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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男人遇上女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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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她红着脸,趴在抱枕上的身子不安地蠕动一下。“我,我只是想不必那么急……”
    “你想等多久?等开完刀后?”他的脸色闪过一抹冷冽。“你没把握熬过手术?”口气严厉起来。
    “不……”韦旭日咬住下唇。“我,我是怕……”
    “怕你死在手术檯上,我变成鰥夫?”
    “我是为你好!”她急促地说。
    “那么,五十年的承诺怎么说?我要的可不是你的魂魄陪着我五十年。答应我,却没有足够的信心?”他注视着她犹豫起来,冷言道:“不结婚、不开刀、分手。”
    “璋云……”韦旭日心慌意乱起来。“我也不想的……”
    “你知道你的手术要几个小时吗?足足十个小时,没有你坚定的承诺,你要我在外头苦熬十个小时?你忍心吗?”
    她的身子根本不适合开刀。离二十四号开刀那一天只剩二十天,要怎么养好她的身子?死在手术檯上头的病人不算少数,尤其身子孱弱的;別说十个小时,四个小时就足够受了。能靠的只有她的承诺——
    他不能再失去她。一次就已教他生不如死,怎能还要他活生生地再受一次?
    “我会活下来的,会的。一定会的。”她举起手乖乖保证。“你相信我,等我一康复,我们再结婚。”
    “二十二号结婚。等你康复,我们去欧洲、去澳洲,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都可以陪你去,弥补你九年来的时光。二十二号结婚,或者——”他瞥一眼棋局。“你还有一个选择,贏了这盘棋,我可以考虑等你康复后结婚。”
    “嬴棋?”韦旭日正向往他所说的旅程,忽然听见他改变心意。她偏着头专心凝视棋局,还不算太槽,有贏局的可能。这一星期来跟他下棋可不是随便白混的。
    她坚定地点点头。“好。这是你说的。”她吃掉他的“仕”,朝着他露出小小得意的笑。
    他耸耸肩。“我会全力以赴的。”他脱下衬衫,露出健碩的体魄。
    “你……你在干嘛?”韦旭日忽然口乾舌燥起来。一双圆眼老瞟着他。
    “我的体温高。”他移动棋子。“该你了。”
    “哦,好……”她心神恍惚地注意到半开的牛仔裤里,竟有些春光外洩。显然,今天他没穿上內裤
    韦旭日甩了甩头,心不在焉地跟着移棋子。她开始怀疑他是有备而来。
    “下得不错嘛。”他轻笑着,引起她抬头注意。他的温舌慢动作地舔着嘴唇。
    “你,你在做什么?”她有些喘息。
    “我?你不觉得有些口渴吗?该你了。”
    韦旭日草草栘了棋子,心如打鼓似的。
    “旭日,你很渴望我?”低沉的嗓音富有诱惑。
    “我……”握着棋子的小手有些发抖。“我才没……”
    “我是不介意你扑上来的,毕竟为了避免你一时情绪低落,我可以牺牲我的身体。”
    “情绪低落?我没有……”说得好像她饿虎扑羊一样。
    “旭日,我从没问过你——你满意我的身体吗?”他的食指徐缓滑过胸肌,斜睨着她。
    韦旭日全身起了一阵酥麻。“你別这样……”
    “怎样?”
    “……我们在下棋,別……挑逗我……”她的脸红呼呼的,呼吸显然过分急促。
    “我是在挑逗你,不过,棋局已经结束了,欢迎扑上来。”
    “咦?”
    “将军。旭日。”
    ※※※
    美梦。鷘醒——
    小鹿似的圆眼瞪着天花板。心脏以不寻常的速度跳动着。
    韦旭日侧了侧身子,望着身边枕边人。熟睡的脸庞带有几分孩子气,嘴唇稍稍严厉了些。她沿着他的唇形轻轻划过,一圈又一圈……
    多少次能梦想看着他,只要是一眼,就心满意足了。然而,现在她的野心太大,想一生一世地守着他。
    “璋云、璋云、璋云、璋云……”她下意识地默念在嘴里。九年来喊着他的名字,从没人回应过她,现在璋云已经在她身边了,结婚是不是太奢求?
    在木桌上摆着几张精致结婚小卡,上头画着可爱的新郎、新娘,是小李设计的。那张结婚卡会永远永远地藏在她的心头,不论开刀的成果如何……
    “真的,我已经很满足了。”她悄然地理在璋云的胸前。温暖的体温、璋云的味道是她九年来的奢想,在这段日子守着他,真的很满足了。
    “睡不着?”沙嗄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我作了梦。”旭日闷闷地说:“梦见我们结婚、怀孕生子。”
    “是美梦。那很好啊。”
    “就因为是美梦才惊醒……我从没作过美梦……我怕是一场空……我怕我的幸福如曇花一现……”
    “女人家都会胡思乱想的吗?”她腰际的手臂使了些力,让她贴紧着他的身体。“后天就下山了。到时候住进医院,每晚可就没有取暖的身体,不多抱抱我?”
    “我想抱你,抱你一辈子。等我开刀完,我会缠着你,直到你烦、你厌。”韦旭日皱皱鼻,忽然仰起脸看着他。“定桀问我,要不要写遗书……”
    “那个混蛋!”
    “別气,別气,他也是为我好。”她吐吐舌,小声笑了。“我告诉他,我不写。因为我还有一个承诺要实践,我要花五十年的时间,去整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该不会是我吧?”他微笑:“花五十年的时间,去当一个被整的男人,非圣贤恐怕难胜任。”
    “嘻。”
    费璋云的神色稍稍严肃了些,若有所思地玩弄她的发丝。“明天我要下山一趟。”
    “啊?”
    “傍晚公司传真过来,出了点紕漏,叔叔走了,非我不可。”
    “我跟你下山。”
    “不!”他轻笑注视她担忧的脸孔。“我们还有一天的假期,没必要白白浪费。明天下午下山,午夜前我一定回来。”
    “我弄宵夜等你。”她的双手贴着他的胸膛,发现他的身体有些僵硬。“保证不会再烤焦。”
    “随你。別忘把你放在盘子上,等着我就好了。”
    韦旭日的脸蛋习惯性地又红了起来。
    他轻笑:“想不想看旭日东昇?往东走十分钟,能看完全程的旭日东昇。”
    “嗯,想看。”
    在她额际上轻咬一口。“那就乖乖闭上眼。时候到了,我会叫你。”
    “上医院的峙候,我想带一张结婚卡在身边。”
    “我可以在你的皮带拴上一个心甘情愿的新郎。”
    “嘻——”她闭上眼,枕着他的臂。嘴角悄悄掀起,笑着。
    ※※※
    翌日,黑夜——
    阴沉沉的小木屋里点着小盞灯。从窗口望进去,小盞黄灯摇曳不定。
    他从靴子里拿出袖珍型的利刀,俐落地滑进门缝里,轻轻挑起木閂。“喀”地一声,小木屋的木门被轻轻推开——
    晕黄的盞灯擱在客厅里,显然防着有人回来,一时看不清路。
    他的嘴角露出诡异笑容。
    小木屋里有两扇门,左边的通往浴室跟廚房,右手边的是臥房——
    袖珍小刀紧握在侧,悄悄地走向右边,推开房门。
    里头一片漆黑。
    透着星斗,勉强可以看出床的位置有隆起,像是熟睡般。
    他无声息地靠近,袖珍小刀举起——
    刺下。
    没有反应。
    他诧异,警觉到不对劲,迅捷地往房门退去。
    “碰”地一声,门重重关上。
    灯光遽亮——
    站在门边的男子笑容可掬地看着他,热络地打起招呼:
    “嗨,非裔。”
第十一章
    汤非裔恐惧地瞪着费璋云。
    “你……你怎么在这?”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到小木桌上。
    “在找这个?”费璋云打开掌心,里头是黑色的小窍听器。“大哥,你想要听我说些什么,直接问我就可以,何必花费心思在桌下装窍听器呢?”
    汤非裔的眼底闪过慌乱,随即定下心。“我可不知道什么窍听器的事。”
    “何必再装呢?”费璋云阴沉沉地笑了,玩弄掌心里的窍听器。“你认为在这种情況下,还能清白辩解吗?”
    汤非裔赫然发觉右手里仍然握着小刀,床上毛毯被戳得稀烂。
    “我……”该死!“你是怎么发现窍听器的?那个该死的女人呢?我亲眼目睹你坐上车下山的!”
    “为了瞞过你,的确是要花点技巧。”费璋云悠闲地说:“清晨,我带旭日看东昇太阳的时候就掉了包,小李披着旭日的外衣回到小木屋,下午再换上我的衣服下山。如果你能再靠近点窺视,或者就可以分辨出其中的差別。”
    汤非裔恚忿地咬着牙。为了隐藏行迹,他只能远远地看见一个穿着旭日衣服的女人畏缩在费璋云身边——
    “当年在希裴车上的女留学生是你僱来的吧?”费璋云忽然问。
    汤非裔沉默半晌,眼露杀机地盯着手里利刀。“是的,她是我僱来的!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瞞的;当年,经过中间人,我僱女杀手杀花希裴,那时候她正巧到美国度假,机会难得,真是天助我也!在外国杀人总比在这里来得有利;虽然没想到是用炸药炸死希裴,但希裴死了是事实……”
    “她没死。”
    汤非裔愕然抬起头。“没死?不可能!车里的尸体……”当年中间人还前来讨尾款,不可能骗他的。
    “尸体是你僱来的女杀手。”费璋云的嘴角有抹悲伤。“显然你们汤家父子有共同的想法。当年,是汤競声在希裴车上装炸药的,而你僱人杀希裴,各別行动的后果是你的女杀手成了希裴的替死鬼。啊,我是不是该感谢你们父子?如果没有配合得那么巧,如果你们的野心没有足以到杀人夺产的地步,今天希裴恐怕真要枉死九泉之下。”
    “爸也……”汤非裔怔忡着。
    “你还不知道?多可笑啊!汤氏父子是一丘之貉。你在想什么?想如果当初你爸有跟你商量,结局就不是如此了?或者在想被骗的滋味有多不好受?”
    “费璋云!”汤非裔的脸漲成猪肝色。“你是怎么知道当年我曾僱杀手?”
    “是北岡告诉我的。”轻松的神色不见,他冷笑:“是他告诉我,企图推旭日下楼的是你!”
    “他不能说话!”汤非裔尖銳叫道,冷汗冒出额际。北岡从二楼滚到一楼,伤得不轻。
    “他是不能说话,但能在宅子里推人,除了自己人还会有谁?一个个念出宅子里的人,只要北岡眨眨眼,就知道是谁干的好事。冒牌的花希裴也是你找来的,你把我当什么?无用的小虫?从我开始怀疑她是冒牌的希裴后,你以为我会怎么做?她是你找来的人,只消从你的背景往下调查,大嫂闹离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离婚的原因?半年前,你曾带你的情妇到德国整容,嗯?告诉我,日日夜夜看着你曾趾牧撑邮鞘裁锤芯酰啃孪剩靠志澹炕蛘呖吹剿拖氲交掖蟊实囊挪俊彼挠锲豳缤虏还丶喊愕囊趵洹
    汤非裔握紧手里的小刀,瞪着他。“好吧!我承认冒牌花希裴是我带来的,从这点你又怎能发现当年我曾僱人杀了希裴?”
    “你找人假冒希裴,无非是为了花家剩下一半的遗产。由此联想到当年另一半的遗产是由监护人汤競声拿到手。他是你的父亲,一但到手,不可能不对你将倒闭的公司伸出援手;希裴一死,对你对汤競声只有百利而无一害。汤競声亲口承认他只僱人放炸药,那是谁让那女留学生杀希裴的?除了你,还会有谁?让旭日中毒的也是你。从九年前之后,汤競声就后悔了。旭日是我所爱的女人,一旦结婚生子,花家的遗产更不可能到你手里,因而除了你会毒死她,还会有?”
    “那么说,这是圈套,存心引我上当喽?”
    “如果你不来,我可以当以往的事不曾发生过。”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能对付得了我?”汤非裔举起利刀,冷哼:“从头到尾我根本不想杀你的。我一直以为你是无用的小虫,如果你能继续行尸走肉下去,拿到花家遗产后,我甚至可以拨出一笔钱让你活下去。是你逼我的,璋云——”戛然而止。
    一把枪对准他。
    “我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费璋云微笑,笑容寒意十足。“我给你父亲的是一把没装子弹的枪,因为他良心上的苛责足以弥补他曾犯过的错,但你就不同了。”拉开保险栓,一扣扳机。
    子弹“咻”地从汤非裔头上一吋飞过,嵌入木墙上。
    “费璋云,你敢杀了我……”子弹从他脸颊擦过,血线从他脸颊滚落。他的腿一软,跪了下去。小刀从手里飞了出去。
    “过去你想杀希裴,现在你又想动旭日。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轻易伤害我的女人?”逼近汤非裔,再扣扳机。
    “啊——”汤非裔尖叫,子弹落在他膝盖前的地板,不到一吋!“你……你……我们是兄弟,是兄弟啊!就为那女人——不要,不要!”枪抵在他的额头前。
    “不要?不要什么?当你僱人杀希裴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的恐惧?她的无辜?”费璋云的语气转为千年寒冰似的冷冽。
    “璋云,璋云,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可是,你不能动手杀我!杀人要償命的,你要旭日怎么办,对不对?你可以找警察来,或者放我走……我保证会离你离得远远釣,再也不会让你见到一面的……”
    “我向来篤信斩草除根。这,不也是你的信条吗?”顿了顿,忽然倒出剩余子弹,快速地放一颗进去。“我要你尝尝当年希裴所受的恐惧。”
    “你……”汤非裔瞪着他转动枪轮,而后枪口再次抵住他的额际。
    “俄罗斯轮盘,你有五次机会。”
    “璋云,別……”
    “喀!”
    “啊,真幸运。空弹。”费璋云微笑。“第一发是在猝不及防之下,就算中弹也是一剎那的事,没什么痛苦。接下来,我们可以试试看第二发——”
    “璋云,既然希裴没有死,你就放过我……”
    “喀!”
    “嘖嘖,真是幸运过头了……大哥,需不需要帮你擦擦汗?这间木屋是我费家的,我可不希望沾上任何汤家人污秽的汗漬。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能用你的血洗净,我倒是不怎么介意。”
    “你以为你可以逃过法律的制裁?”汤非裔的汗如泉涌,魁梧的身体剧烈顫抖着。
    “既然以你的头脑都能逃过,为什么我不能躲过呢?”
    “喀!”
    汤非裔张大了瞳孔,身体有些不支地倾向前。
    “我……你到底要怎样才放我?我……可以把名下的产业全数给你,只求你放过我……”
    “开始神智不清了吗?该不会还没结束性命前,就先发疯了吧?在你打算动手杀希裴前,为什么没有想到她的无辜?为什么没有想到她的命凭什么结束在你手里?就为了几张钞票?”
    “喀!”
    “你是个真正的魔鬼,费璋云。”他咬牙,腿软如棉絮。
    “喀!”
    费璋云的唇边泛起冷笑。“而你则是幸运到家了。最后一发,有什么遗言要说?”
    “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求你!璋云……”眼神开始渙散。
    “那么,当初希裴能求谁呢?”
    他的眼一玻В昧巯掳饣
    汤非裔紧闭眼抽搐,牙关猛然撞击,静待死神来临。
    “懦夫!”费璋云冷眼看着汤非裔的长裤滲出液体来。“有胆子杀人,为什么没有胆子受死?”
    嘲諷的声音逐渐滲入汤非裔的知觉中。他微微地睁开眼,看见景物依旧。“我……我没死?”
    “我答应过旭日不会杀人。你滚,从现在开始,不要接近我一步!现在你该清楚我约为人,再有下回,我不敢担保我会不会坚守承诺。滚!”
    汤非裔迷迷糊糊地撑起虛弱的双腿,看见费璋云的掌心中不知何时多出一颗子弹来。
    “滚。”冰冷冷的声音稍为唤醒他的神智,他勉强跌跌撞撞地逃出小木屋。
    他看错眼了。
    费璋云不是条无用小虫,从来就不是!
    ※※※
    “啪!”
    汤宅,哦,不,应该说是费宅。费宅里清楚响起巴掌击到人肉的声音。
    “啪!”
    “你在打蚊子?”费璋云有礼地问,摸着五爪印的左颊。
    “不,我在打你。”她鼓起莫大的勇气回答。
    费宅上上下下的傭人躲在廚房里偷窺。
    “打我?因为我说我要偷腥?”
    “不是。”
    “不……是……”可恶,她的脸又红了起来。
    “你是怀疑我使詐贏棋?”
    “都不是啦……”她气得跺脚。“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下山?小李说……小李说,你要对付,对付他……”一气起来,就习惯性的结巴。
    “对付汤非裔?那是他应得的。”
    “我……我不要你杀人,不要,不要。”
    “我没有杀人。”费璋云老神在在,与她又急又气又紧张的模样成了明显对比。
    “那他……”
    “我放他走了。”
    韦旭日这才轻吁一口气,抓紧他的手。“不要杀人,不要再为我杀人了,我会內疚、会痛苦一辈子的。”
    “你会快乐一辈子的,我保证。”他微笑:“现在,你要怎么补償我的损失?”
    “损失?”
    “无缘无故挨了一巴掌,总不能说我是皮粗肉厚,不会疼吧?”
    “活该。”韦旭日大胆地戳着他的胸。“谁教你要硬逼我下山。自以为能应付所有的事,也不问我的意见,害我担心。”总而言之一句话:“活该。”
    费璋云轻笑,捉住她正努力戳胸的手指。“这是我认识的旭日?我以前所知道害羞內向的旭日藏到哪里去了?”
    “她成长了。”韦旭日用心地点头。“她想要跟上一个叫费璋云的男人。”
    “想跟上我?”他柔和地撇撇唇,凝视她。“那她得先养胖自己的身子,不要风一吹来就轻得飞了;我可不想时时刻刻找老婆。”
    “老婆——”
    “对。忘了结婚的事吗?待会送你上医院,二十四号开刀,二十二号结婚。作新娘子的別糊涂到都忘光了。”
    “我没忘,没忘的。”韦旭日迟疑一会,忽然专注地注视他,问:“会幸福吗?我们真的可以有幸福的日子吗?”
    “嘖,都已经是我的人了,还在三心两意。”费璋云趨于正色,道:“幸福可不是说说就来的,如果你爱我、信任我,那么你就会幸福。在小木屋的日子幸福吗?”
    “嗯,那段日子;还有,有你在的日子都是最幸福的。”她露出怯生生的笑容,贴近他的身体。
    “咳。”躲在廚房看好戏的傭人之一——司机小李提着简便的行李,终于忍不住甘冒大不諱,插嘴:“你们是不是该赶紧结束一下?车子在外头已经发动很久了哩。”
    ※※※
    可恶!这一辈子从没那么窝囊过!
    他只是一时小覷那个姓费的而已!
    他非要得到那笔花家遗产不可;没有它,一旦債主逼上门,他非死不可。
    以往不动费璋云,是因他一死,遗产自动捐给慈善机构。
    现在——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费璋云身亡而遗产归他?
    最重要的是,韦旭日必须死!
    她是璋云的情人。她一死,璋云结婚的念头立刻就会打散,接着弄死费璋云就简单了——
    精銳的脑海闪过一个念头。
    对,还有一个法子可以置费璋云于死地,同时兼获遗产。
    那是他最后的法宝——
    好臭!他掩住鼻。这一身的尿骚味迟早要从费璋云身上讨回来。
第十二章
    “一切顺利。”汤定桀收起听筒。“保持心情愉悅,三餐乖乖吃完,应该可以撑完开刀。”
    “谢谢。”
    韦旭日绽出笑容,轻抚早上老劉送来的白纱礼服。
    “很美。”汤定桀看着礼服。“恭喜你,旭日,需不需要我找护士来帮你?”
    “不用了啦。”她脸红。“我可以自己穿。”
    “那就好。旭日——谢谢你当初没亲口告诉璋云,我父亲、大哥的所作所为。”
    韦旭日抬眼看他。“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旭日。是我当初答应,只要璋云没找到带子,我可以什么都不追究的。”
    “但他找到了,算是命吧!”汤定桀拍拍她的脸。“我跟威廉谈过,待会儿威廉一结束今天的座谈会,会过来看看你。我先走了。”
    “嗯。”韦旭日目送他走出病房门,随即将脸蛋埋进白纱里。
    从她住院开始,结婚小卡就一直擱在她的病服口袋里。
    结婚小卡是她的梦想。
    费太太。
    从今天下午开始,她就是费璋云的妻子。
    “嘻——”
    “害臊啦?”熟悉的声音响起。
    韦旭日心一跳,抬起头。
    “是你?”
    汤姆搔搔头,拿着温热的饭盒进来。
    “小旭,少爷要我弄点东西过来给你填填胃。”
    “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要吃,这是少爷吩咐的。”汤姆拿出一碗热呼呼的鸡汤,再端出一盘菜来。“从北岡住院以来,我这二廚勉强可以炒几道菜来。你们中国人说百合花象征‘百年好合’,我弄一上午,弄了一盘‘百年好合’,不吃就等于不给我面子。”
    “啊?”韦旭日好奇地接过来。“这是百合花烹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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