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明-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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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这位老人家去歇息，粥食给的充足一些。”

　　　　“遵命！”

　　　　点点头，王争低下头捡起大锤，狠狠的朝石块砸下去，顿时碎石横飞。

　　　　一名闻讯赶来的队官，上前小心的说道：

　　　　“将军，这种活计又脏又乱，交给我们来做就行。。。。。。”

　　　　王争看了这队官一眼，淡淡说道：

　　　　“怎么，你们做得，本将便做不得？”

　　　　说完，自顾自的干了起来，那队官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同周围官兵面面相抵的定定站住。

　　　　“放饭了！”

　　　　“放饭了，快来吃晚饭！”

　　　　忽然，一个登州营兵士敲着铜锣放声大喊。

　　　　那老者看了那边一眼，却默默的拿起铁锤，咬牙敲了下去，这周围的百姓少有几个去吃饭，都是继续干活，而且劲头比原来更足。

　　　　那边放饭地方的百姓纳闷，过来一问，可了不得！

　　　　居然是王争王将军亲自来干活，他们以往都是各地的流民难民，一方镇守大将和普通百姓一起干这又脏又费力的活计还是头一次遇见。

　　　　都说王争王将军与众不同，登州营军纪严明，从无扰民，登州府乃是乱世桃源。

　　　　不少百姓原来还不太信，才来了一日不到，便已经深信不疑，大为庆幸自己来对了地方。

　　　　听到的人几乎都是放下手中粥食，悄悄赶回去干活，慢慢粥棚旁边都没了几个人，大家都在卖力的干活。

　　　　。。。。。。

　　　　敲碎了一块大石，王争吆喝着城头的兵士拉上去砌好。

　　　　兵士们这次都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王争就在下面，可容不得丝毫马虎大意。

　　　　“好！”

　　　　今日这建了十几天的北城总算是差不多完成，百姓和兵士们纷纷欢呼起来，王争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高高耸立的城楼也是微笑，这种感觉太好了。

　　　　“将军。”

　　　　一名登州营战兵小跑着过来耳语几句，王争听后眼神亮了起来，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家伙怎么会闹到一起。

　　　　据方才战兵所说，红娘子和那洋人杰姆在西门那边打了起来，怕事情闹大这才来通禀。

　　　　这事说起来好笑，杰姆见到红娘子搬运青石当下就是嘲笑起来，还特意秀了秀自己全是黑毛的腹肌，说这是男人干的活，女人不该插手。

　　　　红娘子是何人，那可是王争都管不住的主，当下便火冒三丈，拉着那洋人说要比试比试。

　　　　比试就比试，谁怕谁？

　　　　这两人谁也不让着谁，趁着放饭的功夫居然在西门那边拉开架势准备来上一场，等王争带人赶到的时候，周围已经围满了喝彩的军民百姓。

　　　　这事情倒也稀奇，红娘子用的是正经汉家功夫，那洋人比董有银都高，看起来笨重的很，怎么想都可能赢了红娘子。

　　　　“啪！”

　　　　王争带人来到，早早就有兵士清开了道路，刚站到前面便听到这样一声，抬眼看过去，果然见到一身鲜红劲装的红娘子拿着长鞭挥舞。

　　　　杰姆没有兵器，只是拿着锄头，但看样子却对红娘子十分不屑，鞭子哪里能当武器使用，在他看来倒不如手里的锄头保险。

　　　　这红毛夷人高马大，红娘子知道不可硬取，只是转着圈寻找破绽。

　　　　杰姆不耐烦起来，吼着将手里锄头挥出去。

　　　　“看鞭！”

　　　　红娘子等的就是这种机会，一个翻身轻松躲过，回身便是一个鸿雁展翅，手里的长鞭带着劲风送出去。

　　　　杰姆抬起锄头招架，红娘子嘴角一翘，上当了！

　　　　红娘子轻盈的来回摆动，马鞭牢牢拴在锄头上，姣喝一声：

　　　　“给我过来！”

　　　　杰姆起初想挣脱马鞭，但越是用力那马鞭便缠绕的越紧，最后他正准备认输，却忽然想起什么，促狭的笑了起来。

　　　　众人只见那洋人双手握住锄头两边，扎着泰山步，不断用劲。

　　　　红娘子顿时发现有些不对劲，踏着长靴的小脚要用劲定住身形，但她毕竟是个女人，杰姆的力道即使是一般的男人都未必能较的过。

　　　　红娘子不愿放弃马鞭，憋得俏脸通红，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离那丑陋的红毛子越来越近。

　　　　杰姆倒是红光满面，越拉越起劲。

　　　　就在这时，王争出列说道：

　　　　“行了，就到这吧！高千总，用登州营的虎枪与杰姆比试比试。”




第二百章：西方与东方的较量

　　　　红娘子一脸惊喜的看过来，几步走到王争身边，小手拍了拍，强自硬气的说道：

　　　　“喂，你怎么来了？我，我能打赢这个红毛鬼的！”

　　　　见王争负着手不说话，红娘子撇过头，嘟囔道：

　　　　“切，装什么装。”

　　　　“噗。。。”王争禁不住笑了出来，大手摸摸红娘子的头，“嘘”了一声，低声的道：“我这不是在给你出气呢么。”

　　　　红娘子先是面上一红，但紧跟着反应过来，瞪着眼睛看向王争的手，虽然面上十分不开心，但并没有打开王争的手。

　　　　高亮自从接了王争的任命后，便是驻扎在海阳所。

　　　　虽然仍是千总衔，但却挂着卫所指挥使的官身，管着千余的登州营正兵，说出去也是正儿八经的实权军将，在登州营系统内地位比较高。

　　　　听到命令后，他上下打量这洋人一番，低头抱拳喊道：

　　　　“卑职遵命！”

　　　　杰姆顺着声音看过去，方才那种玩闹的样子顿时不再。

　　　　眼前这人眼神坚毅，从盔甲上来看就知道在登州营中的地位不低，明显比方才那女子要难对付。

　　　　想到这里，杰姆拍着脑袋，一脸懊恼的表情。

　　　　他忽然见到王争和红娘子在一起，看着副亲昵的样子，难道说刚才和自己打的那大明女人，居然是王将军的妻子吗。

　　　　既然要打，那就要公平。

　　　　登州营的兵士们找了个院子，把那些石料、木材都清理到一边，紧跟着在黄阳等人的指挥下围住院子。

　　　　周围的百姓这时候粥食都喝的差不多了，争着涌进去要看热闹，看着王争心情不错的样子，不少人索性是直接坐到墙头，这样看起来也方便。

　　　　仅仅是两个人的比试，但西门的人却几乎都涌了过来，林林总总的怕是不下有千人，这么多的人，邵勇自然不放心。

　　　　担忧其中有什么贼人混进来，所以邵勇在请示了王争后，抽调五百名登州营守城兵士与八百名盐丁过来，负责维持秩序。

　　　　指挥的时候，邵勇还不忘搬来一个木椅让王争坐下。

　　　　其实在这时候搞这么一个比试，也能让军民枯燥乏味的生活增添乐趣，激励兵士，让他们更有竞争意识。

　　　　那三月一次的大拉练也非常重要，一来可以让王争提前知道麾下军兵的不足好及时改正，二来也能培养兵士们的集体意识，提高对自己的忠诚度。

　　　　高亮将佩刀解给随行的兵士，拿起一杆虎枪随意挥舞几下，而杰姆也拿起了西方惯用的斧枪，不过看他不断摆出各种姿势，显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用过，正在熟悉着。

　　　　两人都准备好后，黄阳特意来请示，见到王争点头，他才下令开始比试。

　　　　红娘子坐在王争身边，这时候也是目不转睛，这么久了，对于高亮以往的战功她自然有所耳闻。

　　　　不说别的，单单是能在众多人之中脱颖而出，成为王争的左膀右臂，这人实力一定不低。

　　　　那洋人给在场人的印象就是‘吊儿郎当’，一副完全不将比试放在眼里，等着输的样子。

　　　　杰姆准备的动作周围人完全看不懂，起初绕着院子跑圈，跑完了又是双手合十神神叨叨的念着什么。

　　　　百姓们看不懂自然觉得可笑，过会便传出讥笑声，都以为这红毛吓傻了。

　　　　反观高亮，从来到院子后几乎就没怎么动，只是拿到虎枪后随意动了动身子，剩下的就是环胸看着杰姆耍猴，给人一种沉稳必胜的感觉。

　　　　等待的时候，不少人都谈论起来。

　　　　高亮是谁，那可是王争王将军的亲信，资格最老的一批文登兵，而且在那批文登兵中也是出类拔萃，军功赫赫不敢说，但起码水贼、山贼、土匪、倭寇、鞑子都杀过，大小数战也经历过。

　　　　这样的人，在整个登州营中也就只有黄阳、董有银、邓黑子和高亮这四个人，现如今登州营内，除了王争就数他们四个地位最高。

　　　　不少人都说，王将军让高千总出战，估计就是要让红毛方才对红娘子那轻浮的举动付出代价。

　　　　杰姆自打来到登州府，过的是很滋润，其余的葡萄牙洋人都是日渐消瘦，整日担惊受怕，只有他，居然胖了一圈。

　　　　这时候杰姆不知从哪搞了一身鸳鸯袄，此刻正握着斧枪深呼吸。

　　　　高亮这边不仅有整个登州营的兵士，在场的百姓也都是为他加油打气，相比之下，杰姆那头就是冷清的很，只有十几个葡萄牙老外，看那胖船长的样子，显然是气还没消。

　　　　“比试开始。”

　　　　“等等！”

　　　　杰姆听到黄阳说话，忙不迭的举起手叫停。

　　　　黄阳也是纳闷的看过来，难道这红毛不等开打就要投降不成？

　　　　又一回想，也是，那日在海上他们投降速度是快的很。

　　　　王争看着杰姆的动作，倒是眼前一亮。

　　　　杰姆并不是想投降，这时候他正弯着腰，用布带将裤腿一圈圈的绑起来，再将衣袖也绑起来后，这才是蹦了几步，深吸口气朝黄阳郑重的点头。

　　　　王争拍了一下脑门，不说绑衣袖，这时候兵士的衣甲都是束手，和绑衣袖差不多，但绑腿可是解放军传承下来的老技术，这自己怎么都能给忘了。

　　　　说起来，即便是现代军队有时候野外跋涉都要打绑腿，在这种年代，打绑腿更是能在战争中产生巨大的优势。

　　　　这个年代军队的机动性除了少部分骑兵，基本都要靠兵士们的双腿去走，医学上来讲，打绑腿可以缓解行军疲劳。

　　　　解放战争时期，解放军的绑腿甚至可以在战场上就地解开当做绑带止血，效用多多。

　　　　就算再不看好，这洋人也算是自家人，自然不能真刀真枪的上。

　　　　所以在比试之前高亮的虎枪枪尖就让人包好，沾了些白灰，而杰姆的斧枪的尖部和斧头也包裹住，同样洒了不少白灰。

　　　　王争并没有周围人想的那么小肚鸡肠，只是想借着这件事看看斧枪和虎枪到底哪个更实用。

　　　　所以这次比试分了两部分，一个是从百步以外冲锋，看两者的冲锋能力和抵御冲锋能力，另一个是二十步近距离搏斗。

　　　　这也算是西方斧枪兵与大明长枪手的较量，说实话，王争对这场比试还是比较关注的。

　　　　“比试，开始！”

　　　　黄阳喊到一半特意看了一眼杰姆，见到他并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是高声下令开始，场面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第二百零一章：让人高兴不起来的胜利

　　　　虽说自己在登州营的地位已经不是这种小事就能动摇的，输赢根本无关痛痒，但高亮仍是谨慎，想要全力以赴。

　　　　因为在他看来，这次比的不是他个人得失，而是整个登州营的面子，决不能输在这种红毛的手上。

　　　　所以等黄阳下令后，高亮便是端平手中虎枪，身子微微下蹲，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杰姆见到高亮这个样子后也是张大了嘴，不过他不是吃惊，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大明军将会将长枪这么早就放平？

　　　　在西方的战场上，无论斧枪兵还是长矛手，最开始都应该是竖直拿在手里，临阵调整起来才更加方便。

　　　　而高亮这个动作，杰姆觉得应该是距离拉到二十步以内再做，这样可以节省体力，不过想归想，杰姆仍是将手里的斧枪微微倾斜，呈角度指向高亮。

　　　　等他做完全部动作后，高亮已经是踏着军靴，挺起虎枪大吼着朝他冲了过来，也许是想造成一个震撼人心的效果，所以高亮一开始就用尽全力，打算要速战速决。

　　　　这时候杰姆的心里倒有点窃喜，他觉得以高亮这个打法，没多久就会没有力气。

　　　　等到高亮冲到他三十步左右距离的时候，杰姆这才是举着斧枪小跑起来，不过仍是呈角度倾斜，周围的人都看不太懂，这时候再不放平，等会来还得急么？

　　　　“哼。”

　　　　高亮见到杰姆正面冲过来，心下是冷哼一声，脚上的步子更是加快，明显是有一冲而定的打算。

　　　　“锵～！”

　　　　两个人力气都不小，而且这次也是用尽全力丝毫不马虎，听到这么一声后，高亮立刻横眉瞪眼，眉头紧皱。

　　　　这，这是怎么回事？

　　　　高亮虎枪的枪头居然卡在杰姆的斧枪小斧和茅尖之间，由于高亮是放平冲锋，虎枪的重量和速度都决定了一件事，这时候他根本不能停得下来！

　　　　不过杰姆明显也是对高亮的体能严重估计不足，觉得大明的人普遍吃不饱饭，放开步子准备用力结束掉第一场。

　　　　高亮到底是经验丰富的老将，就是杰姆放开步子这一瞬间的功夫，立刻就是一个扫堂腿过去。

　　　　杰姆没想到高亮还有力气，步子刚放开就受到重击，顿时站立不稳，连连后退几步稳住身形，段时间内再也难以发出第二次攻击。

　　　　高亮抽回虎枪，眼眸一紧，按着平日操训的习惯，猛的纵身一跃，虎枪再次带着劲风朝杰姆抽刺过去。

　　　　高亮这时候已经忘记是在比试，看那泛红的眼神，明显是动了杀气。

　　　　杰姆被他的眼神吓到，而且这个明军将官好像有无穷的力气一般，就连他自己都已经剧烈的喘息，但高亮却根本看不出来什么疲倦。

　　　　杰姆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自从王争还是文登营哨官起，无论刮风下雪，不管天寒地冻，文登兵从不间断的训练科目只有一个，那就是跑步，不停的跑。

　　　　登州营战兵便是从前的文登兵，练到现在，一般兵士的体能即便相比普通的鞑子也是不逞多让，轻易不会感到劳累，而高亮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对他来说，方才那些还只是热身而已。

　　　　谁都看得出来，杰姆和高亮之间的差距太大了，高亮步步紧逼，杰姆却只有任其宰割的份，只是苦苦支撑。

　　　　杰姆向后跑几步，见高亮又要冲过来，把手中的斧枪插到土里，摇摇头表示认输了。

　　　　场内一片叫好声，杰姆身后的十几个葡萄牙人更加垂头丧气。

　　　　杰姆胸口一阵剧烈的起浮，不断粗喘着气，明显是方才那剧烈的运动和冲刺，让基本没经过什么训练的他严重吃不消，。

　　　　高亮却没什么事，仍是吐气均匀的定定站住。

　　　　所有人都是高声叫好，红娘子拍着手看向王争，却发现他皱紧眉头在想着什么，神情凝重，没见到丝毫的高兴。

　　　　胜负已然分明，普通百姓看不懂，但王争和黄阳这些久经阵战的武人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方才赢的并不是虎枪，而是高亮，本身他就和洋人杰姆的体能有严重差距，常年的战斗与操训更让他浑身上下泛着一股子狠劲。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王争的操训方法有关，登州营的兵将都有一种打进去不要命的趋势，方才高亮就是如此。

　　　　若不是后来黄阳在场外大喊提醒，恐怕他能直接将杰姆杀死在院中。

　　　　杰姆可能是不怎么会用斧枪，但只是用这一点皮毛，就已经在最开始架住高亮的虎枪，若不是后来他放松下来被抓到机会。

　　　　以王争看来，高亮能做的无非只有一个，放弃虎枪，抽出腰刀近战，而这场比试就是在比冲锋能力。

　　　　毫无疑问，斧枪虽然比虎枪要笨重一些，但确实好用很多。

　　　　第二场，二十步以内搏杀。

　　　　这时候场内的人已经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方才那洋人端着斧枪这么远都没能赢，近战怎么可能打得赢。

　　　　高亮仍是心平气和的坐好准备，放平虎枪，杰姆吃了个亏，对高亮的实力有很深刻的认识，这回他把斧枪上端朝后仰，下端却是暗自前倾。

　　　　黄阳看了一眼王争，得到授意后，挥手道：

　　　　“第二场，比试开始！”

　　　　话音还没完全落地，高亮端着虎枪便如同一只迅猛的猎豹一般冲出去，暴喝一声，按照王争教习的刺杀技巧，猛的刺出去。

　　　　二十步的距离，高亮十分自信，这次一定可以一招解决。

　　　　杰姆见高亮冲来，却是毫不犹豫的扭头便跑，跑了没几步，又是一侧身往左跑，跑的时候手里斧枪仍是照旧端着。

　　　　杰姆这么一跑，围观的人顿时便是唏嘘起来。

　　　　这红毛夷最擅长的还是临阵脱逃这一套，近距离搏杀，哪有一开始就跑的，这是什么比试法。

　　　　不过高亮却是暗道不好，虎枪精钢打制，重量虽然不如斧枪但也不轻，轻易很难调整前冲的角度。

　　　　若是强行转动，按照以往的经验，就会让他站立不稳，平日训练的招式都是一板一眼的刺杀格斗，不是那么容易调整的。

　　　　高亮顿时感到棘手，这红毛要是再转着跑，自己难道还要跟着再调整不成。


第二百零二章：战场上见真章

　　　　眼下高亮可以做的，只能是站住不动，紧紧握着长枪，眼神寸步不离的跟着这洋人的脚步移动，一边调整，时刻准备迎击。

　　　　好比方才高亮打出猛击的那一瞬间，就是调整这么短的时间，早有准备的杰姆已经扛着斧枪折了回来，按照常理这时候应该一招刺杀。

　　　　不过虽然两个人已经在长矛和虎枪的刺杀范围，但杰姆却并没有向前刺。

　　　　他反手握着斧枪的下摆，没费多大劲，斧枪上的铁质小斧便是带着破空声劈了下来，高亮到底是反应迅速，第一时间抬起虎枪招架。

　　　　不过这斧枪灵活的很，劈到虎枪的枪杆上擦出一溜火花，杰姆又是微微用下力，斧枪便是顺着虎枪铁质的枪杆滑下去。

　　　　紧跟着第二道攻击也就到了，小斧的劈砍只是为了让高亮的胸膛敞开防御，真正的绝杀却是细长的茅尖，杰姆大喊一声，用力将手里的斧枪送了出去。

　　　　尽管是不甘心，但高亮还不至于拿性命冒险，这时候已经用极快的速度将虎枪扔到地上，下意识要抽出腰间佩刀，但却摸了个空。

　　　　高亮这才忽的想起来，原来方才为了公平，他已经将佩刀解了下来，此刻那口钢刀正静静的躺在远处石阶上，去拿已经来不及了。

　　　　换句话来说，现在的高亮已经只剩下双拳，而杰姆居然赢了。

　　　　“好了！”

　　　　王争忽然起身，全场霎时间安静下来，杰姆原本脸上还带着笑容，见到王争面色沉了下去，赶紧扔下斧枪，跪在地上喊道：

　　　　“大老爷将军，小民有罪，小民有罪！”

　　　　高亮定定站住半晌，觉得周围嗡嗡的议论声甚是刺耳，自己居然输给了一个洋人，一个从未上过阵的洋人。

　　　　想到这里，他顿时半跪在地，抱拳哽咽道：

　　　　“将军，卑职。。。卑职。。。”

　　　　高亮愧疚难安，觉得自己愧对登州军民厚望，说出这话的时候根本不敢去看王争的眼神。

　　　　王争走下去，分别拍了拍高亮和杰姆的肩膀，将他们两个的手拉到一起，笑着说道：

　　　　“依本将看，西洋斧枪和大明的虎枪都有可取之处，所以这次的比试是本将糊涂了，没有输赢，算是打平了吧！”

　　　　不管这洋人还是高亮，毕竟都是自己手下的人，说哪个赢了另一方心里都会有隔阂，而且这次的比试中虎枪和斧枪孰优孰劣已经在各将心中有了定数、

　　　　在这样的比武中输给一个洋人半程，说出去可就是伤自己士气了。

　　　　王争这番话是将责任揽到自己头上，把台阶给出去，包括高亮在内，很多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杰姆松了口气，还好这大明将军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他捡起斧枪交还给黄阳，左手放到胸前，对王争郑重的鞠了一躬。

　　　　王争抬起头看了一眼天上，回头有意无意的说道：

　　　　“这天色也不早了，大家都回去歇息吧，明天还有活计要干，杰姆、阳子、亮子还有红娘子，你们随本将来！”

　　　　听到王争的命令，原本散坐在墙头的百姓都是跳下去，拍拍屁股，一边谈笑一边往粥棚那边去了，登州营的兵士们和巡检司的盐丁则是在各自上官和头目的喝令下迅速集中起来。

　　　　有的回到军营、司署内，有的上街巡逻，反正都是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

　　　　夜已深，登州副元帅府内早就点起了夜香，淡淡的月光下萦绕着熏香，书房内仍是灯火通明。

　　　　“这次的比试，你们都在场，有什么想法都说吧。”说到这，王争看向黄阳，笑道：“阳子，本将早就看你有话要说，尽管直言。”

　　　　黄阳看了一眼杰姆，沉吟道：

　　　　“将军，卑职一直觉得咱们登州营战兵的建制太过单一，这所谓的斧枪正可以弥补这点，依卑职看，可以仿照打制一批让兵士们先练着。”

　　　　王争点点头，黄阳的想法的确是登州营几个高级军将中最为开放的，除了亲身经历过的高亮，应该也就只有他才能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