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剑神-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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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绝幽点头，沉吟片刻，说道：“这剑上有极强的元气，但却不是你说的那位贺先生本身的元气。而且剑上的元气，远比那位贺先生的元气要强大的多，所以他无法驾驭此剑。”

　　　　然后他仔细盯着卓藏锋。

　　　　“这柄剑以元气认主，显然就是你。我只是奇怪，你的境界也不过是一品武夫，在元气的数量强悍上怎么压得过一名大剑师？”

　　　　卓藏锋惊讶道：“前辈是说这柄剑上面有我的元气，而且因为我的元气比贺先生强大，所以这柄剑自动感应，飞来认主？”

　　　　穆绝幽点头，“老马识途，靠的是经验；宝剑识主，凭的是真元。在修行界，元气的强弱反应在剑上，确实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他再次将白驹过隙剑拿在手里，轻轻抚摸剑锋，说道：“这柄剑虽未炼出剑元，但不弱于剑元。”他望向卓藏锋，问道：“你可知道你们称为剑元，在我们天下剑冢叫做什么？”

　　　　卓藏锋慌忙请教。

　　　　穆绝幽道：“我们这里称剑元为剑魂。”

　　　　卓藏锋惊奇道：“剑魂？”

　　　　穆绝幽不理会他的惊讶，接着说道：“一个人有魂魄，就是精气神；一柄剑有灵性，而这灵性除了剑本身的品质，更多的是修炼者元气的滋养，如同人的魂魄一般，所以叫剑魂。”

　　　　“修行界狭隘的以为，只有将宝剑炼化成元气的形状，才是最高的境界，他们那里知道，一柄剑上的魂魄与生俱来，随着主人的修为越来越强大，可以代替主人行使使命，飞剑斩敌，凌空数万里，就是这样的神剑。”

　　　　姚采薇却是无心听这一老一少大谈剑元，心中只是想着卓藏锋是不是当年那个小孩。

　　　　当年那个小孩牵着自己的手，给自己编织花环戴在头上，给自己讲故事听，给自己捉蚱蜢，给自己看他腿上的伤痕。

　　　　她到现在都能记得，那个小孩的脚踝处有一个很深的伤疤，就像是一个怪兽张开的巨口，他还开玩笑说要吃掉自己。

　　　　她依旧记得，在那开得最美的梅花树下，听着他讲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还是在那梅花树下，他不愿意喝那些很苦很苦的药，是自己哄着他，直到答应做他的小媳妇，他才很痛快得喝完药。

　　　　那段时光是她最快乐最疯闹的时光，似乎父母都极为忌惮那位叫段千华的老人，以至于很少干涉自己和小男孩玩耍。

　　　　后来跟随段千华出去，父母竟然集结许多修行者前来追杀老人，这让她当时愤怒无比。

　　　　一桩桩的往事随着年龄的增大，几乎都已经遗忘，但是这个小孩却永远也无法忘掉。近年来随着步世殊走近她的身边，听着长辈们夸赞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却总会不由自主想起这个小男孩。

　　　　小男孩叫自己小媳妇，自己则叫他小猴子。

　　　　卓藏锋此刻明白剑冢所谓的剑魂跟剑元一般，只不过剑魂的称呼更适合墓地，而剑元这个叫法更适合修行者，原本是一个事物。

　　　　穆绝幽继续说着，“若想将这把剑安然埋葬在那位贺先生身边，那么必须先把剑上带有你本身的元气消融。”

　　　　老人的目光中依旧带着不解的神色，“我实在不清楚你是用什么方法，能把一个大剑师元气驱散？就像鸠占鹊巢，你的元气占领这把剑，所以你才是这把剑的主人。”

　　　　老人生怕他听不懂，继续斟酌用词。

　　　　“从法理上来说，这把剑是那位贺先生的，但是在修行者的角度来看，这把剑应该是你的。”

　　　　卓藏锋暗道惭愧，“晚辈从来没有把剑据为己有的意思？”

　　　　穆绝幽哈哈笑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神剑有心，元气识主。”

　　　　说这番话时，老人的目光有意在姚采薇身上停留，目光显得意味深长。

　　　　因为此时姚采薇一直望着卓藏锋看。

　　　　而且她望着卓藏锋的目光却越来越光彩焕发，而那明眸中还带着一种丝毫不加掩饰的柔情。

　　　　陆地神仙之境的剑冢之主当然对这种目光了然于心。

　　　　卓藏锋傻小子一般浑然不觉，依旧望着老人诚恳问道：“不知道如何才能将剑上元气驱除。”

　　　　穆绝幽疑惑皱眉想了片刻，问道：“你说说第一次触摸这柄剑之时的情形，或者第一次见到这柄剑的情形。”

　　　　当时第一次遇到贺碧空，这柄白驹过隙剑就在那位大剑师身旁飞舞，只是那时候他和公主两人中毒未愈，形同瞎子。

　　　　想到这里，卓藏锋望向姚采薇，却看到对方正望着自己，目光中有一种令人心动的神采。

　　　　他没有多想，迅速把在天道神潭之事和盘托出。只是并未说明是自己体内存有剑元，只说感觉到全身元气涌荡，将白驹过隙剑击在潭低坚石之内。

　　　　穆绝幽恍然大悟，说道：“我早应该看出你是剑道谪仙之体，老夫修为不精呀！”

　　　　看卓藏锋眼中有疑问，老人解释道：“初次见你，觉得你元气浩大，我想天底下有这般修为的年轻人定然是那位步家公子，后来发觉你的气息中却有极为强烈的段千华快雪剑之剑意，却从来没有想起世间还有剑道谪仙之人。”

　　　　说着他走近卓藏锋，将干瘦的手掌放在他的头顶，神识发动，感应到少年丹田气海中无比充盈的天地元气。

　　　　这位陆地神仙之境的老人悚然一惊。

　　　　“这个世间当真有人能将剑道谪仙之体洗髓伐骨，逆天改命，当真不可思议！”他继续解释道：“剑道谪仙不能修行，在修行界成为弱体，就跟不能建屋的树木一般。”

　　　　他说着，把手从卓藏锋头顶移开，显得极为激动，喃喃自语道：“我终于知道那件事情了！我终于知道这剑冢之内九千九百九十八支剑的来龙去脉。”

　　　　他目光长久望着窗外的高空，眼神中一片钦佩之情。

　　　　“万古剑道悠悠，这真是连天门之上的众神都不敢轻易尝试之事，我说你是万古剑道第一，当真一点也没有夸大！”

　第二百零五章　一个清醒人两个糊涂者

　　　　穆绝幽奇特的神情举止让卓藏锋与姚采薇惊讶不已。

　　　　白发如雪的剑冢之主神情恭谨，口中喃喃念叨的“他”到底是谁？

　　　　厅内一个少年，一个少女，都是天底下最聪慧之人，心底下早已隐隐猜出穆绝幽口中之人。

　　　　在姚采薇的印象中，段千华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和蔼可亲，哪里有世间传说的那般凌厉霸道。

　　　　在卓藏锋看来，穆绝幽对段千华的仰慕发自肺腑，这让他莫名对这位风趣的剑冢之主产生亲切的感情。

　　　　天底下所有对老怪物好的人都是朋友。

　　　　这是卓藏锋一贯的态度。

　　　　穆绝幽发完感慨，依旧隐藏不住脸上的崇仰之情，再望向卓藏锋时，老人的眼神更加温和，但是忽然间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在屋内来回踱步。

　　　　他的神情逐渐凝重，似乎在思索一个十分艰深的问题。

　　　　卓藏锋未曾料想提出将白驹过隙剑随贺先生下葬，却惹得这个剑冢之主感慨连连，竟然牵涉到老怪物身上。

　　　　不过他所说的九千九百九十八支剑，难道那些剑炼化剑元之后都葬在此处？

　　　　还有，那些炼化的剑元是不是被老怪物装入“仙玉神匣”，然后靠着师傅的绝世修为，打入自己的丹田气海？

　　　　而端坐一旁的姚采薇心里总是在反反复复念叨着，“他是不是那个小男孩？是不是小猴子？”

　　　　三人各怀心事，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卓藏锋是时候打破这种沉默，诚恳说道：“请问前辈，如何去掉剑上的元气？”

　　　　他的心里比任何人都迫切想知道那九千九百九十八支埋葬在此处的剑，但他知道，这些事情需要一个一个来办理，否则会变得毫无头绪。

　　　　原本是为了慧月双剑入葬剑冢一事，后来变成白驹过隙剑之上的元气问题，此时又多出九千九百九十八支剑，他生怕再不按照原先事情的顺序办理会越来越乱。

　　　　谁知穆绝幽正在沉思中，听了他的话，摆手道：“那个不是问题，暂且莫提！”

　　　　卓藏锋无奈，只好按照倒叙的方法把话题拐回到原来的层面上。

　　　　“请问前辈，慧月大师的那双短剑入葬剑冢之事……”

　　　　他的话还未说完，穆绝幽再次打断他道：“这个也不是问题……”

　　　　终于给卓藏锋逮住了机会，这次他不等穆绝幽后面的话说完，急忙插口道：“多谢前辈成全。”

　　　　穆绝幽含糊点头道：“不用谢的……”然后明白了少年的诡计，不再理会，继续沉思冥想。在他的心里，慧月短剑之事真是小的不值一提。

　　　　卓藏锋自然不会闲着，用胳膊肘撞了撞发呆的的姚采薇，轻声道：“还不赶快谢谢前辈。”

　　　　姚采薇还沉浸在往事追忆中，忽然被打断，下意识说道：“谢谢前辈！”

　　　　唉！

　　　　发觉事情有异的卓藏锋暗暗叹气，屋内两个人，一个沉思默想，一个心不在焉；真是一个认真人，两个糊涂者。

　　　　其实在场的三人，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思索的事情无比重大。

　　　　穆绝幽忽然盯着卓藏锋看，这让后者心里直犯嘀咕。

　　　　老人深沉的眼眸泛着奇异的色彩，忽然问道：“段千华是如何把剑元送入你的丹田气海？”

　　　　卓藏锋愕然，这个问题他自己更是一无所知。

　　　　不过他知道其中有一半的功劳是师父的，但是他并不能说出孟太虚，因为这太过惊世骇俗，甚至是太过荒谬。

　　　　不是因为师父没有明确承认自己，而是因为说出这些话，不一定会有人相信，或者还会落一个欺世盗名，言过其实的名声。

　　　　他可不愿意因为直爽再受到嘲笑，受到误解。

　　　　穆绝幽再次问道：“如此庞大数量的剑元，到底是如何万流归宗，进入你的丹田气海？”

　　　　卓藏锋摇头，“晚辈确实不知。”

　　　　这句话是实情，关于剑元，关于仙玉神匣，关于孟太虚所行功法，他当真是仅仅知道一鳞半爪。

　　　　此时望着穆绝幽深邃眼眸中流露出来的疑问，他仿佛忽然间灵犀一点通，脑海中骤然闪过一道炫目的光亮。

　　　　眼下这九千九百九十支剑元定然是老怪物费劲千辛万苦炼化，为的是给自己续命；而仙玉神匣正是收集剑元的神器，不但保持剑元充盈，还能吸收天地元气。

　　　　但这个仙玉神匣却是龙域至宝，莫非老怪物为了得到这件至宝，以自身的自由与仙域交换？

　　　　卓藏锋突然间汗流浃背。

　　　　老怪物与龙域可是有很深的冤仇。

　　　　而此时，穆绝幽却想道，到底段千华有多大强大的神通，能够把如此数量庞大的剑元催送进一个少年体内，而且还是以元气的形式帮助剑道谪仙之体逆天改命。

　　　　佛门有醍醐灌顶，道家有万流归宗，但这也仅仅只能灌输一部分元气，这样以剑元为元气，以元气呈现剑元形态，润万物而无声，辍清泉而不尽，却是如何能使人相信？

　　　　再者，这样强大的元气，即使大罗金仙之体也会撑的爆炸，这个少年是如何承受？他经过什么样的锻体之法？

　　　　还有，一个段千华就能行此神技？古籍中记载，千百年前，十名上仙都不能将如此浩瀚的天地元气归于丹田气海。

　　　　早已不知道惧怕为何物的陆地神仙此时觉得后背有汗水渗出。

　　　　姚采薇看似沉稳，坐在椅子上仿佛一朵娴雅的花儿，然而她的内心却并不能平静。

　　　　眼下看来，卓藏锋多半就是当年的小猴子，否则自己怎么每次见到他，都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当年段千华将自己带走，父母后来说是掳走，不管是什么原因，姚采薇知道自己是乐意跟着这位白胡子老人出去玩耍。

　　　　而那一次，她隐隐听说到什么婚约，因为那时候年龄小，并没有怎么留意。但是这个小猴子却一直叫自己小媳妇。

　　　　突然间又想到卓藏锋退婚一事。

　　　　为何这件事无论母亲，还是鲜儿，或者香儿，面对自己询问之时都言辞闪烁？

　　　　联想到卓藏锋曾经说过那是一家极有权势的官宦人家，再想想这些时日，身边人对这件事模棱两可的态度，这位玉清公主蓦然间汗出如雨。

　　　　难道与他有婚约的人就是自己？！

　　　　难道让他受到冷遇的那个权门豪府就是自己家？

　　　　穆绝幽在厅内不停走动。

　　　　卓藏锋望着窗外的蓝天沉默不语。

　　　　姚采薇用手撑着脸颊，美丽的脸上一片深思的表情。

　第二百零六章　从来不知道后悔是什么

　　　　卓藏锋越来越瞧出眼下情形不太对劲。

　　　　姚采薇娴雅肃然，穆绝幽神情凝重。

　　　　他固然也知道了自己的情绪变化，眼看事情的发展并不在预料之中，反而越走越远。他知道眼下事情虽然重要，但这样各自感叹，各自苦思冥想，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一时间每个人都似乎忘记了刚开始要办的事情，而刚开始要办的慧月那件事情，反而变得微不足道。

　　　　卓藏锋极力在纷乱的思绪中寻找一个突破口，然后想到该是解决贺先生的事情了。

　　　　自己来天下剑冢，本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情，尤其是关于隐藏在白驹过隙剑上的秘密。

　　　　他一个人将茶壶中的茶水喝光，看着剑冢奴仆重新续上，望向依旧满脸震撼的剑冢主人。

　　　　“前辈，这柄剑……”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穆绝幽如梦方醒，在两个小辈面前失态，境界极深的老人并没有感到不好意思。

　　　　他接着卓藏锋的话说道：“你曾说‘天道神潭’，这原本是修行者固化经脉，提高修为的天之神水，以我看，当时这柄剑在深潭之水的力量下，受到你自身元气的冲击，将你自己的气息灌入剑身。”

　　　　卓藏锋听着，想着当时的情形。

　　　　那时候他承受着极为难忍的痛苦，意识一片模糊，只记得有剑元从丹田气海涌出，而后神识一度昏厥。

　　　　穆绝幽沉吟着说道：“你的元气出自九千九百九十九支剑元，那位贺先生区区‘四神境’大剑师，自然不能抗拒，所以被你鸠占鹊巢。”

　　　　“如果没有天道神潭，虽然有浩大的元气，你的境界太低，所能利用的元气有限，依我看，当是借助‘天道神潭’之水的力量，否则也不可能将那位贺先生留在剑上的元气驱散。”

　　　　他望着卓藏锋，继续说道：“这就如借尸还魂，你强大的元气就是魂魄，你的魂魄留在了这把剑上，并且将之前的魂魄赶走，所以这把剑自动辨认你是它的主人。”

　　　　卓藏锋想了片刻，问道：“这样说，这把剑上的剑气无法消融了。”

　　　　穆绝幽点头，赞赏道：“你果然聪明！这把剑剑意久蓄，除非你的修为能比‘天道神潭’的力量还大，但是这又怎么可能。”

　　　　“‘天道神潭’乃是天上之水与地脉之水汇聚，融合亿万斯年天地元气精华，比天河更浩瀚，比厚土更雄浑，世间的修行者，即使天门之上的众仙都无法抗衡，你又怎能去掉呢？”

　　　　“假使你真有那通天彻地的神通，这一柄小小的宝剑又如何承受？”

　　　　“须知天下神兵利器，得天地滋生，处于最具神通的铸剑师之手，而养成与天下间最强大的修行者。那上面浩瀚的剑意需要循序渐进，一丝一丝灌入。”

　　　　“这同修行者一般，经脉骨骼是基础，然后才能吸收元气，这样才不至于躯体承受不住元气力量而崩碎。”

　　　　“天下的修行与一柄神兵之上的剑意养成是一样的，没有任何捷径可走。”

　　　　“当真没有办法？”卓藏锋失望的问道。

　　　　穆绝幽想了片刻，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办法是有，但是极为痛苦，时间很少有人能承受这种痛苦。”

　　　　卓藏锋坚决道：“前辈请讲！我这人没有享过什么福，但痛苦对我来说那是家常便饭。”

　　　　穆绝幽望了他一眼，点头道：“好在这柄剑上的剑意不深，时日尚断。只有将这柄剑从你的穴窍中穿透，经过经脉，全身三百六十个重要穴位，而后停留在丹田气海，然后在丹田内将剑上的剑气消融，化为元气。”

　　　　姚采薇听到这里，忍不住露出担忧的神色。

　　　　修行者的经脉穴窍虽然壮大，但是一柄没有炼化剑元的钢铁长剑插入身体中，而且还是最为致命的部位，疼痛且不说，其危险性简直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穆绝幽说着，望着卓藏锋，观察他脸上的神情变换。

　　　　“我忍得住！”卓藏锋没有丝毫考虑。

　　　　“你要知道，钢铁剑刺进身体，可不比剑元，那种疼痛即使是‘四神境’大宗师都不一定能够承受，你有把握？”

　　　　“有！”卓藏锋回答很坚决。

　　　　“好！你随我来！”

　　　　穆绝幽说完起身走出厅堂，卓藏锋同姚采薇跟在后面，随着他穿廊过屋，来的一片开满野花的原野上。

　　　　被风掠过的原野有无数颜色各异的鲜花，葱茏的春意将这片原野涂抹的如诗如画。

　　　　在那片被青草花朵侵占的地面上，不远处高耸着一个木塔。

　　　　塔高十三层，矗立在百花丛中，给人一种悠远的意境。

　　　　穆绝幽提着白驹过隙剑，嘱咐姚采薇守在塔底，纵身一跃，一道白线般飞入塔顶最高一层。

　　　　卓藏锋随后跟上。

　　　　塔内较为宽敞，打扫的也很干净，还有一个书架，上面放着几册书籍，显然这位剑冢主人经常在此修炼。

　　　　穆绝幽给卓藏锋讲了一些注意事项，令他脱掉外衣，平心静意端坐在塔内一角，然后开始催送元气。

　　　　为了一个并没有多么深厚交情的异国大剑师，宁愿受这种万箭攒心之苦，经历这种九死一生的磨难，让这位陆地神仙感慨连连。

　　　　白驹过隙剑光芒四射，被穆绝幽元气催动，骤然飞到卓藏锋头顶，然后慢慢缩小，最后变成一柄三寸长的短剑。

　　　　其实这已经类似于剑元的状态，只不过还没有完全成为那种气态的形式，为了让卓藏锋少受一些痛苦，天下剑冢的主人也是费尽全付精神。

　　　　那柄飞舞到小剑在空际略微一顿，剑尖朝下，穆绝幽意念微动，小剑迅速刺进卓藏锋头顶。

　　　　一阵强烈的痛楚传达的意识中，识海一片模糊，仿佛整个天空塌下来砸在头顶，卓藏锋忍住，没有哼出声来。

　　　　穆绝幽看到他额头上豆大的汗水滚落而出，意念再动，小剑没顶而入，顺着头顶百会穴，沿着全身经脉缓缓行进。

　　　　这一刻，卓藏锋脸色变得无比苍白，那支小剑经过经脉之时，他身上的肌肤就会随之凸起，血管经脉犹如粗壮的蚯蚓一般鼓胀。

　　　　这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痛楚，尤其是小剑运行到丹田气海之后，他的耳中似乎听到轰然一声巨响，识海中金光万道。

　　　　然后那只小剑仿佛受人操控一般，在他强健的丹田壁上急速冲击，没冲击一次，他身子就会震动一阵，直到卓藏锋感觉小剑上的光芒越来越暗淡。

　　　　那柄小剑就像是在他的丹田气海中磨剑，随着磨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剑上的金光纷纷掉落。

　　　　卓藏锋努力保持着意识清醒，他知道那小剑上的元气在急速磨动中越来越微弱，直到最后整个剑身变得无比幽暗。

　　　　他舒了一口气，疼痛的感觉已经没有方才那样不堪忍受。

　　　　终于，穆绝幽驱动小剑沿着之前的路径慢慢返回，终至又从卓藏锋头顶百汇穴中****而出。

　　　　那飞舞而出的小剑在接触到外部的气息之后，随着穆绝幽元气的催发，猛然间迎风抖动，变成原来一般大小。

　　　　咣当一声，白驹过隙剑落在地上，已经成了一柄毫无剑气的普通钢铁长剑。

　　　　卓藏锋满身汗如雨出，挣扎着没有倒下，然后疲惫的笑了笑。

　　　　穆绝幽默默望着他，淡淡说道：“你原本不必受这般苦楚。”

　　　　卓藏锋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颤声道：“我说过的话，我决定的事，无论多么艰难，我都要办到。”

　　　　穆绝幽双目炯炯，问道：“你不后悔？你知道这会消耗你的元气，而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恢复。”

　　　　卓藏锋伸出手扶在墙壁上，望着远处茫茫群山，概然说道：“段千华从来没有教过我后悔是什么东西。”

　第二百零七章　九千九百九十八支剑元

　　　　身边野花烂漫，姚采薇站在花丛中仰望塔顶。

　　　　在这百花争艳的春季，她神情肃穆，像是一朵高洁的花朵，她的眉目，她的脸庞，她的一举一动都将整个春色掩盖。

　　　　在她的心里，不止是担忧，还有一种深深的埋怨。

　　　　怨怪这个傻小子竟然毫无理由相信一个刚刚认识的人。

　　　　“在这么重大的事情上，不要说对方有意害人，哪怕一个轻微的错误，都会要了你的命。你真是傻到了家。”

　　　　“为了一个曾经的敌人，值得你忍受这么大的痛苦，承受这么大的凶险？”

　　　　此刻的玉清公主，在她的内心里，早已将把卓藏锋认定为当年的小男孩，所以她一时间被一种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