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遇上特种兵-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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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凯昨天又和万乐斗上了，一个人打人家三个。”
　　“他跟我微信里说了，因为万乐欺负崔浩。”陈朗笑道，“童凯很聪明，在学校外面动的手。”
　　“你帮我说说他。我不了解这个阶段男生的心理。”林晏愁眉苦脸，“说重了，怕把他教的像个女孩，不说吧，又担心他闯祸。”
　　“这件事他做的没错，万乐就是个坏坯子。”陈朗不以为然，“我跟他说了，头，脸，心口和下身不要碰，其他地方随便揍。”
　　林晏闻言目瞪口呆，这是温润如玉的君子讲出来的话吗？她还指望他□□好儿子呢。
　　“男生打架再正常不过了。你回想看看，你念书那会儿班里男同学是不是经常衣服撕个口子，脸上出现乌青？”
　　在她印象中好像男同学们大多数都是脏脏的，有人还经常挂挂彩。
　　“一看你就是好学生。大多数男人都是这么过来的。”陈朗笑道，“等凯凯明白用拳头解决不了所有的事情后，他会有选择的去面对自己生活中的问题。”
　　林晏将信将疑，最后选择相信陈朗，毕竟性别差异限制了她去感同身受凯凯的心理成长。
　　吴涯大老远就朝他们打招呼，然后几乎是小跑过来，脸色很焦急。
　　

☆、没有男人的生活

　　吴涯顾不上气喘吁吁，一坐下就爆料，“这次去东南亚特大海啸的特派记者是郑韵怡，摄像是我。”
　　他和林晏是新闻部头牌报道组合，像东南亚海啸这样的世界级大事件，在以前肯定是他俩上，但现在林晏却被郑韵怡替代了。
　　“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那女人去找过邱是？”吴涯着急
　　林晏的反应很淡定。
　　“郑韵怡能力比我强，也比我做事卖力。再说凯凯刚来天禄，我不能长期离开他。”
　　“为了儿子，把事业牺牲掉了？”吴涯脱口而出。
　　“等他上初中，我就又能长期出差了。”林晏不否认自己的打算，低头一看表，“哎呀，今天答应带他去看《大圣归来》的。我先走了。”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惋惜二字。
　　林晏自己倒并不沮丧，在爱上秦之岭那一刻她就考虑过这个问题。生活不就是这样嘛。中国的妈妈们在孩子能自己上学自己完成作业前，哪个不是牺牲了事业的上升空间呢？
　　唯一的区别是别人都是亲生孩子，而她的是养子。但她爱秦之岭，也爱凯凯。所以亲生不亲生真的不是个问题。
　　郑韵怡和吴涯搭档去报道东南亚海啸的事一公布，新闻部里不少人等着看戏。林晏全然不在意，除了上班和照顾儿子，又忙着装修。
　　男主人远在兵营，家里只有妇孺，因此装修全包给一家口碑不错的装潢公司。施工一个月，空关通风三个月之后，属于她、秦之岭以及凯凯的小家终于可以入住了。
　　搬家倒是毫不费力，家具，电器都是新买的，厂家负责送货安装，所以挑了一个吉日，把个人衣物和书籍运进新房就算搬好家了。
　　凯凯状态亢奋，因为终于有了自己的家，不再寄居在继父家或者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家里。他给林晏打下手，走路都带着风。
　　一大一小两人忙了一整天，把90平米的屋子收拾整齐了。
　　环顾这个透亮几净的家，林晏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没有爸爸。”凯凯说了一句，语气有点低落。
　　对，就是少了秦之岭的存在感。
　　沙发一侧的墙壁上没有装饰，林晏有了主意。
　　“凯凯，咱们挑选些照片，钉在墙上。”
　　两人晚上把三个人的照片放在地板上，选出二十多张，有单人，有合影。
　　“多放爸爸的照片吧。”凯凯提议，小脸一皱，又问道，“爸爸什么时候打电话回来？”
　　秦之岭十天没联系家里，连孩子都开始担心了。
　　林晏搂过凯凯稚嫩的肩，亲了儿子的额头，“爸爸工作一结束就会联系我们的。”
　　凯凯比同龄的孩子成熟些，虽然感到不安，但为了不让林晏担心，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等儿子睡下了，林晏又上淘宝买了二十个相框，忙完已经快十二点了。
　　秦之岭到底执行什么任务去了？上次他在乌尔达待了一个月，希望这次能时间短些。
　　天禄人有新灶开火旺宅的习俗，第二天林家祖孙三代在小公寓里吃了顿团圆饭。
　　席间，马哲问起秦之岭来，林晏只得拿乌尔达的例子来安慰家人。
　　“已经2个星期没联系了？”　马哲追问道，“部队没个说法吗？”
　　“保密任务，我问过了。”林晏搪塞道。
　　祖父林浩然听了，喝了口秦之岭孝敬的伊犁酒，说道：“我当年在西北基地一待就是5年，中间没回过家，也没那条件打电话。”
　　“我有印象。年年大年三十团圆饭都等你，就是等不到。”林海湛接过话茬。
　　想起当年母亲眼巴巴盼望的眼神，林海湛心疼的看了女儿一眼。
　　林浩然感慨万千，“我也想家里，有时候晚上睡不着，就躺到老乡的草垛子上看月亮。西北的月亮像银盘，又大又亮，但在我心里始终不及天禄的月色。”
　　“因为月是故乡明。”凯凯突然接口。
　　林浩然哈哈大笑，拍了拍男孩脑袋，“对，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你爸爸肯定也很想念你们。”
　　凯凯一脸严肃，点点头。
　　“做大事，尤其是给国家做事的人，有时候身不由己。你们要体谅秦之岭。”林老爷子最后做了总结。
　　林海湛觉得秦之岭这个女婿比他更得父亲的赏识。
　　吃过团圆饭后，林晏正式开始了自己的已婚生活。
　　之前跟父母同住，她就是个甩手掌柜，家里大米放哪里都摸不清楚。现在独立门户，又带着个“拖油瓶”，第一个星期把她忙的踉跄。
　　凯凯非常懂事，放学先回外公外婆家，赶紧做功课。林晏下班会来接他回家。吃完由超市半成品加热而成的晚饭，他还会主动承担起洗碗的任务。
　　睡前，他会检查门窗是否安全，因为他答应过爸爸，要保护好妈妈。
　　带着凯凯磕磕绊绊度过了最混乱的第一周，生活开始步入正轨。谁知林晏刚松了一口气，就遇到了麻烦。
　　暴雨下了一整天。
　　晚上，凯凯在预习功课，林晏坐在一旁给秦之岭写EMAIL。秦之岭每周末会和家里通一次视频，工作不忙天天一个电话。如果他出任务，那么就改成林晏给他写EMAIL，内容无非是些生活琐事，这样秦之岭一回基地就能知道家里发生了那些事。
　　这是秦之岭和林晏的共识，虽然分在两地，但彼此在情感上保持同步。
　　林晏罗里吧嗦地写了三页多还意犹未尽，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是个碎嘴子。
　　雨一直在下，雨滴打在窗台上，发出劈哩啪啦声。
　　作为生活在钢筋水泥里的都市人，她没有福气欣赏雨打荷叶的滴答声，能在寂静的夜晚听到雨打玻璃的声音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耳边还有儿子的铅笔落在纸张上的刷刷声。
　　林晏正阿Q般的自我幸福着，突然，啪的一声，眼前漆黑一片。
　　“妈妈？”凯凯的声音有点惊恐。
　　“别怕。凯凯坐着别动，我去门外看看。”
　　嘴巴上安慰着儿子，其实她心里也忐忑不安，不会是保险丝断了吧？
　　林晏摸索到门口，打开门，楼道里的灯依旧通明，再看隔壁邻居，枣红色木门的缝隙里透出黄色的光。
　　看来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不会换保险丝，而且她家根本没有保险丝。
　　“妈妈，怎么回事？”凯凯也借着楼道灯光走到门口。
　　“保险丝断了，要打物业电话保修。”
　　林晏头疼，搬家那天自己把物业电话随手放进抽屉，现在完全记不清楚哪个抽屉。黑灯瞎火的，这下有点找了。
　　林晏打开手机手电筒功能，开始翻抽屉。她一直想做一个称职的妈妈，这下丢人了。
　　“物业电话在电视机柜第一个抽屉里。”凯凯看出她的意图，提醒道。
　　“宝贝，你太棒了。”林晏亲了儿子一口。
　　电话打过去，那头竟然是已关机。
　　愤怒是必然的反应，林晏深呼吸了两次，决定不为失职的物业人员浪费自己的精力。
　　如今解决之道只有向朋友家人求助了。
　　她迅速盘算起来，她爸出差了，她妈没指望，萧时睿在加班，周骊芳家在天禄的另一头，吴涯在东南亚。
　　脑海里闪过一张温雅的脸。八点十分，陈朗应该刚结束《新闻直击》的直播。
　　接到林晏电话，陈朗正在洗手间里卸妆。
　　当然，他并没有浓妆艳抹。
　　一般男主播出镜主持节目也会上一点妆，比如遮掉痘印，大小眼的贴个双眼皮胶，眉毛淡的加深一些。电视信号高清化之后，脸上任何一点瑕疵都会被清晰地呈现在观众面前，男主播们也是如履薄冰的。
　　陈朗底子很好，化妆师只给他上了一点粉，因为人的正常肤色在演播室的光照下会显得太苍白。
　　陈朗眯着眼，正用水乳化粉底，听到手机响，心咯噔一下，因为音乐是《天空之城》。
　　这是专属于林晏来电的钢琴曲。当时他从乌尔达回国，怀着求而不得心理设定的。于他而言，已有恋人的林晏就是触不到的天空之城。
　　顾不上手上又油又湿，他连忙到口袋里掏手机，结果手一滑，手机摔在厕所大理石地上，钢琴曲戛然而止。
　　捡起手机，赶紧给林晏打回去。
　　电话里传来林晏爽脆的声音。
　　“好，我知道了，会带着保险丝过去的。你们别着急。”
　　挂了电话，他才发现触摸屏裂了一道裂痕。
　　望着镜子里自己一脸的急切，陈朗摇摇头笑了，扯了一张擦手纸，把手机擦干净。
　　尽管嘲笑自己，但他还是情不自禁地迅速收拾完自己，冲出电视台大楼。
　　二十分钟后，奥迪已经停在林晏家楼下。陈朗抬头忘了一下唯一漆黑的六楼公寓，捏紧了保险丝。
　　“太神速了。”林晏见陈朗出现，惊讶的道。
　　她家离电视台5公里，天又下着暴雨，还要去买保险丝，陈朗竟然半小时不到就来了。
　　“叔叔。”凯凯兴奋地跟陈朗打招呼。
　　“功课做完了？马上就有电了。”
　　除了保险丝，陈朗还带来了工具。
　　“你想的真周道，这些我家都没有。”林晏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我猜到了，因为你们刚搬过来。”陈朗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
　　他熟练地打开电闸，把旧保险丝用起子拆掉，又用老虎钳剪了一根新保险丝，重新装上。
　　林晏站在一旁，帮着拿工具。
　　也许是站的比较近，也许是陈朗敏感，他觉得她的气息萦绕住自己，最后竟然让他生出保险丝永远装不完的希翼。
　　

☆、少校失联

　　“叔叔真厉害。”凯凯崇拜的赞道，“能教我吗？以后家里保险丝断了，我来换。”
　　孩子稚嫩的童音把陈朗拉回到现实里，那对母子都没有注意男主播脸红红的。
　　啪，电闸往上一推，家里顿时明亮起来。
　　“进来坐。”林晏招呼陈朗进屋。
　　这是陈朗第一次拜访林晏家。
　　第一眼就看到墙上的照片。那张林晏和秦之岭在坦克上拥吻的画面分外刺眼。还有一张全家福，秦之岭抱着林晏和凯凯，三人笑的很甜。客厅角落里还放着一枚一米高的空弹壳，彰显着这个家的军事氛围。
　　属于秦之岭的印记随处可见，让陈朗恍然有种觊觎别人爱妻稚子的羞耻感。
　　“妈妈，你刚才保存了吗？”
　　林晏正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给陈朗的茶，一听这话，把托盘往茶几上一方，串到电脑旁。
　　“突然断电没保存。”林晏一脸懊恼，“全没了。”
　　“要紧吗？”陈朗担心的问。
　　“我妈给我爸写的信，写了半个多小时了。”凯凯抢着回答。
　　林晏脸一红，捏了捏儿子的鼻子，“小人精。”
　　这时林家爸爸打电话过来，林晏拿着免提去房间里接了。
　　“我妈每隔一天给我爸写封信。”凯凯很喜欢陈朗，得意地跟他透露，“我偷看过一眼，最后一句是我爱你。”
　　说完小男孩自个儿笑起来。11岁的孩子慢慢开始有性别意识，觉得我爱你是挺肉麻的话。这要是在学校里哪个女生说喜欢男生，那一定会被起哄的。
　　陈朗听后，有种醍醐灌顶的阵痛。
　　之前他一直觉得结婚对女人而言就是一种退化，可以让一个朝气蓬勃，理想至上的大好女青年变成不修边幅啰里八嗦的孩子妈。连一向忧国忧民的林晏也不例外。
　　等电梯时她用手机刷菜谱逛育儿论坛，没有采访外拍，她精准地掐着上下班的时间点，午休时她浏览淘宝买童装。偶尔他还会在她的衣服上发现污渍。有一次忍不住出声提醒，她不在意的看了一眼，回了句早上洗碗时蹭上的，然后像没事人一样外出采访。
　　郑韵怡在东南亚海啸报道中出尽风头，大有取代她成为天禄卫视一姐的趋势，这种来自事业上的威胁似乎也跟她毫无关系。
　　其实不需要凯凯提醒，只在这个家待了五分钟，陈朗就明白林晏为何甘之如饴，因为她爱那个男人。
　　“跟你妈妈说一声，叔叔先走了。”
　　凯凯一脸失望，但还是把陈叔叔送到门口。
　　陈朗离开这个男主人不在却又无处不在的家，电梯里，他掏出手机，望着那道裂痕，心酸一笑。
　　在秦之岭和家里失联第25天的晚上，林晏接到了特种大队的电话，打电话的人是尉迟策。
　　“嫂子，你尽快来一趟这边吧。机票钱大队来出。”
　　“秦之岭怎么了？”林晏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一种异样感笼罩全身。
　　“秦大哥受了点伤。”尉迟策说道，“你别担心”。
　　“跟我说实话，秦之岭到底怎么了？”
　　一个人要伤成什么样的情况才会让别人代打电话联系家里？
　　尉迟策本就不会扯谎话，又遇到采访经验丰富的林晏，一眼就被拆穿了。
　　“林晏，你别急，小秦伤地有点重，但没有生命危险。”武采薇看着笨嘴拙舌的儿子摇摇头，抢过了电话，“明天最早的飞机过来吧。尉迟策会去机场接你的。”
　　听了武采薇的话，林晏一颗悬着心才算回归原位。
　　第二天清晨，她乘坐最早的航班飞往中国西南地区。
　　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她只跟父母说要出差，把凯凯托付给他们。电视台那边，她请的是私假，因为这一年她年休假已经用在结婚以及蜜月上了。
　　一走出机场就见到了武采薇母子。
　　尉迟策憔悴了不少，气场低落。武采薇也没有熟人相逢的热情。
　　林晏敏锐地意识到真相比她电话里知道的要残酷的多。
　　“阿姨，秦之岭怎么了？”
　　她再也无法忍受猜测，因为每一种猜测的结局都像是要挖了她的心。
　　既然人已经来了，尉迟策也不想继续隐瞒了。
　　“秦大哥带着我们去境外执行营救人质的任务。任务完成了，但秦大哥却失联了。”
　　人质，境外，一个月前，林晏脱口而出，“在缅甸北面的金矿吗？”
　　尉迟策惊讶于林晏的聪慧，不过表面上他选择沉默，因为沉默等于默认，出于保密原则他是不能点头的。
　　林晏慌乱起来。秦之岭怎么就失踪了呢？还是在战火不断的缅甸北方。
　　看到嫂子着急，尉迟策结结巴巴安慰道：“部队已经派搜救队潜入缅甸找秦大哥了。”
　　“是啊是啊，说不定已经有消息了。林晏，上车吧，回到基地再说。”武采薇赶紧劝说。
　　吉普车奔驰在弯曲的盘山路上，车上的气氛异常沉闷。
　　窗外是中国西南山区特有的风土人情，连绵的山体葱翠碧绿，远处的海子像一面镜子，蔚蓝无波。林晏却提不起半点兴致，不像上一次经过时惊艳于这些山和水。其实风景还是那处风景，只是她的心情改变了，3个月前，她的内心充满着做新嫁娘的喜悦和憧憬，而现在却盈满了哀伤与绝望。
　　武采薇一直握着林晏的手，觉得可怜见的，新婚燕尔丈夫失踪对谁来说都是噩耗。秦之岭刚娶上媳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还没过上几天呢。这事真是黄连水里泡竹笋——苦透了。不过要她看，失踪总比牺牲要好，好歹有个盼头。
　　下午抵达基地，尉迟熠在办公室等着林晏。他面色衰苦，毫无婚礼上的神采奕奕。看来出秦之岭的失踪对他的打击也不小。
　　看到林晏进来，尉迟军长迎了上去，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一定把秦之岭带回来。
　　“带每一个人回家”是美军著名的承诺。越战过后，美国成立了美国国防部下属战俘及战斗失踪人员联合调查司令部，致力于寻找在海外战场上失踪的8万多名美军官兵。
　　不论你长眠于喜马拉雅山顶，迷失于南亚热带雨林还是沉没于大洋海底，我们都带你回家。
　　之后包括中国在内的很多国家也开始开展带海外失踪士兵回家的行动。2014年437具志愿军烈士的遗骸回归故里。
　　每一个人为国捐躯的战士都应该长眠在他的祖国。
　　得到尉迟军长的承诺，林晏始终紧绷的神经啪的断了，眼角溢出泪来。
　　按照规定，林晏这样的情况，部队会派女政工干部陪同，但因为特种大队里都是男人，又因为秦之岭之于尉迟一家就像半个儿子，所以尉迟军长让武采薇负责照顾林晏。
　　武采薇的意思是让林晏住到他们家，免得回家触景生情。但林晏坚持住在家里，因为那是属于她和秦之岭的家里。
　　在尉迟家勉强咽了几口晚饭，林晏就回去了。
　　打开门，屋里整洁，一切如旧。仿佛她在为他煲汤还是发生在昨日的事。唯一不同的是阳台上的紫罗兰已经开花了。
　　她像发疯似的寻找秦之岭留下的痕迹。烟灰缸里有三节烟头，牙膏用了一半，被子上有属于他的味道，枕头上落了两根短发，衣橱里放着各式军装，秋冬款，春夏款，甚至连基地夜晚熄灯号的声音都让她无比亲切。
　　夜深人静，她爱的人却没有归家。
　　林晏坐在地板上，整个人抱成一团，眼泪终于像断了线的珍珠落下来，绝望的情绪将她包裹成茧。
　　直到黎明，她才躺在沙发上眯了一会，惊醒后茫然四顾。
　　秦之岭，当我闭上眼，你无处不在；当我睁开眼，你却不在我身边。
　　等待是煎熬，分分秒都像利刃划过心脏。
　　跨境执行任务，所有证明身份的东西都被拿掉，也就是说秦之岭即使死在缅甸也只是一具无名尸。集团军再珍惜他是个人才，也不敢公然让缅甸政府帮忙，搞不好就被西方人戴上出兵支持缅甸内战的大帽子，何况缅甸局势早就失控，政府军被叛军追着打，自身难保。
　　第二天没有消息。
　　第三天依旧没有消息。
　　第四天，有美国媒体报道中国特种兵跨境作战，潜入缅甸的搜救小组不得不撤回国内。
　　第五天，林晏找到了尉迟策。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该轮到美女救英雄了。

☆、去找他

　　林晏开门见山，“你带我去找搜寻组的成员。我想了解具体情况。”
　　见尉迟策疑惑，林晏直截了当的说道：“我不想坐以待毙。我不能就这么算了。”绝望之后，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一定得做点什么。
　　这两天尉迟策也在煎熬，林晏的话正好戳中他的心思，因此也顾不上什么保密原则了。
　　“嫂子，我也参与了解救人质任务。当时大道已经被叛军占领了，只能带人质从小路返回国内。路线是情报部门提供的，谁知走到一半，竟然出现了一个岔路，与我们拿到的地图不符。我们只有6个人，解救的人质有15个，好几个人已经生病了，队长让我们照顾好人质，自己去探路。谁知等了2个多小时他都没回来，对讲机倒是开着，却无人应答。，眼看天快黑了，我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带着队伍沿着另一条路继续走，走到半夜终于进入国境内。”
　　说完后，尉迟策又红了眼圈，“秦大哥本不用亲自去探路，但他说他是侦察兵出身，经验更丰富些。”
　　如果秦之岭不去，是不是现在会换一个女人站在这里，为爱人或者丈夫哀伤不已？林晏叹了一口气，“我们去找搜寻队员。”
　　巧的是搜寻组里有一个林晏的熟人，王麒麟。
　　看到林晏，王麒麟什么都明白了，毫无保留地告知他这边的情况。
　　“队长的对讲机已经关闭了。我们一直在那个岔道口周围10公里搜索，没有收获。”
　　“你们走过那条路吗？”
　　“走了，那条道的尽头是缅甸原始森林。”
　　林晏吃了一惊，抖声问道：“就是国民党远东军几乎全军覆没的那个原始森林？”
　　王麒麟点点头，神色凝重。
　　当年国民党政府派出远东军到缅甸，联合英美盟军抵抗企图切断滇缅公路的日本部队。抗日失利后，远东军被日本人切断撤退路线，只好穿越缅甸原始森林回国。但最后只有5000多人顺利走出茫茫林海。
　　因此，中印缅交接的原始森林被历史学家称为“绿色魔窟”。
　　“搜索结束了？不会再有第二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