷寒亭不想让别人看到小草现在的模样,于是平生第一次放着门不走,爬了窗户。
  他的轻功速度很快,白蔹只觉得嗖的一下,窗户一破,人就坐在了床上。
  白蔹有些迟疑地往四处看了看,接着就发现了桌上吃过粽子的碗,他心里一时间踏实下来,不再露出害怕和惶恐的表情。
  殷寒亭守在他身边,摸摸他有些汗湿的头发,心中疼痛,也只能强忍着轻声问道:“还记得怎么吹曲吗?”
  白蔹呆呆问道:“吹?”他话音刚落,就凑到殷寒亭面前呼地大吹了一口气。
  热气涌上眉梢,殷寒亭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就见白蔹大大地扬起了嘴角,“吹吹!”
  这一刻不知是不是热气熏了眼眶,殷寒亭忽然觉得有一种眼泪快要溢出的错觉,他低声道:“等我。”说完,一闪身不见了人影。
  白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人忽然就不见了,被小黑抛弃在昏暗的洞道里的记忆如新,他慌张了一下,然而没等他探出双腿下床到处折腾,殷寒亭就已经踩着窗沿重新跳了进来,他手中拿着几件衣裳,还有一把树叶。
  因为来回匆忙,一缕发丝还凌乱地贴在他的额角,再不复往日龙君的威严与一丝不苟。
  他不愿放小草一人呆在房间太久,所以就使用了法术瞬移,去绸缎庄买衣服,客栈后院摘树叶,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撞见,他也不想管了。
  白蔹这才知道自己没有被人扔掉,赶忙伸出手,殷寒亭自然地走过去搂住他,勾着膝弯抱上自己的腿道:“树叶,还记得怎么吹吗?”
  殷寒亭给他递了一片,然后自己拿着一片放在唇边,示意白蔹也这样做。
  白蔹似懂非懂地看了看,点点头,他拿起树叶的时候殷寒亭只觉得自己紧张得手心都有些出汗了,他是希望小草记得的。
  结果谁能想到,下一秒,白蔹竟然会嗷呜一口就啃了上去,就着自己的手,把树叶三两口吞入口中。
  殷寒亭直接就傻住了,然后马上去捏怀中人的嘴巴道:“吐出来?”
  白蔹皱着脸,嚼了几下之后嘴里面又苦又涩,“不好吃!”
  殷寒亭简直哭笑不得道:“谁告诉你这是用来吃的?”
  又不是牛和羊,树叶哪有好吃的道理?幸好桌上还有蘸粽子时剩下的蜜汁,殷寒亭放下怀中人,兑了一点茶水到盛蜜汁的碗中,然后送去给床上噗噗噗的吐树叶的白蔹喝。
  白蔹咕咚咕咚灌进去,口中这才舒服了许多,便再也不愿去碰那些树叶了。
  殷寒亭苦涩地笑了一下,捻起其中一枚叶片放到唇边,白蔹刚想提醒他千万不可以吃,结果男人只是先吹出了几个音,然后顿了顿,再吹,渐渐地,音节连成一片,像是合着乐曲,调子高高低低终究还是婉转起来。
  那几次醉酒之后,他听过好几遍小草在回忆中用叶片吹出的旋律,看过好几次小草挨打,每一回待到小草殷切地为他吹奏时都会彻骨地心痛。
  然后他就把曲子记下了,花了很长时间才学会,本来……是想悄悄等到一个好的时机,再吹给小草听的。
  却没想到,等他学会时,这人却听不明白了。
  
  ☆、 第59章 小狐狸洗澡
  
  他仿佛也感受到了小草在东海王宫的刑殿外体会过的那种委屈,为心上人奏乐,可是心上人不仅没有一丝丝怀念,反倒忘得一干二净。
  殷寒亭有些吹不下去了,尽管小草还在好奇地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他停下吹曲,低声问小草道:“好听吗?”
  白蔹很是疑惑地伸出手指戳了戳那片会唱歌的树叶。
  殷寒亭垂下眼眸,把树叶放到一边,他的心绪一直无法平复,小草是真的失去了关于他们的所有记忆……
  白蔹腿上还沾着泥,刚才殷寒亭带着衣服和树叶进窗来,却把换洗完全抛到了一边,他发现了,就拍拍身边的男人,示意他看自己的大腿。
  然而殷寒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管白蔹身上脏不脏,径直楼进怀里,一声不吭地把脸埋到怀中人的肩窝。
  白蔹有点呆,还傻笑着偏头磕了一下殷寒亭的脑袋。
  殷寒亭紧紧环住他的腰,声音沉缓而带着伤心道:“我早就想和你道歉,明明只晚了那么几天而已,为什么……”
  他被殷寒亭紧紧搂了好一会儿,直到不好受了,这才哼哼着挣开,隐隐察觉肩头有些湿润,不过他看向男人时,男人脸上已经没有了潮湿的踪迹。
  白蔹自己趴在床上玩树叶,屏风后面被重新架上了干净的浴桶,殷寒亭没让伙计进屋,自行从门外把热水送进房间,再倒入桶中。
  他沉默着,脸色显然比之前还要黯淡,不过既然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好好照顾小草,毕竟他不是为了一段记忆才想要和小草在一起,当初的小草不愿相信,那他现在就证明给他看。
  “小草过来,洗澡。”殷寒亭从未伺候过别人梳洗沐浴,不过他还是有模有样地试过水温,放置好干净的帕子,再在浴桶里撒上一些伙计送来的干花瓣。
  白蔹光着脚走到他的身边,殷寒亭压下心底的闷痛,帮他脱衣,擦净身上泥点,然后抱进大桶。
  光裸的皮肤在眼前摇晃,殷寒亭尽量将自己的视线从白蔹身上移开,小草什么都不懂,他不想趁人之危。
  不过殷寒亭大概不知道这还是白蔹第一次在浴桶中玩水,他很高兴,甚至还翻了个身,试图缩着腿整个人闷到桶底,然后咕噜咕噜地吐泡泡。
  殷寒亭无奈地拎着帕子,看着他玩,过了一会儿忽然想到若是小草喜欢玩水,和他回东海不是正好?
  “小草。”殷寒亭喊了一声。
  白蔹仰起头,雪白的发丝全糊在了脸上,殷寒亭伸手拨开,然后用帕子给他擦了擦眼睛上的水道:“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我的家乡看看?可以玩水。”
  如果那时候与他重逢的人不是崇琰,他也会像今天这样,邀请小草去自己的家乡看看,即使那个寂寞幽静的海底没有太多值得向往的繁华与珍奇。
  白蔹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只重复道:“玩水!”
  殷寒亭心头一喜道:“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白蔹刚想高兴地说要,可是忽然又迟疑起来,“小黑……小黑不见了……”
  殷寒亭完全没料到白蔹傻乎乎的竟然还能把腾蛇记住,他整个人顿了一下,这才道:“他不会和我们一起走。”
  白蔹“啊”了一声。
  “我陪你去不好吗?”殷寒亭抑制住心底酸涩,他往后可以一直陪着他,“我会一直陪着你……”然后对他好,每年端阳都可以去放纸鸢,冬季东海渐凉,他们就去南海游水。
  白蔹低下头,像是十分失落道:“我走了都……没有和小黑说再见。”
  “会有机会说再见的。”殷寒亭安慰道,垂下眼眸,眸光在这一刻间像是雪山下寒川冻成的冰,小草不论是失去记忆也好,失去灵智也罢,绝对和腾蛇逃不了干系,他们还会再见面……
  只不过在那之前需要一点时间,需要让小草选择留在他身边的时间。
  白蔹拍了拍水花,他确实是很喜欢玩水,略一犹豫,就点头了。
  这算是近来两年中少有的会让殷寒亭感觉到温暖的时刻,他撑在浴桶边缘,在白蔹的脑门亲了一下,然后道:“洗完澡我们先去昆仑山看雪,有莲子可以吃,然后再去东海好吗?”
  白蔹摸了摸脑门,留下几滴水珠,他觉得男人对他的态度总是有些奇怪,老这么亲他,不会还想吃他吧?
  白蔹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似乎有些抗拒。
  殷寒亭便不敢再更进一步,水快冷了,他牵住白蔹的手道:“坐好,还要擦背。”
  白蔹很听话地坐好,殷寒亭拿着帕子,拢过那像是掬着一捧月光的白发,然后在他瘦削的背脊上轻轻擦拭起来。
  “痒……”白蔹笑着道。
  殷寒亭抚过他的背脊,两年了,当初由沾了盐水的长鞭施加的伤痕只剩下浅浅的几道粉色,凌乱地划在小草的背脊上。
  因为皮开肉绽,所以才会留下累累伤痕,他很后悔,摩挲着这些疤痕,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刻。
  小草被侍卫压制着,剥去上衣跪在地上,粗长的刑鞭一下一下抽开他后背的皮肉。
  侍卫在报数,大殿正前方自己的眼神是那么冷漠。
  没过几鞭,小草就已然痛得扑倒在地上,若不是为了保留住那所剩无几的尊严,只怕就要哀哀叫着打滚!
  接着……他在酒的记忆中看到……小草哭了……
  因为他的不信,折去了小草的棱角和骄傲。
  小草把脸埋在手背上,哭得伤心又绝望,他的后背一片血肉模糊,肯定很疼……
  他怎么能够打他呢?
  殷寒亭紧抿着唇,眼眶涩然起来,当时在东海,若不是宫外有足具分量的大臣求见,只怕他当真会铁石心肠地打到小草求饶……
  让小草往后再也不敢说出自己才是画中人的事实。
  结果果真如他所愿,小草一次又一次在绝望中逐渐封闭了心门,他再也进不去了。
  记得在东海主殿第一次见小草的时候,小草旁若无人地吃掉了他手边的果盘,胆子不可谓不大,然而一朝误会铸成,所有的一切就都变了番模样。
  后来的小草陪伴在他身边,却是由他亲手酿成苦果,小草经常沉默,不怎么笑……
  哪像现在,也许小草一时忘记他也是好事,至少……殷寒亭轻声道:“你笑了。”
  白蔹弯着嘴角,眸光清澈地看着他。
  殷寒亭自顾自地苦中作乐道:“好久都没有看你这样笑过了……”
  帕子掉进浴桶,他用手给白蔹的后背抹了一把水,然后不顾自己袖子滑进浴桶变得湿透,将白蔹抱出水来,紧接着又怕他着凉,催动法力将水渍蒸干。
  白蔹光溜溜的被殷寒亭抱着,路过饭桌时男人顺手抽走一叠新衣,三两下就把人包了起来,扔上床。
  还要给床上人穿衣,梳头,殷寒亭并没有一丝不耐,反而像是认命般地咀嚼着伤痛中的甜蜜,他记得小草也曾伺候过他穿衣,现在换过来,总有一种彼此舔舐汲取温暖的感觉,虽然小草不怎么配合……
  白蔹闹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始犯困,殷寒亭蹲在床边给他穿鞋袜的时候他就迷迷糊糊睡过去。
  殷寒亭不见他挣动,还想这会儿怎么乖了,抬头一看,不由失笑。
  看来去昆仑也要抱着走了,殷寒亭把白蔹挪回床内,自己则侧躺在他的身边,小草恬静的睡颜,他也只在前些日子寻到人的时候才有认真看过,以前在东海澜轩,总是小草一入睡他就立即离开,他错过了他很多……
  昆仑山上积雪终年不化,传说哪天要是山顶雪水当真像是河流一样奔涌而下,那就说明白泽的寿数已至大限。
  白泽、青龙、腾蛇、凤凰、麒麟,几乎算是在同一个时期中诞生,血脉古早而珍贵,天赋神力,为天庭征战四方,直至白虎、玄武、朱雀等仙君相继出世,他们之间已经留存了至少五百年的年龄断层。
  现在白虎、玄武、朱雀还是少年人,而青龙、腾蛇等却是正值巅峰,漫长的岁月极好地打磨了他们的耐性,他们也逐渐褪去青涩,开始执掌大权,叱咤一方风云,在对抗魔族的时候,也有相互尽到一番袍泽之宜。
  如果不是因为腾蛇生了龃龉之心……
  殷寒亭背着裹得严严实实的白蔹,昆仑山上冷,他怕冻着他。
  腾蛇不仁,不能怪他不义,纵是有共同抗敌的情谊又如何?
  只要白泽诊断出小草的身体有任何妨碍,他绝对不会放过腾蛇,哪怕为此付出代价。
  远远的,白泽的身影出现在岩洞前。
  殷寒亭背着人,等离得近了,他的神情忽然出现了一丝迟疑,直到行云落在白泽身边,他才淡淡地开口问道:“凤凰也在?”
  
  ☆、 第60章 小狐狸上山
  
  人间古籍上记载:凤凰者,凤为雄,凰为雌。出于东方君子之国,翱翔四海之外,过昆仑、饮砥柱,濯羽弱水,暮宿风穴,见则天下大安宁,是百鸟之王也。
  说的就是凤和凰俩双生兄妹,不过他们鲜有出门的时候。
  所以当感受到两人非比寻常的气息时,殷寒亭微微一愕,算起来他们至少有五百多年未曾见过了。自打朱雀降生之后,奶孩子的任务就交到了这俩兄妹手中。他们明明尚未婚配,却要担起爹娘的职责,从此深居神树,不再过问世事。
  “还有朱雀也在。”白泽看到了殷寒亭背上背着的人,正神情恬静安逸地熟睡着,那一头雪白的发丝与背负他的男人相互交缠,殷寒亭神情很淡,不过却能看得出他动作间的小心翼翼——他把白蔹放下,由背转为抱。
  白蔹迷糊地皱了下鼻子,明明被吵到,就是不愿意醒来。
  白泽笑了一下,凑上前唤他,“小狐狸,怎么还这么贪睡?”
  殷寒亭把白蔹往自己怀里搂了搂,轻声道:“让他再睡一会儿。”
  白泽还是第一次见殷寒亭这么护人,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总觉得这只小狐狸跟在冷冰冰的龙君身边,甚至把周围的空气都调了个度,开始温热起来。
  白泽猜到殷寒亭或许是有事找他,不过凤凰都在,他们难得这么聚在一起。“外面寒气重,先进来吧,凤凰他们正着喝酒呢。”
  昆仑山白泽起居的地方与十万大山里阴森潮湿的蛇窟有着天壤之别,这里干净明亮,四处结着冰凌,殷寒亭跟随白泽往他们惯常谈天饮茶的地方走,不一会儿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小猪这就醉了,还妄想与你爹爹拼酒?”
  白泽低笑,等到殷寒亭抱着白蔹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凤凰俩兄妹这才在愕然之后赶紧站起身,男人带着笑意对殷寒亭拱手道:“龙君别来无恙。”
  女子则微微作了个福。
  两人皆穿着一身大红色刺着锦绣的华衣,名字里也各带着“锦”和“绣”二字,容貌七分相似,都是天人之姿,只不过一个眉眼要较为温婉,一个则更加英气些。
  殷寒亭点点头,不过他抱着人,不好回礼。
  青龙一向对人冷淡,凤锦也不在意,径直转身去把小脸红扑扑地趴在桌上的少年提了起来,摇晃了两下,然后架到殷寒亭面前道:“这是我家小猪,贪饮了一些酒,实在是失礼了。”
  殷寒亭身上有龙压,虽然收敛了许多,但少年敏感地被陌生的气息一激,还是努力地睁开双眼,神情肃穆地直直弯腰行了个大礼道:“龙君!”
  白泽顿时喷笑,凤凰二人不忍目睹。
  朱雀仙君的地位其实与青龙齐平,虽然还没有真正掌权,但也不必行这样的礼,可惜坏就坏在青龙不论是气质还是修为,都甩开尚未成年的朱雀太多,朱雀饮了酒,头脑不清醒,压根没反应过来就按本能做了。
  最后还是殷寒亭偏了偏身体,算是避过。
  难为殷寒亭抱着白蔹还要与人寒暄,白泽看不下去,无奈道:“无须这么见外,小猪的酒量不好,可得多练练。”
  凰绣没有凤锦那么循规蹈矩,伸手就往朱雀的脑壳上弹了一下。
  白泽对殷寒亭道:“让小狐狸去冰舍里睡一会儿?”
  殷寒亭有些迟疑道:“会不会着凉?”
  饮酒的池塘边上有一间冰舍,墙用冰雪修砌而成,看起来不大,不过里面却是五脏俱全,白泽打包票道:“绝对不会,床是用我自己的毛铺成的,可暖和了!”
  殷寒亭这才抱着人随白泽进去。
  小狐狸小狐狸!外面凰绣对着口型,挤眉弄眼,凤锦轻轻地干咳了一声,先前他们都看见了青龙抱着的人,若不是早听白泽说青龙心有所属,只怕他们要直接惊掉大牙。
  那人是谁?曾经有传闻龙君殷寒亭的心上人是天帝身边的宠仙,不过后来似乎又有了新的说法。
  等到白泽和殷寒亭出来,几人凑在一张石桌上,好酒满杯,不由得感叹。
  白泽道:“上一次这般痛饮时小猪还没有出生呢!”
  少年朱雀喝得有些多,只坐在地上,靠着凰绣打起瞌睡来,凰绣点点头道:“确实,我和凤好不容易从大战里活下来,紧跟着就接到了天帝的懿旨,小猪刚刚破壳,让我们养,我们哪儿会照顾孩子啊……真是胡闹。”
  凤锦与漠然无言的殷寒亭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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