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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为天下舞-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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鹃儿趴在车门前,从缝隙里看外头的光景,自言自语着:“哪里像宰相府的千金,这就是个泼妇吧,从前在他们家住着,就觉得她会闹腾,可也没这样子。这当街多少人看着,宰相府里的人,现在都不管她了吗?”
湘湘道:“她那点点情愫,如何会被皇帝和静姝知道,现在看来,便是她这么一次又一次地闹,终于闹得人尽皆知,才为自己争取来这一道圣旨,也算是她的本事。”
沈嫣示意鹃儿别探头探脑,一边应着湘湘的话:“这件事不会有结果,现在闹得人尽皆知,将来谁还敢要她?我那会子眼睁睁看着那人娶妻,连一句话也没上去问,可纵是如此,也成了别人眼中最大的笑话,鲜有人同情我。难道将来她醒悟了,也离开京城,重新开始?”
湘湘歪着脑袋,听外头庞浅悠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瞥见鹃儿腰间鼓鼓的,问道:“你腰里头装了什么?”
鹃儿捂着腰得意地说:“夫人赏我的银元宝呀。”
湘湘失笑,但眼神一转,伸手道:“鹃儿你借给我,回家我双倍还给你。”
鹃儿见有这样好的买卖,忙掏出两锭热乎乎的银元宝,一面听了夫人的吩咐,伸出脑袋冲卫猛嚷嚷:“还走不走了,你和谁闹着玩呢。”
卫猛一愣,便回身指挥其他人去把前面拦路的庞府马车挪开,那边不过是随行的家丁,比不得孔武有力的侍卫,僵持不下只能让道,庞浅悠被拦在底下根本无法靠近马车,而王府的马车重新前行时,鹃儿又从窗前探出脸,手一扬将两锭银元宝扔在庞浅悠的脚下,大声道:“夫人赏你的,站了半天,去买口茶润润嗓子吧。”
那银锭子滚在庞浅悠眼前,周遭无数的眼睛随着这道银光落在她身上,拦着她的侍卫渐渐散开,王府的马车越行越远,宰相府的人都傻了眼。边上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响,他们也顾不得小姐发脾气,赶紧上前来把她架走,而他们一走开,后头围观的百姓就去哄抢那锭银子,闹得尘土飞扬,不断地有人推搡拥挤,庞浅悠几乎被人流推出来,脚下一个趔趄,扑倒在了地上。
尘土弄脏了她华丽的裙衫,将她的脸也蒙得黯淡无光,侍从们七手八脚的把小姐抱上马车,正要离开时,小姐却道:“去朔亲王府。”
这一幕幕都被鹃儿看在眼里,一五一十地告诉夫人和小姐,沈嫣轻叹:“别人所在乎的,她都已经不在乎,她如今只在乎能不能嫁入王府,能不能把你踩在脚下,所有人都明白不可能,她却一意孤行。”
湘湘目光冰冷,回想齐晦说的话,说世峰曾见到静太妃和他妹妹寿宴那日在王府后园说话,彼时湘湘夫妻俩正受世子邀请离席,他们归来时,太妃和浅悠已经回席中。而之前就传闻浅悠要进宫求见太妃,这下子两人终于见面说上话,现在庞浅悠能做出当街阻拦如此匪夷所思颜面扫地的事,静姝一定对她说了什么。
“只怕庞浅悠是一颗棋子,有一日闹得天翻地覆,她随时会被抛弃,静姝也好皇帝也好,甚至是如今纵容着她的宰相,没有人在乎她的颜面和生死,都在利用她企图达到自己的目的。”湘湘皱着眉头,忽然后悔,“我何必羞辱她,真不该扔出银锭子,虽然解气但一定更刺激她,我该忍耐下的。如今是她在纠缠不休,可真正等着捡便宜的并不是她,我何必针对她。”
沈嫣心里沉重,湘湘却信心十足地说:“先生下一回可要拦着我些,不理不睬憋死他们。”
且说庞浅悠被送回宰相府,庞夫人心力交瘁已经不想再理睬这个女儿,可不多久几位侍妾却紧张兮兮地跑来,庞夫人心中恼怒,厉声斥骂了几句,可几位姨太太却委屈地说:“夫人,老爷像是又得了什么新欢,妾身的丫鬟瞧见书房里闪进去一个女人,身量高挑,脸蛋俊俏,十分年轻。”
庞夫人胸口堵住了,他们家一贯是不管外头拈花惹草,府里若纳新,必然要她来做主,丈夫虽然姬妾无数,可都由她一手管教,从没有姬妾敢争宠上位,如今这是怎么了,难道丈夫对她已完全不再信任,连新带回来的女人,也不让她看看?
这一气,真真是病倒了,两个儿媳妇赶来时,二少奶奶竟在院门外说:“她索性气死得了,这个家真是过不下去了,就没一天消停。”
可是仿佛天下大乱时,庞峻的书房里却一派宁和,年轻的女子二十来岁光景,身量比普通女子高挑一些,一身干净利落的衣衫,正英姿飒爽地站在宰相的书案前。
庞峻慢慢从一排排书架中走出,将手中一卷书递给女子,说道:“这是你要的,慕家族谱,停在了二十年前。”
女子翻开一页页看,最后一个名字便是慕清,到他们这一辈男丁,果然单名从水部,她的哥哥慕渊亦是如此。可惜哥哥已经不在了,慕家他们这一脉嫡系,就剩下她一个女孩儿,堂叔无后,却对他们家虎视眈眈。
“听说堂叔在为宰相大人做事?”女子合上了族谱,镇定地看着庞峻,“慕家不做祸国殃民的事,还请宰相大人就此收手,我会回去劝阻堂叔,往后宰相大人和我慕家,还是不要再往来的好。”
庞峻笑悠悠看着这个小姑娘,道:“看来慕小姐万千宠爱长大,对世事所知甚少,慕家这么多年做些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从你的祖父起,就已经走上这条路。只有你和你的兄长,是异类。”
女子哼笑一声,竟从腰际抽出佩剑,直逼庞峻咽喉,冷声道:“任何事都可以改变,祖父的错,到我们这里改了便是。庞大人,不要再打着我慕家的旗号,招摇撞骗了。”
庞峻冷笑:“慕家?本家可曾承认你们?”
☆、196慕茵
“我记得你叫慕茵,难道你以为把你的名字写上族谱,就算被承认了?”庞峻毫不畏惧剑锋所指,此刻若一剑封喉,慕茵杀他的确容易,可外头重重侍卫,她休想全身而退。
慕茵果然利落地收了长剑,拿起族谱道:“这是我们慕家的事,无需宰相大人费心。”
“族谱你拿到了,还要什么只管开口,只要你早些把我们要的东西交出来。”慕茵已经转身,他看着这足以做她女儿的年轻孩子的背影道,“你的父亲和兄长,都是死在你堂叔手里,你最好别打算能说服他,说服他还不如杀了他。”
慕茵愕然,转身震惊地看着庞峻,庞峻却幽幽然:“你以为呢?你堂叔想要继承整个慕家,当然要杀了你父亲和兄长,只是没想到最要紧的东西,竟然在你身上。”
盛怒之下的慕茵,几乎失去理智,一手紧紧握着剑柄,恨不得立刻结果了这老头儿,可她还要活着出去呢,她没有哥哥那样好的身手,杀了庞峻她就走不出这道门。可纵然哥哥那样的高手,也会死在堂叔的手里,技艺再高也怕人心险恶,杀庞峻前,她一定要先去给父兄报仇。
“第二道门的钥匙,尽快送来给我。”庞峻道,“拖下去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慕茵胸前热血翻腾,什么话也说不出,转身便往门前去,只听得庞峻在身后说:“你若要交给他们也成,到时候第一道门和第二道门的钥匙,我会一起夺回来。”
她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庞府那些姬妾之所以能看到她,就因她是堂堂正正从宰相府正门进来的,此刻原路返回,照旧有无数人能看到她,似乎确定了她不是老爷的新欢,有小丫头们跑开回去禀告,而慕茵也看到庞府的家丁匆匆忙忙奔回来,互相说着:“快去禀告,大小姐又去朔亲王府闹了。”
慕茵微微皱眉,一路往外走,一路想着庞峻的话,看样子她能活到现在,就因为第二道门的钥匙下落只有她知道,不知道这里的人如何传说另一派系的慕家,其实传到父亲和她们兄妹这里。早就是一盘散沙,机关术传男不传女,她对机关术几乎一无所知,可突然之间整个家都背负在她身上,若庞峻所言非虚,她的堂叔就是杀人凶手?
门外,慕家最后留存的侍从一直跟随慕茵左右,见到大小姐出来,纷纷涌上来,有人告诉小姐已经找到落脚点,他们都是第一次来京城,连说话都带着异域口音。
可慕茵却问:“去朔亲王府的路,找到了吗?”见侍从点头,她道,“那里是慕家祖宅,我们既然回来了,就该住回老家去,何必在外面流落,流落了一百年,还不够?”
众人面面相觑,却见小姐大步流星地走开,一个人不得不跟上前提醒她:“大小姐,您走错方向了。”
这一边,宰相府的马车正横在王府门前,侍卫们层层叠叠守在门口,这般阵仗不为了抵御强敌入侵,而只是防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乱闯,说来也十分可笑。
庞浅悠灰头土脸地站在马车下,一直望着王府的匾额,不知已经过了多少时辰,宰相府的人如何相劝,她也不肯挪开一步。忽然有马车声传来,她扭头看过去,却又是方才在路上遇见的马车,而非齐晦归来,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眉头,冷冷转过目光。
马车在不远处就停下了,但见简风跳下车,他稍稍走近庞浅悠,干咳了一声说:“能不能让开一些,好让我们的马车过来?”
此时此刻,简夫人正在马车上,简风是奉爷爷的命令,把他母亲送来王府养病。说是简夫人在家眼睛里总有事,处处不安心,不能老老实实躺下休养,老侯爷本要把儿媳妇送去别处养病,正好沈嫣和湘湘归来,说有外甥女照顾比下人强,竟然让简夫人随沈嫣来王府。
虽然湘湘从进门到离开,仅仅向老侯爷道安和告辞,未多说半句话,可她知道老人家这样安排,全是想要补偿昔日的无礼,想要让湘湘明白她已经得到尊重。如此,湘湘怎能让简夫人受怠慢,马车到了自家门前不能靠近,若非沈嫣劝阻,她才说要好好忍耐要憋死那些人,这会子就险些忍不住。
可是这一边,庞浅悠还没搭理简风,另一处有七八个人扬尘带风地走来,那架势就跟要来打群架似的,简风咽了咽唾沫问庞浅悠:“你找来的打手?还有个女的?”
庞浅悠也莫名其妙,她根本不认识这些人,而那女子领头带着人,只是轻轻扫了一眼简风和浅悠,就径直往王府门内闯,侍卫们纷纷亮剑,两边立时对峙,那女人朗声道:“让你们王爷,出来见我。”
半路杀出这么一伙人,简风傻眼了,庞浅悠也呆了,这女子身量高挑她从未见过,难道也是齐晦惹下的风流债?
此刻湘湘已从马车上下来,马车则调转方向,将从王府的后门进入,而这边若是浅悠一人,她断不会下车,是突然又跑来一些人,身为女主人的湘湘,不得不出面。
简风一溜烟跑回湘湘这边,仗着卫猛人高马大,他觉得安心,啰嗦地问湘湘:“我认识齐晦这些年,没听说他风流啊,怎么又跑来一个女人,湘湘你实在太不容易了。你认不认得他们?我看那女的,像是会点拳脚功夫。”
“夫人。”却听卫猛道,“小人若没看错,这女子,是那天袭击王爷的人,您看她的身量,普通女子没这么高的个儿。”
湘湘心头一紧,齐晦提过那些人可能是慕家另一派系的传人,这么说来,岂不是齐晦的表姐妹,丈夫如今有越来越多的亲人围在身边,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王爷公务在身,日落后方能归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湘湘走上前,对一旁的浅悠视而不见,而庞浅悠冲过来要与她说话,竟被慕茵带着人生生给阻拦了,慕茵也根本没在意她的存在,她认得湘湘,笑道:“是你?我记得那天,你就坐在马车上。”
卫猛上前道:“来者何人还请报上姓名,不得对夫人无礼。”
慕茵对京城的事,略有耳闻,知道这位皇子表兄已经娶妻,且见她从容不迫地从高大的侍卫身后绕出来,含笑问:“请问,是不是慕姑娘?”
“你知道我?”慕茵一愣,她还以为没人知道自己的存在。
“那一日黄昏遇袭,王爷和你交过手,之后听王爷提起一两句。”湘湘很客气,示意侍卫们让开,大方地伸手邀请,“慕姑娘请,这里是慕家祖宅,我也不当你是客了。看年纪你在王爷之下,若不嫌弃,可称我一声嫂嫂。”
慕茵眼中一热,她的嫂嫂早就随兄长殉情了,可突然听人尖锐地说:“你也配叫人称你为嫂嫂,你怎么不去皇宫里待着,做了皇帝的女人,连齐晦也该喊你嫂嫂了。”
“什么意思?”慕茵听得糊涂,可湘湘却充耳不闻,已转身朝门内走去,而从那高大的侍卫身后闪出方才站在门前的男子,笑眯眯地对她介绍,“我叫简风,是户部郎中,我和齐晦是……”
一阵风过,简风的长袍被吹起,那位漂亮高挑的女子眼皮都未抬一下便进门了,他的随侍涌上来把简风推搡开,不过他们却被侍卫拦下,那女子吩咐了几句他们就原地待命,等庞浅悠要冲上来时,王府的侍卫就不客气了。简风觉得这里乱糟糟的,猛然想起母亲和表姐正从后门进府,赶紧跟了进去。
因湘湘要安顿简夫人,不能立时陪慕茵说话,原是请慕茵在前厅等候,本以为这一身侠气的女孩子会到处乱走,等湘湘找回来时,慕茵却安分地坐在厅堂里,湘湘看了看天色,吩咐下人给外头慕茵的随从送去食物,便进门问道:“慕姑娘饿不饿?”
慕茵起身,略防备地看着湘湘,反问她:“你就这么确定我是慕家的人,不怕我是强盗匪徒?”
湘湘含笑:“王爷与你初见,就说似曾相识,那一天我未能看清你的模样,现在看便信了王爷的话,慕姑娘自己可能不知道,你与王爷的生母长得很像。”
慕茵也相信长相的说法,她那日偷袭慕清时,就发现慕清这个堂兄和亲哥哥长得很像,她当时就想认亲,可是慕清走得太快,她没能追上。
湘湘再问:“慕姑娘想在这里吃,还是挪去别处,你之后有什么打算,若是要在京城落脚,不如住在王府。”
慕茵翻山越岭来到这里,可不是来吃饭的,她竟问湘湘:“你们是不是找到第一把钥匙,立刻交出来给我?那是要祸国殃民的东西,你们想要来做什么?”
湘湘一愣,回眸见门外只有卫猛守护,她松口气,转而对慕茵道:“慕姑娘说的事情,我并不太清楚,我已经派人去找王爷,有什么话等他回来再说不迟。”
慕茵一怔,察觉自己太心急,她被庞峻那几句话刺激得有些乱,忙坐下来静一静心,想起门外那些事,冷不丁问湘湘:“门外有个女人,做什么的?”忽然一个激灵,她在宰相府听下人提起他们小姐来了朔亲王府,问道,“是庞峻的女儿?他们一家人,还真是像。”
☆、197销毁的钥匙
胆敢直呼宰相的名讳,且如此不屑,湘湘更确定这姑娘有些来头,若真是慕家那一支派系的传人,没想到她竟然会主动找上门来。
而慕茵又急切地说:“庞峻在找那把钥匙,我堂叔也在找,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已经到手了,若是到手,可一定要……”
“慕姑娘。”湘湘打断了急躁的慕茵,正色道,“这些话,可否等见了王爷再谈论,我想这些事还是谨慎小心些为好。”
慕茵却道:“你若是和我一样家破人亡,还会在乎什么秘密不秘密?你们这种京城里养尊处优的人,怎么知道沦落天涯的辛苦?”
湘湘心内一震,但言:“我曾是孤儿,养尊处优,也是如今才刚开始的生活。”
慕茵没想到湘湘会这么应答,她想当然地以为,王爷的女人出身应该不赖,她曾经是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可突然有一天双亲离去,父亲临终前,她和哥哥都在身边,父亲的遗愿是希望家族能认祖归宗,并告诫哥哥一定要找出那把钥匙销毁,绝对不能打开埋藏在山脉间的密洞。可是赖以依靠的哥哥,如今也没了,她对叔父本就有些忌惮,如今又听了庞峻的话,她真正成了无依无靠的人。
“慕姑娘。”湘湘见她发呆,好心提议,“这里是慕家祖宅,你想不想走一走看一看。”
慕茵皱眉:“你不怕我是坏人?”
湘湘点头,笑道:“虽然担心,可你和母亲太像,看着就觉得亲切。祖宅的构造很有意思,第一次来可能会迷路。”她说着话,已经往外走,慕茵忍不住跟了上来,终于自报家门道:“我叫慕茵。”
湘湘也告知她自己的名讳,但她无姓,至于自己和木牌的渊源,且等丈夫归来再做论断,慕茵看起来风风火火,似乎骨子里流着慕家的血液,静时颇有几分贤妃平日的气质。她跟随湘湘穿梭了整座宅子,见到一些建造在房屋里的机关术,她能熟稔地操作这些东西,并告诉湘湘她以前住的地方,也是这样。
“可我只会当玩具,完全不懂机关术,总觉得慕家到我这里,就要绝后了。只有认祖归宗,才不会让慕家绝后。哥哥告诉我,京城本家传到我们这一代,还有一个堂兄。”一路转回厅堂,慕茵渐渐说了更多的事,湘湘能理解一个家破人亡后的人对于亲人的渴望,她从来都没有家人,所以才比谁都珍惜身边的人。
她们回到厅堂时,下人禀告说王爷就要归来,顺带了一句话,说庞小姐还在门前。
慕茵问湘湘:“那个女人方才似乎在刻薄你,我虽然听不懂,可她那样子,不像是有好事。要不要我去打发她,反正庞峻的女儿,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湘湘忙道:“宰相的三公子和王爷是莫逆之交,庞府并非人人都不好,有些事你慢慢会了解,至于那位庞小姐,她在外头日晒风吹,折磨的是她自己,我们又何必不自在。”
而齐晦知道庞浅悠守在宅门外,径直从后门回家,前头下人等半天没见王爷的踪影,齐晦已经到厅堂了。昔日黄昏时交过手的两个人,再次相见果然少了几分陌生感,而见到全貌的慕茵,齐晦也惊异于她与母亲的相像,而慕茵实在太急性子,一见面就问:“你们是不是找到钥匙了,要立刻销毁,绝对不能去打开密洞。庞峻他们都以为第二把钥匙在我手里,原本是在我手中,可我已经销毁了。”
半句寒暄也没有,慕茵的单刀直入让齐晦有些无法适应,他看向湘湘,湘湘恬然笑着,眼神忽闪示意丈夫不要见怪,显然相处了半天,湘湘已经习惯。她去准备了一些吃的,回来时丈夫正在听慕茵说往事。
原来慕茵这一派的先祖,在山脉之间制造了足以震塌一处山头的机关,也就意味着朝廷对抗外敌的天然屏障会荡然无存,强大的蛮族将长驱直入挺进中原,当初因为先祖兄弟之间起了争执,有人不愿故国遭铁蹄践踏,先后连续铸造了两道机关锁,阻止了敌国最强大的时候对朝廷的侵犯。但那些机关埋在山里,只要有人开启,就会震出一条两国相通的路,随时都是威胁。
山的那一头土地贫瘠粮食匮乏,一直以来靠四处掠夺代代传承,倘若山脉屏障消失,能有机会侵入这片富饶的国土,战争一触即发。
“不是听说……”湘湘在边上出声,“你们在那里,不是已经做官封了贵族?”
慕茵点头:“现在是堂叔,父亲死后,哥哥不愿继续为官,他就顶替了我们。还和庞峻勾结,哥哥是被人毒死的,堂叔说是京城的本家,对我们赶尽杀绝,可是庞峻告诉我,是堂叔杀了他们。”
湘湘和齐晦面面相觑,这一切,比那一日皇后宣布赐婚还要突然,可又似乎顺理成章。
“我能说的都说了,我不是要你们交出钥匙,是要你们销毁。”慕茵冲动地站起来,着急地说,“你们可以不信我,反正那山洞里不论是金银财宝还是机关武器都不重要,它存在了百年,百年内从未打开,就有天下太平,所以何必再去打开?”
齐晦镇静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所谓的表妹,她说的道理齐晦也懂,其实不去触发机关,永久封了那山洞,可保永世太平,但这里头一定有什么地方误会了,他也好,慕清和舅父也好,甚至这个表妹,所有人都在团团转,唯一明白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似乎只有庞峻。
“既然你已经无处可去,就在王府逗留,你的侍从王府会给他们安排住处。”齐晦沉下心来,他有很多头绪要整理,慕茵太过风风火火,她笃定自己销毁了第二把钥匙,那个山洞无法再打开,所以不认为那是秘密,但她这样张扬,并不是好事。
“湘湘,你照顾一下慕茵。”齐晦朝湘湘使了眼色,希望她能控制好慕茵别再到处乱闯,若没猜错,她之所以会攻击自己和慕清,的确是为了试探一下他们有没有真本事。
而齐晦急着出门,一时忘记了庞浅悠就在门外,他们迎面遇见时,庞浅悠被唬了一跳,她明明听说齐晦不在家,可他怎么从家门里出来,心里顿时更恨湘湘撒谎。
“齐晦,皇帝的旨意,你准备抗旨不尊吗?”浅悠冲上来想要拦住齐晦的路。
可他已翻身上马,勒紧缰绳,仿佛根本不在意马蹄会从庞浅悠的身上踏过去,自然他不会真的伤了浅悠,只是道:“你若觉得这样下去会有结果,你可以继续尝试,你最好看清楚,是在为自己争取将来,还是成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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