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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祸-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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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恰伸手将她圈进怀里,听得笑声微怔:“笑什么?”
  “……”阿追被他这突如起来的举动弄得也怔了,边挣边下意识地答话,“我我……我笑这斗篷形好,拢得真严实。从前我们祭祀月主时,巫师们也都穿这样的斗篷,全都遮得严严的……看上去特别故弄玄虚!”
  雁逸仍将她按在怀里,挑眉垂眸:“你说我故弄玄虚?”
  “……不不不!你弄什么玄虚?我就是突然想起那会儿了……”她说到这儿可算缓过神来,手在他胸口一推,“你干什么?”
  雁逸:“嗯?”
  阿追闷闷的声音里有了点自然而然的提防:“怎么突然、突然……”
  突然搂搂抱抱的。
  周围静了一阵子,阿追想从他怀里脱出来,又觉他身子还弱不敢跟他拧,只得由着这种安静又持续了会儿,听到他喟了一声、听到他的心跳快了一阵又平稳下去。
  最后听到他说:“我知你心里有谁。有些话你若不说,我便绝不会主动说了让你为难。”而后将她拢住的怀抱紧了一紧,他的下颌抵在她的额上,“我就只抱你一会儿,不会太久。”
  一时间,周遭安静得如同万物都凝固住了,只有片片白雪如旧在飘。
  阿追急缓着气,心速仍是越来越快,耳边他的心跳倒再不见一丝一毫的紊乱,一声声沉而稳地撞进她心里,让她万千心绪齐转,又没有哪一缕可以说出来让他听。
  世人概以为巫者们洞悉将来,必活得潇洒快意。巫者间传唱的歌谣则说“巫兮巫兮,万事不由己”,似乎直至此时此刻,阿追才真正体味到个中无奈。
  看不到自己会否身患顽疾不可怕,不能卜自己是否何时丧命也不可怕。
  唯这感情之事,不能提前得知,当真可怕极了。
  避不开躲不过,就只好一步步循着命数去走,像是一杯陈酿递到面前,管你喜欢哪一味,一口下去,各中百味便都要尝了。
  。
  自雁逸院中出来,阿追心里都还是乱的。自雁逸舍命帮她开始,他的心思她就或多或少明白些了。只是他醒来后绝口不提,她便道这一层可以永不戳破——世上许多事不就是这样?提了许会尴尬,不如闭口不提,绕开这一小簇荆棘不去看,该是至亲还是至亲、该是挚友还是挚友。
  但现下……
  现下其实也算不上戳破。雁逸那样说,心中想法大抵和她相同。只是经此一遭,她被拨乱的心弦实在难以平静下去了。
  从前还可以自欺欺人地想他并无那般心思,或者现下已无那般心思,现在至少这是不行了。雁逸像是把一颗心放在她面前让她看,那颗心热腾腾地跳着,虽然他说她不看也可以,可是……
  可是他是那样好的一个人啊。她边觉得听了他的话可以安心,边又不免担忧自己当真这样“装瞎”下去,就等同于在那颗心上捅了一刀。
  阿追一时不知该怎样做才是对的,心烦意乱地逛了许久。最终觉得还是先找些别的事,暂且将这难题放一放,待得冷静些再说不迟,就拐去了乌村众人的住处。
  自雁逸醒来,她已有些时日没有去见过乌村的人了。上一次占卜还是卜到戚国在晔郡驻军的软肋那次,掐指算来也过了快一个月了。
  其间莫婆婆着人来给她传过一次话,说又卜到了一些要紧事。阿追想左不过又是未来的军情战况,便没去一问究竟。
  ——看在雁逸平安醒来的份上,她也乐得让嬴焕松一口气。
  阿追走进院门,院子里正打着哈欠看雪的巫师一怔,之后几是飞奔着去次进院喊莫婆婆。
  阿追一愣,正自疑惑这是真有什么大事?可上回她没来问,也没见莫婆婆再找人来说啊?
  迈过次进院门槛时莫婆婆正从屋里出来,雪天地面难免滑,阿追就加快了几步将她挡住,莫婆婆吁了口气,跟方才传话的那男巫师说:“去把阿茗她们都叫来。”
  这是专指乌村里占卜水准强些的那几个,以一个叫阿茗的姑娘为首,有男有女,一共大约七八个。
  其余人等都是各样邪术玩得灵些,占卜的结果时常……没法看。
  不过多时一行人就来了,众人一同进了莫婆婆房里。落座也随意,几个年轻姑娘直接到莫婆婆榻上坐着,男子也是在旁边随意找席子来坐。
  坐下后却霎时显得没这么“随意”了,众人相互看了半天,最终目光还是落到莫婆婆面上。
  莫婆婆咳了一声:“好,还是我来说。”
  她拄着拐杖站起身,到床榻那边伸手去翻褥子底下,翻来翻去翻了几页缣帛出来交给阿追。
  阿追边翻看边听她道:“这是那几日卜出来的事……先是阿茗照例卜戚王的命数,三枚符,一个‘未’、一个‘不’、一个‘辛’。”
  旁的巫师与阿追不同,占卜时不似她能直接看到画面,便都是摸了石头来解符文的意思。“未”、“不”、“辛”三个都是不怎么好的结果,“未”大多时候是说“有未知危险”,“不”是指“前路不明”,“辛”是“未来艰辛”。
  她继续看下去,莫婆婆也在继续说:“阿茗怕自己卜得不准,次日让白玉帮她又卜了一次。”
  阿追读着缣帛上的记录,白玉也是摸了三枚石头,一是“败”,一是“山”,一是“心”。
  会有失败,和山有关。如若不看最后一枚,她几乎可以忽略这是在卜戚王的命数了,只觉是戚军要在他们没插手的情况下也战败一次。
  最后一个居然是“心”。
  这一枚大半时候的意思是说“心中所想慢慢实现”——戚军在山中战败,戚王却觉得心中所想慢慢实现了?
  阿追看得锁了眉,莫婆婆缓了两息:“老身初时也想不明原委,不知戚军战败怎的会直接和戚王的命数有关。”
  总不至于是戚国一举被灭,让他命丧黄泉。
  “后来老身苦思冥想,有了些猜测……便也拿来卜了一次。”莫婆婆又递了一张缣帛给她。
  图上画着五枚石头,排成了一个三角。这样的卜局里,最上一枚是现状,第二行的两枚是根据卜者设想的选择给予的答案。
  阿追认真看着,最上那枚又是“辛”,放在这里是指戚王目下正觉艰辛。
  她思量着点点头,问:“婆婆设的两个选择是什么?”
  “左是戚王会罹患重病,死在山中,右是戚王会亲征。”
  阿追愕然抬头。
  她对着莫婆婆平静的面容看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新看向手里的缣帛,左边是个“顺”,意指身体无恙。
  右侧,是个在战局占卜中常会出现的符文。
  一个嶙峋可怖的“死”字。
  ?

☆、第 82 章 心念

?  阿追一时惊住。众人见她反应不对,互相递了几番眼色,莫婆婆道:“国巫?”
  阿追略回了神,她又说:“卜了几次都是类似结果,戚王也确已带兵离开,应是无错。但国巫若怕有错,再卜一遍便是了。”
  “不……”阿追却摇头,莫婆婆迟疑着又问:“那……国巫是想如何办?这消息我们卖是不卖?”
  她耳闻莫婆婆的发问,心里的混乱却还未消。深吸口气,阿追将戚王已知先前的几番战败是她所致的事简练说了,直说得几人面面相觑。
  戚王知是她所为还去亲征,听上去就像是明知有多凶险还上赶着去送死。
  叫阿茗的那个姑娘眉头一皱:“他莫不是摸着国巫的心意,觉得国巫必不忍心要他的命,是以用自己的以身犯险赌国巫会收手?”
  “应该不是。”阿追怔怔然,前后思了一遍,道,“他志在一统天下,哪个想一统天下的人会肯在志向达成之前先把自己的命豁出去?”
  就算他当真觉得她会收手……可万一她不收手呢?阿追思来想去,只觉自己也说不准如若戚王在不知始末的前提下,为振奋军心去亲征,她究竟是会收手放他一马,还是会乐得看他死在沙场上。
  不过这番假设目下没什么用了。现下搁在眼前的,是戚王明知始末还去亲征,她泰半的心思都在为此疑惑,与那假设里的心绪该是很不一样的。
  她一时拿不了主意。
  阿追秀眉紧蹙,良久后叹了一声:“待我回去想想,也卜一卜具体在何处开战,拿了主意,我即刻告诉你们。”
  莫婆婆点点头,着人送她离开。回到自己房中,阿追端坐案前好生缓了几息,勉强定住心神,取了占卜石来卜。
  她心里止不住地发怵,像有什么东西将她的心使劲往前推,推得直抵住前面的那片骨头,同时还有东西在从外往里压,两厢较劲成一股描述不清的难受,难受得嗓中不自觉地哽了好几声。
  这一次翻过来的石头也难得一见的多。她闭着眼,只感每翻过一块来,又立刻觉得附近的另一块也是有预兆的。一连翻过了六七块,这种感觉才终于停住,阿追睁眼间心下有些想逃避,定睛静气,耳边骤掀一阵疾风,画面已至面前。
  指点方位的石头是“北”,另还有“山”。阿追定睛看着画面中那城门上写的“晔郡”,依稀记得这一地原来归属褚国,在褚国很往北的地方,以群山为依托,再往北一些就是东荣。
  戚国原本已将褚国尽数攻下,这一地是前阵子才失手的。她将消息透给了班国,想是被班国占了去。
  蓝天白云下,戚军黑压压地行近了,大旗在疾风中染上沙场里特有的肃杀,她听到那料子被风刮出的呼呼声响……
  而后画面一转,同样的地方,已是月朗星稀。
  天幕下军营整齐,那方她并不陌生的主帐,阿追一眼就找到了。
  转入主帐里,有几个武将在。人人都面容沉肃,也有一两个看上去似乎有些焦灼不安。
  阿追静静凝视于这种死寂,好一会儿,见其中一人抱拳道:“主上恕臣直言。”
  她下意识地垂下眼眸不去看案前端坐的那人,便只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轻轻一响:“说。”
  那武将道:“先前的数次战败,皆因敌方提前知悉我军安排、提前设防所致。臣知主上想鼓舞军心士气,但若待得探子回禀,仍有设防在先,还请主上速返朝麓,切莫一意孤行以身犯险。”
  阿追的心念被“以身犯险”四字触乱,不由自主地抬了眼,去看他的反应。
  便是对他厌恶至极,她还是不得不承认这张脸好看得很的。又诧异于月余不见,他竟明显消瘦了不少,面色也有些不自然的苍白,像是久病初愈。
  他略笑了一声:“孙将军,你信命吗?”
  方才禀话的那将领一愣,嬴焕又说:“本王现在信命了。这天下我能坐,是命;如死于此战,也是命。若命该绝,躲也无用,又何必为此活得畏首畏尾?”
  语中的悲意可见一斑,那将领一滞,又蹙眉抱拳:“主上所言有理,但亦有些传言说……”
  “亦有些传言说,是本王身边有细作,将军情透了出去。”他嗤笑了一声,“还有人说是国巫卜出后透出去的,是不是?”
  满帐死寂无声,只那孙将军应说:“是。”
  “前者本王查过,后者子虚乌有,本王查无可查。”嬴焕复笑了一声,站起身踱向他们,“众将既都在意,我们不妨详说此事——假若、假若本王此战当真把命丢了,你们是不是打算回去就要殷氏的命?”
  众人皆颔首不言。
  嬴焕睃视众人后点了点头:“好,本王再做假设——假设你们此举可以服众,假设殷氏当真不冤,假设数次战败和本王丧命都是她做的。”
  他垂眸呼了口气:“那你们是不是忘了,她那占卜的本事是从何而来的?她是在奉谁的命办事?”
  “弦……”孙将军到了口边的“公”字猛地噎住,恍悟间惊住,“主上您是说……”
  戚王淡浮了点笑:“她从不是为弦公、也不是为本王办事,她所效忠的一直只有月主。众将要杀她,容易得很,可之后呢?”
  他冷峻的目光缓缓划着:“见识过她的本事,你们谁敢赌神是不在的?若杀了她是逆天渎神,你们要赌上自己的命、乃至不惜让月主迁怒子民性命去杀她么?”
  他轻一啧嘴,又道:“再说,若压根与她无关呢?让她枉死,焉知神不会让天下苍生殉葬?”
  人不和天斗。
  主帐里再无人应话,阿追心里五味杂陈,乍闻一声“报——”。
  一士兵模样的人入帐跪地:“禀主上,派出去的密探皆已回营。”
  戚王一点头:“如何?”
  阿追悬着心侧耳静听,眼前却忽被迷雾覆住,灰蒙蒙浓厚的一片,像是阴雨天从天上席卷而过的乌云。
  阿追心里一滞:怎么回事?
  。
  月明星稀的天幕下,戚王与将领们一起出了主帐,将领们施礼告退,他便目送着他们离开,兀自望着天边明月滞了一会儿,疲惫喟叹。
  她果然是希望如此的,只是在动作上,似乎稍稍迟了那么一点。
  前几次战败,都是戚军到地方时,敌方已准备齐全,人数、装备、兵法俱是针对戚军而来,每一次都让戚军无法翻盘。
  这一回敌军离此处尚有百余里,如若戚军再等几日,他们便会就位;而若现在开战,他们便会在开战几日后成为援兵投入进来。
  结果想是不会有太大差别的……
  嬴焕哑笑了一声,禁不住地在猜,这一回之所以会晚这几日,是因她有那么几天的时间在犹豫究竟要不要他的命,还是只因她在一心照顾雁逸,暂没顾上这边的事?
  心绪往复几番,他最终觉得,大约是后者吧。
  雁逸除却最初那时对她有过一些偏见、拿剑指过她一回之外,就再没有什么对不住她的地方了。在他对她不好的时候,更是雁逸在舍命护她……
  相比之下,他简直十恶不赦。
  嬴焕兀自又笑了一声,回思了一遍自己方才糊弄将领们时说的话,边觉自己这样“努力”地去送死是疯了,边又阻不住自己继续这样做。
  并没有什么太复杂的原因,他只是在听到她承认这些事是出自她之手的那一刹那间,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
  江山如画、权重望崇,都变得索然无味。
  他也不知为什么会这样。这明明都是让人趋之若鹜的东西,几个月前他还在为追逐这些而用尽权谋之术,竟说觉得没意思,就觉得没意思了。
  好像突然间不知道这些求来有什么用。
  继而觉得把已得来的半壁江山放下不要,也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
  南束王宫。
  一封急信被信使交予宫中宦侍,宦侍不做半刻耽误地疾入宫中,将那由漆蜡封着的竹简呈至内廷。
  苏洌扫了眼漆蜡上的印记,见是戚王的印,暗暗一惊,立刻打开。
  读了两行,他的神色却变得古怪,看看信又看看那宦侍:“真是戚国来的?”
  宦侍不明就里,只答说:“自是。”
  苏洌深深地吸了口气,过了许久,那宦侍才听见他惊意犹存地又说了句:“……戚王疯了?”
  弦国国府。
  姜怀认出来者是戚王身边的胡涤,依言随着他“借一步说话”。
  房门阖上,胡涤却未多言,只将一卷竹简交予姜怀。
  姜怀迟疑着打开看,尚未读完便怔住,打量了胡涤半晌:“这信里所言……”
  “郎君别问在下,在下没看过。”胡涤低眉顺眼。
  少顷,听得姜怀抽了口冷气:“戚王殿下又中邪术了?”
  几丈外一方景致优美的院里,雁逸克制着心惊读完手里的信,挥手让简临退下。
  “怎么了?”阿追边问边将手里几枚洗净的冬枣捧给他,雁逸拿了一个送进嘴里,便信手将竹简在她面前展开。
  他一壁等她读,一壁迟疑着问她:“你真想他死?”
  “我……”阿追尚未作答就读到了信中重点,愕然噎声,心惊不已,“不可能!这回我没把消息递出去!”
  至少目前还没拿定主意。
  话音一落,二人面面相觑。?

☆、第 83 章 抉择

?  一时间半个天下的国君都被戚王的信搅得情绪难辨。
  其实这信说来无甚特殊,只是道清此次与班、皖两国的一战,因兵力上悬殊太大,自己凶多吉少。又言他尚无子嗣,如若战死,戚国多半难免一片血雨腥风,到时只好劳各位诸侯从中调解一二,莫让百姓跟着遭罪。
  然后又列了几个人名,比如庄老丞相、再比如国巫殷追俱在此列,但都是位高权重的人,却没说什么太要紧的事,大抵的意思就是说这都是有识之士,在下得以与他们共事多年,劳各位盟友看在往日并肩作战的情分上提供一方庇佑之所云云……
  还着意点了一下其实并不用各位费太多心,连钱都不用给,他们自己有。
  ……
  这种信在这乱世里,实则也算常见得很了。从前也有许多国君做过类似的事,这就是种诸侯与诸侯间坦坦荡荡的交往,带着些“一笑泯恩仇”的洒脱,有托付给盟友至交的、甚至还有托付给仇人的,总之天下皆认这是君子所为,美谈一桩。
  至于若要往“不太君子”的方面去想,这亦不算傻事。在国君并无子嗣的情况下,疆土只能是由手下能臣去抢。这样的时候若许旁的诸侯干预,各国虽为名声不能明抢,也要为自己的利益搏一把——看你扶持这个,我就扶持那个。咱谁也别把谁的人弄死,若不然先撩者贱,小心我揍你,我名正言顺地揍你,我拉着我盟友一起揍你!
  这样一来,往往反倒不会闹得太过惨烈:既然有别国干预,大家都退一步把地方分了就行了,谁也别琢磨着把全局都占了。
  各诸侯王此时“情绪难辨”,盖因戚国尚在鼎盛,戚王也还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这样的情状下突然砸来这样一封信……
  大家一点准备也没有。
  南束王宫里,苏洌对着这竹简看了一下午,看得都快入定了,眉头还越皱越紧。
  阿娅和衔雪互相递了好几个来回的眼色,末了还是前者走了过去,将他手里的竹简抽了过来:“这有什么可苦恼的?”
  她将竹简一卷扔在案上:“戚国的事到时我们不插手,但国巫要来随时来。她愿意嫁你,你就娶了她,她若不愿意,在南束也一辈子都是贵客。”
  “……嫂嫂。”苏洌叹了口气,看看女王又看看被她扔到旁边案上的竹简,摇着头站起身,“借我两万骑兵。”
  阿娅怔然:“……干什么?”
  “去弦国,接阿追。”苏洌已向外走去。
  南束人处事方式简单,其中的弯弯绕绕阿娅不懂他却明白。如若戚王战死,手下能臣欲争江山,庄老丞相与朝中纠葛多,若无人相助或许当真难以全身而退。
  但阿追一个本就不是戚国人,还年轻、未婚、无子的姑娘,这种担忧根本就不该安到她身上。相反,无论谁得了天下,都仍该照旧捧着她的国巫才对。
  除非还有什么别的事,让他手下的人非要杀她不可,甚至现下已起杀心了,只是戚王在信里没好明说。
  若是那样,真等戚王战死再去接人哪来得及?
  短短两个多月,也不知戚国这是怎么了。
  。
  弦国国府,阿追和雁逸一并读完信,而后各自沉默。
  送来给雁逸的这一封长一些,另附了给苏洌与姜怀的信,大致就是告诉他到时可寻这二人相助,阿追就托付给他渡这一劫了。
  雁逸凝睇着阿追冷淡的侧颊须臾,终于问:“你怎么想?”
  “我觉得他在赌我知道此事后肯定会心软,放他一马,顺带着不计较之前的事了。”阿追干脆利落。
  雁逸禁不住笑:“别赌气。”
  阿追冷哼:“才不跟他赌气。”
  “……好吧,你这般想也有道理。”雁逸压不住眼底的宠溺,坐到她身边笑问,“那说些更有用的,你现在想怎样做?是放他一马,还是等着戚国纷争掀起,躲到南束去?”
  阿追重重地呼了口气,目光再度落在眼前的竹简上,盯了会儿,回看向雁逸:“若要说‘更有用的’,我只能说,这回的事不是我干的,我不知道还有谁想拿军情送他去死,但眼下他活还是死,我左右不了。”
  然后她缓了两息,视线又在那竹简的字迹上划了划:“我提前没料到这事,占卜又不能卜已发生的,是谁干的我也找不出,所以……”她的目光下意识地避开了些,“说不准这和朝中纷争有关无关。上将军若想去救他,我不拦着就是了。”
  雁逸静静看着,看着她眼波轻颤,心绪分明越来越乱。
  俄而他笑了一声:“那你不记仇?”
  “我知道你是他手下的将军……”阿追垂眸道。
  他又问:“那我若不去救他,你会记仇吗?”
  阿追蓦地看向他。
  四目相对,她眼里八分错愕,另有两分情绪乱得解不清;雁逸眼底则没什么情绪,他认认真真地端详了她一会儿,淡泊而笑:“你着实是忘不了他的。”
  “不是的!”阿追一语驳回,下一瞬,心底却乱得更厉害,她紧抿着薄唇不看雁逸,缓了好久思绪才勉强理出个条理。
  她生硬地说:“我不可能再对他有什么心思了,单是他初占弦国时那般轻贱我这一条,我就不能再喜欢他了——而这还是诸事里最轻的一件。”
  雁逸嗤笑了一声。
  “你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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