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僧-第4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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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安娜也提早来了。因为韩弃昨天要求的。
　　此刻倒也不用安娜帮忙，韩弃只吩咐她看着。
　　三幅画像，韩弃挂上去。昨天临时画的。
　　一幅如来，一幅观音，一幅地藏。
　　画很小，并且还不是雕像。
　　按理说早该准备的，但这是第一次，叫安娜来，就是为了以后。
　　“本来也应该要有香的。”
　　韩弃挂好之后，摆上案子。除了供奉一些香果之类的，还点燃了蜡烛。
　　“但如今只能先用蜡烛替代。”
　　韩弃双手合十，对着画像拜了拜，吩咐小短身打扫周围。
　　看着安娜开口。
　　安娜愣愣看着画像，询问韩弃：“你还没告诉我呢。”
　　指着画像，安娜开口：“这就是你信仰的……”
　　“别指。”
　　韩弃皱眉打开她的手，安娜一愣，赶忙放下，学着韩弃的模样，双手合十行礼。
　　韩弃看她的样子，笑了笑，朝旁边走了几步。
　　安娜也再次看着画像，朝一边走去，很是认真的模样。
　　“佛。”
　　韩弃看着安娜，表情严肃：“就是你讲述的宗教。对至高神的统称。但佛不是单只法力强大。而是觉醒者，是对真理对自身修行圆满的称谓。而这个自身修行依然不是法力，而是对天地对世事对境界的一种彻悟。虽然相应的，法力也会随着境界的无限而无边。”
　　安娜点头倾听，韩弃一顿，组织语言。
　　没错，是组织语言。曾经韩弃给安娜讲解过，但只是大致对经文道理的讲述。当时并没有要立教的想法，所以韩弃也没多讲。毕竟那是前世的文明。
　　然而今时今日既然有了立教的想法，韩弃将给她彻底讲述。
　　包括此时叫她早点来，也是为了这个。因为做法事超度，可以很繁琐，可以场面很大。但今天显然是没办法的，一切从简，根本也不需要太多准备比如此时，小短身已经打扫了周围，回来了。偎着韩弃漂亮眼睛看着他眨啊眨的。
　　“你也听啊？”
　　韩弃笑了笑，揉着她头发。小短身拽着他坐下，靠着他抱着。
　　韩弃一顿，示意安娜也坐。
　　按理说佛教的一切是不能这么解释的，但正常去讲解，安娜未必懂。所以还是结合这一世的文明来阐述，她会理解更快。至于以后时间长了，研究精深了，她会自己悟通。悟不通，也是自己的事了。
　　“佛教的发源……我不多说了。”
　　韩弃想了想，这个不好解释，就略过。
　　“但他是一个全名叫乔达摩·悉达多·释迦摩尼的大能者。他成佛后，创立了佛教，并延续下来。”
　　“我算在弃儿文明当中，一个文明是复杂的，广博的。佛教中，逝者将到达一个极乐世界。”
　　安娜疑惑询问：“极乐世界？”
　　韩弃点头：“当然，也有地狱之说。所以佛导人向善，一生行善，即便死后也是去极乐世界，永享安宁。如果做了太多恶事，会有业障随身。不消除业障，将进地狱。受尽苦难。”
　　停顿一下，韩弃面无表情看着小短身：“我警告你再不收敛点你就快了你。你一身业障肉眼都看得到还不老老实实做人？！”
　　小短身鼓着脸歪头，混不吝地哼了一声，靠在他怀里闹。
　　被韩弃抽了一下。
　　安娜笑了笑，看了小短身一眼，对着韩弃：“所以你真的是一个圣庭以外另一个宗教的教徒。你所拥有的一切，也都是这个宗教的文明？”
　　韩弃挠挠头，无奈开口：“和你解释不清。但事实上不是。我今时今日给弃儿的，筷子，饮食，甚至语言和文字，以及十二生肖春节等等一切。都和这个教派无关。”
　　安娜茫然，没想到还猜错了。
　　只是韩弃一顿，指着自己的头：“但我的光头，确实是这个教派的宗旨。讲究出家修行。就要剃掉头发。在佛门中，头发称为烦恼丝。剔除烦恼，才能全心向佛。”
　　安娜点点头，摆弄自己头发……
　　“记住一点。”
　　韩弃指着她头发：“佛门和圣庭最大的区别在于，不强求。不是没有约束和戒律，但在你心，不在规则。”
　　安娜抿起嘴角，低头沉默。似乎又想起圣庭的事。
　　韩弃轻叹口气，看着安娜：“贝蒂的仇，有没有机会报另说。但你研习经文，也该明悟很多。世事无常，一个宗教可以做的事其实我早和你讲过。佛也许不会回应你的愿望，但他的禅理会给你勇气去面对，去自己想办法解决。即便解决不了，也可以安心，坦荡。”
　　安娜恩了一声，也许是转移话题，也许是追问，无奈示意三幅画像：“可这你还是没说……”
　　韩弃一顿，看着三幅画像：“正中间，就是我说的创教者。释迦牟尼，法号如来。也称如来佛祖。右边的是观音菩萨……”
　　安娜一愣，恍然拍手：“你给我讲过的故事。求人不如求己那个？”
　　韩弃笑了笑，点头认证，看向左边那个，韩弃收起笑容，轻叹口气：“最后一位，地藏王菩萨。驻守地狱度人……”
　　“等一下。”
　　安娜看着韩弃：“你给我经书讲解过。里面经常出现菩萨还有佛曰之类的。但菩萨和佛有什么区别？是一回事吗？”
　　韩弃张张口，半晌无奈：“这是一个繁杂的文明。靠一张嘴说是难以说清楚的。”
　　停顿片刻，韩弃开口：“我大致给你讲讲。但稍后我将整理一下，交给你。尽可能详细描述这一切。”
　　安娜点头：“这当然好，不过这位地藏王菩萨……是佛吗？”
　　韩弃看了画像一眼，摇头开口：“严格来说。他不是。因为他发下了大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但地狱怎么可能会空？所以他可能一辈子都成不了佛。”
　　安娜抿起嘴角，摇头轻叹：“这样让人尊敬的神明，偏偏没法成佛。为什么会这样？”
　　韩弃失笑：“听我说完啊。”
　　安娜看着韩弃，韩弃一顿，继续开口：“可事实上呢。至少法力，甚至境界来说。他早已成佛。真的到达这种境界的佛陀，是不会为了自身的得失而遗憾的。”
　　指着自己，指着安娜：“因为你我只是普通人，所以我们境界太低，眼界狭窄。去揣测以为他没法成佛是遗憾。”
　　安娜讷讷点头，轻叹开口：“看来只是研究佛经的确没什么意义。那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韩弃无奈：“又低了。无处不是佛，三千大世界……算了。”
　　韩弃吸了口气，决定放弃给她多讲。
　　况且大致也讲了个框架的话，此时该来的人，也都来了。
　　……
　　“家属将姓名交上来……无家属烈士，军官代替。”
　　不止弃儿军团的来了，蒂芬妮，几个徒弟，桑尼，尤莉，佣兵团成员，甚至被晾着的维多利亚，一直筹备法师分会的莱昂纳德，甚至卡罗基本能来的该来的都来了。
　　韩弃在神赐大陆的影响力都已经足够强大何况，还是在弃儿内。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韩弃大人昨天在慰问弃儿军团的时候，突然发脾气了。
　　其实韩弃哪有发脾气？
　　就随口问了几句然后谈事而已。
　　但既然在这个位置，肯定会被过度解读。他也不打算解释什么的。
　　做就好了。
　　郑重庄严。
　　围拢的人虽然越来越多，可是被韩弃大人一个人感染，谁都不敢出声，也不敢动。
　　排在最前面的所有家属，已经将一张张写好姓名生平出生地以及种族的名牌递给韩弃。
　　小短身过去接过，安娜负责打开念诵。
　　韩弃将准备好的一百个排位。
　　拿起笔，一个一个，仔细的，写上去。
　　写一个，小短身就去在香案上摆放。
　　整个过程时间不短，但却依然没人说话，没人出声没人动。
　　更加肃穆了。
　　一直都写好摆放。
　　蜡烛也重新点燃。小短身已经端过来一盆清水，韩弃手伸进去，洗了几下，擦干净。
　　从带着的包裹中，拿出一样一样物品摆放。
　　在所有人眼中看着都几乎不认识，即便安娜也只认识一样。
　　链珠，就是佛珠。
　　“稽首本然清净地无尽佛藏大慈尊
　　南方世界涌香云香雨花云及花雨
　　宝雨宝云无数种为祥为瑞遍庄严
　　天人问佛是何因佛言地藏菩萨至
　　三世如来同赞叹十方菩萨共皈依
　　我今宿植善因缘称扬地藏真功德
　　慈因积善，誓救众生，
　　手中金锡，振开地狱之门。
　　掌上明珠，光摄大千世界。
　　智慧音里，吉祥云中，
　　为阎浮提苦众生，作大证明功德主。
　　大悲大愿，大圣大慈，
　　本尊地藏菩萨摩诃萨。”
　　除了安娜，没人知道韩弃大人一边敲着那个奇怪的东西，好像有节奏一般清脆，但二民知道那不是鼓。
　　韩弃也没和他们说过这是木鱼。
　　伴随着的敲击和节奏，韩弃念着地藏经。但这一次不是摘取一段念，而是重头念。
　　而这，就是一切从简的超度法事。
　　重在心诚，以后，却也会更加正式。


第一百二十四章　分歧
　　“正好今天。在这里。”
　　韩弃看着众人：“我要宣布几项决定。”
　　经文念着倒是不需要多久，但是也无谓让他们等那么长时间。
　　那是超度和被超度者的事。
　　大致念了几遍，韩弃最后又郑重行礼，超度短暂的就结束了。
　　但转过头，韩弃对着所有站在这里的人，开口讲述。
　　“第一。”
　　韩弃表情严肃：“从今天开始。任何在战场牺牲的弃儿士兵，都将被厚葬。被记载于烈士碑。会专门划出一片上好的土地。用来安葬他们。记录他们的生平，他们的姓名，他们的年龄，他们的功绩。”
　　指着查理斯，韩弃开口：“弃儿军团团长，查理斯会全权负责这项工作。”
　　查理斯对着众人，点头致意。弃儿面面相觑，议论起来。
　　“安静！！！”
　　大民皱眉呵斥，团队成员也都维护秩序。
　　韩弃等待一会，安静下来，再次开口：“第二。烈士家属，不管牺牲的烈士，是丈夫，是儿子，是哥哥，是弟弟，或者是父亲。他的亲属都将获得优先照顾，并且会有城主府投入，给予抚恤安置。”
　　指着蒂芬妮，韩弃开口：“这项工作，会有蒂芬妮来全权负责。”
　　蒂芬妮行礼示意，众人再次看着，这次没人议论，等待韩弃大人讲述。
　　呼出一口气，韩弃揽着身边的小短身，扯起嘴角，看着众人：“短身殿。将作为这个项目的分支，专门收拢未成年的弃儿。不分男女，负责照顾他们。互相帮助，也一起帮助无父无母的弃儿。吃穿，学习，劳动，生活。直到成年。”
　　小短身就不像其他人还会在提到的时候上前致意一下，就靠着韩弃身边玩着衣角。被韩弃抽了一下，也只是皱眉抬头瞪着韩弃。
　　反倒引起周围善意笑声。
　　“你就这样了你。”
　　韩弃叹口气又给一下，不理她撕咬闹着，看着众人，等到安静下来后，再次开口。
　　“最后。或许是和这件事关系不大的，但我也要在这里声明。”
　　看着身后的香案，还有画像，韩弃出神一会，回身开口：“刚刚你们看到的，我为所有士兵主持的这个仪式。是宗教中的一种告祭。称为超度。死去的人，想要安乐，超度可以去除他的业障，总结他的善举，来世重新做人。”
　　“额……”
　　“原来是这样……”
　　“我就说有点……”
　　韩弃愣住，没想到的是他认为这次第三点和士兵牺牲关系不大的事，反倒引起他们更广泛的关注和议论。
　　大民呵斥好久都没止住议论声。
　　“神赐大陆也相信的，死后会去天界。”
　　安娜不知何时凑过来，看出韩弃的疑惑，开口解释一下。
　　韩弃恍然，却是安娜低头：“但事实上神族从来没说他们可以。”
　　韩弃看着安娜，笑了笑，拍拍她肩膀。看着终于在大民示意下安静下来的众人。
　　“我要立教。一个和圣庭一样，但有本质区别的宗教。作为独属于我们弃儿的精神寄托。”
　　议论声更大，不由自主的，所有弃儿纷纷跪地。
　　几个徒弟都错愕，互相看看，但同时也都跪下来。
　　蒂芬妮疑惑的目光看向韩弃，然而却也不耽误他跪下。
　　以至于除了罗蒂雅，安妮瑟，菲琳娜，罗琳小女孩，卡罗，维多利亚以及莱昂纳德以外，全部没有一个站着的。
　　甚至其中，还有啜泣声。
　　他们倒不是特地不跪，只是韩弃已经说明这是弃儿独属的教派，他们不是弃儿，自然不好跟随。
　　只是韩弃的关注点不是谁跪不跪的问题，而是……啜泣声。
　　“什么啊？”
　　韩弃叹息皱眉：“动不动就跪，跪都算了。还哭？”
　　“呵。”
　　蒂芬妮偏头笑，却是扫向他身边的安娜。因为安娜是唯一一个不是弃儿，但却虔诚双膝跪地，并且离韩弃最近的人。
　　韩弃摇摇头，随手扶起安娜，表情严肃：“最本质的区别！！！”
　　哭声停止，议论声停止。
　　都看向韩弃。
　　韩弃环视周围，沉声开口：“不强求信教。而教派不会强制任何人做任何事。佛教只是宣扬一种教义文化，导人向善自身为善。教派强制命令人们就一定是错的。而人们盲目尊崇教派的一切指使也是错误的。”
　　指着安娜，韩弃开口：“而立教的事，有教无类。不分种族，性别，年纪，地位，身份，一视同仁。并且将全权交由前圣女，安娜·罗德里格斯负责。”
　　“我反对！！！”
　　果然，蒂芬妮第一个站起，举手皱眉看着韩弃。
　　而其他弃儿本来也觉得有点什么不对劲，此刻也都纷纷站起。尤其几个表情怪异面面相觑，看着安娜的徒弟。
　　“你反对？”
　　韩弃咧嘴看着蒂芬妮，好奇探身：“我有说这件事是需要大家研究决定的吗？”
　　蒂芬妮咬着嘴唇，对着安娜行礼：“抱歉安娜殿下。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但……”
　　“我知道。”
　　安娜点头打断蒂芬妮，看着韩弃：“我不知道你要立教成为弃儿独属的教派。如果是这样，我觉得我人类的身份不合适。”
　　韩弃摸着下巴，喃喃开口：“你觉得不合适……”
　　“呵。”
　　四民和尤莉笑出来。维多利亚也是神色异样，嘴角弯起。至于莱昂纳德，他早就习惯跟不上这位弃儿大人的思维节奏，此时也只是摸着胡子看着而已。
　　“师父。”
　　大民一直是坚定支持师父任何事的徒弟。不止他年纪最大，除了龙傲天以外，也因为他做的事，就是行政管理。但此刻也犹豫着，上前轻声开口：“师父确定只是安娜殿下负责的话，这是您决定的事。是不是如果您来做这个教派的教皇，让安娜殿下做圣女，也可以。”
　　抬头看着师父的表情，大民轻声开口：“但全权负责的概念……”
　　“不是。”
　　韩弃揪着大民领子，指着安娜：“你是不是都忘了你？贝蒂给你们送来到我这，最初使的目的是什么？是训练你们然后给安娜帮忙的。如今你这是将她当外人了？”
　　没等安娜说话，大民脸色一变，直接跪地，其他二三四五民也齐齐过来跪下。
　　“师父。”
　　大民抬头：“我怎样都行。我们几个师兄弟也没话说。但您自己也讲过，是弃儿整体的事。关乎到千千万万甚至上亿弃儿，就不能不分得清楚。”
　　所有弃儿本来就没起身，此刻随着大民的呼声，一起哀求。
　　查理斯眉头皱起，看向韩弃的表情，皱眉给尤莉使眼色。正常来讲是该示意蒂芬妮的。但没办法，蒂芬妮就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而查理斯偏偏是要制止这个状况进行下去。因为昨天和韩弃谈了一下，他知道韩弃最近情绪有点疲惫，波动会有起伏。
　　此刻这么一来，估计又要出变故。
　　尤莉一愣，十多年前和认识韩弃时间差不多，认识了查理斯。但没韩弃那么熟的同时，只是一面之缘。但这也不影响两人早就认识的事实，也瞬间明白查理斯的意思。
　　“有事回去说。”
　　尤莉上前看着以蒂芬妮领头反对的众人，皱眉抱肩：“在这么多弃儿面前，还有客人都在。公然反对韩弃大人，你是有什么想法吧？蒂芬妮殿下？”
　　蒂芬妮面无表情抬头，直视尤莉：“我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想法，可以用事实证明。不用你来说。”
　　尤莉点头：“你也说不出来。人心难测，谁知道你怎么想？”
　　蒂芬妮抿起嘴角，突然眯起笑眼：“总比你强。让干什么干什么，就知道顺着他。”
　　“哈。”
　　一阵笑声，打断两人。回头一看，两人都偏头笑着不多说。
　　那肯定是韩弃没跑了。
　　能笑着打断两人的，不是她还是谁。
　　只不过，小短身早就想踢人了，只是被韩弃一直抱着动不了而已。
　　“真是……”
　　当然韩弃也早就坐在一边了。看着两人，失笑叹息，沉默许久，龙傲天皱眉上前，推了大民一下，示意周围。尤其维多利亚和莱昂纳德那边。
　　大民一顿，也有些自责。不过还是起身带着团队将弃儿都先驱散。
　　这事只是宣布，至于讨论，也不是他们需要参与的。
　　不过随着这三件事的公布，弃儿慢慢散去议论着离开。维多利亚和莱昂纳德也不至于看不出火候，都平静转身离开了。
　　最后只剩下这些人，还留在这里。
　　包括菲琳娜和罗琳也都走了。
　　“好吧。”
　　韩弃居然也没想留，起身揽着小短身，示意安娜：“我们走。”
　　说完就迈步朝前走去。
　　而几个徒弟面面相觑开口想留，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蒂芬妮抿起嘴角，还是倔强站起。目送他离开。
　　其他人也都互相看看，最后是安娜看着众人，迈步跟着一起离开了。
　　留下众人沉默，面面相觑，随即也只是叹息。
　　查理斯眉头紧皱，打量所有人。
　　一开始都没注意，但渐渐的，包括龙五也都愣在那。
　　所有人都严肃沉默，唯独蒂芬妮，和查理斯对视。
　　似乎在等待，他这么看着众人，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二十五章　再见面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一起朝前走，静静的。韩弃不说话，小短身当然就更不说。偎着他朝前走，偶尔还哼着曲调。
　　直到，跟在后面的安娜，突然开口。打破沉默。
　　小短身面无表情转头看她，韩弃也愣了一下回头。
　　“我能理解他们的想法。”
　　安娜看着韩弃，平静开口：“而且大民说的未尝不是一个最合适的办法。如同你讲的，如果这样的宗教并不强加意愿在谁身上也没有生杀予夺的权利，谁是教宗又有什么问题？”
　　韩弃看着安娜，点头笑着：“无所谓……无所谓……”
　　说完，又要揽着小短身朝前走。
　　小短身当然不理安娜，安娜一顿，没再跟着，只是轻叹口气目送韩弃朝前走。
　　“额……”
　　但莫名安娜有点变色，愣愣看着前面的韩弃。
　　而小短身的感受是最直观的。揽着她走，到手臂重量变沉，再到整个身子压过来，然后……
　　“砰。”
　　韩弃突然摔倒，压着扶着他的小短身一起。
　　小短身的力量肯定不会扶不住他只是，她没反应过来，她愣在那，坐在地上抱着已经昏迷不省人事的韩弃，颤抖着嘴唇轻轻碰碰韩弃。韩弃没反应，闭上眼睛，人事不知……
　　一如这十年来，昏睡的模样。
　　“啊……啊啊……”
　　……
　　“回来了？”
　　“额……太师叔祖？！”
　　又是十年来一直做着的那个梦，或者说，那不是梦，是一次次轮回的空间。只不过这一次，太师叔祖音容笑貌在眼前，韩弃却没丢失六感，反而可以看得见听得见甚至可以，说话。
　　慈祥半闭着眼睛因为，年纪大眼皮的褶皱都下坠了。
　　白眉毛老长，手里拿着串佛珠，一身洗得发旧的淡蓝色僧袍。单手竖掌在胸，一如渐渐模糊记忆许久的模样。
　　毕竟十年的轮回，除了那个咬人的臭东西。韩弃已经忘记了所有事，包括眼前发生的，包括前一个瞬间刚刚见过的。
　　“呼。”
　　韩弃长长呼出一口气，已经第一时间身子发软跪在地上，头杵在太师叔祖的脚边，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脚腕。眼泪已经浸湿眼角。
　　“师叔祖……太师叔祖……”
　　一只温软的手掌，抚在韩弃的光头上。
　　曾经长大后就嫌弃不让他碰头的手，那份触感，和饱含的厚爱，韩弃有多久不曾感受到了。
　　慢慢抬头，韩弃定定看着太师叔祖，却还是不敢置信：“可这里是哪？您怎么会过来？我当时是怎么了？还有十年时间我沉睡一直看到自己的轮回，那是真实还是虚妄？我在那边还能不能活？”
　　太师叔祖依然温和的笑容：“说了怕你失望。”
　　韩弃骤然表情凝固，目光的确有些暗淡：“是我，臆想出来的？”
　　太师叔祖呵呵笑着，没有回应。但韩弃已经当做默认。
　　然而转瞬间，韩弃知道自己不是穿越