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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厨也倾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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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根本没听说过啊！！“
唐嘉棠随手把小碟中的芙蓉糕递给栗千味，那是以北地酸奶酪为馅料，和着板栗粉、芋头粉一并制成，再在地窖冰库中冻过，酸甜凉爽，乃是降暑的极佳点心，漫不经心的搭一句，”龙翔凤翥宴？“
”对对！唔……咳咳……真好吃，小棠啊，还有没有！“栗千味眉开眼笑，他这个御庖长可谓轻松至极，手下有如此出色又淡薄名利的大将，又能时不时满足口舌之欲，实在美味绝伦。
”龙翔凤翥宴要两百一十六道菜，原料遍布天南海北，估计我们库房还缺几样，而且很多菜要提前准备配料……这麽热的天，随便放一放就直接馊了，那是春节之际的大餐，夏天吃又不适合！“唐嘉棠皱眉，那龙翔凤翥宴本来就是从尚古食谱《引珍馔》而来，普天之下，听说过的人还真不多，他也只是一次偶然机会，得以试过数道菜而已，全部菜肴仅凭他一人之力根本无从烹制。
”啊！？这麽多！等一下，等一下，真的有什麽龙翔凤翥宴吗？小棠，全靠你了，从今日开始，御膳房所有人都听你指挥，包括我在内！！一定要做出来啊！天威难测，天威难测！！“栗千味一本正经的拍了拍唐嘉棠的肩膀，一幅重担交给你的模样。
”我还是先把菜谱写出来给你们吧！“唐嘉棠面无表情道。
而栗千味整个人差点跳起来，惊喜交织的，”你你你你！！你愿意把食谱……“对於厨子而言，食谱便是武林秘籍，都是敝帚自珍之物，重愈生命，在这宫廷当中，哪一个御厨不是藏着一手绝活，不愿让人得知，如今见了唐嘉棠这般毫无戒备，那可是整整一席菜，两百一十六道，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先去写一个食材紧缺的单子，你安排人去才卖吧，明天这个时候，我把食谱给你！！“唐嘉棠还是不习惯栗千味眼睛红红的抓住他，稍微一侧身，便要挣脱。
”好孩子！好孩子！我老栗一身传承算个毛啊！以後全部都传给你吧！！“栗千味一念之间，已然决定将唐嘉棠作为自己亲传的弟子，被誉为隆庆厨神的他，终於破禁了。
御膳房，在这个午後开始忙碌起来，只为了当朝德晟王……一句戏言……
夜凉如水，夏夜浮躁，唐嘉棠将门窗大开，燃起一根艾草薰着蚊虫，荧荧灯火，面前时一叠湖州沁春园的梅雪素笺，另一叠则是满布字迹，写着全是食谱，而他，正在奋笔疾书，侧脸如雪。
忽然一阵夏风卷来，两页食谱随风飘起，唐嘉棠眼疾手快，一把压住剩下的食谱，拿起镇纸压住，然後忙不迭去追剩下两张，出了房门，才看见外面站着一人，穿着绛紫色的长袍，眉眼间犀利异常，容颜深邃，一双薄唇和熠熠发光的桃花眼，昭示着多情风流的本性，”是你！！？？“
”是我啊！这麽巧！你要找的是这个吧！“姬睿泱露出邪恶的一抹微笑，自诩风流潇洒。
”谢谢！“唐嘉棠自然认出这个男子乃是当初在御花园中相逢的那个凤麟军将领，两个人一饮之缘，颇为投机，他原本还挂念困惑，谁知今夜突兀相逢，倒是让他觉得稍微有些困窘起来，”咳咳，不知道那天我有美誉失态……“
姬睿泱一怔，随即想到那夜那个醉态酣然的美人，不禁也笑了起来，”没有，你喝醉了……很乖，很可爱……先是抱着我一直哭，眼泪鼻涕擦了我一怀，然後又咬又抓……啧啧……你看我手臂上的伤，不过只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就睡着了……“说罢还掀开衣袖，露出手腕上数道血痕，心中却是暗自庆幸，那媛坤下午抓弄得恰到好处呢……
”对不起……“唐嘉棠生性纯善，若非遭逢剧变，只是单纯呆在厨房研究食谱，便是他毕生兴趣所在，和姬睿泱征战天下、尔虞我诈相比，实在是嫩得太多，可是偏偏他越是这般纯净如水，越让姬睿泱心痒难耐，更何况他生得貌美，又做的一手绝代佳肴，以姬睿泱的性子，倒是恨不得立即将他拆吃吞腹。
”没事没事，我开玩笑的！“姬睿泱倒是舍不得欺负眼前的佳人，可是看他满面愧疚，肯定是将自己的真话当成了补偿之词，他眼神一转，已然落在那两张素笺上，”干贝烩冬茸，千钧影落酥肉！？！？“说罢眼睛放出狼光，倒是一眨不眨。
”我是这里的厨子，我叫做唐嘉棠！上一次多亏你……失礼之处，还望仁兄海涵！“唐嘉棠平平说道，倒是带了几分儒雅之色，在他身上，更显得出尘脱俗，那里有食人间烟火的粗鄙笨拙之色。
”叫我睿！棠棠，你这上面写的这个千钧影落酥肉，真的是那乳牛前腿肉做的吗？而且腌制三天三夜吗？我看你放了不少桂花，难道做出来是甜的？不对，还有朝天干椒，那岂不是辣得狠？！！“姬睿泱一边吸着口水，一边瞪眼充满觊觎。
”我……我叫唐嘉棠……“第一次被人如此亲昵唤着，唐嘉棠微微觉得有些不妥，面色沾染了一层酡红，倒是夜色多情，替他遮掩了三分。
”哎呀，反正很甜就对了，棠棠，要不然你先给我做一个干贝烩冬茸，我看这个简单，用冬瓜和干贝随便弄一弄就成了……“姬睿泱的狼爪已然攀上唐嘉棠白嫩的左手，仿佛小孩子撒娇一般的左右摇晃起来。
”那个菜谱只是第一页，後面还有四页纸……“唐嘉棠凉凉吐槽道，让姬睿泱的手僵在半空中，他看了不觉有些心软，”这麽晚了，你在这宫中……难道你是宫中侍卫？“
”呃……算是吧！“姬睿泱忽然不想拿自己的名头去压面前这个男子，以他精准的感觉，若是此刻说了，恐怕就不会如此融洽，於是说了一个无伤大雅的谎言。
”哦！“唐嘉棠颔首，他记得那夜他骁勇异常，本以为他是一个将领，原来也只是一个小兵而已，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不对啊？侍卫都有统一的制式盔甲，你怎麽穿着便服？还穿这种紫色……这可是贵胄之人才能穿的颜色……“说到最後，已经有些担忧起来。
”呃……都是我家弟弟了……他担心我在宫中被人欺负，托人给我缝制了一件长袍送进来，我就这一件便装，不穿这个穿什麽……再说，这种时候，穿甲胄不方便啊……“姬睿泱绞尽脑汁，倒是不厚道的连当朝苍晔帝一起编排进来。
”哦！！我明白了，原来是’这种‘事情，那你快去吧！“唐嘉棠也曾从御膳房的宫女闲聊八卦中得知，这御膳房位於整座皇宫最为偏僻的西南角，後面靠着御膳园，遍植果蔬，颇为隐秘，每每有侍卫宫女相好，夜间私会，倒是多选在此处，在他看来，姬睿泱分明是来私会情人了……
可惜姬睿泱一时间陷入遐想，闻着唐嘉棠身上淡淡的桂花香味，觉得比那媛坤身上甜腻的脂粉味道，要更加勾魂夺魄，一时间，口水没提放住，顺延着唇角流了下来。
第4章。鸳鸯月色
一时间，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唐嘉棠看姬睿泱朝向自己的眼神更是奇怪，就仿佛……反正他身为厨子，对於寻常人见到美食时的眼神举止了若指掌，此刻他就有种……自己似乎是姬睿泱面前一道美食一般……
”咳咳……“唐嘉棠轻咳一阵，这眼神太过赤裸，让他心生怫然起来，却又说不出什麽，毕竟那一夜自己平生第一次喝醉，便是和这个男子，一坛酒便有了过命的交情，唐嘉棠对於他则是觉得有些踯躅。
”叫我睿！抱歉……你做的菜实在是太好吃了，我一天都不能离开你……“姬睿泱何等眼色，看唐嘉棠流露出来的一丝愠怒困惑之色，已经知道自己的本性流露出来，他倒是害怕吓坏佳人，忙不迭的弥补道。
”咦？你怎麽吃过我做的菜？按说除了皇族、就只有御膳房的人吃过啊！“唐嘉棠见姬睿泱如此解释，也就不再多想，单纯如他，自然不知道，有一类人分明就是口是心非。
”咳咳……棠棠……这件事情说起来就话长了……“堂堂德晟王，却在美色当前一再失手，想方设法圆起谎来。
”哦……是你那位给你留的吧……御膳房的宫女？“唐嘉棠的好奇心也只停留在表面，看姬睿泱满脸苦恼（其实作茧自缚），倒是良心发现起来，”好了，回来我们再喝酒，你快去吧！“
”回来喝酒？！“姬睿泱眼神一亮，下意识的舔了舔唇，不如就今夜，月色如此美好……”月色越是美好，他越是悸动。
“今夜不行，我还有事情要做……再说你不是已经有约了吗？”唐嘉棠微微蹙眉道。
“谁能比棠棠你……你做的菜重要！？有什麽事情，我帮你做！”姬睿泱一派激动，就差直接撸起袖子扑上去了。
“你帮不了的，我只是在写菜谱……”唐嘉棠倒是无谓道。
“那那……明晚？干贝烩冬茸，还有千钧影落酥肉！？”姬睿泱一想到可以有美味可以尝，兴奋的两眼冒出绿光，这等关键时刻，自然过目不忘。
“这几日我都没有空，圣旨下要举办龙翔凤翥宴，我要准备！”唐嘉棠摇头，一脸歉然，可是在姬睿泱看来，已经恨不得直接吞拆入腹，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懊恼之意，“你快去吧，我还有事情！”
眼看着唐嘉棠转身走入内室，姬睿泱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眼神氤氲一阵，那股被引诱的邪火乱窜，他情不自禁自言自语，“真是无情啊……棠棠，枉费我特意来看你……看来我只有去找师绮宝贝了……”风流天下闻的德晟王爷，哪里会少得了佳伴？
宫廷深处，一座花阁，不时传来让人面红心跳的呻吟呼喝，传说中能让京城一千个贵胄芳龄少女伤心的风流王爷，此刻正在重渊阁内，身为宫廷数百年来藏书之所，向来人烟稀少。
“嗯……呜呜……”一个面容清秀较好，充满着柔弱书卷优雅味道的男子，此刻正单手捂住自己的樱唇，努力抑制住呻吟，而他身上春衫向上撩起，裸露出两只修长白嫩的腿，高高架起，眼神涣散而癫狂。
“师绮宝贝，怎麽了……受不了了？！”姬睿泱有些意兴阑珊，这师绮原本是前朝的重渊阁大学士，隆庆皇朝覆灭之後，他就留在这重渊阁暂时管起了这些图书，两个人倒是一拍即合，床第之间颇为合拍，也就不时来这重渊阁幽会。
“闭嘴……嗯……啊啊……”师绮神情早已到了妖冶之地，风情冶艳至极，让人无法想象如此一个书生气质的男子，竟然也会放荡形骸。
“让我再用力一点？师绮宝贝，你好贪心呵……”姬睿泱不禁觉得无趣起来，若是将那个做的一手好菜的绝代男子压倒，揉搓一阵，该是怎样销魂之极。
“嗯……王爷……王爷……啊啊……”师绮却是觉得整个人酥麻欲死，显然到了巅峰，却不知身上男子心思瞬变，已无眷恋，抑或说，他根本不在乎这般……
次日清晨，御膳房茶苑中，当唐嘉棠将熬了整夜写出来的龙翔凤翥宴食谱交给栗千味的时候，御膳房的五司两府七位掌厨全部围在一边瞪直双眼，这可是失传已久的尚古食谱《引珍馔》中的食谱，每个人无不翘首以待。
“好好……龙翔凤翥宴啊……”栗千味双手颤抖，迫不及待的翻看起来，整个人迅速沈湎其中。
“让我看看，老栗，这个是我荤司的事情！！”荤司掌厨巴涂山络腮胡子恨不得翘起来，双目早已如同铜铃瞪起。
“百鸟引凰糕！！竟然有百鸟引凰糕！！！莲蓉、蜂蜜、桂花、枸杞、桂圆肉……这一页给我看看，快点，老巴你给我让开点！！！”点心司的掌厨匡海潮老爹，用圆润如球的身躯不断挤撞着巴涂山。
“都给老子闭嘴！！这御膳房还是老子当家！！”快要被挤趴下的栗千味一声怒吼，但是静了片刻，然後几位掌厨更加疯狂的扑了上来，抢夺着食谱。
眼看着掌厨们全部失控，推攮不断，被排挤到一边唐嘉棠无谓摇头，总算是从茶苑撤了出来，然後去厨房准备开来，身为御膳房的副庖长，眼见着总庖长和一群掌厨全部时空，他倒是唯一成了清醒的人，那个龙翔凤翥宴，根本就是一场无聊权贵的哗众取宠的宴席！
正是艳阳天，御书房里，却是一片阴霾，下面服侍的太监宫女根本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座上年轻俊美的苍晔帝恶狠狠的盯着跪在地上的玄色袍服男子，阴恻恻的说，“皇甫静漩，你再给朕说一遍！！！”
座下跪着的赫然是当朝丞相，但见他不卑不亢的昂起头和苍晔帝直视，“请皇上准许皇甫辞官，回家奉养老父！！”
“唷！怎麽这麽大的火气！！”这御书房中能够不请自入的人，普天之下只有一位德晟王姬睿泱，但见他左手拎着一只碧玉九龙壶，右手端着一只白玉盏，上面叠落着三四朵精致绝伦的荷花，粉嫩荷蕊，碧绿荷叶，栩栩如生，“原来是静漩你啊，来来，先尝一下这冰酿菊蕊的味道，还有这嫩荷如靥饼！！啧啧，本王可是特意从半路上劫了要送往淑泰宫的点心呢！！”
第5章。盛筵酴醾
两只碧玉酒杯，盛满了澄黄色宛如琥珀般光晕的冰酿菊蕊，分别朝苍晔帝和皇甫静漩送去，手法俊逸潇洒，可见武功之高，苍晔帝稳稳接过酒杯，涓滴不洒，然後直直盯着皇甫静漩，若然眼神可以吃人的话。
皇甫静漩同样不甘示弱，看着酒杯，一饮而尽，顿时觉得喉咙处一阵香甜回甘，整个人似乎神清气爽起来，原本躁闷之意，竟然消退了不少。
“怎样？味道不错吧，我家棠棠的手艺，可不是寻常人达到的！”姬睿泱一派骄傲模样，让苍晔帝却是暗自不屑白眼起来，借着这个插曲，苍晔帝却对皇甫静漩一挥手，“皇甫爱卿，你且退下吧！”
“是！”皇甫静漩迟疑一下起身，根本没有触及苍晔帝的视线，径自转身离开，甚至手中还拿着方才姬睿泱递给他的酒杯。
姬睿泱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的背影，“皇上，你的爱卿可是颇为失度啊！”
苍晔帝的视线好不容易从皇甫静漩背影收回，然後微微皱眉，“皇兄，你倒是颇为清闲，又去御膳房了？！”
“火气这麽大？吃点这嫩荷如靥饼，一瓣花瓣都是一种味道，啧啧，可是美味异常！”姬睿泱举止轻浮的来到御前，递上白玉盏，旁边的太监宫女早在皇甫静漩离开之际识趣的退下，他们素知，苍晔帝和德晟王兄弟在殿的时候，通常不是他们这些奴才可以伺候的了。
“他说什麽又不让我祭天了……这种事情，提出的是他，现在筹划到如今这一步，否定的也是他，还没有说两句，他就要辞官不做，他竟然敢威胁我！！”苍晔帝用一种委屈的口吻向兄长诉说，分明还是在赌气。
“皇上，你和皇甫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怎麽看起来还像是小孩子吵架一样？！啧啧，真是的，像静漩这般的美人，自然要用心疼爱，用行动滋润……”
“皇兄……”苍晔帝一下子黑了脸，“恐怕你的棠棠，还不知道你的媛坤啊、师绮啊的存在吧！”
“皇上，手下留情，棠棠我可是势在必得，这样的美人，进得了厨房、出的了厅堂，自然要娶回家里做王妃的！！”姬睿泱晃晃手指，似真似假，“不过，有一位美人倒是对皇上你动了心思……啧啧，小珀儿藏的也是辛苦异常啊，要不是你下令祭天、并且摆下龙翔凤翥宴，恐怕他还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出手呢！”
“端木襄珀？？有趣啊……”苍晔帝好整以暇，摸了摸下巴，“襄琛的五弟？”
“嗯！就是那个一心想要杀父弑兄争夺王位的五皇子，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啊，大宴天下，祭天大典，如果有心的话，沿途能把你暗杀一百遍！”姬睿泱倒是好整以暇，凉凉说着。
“大哥，我的性命可就全部交付给你了！”苍晔帝笑的意味深长。
“没问题，为了保证我以後一甲子混吃混喝的日子，我便是拼了性命也会保证你无忧！”姬睿泱恶狠狠的说道，颇有如果有人不长眼的话便直接大卸八块的冲动。
七日光阴似箭，祭天大典也外弛内紧的开始，而御膳房内，更是一派忙碌到极致的景象。
“快！小裙！去把那个腌制好的芙蓉牛腩拿来，我要过油！！”御膳房总庖长栗千味亲自上阵，左手一尺方圆的小炒锅，上下翻飞着红绿相间的蔬菜段，正在过水处理，右手摆弄着红泥小炉上面一只陶瓦罐，浓郁扑鼻的果香味传来，正在以红梨、白果、枸杞、苹果辅以桂花、冰糖、桂圆、红糖熬制果浆，面前一只六尺开外的大铁锅，里面辅以二十只鲜嫩不超一年的母鸡，加上人参、黄！等药物，熬制鸡汤。
“二渊，去拿冰块！！”巴荼山一柄八寸长的菜刀，手起刀落，银光似雪，从北海运来的极品大马哈鱼、黄鱼，东海运来的赤麟鱼，在那眼花缭乱的刀工之下，鱼骨完整剔除，鱼片轻薄似纸。
一排十二个宫女，鹅黄嫩柳，正在弯着楚腰摘菜，莺莺燕燕，好不热闹，而其余的厨役也各司其能，有的搬运货物，有的整理碗盘，所有人卯足了劲一切只为了今晚的龙翔凤翥宴。
而在一间斋厨中，唐嘉棠专注的在案板上雕刻着什麽，面前是一束绿玉般晶莹剔透的芹菜，不过寸余长的雕刀上下飞舞，很快食材残渣纷飞而落，仿佛飘洒一层碧玉雪花一般，而在一只三尺方圆的巨大白瓷盘中，晶莹剔透的芹菜段，竟然逐渐呈现出一只翡翠凤凰来……他要准备的，正是今晚最为重要的十道主菜中最最重要的一道，『凤舞龙蟠』。但见他神情一丝不苟，整个人似沈浸在这简单的芹菜段中，散发着某种特别的味道，纤长的手指交织着碧玉翠段，更显得出尘脱俗。
便在这时，厨房外匆匆几个厨役路过，交谈起来：
“听说了吗？皇上在祭天归来途中遇刺！”
“什麽啊！都说了是皇上和德晟王爷设下的圈套，引诱那些前朝余孽来自投罗网，据说那个带头的在江湖上很有名叫做什麽溪山神剑的老头儿，在德晟王剑下连一招都过不去！”
“就是，我也听说，凤麟军中，若论武功，德晟王绝对可以排到前三，有这样一位……”
德晟王？几个厨役纷纷离去，唐嘉棠稍微侧目，那夜是他此生永难忘记的一夜，他记得那个带兵闯入宫中杀了那个狗皇帝的人，好像就是德晟王，然後又想到那夜遇到的那个男子，睿……稍微有些无语起来，那个睿，似乎除了吃喝，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
灶台上，一只雪白的瓷罐滋滋做响，里面的汤汁粘稠浓郁，宛如美玉一般，唐嘉棠拎起一只檀木筷轻轻一点，然後尝入口中，却是摇头，果然时辰不够，这汤汁还不够浓郁。
而那个被誉为只会吃喝的睿……此刻正在护送当今苍晔帝回朝的路上，紫袍银甲，白马如雪，却是鼻翼见一痒，打了一个喷嚏。
“王爷，您没事吧！”一旁的御林军将军曹可Σ坏挠锨埃厍形实剑坝鱿墒钦秸骄ぞぃ乱桓霾恍⌒淖约耗源涞兀叶丶笨痰玛赏醭鍪郑媚歉雠言粝缴窠０倮锵⒂荷硎苤厣硕樱溆啻臃敢徊⒙渫嘈叛闲讨卤啬鼙乒�
“没什麽，有美人想我了吧！”姬睿泱笑得得意并且狡猾。
第6章。宫心缱绻
夜色浸染着整座皇宫，在御膳房中，鱼贯而入的是大大小小的送膳宫女、太监，龙翔凤翥宴中一百零八道热菜、八十一道冷拼、二十七道汤品、甜点、饭食，一一送上雍和殿上，苍晔帝大宴群臣，君臣同欢，即使发生了遇刺之类的不快，也因为绝大多数贼子全部被擒而显得大快人心，精致绝伦的菜肴鳞次而上，美貌宫娥表演着堪比天仙般的舞姿，群臣欢愉，君心大悦。偏偏这满朝欢庆之时，原本应该受到最大褒奖的勇救帝王的德晟王，却是行踪飘渺，此时正值多事之秋，苍晔帝不问，谁人敢放肆提及？
御膳房中，以栗千味为首的大大小小掌厨，还有七八个闲暇的厨役、宫女，全部都探着脑袋围在一间厨房门外，但见厨房内的三尺方圆的白玉盏上，正码放着一只宝光闪闪的“珊瑚树”，细细看来，那珊瑚树竟是用各色菜蔬切成段拼接而成，珊瑚树下，乃是一片白雾海，游鱼波光粼粼，仔细看来，那游鱼竟然全部是用生鱼片拼成，而白雾海，则是由削薄的冰块层层累积而成。而唐嘉棠，正端着一只白瓷盆，专心致志的调制着酱汁。
“哎呀……老栗，那个生鱼片我切的哪点不好，偏偏那小子不用，自己来切……”巴涂山气呼呼的说着，颇有几分不服气。
“老巴，这回可就是你外行了，你知道唐小子用什麽刀切得吗？”栗千味一边不断咂嘴品味这整个龙翔凤翥宴最後一道菜品，一边心不在焉的回复着。
“能用什麽刀？我用的可是上等的玄铁刀！！削铁如泥，更不用提切鱼片了！”巴涂山提高声音。
“人家唐小子用的是竹刀！削铁如泥什麽的肯定比不过你，可是切起鱼片却是又薄又快，而且淡淡的竹香加入其间，光是闻起来就让人垂涎三尺！！”栗千味揭开谜底，让那巴荼山一并恍然大悟。
但见厨房当中，唐嘉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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