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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帝国-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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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浅语见他意有沉吟,忙道:“大王有甚么要求,不妨直言,只要黄天军力所能及,料无不允之理。”
  “张小姐,你也知道。”庄丕浑轻叹道:“我手中这些兄弟都是跑水路的穷苦百姓,他们既然推戴我为头领,我便不能不顾及他们的死活。出兵四郡那可是随时都会掉脑袋的事儿,自古云,‘君子喻于义,小人(民)喻于利’,若是无利可图,只怕我手下兄弟不答应呀。”
  “大王为我黄天军出力,所需军资及粮草之属自然由我们包办。”张浅语见他不动声色,顿了顿,又道:“我还可请大兄保举大王为我黄天军的丕王,和东西五王地位相等。”
  “张小姐,你还没有择婿吧?”庄丕浑笑问。
  “你……”张浅语心头暗怒,想不到他会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千头万绪纷至沓来,欲要拂袖而去,却是心有不甘。
  庄丕浑见她神情变幻,一时不明就里,呵呵笑道:“我这两个小儿也都未婚,虽然不甚成器,也算颇有微名,张小姐若不嫌弃,不如咱们两家结为姻亲,从此无分彼此,共同进退,我那些手下也就不敢有异议了。”
  庄氏兄弟齐齐一怔,连忙放下手中食物,竖起耳朵倾听。
  “原来是……”张浅语暗松口气,“大王一番美意,浅语敢不承情。不过,这事还要秉明我大兄。纳彩下聘总须一些时日。”
  “镇南侯盘踞四郡,日日有东顾之意,……”
  张浅语知他所言不假,暗自一叹,强笑道:“此事但凭大王做主。”
  庄丕浑捻须笑道:“三日后便是黄道吉日,我大寨诸事齐备,只要小姐点头,万事都好办。”
  事已至此,张浅语心知难有转圜余地,微微颔首。
  “好。”庄丕浑喜形于色,“孔庄主,老夫还有一不情之请?”
  “大王请说。”
  庄丕浑感慨道:“小女蹁跹虽然性情顽劣,样貌颇不丑恶,……”
  孔琬眉尖一挑,忙道:“孔某少时已聘有妻室。”
  “哦,不,”庄丕浑呵呵笑道:“我观你手下这位赤飞江公子仪表非俗,俗话说,‘长兄如父’,庄主可肯为他们做主?”
  “这……”
  “不可……”赤飞霜大惊失色,她本就是女儿身,怎么能娶庄蹁跹,岂非滑天下之大稽。
  楚煌大为讶异,庄蹁跹不辨男女也就罢了,怎么庄丕浑也老眼昏花至此,不过再看孔琬的阴柔之气比赤飞霜还强盛几分,也就不足为怪了。
  庄蹁跹见赤飞霜神情激动,香肩微震,明眸中又羞又恼。
  楚煌不动声色的拽了拽赤飞霜的衣角,示意她稍安勿躁。这个庄丕浑老谋深算,看她刚才向张浅语逼婚,直是图穷匕现,让人退无可退。现在孔琬家眷都在人家掌握之中,若是贸然挑明,谁知庄氏父女会不会恼羞成怒。
  “赤公子有话要说?”庄丕浑微微皱眉。
  赤飞霜面颊一热,“飞江只是太过意外,不曾想到大王如此抬爱。”
  “赤公子武艺高强,小女也甚是佩服。至于偶尔失手,本属寻常之事,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庄丕浑笑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岂能以一时成败论定英雄。”
  前日在船上,楚煌便窥知庄蹁跹对赤飞霜有爱慕之意,当时便拿负气好强搪塞绿柳,自然传入庄蹁跹耳中,这庄丕浑只怕是辗转听来,以为赤飞霜出言反对仍是对失手被擒一事耿耿于怀。
  “爹,你少说两句吧,赤公子,咱们不听他唠叨。”庄蹁跹一脸娇嗔,拽着赤飞霜便往外走。
  赤飞霜老大不愿,苦于难以言宣,只得虚于委蛇。
  “哈哈……真是儿大不由爹,我才说了两句,人家就护起女婿来了。”
  庄丕浑拍着大腿,乐的胡子直抖,“孔庄主,飞江的事,咱们可就说定了。”
  “哦,”孔琬好没奈何,任她智计百出,也不知从何化解。
  “依老夫的意思,正好三日后,一起办了。”庄丕浑拊掌道:“我鹰愁崖双喜临门,可要好生热闹一番。”
  “三日?有些迫促吧。”孔琬迟疑道。
  庄丕浑摆手道:“你刚才也听到了,我鹰愁崖不日便要出兵四郡,此事自然早办早好。免得小儿女们悬心。”
  张浅语离席道:“浅语有些困倦,先行告退了。”
  “哦,张小姐慢走。”
  庄丕浑话未说完,庄氏兄弟却全站了起来,张浅语眼皮都没抬一下,便步履匆匆的去了。
  “爹,你打算把张小姐许配给谁呀?”庄忽性情直爽,当先问了出来。
  庄丕浑一瞥两人,轻哼道:“长幼有序,当然是你大哥了。”
  “为什么?”庄忽不满道:“大哥和红桃早有私情,他娶张小姐,却要将红桃置于何地?”
  “你胡说,”庄倏面皮涨红,抗辩道:“那都是红桃一厢情愿,我跟她清清白白,哪来的私情。”
  “清白?”庄忽不屑地道:“你跟红桃早就私订终生了,若非三妹管得严,你跟她能清白的了。”
  庄倏反口道:“那你和绿柳还不是一样?”
  “大哥,你可莫要血口喷人。”庄忽道:“绿柳仗着三妹爱惜,压根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再说了,绿柳哪能跟张小姐相比。”
  “够了。”庄丕浑面色阴沉,“你两个还不给我退下,丢人现眼。”
  “哼。”庄忽一甩披风,头也不回的走了。
  “爹爹,孩儿告退。”庄倏见老爹面色不善,不敢多说,也灰溜溜的退下。
  “犬子不才,让庄主笑话了。”庄丕浑神色略和。
  “两位公子都是当世英雄,年年轻轻,便闯下偌大名头,何来不才之说。”孔琬淡淡一笑,“只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张小姐丽质无匹,换作谁都要争取一下。”
  庄丕浑苦笑道:“不瞒庄主,此事还真让老夫头疼。”
  “此事并不难办。”楚煌怪异一笑。
  “哦,楚公子有何高见?”庄丕浑目光大亮。
  “不论哪位公子娶了张小姐,只要给另一位聘一个姿容气质不在张小姐之下的,不就可以了。”
  “如张小姐这般容色本不多见,匆忙之间老夫哪里去再找一个。”庄丕浑大为失望,“楚公子所言虽是在理,奈何却是望梅止渴。”
  “我既然计出于此,自然是心中有数。”楚煌娓娓道:“大王本意想将张小姐许配给大公子,可二公子心有不愿。那便成全二公子好了。大王只怕不知,孔庄主尚有一姊,容色绝美,不在张小姐之下,且又神通卓异,当时在船上曾力挫大公子飞箭绝技。我看大公子意有惊艳之色,大王若能力聘此女,大公子定能望峰息心,将张小姐拱手相让。”
  “孔庄主,”庄丕浑拍案大喜,“楚公子此言当真?”



'(第265章 兄弟相争)'
  “楚兄,你闯了大祸了。”
  从栩然堂出来,孔琬便拽着楚煌疾步走到园中僻静处,埋怨道:“元贞若知道你胡乱给她订了一门亲事,肯定不会跟你善罢甘休。”
  “飞霜女扮男装,这事纸包不住火,早晚都要暴露,到时庄氏父子必然迁怒于你,你身家性命俱在他掌握之中,岂能不早做补救。”楚煌顿了一顿,谑笑道:“若是庞鑫真能和庄倏结成秦晋之好,不但你可以平安无事,飞霜也能早点脱身。”
  “你只图自己脱身,可曾顾及我姊的名节和终身。”孔琬一拂衣袖,气忿异常。
  “庞鑫神通广大,她若心有不愿,谁能勉强得了她。”楚煌小声道:“你只需跟她说如此如此。”
  “如今也只能拖得一日是一日了。”孔琬摇头道:“我凤皇一族为了避忌天庭,本是不愿在人前展示神通,惊世骇俗,多生事端。现我全家失陷在这鹰愁崖上,江船九部势力广大,想要从容脱身,谈何容易。说不得只好使些变化,早些脱此厄困。”
  “你若无意给横江王当臂助,还是早做决断为好。”楚煌轻声一叹,“你听那张浅语说起神异之事,舌灿莲花,能使顽石点头,再观黄天贼的所为,真如孟子所言,‘以若所为,求若所欲,如同缘木求鱼一般’。孔子云,‘巧言令色,鲜矣仁’。岂是仅对一人之善恶而言之哉?神魔妖道,官商寇霸,无不可以此言证其真伪。‘听其言而观其行’,‘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参以此法,没有不露出狐狸尾巴的。”
  “虽然如此,若非会通古今,岂能察其源而辨其流。‘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若是当时便身死,千古真伪复谁知。’今日黄天贼凿凿大言,我不敢信也。”
  孔琬点头道:“我心中早有定计,绝不会见猎心喜,眼下金风国还算安稳,宰执辛充国颇能开诚布公,若是战事不起,或许能有些作为。”
  “你快看……。”
  楚煌远远看见庄氏兄弟从园中走了出来,边走边争执甚么,暗道:“这两兄弟为了迎娶张浅语该不会打起来吧。”
  庄氏兄弟在一片湖水跟前停了下来,庄忽大笑道:“大哥,此次出兵四郡,靠的是水上功夫,你轻功虽好,奈何却派不上用场。张小姐肯定不会选你。”
  庄倏讥讽道:“你覆海夜叉那么能耐,怎么前日却让人家逮着了。”
  “你……”庄忽被戳到痛处,勃然大怒,挥手揭下披风,飞身跃到湖中的竹筏上,冷哼道:“大哥,有本事别作口舌之争,咱们水里见个高下。”
  “怕你。”庄倏纵身疾掠,在湖面上轻轻一点,踩到一丛荷花上面,环抱双臂道:“谁若离开湖面,便算谁输了。”
  “一言为定,输了的人便自动退出。”
  庄忽挑起长篙,在身后一撑,那竹筏便如离弦之箭飞奔而去。庄倏轻哼一声,算作回应。竹筏堪堪要撞进花丛,庄忽大喝一声,挥起长篙横扫,风声呼啸,气势凌厉。
  庄倏猛掀披风,宛如生成鸟翼,悬在半空。双腿连踢,蜻蜓点水般立到长篙之上。庄忽疾抖长篙,点截横扫,连绵不绝。两人飞快交换数合,一时却谁也占不到便宜。庄忽心中焦躁,脚下用力,竹筏呼的一声,打横撞去,庄忽以篙作枪,挽了个花,斜刺里疾搠。
  庄倏微吃一惊,提了口气,半空中一个后翻,飞腿力劈而下。庄忽双手一滑,长篙倒搠,‘啪的’将竹筏绑绳刺断,其势不绝‘卟的’扎到湖底淤泥里。
  庄忽站立不稳,双脚撑着竹筏摆了个一字马坐到湖面上。庄倏见机不可失,半空中腰身一转,飞快的弯弓搭箭,倏倏两箭射来。庄忽微微失色,猛的将长篙拔出,挥篙疾挡时,‘卟的’一箭射穿竹篙,另一箭却穿透发髻,上下摇晃。
  “怎么样,二弟,你可心服。”庄倏得意笑道。
  “我服……个屁。”
  庄忽丢了长篙,将发上箭支拔下,‘卟的’钻进水中,只听砰的一响,两片竹筏合上,湖面也恢复了平静。
  “这两兄弟还真打呀。”孔琬在一旁看的直摇头。
  “但愿不是生死相搏。”
  楚煌一语未落,湖中凝起一片涡漩,荷花丛中枝叶横飞,伤残无数。庄忽挥舞两把牛耳尖刀,将荷盖削得一朵不剩,庄倏顿时大为被动,在花枝上站立不住,御风飞掠,站到竹筏上面。
  “庄老大要糟呀。”楚煌暗暗摇头。
  果然庄忽持重许多,不但未有露头拼斗,反而一个猛子钻到竹筏下面,挥起尖刀,依前法施为。庄倏对着湖中射了几箭,都伤他不到。再僵持片刻,竹筏哗的一声,从中炸开。庄忽双手疾抓,拉住庄倏双腿,猛然拽下。
  庄忽绰号‘覆海夜叉’,一提名号能叫过往商旅退避三舍,庄倏虽也熟悉水性,比起乃弟可就差远了。龙游浅海还要遭虾戏,何况对方是水中蛟呢。
  庄丕浑得了报告,大步赶来,一见两兄弟在水中扭打,不由火冒三丈,“老大,老二,你们还不住手?”
  庄忽见老爹露面,不情不愿的松了手,庄倏已经喝了不少污水,好在他颇有几分修为,还不至于晕死过去。
  “你们两个成何体统,都给我闭门思过去。”庄丕浑拍了拍胸口,咳道:“气死我了。”
  ……
  楚煌两个躲在一旁看了一场好戏,及见庄丕浑亲自赶来,不敢遗人话柄,便乘隙溜回客房。
  庄丕浑将孔琬全族都劫了上山,虽未明说要拉他入火,赤飞霜和庞鑫这两门亲事若真是结成了,孔琬可就是上了贼船,想脱身也不可能了。庄丕浑老谋深算,一顿家宴就搞定一切,果然姜是老的辣。
  楚煌一推房门,就见红桃坐在书桌后面的靠椅上轻轻抽泣,绿柳围在她身边小声劝慰,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两女见她回来,两双滴溜溜的明眸齐齐看了过来,红桃慌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晕红着脸道:“楚公子。”
  “公子,你回来了?”绿柳喜滋滋地道:“困了吧,我给你打水。”
  “公子,我……”红桃指了指房门,欲言又止。
  楚煌看她面上泪痕未干,颇有几分楚楚动人的韵致,故作不解道:“好好的哭甚么,谁欺负你了?”
  “没……”红桃慌忙摇头。
  “哦,我知道了。你们小姐三日后出嫁,你是应该陪嫁的吧。喜极而泣?”
  红桃微微一呆,似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楚煌笑道:“放心吧,那位赤公子的为人很好的,你放心嫁就是。”
  “嗯。”红桃轻轻点头,“不打扰公子休息了,红桃告退。”
  楚煌摆了摆手。
  红桃走到门口,正撞到赤飞霜拐了过来,想到楚煌方才的话,顿时面颊绯红。
  “她见我脸红甚么,奇怪。”
  赤飞霜摇了摇头,苦笑道:“楚煌,我算是明白你说的女扮男装的麻烦了。庄蹁跹竟然要跟我成亲,这可如何是好?”
  “实话说了吧,事到如今,我也是一筹莫展。”楚煌道:“要么挑明身份,要杀要剐随她。要么,给她来个不告而别,远走高飞。”
  赤飞霜轻轻一叹,“孔庄主对我有救命之恩,现在他有了难处,我又怎能一走了之。”
  “我就知道飞霜你重情重义。”楚煌道:“现在也只有尽量将庄蹁跹稳住,等我们脱了身,日后还可以向她解释。”
  赤飞霜迟疑道:“其实庄蹁跹本性不坏,如此对她,我总觉得于心不忍。”
  “公子……,赤公子也在。”脚步声响,却是绿柳端了盆水走了进来,面里还冒着热气。
  楚煌接过柔软的毛巾,净了净面,赤飞霜便告辞出去。楚煌推说中午饮了酒,有些犯困,便自顾上床休息,眼睛阖上,脑子里却在想着鹰愁崖的地形地势,想来想去,若不用奇功异法,想要将孔琬的百十口家眷,从层层卡哨的严密防守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护送出去,只怕比登天还难。
  前时‘紫芯梧桐’已还给南葳助她调养元力,他手上还真没有合用的宝贝,庞鑫的本事是不必说了,孔琬虽未展示过神通,听那皇赤瞳的意思,该当不在庞鑫之下。南葳先前出入三川五岳寻求破解‘寒蜩冰蜕’的方法,及后来赤飞霜得毕方铠之助,将寒毒渐渐压制,南葳看此法果有奇效,才将此事搁下,以后便不见回转,或者受了孔琬之托,先到金风国寻找安身之处了也说不定,不过,现在众人身遭厄困,难以脱身,也不能她能否赶来相救。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困意渐渐袭来,便真个朦胧睡去。


'(第266章 要胁)'
  一觉醒来,天已入夜。
  楚煌看了看床边的西洋钟,算来已经是亥时。前古社会,人们大都鸡鸣而作,日落而息,对时间没有特别精确的必要,虽有漏壶、日晷,也不过止于刻而已。
  近代商业兴盛,西人乃发明钟表,分秒必争,于此也可观社会之演进。
  孟浩然有诗曰:“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又有古语说,“观今宜鉴古,无古不成今”。‘人事有代谢’可谓言古今之变化,‘无古不成今’又可谓言古今之不变。
  昔年,秦始皇一统六合,自以为功过三皇,德兼五帝,焚毁六国古史,使万民皆以法为教,以吏为师,以为秦朝即是从古以来最好的朝代,以后可以君天下真至万世,不管人们信是不信,只顾自己深信不疑。结果,张良寻了一位大力士,趁着始皇巡幸至博浪沙,以一百二十斤大铁锤将其坐驾砸的粉碎,虽是误中副车,却把始皇帝吓得一命呜呼了。不久,陈涉首义,刘邦、项羽戮力同心,遂灭秦族。
  到得大汉承平,诸儒千方百计复原古书,才发现上古三代才是理想的社会,强秦却为暴政之蒿矢。此固当时百姓心知其意,敢怒而不敢言者也。
  楚煌发了会儿呆,正在无聊赖时,却听的‘毕剥’敲门声响起,“这么晚了,谁还会来?”
  楚煌上前拉开房门,一道女影飞快挤了进来,“怎么是你?”那女子身穿黄衫,面罩轻纱,却是张无缺之妹,有‘智多星’之称的张浅语。
  “楚公子,莫非你要装作不认识我?”张浅语悠然笑道。
  楚煌皱眉道:“你可是马上就要成为鹰愁崖的少夫人了,这孤男寡女,深更半夜,独处一室,若是被人撞见,只怕你我免不了有瓜田李下的嫌疑。”
  “我拜访一下朋友,又碍着别人甚么事了。”张浅语寻找椅子坐下,瞅着楚煌道:“那日在桃源谷大战妖族六君,我也算为你施过援手,难道你不该请我喝杯茶。”
  楚煌笑了一笑,便去桌上拿了茶壶,倒了一杯,放到张浅语身旁的几案上。
  “有一件事,公子或许还不知道,说来咱们还真有几分渊源。”张浅语轻啜了一口,接道:“你的几位结义兄弟现已加入了我黄天军,还有你那位叔父,大名鼎鼎的楚庄王,如今也在我小狄天王麾下效力。”
  楚煌脸色微变,淡淡的‘哦’了一声。
  “你可能还有些不信。待我细说与你。”张浅语娓娓道:“我军征骑四出,无往不克,近日更有烟冥镇的中天庄庄主任广图望风影从,此人乃是绿林豪杰,游侠魁首,小狄天王封他为南王。竹谷六友都是任广图生平好友,当时便同襄盛举,顺时风、财生主更是甚有勇略,攻城略地,功勋卓著。”
  楚煌默然不语,当日桃源谷外分手,竹谷六友确曾说要到中天庄做客,若是任广图真的揭竿而起,六友只怕也难以独善其身。
  “先时咱们为了飞熊寨斗死斗活,你们挫败我的计谋,我还曾心有不甘。”张浅语瞟他一眼,轻声一叹,“谁知须臾之间,主客易手,楚庄王伙同卢追星、万荻花揭起反旗,霸占了飞熊寨,遥奉我黄天军号令,又和任广图合兵一处,直杀向临安城去了。兰泽王苟延残息,只怕这回是在劫难逃。”
  楚煌轻哼道:“张小姐夤夜到访,就为着跟我说这些?”
  “你先前帮着孙茗防守飞熊寨,似乎交情不俗。”张浅语道:“这次她弃寨而逃,不但未受贬黜,反而得以监察天河四郡。如今咱们也算同仇敌忾,天河四郡落在镇南侯手中,对建业威胁极大。公子若能结好孙茗,将四郡的江防图盗出,定然是大功一件。”
  “我跟孙茗只是朋友之交,江防图这般重要的东西,定然看管极严,她岂会给我可乘之机。”楚煌随口敷衍道:“况且,我并非贵军将领,谈何功与不功。”
  “大景官吏蠹甚,民心丧尽,已是不可挽回。”张浅语轻叹道:“如今群雄并起,宰割天下,力多者胜,战胜者王,公子兄弟叔父都投在我军帐下,你不与他们共事,难道想刀兵相见?”
  楚煌摇头道:“我志在修道,不问世事,小姐要建功立业,还是另请高明吧。”
  张浅语听出他有逐客之意,放下茶杯,微微一笑,“那位赤飞江公子,我觉着好生面善,不知他是哪里人氏,蹁跹小姐一往情深,但愿能琴瑟和谐才好。”
  “你想怎么样?”楚煌面色一沉,赤飞霜曾是黄天军将领,张浅语只怕并不陌生。
  “孔庄主大破恶怒二将,我军师帅赤飞霜临阵投敌,不知所踪。我见这赤飞江样貌秀美,又闻他同是以金棍作为兵器,心中已然存疑。只那赤飞霜是赤鹤族人,背有羽翼,这是一点不符。我又想起恶将但边生曾说他和赤飞霜大战数十合,曾惩创于她,重伤于翼。这样一来,便八九不离十了。”
  张浅语抿嘴笑道:“我倒是没有见过赤飞霜,刚才贸然一试,这中间果有蹊跷,不然以公子的城府,何以会沉不住气。”
  “你倒底想怎样?”楚煌见她如此诡诈,心中暗暗警惕。
  “你帮我取天河四郡的江防图,我不但帮你们保守秘密,还会为你们遮护。”张浅语笑吟吟地道:“公子觉得这样可算公平?”
  “张小姐,你太自以为是了。”楚煌冷冷一笑,摆手道:“你还是自便吧。”
  张浅语微微一怔,眸中露出疑惑之色,旋又笑道:“看来公子是想赌上一赌了?浅语若被你虚声吓退,岂不枉负了智多星之名?退一万步说,我又何须向庄家父女挑明呢,只要旁敲侧击,让其疑窦自生,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得,即便我输了,仍是坐稳了少夫人之位,若是公子输了,你们勾连起来,让赤飞霜易钗而弁,向蹁跹小姐骗婚,这居心何在呀。”
  楚煌眉尖一挑,手掌一翻,暗中凝起金砂,呼的一声,飞身向张浅语抓去。炙气冲面,张浅语微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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