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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天-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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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能动的只有口舌,“去问你娘,她知道。”
  “他叫南风。”那女子的语气异常平静。
  听得此人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南风亡魂大冒,此人一问,他下意识的想到自己的名字,随后才是不能告诉她,此人当真能够窥探他心中所想。
  “问他姓什么。”李朝宗铺开纸张,坐于桌旁,准备提笔记录。
  “你姓什么?”外邦女子问道。
  哪怕心中惊慌,嘴上却不饶人,“你想认祖归宗?”
  “他是个孤儿,也是个乞丐,与另外六个乞丐住在一处破庙里。”女子说道。
  南风闻言越发紧张,这女子提出问题之后,他想的正是自己是个孤儿哪来的姓氏,而脑海里浮现出的正是与李朝宗等人栖身城西土地庙的情形。
  眼见外邦女子真有读心异术,李朝宗亦不耽搁时间,直涉正题,“他得了几卷天书?”
  “你得到了几卷天书?”外邦女子问道。
  此番南风连骂人的心思都没了,有的只是深深的恐惧,但恐惧之下还是下意识的随着对方的提问做出了本能的反应,便是明知不该想,便是一念过后立刻改想别的事情,心中所想还是被那女子捕捉到了,“他得了六卷,其中五卷载于龟甲,最后一卷载于纸上,天书当是一些很古怪的文字,他已经将其译对了出来。”
  “问其天书内容。”李朝宗紧张激动,牙关打颤。
  “那些天……”
  外邦女子话未说完,一口吐沫已经迎面吐来。
  外邦女子歪头避开,与此同时冲李朝宗尖叫,“快拦住他,他要自毁双目。”
  李朝宗闻言亡魂大冒,扔下毛笔,急闪而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三百七十七章 出得虎穴
  南风歇斯底里的笑声自石室里凄厉回荡,李朝宗来晚了,他已经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确切的说是做了不得不做的事情。
  丢卒保车的事情每个人都会做,但丢车保帅的事情却不是每个人都会去做的,这需要准确的判断和莫大的勇气。
  那外邦女子确有窥心之能,哪怕有片刻的犹豫,天书就会被她窃走,一旦天书被李朝宗得到,他的下场就是死。
  在性命和双眼之间,南风果断的选择了前者,之所以这般决然,仍然是得益于天元子当年的教诲,两害相衡择其轻,不可犹豫蹉跎。
  南风狂笑之际,李朝宗封住了他的穴道,翻开了他的眼皮,定睛望去,瞬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南风的双眼损伤异常严重,定是瞎了。
  本以为天书唾手可得,未曾想中途发生了这样的变故,李朝宗既痛惜又愤怒,抬起右掌就想扇掴南风,但抬手之后却久久不敢拍下,此前他只是以为南风运势高,有些小聪明,有些小手段,时至此刻方才明白自己错了,南风有今日的成靠的并不是好运势和小聪明,一个能在危急时刻果断毁去自己双眼的人是很可怕的,对别人狠算不得本事,对自己都下得去狠手,这才是真正的可怕。
  南风自然不知道李朝宗在想什么,他一直在笑,笑的得意放肆,笑的歇斯底里,他曾经陪伴过瞎眼的天元子,知道失去了双目会有怎样的后果,但没办法,眼下这种情形绝无可能全身而退,必须做出选择,他做了无奈却正确的选择。
  “可有他法?”李朝宗的声音。
  李朝宗一开口,南风心中大悲,他此时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李朝宗的神情,也看不到那外邦女子的举动了。
  外邦女子有什么回应南风不得而知,只能根据脚步声判断出那外邦女子走出了石室。
  “老夫佩服你的勇气。”李朝宗冲南风说道。
  “只佩服我的勇气吗?”南风双目流血,却仍然在笑。
  “还有你的心智。”李朝宗的语气很是沮丧。
  “如果当初你放了我,我会兑现自己的承诺。”南风自癫狂状态冷静了下来。
  南风的这番话唯一的作用就是令李朝宗后悔不迭,叹气过后沉声问道,“如果我现在放了你,恩怨能够一笔勾销?”
  李朝宗说出这番话南风并不意外,李朝宗此时的心态与王叔当日的心态很相似,已经察觉到了他日后可能会有超凡成就,只是王叔比李朝宗更加聪明,根据直觉就能做出这一判断,而李朝宗直至他在关键时刻自毁双目才发现了他的刚毅果断。
  南风没有立刻答话,此时若是应许不向李朝宗寻仇,他相信李朝宗会放了他,但他不想这样做,毁了双目就成了瞎子,这一切全是拜李朝宗所赐,此仇岂能不报。
  见南风歪头不语,李朝宗又说道,“有些东西可能真的不该属于我,你的都是你的,若是医治及时,或许还有复明的希望。”
  南风仍然没有答话,李朝宗的言下之意是不但不继续威逼索要天书,还会彻底打消染指诸葛婵娟的念头,这个老东西真的害怕了。
  不要以为坏人都很愚蠢,事实恰恰相反,大部分坏人都比好人奸诈,李朝宗此举与他自毁双目异曲同工,都是无奈且明智的丢车保帅。
  “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不然你早晚会死在我手里。”南风沉声说道。
  李朝宗闻言鼻翼急抖,再度扬手,但思虑过后,咬牙忍住,连出数指,解开了南风部分穴道。
  “现在杀了我,你需要想的只是如何向玄清和玄净解释,”南风歪头面向李朝宗,“一旦被我脱困,你需要想的就是怎么保住性命了。”
  南风的眼睛损伤非常严重,两只血淋淋的眼眶令李朝宗凛然心寒,皱眉思虑之后,转身走出石室,“我请大夫下来与你治伤。”
  “不杀我你会后悔的。”南风吼道。
  “若是没了对手,人生会少了很多乐趣。”李朝宗色厉内荏。
  “你只是个马前卒,不配做我的对手。”南风笑道。
  李朝宗被南风看的发毛,与那外邦女子快步离开。
  毁了双目,伤处难免疼痛,但疼痛还可以耐受,那无尽的黑暗却令他感觉异常憋闷,只能摸索着回到墙角,蹲身坐下。
  坐下之后,南风深深呼吸,平复狂躁心情,待得平静下来,最先做的事情就是回忆细节,推度自毁双目是不是正确的,回忆推度的结果是自毁双目是正确的,若不毁去双目,那外邦女子真能将他脑海里的天书窃走。
  只要做了正确的决定,不管后果如何严重,都能安心接受。
  在此之前他本以为将天书记在心里,将龟甲烧毁就能万无一失,未曾想对方有窥心之术,而今他毁去双目,这才是真正的万无一失了,李朝宗只要还想染指天书,就不会将他弄成聋子哑巴,不然就无法逼供。
  而今天书是他唯一的安慰,这些天书是真正属于他的了,没有人能够再将它们抢走。
  受到打击,遇到挫折,不应该怨天尤人,更不能自哀自叹,不能惯着自己,不能贪得无厌,更不能妄想天下的好事情都让自己一个人占了,天书是夺天地造化的存在,九卷天书,他一人占了六卷,这已经是莫大的造化了,不管什么事情都得付出代价,这双眼睛就算是一人独占六卷天书所付出的代价吧。
  虽然瞎了,好在脑子还不糊涂,还能听,还能说,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自我开导很有用,却也无法彻底消除成了瞎子的悲哀和痛苦,南风坐在墙角,不时大笑出声,实则他现在笑不出来,之所以笑,是为了宣泄悲愤和悲哀,若是不笑,怕是会哭。
  不知过了多久,天鸣子来了,脚步声很急切,走的很快。
  到得南风近前,天鸣子疑惑发问,“你的眼睛怎么了?”
  “你也瞎了?”南风笑道。
  天鸣子闻声上前,翻开了南风眼皮,随即惊呼出声,“啊?李朝宗干的?”
  “我自己干的。”南风说道。
  “为何?”天鸣子疑惑非常。
  “你没看见李朝宗带回的那个女人?”南风问道。
  “甚么女人?”天鸣子反问。
  南风没有接话。
  “李朝宗刚刚出门往皇宫去了,快走,现在正是时候。”天鸣子扯过锁链,为南风开解脚镣。
  待得解开脚镣,天鸣子拉着南风出了石室,“你可得告诉她,此事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南风点了点头。
  天鸣子闻言长出了一口粗气,“那你之前应许我的,还作准吗?”
  “作准。”南风再度点头。
  天鸣子闻言如释重负,见南风行走不便,干脆将其背起,快步上得台阶。
  外面是什么情形南风看不到了,他只能感受到和风扑面,呼吸顺畅了许多。
  踏地的震动过后,耳畔是呼呼的风声,不消问,天鸣子施出了身法,带着他凌空逃离。
  “我的东西呢?”南风问道。
  “法印被师叔毁了,那枚丹药被李朝宗得了,剑在我这儿,但我忘了给你带出来了。”天鸣子说道。
  南风没有再问,他也只是随口一问,瞎了之后要那些东西也没什么用处了。
  或许是发现南风情绪低落,天鸣子竟然反过来安慰他,“你夫人现在是北药王,有她在,定能治好你的伤。”
  “我要不要与你说声谢谢?”南风笑问。
  天鸣子尴尬的笑了两声,“不用不用,若是想谢,就再与我一卷天书吧。”
  “想得美。”南风撇嘴。
  天鸣子唯恐南风生气反悔,亦不敢还口,背着他向北飞掠,出城之后自城外林中折向西山。
  一炷香之后,天鸣子敛气落地,将其放下,周围隐约有腐臭气息,应该已经到了城西乱葬岗。
  天鸣子将南风带到一块青石旁,指引他坐下,“你可不能言而无信。”
  “诸葛婵娟在哪儿?”南风问道。
  “我哪知道,她只是让我将你带到这里,”天鸣子言罢,高喊了两声诸葛姑娘,却并不见有人应答。
  “我身中剧毒,还等她前来给我解毒,不会诓你的,你快口述与我。”天鸣子急不可待。
  南风想了想,点头答应,“我说你写。”
  南风口述给天鸣子的是第七和第九片龟甲的译文,第七片龟甲原本属于太清宗,第九片属于玉清宗,这两片龟甲的龟裂纹路他先前都曾经给了吕平川,对于自己所持有的这些龟甲,给过谁,给过几片,给的是内容还是龟裂他记得非常清楚,大方赠与的同时必须确保送出去的天书不能被人收集凑齐。
  “就这些?”在天鸣子的印象当中天书应该是非常玄奥繁琐的,但南风口述的译文不过几十字。
  “就这些。”南风正色点头。
  天鸣子半信半疑,将那写有译文的符纸小心收好,“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是不情之请,就不要说了。”南风说道。
  天鸣子干咳两声,还是说了,“他日你若是杀上太清宗,可否不与我为难?”
  “除非你不露面,不然我不会放过你。”南风沉声说道。
  天鸣子闻言好生尴尬,为了掩饰尴尬,又开始呼喊诸葛姑娘。
  “人呢?”天鸣子好生焦急。
  南风刚想接话,天鸣子如释重负,“来了,来了。”
  前一刻还是如释重负,后一刻就是疑惑忧虑,“这是谁呀?”
  “什么情况?”南风站了起来。
  “你的夜枭来了,但上面载的不是诸葛姑娘,而是另外一个女子。”天鸣子说道。
  天鸣子言罢,不等南风发问,又道,“是个消瘦的黑衣女子。”
  南风点了点头,来的应该是元安宁。
  不多时,上空传来了元安宁的声音,“南风。”
  南风尚未答话,天鸣子抢先喊道,“诸葛姑娘呢?”
  “她不会来了,”元安宁说道,“解药在你身边的青石下。”
  天鸣子闻言急忙翻动南风先前坐的那块青石,果真发现一个瓷瓶,“怎么藏在这里,也不怕碎了。”
  可能是担心周围有埋伏,八爷一直自半空盘旋,见南风始终不曾上来,便冲其咕咕的叫了两声。
  天鸣子见状,抓着南风的双腋奋力托送,“我好人做到底,再送你一程。”
  南风升空之后,八爷俯冲接住,转而振翅飞高。
  “你的眼睛怎么了?”元安宁关切的问道。
  南风摇了摇头,“诸葛婵娟呢?”
  “这……”元安宁叹气摇头,“一言难尽,我本无心……嗯?”
  “怎么了?”南风疑惑问道。
  “有只偌大飞禽自后面疾速追赶。”元安宁说道。
  “什么飞禽?负载的是何人?”南风急切追问。
  “是只白鹤,”元安宁说到此处便没了下文,等了片刻方才说道,“背上载的貌似是一只猿猴……”


第三百七十八章 追兵在后
  “猴子?”南风好生疑惑,“什么猴子?”
  元安宁定睛细看,“是只白头猿猴。”
  不得视物着实不便,南风只能再问,“那猴子是冲着我们来的?”
  元安宁点了点头,点头过后见南风没有反应,这才想起他不得视物,“是的,那猿猴一直在拍打骑乘的那只白鹤,眼下离我们有五里左右。”
  “甚么表情?”南风再问。
  “七分急切,三分恼怒。”元安宁道。
  猴子性子都急,不然也不会有猴急一,那猴子有恼怒神情,明来者不善,但仔细想过,却不记得曾经得罪过这类畜生,再一想,猛然想起一事,“那白鹤的羽毛可有缺失?”
  “很是齐整。”元安宁道,言罢,问计,“如何应对?”
  且不管对方是什么来意,眼下最明智的作法就是避开,急切的思虑过后,南风快速问道,“天鸣子现在何处?”
  “正在东行回返。”元安宁道。
  南风闻言眉头再皱,他问天鸣子的在哪儿是想借用他的画符器物,八爷载了他和元安宁,定然飞不过那白鹤,要想逃脱只能灌输灵气给八爷,而他此时穴道被封,想要使用灵气,必须作法冲开穴道才行。
  但天鸣子此时正在往东走,若是回去追他,就会与那骑乘白鹤的猴子走个碰头。
  “何方妖孽?!”东方传来了天鸣子的高声叱问。
  天鸣子是见到猴子随口一喊,还是故意拦住猴子为他争取离开的时间不得而知,不过天鸣子的这一嗓子的确将猴子引了下去。
  “那猿猴冲着天鸣子去了。”元安宁道。
  南风没有立刻接话,先前天鸣子是趁李朝宗往皇宫请御医时将他背出来的,若是李朝宗发现他逃走了,很快就能追来,不能回头,得赶紧跑。
  打定主意,便拍了拍八爷的后背,“快些离开。”
  话音刚落,东方就传来了天鸣子惊慌的叫声,“好个妖孽,如此放肆。”
  “那猿猴正在抓挠天鸣子,”元安宁回头张望,“那猿猴气呈深紫,天鸣子不是它的对手。”
  “太玄?”南风皱眉大皱。
  “东方又飞来一只白鹤,上面是个身穿蓝袍裹着头巾的年轻女子,”元安宁及时告之,“此人骑乘的白鹤毛羽不全,多有斑秃。”
  南风闻言立刻知道来人是谁,“是蓝灵儿。”
  此时天鸣子正在惨叫惊呼,不消问,先前那一声妖孽激怒了那只猴子,猴子此时正在疯狂的攻击他。
  南风不得调驭灵气,耳目便不灵光,确切的是耳朵不灵光,因为眼睛已经瞎掉了,但元安宁有灵气修为,听的较远,“那女子喊那猿猴为白伯伯。”
  “祸事了,定是她请来他帮手,”南风急问元安宁,“八爷伤势如何?”
  “诸葛姑娘临走之前已经医好了它。”元安宁言罢,叹了口气。
  “八爷,再快点儿。”南风再度催促,转而冲元安宁问道,“胖子去请你,事先是不是没告诉诸葛婵娟?”
  “嗯,此事也怪我虑事……”
  “跟你没关系,这个醋坛子,不对,简直是个醋缸。”南风好生无奈。
  “诸葛姑娘非常挂牵你,这么她是不……”
  南风再度打断了元安宁的话头,“我比你了解她。”
  见南风面露无奈和不悦,元安宁也不便寻根究底,而南风自然也不会将之前诸葛婵娟灌他辣水一事告诉元安宁,良药苦口只是世俗认知,实则真正的好药并不难喝,那银壶里的液体辛辣无比,肯定不是治病的药水,这是诸葛婵娟心里有气,顺便儿报复他。
  元安宁原本还在发愁如何向南风解释诸葛婵娟的拂袖离去,见他自己猜到了,也就省了这一环节,“你与后面那女子因何结仇?”
  “知道她为什么包着头吗?”南风随口问道。
  “嗯?”元安宁哪能知道。
  “当日我派八爷送你去玉璧,我留在凤鸣山前等它回来,遭到……”
  “此事我亦有耳闻。”元安宁打断了南风的话头。
  “八爷回来之后,蓝灵儿骑乘白鹤拦截狙杀于它,待我抽身出来,就虏了她,将她剃成了秃子。”南风道。
  元安宁闻言哭笑不得,“你为何喜欢剃人头发?”
  解气二字尚未出口,元安宁就急切道,“她们舍了天鸣子,来追赶我们了。”
  南风闻言心中一凛,“距离?”
  元安宁目测估算,“不足二十里。”
  南风此前曾经与蓝灵儿各乘坐骑自空中追逐过,知道白鹤的飞行速度,八爷比白鹤要略快一些,若是只负载一人,对方自然追不上,但眼下八爷载了他和元安宁,二十里的距离对方很快就能赶上。
  “上空有没有云彩?”南风问道。
  元安宁摇了摇头,“今日有风,万里晴空。”
  南风本来还寄希望于飞进云层甩脱对手,眼下这条路也走不通了,急思过后又问,“胖子在哪儿?”
  元安宁道,“原本与我在一起,昨夜来了两名宝生寺的僧人,他随那两名僧人去了。”
  元安宁言罢,又道,“我们本以为天鸣子便是行事,也会是夜里,未曾想他会在白天带你出来,正德临走时与我约定日落之前回来,眼下想必还在宝生寺。”
  南风没有再问,宝生寺是中土佛教四大名寺之一,当日东魏佛光寺往盂县邀请胖子前去坐禅,宝生寺还曾经派人过去拦截,若是换做平常时候,胖子自然不会应邀前往宝生寺,此番前去想必也是为了营救他,一旦天鸣子没有将他带出来,胖子就可能蛊惑宝生寺的僧人前往长安救人,这家伙顶了个菩萨的名头,他的话,那群和尚自然会视为圣谕法旨。
  “我身上还有几件暗器,”元安宁道,“但是火器之前用光了。”
  “容我想想。”南风皱眉思虑。
  若是只剃光了蓝灵儿的头发也就罢了,关键是蓝灵儿的爷爷还被诸葛婵娟给毒死了,当时他是在场的,还是八爷抛的尸,这笔账自然会算在他的头上,一旦被抓住,肯定没命了。
  蓝灵儿曾经过她的白鹤是她姑奶奶送她的,蓝灵儿的姑奶奶是瀛洲的散仙,那只白鹤自然产自东海瀛洲。此番出现的那只白头猴子骑的也是白鹤,这就明那只猴子也是来自瀛洲。
  天庭亦有律法,神仙是不能肆意插手凡间事物的,包括下界的散仙,林蓝平的妹子,也就是蓝灵儿的姑奶奶是东海散仙,地仙是没资格滞留人间的,散仙通常是天仙以上品阶,自然也不能插手凡间事物,自己不得出手,只能假手于人,确切的是假手于猴。
  八爷曾经拔过蓝灵儿座下那只白鹤的羽毛,而今见人家请了帮手过来,知道是来寻仇的,拼命加速,蓝灵儿和那猴子一时之间也追不上,只能自后面叫骂羞辱。
  叫骂的只有蓝灵儿自己,那只猴子一直不曾吭声,也可能是吭了,但隔得远,他听不到。
  骂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话,按理南风应该生气才对,但遭到蓝灵儿谩骂过后,他反倒轻松了几分,蓝灵儿一直在羞辱他,骂他胆如鼠,他欺软怕硬,却只字未提林蓝平一事,根据她的语气来看,好像并不知道他林蓝平已经躺尸了。
  仔细想来也有可能,当日他往八通镖局寻仇时蓝灵儿并不在那里,据镖局的头目交代,那时候蓝灵儿正在白鹤山庄养伤,是养伤,白了就是找地方躲着,等头发长长。
  白鹤山庄就在东海之滨,瀛洲就在东海,蓝灵儿极有可能顺道儿跑去跟她姑奶奶告状去了。
  不同品阶的仙人有强弱不同的法术,想要俯览乾坤,洞察万物,非大罗金仙不可,蓝灵儿的姑奶奶自然没那么高的修为,可能并不知道林蓝平已经死了,派了猴子出来,或许只是因为耐不住蓝灵儿的死缠硬磨。
  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蓝灵儿没求动自己的姑奶奶,却跟那猴子关系不错,直接请了猴子出来。
  “还有十里。”元安宁打断了南风的思绪。
  南风点了点头,眼下有三条路可以选择,一是让八爷载了元安宁先走,他留下来,任凭对方处置,若是对方不知道林蓝平是被诸葛婵娟下了毒之后又被八爷给摔死的,那挨上一顿也就过去了,大不了也被剃成秃子,反正现在也没多长,再短点儿也无所谓,但这个办法有个很大的弊端,那就是万一人家知道林蓝平的死跟他有关,那就完蛋了。
  第二个办法就是与对方周旋,趁机拿住蓝灵儿来要挟猴子,但弊端是他穴道被封,又不得视物,元安宁想杀伤蓝灵儿倒是有可能,想拿住她,难度很大。
  还有最后一个办法,确切的是第二个办法的变通,那就是拼着挨打,与那猴子纠缠,被封的是哪几处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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