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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妻嫁到-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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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反应慢了一拍:“他一天没吃东西?”
紫玉嗯了声:“还有啊……”
她回头看了眼,确定没有人在楼上,这才倾身过去凑了宝儿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宝儿手里的馒头立即掉了下去:“我表哥没走?”
紫玉摊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说拿食盒出来的时候,忘了拿筷子,回头去取的时候,灶房里两个丫鬟正说着闲话,其中一个说宝儿病气重,都传给大公子了,这个时候那边院里正是人仰马翻,李厚让人来取过两次热水了。
说是也烧起来了,听口气病得不轻。
听她这么一说,宝儿又吃不下去了。
顾莲池的脸色有多差,她也看见了。
想必这个时候,大家看待她就像看待一个能动的传染源一样的吧!
不知道顾莲池看着她趴地上打滚时候是个什么样的心情,不知道他看着她胡闹时候有没有想过打她,不知道他得知被自己也过上了病气时候,又是什么样的神色。
就是因为这个,他才不叫她回表哥家的吧!
也幸好她没有回去,就像他说的那样,表嫂生产在即,昶儿还小,风寒这个病说重不重,说轻还能害死人,她真是个害人精了!这时候他院子里一定有很多很多人在围着他转,郡王府上下,哪个不知道,他是信陵君唯一的儿子,半分差池都不能有的。
勉强喝了两口汤,半个馒头都没吃下,宝儿让紫玉将小狐狸提了外面去,一头栽在了床里。
小青就坐在大床的角落里,看着她似笑非笑。
她伸手去拉小青的手,啪地把它翻了个个,哭脸对着自己了:“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小青的哭脸也无非是一双向下的弯月,垂在她肩头的两个长长的辫子打着结,是宝儿亲手编的,她最近学会了编头发,无事的时候就给小青编辫子。
编的次数多了,也像模像样了。
紫玉出去又回来了:“外面好冷啊,眼看过年了,今年很是没意思。”
是很没意思,一家人都不能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呢?
顾宝铮的指尖,轻轻抚着小青的胳膊,听着逐渐靠近了的脚步声,又一把将人偶抱在了怀里:“外面有什么动静吗?”
紫玉瞪眼:“没有啊,什么动静?”
宝儿伸手往顾莲池院子方向指了指:“那边,你去看看,看看他怎么样了?”
紫玉得令,连忙一溜小跑去了。
烛火跳跃,宝儿坐了起来。
她伸手点着小青的哭脸,微微叹着气,自言自语地:“我是去还不去呢?我真是要害死他了……”
屋里很温暖,她穿得少,这两天翻来覆去就是一直睡,到了这大晚上真是一点困意没有了,下地穿了大棉袍,对着镜子又套上了外衫,宝儿将小青放回床里。
临走前发现这人偶还是一张哭脸,看着碍眼又将它翻了过来。
拿了顾莲池的斗篷抱在怀里,她坐在一楼等了一会紫玉,这傻丫头果然回来得很快,只说顾莲池服了汤药,嫌闹谁也不许在跟前,也就喜童一个人看顾着,此时应当是睡下了。
睡下了?
吃东西了吗?
退热了吗?
宝儿低头看着斗篷,在那翻毛上摩挲了两下,忽然站了起来:“那什么,我去把斗篷还给他。”
其实她也是病着,虚了一天了,这时候就是一时间忘记了,没事人一样了。
紫玉伸手一摸她脑门,直晃头:“我地小姐啊,你现在也有热,还是上楼吧,都说这病气传出去啊就好了,他都病了,你就不要过去了,要想送斗篷,我给你送过去就是了。”
宝儿淡淡瞥着她:“哦,我去怕把病气带回来,你去就不怕了?”
紫玉斜眼:“说什么呢,你是小姐我是丫鬟,从小皮就厚实,我在小姐跟前都不怕过什么病气,到他那边就怕了?跑个腿而已,像这样的事不用小姐亲自去,我去。”
宝儿:“……”
眼看着紫玉自告奋勇真的伸手来拿斗篷了,她连忙站起来了:“别再多生事端了,在楼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她故意板着脸,转身就走。
紫玉诶了一声,还要说什么,她人已经出了小楼。
院子里灯笼星星点点,走出来被风一吹才觉得身上些许的凉,她又发了一身的汗!
可也顾不得这些了,宝儿脚步匆匆,原来是想尽量避着些下人,不想顾莲池早有令在,厌烦闹腾,人都撵走自在去,根本没有半个走动的人影,他院子里也灯光昏暗。
她加快脚步到他门前,想了想抬头敲门:当当当。
半晌也没有人应声,宝儿伸手一推,里面插上了。
她继续敲:当当当。
这回里面有动静了,喜童的声音由远至近:“谁?”
她不敢大声张扬,靠近了些:“我。”
也是声音不大,喜童没听清,这个时候了,顾修带着老管事才走,宝儿还病着。到这院里来进门需要敲门的能有谁,无非是下人而已,喜童正是不耐烦脾气上来了,对着门外就叫骂了一声:“滚滚滚,什么事明天再说,吵醒了大公子有你受的!”
宝儿:“……”
她愣住了,随即怒气上涌,再顾不得别的一脚踹了过去!
这姑娘所有的力气都用来踹门了,咣地一声,还没踹开,一见有人踹门里面的喜童却是反应过来,连忙来开,冷不防她第二脚到了正踹在他的心窝子上面,直接给他踹翻了去。
喜童抬头一看是宝儿,脸就白了:“宝宝姑娘,你怎么来了?”
顾宝铮鼻音还很重,嗓音沙哑:“我来问问你家主子,这郡王府到底有没有我的容身之处,连你都能随意骂我了?”
喜童顾不得身上疼痛,连忙跪地求饶:“宝姑娘饶命!王爷和管事才走,你还病着,我以为是哪个没长眼的又来扰我们公子清净,这才……真不知道是你啊!可饶了我这一次吧,好姑娘!”
宝儿这一病,可是脾气见长。
她也是才退了婚,又离了亲娘,窝着火呢!
此时一想也是,借喜童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对自己叫骂,尤其这一脚,若不是没力气了,他可好不了。也是急着进去看顾莲池,掉头就往里走:“莲池哥哥怎么样了?”
喜童见她不追究了,可是松了一口气。
他起身关上了房门,立即跟了宝儿的身后:“不太好,也染了风寒,才退了热睡着了。”
一听就和她的症状一个模样,宝儿心里愧疚,快步进了里间去:“我去看看他。”
喜童连忙接过她手里的斗篷,知趣地退下了。
里间烛火跳跃,昏暗的光线下,能看见顾莲池微微起伏的呼吸,比平时要重。
顾宝铮轻轻走了床边,这就坐了下来。
顾莲池仰面躺着,他两臂都在被外,其中一个手上还包扎着药布,抬眼一看真是脸色苍白,眼底一片青色。也才不过这么一会儿,就觉得他变了一个人一样,半分意气风发都无。
都怪她,都怪她。
宝儿红了眼圈,拼命睁大眼睛看着他:“莲池哥哥?”
她声音很轻,本来也没期望能有人回答她,可面前的这个人,却似乎在梦呓一样,嗯了声。
宝儿看着他缠着药布的手,更是动容:“莲池哥哥。”
这一声,真是实心实意的动容。
紧接着,顾莲池突然睁开了眼睛,他对于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宝儿,一点都不意外。只不过打眼一看就对上了这姑娘红得像兔子的红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开口嗓子也哑了些许,:“哭什么?又怎么了?”
不问还好点,这一问,人直接扑过来了。
宝儿:“都是我不好~”
第一百四十一章
宝儿是被喜童叫醒的。
她昨天晚上过来探望顾莲池,发现他病得很重,就连呼吸都和平时不一样了,很是内疚。所有的情绪就在他开口问怎么了的时候一触即发,彻底哭红了眼睛,她心底的那点委屈,无非就是源自于退婚时候感受到源自于沈江沅的欺骗。无非就是源自于她娘和表姐的的远离,表哥又不在身边,只一个郡王府让她一个人留下来住,潜意识有些惶惶不安而已。
这一哭,似乎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
明着像是对顾莲池愧疚,扑了他的身边抱住他一只胳膊就开始哭,后来连点原因都没有了,就是一直哭,她只记得他侧过身来,将她搂在了怀里,一手还揉她头发来着。后来哭得眼睛疼,顾莲池让她仰面躺着,那只还带着他病气热着的手就覆在了她的眼睛上,再后来,她安心得不可思议,就睡着了。
她睡觉不老实是真的,只不过这一夜竟然连个梦都没做,睁开眼睛一看自己的造型也横过来了,几乎霸占了他整个床了。腾地坐起来,顾宝铮左右看了看还有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了?”
喜童指了指外面,外面已见亮色了:“宝姑娘,起来吧,要是睡到大天亮,一会儿你表哥来了看见你留宿在这,那就糟了。”
这么一说,宝儿连忙下床:“怎么不早点叫我啊,我睡了很久吗?紫玉没来找过我?”
喜童拿鞋过来给她穿上:“现在回去就来得及,院里还没有人起,紫玉我已经告诉她了,再怎么说,姑娘也大了不像小时候,不好敷衍就说晚上又热起来,翠环在这边照顾你了,没让你回去,你回去可让她那长舌头有点门,别胡乱嚼。”
宝儿站起身来,只觉神清气爽,自己的病似乎全好了!
她根本就没注意到喜童说什么,虽然也不太在意小节,但是也知道自己留宿在别处是万万不能叫别人知道的,沈江沅就是个例子,因为和他在楼里吃酒,婚事就这么来的。
天也才蒙蒙亮,外面还冷得很,喜童拿了斗篷又给她裹严实了。
宝儿往出走,这才想到一个问题:“诶?莲池哥哥呢?”
喜童脸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他嗯……他在外面榻上睡着,才退热。”
说话间两个人已然走了出来,顾莲池果然就躺在外面榻上,烛火已经快要燃到了头,噼里啪啦直跳着火花,他蜷缩着半个身体,侧身躺在榻上,盖着厚厚的被子。
宝儿上前,低眸看着他。
即使是病着脸色灰白,他眉眼间也依旧有如山水泼墨,淡雅清绝一样的线条,勾画出顾莲池精致的容颜,她想不到别的词汇来描绘他的脸,只这两年,越发觉得他一年比一年好看,更盛从前。
他睡得很熟,她不敢再惊动他,轻轻地移开脚步。
只不过,喜童才到门口扒着房门往外看了一眼,却是惊得差点跳起来:“诶呀不好了!我们王爷来了!姑娘快进去躲躲!”
说着跑回来,就给她推进了里间,屏风后面倒是有一狭小地方,直给她按了里面他转头就走:“若是真叫人发现了,就说一早惦念我们公子过来看他的!”
宝儿浑浑噩噩点了点头,心里也觉恐慌。
莫名其妙地,她心虚得很,心里扑腾扑腾直跳。
过了片刻,房门一开,就听见顾修的声音在屋里响起了:“怎么睡在外面了?嗯?”
喜童的声音低低地,却是十分镇定:“昨夜起热了,大公子嫌弃里面热睡不着,非要到外面来,其实是他还病着心火旺盛,等他睡着了,我又不敢惊动他,还特意给他烧了炭盆,盖了厚厚的棉被。”
顾修嗯了一声,似乎在问谁:“怎么样?”
李厚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退了热了,不过这病来势汹汹,看宝儿的模样就知道了,得反复烧上几次控制住了就没事了。”
顾修又连续问了他几个问题,他都一一回答,没有半分的迟疑。
也没有人提及她。
宝儿松了口气。
如果他们都不进里间来,那么就不会有人发现她。
只不过,很快,顾修就提起她了。
她侧耳细听,只能听见他略沉的声音,听不出他的情绪,他似乎就是随口问了一问一样:“宝儿有没有来过?”
喜童可是迟疑了片刻,才是回答:“来了,惦念我们公子过来看看他。”
他这话并没有说来过,还是没来过,只是说来了,给宝儿还留下了一点余地。
一大清早的,顾修突然问宝儿有没有来过,这就很有问题了。
就连屏风后面的宝儿都察觉到了,她一手扶在身边的矮桌上,心都要跳出来了……
好半晌,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整个屋里安静得似乎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见,随即,轻轻的脚步声就往里间来了,宝儿紧紧缩着自己的身体,尽量让自己贴在墙上,祈祷着不要有人进来,不要有人发现她。
不要有人进来,不要有人发现她!
不要有人进来,不要有人发现她!
千万千万不要有人进来,不要有人发现她啊啊啊啊啊啊……
可惜脚步声只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得宝儿什么都听不见了,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扑腾扑腾地震得自己的耳朵咣咣地响,她艰难地回头,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就站在屏风的前面。
顾修就站在屏风的前面,他似乎停住了脚步。
突然,喜童惊叫了声:“诶呀我的哥儿诶,你可算醒了!王爷王爷快看我们公子醒过来了!”
说得很是夸张,就像是不应该醒过来一样。
顾莲池叫了一声表哥,声音沙哑。
顾修果然转身回去了,宝儿长长松了口气,其实在她的心里,她还是很怕顾修的,她对于他的恐惧来源于后爹打小孩这个妄念,他和娘亲成亲前还不觉得,成亲以后每次见了他那张冰块脸,都觉得这个人无时不刻不狠厉,每次想到他是如何对顾莲池的,就自然心生惶恐,能不见就不见他。
如今在顾莲池的屋里住了一夜,更是不敢叫他知道。
顾修似乎是在叮嘱着李厚,两个人都问了顾莲池几句关切的话,又过了好半晌,才对李厚说:“宝儿不在这里,刚才许是气闷在园子里闲逛透气也说不定,你再回去看看她,也好放心。”
李厚嗯了声,开始收拾药箱了:“嗯,不看我也不放心,这孩子从小就是个闷葫芦,想不通不愿想的事情睡一觉能忘,想不通非去想的事情,一根筋,现在姑姑不在身边,我总得照顾好她。”
顾修也没再说什么,很快,喜童就送了李厚出门去了。宝儿这边只能听见说话和脚步声,房门开了关,关了开,如此反复了好几次,也没听见顾修说话的声音,不知道他走了没有。好半晌屋里都没有一丁点的动静了,喜童没有叫她她又不敢出去。
正是心焦,突然,顾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出来吧,你表哥走了。”
惊得宝儿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喜童扑腾一下就跪下了,顾莲池也叫了声爹。
顾修一直没有再开口,宝儿不敢再躲着,期期艾艾地就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了,从里间到外间能有多远,她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雷火上似地,走到顾修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顾修就坐在榻边,很是随意。
她低声叫了声大叔,垂眸。
眼底是跪着的喜童,他正给她使眼色,难得的,明白过来。
他是叫她说一早过来探望顾莲池的,只不过,她抿着唇什么都没有说。
她不肯说,喜童意识到这一点连忙替她说了:“姑娘惦念我们公子,过来看看,才要走还没走,怕李公子误会就往她躲里面了。”
顾修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误会什么?”
喜童:“……”
是啊,误会什么?
犹如一道惊雷炸在宝儿的头顶,她终于明白过来了,终于明白自始至终都哪里不对了。
她和顾莲池现在很不对!
缓缓抬头,她见顾修的脸色并没有往常那般严厉,多了一点底气:“我……”
顾修见她抬头,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色,只轻轻地颔首:“看你脸色还可以,应该很快就能好了,你娘不在身边,大叔会照顾好你的,你先回去吧,省得厚儿找不见你着急。”
他声音低沉,却不见厉色,也并未责备她。
顾莲池醒着,也见他指尖微动,叫她先走,宝儿点头,连忙告退。
喜童连忙起身送她。
房门一关,他回头过来继续跪着,大气也不敢出。
只待宝儿一走,顾修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顾莲池调整了下睡姿,已然闭上了眼睛。
喜童发现自家主子半点想回答的意思都没有,连忙抢先说道:“王爷息怒!宝姑娘听说我们公子病了,就过来探望探望……”
话未说完,顾修已然对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闭嘴。
他哪里还敢开口,顿时低头。
顾修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的儿子:“顾莲池,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腾地站起来,负手站在顾莲池的面前。
顾莲池眼皮都不抬一下,敷衍至极:“什么怎么回事?就他说的那样。”
顾修皱眉:“顾莲池!”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叫过他孽子孽障之类的了,李朝宁不许。
时间一长也真的叫不出口了。
只不过,此时低眸看着眉眼间与自己这般相似的儿子,他心里生出了一丝别样的怒意来。
竟然没有注意到,儿子什么时候长大了。
想到此,声音也放低了些:“你跟爹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顾莲池见他恼怒缓缓睁开双眼,他坐起身来,曲起一条腿搭了自己的胳膊上去,一身慵懒之姿。长发披散开来,少年风情渐退,取而代之的是即将成年还未成年的轻狂之态。
对上父亲的眼,他笑得也极其随意:“你想听实话?你确定你想听?”
顾修负在背后的手已成拳,骨戒咯咯直响:“说。”
顾莲池扬起脸来:“就是你想的那样,就是你怕的那样。”
喜童心都快飞出嗓子眼了,他很怕自家主子突然说什么睡到半夜被宝儿踹下床之类直白的话,不过这么说也没差什么了,虽然含糊,但也坐实了他那点心思啊啊啊!他紧紧盯着顾修的动作,眼看着人到底是挥起了手来,连忙跳起来抱住了顾修!
“王爷息怒!”
第一百四十二章
空中灰蒙蒙的,今天没有晴日。
宝儿一头扎进小楼,才上了楼进门就看见跪在地上的紫玉。
她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来提紫玉的领口:“你又怎么了?嗯?别动不动就跪啊!”
紫玉双眼通红,并没有起身,她诚惶诚恐地依旧跪回地上,头都未抬。宝儿已经放开了她,因为她看见了另一边桌前跪着的表哥李厚。他虔诚地在磕头,她慢慢走了过去,看见桌上摆着一件旧衣,是从前她们才进燕京时候她娘李朝宁穿过的。
宝儿不知所措地看着表哥:“表哥,你这是干什么?”
“我对不起姑姑嘱托,没有看好你,你说我在干什么 ,我在磕头谢罪。”李厚磕了头,扶着膝盖站了起来,回头吩咐紫玉:“紫玉你先出去给宝儿熬药,去吧!”
紫玉得令,耷拉个脑袋蹬蹬蹬下楼去了。
她屋里本来也就紫玉一个丫鬟,此时剩下她自己,一想到才在顾莲池的房里其实已经和表哥那么接近,又那般欺骗了他,心里难免心虚,站在男人的面前,只见他目光才一扫过来,她就别开了脸去:“怎怎么了?”
李厚回身坐下,目光灼灼:“一大早的,你去哪里了?”
宝儿低下了头,抿唇不语。
她不傻,紫玉在那老实地跪着,这只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事情已经败露了。
李厚见她不开口,依旧问她:“去哪里了?嗯?是一个不能对表哥说的地方吗?因为不能对表哥说,所以不说?”
宝儿轻轻点头:“也不是不能对你说,就是我不知道怎么说好。”
李厚了然地看着她,此时屋里也无别人,不用藏着瞒着了:“刚才,你就在顾莲池的屋里,对不对?嗯?你跟表哥说实话,信陵君走到里间就看见你了,是吗?”
宝儿蓦然抬眸:“是,哦不,不全是这样。”
李厚压住心头怒火,尽量放软了口气来说:“哪里是,哪里不是?昨天晚上你就在那里过的夜?对也不对?”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瞒也瞒不住,宝儿索性抬头。
本来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她解开斗篷的带子,将斗篷挂了起来,回头扬声说道:“嗯,对!”
她想了下,也坐了表哥的对面:“我昨天晚上听说莲池哥哥病了,心里愧疚得很,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传给他了,早就想过去看看他,可又怕你们不许。白天和他生了一天的气,因为他把我的小狐狸给放跑了,晚上一看见他病成那样心里特别难受,就趴床边上哭了,后来昏昏沉沉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李厚眼皮直跳,想到顾莲池住在外面榻上,总算少跳了两下。
宝儿继续道:“谁知道这一睡就睡到快亮天了,喜童叫我我才醒,本来一想我们都大了,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了,让人家知道不好,想偷偷跑回来,谁想到你们来这么早,刚要走就给我堵在屋里了。”
李厚:“还怪我们来早了?嗯?”
宝儿:“不是怪你们,是不知道表哥你为什么这么大惊小怪。”
李厚:“信陵君可是瞧着你了?”
宝儿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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