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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天-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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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楼二层也无甚器物,中间有套破旧的桌椅,靠近东窗的地方有张不大的床榻,床上有轻薄的被褥。
丁启忠点亮二楼的油灯,然后去了三楼,三楼四面通透,自此处环视观察之后,丁启忠回到二楼,自桌旁坐了下来,看着油灯出神发愣。
南风一直隐身在旁,到得此时他已经知道丁启忠在做什么了,可能镖局无甚生意,他便出来与有钱人家守夜,赚些银钱。
坐了片刻,丁启忠解下了随身兵器,取了麻布小心擦拭。
此人虽然随身带了长剑,却只是个掩饰,实则此人最擅长的是用刀,用的也不是普通长刀,而是暗器飞刀,刀囊就捆扎在腰间,由牛皮缝制,前后左右共插有飞刀十二把。
除了腰间的这十二把飞刀,其他部位还藏有六把飞刀,分别在左右手臂,双腿脚踝,两侧腋下,全身上下共有飞刀十八把。
擦拭飞刀用时半个时辰,随后丁启忠收好飞刀,拿了长剑,又上到三楼瞭望观察。
确定周围无有异常,又回到二楼,自桌前坐下,只是自那儿坐着,静坐,枯坐,一动不动。
便是丁启忠不曾做得什么,南风也能有所判断,此人自律甚严,且忠人职事,与长乐有些相似,但二人也有明显的不同,长乐的冷是发自内心的寒冷,在与楚怀柔成亲之前,他的眼神透着空洞和死寂,丁启忠也很冷静,但他的冷静是自我克制的结果,通过他的眼神不难发现,此人有着很重的心事。
他先前提出的那三个问题,丁启忠都答对了,之前甄选时此人也曾显露出了过人的武艺,在长剑被胖子震的脱手之后,疾速发出的的六把飞刀尽数命中,其中两把命中了胖子的眼睛。
阁楼四面透风,很是寒冷,看的出来丁启忠有些耐受不住,但他并没有盘膝打坐抵御寒冷,只是偶尔搓手呵气。
临近三更,后院出现了细微的光亮,光亮不是灯笼发出的,而是火炭受风发出的暗光。
来的是个身穿锦绣的年轻女子,看年纪当有二十五六,看穿戴应该是家中的女眷而非婢女下人。
此人出现的时候,丁启忠正在三楼瞭望,见到此人,眉头大皱,移步向东,自窗口瞭望东方,不看那女子。
那女子端了火盆在手,行走之时左右张望,貌似很是避讳他人。
随后就是上楼的脚步声,不多时,那年轻女子到得二楼,放下了火盆,又自怀中拿出一方帕巾放到了桌上,帕巾里包的应该是点心。
见丁启忠不在二楼,那年轻女子貌似有些失望,但她并未往三楼去寻,也没有发声呼唤,放下火盆和点心之后就往楼梯走去。
若是放她走了,南风也不是南风了,于是那年轻女子失足摔倒了。
年轻女子虽然摔倒,却强忍着不曾呼痛,之所以这般,无疑是担心被他人听到声响。
别人听不到,丁启忠是能听到的,但他只是急切的走到楼梯口,却并没有沿阶下来。
年轻女子试图起身,但刚刚站起,便感觉右脚足踝一阵剧痛,站立不稳,再度摔倒。
此番,丁启忠终于下来了,在距那年轻女子三步之外站定,“六夫人。”
“丁师傅。”年轻女子试图站起,一试之下再度摔倒。
丁启忠本能的想要上前搀扶,但是手都伸出去了,最后关头还是生生忍住了。
在丁启忠犹豫之际,南风去了一楼,看了看一楼的房门,这处房门内部原本就没有插栓,只有一处别栓,用的久了,已经滑脱了。
回到二楼,那年轻女子已经站了起来,正在与丁启忠说话,说的也不是暧昧言语,而是丁师傅抵抗山贼好生辛苦,份内之事不足挂齿之类的场面话。
短暂的交谈过后,年轻女子转身欲行,丁启忠说道,“六夫人,男女有别,以后您还是不要再来了。”
听得丁启忠言语,年轻女子失望回头,丁启忠歪头一旁,不与她直视。
“我知道了。”年轻女子点了点头,迈步再行。
一迈步,又摔倒了,此番丁启忠不得不扶了,因为若不搀扶,年轻女子就会顺着楼梯滚下楼去。
前者一拉,后者身形一歪,倾倒在他的怀里。这自然是南风所为,如果什么事情都不发生,很难判断一个人的品行,只有遇到事情,一个人的真实性情才会显露。
南风做的巧妙,在丁启忠看来年轻女子是主动投怀送抱的,而在那年轻女子看来,丁启忠是故意大力拉她入怀的,如此一来气氛就很微妙了。
顺水推舟还不够,还要推波助澜,推波助澜也很容易,让年轻女子脚疼就成了。
看一个男人是不是对一个女人有情,就看他忍不忍心看那个女子受苦就成了,年轻女子脸上露出的痛苦神情令丁启忠好生不舍,急忙蹲下身去,检视她的伤势。
一看,肿的老高,按理说扭伤肿胀不应该这么快,却耐不住旁边有人作祟发坏。
“这可如何是好?”丁启忠好生急切,也不知道他是在为年轻女子的伤势忧心,还是在为年轻女子无法离去而愁恼。
年轻女子忐忑忧虑,不曾接话。
天气也可以影响一个人的心情,在寒冷的情况下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容易动情,得让房中暖和些才行。
想让房里暖和,房里立刻就暖和,这等旖旎的关头,没有谁会注意温度的诡异变化。
这还不够,再来个北风呼啸。
外面恶劣的环境能给屋里的人更多的安全感,天气越恶劣,下人自外面晃悠的可能性越小。
那年轻女子看丁启忠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了,丁启忠有所察觉,正准备抽身退后。
见此情形,南风暗自发笑,看得出来丁启忠是喜欢这个女子的,只是在强行克制。
能帮的几乎都帮了,仔细一想,还能再帮一把,光亮,在很亮的环境下,人会相对理智,想到此处,一股寒风穿过窗纸,吹灭了房中的油灯。
外面寒风呼啸,屋里温暖如春,美人在怀,还不动手?
灯一灭,年轻女子越发迷离,歪身斜靠,呢喃低语,“三哥。”
丁启忠唯恐年轻女子摔倒,不敢退走,但他也不曾伸手揽住那年轻女子,只是痛苦的站在原地。
外面北风呼啸,裹带雪花。
“三哥,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年轻女子柔声说道。
“六夫人,我是来守夜做工的。”丁启忠闭眼。
“匪患猖獗,城中大户多在聘请护院,据我所知张家开出的是二十两,你要做工,为何不去张家?”年轻女子问道。
丁启忠不答。
年轻女子又道,“你是为了我才来胡家做护院的。”
“我已经有了家室了,我只是来做工的。”丁启忠摇头。
“三哥,当年是我对你不起,你不要怪我。”年轻女子语带哭腔。
“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丁启忠说道,言罢,可能是感觉语气太软,又道,“六夫人,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提也罢,待得州府平了牛头山匪患,我便不会再来。”
“三哥,我知道你是来保护我的。”年轻女子哭道。
丁启忠眉头紧锁,看得出来心中痛苦焦灼。
“三哥,你是不是嫌我?”年轻女子伸手拉住了丁启忠的手。
丁启忠有感,周身巨震,探臂将年轻女子抱了起来。
见此情形,南风再笑,他不知道丁启忠与这年轻女子之间有什么感情纠葛,也不会因为丁启忠做了他想做的事情而小瞧了他,之所以笑,是坏笑,因为此事是他一手促成的。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丁启忠却没有把年轻女子抱上床榻,而是抱着她上楼了。
待得他跟上三楼,丁启忠已经抱着那年轻女子飞掠而下,将她送回了后院儿。
丁启忠将那女子送回后院,重新回到绣楼,打开了二楼的窗户,站在窗前深深呼吸。
南风就站在丁启忠的身侧,看的真切,丁启忠虽然没哭,眼角却有泪水。
世间有数不清的男女,也有数不清的情仇,虽然不知其详,但大致脉络已经出来了,丁启忠和这个年轻女子之前是一对情侣,不知因为什么事情,那年轻女子最终背叛了他,而丁启忠也在那之后也娶了别的女人,但是在这女子有难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前来保护。
男人爱的不一定是娶的,女人嫁的也不一定是爱的,这个女人虽然背叛了丁启忠,丁启忠心里却仍然是爱着她的,不然他不会落泪。
隐忍不是缺点,但也绝对算不上长处,忍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一个人在隐忍的状态下也很难判断他的真实性情,得设法让丁启忠将压在心底的东西爆发出来,只有这样才能观察和确定他的真实脾性。
怎么做才好呢?闪念一想,有了,去牛头山把土匪引来……
第五百四十三章 山贼可恶
打定主意,南风悄然离开胡家,来到街上。
但他初来乍到,对此处很不熟悉,也不知道二人所说的牛头山在哪儿,本想寻更夫打听,但天寒地冻,更夫早不知道跑哪儿猫着去了。
短暂的犹豫过后,南风往东行去,此前丁启忠瞭望的时候多往东看,东方应该是他防范的重点。
东行不久,便发现东面十里之外出现不少人类灵气,气色多为红蓝之气,想必是江湖中人,根据移动速度来看,无疑是骑乘了马匹。
寻常江湖中人自不会在这时候赶路,难道是土匪山贼来了?
心中疑惑,便瞬移前往,到得近处一看,果不其然,真是一群山贼,人数着实不少,除了二十几个有灵气修为的武人,还有数十个嘴脸丑恶的喽啰,人数当有六七十。
领头儿的那些都骑着快马跑在前头,定睛分辨,蓝气三阶共有八人,深蓝大洞一人,蓝气三洞两人,余下五人都是淡蓝洞玄,除了这八人,还有十几个红气三阶的武人。
众贼人尽持凶器,催马甚疾,不时有人催促落后同伙,只道刮风下雪,天赐良机,赶紧赶到县里大干一票。
听众人语气,今晚他们是没准备作案的,之所以临时起意是因为突然刮风下雪了。
且不管这些,来了就好,省了不少麻烦。
山贼大多结义,这股山贼也没能免俗,也是磕头拜了把子的,根据修为的高低,分别为大当家二当家一直到九当家,结义的时候想必也是按照修为来排辈的,因为大当家只有四十来岁,比二当家和三当家要年轻不少。
根据山贼赶路时的零碎言语来看,他们今晚选定的目标是城南的张家,之所以选张家是因为张家家主胆小怕事,之前曾经缴纳过银钱与他们。
他们是想去张家的,但是风急雪大,糊里糊涂就去了胡家,虽然心中疑惑,却也不影响他们动手,胡家也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富户,贼不走空。
山贼是骑马来的,到得门前胡家就听到了动静,十几个衣衫不整的下人自前院的几处房舍冲了出来,分发棍棒刀枪的同时高声告警,提醒家主。
这些山贼好生猖狂,下马之后立刻有人翻墙而入,拉开门栓,放众人进来。
在众山贼进门时,丁启忠自后院赶来,冲那群惊慌的下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转而自立前院,冷视闯入的山贼。
此时风雪已经停了,双方相距三丈,各自站定。
山贼之中貌似有人认得丁启忠,也有些忌惮他,见他在此,便上前说话,“丁镖头,这里的事情与你无关,你快些走了,不要为难我们。”
看得出来,丁启忠也很是忌惮他们,听得此人说话,便抬手说道,“丁某无心阻拦诸位谋财求物,但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丁某是拿了胡家银两的,还请诸位高抬贵手,体谅则个。”
那人尚未答话,贼人大当家接过了话头儿,“丁镖头,咱们素未谋面,我也无心刁难你,但你也知道,我们要也要吃喝求活,年关将近,不求些钱粮,我这一干弟兄吃甚么,喝甚么?”
“大当家说的是,”丁启忠点了点头,“还请高抬贵手,给丁某几分薄面。”
一旁的二当家急了,“丁启忠,你算个甚么东西,你的面子值几个钱?”
丁启忠看了此人一眼,没有接话。
大当家抬手示意二当家退后,转而抬高了声调,“胡老财,我们来了,敬酒和罚酒,你挑一杯吧。”
大当家喊罢,后院鸦雀无声。
等了片刻不见动静,大当家突然抬高了声调,怒吼道,“你他娘的聋了不成,老子问你,想死还是想活?”
这次后院儿有动静了,声音抖的厉害,“好……汉……想要……怎样?”
胡老财的颤音令大当家很是得意,仰着头,阴腔阳调儿,“两条路给你,一,也跟张家一样,孝敬我们五百两,以后不来扰你。二,我们杀将进去,男女老少杀个干净。”
后院儿又没动静了。
大当家这回是拖腔拉调儿,“弟兄们,伺候着。”
“别别别,我给,我给。”胡老财哪里敢露面,言罢,喊了个下人去后院拿钱。
在下人拿钱出来这段时间,众山贼并没有与丁启忠交谈,丁启忠只是木然的站着,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不多时,下人出来了,拿了银钱,五百两很重了,是双手拎着布袋递给上前拿钱的喽啰的。
喽啰接过口袋,掂了掂份量,“大当家的,够数儿。”
南风此时就站在门口的门楼上,遥对丁启忠,丁启忠的右手一直抓着剑柄,便是胡家拿了钱出来,他也不曾松开剑柄,不但没松开,握的还更紧了,这说明他并不认为山贼会就此罢休。
持有这种想法的不止丁启忠自己,南风也跟他一般心思,坏人就是坏人,说什么坏人讲义气那都是骗人的,讲义气的都是好人,坏人哪有守信用讲义气的。
果不其然,大当家得了钱财,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得寸进尺,“胡老财,你说你都七老八十了,纳那么多妻妾你消受的了吗?我听说你的七位夫人个个貌美如花,不妨请出来,让我们这些弟兄鉴赏一下。”
胡老财听得大当家言语,吓的亡魂大冒,哪里还敢接话。
“大当家的,练武之人要言而有信。”丁启忠沉声说道。
“你在教训我?”大当家歪头斜视。
“不敢。”丁启忠回答。看的出来,若不是迫不得已,他并不想与这些山贼以命相搏。
“不敢就闭嘴。”大当家面露鄙夷。
大当家的收回视线,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状,“哎呀,我想到了,胡老财,你是不是在拖延时间,等县衙的官兵来救你呀?来来来,弟兄们,敲锣,告知官府咱们来了。”
山贼还真带了锣,还真敲了。
乱敲一阵,大当家抬手,待锣声停止,高声说道,“这么着吧,正室和二夫人就别出来了,余下的五房出来让我们见见。”
后院儿没人接话。
“来,数十个数儿,不出来就杀进去。”大当家的冲一旁的同伙笑道,言罢,又道,“数慢点儿啊,这大冷的天儿,得给人家留出穿衣裳的工夫。”
大当家言罢,余下贼人大笑起哄,说的都是些污言秽语。
山贼敲锣的确没有引来官兵,但他们却把长乐给引来了。
来的只有长乐,胖子和诸葛婵娟没来,这么冷的天气,自床上爬起来是需要勇气的。
不等长乐掠近,南风就瞬移过去,交代几句之后带着他回到门楼。
“不妨事,他们见我们不到,也听不到我们说话。”南风冲长乐说道。
南风本以为长乐会问上几句,未曾想长乐压根儿就没想说话,只是皱眉看着站在院子里的丁启忠,当日甄选他就在后面观战,见过此人,也知道南风观察的是他。
此时一干贼人已经数到了七,每数一声,喽啰们就帮腔起哄,催促胡老财快把女人交出来。
听得山贼吆喝,长乐方才知道此处发生了什么事,眉头大皱。
他皱眉是有原因的,因为真正的绿林英雄哪怕迫于生计抢夺富户,也绝不会冲人家的女眷下手,这是江湖上约定俗成的规矩,守这条规矩的就能算是绿林中人,不守这条规矩的就是不入流的霪贼了。
数到九时,后院出来五个提着灯笼的女子,其中一个走路有些不便利,但也只是不很便利,不似先前那般举步维艰了,先前之所以寸步难行是南风有意为之,他不发坏,人家也就不那么瘸了。
听大当家先前所说,这个胡老财应该有七八十岁了,此人虽然年老,纳的小妾却都是年轻女子,先前为丁启忠送火盆的六夫人还不算最年轻的,其身侧那个战战兢兢的小女子估计也就十五六岁。
既然是纳妾,肯定是挑好看的找,胡家有钱,吃喝不愁,这些女子穿戴的好,保养的也好,灯笼的昏黄光亮一照,更显得美貌动人。
山贼见到这些女子出来,喜不自胜,放声大笑。
他们在笑,估计胡老财正在被窝里哭,此人也算是白活了那么大岁数,一点人性都不懂,坏人都是得寸进尺的,不管是存了破财消灾的念头,还是抱着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念头,都只会助长恶人的嚣张气焰,令他们越发放肆大胆。
其实不管胡老财是跪着服软还是站着拼命,结果都是一样的,早晚他都会被山贼给杀了,与其这样丢人现眼,还不如奋起反抗,就算死了,也能在自己的这些女人心里留下一丝好念想儿。
“大哥,你要哪个?”有人看向大当家。
“左边那俩。”大当家还真是大当家,胃口大。
这些女人在山贼眼里就是赃物,坐地分赃。
一直不曾说话的长乐,终于说话了,“那个梳着双髻的女子与他交好?”
“你如何知道?”南风随口问道,长乐所说的那个女子正是六夫人。
“看他神色。”长乐并不在知道丁启忠叫什么。
南风点了点头,“一个大洞,两个三洞,五个洞玄,他是洞玄,你感觉他有没有胜算?”
长乐没有立刻答话,待得仔细看过丁启忠和那些山贼头目之后缓缓摇头,“此人擅长的是暗器飞刀,身上共有飞刀十八把,但贼人有四人用剑,一人戴有护臂,这五人都可能隔挡自保,他便是暴起突袭,也很难将这八人尽数灭杀,而他身上的飞刀一旦用完,怕是连寻常洞玄都敌不过。”
“此人的剑法有这么差吗?”南风随口反问。
长乐缓缓点头,“抛掷暗器最重指间感觉,手掌肌肤越是细腻,感觉越是精准,但使剑之人练的是手腕的灵活,若是经常练习,剑柄会在虎口磨出老茧,但他虎口并无老茧,这便说明他对剑法疏于演练。”
南风本想接话,却并未接话,因为在二人说话的间隙,几个贼首已经走上前去要带走那些妇人,就在大当家冲六夫人霪笑伸手的那一瞬间,丁启忠突然出手……
第五百四十四章 勇敢懦弱
何为突然,突然就是此前没有任何征兆。
丁启忠深谙武学动静之道,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不出手则以,出手就是竭尽全力,反手将长剑掷出,与此同时顺势旋身,甩开绵褂衣摆,双手扣拿飞刀,连发激射。
那大当家的乃大洞修为,耳目清明,应对灵敏,在丁启忠抛掷长剑的同时已经有所察觉,疾速收手,抽出长剑将丁启忠所掷长剑格飞。
堪堪格飞长剑,飞刀已然紧随而至,格飞一把,又来一把,再挡,再来,再挡,又至……
丁启忠力求快速,眨眼之间腰间的十二把飞刀已经尽数掷出,在腰囊抽空之后,右脚斜踢,藏在足踝的飞刀也疾飞而出,右脚尚未落地,左脚已然踢出,再发飞刀一把。
此时至少有三把飞刀疾飞向前,尚未被大当家挡下,便是这般,丁启忠仍未松懈,双臂急甩,将藏于手腕的两把飞刀也发了出去。
发出这两把飞刀之后,身形疾旋,于旋身之际取下了位于腋下的最后两把飞刀。
但他虽然取了飞刀在手,却不曾再度抛扔,而是反握在手,疾冲向前,到得大当家身前之际,大当家正横剑胸前,格挡同时飞来的最后两把飞刀。
对敌厮杀,毫厘之差就能决定生死,大当家横剑胸前,上盘无有防护,丁启忠欺身而至,猛然定身,两把飞刀只当匕首使用,连环挥出,左割右豁,接连补招,直至将大当家的脖颈削断,身首异处,血喷三尺方才抽身后退。
由于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一干山贼惊魂未定,纷纷后撤躲闪,而丁启忠则趁机寻回了几把落在附近的飞刀,与原本就握在手里的两把尽数夹在双手指间,垂臂站立,喘息警戒。
不止山贼意外,南风和长乐也很意外,二人原本以为丁启忠会试图尽可能多的杀伤敌人,未曾想此人并不贪多,而是竭尽所能,不惜代价先杀贼首。
对于丁启忠的打法,南风虽然意外,却很是满意,但他最擅长的还是法术,说到功夫,没人比长乐更擅长,本想询问长乐的看法,一歪头,发现长乐正在缓缓点头,也就不用再问了。
那五个女子哪里见过这等血腥场面,有两人直接吓瘫,另外三人直到大当家的无头尸身扑倒方才反应过来,尖叫后退。
退后的三人有两人跑向了后院,有一人跑到中途停了下来,躲到了北屋墙角。
躲到墙角的就是六夫人,丁启忠想必根据脚步声判断出六夫人不曾逃远,脸上的表情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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