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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抄-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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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芊颜吼道:“素云华,我用不着你救,从今往后,你我师徒恩断义绝,我的生死与你无关!”
  半空中的白衣上仙,手缓缓搭在身后的堕仙剑上,幽幽道:“你的生死我自不想管,但事关阿音的生死,我却不能不问。”
  “你……”
  洛芊颜的话没说出口,就被云华上仙的嗓音盖过:“无忆,还不带她走!”
  无忆再不多问,拉着洛芊颜逃离禁地。
  洛芊颜终于知道:千万年来,时间之轮之所以一直存放在禁地,不允许任何人接近是因为其中的景象不是幻想,而是真真切切的过去。进入其中的人一举一动,甚至一颦一笑,都有可能影响过去的人事物,从而改变整个时间结构,造成无可挽回的灾难。
  望着换了天地的人界诸国,洛芊颜悔青了肠子,早知道会造成不周山天柱倾塌,浊气外泄,人界瘟疫蔓延,无论如何,也不会找素云华解开封印的。
  走在昔日繁华的小镇,黑色的浊气和浓重的尸臭味充斥整条街道,巷子里丢满了来不及焚烧的尸体,男人的,女人的,小孩的,老人的。客栈酒馆早已关了门,唯有几家药铺医馆挤满了人,医馆的大夫替一个又一个人把脉后,一次又一次摇头。小学徒印堂发黑,脚步踉跄,却还在强撑着身子抓药。
  仿佛灵魂出窍,洛芊颜怔怔地走。
  突然,巷子里冲出一名中年男子,背着一个人,朝医馆疾奔而去,不料速度太快,径直撞到洛芊颜身上,三人同时跌在地上。
  “娘子!”中年男子大叫一声,迅速爬到妻子身边。
  “相公,我不行了,你快带着咱们的女儿逃到一个没有瘟疫的地方。”女子的声音很弱,断断续续。
  “说什么傻话,前面就是医馆,大夫一定能治好你。”说着背起女子,再次迈开双腿。
  洛芊颜神情怔愣。
  无忆半拖半抱着把她扶起来。
  中年男子像风一样从面前奔过,洛芊颜发现伏在男子背上的女子,双眼黢黑,脸颊溃烂,一部分颧骨露在外面,很难想象这是一张女人的脸,是一张人类的脸。
  洛芊颜缓缓蹲在地上,一手抱住颤抖的肩膀,一手放在齿间,死死咬住。
  “快松口!”眼见殷虹的血迹从唇齿之间渗出,无忆抓住洛芊颜的左手,用力从少女口中拽出来。
  手腕咬得血肉模糊。
  无忆心疼地责备:“傻颜颜,你这是做什么!”捏个诀,在洛芊颜手腕上轻轻擦过,瞬间血污的伤口恢复如初。
  洛芊颜抬眼对上无忆的视线,泪影涟涟:“治愈系的法术极其消耗真气,我这种人哪里值得你这么做?”眼神蓦地一变,双手摁住心口,咆哮道:“永沉忘川,怨鬼撕咬,这处罚也太轻了不是吗?像我这种人就算万箭穿心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以偿还我做下的滔天孽障吧。”
  “不,不,不!”无忆深深吻住少女的额头,眼泪心疼落下:“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我,是我没阻止你,对不起,对不起。”
  无忆将洛芊颜抱在怀里良久,直到天光渐渐黯淡。
  沿着熟悉的山路来到泰山脚下的隐贤村。此处虽有泰山仙气护佑,却也难逃浊气侵袭,旧日的桃源如今一片死寂。
  洛芊颜的心蓦地一沉,无忆三步并作两步奔向母亲的住处。
  房间装置一切如常,唯独不见旧日身影,无忆喊了几声,除了日暮里的几声乌鸦啼叫,没人回应。
  “这是?”无忆走进母亲的卧房,陡然一震,尚未来得及叠起的被褥上竟是一片殷红血迹。
  洛芊颜捂住嘴巴,目中含泪。
  天呐,她到底做了什么?
  “不要,不要。”如果无忆的母亲有个三长两短,她怕是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无忆深深吸口气,转身,握住女子冰冷的手。
  他的手如炉火般滚烫:“别怕,此处临近东岳仙府,东岳上仙必定不会坐视不理,与其在这里猜测,不如先去东岳仙府走一遭。”
  佘余是无忆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佘余对无忆的重要性一点不亚于曾经师父对自己的重要性,如今佘余生死未卜,他竟还能处乱不惊,沉着冷静,宛如坚毅的磐石,霜雪之中仍能稳稳地立于身侧,为她遮着风,挡着雨。她突然觉着,老天待她也没有那么薄情。
  火速赶到东岳仙府。
  如今不仅云华上仙,就连天帝也发出通缉令,六界之内追捕洛芊颜。东岳上仙一方面是云华上仙的挚友,另一方面又是天帝面前的要臣,不论从哪个方向看,洛芊颜出现在东岳仙府,都是极其危险的事情,于是叮嘱她,千万不能露面。
  可,愧疚难忍的洛芊颜根本不听。
  甩开无忆,沿着曲折的回廊,一路奔到湖心亭。
  四季如春的东岳仙府,绿柳成荫,百花争艳,须发斑白的东岳上仙正站在亭子里对着池塘中开得正盛的一支芙蕖出神。
  “东岳爷爷!”洛芊颜跑过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东岳上仙回过头,黯淡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芊颜!”
  洛芊颜膝行上前,伏在东岳上仙腿上,哭红了眼:“东岳爷爷,颜颜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但颜颜不是故意的。您要把我抓起来,交给天帝也好,交给云华上仙也好,都无所谓,我只求您救救无忆的娘亲,救救那些可怜的人吧。”
  东岳上仙怔了怔,沧桑的眉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疼惜。他扶起洛芊颜,将女子消瘦的双肩揽在怀里:“傻孩子,你在说什么,看到你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
  东岳上仙抱住洛芊颜,枯黄干老的面皮贴着洛芊颜湿润的额头,老泪忽而纵横,宛如人界最普通的分离许久重又团聚的祖孙。
  无忆跟上来,脚步有些虚浮踉跄。看到此情此景,琥珀色的眸子露出一丝不解。
  “东岳上仙!”无忆上前施礼。
  东岳上仙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擦擦脸上的泪水,起身拿起拂尘,恢复了仙风道骨的姿态。
  “东岳爷爷,您知道无忆的娘亲去了哪里吗?我们去了隐贤村,可村里子浊气弥漫,一个人影都没有。”洛芊颜问。
  “放心吧,隐贤村的人我早托人安顿好了。至于无忆你的母亲,身子过于虚弱,染了浊气,咳血不止,不过我度了些仙气予她,情形已经稳定下来了。”
  东岳上仙引二人来到佘余的住房。
  母子相见,宛如劫后重生。
  洛芊颜与东岳上仙不便打扰,退出房间。
  洛芊颜和东岳上仙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包括自己的身世。
  东岳上仙问:“你害怕吗?”
  洛芊颜摇摇头:“其实仔细想想,这两千多年的时光都是白捡的呢,能遇到无忆,遇到敖祁,遇到东岳爷爷,已经很满足了。只是,我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任性会给六界带来这么大的浩劫,要是当初就死在穷途崖那该多好。”
  东岳上仙望着她,突然发现笑得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已经长得这么大,这么懂事了。
  “吱呀——”房间的门打开,年轻男子从里面走出来,脸色异常难看。
  洛芊颜有些担心,走过去:“怎么了,你母妃不好吗?”
  “颜颜。”无忆喃喃,仿佛呓语。他咬着牙,贴着雕花镂空的房门一步步挪出来。房门闭合的瞬间,竟贴着门柱缓缓坐下去,紧接着肩头一沉,重重倒在地上。
  “无忆!”洛芊颜吓了一跳,急忙上前,这才发现男子浑身热得发烫,右臂的皮肤开始溃烂。
  “啊!”洛芊颜的心突然停住。
  怎么能这么粗心,竟然忘了无忆他还是凡胎肉体。
  天柱倾塌,导致浊气外泄,人界生灵无仙气护体,大部分都受其侵害。这种被人界称为瘟疫的病,起初会让人身体如火炭般灼热异常,随之皮肤渐渐溃烂,直到最后腐烂而死。
  在浊气中待这么长时间,怕是早就被感染了吧,只是怕她担心,怕她自责,才一直忍着不说吧。
  终究,还是支撑不住了么。?

☆、九、重生

?  无忆睁开眼,对上的是一双焦急而担忧的淡红色瞳仁,嵌在一张算不得倾城却楚楚可爱的脸上。他坐起身,伸出拇指替少女揉了揉惺忪的眼袋。
  “颜颜这样辛苦自己,会让我心疼的。”声线温柔,如喃喃细语,带着无限怜惜。
  “为什么强忍着不告诉我?”洛芊颜责问。
  无忆没有争辩什么:“对不起。”
  洛芊颜抓过他的手,掰直三根手指:“你要发誓,从今往后不论发生什么,都要考虑到自己。”
  无忆痴痴地望着洛芊颜,很久很久才弯起嘴角,淡淡一笑:“好,我发誓,下次不会了。”呵呵,大概也没有下次了吧。
  昏迷之前,无忆听见洛芊颜哭着问东岳上仙,要怎样才能救他。东岳上仙说,渡仙气只能缓解一时,要彻底清除浊气,需要以上古神乐之器合奏出的乐声所带来的至清至正之气方能荡清浊气,救万民于水火,还人界以天平。乱世之钟和追昔笛虽然在他们手上,可能够预见未来的未世琴却在凤仙山云华上仙手中,目下看来借委实不现实,为今之计,只有去偷。但他决计不会让洛芊颜去冒险。
  洛芊颜趴在无忆胸口,听里面传来平静而缓慢的声音:“无忆,为什么你总是想着别人,为什么你总这么无私?你知道吗,我听过世间最美好的曲子都抵不过你的心跳声,我好害怕,有一天,再也听不到。”
  无忆默了默,淡淡笑开:“颜颜,我其实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非常自私的人呢。”
  回忆斗转,他再度记起在未世琴里看到的画面:他的师父,云华上仙,用那把天帝赐予的,足以诛杀神魔的堕仙剑,毫不犹豫地刺穿他的身体。
  那是他的终局么?
  以前他不明白,如今也有三分猜测。
  大抵是因为偷琴失败了吧。
  明知未世琴里看到的未来都会成为真真切切的现实,明知会让洛芊颜伤心欲绝,却还是为了一己私欲,忍不住爱上她。
  就算如今猜到结局,就算知道自己极有可能失败,他还是要去偷。
  不仅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母妃,更是想赌一把。
  赌云华上仙不会这么绝情;赌未世琴的预见也有错乱;赌他能清除身上的浊气,和她一起活下去。
  他想,今晚,等洛芊颜睡了,他便只身一人去凤仙山,他预先算计好了时间、路线,甚至各种可能的后果。
  只是,聪明谨慎如他,这一次漏算了洛芊颜。
  洛芊颜就像一个孩子,调皮贪玩却胆小怯懦,有了危险总是躲在别人身后,发发狠话可以,可拿生死开玩笑,她却不敢。
  可是,这一次,他却错了。
  洛芊颜把手放在无忆看不见地方,施个昏睡诀,心满意足地看着对方沉沉睡去。依依不舍地带上房门。
  东岳上仙朝这边走来。
  洛芊颜抢先道:“一直以来都在看别人努力,阿碧为北川胤,清明为愫君,夜凉为白芙蓉,鱼清为燕浊,左寻萧为南冥远,而我,只能被动地接受别人的牺牲。我知道自己没那么大的勇气,但这一次,就这一次,我也想做点什么,为母后,为无忆,为我喜欢的人,所以,东岳爷爷,不要阻止我好吗,我怕我会退缩。”
  东岳上仙沉默着没说什么,夜色渐渐褪去,晨光初现。
  洛芊颜的背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终化作一个渺小的星点,东岳上仙幽幽道:“你和阿音真的是一模一样啊。”
  那座小山,白绿相衬,浮在湛蓝如洗的七重天上,朦胧梦幻,看起来触手可及却又远在天涯。
  这就是她生活了两千多年的凤仙山吗?当真风景如画,美不胜收呢。之前怎么没仔细看过呢。以后怕是没机会了吧。
  飘飘渺渺的笛声从后山梨林传出,洛芊颜慢慢走近。
  眼前,先是大片大片盛开的梨花,接着,在那片清香四溢的梨花丛中浮现出一个仙风道骨,白衣银发的绰约身姿。再近一点,便是一副孤傲绝艳,寂寞冷清的面孔和轮廓。
  就是这个人,一直以来占去她大半年华,幼年,童年,少年,成年。
  曾经多少次,她午夜梦回时,因看不到他而光着脚跑遍整座凤仙山。曾经多少次,她生病难受时,赖在他怀里不肯离开。又曾经多少次,她从别处贪玩回来,踏着花香,寻着箫声一路穿越梨林,领受责罚之前,先迎上他担忧却思念的目光。
  如今同样的归来,同样的穿花寻径,可等待她的却是一个等着取她性命,夺她躯壳的修罗。脚步再不似从前的迫不及待,慢一点,再慢一点,她是这么贪生怕死的人,她还想再多看一眼这繁华的世间,哪怕一刻也好。
  然而,再长的路终究还有尽头。
  她站在离他一丈远的地方,听他吹完那首曲子。
  那是一首和《忘仙调》一样凄美的曲子,却不是《忘仙调》,她记得他从没吹过忘仙调,他一向反对异族结合,更讨厌曲子里神女的故事。
  一曲终了,云华上仙回过头:“颜颜,我等你许久了。”他知道的,她一定会来,她绝不会放任人界苍生不顾,她需要未世琴。
  “我此次前来,是想和云华上仙做笔交易。”云华上仙,她是这样称呼他的,他竟险些没反应过来。
  云华上仙笑了笑:“哈,这是我们的第二笔交易吧,分别数日,颜颜倒是愈发会做生意了。”时间之轮中发生的一切都会化作最真实的记忆钻入今人的记忆里。那段凭空而来记忆中,过去的他曾亲手解开了洛芊颜身上的封印。
  “不知颜颜此回又要同我做什么交易呢?”云华上仙问。
  洛芊颜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我要与你交换未世琴,用我自己。你不是想用我的身体复活我娘么,我给你。”
  虽然早就料到洛芊颜要说什么,但真正听她这般坚定决绝地说出,还是忍不住怔了怔:“你,不后悔?”
  洛芊颜犹豫了一下,随即道:“有什么后悔的呢,祸是我闯的,我自然担得起,何况,她是我娘啊。”
  云华上仙默了默,道:“未世琴我已让仙凤儿送去东岳仙府了。”
  洛芊颜苦笑,果然如此,这个上可通天的上仙对他们的行踪,他们的想法,早已知晓。
  “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吧。”说完,洛芊颜闭上了眼睛。
  云华上仙举起右手,又放下:“颜颜,你当真不后悔?”
  洛芊颜讥讽地笑笑:“后悔?现在后悔还有用吗?云华上仙会放我走吗?我能逃得了吗?”
  云华上仙怔忪片刻,阖了阖眼,再睁开时,神色坚定,再不犹豫,起手结印。
  洛芊颜浑身一麻,圈如月轮的血涂之阵已出现在脚下,丝丝缕缕的痛楚渐渐侵入身体,恐惧如惊涛骇浪奔涌而来,不觉眼眶中蓄满泪水,脚不由自主地后退,却又瞬间清醒得努力收回。
  不行!她不能逃,这一次,她一定要为了母后,为了无忆,为了所有人做些什么。
  云华上仙朝她走来,如初见时,强烈的仙气压得她喘不上气,但冰冷的眸子在对上她的刹那恢复从前的温柔宠溺:“颜颜,不要怕,再忍一下下。”
  身体像撕裂开,有什么东西要被抽出来了。她咬着牙,意识却渐渐模糊,腿再也站不住,跌倒在那身熟悉的白衣面前,她用尽全身力气,伸出手去,抓住他的长衫,眼神飘忽,却紧紧望着他:“师父,不论以后无忆做什么,请原谅……”
  声音蓦地顿住,红蓝交缠的光球刹那间从女子身体里分离出来,粉红色身影默然倒地。
  云华上仙下意识退了一步。
  他站在梨花树下久久不能动弹,俯身抱起那一副没有了灵魂的躯壳,不知为何,竟有些。
  ——怕。?

☆、我有话说

?  前几天请假回家,存稿忘学校里了,大概12号回去。?

☆、十、阿音

?  女子睁开眼,是在纯白如羽的梨花树下,有花瓣自头顶飘落下来,落在自己粉红色的上衣。旁边坐着一名男子,虽一身素雅的白衣却掩盖不了那种超然高贵的气质。
  “阿音,你醒了。”声音激动,沉着中依稀带着少年的天真。
  女子瞪大了眼睛盯着对方,或者说是看着对方眸子里自己的倒影,娇俏可爱的圆脸,淡红色如桃花的瞳仁,隐约透着孩子的稚嫩,与自己本身的面貌有七分相似,却绝对不是自己。
  “小公子,你竟然!”话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她没想到世界终结之前还能以一个人的姿态与她的小公子面对面。她是该高兴的吧,但她笑不出,因为她知道这副身体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女儿。
  没有哪个母亲会为了自己的幸福去牺牲自己的孩子。
  小公子,好动听的称呼。
  华儿,少爷,上仙,仙尊,上仙,千万年来,他听过太多太多不一样的称呼,一切都如过眼云烟,转瞬忘却,唯有一句小公子仿佛嵌入滚滚时间,历久弥新。
  云华上仙笑出来声。若有旁人在场,定会震惊。六界之内,哪怕最最亲近的徒儿都很少看见他弯起唇角,更别说听见这个冷傲上仙的笑声。
  这一笑,太真,太美,太倾城。以至于那一瞬间,周遭万物都褪去颜色,消弭声音,只余下他轻快却富有磁性的笑声,天真得像个孩子。
  云华上仙牵起女子的柔荑,连眼角的泪水都是甜的,暖的,滑的:“阿音,你可知,我等了你多久了。”
  女子看着他,也在哭,但那泪却是苦的,凉的,涩的,一开口,就让他愣在那里:“你还我的女儿!”
  他的手轻轻碰触她的脸颊:“阿音。”
  “我要我的颜颜!”女子浑身颤抖。
  “阿音!”云华上仙抱住女子的胳膊,极力使其冷静:“只要你愿意,我们也会有属于我们的孩子。”
  女子蓦地安静下来,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紧了白衣上仙:“你说什么?”
  云华上仙挥了挥手,眼前的白色被一片漫天的大红遮盖,青石桌上铺了红色的桌布,桌上摆着一个酒壶,两只酒盅。梨树上挂满了红色的彩绸,就连两人的衣服也换成了大红的礼服。
  云华上仙道:“阿音,你若愿意,今晚就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女子诧异地摇头。
  云华上仙再近一点:“阿音,你可知我这两千年是怎么挨过来的吗?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这么爱你,你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女子推开他,起身跑开数尺,背对着他,声音哽咽:“不,你错了,你不爱我。你从小就生活在衣食无忧的环境里,要什么有什么,你对我的感情,不过是像你的一件玩物,被人抢走了,会生气,会想要夺回来。”
  云华上仙笑:“哈,阿音,你见过有哪个人会为了一件玩物不惜性命去逆天?”
  女子猛然转身,满脸惊诧。
  云华上仙平静道:“我杀了四方上仙,不仅如此,颜颜擅动时间之轮,酿成人界浩劫,照理说一出东岳仙府就该被抓住了,你知她为何能平安来到凤仙山?”
  “难道你?”她不敢猜测。
  云华上仙嘴角一弯:“我软禁了天帝,在他身上下了符咒,只要他敢轻举妄动,就会立刻毙命!”
  “你!”阿音震惊得说不出话。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当年为何还要和司命神女成亲?”她终于问出了这个困惑了她许久许久的问题。
  云华上仙阖了眼,表情痛苦:“你是因为这个才嫁给九罗睺的吗?”
  阿音没有说话,等着云华上仙的答案。
  司命神女,掌管六界所有生灵的命格。当年云华上仙结识司命神女,从其口中的得知离音命数坎坷,不得所爱,不得所亲,不得善终。云华上仙慌了,请司命神女告知其修改命格的办法。彼时司命神女爱慕云华上仙,提出了一个无理的要求,与之成亲,或者眼睁睁看着离音不得善终。
  他不是没有争取过,他们甚至几次兵刃相向,可司命神女态度强硬,云华上仙无奈妥协。成亲当日,为了瞒住离音,云华上仙特意将她送回月华派。他本来打算拿到破除厄运的方法,便把整件事情告知她,谁知,世上当真没有不透风的墙,离音却从别处得知此事,伤心欲绝之下投奔魔界。后来很长的时间里她与他分离两界,再没机会解释。
  “竟是这样吗?是我误会了吗?”女子呆呆地站在那儿,扶着树干苦笑。真相竟是这样的始料不及,原来这样的结局都是自己造成的,是她不相信他的小公子,是她对自己没信心,以为在他心中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小丫鬟,以至于被这重身份的纱布蒙蔽了双眼,看不见他的真心。
  “不是你的错,是当年的我不够强,才只能受制于人,不过还好,我们总算没有彻底错过。”云华上仙道。
  阿音低下头去,几根细碎的头发从耳后滑落:“迟了,都太迟了。”
  “不迟!”云华上仙声音决绝:“你看,我现在已经拥有足够的力量,再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哪怕是天。”
  阿音后退一步,盯着云华上仙那双炽热深邃的眼睛,默默摇头:“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之前相隔的早已不是身份和生死,而是注定无法妥协的爱恨。你杀我夫君,我或许还能背着良心原谅你,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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