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川卒-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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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武候的传世武器！”李哲辰的脸色由阴转晴，径直走在大厅右侧的一个大箱子前，用力打开了箱盖。众人挤在跟前一看，原来箱子里装着一具结实巨大、漆了一层厚厚桐油的诸葛连驽，箱底是一排铜头木杆的锋利箭簇，大约有40根左右。
李哲辰接着又打开了另一个大箱子，里面放着四具小巧的手驽，箱底铺着一层同样质材而短小的箭簇。李剑棠顺手从箱子里取出一支手驽，在驽匣里装满五枝箭簇，拉好柔韧的牛皮弓弦，对着左侧的洞壁射了出去。
“彭”的一声过后，锋利的铁箭头射在了洞壁后掉落在了地面上。“爹，这手弩有这么大的劲道！”李剑棠有些惊喜地喊道。李哲辰有点不高兴地看了他一眼：“你个龟儿子，这里是我们守陵人的禁地，不要太放肆。”
李剑棠脸一红：“对不起，爹，我是一时激动。”李哲辰走过去拾起掉落在地面上的箭簇，郑重地说：“娃儿们，这些都是镇陵之宝，几十年来，我们守陵人年年都要精心地保护它。”
“爹，这些镇陵之宝应该让它发挥作用，消灭欺负和压迫我们的敌人，而不应该让它永远埋没在大山中。”李剑棠把手驽放回箱子里，上前双手接过父亲手中的箭簇。李哲辰抬起头来看着面前变得自己不认识的儿子：“棠娃子，你想啷个办？”
“爹，祖先留下来的武器在这个时代已经不能和敌人的武器抗衡了，我们也应该用现代的武器来武装自己，这样才能不被敌人消灭。”李剑棠试探性地看着父亲。
王哲辰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本来想着把李氏家族交给你后，再不过问世事，但华夏大地眼看着就要遍地哀鸿，我这心里不踏实啊。棠娃子，你说的对头，我们守陵人也要有自己的武装，保家卫国，爹一定支持你们。”
“爹，我想先购买一批枪支弹药。”李剑棠说出了自己想了好久的问题。李哲辰眼睛一亮：“棠娃子，你说的是县上团练局用的那些武器？”
“对，爹，这种步枪俗称汉阳造，也叫中正式步枪。”李剑棠说出了心里话。
“棠娃子，你想要多少唦？”
“最好先能买到10支左右，把我们几个武装起来。”
李哲辰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冲着王刀海一招手：“海娃儿，跟我来。”两个人一前一后钻进了密洞大厅诸葛武候的铜像之后，不一会儿就拖出来一个两米左右的长方形箱子，摆在了众人面前。
“打开！”李哲辰一脸兴奋。
李剑棠上前打开箱盖，只见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崭新的十支汉阳造步枪，枪身涂满黄油。
“爹，你这是从哪里搞到手的唦？”李剑棠兴奋地从箱子里取出一支拉开了枪拴。李哲辰轻轻点头：“这个东西，是去年我通过哥老会搞到手的，那帮家伙心太黑，整整花掉5两金子，才给了我10支枪和2000发子弹。”
李剑棠撕下衣服上的一块布来，用力擦了擦了枪体。李驽西的眼睛此时有点发绿：“大头领，这啷个用唦？”
“放心，从明天起，大表哥会教我们的。是不是？”李剑棠抬起头来看着李刀海。
李刀海笑而不答：“表叔，看来你早就有准备，如果再有几挺捷克式轻机枪就更巴适啦。”
“捷克式轻机枪？！”李哲辰瞪大眼睛，两眼犯晕。
李剑棠把手里的步枪放回木箱：“对头，就是捷克式轻机枪，那家伙可以连发子弹，火力强过步枪好多倍，我说的对不对，大表哥？”
“棠娃儿，现在你是大头领，这些个事情你们就自己商量着办，爹就不管那么多啦，如果让我这把老骨头跑跑腿，我还是跑得动。”李哲辰转过身坐在了石凳上。
李剑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父亲都不会表态，只能看着李刀海说：“大表哥，你是军人出身，你说说看？”
“大头领，让我说的话，眼前的这十支步枪根本不能满足我们拉队伍的需要，最起码要有十挺捷克式轻机枪100支汉阳造步枪，这样才算得上一支小队伍，才不会被其它武装一口吞掉。”李刀海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啥子？那么多的武器，那得花多少钱唦！大表哥你不是说着耍的？”李驽西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刀海。
李剑棠点点头：“大表哥说得没错，要拉队伍首先要有武器，我们不能拿着大刀和敌人的步枪拼命去吧，那才是拿着兄弟伙的性命耍。”说完后，他走在李哲辰面前：“爹，这购买武器的事情，还得您老人家亲自出马才成。”
“好，听了你们的话，爹放心了。这几天，我这心里一下子也敞亮了许多，你们这几个娃儿才是干大事的人。刀海，你收拾一下，咱们爷俩后天就出门购枪。”李哲辰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兴奋神色。
李剑棠开口道：“爹，我也跟着你们一起去吧！”
“不用，你现在是大头领，就留下来多多考虑一下拉队伍的事情。再说，我只是领着刀海先去趟个路子，又不是去了就能把武器给你拉回来。”李哲辰站起来，亲切地在儿子肩膀上拍了拍。
李刀海站起来走过来：“大头领，叔父走南闯北多年，江湖阅历比我们丰富多了，此次有我当跟班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头安心在家。”

第004章：兄弟遇险玉皇庙

玉皇山山顶最高峰建有一座年代悠久的玉皇庙，殿堂前后三层依次毗连，因连年兵祸旱灾，原本香火鼎盛的寺院仅剩下一老一小两个和尚守着一个败落的寺院，靠着山下周围村民的接济勉强度日。
这一日清晨，李剑棠一行五人收拾好随身武器步行上山。两个时辰之后，来到了玉皇庙的大雄宝殿前的台阶下。
“阿弥陀佛。”
随着一声低长绵厚的佛号，一个身高中等、面容清瘦、步伐矫健的老和尚双手合什走出了大雄宝殿，目光平淡地望着他们。
“老和尚……”李驽西上前一步，大咧咧地嚷道。
李剑棠急忙伸手阻止了鲁莽的李驽西，双手合什恭敬地问道：“打扰大师，敢问大师尊号。”
“这位施主，贫僧法号虚空。”
“虚空大师，佛曰南西北方四维上下虚空可思量不？大师修行深邃。”李剑棠说完后双手合什。
“敢问施主如何称呼？”虚空目视着面前的年轻人，心里想：这个年轻人内外功兼备，虽然不属上乘，却大可造就。
李驽西早在一旁早就听得不耐烦起来：“老和尚，你问他呀！他就是你们庙里大香客李哲辰的儿子李剑棠。”
“原来是少东家，失礼，有请敬香。”虚空脸上露出恭敬的神色。
“弩西，敬香礼佛的事就交给你啦。”李剑棠说着从腰间摸出一个沉甸甸的布袋，双手捧着递给虚空：“大师，这是我爹给庙里的香火钱，请您收下。”
虚空双手合什：“阿弥陀佛，请少东家替老纳谢过李施主。”一直在旁边站立的小和尚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在他们说话的间隙，李驽西已经从大雄宝殿内铺着青色方砖的地面上爬了起来：“大头领，香上过了，头也磕完了，接下来啷个办？”
李剑棠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虚空：“烦请虚空大师带路，去偏殿一叙。”
“阿弥陀佛，少东家请随我来。”虚空双手合什转身走出了大雄宝殿，带着他们来到了后院一间很小的内殿，殿内陈设简陋，只有一小尊观世音菩萨铜像，一个铜制小香炉，一张茶几，两张木椅，殿左右两侧各有一卧榻。
“上茶。”
刚才的小和尚双手托着一个木盘走了进来。虚空侧身看了一眼李剑棠：“这是小徒法因。少东家，请用茶。”
“法会因由，大师的徒弟取得好法号。”李剑棠接过茶杯，轻抿一口，放在了茶几上。虚空微微一愣：“少东家熟知佛经？”
“大师太看得起我啦，只是每天听我娘颂经，听得几句，当不得数。”李剑棠欠身一躬。
虚空换了个话题：“阿弥陀佛，少东家今日此来，不知有何见教。”
李剑棠站起来面向虚空双手抱拳：“大师，当世军阀混战，外寇入侵，民不聊生，吾等小辈愿尽匹夫之力，保家卫国，此次前来，只想借贵寺宝地为起兵之地，还望大师成全。”
虚空深思片刻：“少东家愿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老纳有何不肯，且随我来。法因，前面带路，去面壁洞。”
“是，师傅。各位施主请。”小和尚法因双手合什，低着头转过身朝殿外走去。
众人相随着走出了玉皇庙的后门，径直来到了后山一处长满荒草，面积大约有10亩的一片空地前，李剑棠扫视了一眼：“大师，这里倒真是个练兵的好地方。”　
“让少东家见笑了，这里正是以前寺里香火兴旺时，一干护寺武僧练功习武之地，如今寺院败落，已经荒废啦。惭愧、惭愧。”虚空伸出右手向前方一指：“少东家且看，前面山崖下就是本寺的面壁洞。”
“大师，我怎么没瞧见洞口唦？”李驽西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虚空脸上微微一笑，一个人径直走在山崖的两尊站立的石佛前，半蹲着身体伸手将左侧石佛的左脚向右一扭。
“洞口？”
李驽西瞪大了眼睛。
随着轰隆隆的一阵声音过后，内设机关的石门被打开了，一个仅能通过一人的洞口出现在两尊石佛的中间位置。
“阿弥陀佛，少东家请。”
李剑棠站在洞口前，心中顿起疑惑：这个虚空想干什么？难道这洞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想到这里，他回过头对跟在身后的李枪威说：“告诉兄弟伙留神洞里的机关。”
李枪威应了一声：“要得，大头领放心。”
众人沿着窄小漆黑的山洞走进去不到百米，在前面带路的虚空和小和尚法因越走越快，在山洞里一个拐弯的地方突然失去了踪影。
“大头领，啷个办？”李棍川哭丧着脸站在了原地。
李剑棠右手从腰间拔出一支20响驳壳枪打开保险：“别慌，我倒想看一下子这个虚空和我们耍啥子把戏。”说完后借着左手举火把亮光仔细一看，两侧洞壁上果然有排列整齐的三层很小的暗孔，如果不小心根本就看不出来。
“这个老和尚鬼的很唦，大头领，你要小心些。”李棍川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李剑棠想了想，把手中的火把试探着朝拐弯的山洞内扔了出去。
“咚”火把落在了距离他前面十几米远的地方。
“嗖、嗖”
随着一阵连续不断的声音响起，洞壁两侧的小暗孔里如雨点般地射出了尖锐的竹箭，纷纷碰落在了地面上。
真险！李剑棠心里暗道一声。
李刀海嘴里忍不住怒骂一声：“这个老秃驴，老子找到这个龟儿子一定要砍下他的脑壳来。”说话间，横跨出两大步冲在李剑棠前面就要顺着山洞追下去。
“莫慌，大表哥，这个山洞里恐怕还有机关，要小心。”李剑棠伸手拦住李刀海，弯下腰用右手捡起地面上的火把，举起来再次仔细察看着山洞两侧，抬起头向山洞的顶部望去，只见洞顶每隔着20米左右的距离，就露出一个看似通风孔的方形洞口来。
李剑棠微微一笑：“果然还有名堂，大家都退后几步。”说完蹲下身体，拾起地面上的十几支竹箭用手握成捆状后试探地向面前的山洞扔了出去。
竹箭刚一落地，只听见“嗵”的一声，从洞顶上落下一块方形的巨石，重重地砸在了山洞的地面上，激起一片尘土。
“这个老秃驴是想至我们于死地唦。”李驽西有些心虚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李剑棠一声不吭，又弯下腰拾起地面上的一大把竹箭，连续不断地向山洞更远的地方投了过去。
“嗵、嗵、嗵”
山洞内接二连三地落下了几块巨石后没有了响动。这时，身体右侧洞壁一处略微凸起的圆形石头引起了李剑棠的注意，他略一思讨，把驳壳枪插回腰间，用手拍在了凸起的石头上。
“大头领，这里有暗洞。”李驽西又惊叫起来，用手指着洞壁右侧缓缓露出来的一个隐匿洞口。李剑棠一挥手：“别一惊一乍的，这两个和尚就是从这个洞口跑了，我们追。”
一行5人在弯弯曲曲的暗洞里走了半个时辰，才看到了洞口透出的一丝亮光。李剑棠趴在洞口，慢慢露出半个脑袋朝洞外望去，一眼就看到了玉皇庙半山腰山门的大石碑，茂密的小树林挡住了视线。他扔掉手里的火把爬出了洞口，刚直起腰就瞪大了眼睛：“爹，你们咋个会在这里？”
只见李哲辰身穿褐色长袍，手握一柄明晃晃的钢刀，站在山门的大石碑旁边望着自己，一言不发。等到王刀海、王枪威、王棍川、王驽西浑身尘土爬出洞口后，李哲辰这才朝身后一挥手：“把老和尚带上来。”众人向他身后看去，两个守陵人押着双手被反绑的虚空走了过来。
“爹，你是怎么抓到他的？”李剑棠惊奇地问道。李哲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身走在虚空面前：“李十九，今天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香主，仗着你们人多，有本事一对一的来。”虚空抬起头来轻蔑地一笑。李哲辰叹了口气：“应该喊你李坛主才对，我们晓得你武艺高强，等闲之辈根本不是你的对手。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等机会，今天好不容易才拿到你。刀海，实话告诉你，这个人就是当年在天津杀害你爷爷的李呈祥。”
“老秃驴，老子劈了你。”李刀海悲愤填膺地从背后取下大刀。李哲辰拦住他：“娃儿，这里不是地方，他的头要祭拜在你爷爷的陵前。”
李剑棠上前搂住李刀海的肩膀：“大表哥，血债血偿，虽然义和团当年英勇抗击八国联军，但也祸害了我们不少的老百姓，这笔帐啥时候也要算。”
“大头领，这个山洞咋办？”李驽西问道。
李剑棠转过身来：“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地盘，我们再去洞里找一找，肯定有东西在里头。记住，不能告诉除我们守陵人之外的任何人晓得，走。”

第005章：玉皇山上聚义兵（1）

清晨的玉皇山在薄雾中若隐若现，雄姿峻峭。
在玉皇庙大殿之后昔日荒芜的习武场上，五名年轻的川西汉子并排而跪，磕头盟誓：“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抗敌保家园，铁血照汗青。”
李剑棠恭恭敬敬地三叩头之后站起来：“从今天起，兄弟伙们就不要喊我头领了。我们既然建起了自己的队伍，就要一个响亮的名字，我想了一下，就叫玉皇山抗日义勇队，你们看咋个样？”
“行，那以后咋称呼你？我的大头领。”李棍川歪着头故意问道。李剑棠有点恼怒：“还叫头领？！以后叫队长。”
“队长，李队长好。”李刀海等4个人跟商量好似的，齐声喊过后弯腰作揖。
“停，以后不要作揖行礼啦。要这样，跟大表哥都要学会举手礼。”李剑棠说着，举起右手示范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李驽西也学着他的样子右手放在额头前夸张地：“嗯，这样行礼还是蛮潇洒的吗，不用在鞠躬唦！”
“大家别闹了，听我的口令，全体都有，立正。”李剑棠下达了他就任队长以后的第一个口令。扫视了一眼面前精神抖擞的4名李氏守陵人：“从现在起，我们就是抗日义勇队的第一批成员，我是你们的队长，大表哥是我们的教官，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站在他面前的4名年轻人齐声大喊，惊飞起一只躲藏在荒草中的野鸡。
“快动手抓唦，打牙祭喽。”瘦小的李棍川顾不得李剑棠讲的规距，朝着飞起来的野鸡追了过去。李刀海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端起手里的汉阳造扣动了板机，射出的子弹击中了野鸡。听见“砰”的一声枪响后，李棍川被吓住了，愣愣地站在原地两腿有些发抖。
“川娃儿，回来，谁让你冒失唦！”李刀海大喊一声。李棍川这时转过身来，眼光有些呆滞地看着李剑棠：“头……。不，队长，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大表哥真的好枪法。”
李刀海收回汉阳造步枪，看了一眼盯着自己的李剑棠：“作为一支队伍，晓不晓得啷个最重要？枪威，你来回答！”
“报告教官，昨天晚上你告诉过我们喽，当然是纪律唦！没得规距不成方圆。”李枪威挺起胸膛慢悠悠地回答。李剑棠也点了点头：“对头，一支钢铁的队伍纪律是最重要的。刚才李棍川同志违反了纪律，就要受到处罚。”
“报告队长，大表哥，啥子处罚？”李棍川心里有点忐忑不安。李刀海尽量耐心地说：“李棍川，以后站在队列里想说话，要举手打报告，晓不晓得？”
“晓得了，大表哥那你说啥子处罚唦？”李棍川故作糊涂的问话激起了李刀海心中的不快：“啥子处罚？全体都有，两个时辰的山地越野跑。”
李剑棠看着他：“教官，你跟我们一起跑唦？”
“跑，今天谁掉队了，晚上一个人站岗。”李刀海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都给我跑起来，把沙包背好喽。”说完，带头朝着玉皇庙的前山方向跑了出去。
两个小时之后，太阳升起来了，热火朝天地晒在他们头顶上。5个人渐渐拉开了距离，李刀海背负30斤重的沙袋，始终跑在队伍的最前面，紧跟在他身后的是李剑棠，其他三个人被远远地甩在了最后。
李剑棠刚刚跑过山门之后，掏出一块老式怀表看了一眼时间，停住脚步回过头来作了几个深呼吸：“大表哥，你真不愧是讲武堂出来的，身体好棒。”
“阿棠哥，快喝点水唦。”玉皇庙山门外的小道上，李雨荷突然从树林子里钻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碗清澈的井水站在了他面前。李剑棠喉咙里正干得冒烟，伸手正要去接，李刀海上前伸手把碗抢在了手里：“不客气啦，队长，我先喝。”说着，大嘴一张，一碗井水就见底啦。
“阿哥，你怎么能这样唦！阿棠哥又要当头领管家族的事情，每天还要跟着你训练，比你们几个辛苦多了唦。”李雨荷生气似地把脚在地上轻轻一跺。李刀海把碗塞在她手里：“荷妹子，你还没过门哟，就当起了他的堂客啦。”
“阿哥，你再这样说，不理你啦。”李雨荷的小脸晕中带红，又从提的水罐里倒了一碗水递给李剑棠：“阿棠哥，快喝。”
“荷妹子，你可真是个偏心眼。”李弩西这时也气喘吁吁地跑在了她面前，拿起她手里的水罐，仰起头就往自己嘴里灌，井水顺着他的嘴角洒在了衣服的前襟上。李雨荷伸手抢过水罐：“李驽西，你还让不让旁人喝了唦。”
李剑棠喝光了碗里的井水笑着说：“荷妹子，没得关系，你就辛苦一下子，再去打一罐来，后面还有两只蜗牛在爬。”
李驽西一屁股坐在地面上：“队长，没看出来唦。你啷个时候跑得这么快了？从前爬个山你都在我后头。”
“从前是从前，现在为了能给你们当队长，我起早贪黑地跟着大表哥可没少练。”李剑棠说着，很自然地伸出手在李雨荷的头发捎上抚摸了一下。李雨荷红着脸看了他一眼，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说：“这么多人，你还敢动手动脚的。”
“荷妹子，那，晚上没人的时候我再去老地方找你。”李剑棠把嘴附在她耳边。
“不害臊，啷个理采你。”李雨荷说完后一扭腰向玉皇庙的山门走去。李驽西看了一眼李雨荷远去的苗条身影，转过头来瞪着眼睛问李刀海：“我说，教官大人，你还准备怎么折腾我们几个？”
“说啥子？李驽西，你娃儿的脑袋是个夜壶！咱们这样子训练，还不是为早日出川打鬼子。”李刀海双手一撑，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我，我又不是怕吃苦，只是觉得你应该早点训练我们打枪，那才是真功夫。”李驽西嘴里争辩着。李刀海双手握着手里的汉阳造打开保险递给他：“给，你给我打一下山门旁边的大石碑。”
李驽西兴奋地用双手接过汉阳造，面朝着山门的方向，想稳住平举起来的两只胳膊，却始终控制不住地在晃动，他一咬牙扣动了板机，“砰”的一声，耳朵嗡嗡的响了起来，对面20多米外的大石碑却没有看见任何反应。李刀海上前接过他手里的汉阳造，平稳地举起双臂，在眼睛与枪身瞄准具平行的瞬间扣动了板机。
“呯、呯、呯”
三声枪响过后，从大石碑旁边的一棵松树上落下来三枝树杆，掉在了地面上。“好，大表哥的枪法真棒。”李驽西不由地从心里叹服，右手竖起了大姆指。
“教官，我啥子时候枪法才能变得这么好唦？”李剑棠站在他身边，一脸期待。李刀海嘴里嘟囔着：“不下点功夫训练，永远都打不准。队长，你快看，那两个宝器回来啦。”李剑棠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见，只见李枪威和李棍川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地冲着他们走了过来。
“唉，第一天训练就成了这个样子，以后可啷个办唦。”李驽西的心里有点可怜他们的样子。李刀海面无表情：“队长，你去把他们扶回山洞里，晚上用酒好好擦一下子，明天还要继续训练。”
“吃饭喽，吃饭喽。”随着脆亮的声音，李雨荷站在山门旁边伸着胳膊冲他们挥手。李剑棠用手一拍肚皮：“好唦，又要祭五脏庙喽，驽西，快点走，帮他们两个一起回去。”　
　“队长，队长，晚上吃饭的时候能不能喝点酒唦？”李驽西陪着笑脸问道。李剑棠看着他：“真的想喝酒？”
“真的唦！”
“那好，你去再跑两个时辰回来，我就给你。”李剑棠用手在他肩膀上一拍，满脸微笑。李驽西张大了嘴，使劲摇了摇头：“啥子？再跑两个时辰，你是想要了我的小命哟。队长，酒我不喝了，你自己留着吧！”说完，头也不回一溜烟地跑远了。
李刀海盯着他的背影：小样，想睡觉，没门。晚上等着我再好好训练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