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降落-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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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修完之后呢，还不是一直空着？”杨柳下意识的接口说着，等到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言语有些不太妥当，毕竟现在她是设计师，而季晨曦是她的客户，她没有权力也不应该干涉客户的私事。
　　不过季晨曦倒是因此而感觉挺高兴的，连笑容都真诚了几分；“那么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我们可以一起过去住几天，那栋别墅在郊区，远离城市很是幽静，倒也还算是一处不错的所在。”

☆、被逼急的兔子

　　季晨曦步步紧逼，动用手段去接近杨柳，他本以为按照那天杨柳的态度她又会像之前那样就算无奈但也不会激烈的拒绝，所以他并没有想到这一次的杨柳没有再默默的忍受。
　　当季晨曦第一次接到贝明旭的电话时，他因为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所以将这通电话挂断了，但贝明旭却十分坚持的再一次打来。
　　虽然贝明旭这个人脾气有些怪又带着艺术家的性格，但头脑是聪明的，第一次他打来的时候季晨曦既然选择没有接听他就应该知道他在工作并不方便，可他还是再一次打来，这就证明这件事情在他看来很重要，至少重要到值得打扰季晨曦的工作。
　　不需要多想，季晨曦便猜到了肯定是和杨柳有关，也不管现在的会议内容实在不适合被打扰或者是中断，依旧抬起手来打断了正在讲话的人，表示自己要出去接个电话之后，便在其他人的面面相觑中离开了会议室。
　　回拨过去的电话很快就被贝明旭接听起来，季晨曦沉默的听完了对方想要告诉他的事情，只在最后回答了一句：“我知道了，你尽可能留住她，就说我明白她的意思，让她放心。”
　　按照贝明旭所说，今天一大早杨柳就向他递交了辞呈，已经被季晨曦打过了招呼并且也是真心赏识杨柳的贝明旭自然是不同意的，并且用了拖延的战术让杨柳再好好想一想，又利用她手头上还有未完成的工作来挽留她。
　　“上次的那个案子已经到了收尾的部分，我今天上午就可以完成，其他的事情我也可以和其他人做交接，如果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杨柳尽职尽责，在公事方面让贝明旭挑不出任何毛病来，再找借口留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幸好还有一上午的时间，在杨柳离开自己的办公室之后贝明旭想了好一会儿，却依旧没有什么好办法来留人，便选择联系了季晨曦。
　　杨柳现在这么突然的要走，想必是和季晨曦有关系，贝明旭受人之托便终人之事。
　　“好，我知道了，不过我看她像是心意已决的样子。”贝明旭并不乐观的说着。
　　“你就按我说的话转达给她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说完这句话的季晨曦挂断了电话，抬起眼睛看了看会议室门口正有些焦急的不知道该不该来叫他的助理，却并没有马上返回会议室。
　　他清楚杨柳的意思，他把她逼急了，在他不知不觉间已然触碰到了她的底线，所以杨柳干脆用了这样的方式。
　　之所以季晨曦没有让贝明旭再去做什么挽留的举动，一方面是因为他能力有限，作为杨柳的老板，如果杨柳执意要走他不能强留，而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了解杨柳，平常十分好说话，可一旦她决定了的事，就很难被改变。
　　还是要他自己去和杨柳谈，但同时季晨曦也清楚，既然杨柳现在已经向贝明旭提交辞呈，能够留住她的可能性很低，季晨曦也只能去试一试。
　　而且最让季晨曦担心的是她现在要辞职不会是一时的冲动，她后面很可能还另有计划。
　　季晨曦就这样想着自己的事情，一直到助理急得终于忍不住要过来提醒季晨曦的时候，他才终于迈开脚步重新回到会议室。
　　这次的会议十分重要，就算季晨曦这边还有同样也很重要的事情，他也要暂时收敛心神，全心全意的先把公事处理好。
　　就这样一直忙着，等到季晨曦终于可以从公事中脱身已经是将近晚上七点钟了。他开了一天的会，中午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反而喝了不少咖啡，现在胃已经有些不太舒服。
　　以前在上学的时候季晨曦总是喜欢自己开车，除非喝醉不然他几乎都不会用司机，可是现在他反而是基本都由司机来开，因为在路上的这一点时间已经成为他很重要的休息空档，能够让大脑不用一直处于高速运转状态。
　　下午的时候贝明旭已经给他发来了消息，他果然如季晨曦所料的没有将人留住，所以现在季晨曦想要找人的话也只能来杨柳的公寓。
　　在门被打开之后，季晨曦和杨柳在门里门外相互对视，目光中都很平静，并没有多少太过鲜明的情绪。
　　“进来吧。”先开口的杨柳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听闻的季晨曦走进屋子，却发现了些异样，客厅里的东西好像少了些，虽都不是什么大件儿，但季晨曦还是十分敏锐的发现了不一样，并且从而推断出了一个结论：“你在收拾东西，你要走？”
　　“是啊。”一边回答着的杨柳一边就转过了身打算往沙发那边走，但是却被季晨曦给拉住了胳膊。
　　不得不转过身的杨柳再看向季晨曦的时候眼神却变得冰冷了起来，为了季晨曦这个不恰当的举动，季晨曦他心里清楚，但他还是没有放手。
　　“你打算去哪儿？”季晨曦的声音也沉了下来，带着些被忍耐下来的狠戾。
　　“回老家去休息一段时间，顺便告诉父母我离婚的时候，正好我在身边他们也更加容易接受一些。”杨柳的声音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有眼神还是没有温度。
　　杨柳很少会这样，她是个温暖的人，可是温暖不代表没有脾气，也不代表她就会任季晨曦揉捏而不反抗。
　　相反的，她反抗的很激烈，甚至让季晨曦十分措手不及。
　　“为什么？因为我把你逼的太紧了？你觉得不舒服了？”有些着急的问着，季晨曦清楚他绝对不能让杨柳就这么走了。
　　如果让她走了，如果让她离开北京回到老家去，那么他们之间很可能就会真的就此结束。
　　“你先放开我。”没有回答的杨柳转而动了动自己被季晨曦拉住的胳膊。
　　季晨曦不是忘记了，他只是眷恋这样的温度，尽管他们之间做过那么多那么多亲密的事情，对于彼此的身体也再熟悉不过，可他现在就连这么简单的拉手臂都会舍不得放手，却又不得不放手。
　　在被松开之后杨柳用自己的左手代替了季晨曦覆上了被拉过的位置，然后才开口：“这是让我们能够彻底不再有瓜葛的方法。”
　　根本不是季晨曦追求她的方式问题，而是这件事情本身杨柳就是不同意的。她本来还说或许在一段时间之后，在他们都放下了之后，可能可以做普通朋友，可是现在因为季晨曦最近的所作所为，她的想法变了，她变得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瓜葛。
　　季晨曦突然有些泄气，可那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他就重新振作了起来，怎么也要将杨柳留下。
　　“那如果我说就算你回老家去，只要我有时间，我就会立刻过去找你，哪怕只是一天的休息时间，我也会飞去看你呢？”季晨曦契而不舍，并且带着些威胁与无赖的接着说了一句：“你难道以为我只是在北京有人迈，手并不能伸到你的老家去？”
　　听闻的杨柳似乎有些意外，或者是有些生气，可这些到了后来就都变成了一声叹息，这一次泄气的换成了她。
　　“季晨曦这是你吗？你简直让我觉得陌生。”杨柳语气复杂的说。
　　“这是我，你别忘记了，我并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对待感情自然也是一样，为达目的，我可以不折手段。”一边说着季晨曦一边甚至挑起嘴角笑了起来，痞气十足。
　　杨柳沉默了，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杨柳与季晨曦现在的状况就是这样的。
　　季晨曦仗着有钱有势，又脸皮极厚的完全承认自己就是如此，让杨柳深感无力。
　　这就是和有钱有势的人交往的弊端，就算是想要断，只要对方不肯，那你就没办法去断。
　　久久没人说话让空气都跟着安静，季晨曦看着崩着小脸儿隐隐可见怒意的杨柳，并不想要把人真的惹恼的他决定换一种方式，双管齐下。
　　“我今天忙极了，到现在只吃过一顿早饭，我真的怕我再站一会儿会突然晕倒在这里。”季晨曦开口说着，当然是夸张了许多。
　　但是这样的夸张是有用的，果然听闻的杨柳脸色好转了不少，并且开口问了一句：“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这就是杨柳的善良，哪怕季晨曦现在对她这样蛮不讲理的纠缠，她也还是顾及他的身体，也愿意再为他做吃的。
　　季晨曦的眼神因此而变得无比柔软，他所爱的人有着一颗玲珑剔透却又温柔善良的心，还有她那难能可贵的宽悯。
　　“你现在答应我不走比什么都重要。”季晨曦的声音变了，连带着周围的气氛都跟着柔和。
　　乘胜追击得来的后果是杨柳对着他示意了一下沙发的位置，然后不顾季晨曦想要在开口阻拦，直接就走进了厨房，不一会儿一碗馄饨就被端到了季晨曦的面前。
　　其实季晨曦是没什么胃口的，大概是早就饿过劲儿反而不知道饿了，可是他不会拂了杨柳的好意，更何况她的手艺也是他怀念又珍惜的，就着热乎乎的汤，季晨曦三口两口就将一碗馄饨吃了个干净。
　　等季晨曦吃完杨柳将碗收回到了厨房，再回来的时候递给了季晨曦一杯温热蜂蜜水，简单的一个小细节透着杨柳的熨贴。
　　“晨曦，我和你说实话。”就在季晨曦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蜂蜜水的时候，杨柳开了口，这样的开场白让季晨曦不得不集中精力来听。
　　“其实我很介意你选择冯桑榆而和我离婚，你放弃的不仅仅是我，还有我们共同建立起来的家，那曾经是我的港湾，我的依靠，我最为重要的所在，你可能不懂，你也无法想象那对我是一种怎样的伤害。”
　　说到这里杨柳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时候，眼神中的伤痛让季晨曦紧皱起眉头：“我没办法接受你，因为我在想法设防的让自己不要那么难受的同时，也进行了一部分的割舍，那就是我对你的感情，我珍视的，执着的，坚持的爱情。”
　　杨柳的声音不大，甚至比她平时说话时还要小声一点，可对于季晨曦来说，却是响彻心肺，尤其是那最后的最后，她说，她将她对于他的爱情，割舍掉了，为的是自己能够不再那么疼。“
　　季晨曦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当然不想让她放弃对他的爱，可是当时那种情况，或许也只有这样的方式能够让她不那么难过，季晨曦又能说什么呢？
　　“所以放弃吧，不要再找我了，也不要再做那些事情，我承认我有感动，尤其是当我发现其实我习惯的口味，我喜欢的甜点，我偏爱的花你都记得的时候，我也有触动，可就算最后我真的答应了你和你复合，我觉得我也做不到彻底的忘记过去，忘记你的背叛和伤害，那样的我们，真的能幸福吗？”
　　掏心掏肺之后换来的是季晨曦让人看不透的神色和长久的沉默，原本温热的蜂蜜水渐渐凉透，时间无声无息的走过了不知道几分几秒，杨柳终于迎来了季晨曦的回应，那是一句问话：“杨柳，我问你，你也只需要回答我这一个问题，但你要告诉我实话，那就是你的割舍，真的成功了吗？”

☆、“音乐之路”

　　深夜佣人们都已经回房去休息，季晨曦回到家的时候整个别墅都很安静，透着股寂寥，曾经那个会为他留一盏灯的人已经不在了。
　　回想之前的事情，季晨曦还是阵阵后怕，他最后的那个问题简直就像是一场赌博，他心中虽然有些筹码，可并没有十足胜算，一旦杨柳真的给出了否定的回答，季晨曦完全没想到他应该怎么去面对。
　　好在，好在最后杨柳的沉默让他犹如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没有沾沾自喜，反而感念于爱情这种伟大的，包容的情感，而他是何其幸运能够拥有。
　　然而这并不能代表什么，杨柳已经说的明白，那些伤害注定是横在他们中间的沟壑，十分难以跨域，或许要比真正的放下，尝试着去不爱要难许多。
　　按照他们今天的这场谈话来看，杨柳应该暂时是不会回老家去了，季晨曦蛮不讲理的将她几乎是强行的留下，至于说将人留下之后接下来应该怎么去做，季晨曦想之前的方法已经不再可行。
　　他必须改变策略，换一种更加让杨柳容易接受的，怀柔的方法，为此季晨曦陷入了长思，然后最终决定或许他可以请一些援兵。
　　掐算着时间，季晨曦选了一个不会到扰到父母休息的时间打了一通电话过去，主要是找江月宁。
　　这通电话持续了很久，虽然江月宁是季晨曦的母亲，可她同样也是一名女性，她明白季晨曦曾经的背叛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一种多么大的伤害，她不会因为季晨曦是他的儿子就完全偏向于他。
　　季晨曦首先要做的是说服自己的母亲，让她相信他是真的诚心的想要和杨柳复合，并且永远都不会再做伤害她的事情。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江月宁终于松了口，答应了季晨曦下周就与季茂德回国。现在北京的天气已经暖和了，季茂德的身体状况也很稳定，回国对他的身体并不会有什么影响。
　　就这样季晨曦将自己的父母从国外请了回来，他记得上一次他与杨柳的关系拉近就是因为江月宁的关系，而除了这一点，尽量的去找寻一些他们过去的美好回忆，让它们更够时不时的在杨柳面前展现，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毕竟他们在一起那么久，除了伤害，也还是有很多美好的时光的。
　　而之后的结果也果然如季晨曦所料，江月宁回国之后就约了杨柳出来，对于江月宁的邀约杨柳自然不会拒绝，那天她们两人进行了一场深谈，可是对于谈话的内容江月宁对季晨曦采取了完全的保密，季晨曦便是不得而知了。
　　不过好在随着江月宁回国，季晨曦和杨柳见面的机会便多了起来，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刻意。
　　江月宁会请杨柳来家中吃饭，然后季晨曦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送她回家，或者是她们相约去逛街去美容时季晨曦也可以去接她们，交集就此多了起来。
　　而除此之外季晨曦依旧时不时的会送东西到杨柳那里，吃的穿的用的，只有杨柳想不到没有季晨曦做不到，诚心用心倒是表现的十足十。
　　其实季晨曦想聪明如杨柳大概也能想到江月宁在这个时候回国是受了季晨曦的请求，可面对长辈她不会说什么。
　　季晨曦就是吃准了这一点，利用这一点。
　　这天杨柳回了趟公司，之前有一个项目是她负责的，接手的人有些不懂的地方，杨柳回去帮帮忙。
　　其实贝明旭有和她提过既然她暂时没有回老家的打算为何不干脆回公司来上班，他保证之前让杨柳感到不愉快的事情不会再发生，可是杨柳却拒绝了。
　　差不多一个下午的时间忙完了的杨柳从公司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等在旁边的季晨曦，她有点惊讶，更多的是无奈的说道：“贝总连我就回来这么一下午也要向你报告？”
　　听闻的季晨曦笑了笑，解释道：”你误会了，是我妈说给你打电话但你说要回公司。她上午煲了些汤，据说可是煲了四五个小时的，她让我给你送过来些，正好还可以顺便送你回家。“
　　最近季晨曦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接送杨柳，简直就快成了司机，可是他却乐此不疲。
　　对于季晨曦的说辞杨柳并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就在季晨曦帮她拉开车门的时候上了车。
　　这会儿还不到晚高峰，所以路上挺顺利的，可就在眼看着要到杨柳住的地方时，杨柳的电话先响了起来，是陆萍萍打来的，背景声音有些吵杂，有摔东西的声音还有男人的骂声，而她自己则是一片慌乱的根本说不清楚，所以杨柳也只听了个大概，似乎是她的录音棚那边出了事情。
　　“你先别急，我马上就过来。”杨柳知道以陆萍萍现在的状态想要在电话里把事情搞清楚几乎是不太可能，于是也就没再耽误时间多问，只是尽量劝慰着。　
　　等到挂断电话之后，还不等杨柳说什么，旁边的季晨曦就问了一句：“是萍萍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好像是，但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想去她的录音棚看看。”其实这时候杨柳的心里还在挣扎着要不要季晨曦的陪同，可季晨曦那边就已经先一步帮她做了决定：“好，我陪你一起过去看看。”
　　这样说着的季晨曦调转了车头，并且提高车速向着陆萍萍的录音棚驶去。见状的杨柳犹豫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自从毕了业陆萍萍就一直都没有找工作，而是继续在搞他们的乐队，本来在上学的时候只是因为爱好而组建渐渐的也有了些起色。
　　他们还在上学的时候就在一间酒吧里驻唱，喜欢他们的人挺多的，薪酬自然就上去了，也有了自己的录音室，而也正是因为这件录音室，让他们对乐队的未来有了期望。　
　　后来他们又开始试着自己搞创作，这中间人员经历了不少人员变动，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坚持下来的。
　　而他们现在的这个贝斯手就是去年刚刚加入的，家里似乎有些人迈，帮他们联系了几家唱片公司，据杨柳所知好像年前就已经在谈签约的事宜了，只是最近杨柳几次和陆萍萍联系她都很好像很忙的样子，所以后续的情况杨柳也就不得而知了。
　　本来一切都应该是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等签了约之后也就有机会可以出唱片了，怎么就突然出了事情呢？
　　杨柳有些想不明白，所以当她和季晨曦赶到陆萍萍的录音室看见满地的狼藉，乐器设备都被毁坏了不少的时候，就更是不解了。
　　“这是怎么了？”杨柳走到陆萍萍的面前，半蹲下来看向坐在凳子上的她，那双眼睛中的茫然和还没有消散的恐惧让杨柳心疼的将她搂在了自己怀里。
　　陆萍萍是一个大大咧咧的，性格十分男孩子的女生，遇到事情也还算是冷静，不会像徐书瑶那样说风就是雨的，所以当她打电话给杨柳的时候杨柳才会担心的二话不说就直接赶了过来。
　　如果不是真的出了事情，她是不会那样慌乱的。
　　大概是终于见到了好朋友，陆萍萍在杨柳的安慰下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而旁边的季晨曦则是给同样一脸颓废的另外两个乐队成员分别递了根烟过去。
　　浅淡的烟雾充斥了并不算大的录音棚，而杨柳与季晨曦也在这段时间里大概了解了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有唱片公司想要签他们不假，但是却只打算签那个为他们乐队联系的贝斯手和主唱，还要他们带着所有的创作一起。
　　可是那些歌并不是他们两人的单独创作，曲子的部分基本都是大家一起商量讨论的，算是乐队的集体创作，而在作词方面陆萍萍几乎一个人完成了百分之八十，怎么算也轮不到他们两个独占。
　　也同样清楚这一点的两个人决定瞒着大家偷偷和唱片公司签约，并且为了以后不出现问题，他们在唱片公司的提议下，想要毁掉那些创作的原版存稿，让他们其他人以后就算想要追究也没有证据。
　　他们想的是很好，也计划过了，只不过在实施的时候碰巧被临时取消了行程回录音室来练歌的陆萍萍他们给撞见了，只好装作也是要来练团的样子。
　　一次不成的两人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联合唱片公司的人今天直接过来打砸抢，不光拿走了原版存稿和存有歌曲的电脑，就连录音室里的其他东西也被毁掉了，等陆萍萍他们几个人回来之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惨状。
　　他们当然是第一时间报了警，只是因为他们录音室门前没有摄像头，远处的街边也只能看到那些人确实是在附近出现过，却没办法证明就是他们做的。
　　陆萍萍他们都觉得委屈，也觉得气愤，无处发泄的他们差点自己人动起手来，不知道该怎么办的陆萍萍就是在那时候给杨柳打的电话。
　　那两个乐队成员说的义愤填膺，简直恨不得和那些人同归于尽，至于陆萍萍，杨柳看着她的神态猜想着，比起生气，她大概还是伤心多些。
　　“我们都是外地的，在北京根本不认识什么人，那家唱片公司又人多势众，电脑也被他们搬走了，我们就算想告他们都没证据了。”说话的是乐队中除了陆萍萍之外的另一个吉他手，不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带着无比的愤恨。
　　“总会有办法的，我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就没有王／法了？”另一个男生接口说着，只不过他的话音落下没多久就被那个吉他手给无情的驳回了：“王／法？你打算怎么办，和他们打官司？我们有钱请律师吗？”
　　这便是赤／裸／裸的现实，不是那个充满了音符的艺术世界，或许并不公平，也不是那么的分对错。
　　那天晚上杨柳将陆萍萍带回了自己的公寓，从见到她开始她的话就少的可怕，杨柳担心她，便将人带了回来。
　　季晨曦开车将她们送回去，杨柳本以为他直接离开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他又返了回来，带着很多刚刚从超市买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