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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妻嫁到-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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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儿抿唇,后仰了一些,重重点头:“嗯。”
    他眼中似有光芒,怔怔盯着她的眼睛,目光灼灼,就在她以为他会拿开她手狠狠亲过来的时候,站起来抱臂大笑:“那是当然,像我这样的美男子当真天上难找,地下难寻,正所谓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个好亲亲儿,被你遇着了,你可要看着我些,莫叫别人抢了去。”
    宝儿被他夸张的自恋逗笑,放下手去,抬头看他:“嗯,谁敢来抢,我先打她满地找牙!”
    她的脚已经好了,自己动了动完全没有麻痹的感觉了,紫玉跑出去好半晌都没回来,想必是躲出去了,宝儿想起沈江沅对他说的重要事,穿上了鞋,站起身来:“你不是说你有要紧的事和我说吗,什么事?”
    二人面对面站着,她眼里黑漆漆的像是无底一样,总是这样。
    每一次分别,每一次再见面,她看着他都是这样坦然。
    仿佛她就不应该想他似的,沈江沅拉过她的手去,轻轻在手里摩挲着:“宝儿,我拉你的手,或是我亲你一口你有什么样的感觉,你心里欢喜吗?我心都快跳出来了,可怎么觉得你一点也不喜欢呢?分开这么久,你想过我没有?见了我你高兴吗?”
    宝儿怔住,她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现在他一问,倒是有点懵:“……”
    他轻轻拥她入怀,却见她后腰仍旧笔直,轻轻地叹息:“我觉得你不太喜欢我,有点委屈呢!”
    喜欢?
    不喜欢?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顾宝铮很肯定自己并不讨厌沈江沅,非但不讨厌,见了他还很高兴。
    她想了想,终于放松了些,轻轻靠在了他的肩头:“喜欢吧,但是我不知道我能喜欢多久,你喜欢我吗?”
    沈江沅嗯了一会儿,轻轻地笑:“起初是心疼你,但是时间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习惯了对你好,也不知道就什么时候喜欢了,总之不见你很想你,见了你想抱你,心里总是想娶你,这可错不了。”
    不知怎么地,宝儿心里想起了一个人来,顿时扬起了脸来:“江沅哥哥,你说的喜欢,是一辈子喜欢吗?你说你喜欢一个人,会变心吗?会不会今天喜欢我了,明天有了更喜欢的人就不喜欢了呢?”
    到底还是少女心思,说的都是孩子气的话。
    沈江沅此时已经二十岁的人了,哪里还能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嗯,一辈子就喜欢你。”
    宝儿心下方安,又想问他什么重要的事说,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这一次不问,以后也会问不到了一样,站直了身体,才要开口他,院子里已经喧闹了起来。
    两人都是诧异地看了彼此一眼,然后一起走到门口,别的先没瞧见,倒是紫玉连哭带嚎地跑了回来!
    宝儿心中不详的预感瞬间膨胀:“怎么了!”
    紫玉瞧见她人影了哭得更是厉害了:“呜呜……宫里走水了……我苦命的表小姐给烧没了……都连个尸首都没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李家那个心比天高的姑娘,没了。
    一心进宫,曾经被人津津乐道的那个李姑娘,因为宫里的一场大火,没了。
    连个好尸首都没留下,那么美丽的个姑娘,等找到尸首的时候都烧成黑炭了,简直是个黑人棍,简直惨不忍睹。顾宝铮也就看了一眼,差点昏了过去,沈江沅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她当即哭了出来,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已经再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宫殿走水了,幸好当时殿里没有别人,一个在侍的宫侍被烧死了,这么小的事情连皇帝都未惊动,一切都平静如常。郡王府又恢复了平静,整个燕京都又恢复了平静。平静得丝毫并未起一点涟漪,由皇后做主,三皇子的亲事也定下来了。
    赵贵妃感激得无以为报,天天去给她磕头请安。
    一个未嫁的姑娘,哪能有什么墓地,李厚在郊外选了一块,草草埋了。
    天寒地冻的,山头的那面,都是枯草,宝儿晚上在坟头上整理了两个多时辰,回到家里倒头就睡,次日一早谁都没有起来的时候,又骑马来到山北来除草,她整整干了一天,把坟头上面的枯草和旁边左邻右舍的残雪枯草都收拾了个干干净净。
    快到天黑也才觉得疲惫不堪。
    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表姐躺在山里会不会冷,会不会害怕。
    她往回走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小的时候说过,长大要保护表姐的话,心里越生怨恨。
    皇子们行了惯礼都会搬出宫去住,李诚府上在距离皇宫较远的南边,顾宝铮拿着腰牌得以回城,她的马也识得回家的路,随手撇下了。腰里还别着表姐给的锦袋,里面放着沈江沅给她装的碎银块和小珍珠。
    夜幕降临,宝儿并未回到郡王府。
    她在街头闲逛,随便进了一家铺子,扔了银块买了一匹玄色的暗色花布料。
    时间已然来不及考虑太多,宝儿在客栈定了一间房,抱着布料进了客房,里面有些小家什,她手也笨,一时间全靠蛮力撑着。布料被她剪开,一条条全都缠在身上。
    到了夜里,与夜色融在一起,就是最好的保护色。
    李诚今日才定了亲事,不少青年才俊都在他府上道喜,晚上很可能会尽兴到很晚,刚好没有防备。
    她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候,这么想要杀掉一个人。
    身上有削铁如泥的匕首,将自己的发辫打开重新梳理了一遍,整个人都变成了玄色的,宝儿还给自己做了头巾,呆呆在客栈躺了好一会儿,约莫着禁夜了,才拿好了匕首,从客房的窗户直接跳了出去。
    夜色渐浓,北风呜呜地吹在脸边,宝儿沿街暗处行走,她抿着唇,红着眼,脚下生了风一样。
    越走越快,越走越急。
    非杀了那个该千刀万剐的,
    这就去杀了他!
    空中不知什么时候飘落了雪花,风雪当中一人独行。
    顾宝铮在袖中藏好了匕首,一路疾奔到李诚王府,门口火红的灯笼高高悬挂,大门紧闭。
    一入了夜,京中的贵公子总有些花哨玩意,要藏在院子里屋子里黑暗的地方来玩,宝儿寻了一个暗处,翻身爬墙。府中巡逻队今日似乎真的不在,她趴在墙上好半晌,也没发现有人经过,这便谨慎地从后院跳了下去。
    这府里她还从未来过,远远地能听见喧嚣的嬉闹声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
    宝儿仔细辨别方向,循着音乐的动静慢慢挨了过去,偌大的王府,一进去了就连东南西北都分辨不清了。幸好她运气不错,一直绕来绕去,绕来绕去还真的绕到了庆功宴的园子里去。
    人真是不少,趁着进进出出的下人来回穿过的时候,她站在暗处,远远地看着他们。
    都是男人,李诚的朋友,多是年轻的的后辈,席上的舞姬翩翩跳着舞,从未听过的舞曲温柔得不像话。宝儿一个人一个人找寻着李诚的影子,才刚在人群当中发现他,却是不经意瞥见了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
    从来不喜与人交际的顾莲池,竟然就坐在李诚的身边,虽然他看起来依旧和身边的人格格不入,但是他破天荒地出现在这里,真是令人意外。宝儿冲动的脑子一看见他莫名地冷静了些,她原来是打算和李诚同归于尽的,不管怎样,混进他的身边,上前一刀结果了他!
    但是现在,顾莲池偶尔来回巡视过的目光,让她发热的脑袋,凉了下来。
    李诚该死,她若能杀了他自己死了也在所不惜,但是她死了以后呢?她娘她爹她表哥还有沈江沅……平静的目光在远处的顾莲池身上逗留,宝儿悄悄退后,将自己藏在暗处的阴影里。
    呆呆坐了一个多时辰,整个人都快冻僵了。
    一行女奴从里面鱼贯而出,她将自己整个人都贴在柱子后面,听着她们在园子里叽叽喳喳地。
    有说顾大公子看她的了,有说顾大公子看她的了……
    宝儿:“……”
    顾莲池什么时候变成爱看丫鬟的急色鬼了,她差点惊掉了下巴。
    走过她的身边,其中一个人嘻嘻笑着说今天的舞姬都不错,三皇子今天晚上怕是看中余娘了,少不得一会叫她去房里。
    余娘是谁宝儿并不知道,她只是知道,她有机会了。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六个舞姬也走了出来,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一个小厮突然闪身出来,宝儿看见他突然叫住了其中一个,然后带着她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她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抽出了袖中的匕首,快步跟了上去。
    一旦这些公子哥离开王府,府内的侍卫队就会再次出来巡视,到时候就不好下手了。
    走了外面一个园子里,眼看着两个人进了其中一个屋子,顾宝铮走到跟前在窗下蹲了下来,她侧耳细听,里面的小厮正在叮嘱余娘:“事后回班子里领汤药,好好伺候我们三皇子,少不了你的好处。”
    很快,小厮打开了房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屋内的烛光更亮了一些,宝儿四下扫视一圈,推门而入。
    里间一个婀娜的姑娘影子就站在屏风后面,她快步走了过去,里面的余娘听见动静,还以为是李诚,柔声媚气地说道:“三皇子好心急啊,怎么也得容余娘换件衣裳啊!”
    宝儿背靠在屏风上面,反手敲了两下,故意捏着嗓子低声道:“你出来。”
    余衣衫半解,冷不丁听见她的声音,返身走了出来:“你是……”
    人才刚一出来,一长黑巾劈头盖脸就蒙了过来,眼前的人也没看见是谁,刚要惊叫出手,宝儿一掌劈过来,人直接被放倒在了地上。面巾一撤,她可是吃了一惊,这舞姬瘦瘦小小,面目竟有表姐几分相像的地方,可再像也不是,宝儿也未多想单手一提像提小鸡似地,就给人提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时间,给人扔了床上,宝儿立即改变了初衷,或许可以全身而退。
    直接扒了舞姬的衣裳,琢磨了片刻,玄色的布条被匕首划成了碎片,宝儿立即脱了自己的衣裤,套上了舞姬的衣裳。当然了,如果那能称为衣裳的话,这么寒冷的天气,竟然袒胸露背!
    顾宝铮处理好自己的碎布,用衣裳包上了。
    她穿着舞姬的长裙,还好心地给昏过去的人用被盖住了。
    忙乎了好一阵总算准备好了,又走了烛火面前一口吹灭了桌上的烛火,整个屋里只有床边的矮柜上还有亮光,也幽暗得很,不能让李诚看见她的脸,还是得争取全身而退。宝儿藏身在屏风后面,拿着匕首握紧了,等了片刻,寂静的夜里果然传来了哒哒的脚步声,似乎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临到头了,宝儿的心也提了起来。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打了开来,之前那个小厮在门口说了一声请,李诚便就走了进来。
    他似乎没少喝酒,一开门一股酒味:“人都送走了?千万别怠慢了。”
    小厮应了声,要来扶他,李诚又不耐烦,一袖子抽在他的脸上:“滚~”
    让这小厮滚,他现在也不敢滚啊,赶紧扶了他坐下,才是退身:“这就去给殿下打水,稍等一等。”
    说着转身快步去了。
    烛火的掩映下,屏风后面的人影若隐若现。
    房门一关上李诚就不耐地扯着自己衣裳,只觉全身都是火,这两天赵贵妃一再念叨他,不许他闹什么幺蛾子,婚事才定下来也是吃了定心丸了。眼看着屏风后面的人紧紧贴着上面曲线毕露,顿时皱起眉来:“过来,来来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宝儿一动不动,捏着嗓子嗯了声。
    李诚见她不动,起初也只等着,等了好半晌还不见有人出来只管盯着她的身影站起身来:“怎么?非让爷过去说去?”
    说着咣地一拳捶在桌子上面:“呵~连你也瞧不起我是吧?嗯?知道瞧不起我什么下场吗?嗯?瞧不起的人都死了,她死了知道吗?死了多容易,剩下活着的人还得活着……”
    话未说完,房门又有响动。
    一个小厮模样的低头走了进来,他手里端着水盆,这就放了桌边。
    李诚也没太在意,一边往屏风这边走,一边揉着额头来回地晃。
    他心情似乎不好,还在说什么死了活着的。
    一步近似一步,宝儿侧耳细听,心是越跳越快。
    她提紧了匕首,正是盘算着两个人是杀一个留一个,还是两个都杀了的时候,只听咕咚一声闷响,房门开了又关,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啊呀一声:“我地娘啊,主子,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另外一个更熟悉的声音也突然出现在了屋里:“闭嘴。”
    竟然是顾莲池也在!
    顾宝铮大惊失色,当即闪身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昏暗的光线下,她薄纱附体,身上除了重点部位遮掩得还算安全之外,可算是人生当中第一次露肉了,来人见她出来,竟是面无异色。
    四目相对,不过在他看清她身上穿着什么东西的时候,才顿生怒火:“你穿成这样打算干什么!”
    宝儿抿唇,看见李诚趴在地上似乎已经晕了过去,她当即举起了匕首来:“我要杀了他,为我表姐报仇!”
    只不过,被人拦住了身影。
    顾莲池劈手夺下了她手里的匕首,他飞快脱下自己的斗篷披在她的身上,仔细给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喜童在旁说了句此地不宜久留,拖着李诚给拽到屏风后面去了。
    宝儿还待挣扎,一只胳膊绕过她颈子已经将她勒在了怀里:“我一想你就在这里,一天到晚地就能干蠢事!快和我回去,你表姐好好地在郡王府等着你,三皇子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以为你们李家连带着郡王府能脱得了干系?”
    说着推着她就往外走。
    宝儿:“……”
    喜童先到外面打探一番,门口堆着被打昏了的小厮,三人很快出了园子。
    还有没走出去的宾客,顾莲池假意醉酒,喜童大声嚷嚷着,故意吆喝着宝儿:“我们主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等到了郡王府自然有你的好处,快走!”
    宝儿只管低着头,三人也是借着夜色,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第一百三十章
    
    出了王府,顾莲池依旧是单手搂着她。
    顾宝铮发热的脑袋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偌大的斗篷下她此时是衣不蔽体,此时浑身不自在不说了,冻得她两腿直起鸡皮疙瘩。马车就停在一边,喜童走在前面,飞快地上前掀起了车帘。
    顾莲池按着她的头,几乎是抱着她上的车。
    喜童和车夫都在外面,到了车里,才觉得有些温暖,宝儿抓着斗篷尽量把自己缩成团。可即便她再怎么缩,一坐下,小腿也坦露在了外面,马车动了起来,可顾莲池却并未坐下,他的目光甚至是从未离开过她的脸。
    但是这个时候,宝儿并不敢看他的眼睛。
    因为他在冒火。
    他的怒火都在他的脸上,好半晌,人才倾身,顾莲池一手抵在宝儿脸边的车壁上,一手按在了她的肩头。他力气大得几乎快要捏碎她的肩骨了:“林宝铮,你真是从来不叫我省心!”
    话是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宝儿低着头,像是做错事怕被骂的孩子一样:“我……我现在是顾宝铮……谁让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哪知道表姐没事……”
    是啊,她现在是顾宝铮。
    顾莲池语塞,开始脱外衫,他紧紧盯着她躲避的目光,几乎是粗鲁地把衣裳一股脑都摔了她的身上,然后背对着她坐了门口去:“穿上。”
    他全身上下只剩下了中衣裤,一身的白。
    宝儿抿唇,指尖才碰到他的棉衣,像是烫手一样缩了回来:“我……我不用,一会就到家了。”
    可惜顾莲池余怒未消:“让你穿上就穿上,你这个样子要给谁看!”
    她不敢再言语,赶紧解开了斗篷,也顾不上合身不合身了,将就着穿戴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能这么凑合到家,但是至少不那么冷了,睁眼看着面前背对着她的冷漠背影,只剩那么点衣裳了,犹豫一下还是把斗篷披了他的后背上。
    很快,顾莲池转过身来。
    车内的灯笼随着马车的颠簸晃动起来,光线不亮,他眸色漆黑,眼底似有深不见底的漩涡一样。
    她甚至产生了错觉,似乎又回到了那棵树下,他的眼睛里有话对她说。
    然而并没有。
    他手一动,斗篷直接盖住了她的头脸,然后又转过去不看她了。
    马车很快就到了郡王府后门处,顾莲池率先下车,紧接着给宝儿帽子又戴好,揽在怀里压低了不让她抬头。后门处站着徘徊不安的沈江沅,宝儿到了近前,谁也没有开口,都进了院里。
    院子里只有狗叫声,沈江沅关好后门,追上顾莲池的脚步来拉宝儿:“她怎么了?”
    顾莲池一身单衣,伸手将他拂开面色不虞:“李清芷怎么样了?”
    这句话成功转移了沈江沅的注意力,他别过了脸去:“不太好。”
    宝儿听见沈江沅在很惊讶:“他怎……”
    话未说完,顾莲池又按了她在自己怀里:“她怎么了?”
    沈江沅脚步也快,三人都往郡王府的后院走:“孩子保不住了,也有血崩的显像,李大夫正在极力抢救。”
    宝儿大惊:“表姐……”
    一抬头又被顾莲池按了回去:“你闭嘴。”
    快步走了后院宝儿的小楼,紫玉就在一楼忙着,顾莲池直接给人推了她的面前,径自转身走出:“让她穿戴整齐了再出来。”
    沈江沅回头张望,宝儿从斗篷下面也抬起脸来,动作之间领口露出了一部分。
    松松垮垮的棉衣露出她优美的颈子,他这才发现宝儿身上穿着男人的棉衣和外衫,其实就是套在了身上而已,他心中狐疑,在这个当口,他担忧的事情更多,却也没有问她,转身追了顾莲池出来。
    宝儿在紫玉的帮助下,赶紧去换衣裙。
    沈江沅追了院子里,撵上了顾莲池:“莲池,等等,等下。”
    顾莲池行色匆匆,喜童也拿了包着碎步的宝儿衣裳跟了上来:“主子,宝姑娘的衣裳怎么办?”
    顾莲池站住了,瞥了他一眼:“问她自己去。”
    说着只等喜童往小楼去了,才看向沈江沅:“什么?”
    他的目光当中,仿佛只有化不开的浓雾,当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样。
    沈江沅也不敢太大声,连忙把他拽了一边去:“莲池,第一次来李家求亲的事,除了你没有人知道怎么回事,你可千万别告诉宝儿,从前的事情我不想她知道。”
    顾莲池目光浅浅,抬起了手里的红灯笼来映着他的脸:“不想让她知道?”
    沈江沅:“嗯。”
    顾莲池唇边似乎勾起了一丝嘲讽的笑意来:“你从前和李清芷说的那些鬼话都是假的?”
    沈江沅呛得轻咳了一声:“没有,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我那时候是喜欢她的。你知道我身边的姑娘也不少,姐姐妹妹的就清芷待我不同,真的,以前她打我骂我我都喜欢,可时间过去那么久了,我现在对宝儿也是真心的,订婚的时候我就想这姑娘怎么这么招人疼,虽然现在聚少离多,但是我是真心喜欢宝儿,所以不想让她知道我以前那点心思。”
    他很认真地解释了一通,自觉自己已经掏心掏肺地了,可顾莲池却不为所动,竟是抬腿就走:“真心?呵~”
    沈江沅理所当然地啊地一声,跟紧了他:“那是当然,你从来都不近女色,也没有喜欢的人当然不明白这个。真心喜欢一个人,患得患失地,要是宝儿知道我从前还和别人说过那样的话,那人还是她表姐,那样的话我就怕她心生芥蒂,两个人一起吧,就怕有什么事说不开,你说这男女之间的事,哪能都说得清呢……莲池你等等我,你还没答应我呢!”
    顾莲池都懒得回头,只脚步略快。
    走了自己院子里去,沈江沅还一直缠着他,他才将人拒在门外:“知道了,我不说。”
    沈江沅自然是千恩万谢,然而房门还是当着他的面咣当一声关上了。
    他摸了摸鼻尖,讪讪地笑了:“这算是答应哥哥了啊 ,那哥哥先走了。”
    再次回到小楼,紫玉引着他在一楼坐着,顾宝铮才在地下暗室爬上来,脸色黯然。也不等两个人说上话呢,李厚得知宝儿被找回来了,也赶了过来,一进门就一指头戳了她的脑门上,紧接着他顺手捞起一边的鸡毛掸子冲着她就挥了过来!
    沈江沅连忙上前拦住,宝儿也跳了起来,躲了他的身后:“表哥我知道错了!我错了!”
    李厚来回挥舞着鸡毛掸子,一脸怒容:“你知道错了!你错哪了!你才多大真是胆大包天了!”
    沈江沅单手举着,也挨了好几下:“表哥息怒,表哥息怒,宝儿平安回来就好了,她小呢,还小呢不懂事……”
    宝儿躲在他的背后,直跳着脚:“谁让你们都瞒着我!为什么就连沈江沅都知道,我还不知道!表姐没有事也就罢了,她要有什么事,我就去杀了他!”
    她嗓门又大又亮,也很激动。
    沈江沅可顾不上李厚了,转身一把捂住了她口舌:“宝儿!这话可不能说了!”
    李厚也是收势不住,一鸡毛掸子抽在了他的后背上,可是用了力气的,懊恼不已,当即扔了鸡毛掸子坐了一边。宝儿知道自己失言,也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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