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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贤妇-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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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退着爬进洞口,脚踩着梯子慢慢地向下挪去。
    双脚踩到地面,他听见上面传来搬动和垒砌石头的声响,最后一抹天光消失,整个人陷入黑暗之中。空气夹杂着泥土和腐叶的味道,又给人平添了几分压抑的感觉。
    他略站了站,从袖子里摸出火折子晃亮,四下观瞧,果如慧慈所说,一侧的墙壁上挂着一盏小巧的风灯。
    掀开灯罩,点燃蜡烛,将火折子收起来,提起风灯向前走去。
    眼前是一条曲折逼仄的地道,走动间身体时不时地擦碰到两侧的墙壁,有的地方甚至需要侧身才能通过。顶壁也忽高忽低,稍不留神,就会撞到头顶。
    如此这般走了约莫两刻钟的工夫,地道陡然变得宽阔起来,两侧都是光溜溜的天然石壁,不似方才走过来的那段地道一般,处处都显露出人工挖掘的痕迹。
    再往前走,便出现了一个偌大的石洞,洞顶倒悬着粗壮的钟乳石,地上遍布石笋。有的钟乳石与石笋连接在一起,形成一根根挺拔的石柱,将石洞分割成许多大小不一的空间。
    他在其间转了半天,才找到通道。然而走了没多远,一条通道就变成了两条。他不知道哪一条才是正道,抱着走走看的心态,随便挑了一条。
    走出十步远,这一条又分成了三条,他只得退回来走另一条。谁知另一条更加复杂,像树干一样,分支再分支。饶是他自诩记忆力还算不错,这般进进退退地走了几回,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知身在何处了。
    他实在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迷宫游戏上,索性不走了,深吸一口气,扯开嗓子喊道:“有活人没有?”
    声音在通道之中层层传递,荡起一波波的回音。
    当最后一波回音落下,紧接着响起一声喝问:“何人在此?”
    声音空洞,分辨不出具体的位置,只能听出说话的是个男人。也不知为什么,他的喊声没有带起丝毫回音。
    听到回应,周漱心知这条捷径算是找对了,于是朗声报上家门,“在下周漱,父王命我过来与那位会面,有重要的事情相商,烦请带个路。”
    那边沉默了一瞬,甩过来两个字,“凭证?”
    “血玉兵符在我手上。”周漱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看见,将那枚血玉拿出来,对着虚空里晃了晃。
    回答他的是一阵漫长的寂静。
    过了足有半刻钟的工夫,才听得身后传来一阵细微之极的声响。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人影从黑暗之中闪现,一晃眼就立在了风灯的光圈之中。
    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身形瘦弱,面容苍白,一双细长的眸子如同在冰水之中浸过一样,透射出冷冽逼人的锋芒。目光在周漱手中的血玉上凝了一凝,便越过他径直向前走去,“跟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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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6章 你应该喊我表叔!

那人走得极快,忽左忽右,毫无规律可言。
    起初周漱还怀疑有指引方向的标记,每到岔路的时候,便暗暗留心观察。却发现那人择路时毫不犹豫,完全没有停顿或者东张西望之类的举动,一直昂首阔步,目不斜视。
    风灯提在他的手里,只能照亮他身前一米左右的范围,那人始终与他拉开丈余的距离,手上亦无照明之物,眼力再好,只怕也做不到于黑暗之中不着痕迹地读取隐藏标记。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此人的方向感和记忆力强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另一种就是事先探好路做好标记,让此人循着标记走上无数遍,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畅行无阻的程度之后,再将标记抹掉。
    后一种毕竟太耗费时间和精力,他更倾向于前一种。
    慧慈说她不能涉足其中的时候,他还当有人对她下了禁令,现在看来,完全没有那个必要。若非天才级的探路好手,即便进来了,也会被困死在这错综复杂的地道之中。
    “到了。”
    出神的空当,前面那人忽然停住了脚步。
    一阵沁凉的山风迎面吹来,衣衫扑扑作响,手中的风灯忽忽悠悠地晃动着,令本就不甚明朗的视野变得更加晦暗迷离。
    周漱一手护住风灯,眯起眸子凝神细看,才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处洞口。外面雾气笼罩,薄处如轻纱,厚处如棉絮,翻卷着,挤压着。不断地变幻着形状。
    他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我要见的人呢?”
    那人眼神微晃,走过来揽住他的腰,说句“得罪了”,便挟着他向洞口冲去。
    周漱只来得及低呼一声,就被他带着跳出洞口,飞快地向下坠去。风从耳边呼呼地刮过。濡湿的雾气一团接一团地扑打在脸上。侵入口鼻和眼睛,感觉很不舒服。
    好在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并未持续多久,不过十数个呼吸的工夫。他的双脚就稳稳地踏在了坚实的地面上。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是一片灯火。
    风灯早在跳出洞口的时候就跌落了,他所看见的灯火来自眼前的一排屋舍。清一色的土坯茅草房,一共有五座。背靠绝壁,成围拢之势排列。正中的一座显然是主屋。一共有三间。其余四座各有两间,也比主屋要矮小一些。
    四周是用木桩做成的栅墙,大门上方还有一个简易的哨楼,不少甲胄齐全的兵士手持长枪肃然地守立在那里。
    虽然看不清这片地域的全貌。可从行进的大体方向也能推断得出,这是泰山腹地一处极为隐秘的山谷。若不是身临其境,谁又能够猜到会有人把兵将藏在这终年不散的浓雾云海之下呢?
    唏嘘感叹之间。就听那人沉声说道:“你可以放手了。”
    周漱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还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顿觉尴尬不已,赶忙松了手,“抱歉。”
    那人用手抚了抚被他抓皱的地方,抬脚向前走去,“跟上。”
    周漱并不在意他这傲慢的态度,一面跟着他往里走,一面留心地形,点算守卫的人数。他不知道暗中有没有藏人,不过明面上只有二十来个兵士。
    大门两侧各架起一把巨大的火弩,栅墙里侧堆放着一溜儿半人来高的沙袋,留有放箭的箭孔。看似简陋,却攻守兼备,足见领兵之才。
    那人在这里的地位想必很高,一路引着周漱长驱直入,竟无人盘问。到了主屋门前,更是连通报都省了,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少主,人带来了。”他进了门就立住脚步,朝里面恭恭敬敬地弯下腰身。
    失去那人的遮挡,周漱猝不及防地与坐在里面的人四目相对了。愣怔一瞬,便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里头的人立时恼了。
    “没什么。”周漱如是说着,犹自忍俊不禁。
    那人口称“少主”,他还以为是一个年轻有为、潇洒英俊的少年,没想到竟是一个四五十岁、蓄着大胡子、形容邋遢的糙汉,实在太出人意表了。
    那人转过头来,不悦地扫了他一眼,便侧身立在一旁,示意他进去。
    周漱踱步进门,在大胡子的旁边落了座。
    并非他托大不讲礼数,而是因为这屋子里只摆放了两张椅子。他若不坐在这里,就只能站着了。骑了半个多时辰的马,又走了许久的路,两条腿又酸又疼,迫切需要休息。
    大胡子显然也不是一个讲求虚礼的人,还好心地将自己跟前的茶碗推到他面前,然后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他,“你就是周镇忠那排行老二的儿子?怎么长得跟周镇忠一点儿都不像?”
    周漱的洁癖虽已没有儿时那般严重,可也不习惯跟别人共用一个杯子,当然,简莹除外,这位邋遢大仙染指过的茶水恕他不敢笑纳,于是将杯子推了回去。
    “怎么,你怕我给你下毒?”那人不满地瞪圆了眼珠子,“你小子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还用特意下毒吗?你的口水就够具有杀伤力的了。
    周漱默默地吐槽了一句,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我只身前来,总要小心一些。”
    “小心个屁。”大胡子忿忿地爆了粗口,“老子要想弄死你,还用得着下毒吗?”
    周漱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将那块血玉拿出来放在桌上,“我父王告诉我,你见到这东西就会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看到血玉兵符,大胡子神色顿时变得凝重而严肃了,“周镇忠那老家伙出什么事?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不会随随便便把这东西交给别人。”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周漱答非所问,“通了名姓才算认识了,认识了才好说话不是吗?”
    大胡子倒也干脆,“老子姓尚,单名一个录字。”
    周漱笑了一笑,“这只怕不是你的真名吧?”
    “跟你们这些肚肠弯弯绕绕的人打交道就是麻烦。”大胡子不耐烦地嘀咕了一句,又豪气干云地道,“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小子现在在老子的手掌心里,你要是敢耍花样,老子就把你大卸八块。
    老子真名叫刘戈,是登州定国公府的后人。你爹是我表兄,你应该喊我表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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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7章 将符与兵符

在来之前,周漱就揣测过此人的身份。是以此时听他说自个儿是定国公府的后人,并不感觉意外。
    只有定国公府的后人能够得到济安王的全盘信任,也只有定国公府的后人才会在仇恨的驱使下,跟济安王一样头脑发热,于太平盛世图谋造反。
    “原来是表叔,失敬失敬。”周漱笑着拱了拱手,语气略顿,又道,“据我所知,定国公府的人早在五十多年前就差不多死绝了,只剩下我祖母一个,不知表叔是哪一位的后人?”
    “定国公府的人是死绝了,不过老子的爹是外室所生,定国公府被抄的时候跟我祖母住在外头。定国公府出事儿之后,我祖母就带着我爹跟一名家将从登州府逃出来了,那家将后来就变成我祖父了。
    我祖父从小就教我爹研习兵法,可惜我爹不是那块料,祖父就改教我了。
    我亲祖父是定国公的嫡长子,也就是你祖母的爹。我爹跟你祖母是一脉的姐弟,所以我继祖父和我爹一直在找你祖母,找了好些年才找到她的下落,不过那个时候你祖母已经死了,只找着了你爹。
    我爹十年前就病死了,我祖父是六年前死的,他跟你爹筹划的那一摊子事儿就都由我接着了。
    嗯,大概其就是这样。”
    刘戈一口气交代了自己的身份来历,以及跟济安王勾结上的过程,又盯着周漱道,“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说吧,周镇忠那老家伙出什么事儿了?”
    周漱敛去面上的笑意。露出凝重之色,“父王病了。”
    “什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居然病了?!”刘戈又瞪圆了眼睛,“他……他得的什么病?”
    “心疾。”周漱叹着气道,“父王胸口曾中过一箭,虽未伤到性命,可也损及了心脉。年轻的时候还没什么妨碍。随着年纪的增长。脏器功能逐步衰弱,这病症也就渐渐地显露出来了。
    高太医一再嘱咐不可过度操劳,不可逾量饮酒。父王显然没有将医嘱放在心上。这阵子又一直处于兴奋紧张的状态,今天晚上多饮了两杯,突然就发作了。
    起初我还纳闷他为何会兴奋紧张,现在却是明白了。”
    刘戈也明白了。要造反的人哪有不兴奋紧张的?就连他这样粗神经的人,都几天几夜吃睡不香。更何是况济安王那种心思重的人了。
    “心疾好像挺难治的,你爹不会要死了吧?”
    他这跟“委婉”二字丝毫不搭边的话里却实实在在地透着担忧。
    “说不准。”周漱模棱两可地道,“心疾不同于别的病,随时都有可能发作。发作时若施救不及,就会导致心脏停跳,进而毙命。
    高太医说。即便父王这一回挺过去了,也要卧床静养半个月。期间不可操劳,不能受到任何的刺激,否则再发作一回就没救了。
    父王因自己突然得病倒下,急得吐了几口血,仓促地交代了我一些事情,就昏过去了,我离开的时候还没有醒来。”
    言外之意,临场指挥之类的事情是绝对做不了了。
    刘戈并没有怀疑周漱的话。
    这玉这刘家之物,一共有两枚,是刘家用来驱使亲兵的私印兵符。血玉是将符,墨玉是兵符。老太妃的爹刘旭海在定国公府出事之际,思忖着唯一也许能够幸免的就是自己藏在外面的儿子,于是托孤于一名忠心耿耿的家将,并将那两块玉交给了家将。
    那名家先是将这玉传给了刘戈的父亲,刘戈父亲过世之后又传给了刘戈。
    与济安王共谋大事之后,刘戈便将象征着“主”的血玉将符给了济安王,自个儿留下了墨玉兵符。两人有过誓约,一旦出现什么情况,哪怕是碎玉,也不会将这两块玉的功用透露给任何人。
    只要他们不说,就算玉符落入他人之手,也仅仅是会被当成一件稀罕的配饰罢了,没有人会想到兵符上头去。
    除了他和济安王,只有尚进知道这两块玉是做什么的。
    尚进就是那个负责引路的人,是他继祖父的孙子,对他唯命是从,忠心不二。
    周漱能够带着好好的一块血玉来找他,就说明济安王是心甘情愿交出来的。既是心甘情愿,又是父子相承,他也没有理由怀疑,况且兵家向来是只认符不认人的。
    将符在谁的手里,他就认谁为主。
    他是个喜欢直来直往的爽快人,并不过多纠缠济安王得病的问题,“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所有的一切。”周漱等的就是这个,哪里还会客气,“我父王只交代我立刻来找你,其它的什么都没说。圣上明天就到了,我却是临危受命,两眼一抹黑。
    我需要知道你们的全盘计划,才能见机行事,配合表叔完成大事。”
    济安王为了让他相信自个儿能够造反成功,大略地说了一些。他之所以不提,是想看看济安王所说跟刘戈所说是否一样。如果有不一样的地方,他就能从中查漏补缺,获取更多的信息。
    “等着。”刘戈扔下两个字,便站起身来,晃动着已经开始发福的身躯往里间去了。
    不一时折回来,手上多了一个卷轴。示意周漱将桌上的茶壶茶盏挪走,便“哗啦”一声抖开来,铺在桌面上,竟是一幅摹画精细、标注齐全的泰山地图。
    “皇帝老儿在这里祭天。”他手指着地图,就开门见山地讲了起来,“我的一万精兵埋伏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通过暗道围拢过去。
    到时候山下会有许多前来凑热闹的百姓,等混入僧道之中的死士发出信号,三百名化妆成普通百姓的兵士就会在山下制造混乱,拖住督抚大军。
    山上的精兵则分成两股,一股埋伏在山道附近堵截伏击,截断他们的救援;另一股则冲上山去,清除皇帝老儿的禁卫军,控制住山顶的局面。
    到时候你就可以拿着能够证明你爹乃先帝血脉的证据,出来主持大局了……”
    周漱听他说的跟济安王所说并无出入,便将自己压在心底多时的疑问倒了出来,“你那一万精兵从何而来?”

  ☆、第368章 归田兵

提起这一万精兵,刘戈面上有着掩饰不住的骄傲,“你小子听说过‘籍民兵’吗?”
    周漱眉眼一动,“表叔说的可是‘归田兵’?”
    大梁的开国皇帝是武将出身,打仗无人能敌,等坐上皇位,却把自己亲手打下来的江山治理得一塌糊涂。君不贤国将乱,周边列国虎视眈眈,又有前朝余党为了复朝鼓动百姓闹事,战事频发。
    为了抵御内乱外侵,只能大肆征兵,愈发加重了民怨。
    开国皇帝左支右绌,心力交瘁,还没立下太子就驾崩了。他的几个儿子为了争夺皇位,又引发了一场内战,最后先帝的爹拔得头筹,登基继承了大统。
    这第二代皇帝比他爹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儿,一上来就使出雷霆手段,先镇压了几股活跃的复辟军,又出其不意,重创元、魏两国大军,之后开仓放粮,广施仁政。
    经过十多年的治理,才算让萧氏一族坐稳了江山。只可惜好皇帝不偿命,才过四十岁,就因操劳过度而驾崩了。
    先帝虽然没有他爹那么能干,可拥有一双伯乐的眼睛,极擅驭人之术,朝中人才济济,贤臣辈出,哪里用得着他亲自干活儿?正因为如此,他才有空时常出宫溜达。
    这三位虽然个性迥异,可骨子里都脱不了武将的习气,十分偏重兵权。导致军队臃肿,消耗巨大。等先帝意识到大梁国的泱泱大军变成国库杀手的时候,他已经年近六十,没有那个精神去整改了,于是很不负责任地将这个难题扔给了下一代。
    当今圣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开始着手精简军队了。登基数年之内。便裁减掉数百万大军,归为“籍民兵”。名义上他们还是大梁国的兵将,“闲时归农”,“战时从戎”,每年可领少量银米作为闲饷。
    每隔三年,凡年龄在十六岁至四十五岁之间的籍民兵都参加一次州府组织的演练,或者有偿服役。用以修建城池河堤。若遇紧急情况。各府的督抚可以手中持有兵符召集籍民兵充实军力。
    如今四海升平,近二十年没有大的战事发生。各府的督抚手中的兵力足够用的,亦无大规模的灾荒。建城墙修河堤的时候,没有理由放着免费的劳动力不用,额外支付一笔银子让籍民兵来做。
    起初几年还象征性地召集起来演练几天,这几年连演练都取消了。
    说白了。这些籍民兵就是被彻底解甲归田了。百姓们的眼睛是雪亮的,是以直白地称呼他们为“归田兵”。
    “没错。就是归田兵。”刘戈大大喇喇地笑道,“你小子没当过兵,不知道一日当兵,终生为兵的道理。有些人啊。你不让他打仗他就心里痒痒,手更痒痒。”
    周漱这下全都明白了,这一万精兵是济安王和刘戈私下里招募的归田兵整合而成。
    一旦当过兵。就很难摆脱兵气。虽然有许多人愿意回家过清闲的日子,可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喜欢军营。放不下当兵的身份。如果有机会参战,他们绝对不会错过,有的人甚至为了过一把打仗的瘾当了土匪。
    重入行伍的机会,加之高出闲饷许多的厚利,这对解甲归田的人来说可是抵挡不住的诱~惑。山东境内以及周边各府逐年裁剪下来的归田兵加起来也有个几十万,从中招募到一万精兵的确不算什么难事。
    怪不得他找不到济安王的军队,原来羊毛出在羊身上。虽是朝廷剪下的旧羊毛,可这些旧羊毛跟新羊毛一样,都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济安王和刘戈用的又是游击战术,不需要大规模演练,分批训一训,稍加磨合,就能派上用场了。
    不得不说,他们这个空子钻得实在是巧妙!
    “你和我父王筹谋策划了这么多年,就只捣鼓出这么一点儿兵力?”他装憨卖傻,继续套话。
    “你小子懂什么?”刘戈哼了一声,“兵不在多而在精,当然兵精不是关键,关键要看领兵的人是谁。禁卫军只有五千人,老子带领一万精兵还打不赢吗?”
    周漱难得听他拽了一句文,谁知他下一句就带出自夸来,实在懒得配合他,接着问道:“打得赢禁卫军又如何?督抚有几十万大军,大梁国还有千千万万的大军。
    若夺了旗,却丢了地,那么夺旗又有何用?”
    “夺了旗不就能号令天下了?”刘戈翻眼骂了一句,“周镇忠那样鬼精鬼精的人,怎就生出了你这样一个笨蛋儿子?”
    周漱也不恼,“有旗自然能够号令天下,前提是我们得有能力保住这旗。此次伴驾祭天的人当中,有不少皇亲贵胄,他们难道不会夺旗吗?
    与他们交好的,总有一两个武将吧?在天下人看来,他们才是正统,比我父王更有号令力。他们若以勤王护驾为名,拉出一支军队来,表叔的一万精兵只怕就不够瞧了。”
    “说了半天,你小子总算说到点子上了。”刘戈笑道,“放心,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因为我们名义上是雍亲王的兵。”
    “雍亲王?!”周漱失声惊呼,“怎么,雍亲王也有参与?”
    此事容不得他不惊,如果雍亲王真的参与了谋反,事情可就麻烦大了。要知道,祭天用的祭台和祭奠,都是萧铮督建的。
    虽说萧铮未必知道雍亲王的意图,可萧铮身边都是雍亲王的人,他们未必不会助纣为虐。万一趁督造之便,在祭奠和祭台上做点儿手脚,后果不堪设想。
    刘戈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嘿嘿地笑道:“不能说是参与,只能说是合作。”
    “表叔这话是什么意思?”周漱有些急声追问。
    “怎么说呢?”刘戈抓了抓鸟巢一样的脑袋,“你应该听说过,先帝为了册立太子一事,曾经在雍亲王和当今圣上之间犹豫不决。
    结果雍亲王在狩猎的时候险些误伤了当今圣上,失了民心,输给了当今圣上……”
    “所以雍亲王想夺回皇位?”周漱接口问道。
    ——(未完待续)

  ☆、第369章 杀!

“你小子净问废话,皇家子弟有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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