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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通天-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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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是顺路,分明是在监视他罢了。

    “兄弟,你是刚来的,我们元山寨有规矩,每一位刚来的兄弟都有一位顺路人,你放心,三个月之后,我就不跟你顺路了。”细眉长眼的山匪摊了摊手,道:“你当我爱闻茅厕味啊,上支下排,迫不得已啊,担待着吧。”

    元山寨派来监视徐言的山匪名叫张河,二十多岁不到三十的模样,负责后厨一块。

    在山寨里不分什么大厨还是切墩儿,反正后厨就那么几个厨子,到了饭点大家伙一起动手,三位寨主的吃食一定要用心,至于其他山匪,那就随意了,怎么省事怎么来,跟喂猪差不多就是了。

    分派个厨子监视徐言,可不是元山寨为了照顾他这个小道士的伙食特意拨出来的,而是徐言就被分派在后厨,负责打杂而已。

    “茅厕为污秽之地,污能引煞,久存煞地而伤神,我们道家是不建议久留茅厕的,出恭的时间最好在一刻钟之内,太久的话不但影响人的神魂,还容易生疮。”

    蹲茅坑的徐言,对着旁边满脸苦相的张河讲解着道家养生的理念,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熏的,张河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给憋死。

    捏着鼻子,张河无奈地说道:“猪都不爱来茅坑,用不着你提醒,快点吧,我都要熏死了,快开饭了,今天吃饺子,你负责包就行。”

    元山寨很大,三位寨主分别住在相隔不远的三座院落里,说是院落,院前不过是一层栅栏,山寨四周用篱笆围的寨墙看起来更是寒酸。

    不是这些山匪穷,自从五年前占山为王,元山匪患在十里八乡可都如雷贯耳,被他们做掉的富贵人家数不胜数。

    如此简陋的山寨,是因为他们不会占据一个地方太久,如今的山寨,是年前刚刚搬过来的,之前的元山寨距离这里足有三十多里山路。

    祁元山不是单独的一座山,而是连绵的一片山脉。

    这篇万恒山脉的分支山脉南北相隔数百里之远,在这片山脉的另一侧,则驻守着数以万计的大普边军,镇西军的名头,廖九鸣说着不惧,实际上自从他来到祁元山之后,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边军的动静。

    寻常的捕快官兵他不怕,可是真要边军来围剿,他会立刻遁逃,所以元山寨的建造始终简陋,而且一两年就会换个地方。

    元山寨的后厨在寨子的大后方,再往后就是山林了,被安排在这里,徐言也算到了个清净地。

    可是清净地,往往也是是非地。

    白天的收获颇丰,几位寨主决定庆祝一番,分拨下几十坛烈酒,更吩咐后厨准备些好吃的,好好慰劳慰劳这帮弟兄。

    好吃自然是饺子,十来个厨子忙碌了小半天,一盆盆冒着热气的饺子被纷纷送往寨子各处,后厨里,累得满头大汗的徐言笨拙地捏着饺子,别人包出来五六个,他连一个还没包出来了,弄得满头满脸的全是面粉。

    “小子,以前没吃过饺子啊,包得这么慢。”五大三粗的胖厨子撇了眼小道士,嗤笑道:“是不是你们道观太穷,吃不起肉啊。”

    “出家人还能吃肉么?小子,是不是你爹娘把你卖给道观了,放心,来了我们元山寨,只要拿得起刀,就有肉吃有酒喝!”

    另一个瘦高的厨子一边剁馅子一边在一旁打趣,哐哐哐的,刀法倒是不错。

    “我、我没有爹娘,是师父在河边捡来的。”徐言有些腼腆地说道,声音不大。

    “原来是个野种。”胖厨子骂了一句,一团白面被他揉得飞快:“野种好,世人不要你,你就杀光世人,这样才解气,懂吗小子,看谁不顺眼一刀下去,管保他朝你叫爹喊娘。”

    “吴老大说得对,一刀下去,那就哭爹喊娘了,哈哈哈哈!”几个厨子在一旁大笑了起来,看着后厨老大蛊惑那个笨笨的小道士倒也有趣。

    “杀、杀人才有肉吃,有酒喝么?”徐言畏畏缩缩地问了一句,这时候,旁边的一锅饺子已经好了,趁热几个厨子你一口我一口地吃了起来。

    外面送得差不多了,他们也饿了。

    “就这个世道,你不杀人,就注定穷困潦倒,吃肉喝酒?做梦去吧!”吴大厨抓起两个饺子一口吞了进去,囫囵说道:“这就是个吃人的世道,想活命,拿刀拼!”

    胖脸上的狰狞,显示出胖厨子的恶毒,他要将面前这个小道士彻底变成一个悍匪,因为元山寨的人越多,日子才会更加好过。

    “杀人就能喝酒,杀人就能吃肉……”仿佛当真信了对方的蛊惑,徐言捏饺子的手都越发用力了起来,他狠狠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这世界就是吃人的世界,想要活命就要吃人肉,把人剁碎了,包成饺子,做成肉汤,一口一个,一口一碗!”

    噗!

    一个刚刚喝了一口饺子汤的厨子一口喷了出来,其他正嚼着肉馅的厨子也是越嚼越不是味儿,他们越听越恶心,有两个已经把嘴里的饺子全都吐了出来。

    “你是猪啊!教你杀人,谁他娘教你吃人肉了!”

    胖大厨强忍着恶心把嘴里的饺子咽了下去,挥手道:“去去去,滚一边去,你个猪脑子,恶心死我了。”

    对一个半大孩子,没人会在意,几个厨子喝骂了几句也就各自聊起了别的,有人在议论长宁镇青楼里的花姐儿,也有人谈论起今天的买卖和那逃走的老人一家,对于飞出的钢刀与惊马,根本没人联想到一处。

    也难怪,谁会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小道士,竟然会那种百步穿杨般的精巧技法。

    被赶到一边的徐言挠了挠脑袋,仍旧仔细地包着他的饺子,身旁的张河也不理他,自顾自的忙碌着,后来看到徐言包饺子的速度不快,捏得到是仔细好看,跟一个个元宝一样,于是张河端起徐言包的那锅饺子,招呼了胖大厨一声,送去了三位寨主的院里。

    三位当家人吃得自然要比喽啰们好,即便全都是饺子,也得先挑卖相好的送去。

    半天的忙碌,整座元山寨的人全都酒足饭饱,后厨也被分到了一坛子烈酒,不过没有徐言的份,那胖大厨捧着酒坛不撒手,谁要也不行。

    在元山寨,只要拳头够大,就能高人一头,在这里是没有什么规矩与秩序可言的,武力,才代表一切。

    傍晚时分,徐言被安排在张河的房间,既然张河负责监视他,是徐言的顺路人,三个月之内,两人是别想分开了。

    张河的房间不大,倒也收拾得干净,反正徐言瘦小,睡觉占不了多大地方,不过张河仍旧担心地问了句:“你睡觉不打鼾吧?我最恨打呼噜的人了。”

    “不打不打。”徐言急忙摆手:“我磨牙,从来不打鼾。”


第25章 水井与女人

    打呼噜其实也没什么,只要打的均匀,听惯了也就能睡得着了,磨牙可不一样,那是冷不丁的一阵嘎吱吱咬牙切齿,听惯了还好,听不惯还以为大半夜的有人在挠木板呢。

    磨牙还不如打鼾,张河愁眉苦脸地暗骂了一句,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监视一头猪三个月。

    这百十来天他是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行啊,磨就磨吧,你冲北头睡,离着我远点。”张河指了指床尾,一脸苦相。

    “成,睡哪儿都成。”徐言倒是十分满意自己也有住处,刚要褪去鞋袜,他看了看一身的面粉,问道:“顺路施主,洗手的地方在哪儿啊。”

    “我叫张河,什么顺路施主,往北走,有口井,自己打水就能洗了。”

    张河已经躺好了,不耐烦地说着,他又坐了起来。

    对方要洗手,他可得跟着,真要是这小道士跑了,回头几位当家的非得把他揍个半死,两人出屋的时候,张河忽然想起了什么,盯着徐言满是面粉的手,问道:“你没洗手?”

    “没有啊,我刚来,没找到清水。”徐言老实地回答。

    “你刚上完茅厕,没洗手就去包饺子?”张河终于找到了对方的把柄,得意地说道:“你死定了,你包的饺子都被三位当家的吃了,这要是让人知道,嘿嘿。”

    张河的言下之意,这要让人知道你上完茅厕不洗手就给三位当家人包饺子,非得让寨主扒层皮不可,今后这个把柄就算落下了,什么倒夜壶之类的自己主动点。

    看到张河不怀好意的笑容,徐言被吓得一缩脖子,小声道:“我包的饺子是给自己吃的,是你把饺子送给三位当家的。”

    夜风凉飕飕的,张河只觉得后背一凉,急忙四处扫了眼,压低声音:“算我倒霉,这事别再提了知道不,谁也别说,要不我俩全都没好!”

    算盘打空,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张河心里暗骂了一句。

    多好的把柄啊,要不是他自己手欠,面前这个傻兮兮的小道士以后就能对他唯命是从了。

    元山寨一千多人,除了三位当家的之外,还有十来个小头领,张河在元山寨的地位可不高,他始终想着往上爬一爬,却始终没什么机会。

    如今连收一个憨子当手下的机会都没了。

    嘀嘀咕咕之间,两人来到了井口,张河打着哈欠在一边等着,徐言则打了半桶清水净了净手。

    弯腰的小道士,眼神并没有看着清水,而是望向远处一个晃动的黑影。

    那不是鬼魂,是活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在徐言与张河接近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走远了。

    大半夜的逗留在水井旁边,远去的女人让徐言觉得有些好奇,不过也仅仅是好奇而已,他还要想办法如何离开这处匪寨。

    道士是要住在道观里的,徐言可不想当真成为山匪。

    回到住处,徐言和衣而眠,闭着眼睛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从遇到山匪开始,到最后在匪寨里包饺子,从刀尖穿过程家下人的心口,到没入马匹后臀,甚至是周围山匪高呼叫好的混乱,与那三位匪首当时的表情与脸色。

    每一个细节,都在徐言的脑海中反复推敲了多次,直到他确定自己没有丝毫的破绽,这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小小的道士,在入睡前最后的思绪,是程家下人临死前的凶狠表情,与那双血红眼睛里的一丝赞叹之色。

    徐言不是第一次杀人了,乘云观的太清教道士全都死于他手,这次是他第一次拿刀杀人,杀的,还是一个与自己无冤无仇的邻居,不过徐言的心里没有任何的愧疚。

    那一刀不砍下去,对方也活不成了,用一个必死之人来救下程家老小,这笔买卖不但徐言认为值了,那位程家下人也认为自己赚大了。

    徐言的确想要当一头猪,因为猪不但不怕鬼,还能把他那份惊人的心智彻底隐藏起来。

    师父从小就对他说过,这世上的聪明人太多太多,而越是聪明的人,就越会被聪明误。

    徐道远说得没错,老道士已经被自己的聪明误了一生,所以徐言从来不会在人前表现出精明的一面。

    东方泛白,又是新的一天,从此之后,徐言只有无奈的留在了元山寨,寸步不离的顺路人张河,让他没有丝毫逃离这处匪寨的机会。

    看来近期是无法离开元山寨了,徐言在心头叹了口气,看了眼身边的张河,继续开始新一天的劳作。

    在后厨帮忙,除了早晚两顿饭之外,还要劈材烧水,收拾碗筷,元山寨的后厨养着不少家禽,喂鸡喂鸭的活计更是被胖厨子一股脑交给了徐言。

    白来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至于这些活计,徐言倒是轻车熟路,反正他在道观也要干活的,在元山寨只是换了个地方而已。

    勤快的小道士,为匪寨后厨带来了不少方便,劈柴烧水之类的杂活那些厨子也不用干了,尤其是张河,在发现徐言十分勤快之后,连他那份活也全都交给了徐言。

    猪圈外,嗑着南瓜子的张河一边瞧着徐言喂猪,一边瞥着猪圈里新来的那头小黑猪说道:“趁小杀了的好,今儿晚上就吃这头野猪崽子了,等它长大了,多大的猪圈都困不住。”

    “它不是野猪,是家猪。”徐言十分肯定的说道:“我们道观里养的,我怕饿,临走偷了出来。”

    “呦,还是个贼呢。”张河疑惑地看着小黑猪,道:“家猪有黑的么,我怎么没听说过。”

    “黑猪,肉可香了。”徐言一边喂猪一边讲道:“再养几个月就能出栏,几百斤的分量足够很多人吃了,现在它还小,吃掉不合适。”

    “倒也在理儿,徐言,会功夫么。”张河抻了个懒腰,无精打采地问着,看见小道士摇头,他这才来了精神,讲解了起来:“在我们元山寨,不会功夫可不行,别看你杀了人,那也是个快死的,真要和人动手,你这副小身板铁定会吃亏的,尤其在大普武林界,只有炼出真气才算得上硬把式。”

    “真气?”徐言挠了挠头,道:“什么是真气?”

    徐言可不是在装傻,而是他当真没听过真气之说,临山镇是边陲小镇,住的都是寻常百姓,可没有几个会武的,老道士虽然讲过许多武人甚至是修行者的神奇故事,却从来没对他讲解过真气的由来。

    “真气就是先天真气啊,丹田里修炼出来的。”张河指了指自己的小腹,道:“修出一口先天真气,才能登堂入室,成为真正的先天武者,修不出来,就算你招式再多,身法再妙,遇到先天武者一样甘拜下风。”

    “真气很厉害么?”徐言一边忙碌着手边的活计,一边与这位顺路人闲聊了起来。

    “岂止是厉害!”张河吐了口瓜子皮,道:“看到我们三位当家的没有,那三位就是先天武者,像我这样的,人家一个能打十个二十个。”

    “顺路施主没有先天真气么。”徐言无比向往地说着。

    “什么顺路施主,太难听了,你叫我张施主也行,叫张哥也罢,都比什么顺路施主强。”张河摆摆手,接着讲诉起他所知道的武者与先天之间的区别。


第26章 六脉之说

    有一种说法,叫做‘提刀行天下,六脉人上人’。

    提得起刀枪的,就可自称武者武夫,而冲开六脉的,才能被冠以先天之名。

    与张河的闲聊中,徐言得知了六脉之说。

    督脉、任脉、冲脉、阴脉、阳脉、合脉,这六脉对于习武之人的重要就好比农户眼中的粮食,帝王眼中的社稷,冲开一脉,可修出一口先天真气,六脉全开,方可挤身修行者的行列。

    张河并不了解修行者的隐秘,对于六脉之说倒是十分清楚,据他所言,元山寨的大当家飞天蜈蚣是二脉先天武者,二当家寒雷与三当家卢海则是一脉先天武者。

    武者修六脉,冲开的脉门越多,实力会越强,差了一脉,即便二当家与三当家联手,也是打不过飞天蜈蚣的。

    六脉之说,听得徐言十分好奇,边忙着手边的活计,他问道:“顺路施主冲开几脉了,是不是六脉齐开就会成为修行者了?”

    “我可差着远呢,半脉都没冲开,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当厨子了。”张河撇了撇嘴,道:“想要成为修行者,其实也不必六脉全都冲开,据说有一种修行者炼制的丹药,十分珍贵,吃下之后能让先天武者轻易破开最后的三脉,只要能冲开前三脉,只要能弄到那种丹药,就能达到六脉全开的地步。”

    “一粒丹药就能冲开一半的脉门?”徐言眨了眨眼睛,道:“那不是作弊么?”

    “作弊?那叫实力!”

    张河哼了声,道:“你当那丹药便宜啊,你有多少钱都买不来,有了直接破开后三脉的丹药,傻子才会去辛辛苦苦冲击剩下的脉门,一粒丹药入肚,直接成为修行者,这才叫实力,就像那些有钱人一样,人家三妻四妾,山珍海味,你就得老哥儿一个,整天肯馍吃糠,懂吗。”

    张河说得理直气壮,徐言在一旁直点头,看到有人认可自己的观点,张河倒也得意了起来,说道:“等过一阵子,我带你去个发财的好地方……”

    “有什么发财的好地方,让我也见识见识成么。”

    不等张河说完,一侧传来女子的声音,声音甜腻妩媚,听得人骨头发酥。

    那是位穿着一身蓝裙的女子,挎着小小的菜篮子,高挽着发鬓,看年纪不到三十,瓜子脸,柳叶眉,丹凤眼,人未到,一股暗香当先袭来,一双凤眼暗含风韵,仿佛看谁都是在脉脉传情。

    “呦,夫人您来啦。”看到走来的女子,张河急忙躬了躬腰,根本没敢看人家正脸,道:“没什么发财的好地方,我说的其实是祁渊峡。”

    “祁渊峡里一地死人的,死人饭很好吃么。”女子看了眼徐言,柳眉动了动,扭着腰肢来到近前,好奇地问道:“山寨里怎么多了个小道士,谁要做法式么?”

    “他是新入伙的兄弟,递了投名状了。”张河解释道:“他叫徐言,我是他的顺路人。”

    “小小年纪就敢杀人,真是没看出来。”女子对着徐言笑了笑,道:“小道士,会超度么,过阵子是我弟弟的祭日。”

    徐言点了点头,道:“会,师父教过我。”

    “那就好,帮姐姐这个忙,亏待不了你就是了。”

    女子说罢,在一旁的菜地里抓了几把青菜,弯腰的时候身段被衣裙撑得绷紧,显得玲珑有致,张河偷偷看了一眼,暗自咽了下口水。

    不多时,摘了一小筐青菜的女子对着两人巧颜一笑,扭着腰肢走远了。

    “那是大当家的压寨夫人,叫梅三娘,夫人喜欢吃素,每天都自己来摘菜,人家曾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吃不惯我们这些厨子弄的饭食。”

    干巴巴地望着远去的背影,张河径自说着,回头看到徐言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没好气地说道:“别看了,你可是道士,要是让大当家发现有人敢盯着夫人,眼珠子非得给你挖出来不可。”

    徐言嘿嘿傻笑了一声,问道:“夫人的弟弟是怎么死的,元山寨里的伙食挺好啊,饿不死人才对。”

    一听徐言提及梅三娘的弟弟,张河的脸色就是一变,左右看看没人,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夫人据说是在五年前被掠来的,她弟弟当时还小,看到有人抢他姐姐就破口大骂,被大当家一刀给宰了,以后别问这个,记住了,夫人忌讳。”

    被掠来的女人,弟弟都被杀了,本该与元山寨不共戴天,却成了压寨夫人,这五年来也不知这位梅三娘是怎么活的。

    扫了眼远处的身影,徐言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张河聊着,他可不是喜欢看女人的身段,而是那位压寨夫人的背影,和那天半夜在水井边看到的背影一模一样。

    深夜出现在水井旁的压寨夫人,这一点倒是让徐言有些好奇。

    在元山寨里,没有太多稀奇事,一群山匪隔三差五的会在山外设下埋伏,劫掠些过路之人,有时候会骂骂咧咧地回来,那是没遇到肥羊,或许只是杀掉些寻常百姓,有时候则欢欢喜喜,推着大车赶着马匹。

    无论劫到穷人还是富人,元山寨的山匪们只要从山外回来,刀头必然见血。

    说得是劫财,实际上每一次出山,这群匪人都是要杀人的,尤其是那位二当家寒雷,出一次山就带回来一身的杀气,也不知死在他手里的冤魂有多少。

    别人看不到冤魂,徐言能看到,他能看到寒雷铁塔一样壮硕的身躯周围,不时会有一道道黑影围绕,只不过那些冤魂太过弱小,被寒雷身上的杀气一冲,就消失不见了。

    近年来,元山匪患,越发成为周围村民们的梦魇,人们提及元山匪,甚至能止住孩童啼哭。

    元山匪很凶,不过山寨里的小道士却很傻,这是一众匪徒经过两月相处而得出的答案。

    能吃能睡,睡觉还磨牙,加入元山寨的小道士在旁人眼里就是一头蠢猪,好在这头猪干活倒是不偷懒,两月以来,徐言到也没受什么欺负。

    在元山寨住了两个月,徐言彻底看清了这处匪窝的凶残,却无力改变什么。

    他只是个半大的孩子,飞石的功夫了得,又能打死几个山匪呢,真要和这些悍匪翻脸动手,恐怕徐言直接会被人家砍成几十段,然后拿去喂狗。

    他毕竟是不会武艺的。

    虽然不会武艺,徐言却对当时三当家卢海想要杀他的那一剑十分感兴趣。

    倒不是卢海的剑法如何了得,让徐言在意的,是对方剑身上那层薄薄的光晕,也就是张河口中的先天真气。

    这股真气,别人是看不到的,不过徐言看得清清楚楚,如果是其他的怪异景象,即便他看到也不会在意,可是当他第一次看到真气的时候,徐言的心头显得有些震撼,也有些好奇。

    因为他在全力打出飞石的时候,他出手的石头上,也存在着一层暗淡的流光,而且比三当家卢海剑体上的光晕要明亮许多。

    难道自己也有真气存在?

    徐言挠了挠脑袋,想不通自己飞石上的流光是怎么来的,他倒是能拿得起刀,可是连半点招式都不会。

    想不通的事,徐言从来不会多想,忍耐了两月有余,他终于能看到一些曙光了,再有不到一月,张河就不会寸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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