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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千山-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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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知琢左手使劲拉着自己胡须,揪下一缕,顺手抛开,口中咧咧道:“妈的,这些兵绝对是受过正规兵士,肯定不是这些红巾草寇。操,这次搞大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郭知琢背后响起:“铮玉,你不用瞎猜,肯定是反王淮王的残余部下,投奔到这些草寇的队伍中去了。都是手下败将,怕个什么。不过看来是一场恶战啊……”。郭知琢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顶头上司路休景上来了,顺口道:“路大哥,看来这次是我们的最后一战了。嘿嘿,我也累了,就让和这些够分量的家伙打个痛快吧,不死不休了,总好过杀那些种田的泥腿子。”
路休景露齿一笑,白生生的牙齿在血红烟黑的脸上显得颇为诡异而滑稽:“不错,今天大家就都痛快一场吧,兄弟们都在下面等着呢。这么多年了,也算活够了,是时候了,老郭,我们一起吧。”
郭知琢正要回答,这时下面的鼓点突然停止。拍在头排的那些箭手突然停止了脚步,将随身带着的两个箭壶呼拉一下扔到面前,然后各自弯腰,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箭来,搭在弓上。
这时郭知琢突然看到那领头的蒋姓箭手似乎在对着他咧嘴而笑,不由心中怒火升起,跳出避身处就要开口怒骂,路休景在旁已经大叫一声:“蹲下……”。下意识地向下一蹲,一只利箭无声无息的从郭知琢头上掠过,扎进了旁边的碎石碓中。“操,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郭知琢出了一声冷汗,口中大骂起来。路休景却回头大吼道:“都给老子躲好,谁他妈的被射死了老子拔了他的皮……”
那蒋姓箭手看样子是在首次试射,以确定角度力道。只见他回身对这那群箭手大声吩咐着什么,片刻间,那些箭手都用力开弓,箭头斜指天空。只见那人手突然决绝斩下,顿时满天的箭只带着刺耳的叫啸越过长空,向着斜坡上躲着的官兵飞来,马上就是一片惨叫。虽然这些弓手人数不会超过百人,可是动作却绝对的迅速;预先放在面前的箭壶里的箭矢在飞速的减少,而飞蝗般的箭雨将整个斜坡高地都统统覆盖,如同细心的农夫将自己的田地一点点的耕犁。转眼间守在斜坡上的人员就死伤了大半,余下完好无损的已没有几个。
“妈的,我们的弓箭手呢?都死到哪里去了?随老子一起到城楼上去”,随在路休景身后的一个年轻军官大吼着,向斜坡后猛烈的挥动手臂,示意城里所剩无几的几个箭手提上弓箭随他一起到城墙缺口处去。看着对方似乎无穷无尽的箭雨,那些弓箭手显得十分犹豫,有两三个甚至站在那里身子直哆嗦。那年轻军官见到那些弓箭手畏惧的样子,勃然大怒,翻身跳回去,擎出单刀就顺手劈翻当先两人。余下弓箭手顿时大骇,手忙脚乱的就向城墙两边爬去。那年轻军官顺手提起一个被他砍翻的弓箭手的大弓箭囊,看准缺口乱石堆中一块巨大的城砖构成的死角,冒着飞射而来的箭雨,飞跑而去。
路休景看到那年轻军官几个跳跃,闪过好几支直奔他而来的箭矢,连滚带翻的终于隐藏到那死角处,不由大叫道:“梁庭豹,好样的。给我压住他们”。那年轻军官将身子靠在大石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抽出几支箭来,轻轻放在大石的一个凹缝里,然后从中选了一支,搭在弓上,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突然大喝一声,飞身而出,手如抚琴,落指如轮,取箭射箭,快捷无比,那预先备好的箭矢转瞬即竭。城下红巾箭手还未反应过来,梁庭豹身子已经缩回石后;他所处位置为坡上,居高临下,箭矢力道更为充沛,箭箭透体而过,只留下被射杀的四具血淋淋的尸体。
官兵们齐声欢呼起来,士气为之一振。那几个开始还畏畏缩缩的弓箭手也从各自隐身的城垛或石墙后探出身去,鼓起勇气向城外还击。城外的红巾弓箭手终于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阵脚开始出现些微的慌乱,队形排的不再那么严密,箭雨也似乎有点稀疏了。
这时伏在前沿的郭知琢看到那蒋姓箭手开始移动了,身后还紧跟着三名动作极为矫健的执弓者,看他们行动的敏捷、行事的机警、身手的利落,显然都是这队箭手中的精锐。缺口外早被填满的护城河里有一个土石堆积出的隆起的不大的土包,虽然很是低矮但在这城外的空地里仍显得十分突兀;而那蒋姓箭手居然直接跳到那土包之上,手中弓高高扬起;而其他几个箭手则各在四处不停游动。
一个官兵弓箭手高举手中强弓,从两个城垛间探出半截身子,正要向下瞄准,一道寒光凌厉的从那土包上的箭手手中飞射而出,城上官兵惨叫一声,身子失去重心,从城垛间翻滚出去,“噗”的一声响,尸体沉闷的落在地上,腾起一阵灰尘。又有两个官兵从城墙间隙闪出,手中弓刚刚拉开,城下的箭已经从那狭窄的缝隙穿过,雷霆电击般飞射而来,又将那两个刚漏出一点身形的弓箭手当场射死。
“太可怕了……”,郭知琢心中恐怖,更是深埋下自己的身体,“他们这些草寇哪里来的这么多箭?怎么就像用不完一样?有完没完啊?”。心中暗自嘀咕着,郭知琢眼角瞟到身边的梁庭豹一幅悲愤神情,正默默地从箭囊里取箭放入刚才的那个巨石的凹缝里,准备再来一次刚才的神威。
“豹子,不要……”,郭知琢伸出手去要去阻拦,却已不及,只有眼巴巴地看着梁庭豹大喝一声,身子从那巨石后飞闪而出;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几只早就等待着的羽箭在那一瞬间破开梁庭豹身上的铠甲,绽开漫天的红雪;还是只有眼巴巴地看着梁庭豹那健壮的身体轰然倒下,随着被他的体重压的垮塌的碎石一起向坡下滑去,转眼间就被半埋在瓦砾之中。眼中的泪水潸潸而下,这城中本来有的六个曲长,现在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硕果仅存了。这或许就是命运吧,大家都能预见到的必然的命运,郭知琢灰暗的想着,拇指不停的在刀刃上刮着。
随着梁庭豹的死去,城墙上的弓箭手们的最后一点勇气也被完全的抽离了,连象征性的还击也已经消失,全部蜷缩在城砖下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瑟瑟发抖。那鼓点又开始敲击起来,节奏清晰,声音清脆;但听在耳中,这个鼓点却绝对是来自阴间的召唤,让所有守城的官兵心颤神摇,魂飞魄散。那些射来的箭开始向后面延伸,试图阻挡城里的守军支援这个缺口;而随着那鼓点的节奏,可以听到的却是那整齐的沙沙作响的脚步声。从隐身的石块后探出一个头,郭知琢看到了让他心肝俱裂的情景。那群身披重甲,手持巨大陌刀的大汉已经越过了弓箭手,默默地开始向前小跑着,向着这城墙缺口的缓坡跑来,领头的已经冲到了斜坡之下;这些进攻者完全不顾忌城上零星的还击,动作坚决而果断。那种必胜的气势配合着沉默的步伐,让郭知琢心中立刻滋生出一种无力与之抗衡的感觉。
狠狠的拍拍自己脑袋,此刻郭知琢才猛然意识到,敌人的真正进攻开始了,立刻,他用他那早已嘶哑的声音大叫起来:“反贼进攻了,随我来,杀了他们……”。呐喊着,郭知琢第一个从隐身处站直身体,迎着那攻来的敌人,狂喊着如猛虎下山般沿着斜坡扑了下去,身后跟随着的是在这个城墙破口处所有还能站立的士兵。
一刀劈开正迎着他的那个大汉的胸甲,刀锋凌厉的从那红巾的胸口划过。那人踉跄后退,旁边的红巾立刻掩了上来,巨大的陌刀鼓着闷人的风声向郭知琢斜劈过来。郭知琢用尽全力将手中腰刀上架,只听“嘎嘎”的金属磨擦,两刀刀锋互相支架着相互拖离。郭知琢的手感受到了那随着陌刀砍来的猛烈力道,虎口隐隐作痛。忍着这种强烈的振颤,郭知琢顺手将刀尖从对手的头盔底部刺入了对手的咽喉。
又是一把陌刀砍了过来,姿势完全不变,同样是斜斜的劈砍而下;姿势简单,可却十分有效。在这脚下尽是乱七八糟的碎石的情况下,闪躲是很不明智的事情,郭知琢依然只有选择硬档。又是“咣当”一声巨响以及刀刃刮过硬物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郭知琢向后踉跄的退了一下,踩在一块滚动的碎砖块上,身子向旁边一歪;那把陌刀如影随形又跟了上来,依然是斜斜的大力劈砍。郭知琢没有办法,只有埋头向前猛冲,脱开那刀的攻击范围。
身边的惨叫连连,转眼间,随着郭知琢冲下来的官兵已所剩无几,余下的几个也被那些陌刀手们围在了一起。没有了箭手的威胁,也知道这些就是这个天最城里最后的抵抗力量,这些陌刀手们似乎完全忘记了还在战场之上,只是将这些残存的人驱赶到一起。片刻间,包括郭知琢在内,余下的五六个官兵都已经被包围在这些杀气腾腾的陌刀手群中。
看着这些冷漠的盯着自己的拿着可怕的兵器的反贼,其中一个官兵手中的武器当啷落地;随后如同下雨般的全是武器撞击地面石块的清脆响声和膝盖着地的闷响。包围圈中片刻就只剩下那一个人,孤独的提着一把破损的大刀,站在那红巾围成的圈子里,傲然不羁;一阵风吹来,颌下的长须飘拂着,和着脸上不屈的神情,显得极度的壮烈。
“我来送你上路吧。记住了,我乃忌城杨神秀……”,一个国字脸浓眉毛的粗壮少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手捧一把巨大陌刀,对这满脸漠然的郭知琢道。郭知琢看了看那少年,轻蔑的撇撇嘴,抬头看向天空。湛蓝的天空白云轻流,云淡风轻。是个好日子,可惜我郭知琢就要在这样的日子里上路了,以后再也看不到这么美丽的画面了,郭知琢心里难得的泛起了这么留恋美好的感觉;这种感觉,自从他十八岁当兵杀了第一个人之后就再也没有过,而今天,看到那将要取走自己性命的年轻人,他笑了;这是个和他当年一样年轻的战士,而他的过去的辉煌他拼命挣得的荣誉他多年逃过一劫的运气,都将成为这个年轻人的战绩,让他去骄傲,去自信,去继续战斗。这种年轻的感觉,是那么久违了,没有想到,临死之前,却被他在他的对手身上找到……
“呀……”,从郭知琢嗓子里挤出了最后的一声呼叫,此时此刻的他变得如此狂乱,出手早已失去了章法;手中的军刀虽然依旧去势如电,但却少了那份与敌携亡的一往无前,多了一份近情情怯的牵牵绊绊;此刻郭知琢的心中的是害怕,却又是面对自己必然的结局的坦然,渴望。这把刀挥出,收获的不再是对手的生命,带来的却是自身的死亡。
杨神秀动了,刀光如山,威势逼人;那把厚重的陌刀与郭知琢手中大刀热烈的亲吻到一起,那腰刀再也无法忍受这么猛烈的撞击,遍体鳞伤的刀从正中一折两段;陌刀带着死亡的呼啸,迅速地冲入了郭知琢身体,飞舞出满天的血肉。
“这就是死亡?好冷……”,郭知琢脑海里升起最后一个念头,眼神猛烈的闪动了一下,牢牢地紧盯着眼前这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迅即灰暗了下来;嘴最后轻轻的翕张了两下,吐出一口血沫。曾经强健的身体随着体内陌刀的抽离萎顿而倒,那血液内腑从伤口流出,蔓延着涂抹了这最后的战场。
天边云流过,缺口处的战场寂静了下来,除了那些垂死者的痛苦呻吟……
残阳如血。
天最水门旁,一座巨大的青石磨坊,在煌煌夕阳的映照下,这明艳的火红将这座磨坊以及周围的一切物体都映上了红光;也将一串串飞起的血花映照得更加鲜红;甚至红得有些妖异,红得有些失真。
呆呆的战在通往天最水门的路口,看着那磨坊前开阔地上的堆积着的尸体,蒋锐侠心中充满了愤怒却又是敬佩的情绪。虽然这些死在面前的这些红巾军们并不是他的部下,而是为了抢夺捉拿天最府太守而匆匆赶来的慕容贵的直属亲兵,可看到这些同是一个阵营的伙伴转眼就被夺走了生命,变成一具具尸体堆在磨坊的大门外,这残酷的景象对蒋锐侠年轻的心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冲击。而那些困守死地的官兵,则更加的让他难以想象;或许,在他心目中,这些鱼肉百姓的官员,更应该像那在云山县城里遇到的县令和衙役们一样,欺软怕硬,胆小怕死才对。然而,此刻他们的表现,更多的却像是只在故事里才可能知道的孤胆英雄,明知没有希望却要抵抗到底的英雄。
蒋锐侠看着那慕容贵的亲兵统领刘雪玱不停的驱赶着自己的部下不计生死的向着那唯一的大门猛扑,心中不由叹息,这完全是不顾及人命的送死啊。他还在感叹,身后却传来一个豪壮的声音:“君弥,你有什么办法能把这些躲在那磨坊里的人弄出来?”。不用问,那一定是张鹰在向颜云放询问破敌的计策。
自从半月前蒋锐侠带着那些推举他为首领的两百来人以及沿途收留的淮王余部及各式流民约七八百人赶到天最投奔红巾时,当时正为攻城苦恼不已的张鹰乐的开怀不已。红巾分为十三部,其中进攻天最的总共有五部人马,慕容贵、鲁敬和张鹰都是来自首阳山寨张雄奇的麾下;另外则是一据牛犊岭的邵达虔部,一据定峰山的林奉敞部,这两部也都是起于光明宗,只不过一向不和张雄奇相互隶属,但平时总是互通声气。章亮基围攻首阳山,张雄奇自然向他们求援;他们没有直趋首阳山赴援,反而是同偷偷越过燕回山的张鹰等部一起攻打天最以求达围魏救赵的目的。加上一路上赶来投奔的各地流民穷人,转眼之间这支不足万人的队伍就膨胀到了五万之巨,如雪球般裹胁着各式各样形形色色的人物,直至抵达天最府城。本来作为奇袭来说,毫无准备仓促抵抗的天最府是应该被兵不血刃的拿下;但却由于令出多门,而红巾属下又良莠不齐,结果虽然击溃了天最的大部分兵力,打死或俘虏了六个领兵曲长中的四人,但余下的官兵以及仓促动员起来的天最城里的百姓在太守路休景的指挥下,还是成功了守住了天最府,更连续击败了红巾的多次进攻。各路首领见久攻不下,师老兵疲,都互相埋怨扯皮;而张鹰更是忧心忡忡。此刻,义弟蒋锐侠带着精锐的淮王旧部来投,让张鹰为之精神一振,当即任蒋锐侠为他任统领的天鹰营曲长,让颜云放和自己旧部王翼直二人为副,将蒋锐侠部下满员齐编。颜云放则建议采用巨型抛石车的战术,并亲自绘出抛石车的机关图,立下首功;抛石车被集中轰击天最府的城墙并最终将其击垮,从而打开了胜利之门。蒋锐侠亲自射死官兵曲长梁庭豹;而其部下杨神秀则杀死郭知琢。可说天最的胜利正是蒋锐侠和他的部下打下来的。是以此刻张鹰对蒋锐侠所部是器重的很,而对颜云放的渊博知识更是佩服不已。
听到张鹰询问,站在一边脸色平静的颜云放轻轻的说了一个字:“水”。张鹰听得不解,正要详问,身旁蒋锐侠已经回过头来,年轻的脸上显出一丝不忍,对正要问话的张鹰道:“怒翔大哥,这些官兵还真是好样带种。真想不到这些只知道欺压百姓的兵居然也有勇敢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杀了他们的决心了。”
张鹰闻言,扭过头来看着蒋锐侠,笑容里带着奚落:“哟嗬,我们的神箭手心软了啊?怎么,觉得他们有种,佩服他们了?不忍心杀了他们了?”,说到这里,张鹰脸上神情一肃,正色道:“公义,你这是第一次参加真正的打仗,所以你才有这样的想法。哼哼,告诉你,绝对不要轻视他们。你可以痛恨这些兵,但绝对不要看不起他们,但也不能同情他们。对于这些顽抗到底的官兵,你绝对不能手软;这些人,一旦缓过气来,是最凶狠最残忍的敌人。他们对自己狠,把自己的命不当一回事,那更不会把对手的命看在眼里。再说……”,张鹰眼望苍穹,暮色之间,一只飞鹰在遥远天际盘旋。张鹰出神地凝望着那只宛如天边小点的飞鹰,片刻方幽幽道:“只有这种人才是我张怒翔希望的对手,才能真正算得上我的敌人,让我敬佩的敌人。难道你希望这些汉子匍匐在你的面前,期待你的恩典吗?不,我倒宁愿用我的刀我的箭来成就他们的英名,哪怕他们是我痛恨的官兵……”
“说得好,我说张怒翔张大哥,还真没想到你也有这么抒情的时候啊?第一次看到,第一次看到,嘿嘿”,陈英起一袭白衣,跨下白马,从天最府城的街道上驰来,行到他们几人身旁,陈英起一个鹞子翻身,干脆利落地跳下马来,站在几人身边。他所率领的由千马帮众组成的轻骑和周海羡的玄荼营重骑是红巾唯一的正式骑兵;而重骑并不适合在这到处都是障碍尸骸、到处都是残砖破瓦的破城里搜缴,因此就由他陈英起带着部下在这天最府城主街上来回扫荡了好几个来回,将所有漏网的官兵全部捕获,也将那些自以为逃出生天的人从城外逮了回来。此刻,他骑马过来也算是到张鹰这里缴令来了。
张鹰嘎然一笑,顺手一掌拍在那马屁股之上。那马儿唏缕缕嘶鸣了一声,扬起尾巴扫了过来,从张鹰脸上重重打过;张鹰措手不及,到被搞了个手忙脚乱。周围几人一见都笑起来。张鹰也陪着笑笑,方正色对陈英起道:“公寻,情况怎么样?还有漏网的官兵吗?”
陈英起此刻倒是不再嬉笑,肃容道:“怒翔大哥,我带着我那哨人马来回在天最大街上来回扫了四次,杀了百来人,还抓住了三百多个溃兵,全部交给真文节处理了;不过,大哥,你恐怕也要管一管,那些邵达虔和林奉敞的部下,军纪败坏,纯粹就是群土匪,见人就杀,见钱就抢,见女人就上。妈的,打仗的时候是窝囊废,现在抢东西有本事了?就这个破样子还算是什么义军啊?大哥,你下个命令,我现在就去帮你收拾这帮烂人。”说到这里,牵着马缰,眼神炯炯的看着张鹰。
张鹰眼中精光一闪旋即黯然,粗旷的脸上阴沉下来,抿了抿嘴,可却没有说出什么。看着等待着的陈英起,张鹰重重叹了口气,悲哀地摇了摇头,伸手拍着陈英起的背,道:“邵林二人都是和我父亲同辈,我见到了也要持见父之礼,又哪里有资格去教训他们阿?”
这时,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从后面跑过来,看到张鹰,立刻跪下,口中叫道:“老鹰哥,大事不好了……”。张鹰大步走上前,一个耳光打下,喝骂道:“大呼小叫的干什么?什么不好了,给我说。”
那人捂住被打的火辣辣的脸,神色阴晴不定,半刻方回过神来,吞了口口水,那人道:“鲁九爷的手下跑到我们大营里面,要让真大哥把所有的俘虏全部交出来,他们要用这些俘虏祭拜九爷。真大哥说没有你的允许,他一个人都不交。双方吵起来后,鲁九爷手下的那个叫彭大昌的偷袭真大哥,把真大哥打伤了”。说到这里,他看着张鹰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膝盖稍稍向后挪动了点,又用眼睛余光瞟了瞟站在一旁的蒋锐侠等几人,欲言又止。
张鹰看他说话不尽不实,抬脚就踢了那人一脚,骂道:“还有什么给老子说,看来看去的干什么?”那人忙抱着头大嚷大叫道:“这个是高宪高头领的手下做的事情啊,和我无关啊。高头领看到真大哥被彭大昌伤了,暴跳如雷。老鹰哥你知道高大哥他脾气暴躁,枪法又是最好,结果他一出手就将彭大昌给扎了个透心凉……”
“什么?这……”,张鹰一听顿时心急上火,一脚就将那报信的人踢翻在地,自己抱着头原地打旋,口中怒吼连连。这卷进来的几个人都不简单,真文节虽然只是他部下的一个曲长,可是却跟随他多年,是他得力部下,而更重要的是,这个人还是当年号称真菩萨的真定的后裔,虽不是嫡子后裔,但在光明宗里身份也绝对属于高贵。而彭大昌则算是首阳山寨中被称为九爷的鲁敬的得力副手;鲁敬攻城战死,就由彭大昌负责统领他的余部,现在他却被自己部下所杀。高宪也是跟随自己多年的老部下,武功高强,立功甚赫。可现在这事情闹得,虽然实际上不过是争夺战功,双方各有责任;可要遇到有心之人一加挑拨,说的好点是手足相残,不好听就是存了心想借此生事,吞并他部。
原地团团打着转,张鹰对这种情况一时之间手足无措。这时一旁颜云放走过来,对张鹰道:“怒翔,我倒是有个主意,但要看你是准备要怎样做了。”
张鹰此刻没有主意,听到颜云放如此说法,忙拉住颜云放道:“我这个人,打仗可以,遇到这些麻烦的事情就搞不清楚了。你说,你问的要怎么做是指的什么?”颜云放手轻捏自己下巴,沉吟着斟字酌句道:“这件事情,其曲在我。对方虽动手在先,可却失了人命;而且他们还打着为九爷报仇的大义,更是难以辩白。若要平息他们的怒气,恐怕你还得要交人出去;光交出杀人的高宪恐怕还不一定够,连真文节也难说……”张鹰摇了摇头,道:“真文节和高宪都是我多年的老部下,也是我教里的老信徒,为了彭大昌那个死人交出我的猛将去给他抵命,不可能,绝对不行。”
颜云放哦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就还有两个办法。大家都算是属于你父亲的属下,将这个事情交给他办好了。相信总头领一定能够还大家一个公道的,你说是不是啊?”
张鹰听到颜云放这么说,却苦着脸道:“要是真能这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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