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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剑神-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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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无际的星空是他驰聘的园地，随着神识的深入，他能感觉到星空之中的幽凉之意。
有无数看不清楚的气流在高空漂浮，气流中那叆叇的元气遇到他的神识，仿佛一道说不清楚的电流，猛然贯通识海。
在那越来越清晰的识海之内，有元气经过过滤，经过甄选，从全身各个穴窍涌入，通过经脉慢慢流注入丹田气海。
这是他以往修行之时不能体会到的气感，而今却轻易就能实现，而且神识运行足足在千里之外。
只是那黑魆魆的空中，除了元气，那极为幽微的感知还不能在识海中反应出来，略微有些遗憾。
卓藏锋收回神识，默运“天机忘意绝”，将那些刚刚吸收而来的天地元气再次运行周身。
半个时辰之后，他开始研习《庄子剑修注解》，以往许多不能十分理会的精义，通过这次神识运行之后，猛然间通透不少。
许多以前感到晦涩难懂的词句，这次也领悟许多。
虽说修行者体质特殊，经过天地元气滋养，一般很难腐烂，但贺先生的尸体还放在鼓楼之上，这令卓藏锋心里过意不去。
若非还要去皇宫，等待青云榜宣布结果，他立即就会赶往无妄国，把贺先生葬在天下剑冢。
在焦急中等了一天，次日按照莫雅要求换了一身干净衣衫，雇了一辆马车径直赶往大明宫。
大明宫是盛唐帝国的宫殿，正南面的丹凤门则是皇帝举行登基大典，宣布大赦天下或者接见外国使臣的地方，其规格也是盛唐城门之最。
参加宴请的男考生来了二十一人，由內给事高力士亲自接待。
年富力强的宦官手里拿着一个花名册，上面记录的是经过政变之后还侥幸活下来的考生姓名。
那些临时变节的考生已然全部被杀，经过立保皇帝陛下的考生辨认，指正，经过核实，这些考生的名字被抹掉，至于他们的宗门或者家人会不会因此受到牵累，就全在皇帝的喜怒之中了。
那晚生存下来的考生当场由专人笔录，记下姓名，师承，籍贯，以及目前在长安借宿之地，等待皇帝陛下的奖赏。
卓藏锋是最后一个人到场集合，他一眼看到推己在人群中左顾右盼，显得心神不安，显然是在等待自己出现。
等到卓藏锋出现在推己视线之内时，小和尚终于松了口气，不再仓皇四顾。
高力士丢给他一个不满意的眼神，命令他站在学生一列，然后为慎重起见，再次把考生姓名念完，听到学生回答，这才领着大伙一同去丹凤门朝圣。
经过这些气象万千的皇家建筑之时，卓藏锋并没有表露出惊讶赞叹之情，也不像那些考生那般啧啧称奇，羡慕不已。
推己悄悄跟上他，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姚家女婿，你那晚怎么一个人跑了，害我以为你死了，差点给你念往生咒。”
卓藏锋回头瞪了小和尚一眼，是在为这个令他不愉快的称呼做无声的反驳。
推己并不理会他的表情，一笑置之。
丹凤门之上的门楼阔大气派，门下有甲胄闪闪的御林军护卫，门楼上彩旗飘扬，无数官员拱卫着身着龙袍的皇帝陛下。
年轻的李隆基一脸喜色，望见青云榜考试鱼贯登楼，忍不住向身边大臣夸奖。
“这一次的青云榜真是不同往时呀！这次是沙里淘金，都是我大唐的铁血男儿，朕十分欣慰！”
官员们纷纷附和，连那些平时根本不把修行者放在眼里的文官也面露赞赏之色。
看到这些曾经在同一考场下来，又曾经并肩作战的同榜学生，其中大部分人都带着刀伤剑痕。
其中有四名考生因伤重不能参加，等伤势好转再由皇帝另行嘉奖。
这就是说当初参加青云榜，活下来的男考生只剩下这二十四人。
这里面有张劲弩、步世显、推己、魏漠然等等，而站立另一侧的女考生只有二十几名。
卓藏锋记得当初皇帝陛下曾经亲自下旨让她们考完后迅速离场，显然这位帝王也是不想让女人参加这场惨烈的战斗中。
皇帝的目的或许是为了保护这些女修行者，但是她们总共人数也不下百名，怎么会只来这么点。
卓藏锋有些疑惑，侧过头，发现推己也用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显然跟自己一般心思。
皇帝陛下站起身，微笑望着肃立在身边的青云榜考生，笑道：“你们能走到这大明宫，能走上这丹凤门楼，不容易呀！你们每个人都为大唐立下了极大的功劳。朕实在不知该怎么奖励你们。”
他略一沉吟，突然抬高声音，显得雄风豪迈。
“朕不会亏待你们，朕知道你们都受过多少苦，所以这次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一百九十六章 全部惊讶
去除掉太平公主势力，年青的帝王信心十足，望着经过血战留存下来的学子，心头蓦然勇涌起一股励精图治的豪迈之情。
“你们都是为青云榜而来，想必此刻还有人在心中想着其后的剑术考试？”
身离桌椅的皇帝说到这里停顿下来，威严的目光扫视在场学子。
有这种想法的学生不少，卓藏锋就是其中之一。
李隆基轻轻一笑，目光转向气象宏伟的大明宫，却说道：“经过这番早春新雨，长安蓬勃清发，百姓安居乐业，朕决定免去其后的剑术考试。”
皇帝陛下或许是不愿意重提此时，所以简单的把这次宫廷政变比喻为“新雨。”
李隆基目光再次移到面前默然肃立的学子身上，对这些学生表现出来的惊讶之情感到满意，于是继续说道：“不仅如此，今天来到丹凤门的学子都名列青云榜。”
这些从各地赶来的学生都隐隐明白，能登上丹凤门门楼，青云榜上排名是毫无悬念，但这话从皇帝陛下口中说出，还是有些振奋之情。
李隆基换了一副和蔼的表情，“一会礼部官员会宣布排名结果，朕就不多说了。这次宴席，是朕自己出钱，没有动用国库分文，你们一定要尽情畅饮，不要给朕省着。”
说完，皇帝自饮一杯，然后在几名官员的陪同下离去。
礼部侍郎崔恕己心中欢喜，虽然经过一番恐惧，好在没有站错队伍，尤其是皇帝陛下大获全胜，让他看到了盛唐的希望。
乌得禄当时也在皇帝身边，庆幸自己没撒脚丫子逃跑，实际上他那幅孱弱的身子骨也逃不出去，虽然吓得出了几身冷汗，尿了一裤裆，好在坚持就是胜利，终于迎来了黎明前的曙光。
高力士同皇帝陛下一走，乌得禄就安排学生入席，菜肴不算丰盛，却十分精致，一看就是出自宫廷御厨之手。
由于是皇帝陛下宴请，没有人在乎酒菜的味道，因为这是莫大的尊荣。
卓藏锋与推己坐在一席，远远看到那边女生席位上早已风卷残云一般开吃，心想这女生个个都是吃货呀！在饭桌上而言，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推己对酒菜不感兴趣，一个劲询问卓藏锋怎么突然间变得那么猛，杀起来真是铺天盖地。
对这个问题，卓藏锋笑而不答，总不能说自己九剑九境。
这个秘密不能随便乱说，男人嘛要有点涵养，不能骄傲自大。
况且就算是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师父说也就罢了，其他人听到，难免说自己痴人说梦，狂妄自大。
骠骑大将军府上的遭遇让他学会了克己容人，经历无数挫折之后使他懂得了自己名字的涵义。
藏锋，宝剑藏锋而犀利；笔法藏锋而雄劲。
虽然一为剑道，一为书法，但未尝不是做人的标准。
他深深感动老怪物给自己起这个名字的意义。
此刻他忽然想到，自己的名字与老怪物，同老道士已然无法分割。
段千华以无上剑道得天地造化，他的性格傲然不羁，就是一把从来不会隐藏锋芒的宝剑。
老道士以凌云神笔笑傲书坛，他偶尔一次显露锋芒却遭遇迫害，从此隐姓埋名，遁迹山门。
这两个人都同自己的名字息息相关。
还有师父。
孟太虚就是“藏锋”之人，他虚怀若谷，心怀天地，一身修为更是惊世骇俗，但他就跟一个平凡的道士一般，像一朵流动的白云，随遇而安，从来不抱怨不苛求。
他容天容地容整个世界，从不会锋芒毕露，但从来没有人胆敢抗拒他不可侵犯的凛然之气。
这就是藏锋。
推己看卓藏锋有些走神，用筷子在他手背上敲打一下，问道：“是不是想你家的小媳妇了？”
卓藏锋回过神，哑然失笑。
这个师父说怎么总是要提小媳妇，明明见了女人如见老虎，却总喜欢跟自己谈论这些事情，真有些搞不懂这个佛门弟子整天歪歪念什么。
宴席其实只不过是象征性的，用过之后很快撤掉，乌得禄代表礼部宣读青云榜排名。
这一刻所有学生都有些紧张，纷纷在想自己到底排在第几名。
在宣布之前，崔恕己声明此次排名是按照皇帝陛下旨意，以功劳排高低。
没有明确指明是什么功劳，但是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自然是这次政变中，按照学生的表现来排名罢了。
这一时刻，许多人都想着此前的表现，都在心里默默算计自己的功劳。
虽然在这次政变中，他们并未立下很大的功劳，但是就凭这份对皇帝陛下的忠臣，也算作一份功劳。
当时学生的表现，大家都比较清楚，尤其是卓藏锋忽然间猛虎下山般的凶猛，甚至让许多学生心有余悸。
他的凌厉，他催生出来的剑气，他狂傲不羁的眼神，都让这些学生们震撼不已。
尤其是，他杀死了魔门堂主。
若论功劳，他当推第一。
乌得禄清了清嗓子，开始宣布青云榜排名结果。
当他念出第一名姓名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些惊讶，但是很快释然。
第一名是张劲弩。
军中铁人表现坚决，保护紫霄阁也确实出力不少，排在第一多少有人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但他从始至终临危不乱，其后又协助兵部官员追查逆党，帮助内侍通知各地学子，综合起来也确实比任何人都有资格。
然而，第二名出来之后，大多数人都认为当之无愧。
第二名是步世显。
身为步家子弟，他的剑术造诣极深，无数次杀退来犯的刺客，也算实至名归。
其后公布的结果让许多人原来越感到惊讶。
第三名魏漠然。
随着乌得禄抑扬顿挫的声音念出，一个个名字都排了下来，然而一直到最后卓藏锋的名字都没有出现。
甚至推己都排名在第六，这个结果让小和尚脸色都变了。
所有人都有些疑惑的望着乌得禄，甚至有人想到难道眼花耳背的官员把这个名字给错过去了。
不过此时有一个名令大家十分意外，甚至许多人忍不住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连一直没有拿第一想法的卓藏锋都有些惊异。
推己喃喃自语：“这个排名真不公平！”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天机神鉴》
实际上卓藏锋对排名第一并不抱有希望。
那次战斗虽然极为惨烈，也杀死无数高手，但半途舍弃皇帝而去，这就让本来立下的功劳大打折扣。
况且那晚大战之后，他并没有跟随皇帝进入大明宫，没有在陛下面前露脸，被遗忘或者被嫌弃也都有可能。
不过能登上丹凤门门楼上，说明并没有王朝被遗忘，他倒是很沉得住气。
只是听到乌得禄报出这个名字时，心里忍不住有些惊讶。
这个名字竟然是卢无恙。
卢无恙并没有参加青云榜，怎么现在却名列榜上，这也太过令人惊奇。
看到学生们面面相觑的模样，乌得禄得意的笑笑，并做了一番解释。
申无恙是按照陛下旨意名列榜单。
他的学识修为原本可以参加青云榜，只是由于一些别的原因未能报名，陛下宽仁天下，为了不至于因为不公平的待遇而错失有才之士，加上他立下功劳，所以破格录取。
至于今天为什么卢无恙为何没有参加宴席，乌得禄并没有说明。场间学生除了卓藏锋或许也没有人关心这个背着刀的少年。
甚至还有人对他嗤之以鼻，认为是靠着皇帝的关系才能挤进青云榜。
不过乌得禄这一番解释还算合理，或者说是出自九五之尊的皇帝陛下旨意，所以就极为合理了。
乌得禄给大家解释完毕，向曾经讥笑过自己的少年望了一眼，重新展开榜单，用更加激昂的声音念了出来。
“最末一名，卓藏锋。”
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乌大人尾音拖得老长，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微笑，其中隐隐有小小报复之后的快感。
他故意不说第二十一名，而说最末一名，这中间的意味许多当时在太学院用餐的学生都心知肚明。
张劲弩身为榜首，卓藏锋作为榜尾，这倒是很有趣。
许多学生或许是出自于妒忌，或许是出自于别的目的，望着卓藏锋的眼神都带着一丝讥笑。
最末一名，推己忍不住开发发牢骚。
卓藏锋倒是淡然自若，等到乌得禄念完榜单，他却站起身拱手道：“多谢乌大人！”
当堂这么多学子，就连一向无所畏惧的军中铁人都没有上去道谢，却给一个榜上倒数第一的学生抢先。
乌得禄没有料到这个少年竟然如此沉稳，心中有些不甘，只好含糊点头。
对这个结果，卓藏锋表现的风轻云淡，跟他的内心一样。
青云榜排名无所谓，只要名字在榜上，就有机会参加龙门大试，而龙门大试的榜首才是自己最看重的。
当初在无数人面前斩钉截铁放出豪言壮语，要拿龙门大试榜首，并不是青云榜，只要不妨碍参加龙门大试，他才不喜欢这个劳什子青云榜榜首的位置。
接着宣布女子青云榜榜单。
由于这些女子并未参与这次宫廷政变，考生的成绩都是按照之前的评定，并没有多大的异议。
饶是如此，也引来许多女生纷纷尖叫，那个派头比男学生这边可热闹了许多。
乌得禄念完榜单，由礼部侍郎崔恕己申明皇帝陛下所说的那个“大大的惊喜”。
按照以往惯例，名列青云榜的考生可以选择在天师院，或者国师院，或者太学院进行修行，等待其后的龙门大试。
而龙门大试前三名学子则有资格在太学院天机阁学习。
天机阁收藏了盛唐国所有修行典籍，用浩如烟海形容并不为过。尤其是那令人无限神往的《天道神鉴》。
这是一本从来没有人能读通的古籍，据说是记载关于天道、气运、修行等等方面的奥秘，而且还有一部《神鉴长生诀》，据说参悟之后可知龙域，可通天门。
当然军中铁人最为看中的那部兵法也包括在其中。
可惜无数年来，都没有人能参悟。
原本进入天机阁，除了龙门大试前三甲学生，必须是大剑师级别的修行者，就连当世最渊博的夫子都无法参透。
当年大周朝时，曾请过段千华，但是这位剑圣说：“《天机神鉴》，老夫的剑就是天机，《神鉴长生诀》，老夫剑证无敌，剑修长生，何用神明鉴定？”
而孟太虚则随意浏览，呵呵笑道：“心怀万物，以万物之喜为喜，以万物之悲为悲，居庙堂则忧其民，处江湖则善其身。”然后飘然而去。
海星天万花圣母在天机阁苦苦研修半年，当她走出来之时，满头黑发已成白发，只说“惭愧！惭愧！”悻悻而去。
崔恕己此刻脸上挂着严肃的神情，虽然他并不十分喜欢修行者，但天机阁这个名字去不由得令人肃然起敬。
他说出了皇帝陛下给的惊喜，学生们果然惊喜不已。
不用说，这个惊喜就是允许在场的学生们进入天机阁修行，而且一应食宿都由朝廷承担。
这果然是最大的惊喜，学生很快忘记了卓藏锋名列榜末一事所带来的惊讶，很快沉浸在对未来修行之路的憧憬中。
由于刚刚铲除太平公主一党，朝廷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应付，所以要求学生在十天之后到太学院报道，正式开始学习。
宴会结束，走出大明宫的学子们各个兴高采烈。
推己边走边为卓藏锋打抱不平，说什么他的功劳最大却排在最末，实在是太不公平等等。
他就是这一句话翻来覆去说，把原本愤懑的情绪以唠叨的方式说了出来，简直有些喋喋不休的意味。
这个单纯的小和尚在师父面前老成持重，在外人面前举止安详，在卓藏锋面前却变成了一个碎嘴的婆娘。
由于是同路，魏漠然跟在两人身后，看推己没玩没了，他突然走上前拦在道中。
“卓藏锋”，他的声音很冷淡，望着卓藏锋的目光也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望着他死鱼般的眼睛，卓藏锋莫名有些不爽，并没有搭理他，只是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不要忘了知会申无恙，我们的决斗，你是见证。”
魏漠然说话之时态度傲慢，卓藏锋并不停顿，天下刀盟这个冷酷的弟子也并不敢阻挡，只好跟在身后同他说话，看起来倒像是随从跟班。
走了一段路，卓藏锋终于说道：“等进了天机阁，我会给你们机会比试。”
魏漠然听了，再不说话，也不再跟随，掉头而去。
望了眼阴沉沉的天空，卓藏锋突然轻声叹道：“天下剑冢不知道肯不肯接受贺先生的尸骨？”
第一百九十八章 棺材还是棺材
198章小镇上的棺材
无妄国在盛唐国东南，民风剽悍，当年骠骑大将军姚长驱带兵直逼城下，迫使国君上表称臣，从此成为大唐属国。
卓藏锋不愁距离遥远，他担心的是天下剑冢不肯接受贺碧空入葬。
天下间的修行者多如繁星，然而能证得大道，功成圆满，不死不灭者却如寥若晨星。
尤其是那些苦苦修炼到大剑师之境的修行者，一朝身亡，神魂同时灭绝，殊为可惜。
倘若死亡之时肉身完好，也有炼化出的剑元，或许还可以靠着强大的修行者帮助，重铸惊魂血脉，死而复生。
但修行之路犹如漫漫长夜，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给了许多人希望，百折不回。
天下剑冢就在充满灵气的烟霞山，此处四季常青，百兽奔腾，万鸟齐飞，山巍峨而秀美，水清澈却欢腾。
这里的山水养人，而且在天下剑冢之内有一片方圆数百里的神奇的区域。
这片土地上有一种十分奇特的景观，地面上的青草树木排列极为规则，就像是用尺子量下来人为种植一般。
大略三丈左右一片青草，然后三丈左右寸草不生。
当年无妄国修行者好奇之心掘地数丈，终于发现这个秘密。
原来所有草木葱茏的地方地面下都是肥沃的土地，而寸草不生之处下方的地面却是无比寒冷的冰块。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这片土地以令人震撼的方式呈现，这位修行者突发奇想，因地制宜，将动物尸体埋在其中，果然不会腐烂。
受到这件事情的启发，想起艰难的修行之路，想起那无数并不甘心死亡的修行者，这位前辈终于把这块土地开发出来，成为一片埋葬强者的坟地。
有资格安葬在此地的人都是叱咤风云的大剑师级修行者，而有资格埋藏在此处的宝剑，也必须炼化过剑元的神兵利刃。
所以，修行者死后葬在天下剑冢，绝对是最高规格的礼遇。
趁着夜色，一气御空行千里，然后换口气，再次御气飞行，东方第一抹朝霞在升起时，卓藏锋已经站在烟霞山山脚。
他要趁着这十天的时间内安置好贺碧空的尸身，而且还有解开白驹过隙剑追随自己之谜。
莫雅已经回到药山，夫子说贺碧空没有炼化出剑元，没必要大费周章葬在天下剑冢。然而月月殿下极力赞成此举，两个人一起将盛唐最为渊博的夫子说得哑口无言，最后亚圣说了句“黄口小儿”就落荒而逃。
虽然知道没有炼化出剑元，葬在天下剑冢也毫无意义，卓藏锋还是来了。
贺先生从千里之外的焉知国赶到大唐，为的是一把宝剑，一个为了剑始终不离不弃的人，绝对是一个性情中人。
所以卓藏锋义无反顾来到了烟霞山。
山脚下有一个不大的小镇，一大早就有许多人出来活动，唯一的一条街上酒楼茶馆排列，看起来倒也分为热闹。
卓藏锋把背上的尸体放在一处干净的石块上，想着找一家棺材铺装裹起来。
盛唐国到无妄国万水千山，即使一个强大的修行者，负重物飞行也较为吃力，更加不能背着一口棺材御气飞行。
镇子前方一条清澈小溪蜿蜒流向山下，在行前数步，一个巨大的湖泊横亘在面前。
湖水清澈，不时有鱼儿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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