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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亦有心-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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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记载世间过去和未来的神魔录会全部改写,除了破天玑,就是逆天所为。
如果这次千雨能够顺利启动逆天阵法,那神魔录肯定又会重新改写。
“我这样到底是对还是错呢?哎……”趴在桌子上,朱墨颜开始苦恼,但心里他却不后悔。
如果会后悔,他就不会暗示千雨了。

来到后山禁地,看着眼前捆着粗大锁链的巨大石门,左手紧握成拳。
千雨面无表情地看着,脸上无一丝异样的他,内心深处却是难掩激动。
朱炎赋,就在这扇门后面!
朱炎墨和守在石门两边负责保护封印禁地的千鹤族人打声招呼。让镇守在门边的族人解下锁链,朱炎墨转身缓缓打开石门。石门开启的瞬间,一股冷风从里面流出,吹拂在两人身上,千雨皱皱眉,没说话。
跟着朱炎墨进入石门内,进去的瞬间大门关上,一时间黑暗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千雨皱眉,正要说话时,眼前的景象却忽然一亮。入眼的,是让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景象。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以山为型形成一座极大的圆形空间,在梁柱上插着火把照耀着整座空间。而这座空间里,整面墙上一道道若有似无的古老文字以幽蓝的光出现在墙上,密密麻麻。然而不只是墙上,整片地面上也都是古老文字,这些文字形成一道极为强大的封印阵式。而在中央,一道石阶上一道巨大的绿蓝光束屹立其中,光束内中不时的有雷电闪过,而在光束之下,石阶的尽头,一人隐匿在光束的光芒下,盘腿而坐。
那隐匿在光中的人,有着一张阴柔的俊美面容,乌黑的长发高高盘起,两串流珠自发髻上垂下,垂在双颊旁。白皙的脸庞下,精致的五官和艷红的唇,细长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身着带着白裘毛的红衣,手抱琵琶的静静盘坐在那,深深地沉眠着。
千雨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道:“这是?”
“这里,就是仙魔道的封印之地。”朱炎墨看着眼前的巨大光束和光束下那盘腿而坐的人,毫无情绪地说:“那光束便是仙魔道的路口,那坐在光束前的人,便是我的父亲,朱炎赋。”
“…朱炎赋……”千雨睁大双眼看着,没想到朱炎赋竟在仙魔道的封印里,更没想到那夹带雷电的光束竟然就是仙魔道的路口。
朱炎墨转身看着千雨,道:“意外吗?我对这场面早已麻木,包含当时的痛彻心扉。”
垂下眼,侧头看着石皆顶端,那闭眼而坐,不曾甦醒的人,道:“千万年前,父亲带着我和哥哥,以及手下的千鹤族人来到人间,我们选中这块地当栖身之所。那时我们就发现,仙魔道在人间的路口就在这,整座蛊王,就是以这封印为中心建造的。”
“知道霜儿的母亲是谁吗?”朱炎墨突然问。千雨垂下眼,摇头。
朱炎墨看着父亲的模样,嘴角扯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他苦笑道:“霜儿的母亲,就是五行之首,雷之极兮。她,就是父亲即便娶妻生子,也无法忘却的人。同时也是,让父亲变成这副模样的人。”
“也是让父亲甘心以自身为代价启动逆天返生之阵的人。”

☆、第六十九章

曾经的心动,曾经的痴迷,曾经的痛心,皆源自于那无法忘却的人。只要是为她,即便牺牲性命,即便魂飞魄散,即便只能终生如一具无声息的尸体,心亦无悔。
千雨睁大双眼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说…什么?”
朱炎墨看着他,他微微一笑,缓缓道:“千万年前,人间还只是一片荒芜土地时,神域早已是绿意盎然的一片大地。清梦云地,就是一切的开端,不管是濯翟凤兰,还是瑜兮和极兮,还是父亲,都一样。”
“瑜兮的事,你应该已经透过那本书知道答案了吧,还有念兮和瑜兮的关系。”
“嗯。”对于这本书的内容,千雨直到未来始终不曾忘却。
凤兰诞下二子,一儿为死胎,一儿为活胎但却被魔气侵蚀。
凤兰给活下的孩子取了名字,就叫做念兮。
念,所代表的是凤兰对濯翟的思恋和情爱。
死去的,没有名字的孩子,是埋葬她和濯翟的情。
那死去的孩子,即为瑜兮。
濯翟一上天界却死于非命,凤兰赶到时已经太迟。
生下孩子后,凤兰恢复真身一闯天界,入眼的,却是血流成河。
高耸的白色阶梯上,流下的是刺目的红。
刺痛她眼的腥红。
濯翟被万剑穿透身躯而死,凤兰亦为此而愤怒疯狂,更毫不迟疑地使出自己的火打算一灭天界。
但任天行却在此时现身阻饶。
‘濯翟为了妳不惜扛下杀业,逆天返生也只为让妳活下。凤兰,活下的妳还要辜负濯翟对妳的一片情吗?’
一句话,让凤兰求生不能,求死不能。最后在任天行和天界的周璇下,这件事一笔勾销,天界不得再派人前往神域,凤兰亦不能在枉杀他界之人,也不得再前往天界。
伤心欲绝的凤兰带着濯翟尸体回到任逍遥的行宫,带走死去儿子的遗体,把濯翟父子俩同葬。
她留下念兮,把他交给任逍遥后,独自离开。
但濯翟和孩子的尸体却被人利用,相融重生,就和言星的复生方法相同。
重生的濯翟带着怨恨和魔气从回这天地,开始了他的杀业。
但这却变成往后痛苦的导火线。

看着在光束下面容朦胧的人,朱炎墨缓缓道:“父亲他,当时还是千鹤爷爷的第三儿子。他经常往外跑,也建立出属于自己的亲信,爷爷对父亲的举动没有任何意见,总是任由自己的儿子们往外飘荡。有一次,父亲无意间进入一片隐于山洞之后的天地,那天地和神域不同,仙禽神兽和花魅皆在那片土地自由飞翔奔驰,就像不曾被打扰过的世外桃源。”
“他在那片土地上,遇上了她,极兮。”朱炎墨缓缓诉说,眼神逐渐迷网,彷彿看见了那副景象般,心痛亦无语。
年轻的朱炎赋,和年轻的极兮,以及还和父亲濯翟处于融合重生状态的瑜兮,在目光第一次对上时,就注定了往后的一切。
极兮为五行之首,她可以自由步入轮回,那是她变强的方式,也是修行。最初,五行是由任天行所创造,拥有最初的五行神祗,也是任天行所出。当极兮第一次步入轮回,再次诞生在神域时,她所看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她第一个爱上的人,瑜兮。
最初,她并没有名字,现在这个名字,是瑜兮取的。
‘苍穹极兮,从今天开始妳就叫做极兮。这东西叫做系情牵,只有我能给妳系上,也只有我,才能解下。’
第一次相遇,一句话,一对系情牵,把两人紧紧绑在一起,无法分开。
“千雨,我想你应该知道濯翟和瑜兮的事情。濯翟当年死于天界众将之手,瑜兮则死在凤兰胎中。当凤兰到天界去找濯翟时,一切已经为时已晚,伤心的凤兰在一夕之间失去爱人和孩子,她把两人埋入土中,将念兮交给任天行的弟弟,任逍遥后便离开了。”
“为何她要把念兮交给任逍遥?”千雨看了之后还不太能明白凤兰当时的做法,书里并没有写太多。
“这是条件。”朱炎墨看着台阶尽头的朱炎赋,道:“濯翟为天界之人,凤兰则为神域之人,照天界所定下的规矩,他们两人是不该在一起的。”
“任天行向来不管事,神域的事情大部分都是由他的弟弟,任逍遥来处理。所以当濯翟在天界出事时,正在分娩的凤兰无力前去,只能拜托任天行,而他的条件是,留下念兮。”朱炎墨无声一叹,缓缓道:“其实我也曾想过,若是当时任天行有出面阻止,或许濯翟就不会死,瑜兮也能平安出生,那一切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濯翟当年是含恨而亡,他有太多放不下的事,所以当妖魔找到他和瑜兮的尸首并将他们丢入炼血池炼化融合时,濯翟的意识占了上风,而瑜兮的意识一直被压抑住无法出来。”
朱炎墨说着顿了顿,道:“濯翟一直被满腔仇恨控制,他杀了神域最南方,万罪崖下的都城子民,一个不留。强烈的怨恨形成了神域和妖魔道相连的路口,这也是造成日后龙族灭亡的原因之一。”
“怎么会……” 千雨听了已经不知该说甚么。龙族灭亡的原因他不是不知道。当初神域和妖魔道之间的联系路口突然被开启,大量妖魔涌入神域和凤凰一脉大打出手,毁了许多神兽仙禽,最后更灭了龙族。
但事情并未结束。
龙族灭亡,只是神魔录第一本的内容。
未来定数无人知晓。
朱炎墨走到石阶上坐下,他看着自己放在膝上的双手,道:“濯翟的怨恨无法熄灭,因为他早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所以任逍遥,念兮和凤兰决定要封印濯翟。但要封印他就必须和他正面对上,无可奈何的决战也因此展开。”
“两把灭神刀,父与子的相互残杀,还有凤兰不得不对爱人下手的心痛。濯翟的意识被怨恨吞没,当阵势形成之时,濯翟他失手杀了凤兰。你很清楚被灭神刀砍杀的神魔会有何下场,更何况是穿心之痛。”垂下眼,朱炎墨说:“凤兰被灭神刀刺穿心脏,神魂俱灭,世间不再有凤兰这缕魂魄。也是在那时,濯翟才清醒过来,但一切已经太迟了。”
“痛苦的濯翟自己求任逍遥封印他,因为他无法承受失去所爱的痛。这一次,任逍遥还是答应了他。”
“濯翟的意识被封印后,瑜兮的意识也随之浮出,成为支配身体的人,所以瑜兮才会遇上极兮,并爱上她。但是……”
“怎么了?”朱炎墨停顿住,千雨察觉到一丝不好的气息,他顿了顿,问。
“……濯翟的封印不是永远的,那封印只能压制他一时,不能压制他一世。”朱炎墨道:“濯翟每醒来一次,身上的怨恨,悲伤就会更深,更重,根本无法摆脱。”
“父亲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想把极兮带离清梦云地,因为他知道濯翟一旦重新甦醒,极兮一定会出事,而他也确实把极兮带走了。可惜命运捉弄人,极兮最后还是回到清梦云地,也面临了一些事。”朱炎墨低声叹气,道:“在封印期间,濯翟不只一次醒来,他每醒来一次,力量就会更强,就是瑜兮也压抑不住,最后只能沉沦,濯翟重现于世。”
“要如何让濯翟从怨恨中走出?”千雨看着朱炎墨,道:“他们当时,是怎么做的?”虽然心里早有答案,但他还是想用别的方法,因为他不想失去言星。
“………”这一次,朱炎墨沉默许久,千雨看着沉默的朱炎墨,心里多少也猜到一点,但是…
咬牙。千雨让自己心中的一点迷茫消失。
他早已做下决定,无论代价如何,他都要……
那头,坐在阶梯上朱炎墨沉默许久后,缓缓开口:“要让濯翟彻底解脱,只能用灭神刀。”
“当年极兮重回清梦云地,虽然她见到了瑜兮,但那时的瑜兮早已无法支撑,随后被濯翟的意识取代。醒来的濯翟意识混乱,满腔怨恨无处发,极兮只能和濯翟一战,别无选择。”朱炎墨道:“当时父亲也加入了战局,但只凭他和极兮实在很难与濯翟抗衡。要知道,濯翟当年可是和魔界大战的将领之一,同时也是任天行唯一的弟子。他尽得任天行真传,修为早已超越当年在魔界大战时的修为,就是千鹤爷爷,也未必赢的了他。”
“加上他还有灭神刀在手,父亲和极兮要和他抗衡实在困难。最后,还是任逍遥亲自到来压制住濯翟。”朱炎墨顿了顿,缓缓道:“当时得濯翟已经封印不了,极兮也无法看瑜兮痛苦的模样,所以她只能亲手了结濯翟。”
朱炎墨看着言星和千雨,苦笑道:“这样你懂了吗?极兮握上灭神刀,亲手杀了濯翟,也亲手杀了瑜兮。而那时,极兮已有了身孕,是她和瑜兮的孩子。”
“当时父亲也在场,那时他就知道,自己对极兮而言,只是很好的朋友,仅此而已,在无其他。父亲当时伤心欲绝,但他却不能表现出来,因为极兮比他更痛苦。极兮杀了自己所爱后,她恢复真身,让自己沉睡千年。期间,她一次都没有醒来。”
“言星手中的无心剑,就是父亲当时铸造出来的。”
千雨听了眼睛微微睁大,但很快又恢复,没说话。
“父亲认识极兮和瑜兮已有上千年,这段时间里的相处,父亲清楚的明白极兮心里爱的只有瑜兮,他却始终没有放手,默默守在她的身后,即便娶妻生子,也是一样。”朱炎墨站起身,侧头看着朱炎赋沉睡的模样,道:“父亲铸造完无心剑后,带着我们来到人间,也就是现在的蛊王土地。父亲当时是打算立刻封印仙魔道的,但极兮却在那时出事,让他不得不返回神域。”
“极兮从沉睡中醒来,因为杀害瑜兮的罪恶感和心里不减反增的痛苦,让她陷入疯狂。但那时的她已有身孕,因疯狂而出的煞气在无意间伤害了腹中胎儿,也导致胎儿死在腹中,父亲赶回时已经太迟了。”
“父亲很清楚那孩子对极兮的意义,也很清楚当极兮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杀了自己唯一的孩子时,心里会是怎样的煎熬,极兮绝对会毁了自己。父亲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他将极兮引到人间,试图封印她。”说到这里,朱炎墨陷入沉默,千雨也不打扰他,慢慢等着他开口。
过了许久,朱炎墨低哑开口:“在封印极兮前,父亲孤身进入妖魔道,像妖魔之王幻夜讨要一滴血。天族的血带着清圣的力量。父亲在得到之后立刻回返人间,取出极兮腹中的胎儿,设下阵法,使用逆天禁术将孩子强行从无间带回。而那时的极兮以为孩子死了,疯狂的她和父亲大打一架,也重创了父亲。”
“施以逆天之术,父亲当时的时间已经不多,他想尽办法将极兮封印,以我和哥哥为主,三方牵制而成封印。也就是说,极兮的力量就在我和哥哥体内。极兮一般都在封印中沉睡,她只有短暂的时间能够醒来外出,而那时,我和哥哥其中一人就必须代替她陷入沉睡不得离开蛊王。”
“父亲在封印极兮后,他将尚看不清颜面,身体也未完全成形的孩子抱到自己的房间,用自己的鲜血在配上天族清圣的血,来稳固住孩子的气,保护他的心脉。”
朱炎墨顿了顿,道:“接下来的事情,我想你也猜到了。父亲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时,用尽自己全部的修为布下阵法,封印仙魔道。他把自己和孩子放在封印中,自己镇守封印,把孩子留在封印里,吸收仙魔道入口和封印所带来的清圣灵气,让自己成长。”
“父亲在灵魂消散陷入无边沉睡前,给孩子取名为‘濯霜’。”朱炎墨转身看着朱炎赋,道:“霜儿就是瑜兮和极兮的孩子,也是父亲所要保护的,重要的人之一。”
朱炎墨转身看着神色复杂的千雨,道:“我把你想知道的全告诉你了。知道了逆天返生的代价,如此,你还愿意设下逆天阵法吗?”
千雨看着朱炎墨,眼中是难以看清的思绪。
他唇齿轻启,开口:“我……”
抬起眼,眼中是对己的自信和不容迟疑的坚定。
“我,愿意。”

☆、第七十章

听完朱炎赋的故事后,千雨的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朱炎赋为了极兮甘愿牺牲自己,而他为了言星,亦是如此。
逆天返生,是夺去生命,但也是契机。愿意不愿意,一念之间而已。朱炎赋爱极兮爱到愿意让自己魂飞魄散。若是不爱,他又怎会甘愿用自己来换回另一人,独留亲人在人间。
活着的人,永远比死去的人痛苦。
走出封印禁地,千雨独自踏上回廊返回,朱炎墨则一个人留在封印里,独自伤感。这件事情上,千雨无法安慰他什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朱炎墨独自待在那,让他安静。
走在回廊上,千雨心里一直在想一件事。也因为想的太专注以至于他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越来越偏离回去的道路,反而越往越里头走。等到他发现时,自己已经迷失了方向。
耳边突然传来水声,千雨一愣,低头去看,却发现自己竟站在水潭上。水潭不深,连鞋子都淹不掉,但让千雨奇怪的是,这里怎会有水潭?
拧眉,千雨抬头往四周看去,却见周围都被岩石包覆,自己就像身处在山洞之内,出口已不知在哪。
千雨往前几步,眼睛仍在两旁徘徊,等他意识到不对,抬头往前看去时,却是一愣。
在他眼前的,是巨大的牢房。铁栏杆上写满术式,铁栏直达上方岩石深入其中,延伸至下方的水潭中。这时千雨才发现,铁栏下的水潭似乎比方才还深,完全不见底。
但这些都不是让他愣住的原因。真正让他愣住的,是铁栏后,那巨大的白色九尾狐狸。
九尾狐狸十分庞大,大到自己站在他脚边就象是个小虫子。
九尾狐狸闭着眼蜷缩在水潭上沉沉睡着,千雨仔细看了看,见他没有醒来的迹象,于是他放大胆子慢慢靠过去,在离铁栏五步的距离停下,安静看着,心里疑惑。
这里,为什么会囚禁着一尾巨大的九尾狐狸?囚禁的铁栏,还是由术式组成……
“她是极兮。”
突然的,一道声音闯入耳里。千雨一愣,回头,却见瑜兮不知何来到这,手里抱着还是孩童的霜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瑜兮。”回神,千雨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看着比之前成熟许多,也高出他一颗头的瑜兮,千雨低头去看他抱在怀里,正沉沉睡着的霜儿,没说话。
瑜兮看了看他后,抱着霜儿走到水潭上的大碎石边坐下,调整姿势让霜儿睡的舒服后,他抬头,缓缓道:“你很疑惑吗?”
“有疑惑,也有吃惊。”
抬头看着那沉睡的狐狸,瑜兮缓缓道:“那是极兮的真身。自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一直保持原样,没再步入轮回去修行,而是选择以沉睡的方式来修练自己,同时也逃避。”
“对她来说,亲手了断我的煎熬,比什么都痛苦。”
“瑜兮……”
“朱炎赋对极兮和霜儿的心和爱,我很感激,也很欣慰。至少在我不在的这千万年里,他们不是没人照顾,极兮也不会因失去霜儿而再度痛苦。在这件事情上,我欠朱炎赋人情。”瑜兮缓缓说着,很少说这么多话的他今天似乎打开了话匣子,一下子和千雨说了许多。
“千万年前,当我和父亲仍处于融合状态时,我不只一次感受到父亲强烈的愤怒和悲伤,还有自责。在父亲用灭神刀刺穿母亲身躯时,我的心,也像被刺穿一样,痛的刺骨,痛的撕心掏肺,然后是深深的悲伤。即使大哭一场,也无法平息内心的痛。”
“身不由己的感受,我十分清楚。眼看着父亲越陷越深,斩杀许多生命,再到他求着任逍遥封印他。时间明明不长久,但却像过了几百年,几千年一样。”
“当言星被赤链的仇恨吞噬,意识被压制住时,我会阻止念兮是因为,你的痛苦,言星的痛苦,我完全感受的到。”抬头看着极兮沉睡的模样,瑜兮抱着霜儿,低声道:“这种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夺走,看着自己最爱的人被打伤自己却无力阻止,这种窝囊的感觉,是最无力,也最悲哀的。”
看着面无表情,但眼眸深处却带着沉重的瑜兮,千雨觉得自己一下子明白许多。因为受过这种术的煎熬,所以才更能深刻体会。在过去的那段日子自己不只一次和言星对上,每一次,他都认为言星是因为恨他所以才不断下杀手。
但他错了。
错的十分离谱。
在和言星面对面见面,缠绵之时,他感受到了言星身上无法言喻的悲哀和伤痛。也感受到了,他对自己始终不变的心。
之所以动手,是因为身不由己。
自己的身体被夺走,意识被另一人压下去,想反抗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人被伤害,在心里自责,痛苦,然后憎恨自己。
回想起在雾星出现时,自己和言星大打出手,最后他把言星压在身下,高举血羽翊要和他同归于尽时。言星,并没有反抗。
或许那时的他,是打算要死在他手下的。
由自己最爱的人来了断自己。
闭上眼,千雨痛苦的睁开眼,眼里是无法言喻的痛。
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蠢到连言星无法言明的痛都感觉不到,甚至还误会他。
雾星说他忘却许多事,是真的。
是忘却,也是逃避。
看着千雨痛苦的模样,瑜兮沉默不语,他轻轻把霜儿放下,然后起身。
“千雨,你的痛苦,言星的痛苦,我都经历过。正因为知道那种感受,所以更不希望你们最后走上我父母,以及我和极兮的这条路。”
“不管你下了怎么样的决定,我都会帮你。”赤红深邃的眼带着不容抗拒的固执和坚定,如同他低沉的声音和绝对的保证:“无论结果,绝无二话。”
看着瑜兮面无表情但却透着认真的神情,千雨轻轻闭上眼,然后睁开,嘴一笑,道:“谢谢你了,瑜兮。有了你的支持,我有绝对不失败的自信。”
为了言星,也不容许失败。
千雨心里想。
知道他下定决心了,瑜兮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走到千雨面前,道:“我知道你会做怎么样的选择。这东西,就交给你吧。”把东西递给千雨。千雨接过来一看,道:“这是……”
“这是灸炎珠。你需要的必备品。”瑜兮看着他手里火红的珠子,道:“要开启,就需要四项宝物。灸炎珠是其中之一。剩下的必须由你自己找出,其中两项,你可以找你父亲和虞欣询问下落。”
眼微玻Вべ饣夯核党鲆痪浠埃骸盎艏遥枪丶!
“…………”握紧手里的珠子,千雨不语,但心里却已默默做下打算。

伸着懒腰,两个多月没回蛊王的虞欣懒洋洋地漫步在走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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